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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人善被人妻》

作者:刘水水

  文案:

  遇上老实人当然要欺负他、掰弯他、抛弃他

  沈檀x何霁生

  口是心非傲娇美人漫画家攻x逆来顺受老实巴交乡下佬叔受

  遇上老实人当然要欺负他、掰弯他、抛弃他

  要一边嘴贱嫌弃老婆,还要一边和老婆贴贴

  要当渣攻贱受,还要不离不弃

  没有破镜重圆,没有追妻火葬场,小情侣闹闹脾气,分分合合,还是要死皮赖脸的在一起

  沈檀:土狗乡巴佬真是烦死了

  何霁生:细皮嫩肉的城里人,为什么脱了衣服肌肉硬邦邦的?

第1章

  沈檀x何霁生

  山间云雾缭绕,太阳依偎着树杈,整片山林浸泡在一片朦胧之中,何霁生刚砍了几筒斑竹,头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一抬头,离他几十米远的半山腰上,有只又像羊又像狐狸的小畜生在跟他对视。

  本能和习惯让何霁生下意识想去拿箱子里的篾刀,可下一秒,这小东西点漆似的眸子发着光,哼哧哼哧地喘着粗气,咧开大嘴,粉嫩的舌头摇摇晃晃,像是在冲他笑,与其说像羊像狐狸,不如…

  “汪!”

  果然是狗啊。

  何霁生哭笑不得,他发出了与狗打招呼的国际通用语言,“嘬嘬嘬…”

  小狗飞奔下来,直扑何霁生的身上,靠近了他才发现,这狗体型颇大,毛茸茸的,喊“小狗”都是委屈它了,尾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毛呈炸开型,像是一朵盛开的烟花。

  也不知道这狗是跟哪儿来,四只蹄子裹满了泥浆,雪白的毛发上沾了不少的苍耳,狗腿往他身上一抻,就是一团脚印。

  “诶!”这大体格一激动,何霁生还有些招架不住,往后退了几步,“你从哪来的啊?”

  野狗他也见过不少,这种毛发雪白,体型庞大,长相可爱的大狗倒是第一次见。

  大狗哪能回答何霁生的问题,跳起来对着他的脸就是一顿舔。

  “行了!行了!”狗这种生物,对着谁都热情,何霁生伸手去挡,大手一抹脸,全是狗的口水,“还挺招人稀罕的。”

  确定没有威胁后,何霁生提着东西就想往山下走,谁知这狗跟赖上他似的,走一步,跟一步,何霁生回头看它,它也停下来歪着头和何霁生对望,那一双点漆似的眼睛,像是会说一样的,可怜巴巴的。

  “你…主人呢?”何霁生按着狗头,朝山上张望,没看到人影,只听到了飒飒的风声,“跟我走?”

  这狗简直是狗界自来熟第一狗,摇着尾巴,屁颠屁颠地跟在何霁生身后。

  何霁生家住在山脚,附近人家较少,往前再走个十来分钟,才能到镇上的集市。

  他家门前门口铺得是光洁的水泥,狗一进院子就一阵疯跑,所到之处全是梅花脚印。

  就当狗要往家里钻的时候,何霁生大喊了一声,“诶!别跑!”

  进了家门,堂屋里放着崭新的棉被和新糊得灯笼,就让狗直接冲进去的话,估计给踩个稀巴烂。

  何霁生喊不住狗,只能强硬地将它拖到了水池旁,“给你洗洗先。”

  大狗活泼得过了头,非得何霁生提着它的前蹄,它才能消停下来,吐出肥大的舌头,笨重的身体老爱往何霁生身上靠。

  狗身上有条穿过狗腿的绳子,何霁生不知道是干嘛用的,他也没见过,加上狗狗这么大的吨位,他怕绳子勒得它不舒服,随手就拆了下来,朝家门里一扔。

  泥巴就着水多冲几遍,泥水顺着斜坡就流了出去,原本蓬松的毛发也紧贴在了身上,原本以为它只是毛多,没想到是真胖,毛发蔫儿下来后,裹在毛里的苍耳也露了出来,浑圆的身子一看平时的伙食就不错。

  何霁生尝试着一颗一颗地摘下来,狗毛又深又厚,沾了水湿哒哒的,和苍耳绞在一块儿的地方都打了结,他稍微用点力,这狗金贵的要命,嗷嗷直叫。

  “算了算了。”何霁生也是个心软的人,哪怕是小畜生,他也听不得叫这么惨,“你乖乖坐着,别到处乱跑了。”

  说罢,何霁生起身从屋里拿出把大剪刀,咔咔几下,给狗毛剪得七零八落、参差不齐的,狗屁股和脑袋上,都秃了好一大块儿。

  他对狗也没有个美丑概念,苍耳弄下来就行了,他拍了拍狗的脑袋,“这下好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他抬着狗头左右端详,沾了水的小狗模样看着更像羊了,浑圆的眼睛和他深情对视,“看你长得挺像羊的,就叫你小羊吧。”

  “汪汪!”小羊似乎很喜欢它的新名字。

  “哟!沈老师,您这是怎么了啊?”

  沈檀一脸狼狈,为了追狗,他整个人摔个狗吃屎,滚进了泥潭里,拖鞋跑掉了一只不说,另一只拖鞋都爬到了他的脚踝处,膝盖摔破皮了,头绳也不翼而飞,披头散发的,泥浆都溅得他全身都是,他人都这样了,狗还是没找回来,手里就剩下半截遛狗绳。

  “您那狗呢?”问话的房东大娘哪壶不开提哪壶。

  乡下人啥都不懂,沈檀是城里来的,还是画家,大娘客气喊他一声老师,他来的时候带了条大白狗,还有行李啊,电脑啊,画板啊,东西一堆,说是要租大娘的房子。

  山里人什么时候给人租过房子,可沈檀一出手钱还还不少,说是看上大娘家的院子,正好大白狗平时能有个去处。

  最开始的时候,大家还害怕大白狗的大体格,谁曾想到这狗亲人啊,没几天的功夫,跟周围的村民都混熟了,它还有个洋气的洋文名字,叫“Shaun”。

  沈檀气得七窍生烟,别说是说话,走路都在哆嗦,一气之下,“死了!”

  “啊?”大娘热心肠,跟在沈檀身后追问,“刚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就死了啊?”

  沈檀快因为狗的事情烦死了,也懒得和大娘多解释,“跑了,这傻狗不知道怎么回事,半点儿人话不听。”

  “跑了?”大娘一脸诧异,“那可怎么办啊?您也没去找找?”

  说完,大娘上下打量着沈檀,看沈檀这狼狈的架势,说没去找都是骗人的。

  要是乡下野狗也就算了,城里来的狗,跟城里来的人一样金贵,之前还见沈檀喂Shaun肉罐头呢,可宝贝了,这大宝贝进了山里不得被里面的野兽生吞活剥了。

  大娘也不知道是安慰沈檀,还是吓唬沈檀,“别的倒不怕,狗认识路的,就怕它遇上狗肉贩子那就完了。”

  沈檀原本还火冒三丈的,一听这话,整个人怔了怔,脑子里立马浮现出Shaun被人狗肉贩子扒皮拆骨的画面。

  就他那傻狗,估计都不用人家费多大的劲儿,被人卖了还乐得屁颠屁颠的。

  Shaun是沈檀花了大价钱从狗贩子里手买回来的狗,沈檀也不懂品种犬的价格,只是见Shaun小小的一只,在笼子里叫得可怜。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Shaun的一瞬间,他善心大发,狗贩子自然要讹他,硬是花了三倍的价格才把Shaun带回家。

  可Shaun没法进他家的门,梦阿姨不喜欢。

  打从沈檀记事以来,他爸妈就离婚了,后来爸爸再婚,和梦阿姨又生了个弟弟,他在家里的身份很尴尬,看着人家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他倒成了个外人了。

  当时沈檀刚好大学毕业,借着Shaun的契机,从家里搬了出来,金钱上虽然没什么困难,但是独居的生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夜深人静时,待在出租屋里还是有种难以言状的落寞,幸好还有Shaun陪着。

  Shaun傻了点,粘人了点,不妨碍一人一狗相依为命,沈檀嘴上嫌烦,心里已经把它当成了最重要的亲人。

  “这傻狗!”沈檀连鞋都没来得及换,转身又院子外跑,沿着他俩散步的路线重新找了一遍,还是一无所获。

  傍晚微风浮动,何霁生端着碗筷坐到门栏上,碗里也是剩菜剩饭,一点土豆焖豆角和咸菜,一旁的“小羊”歪着脑袋看着他,小羊身上的水干后,狗毛蓬松了不少,只是看着跟狗啃了似的,长的长,短的短。

  小羊到他家里半天一点东西都没吃,何霁生这才反应过来,它是不是饿了。

  “你吃什么啊?”何霁生试探性地将土豆扔到地上。

  虽说村里的野狗饿了什么都吃,可照小羊这膘肥体壮的,明显之前有人好吃好的养着的,自己碗里这点剩饭剩菜,不知道它吃不吃得惯。

  没想到小羊凑上前嗅了嗅,一口咬住土豆,没都过分咀嚼便咽了下去。

  “吃啊?”何霁生拿过墙边的半片儿瓦,将饭菜倒了一半出来,顺手推到小羊面前。

  小羊一点都不挑食,吃得可欢了,饭菜大概有点咸,它还知道自己到水池旁边喝水。

  “来。”

  何霁生只是轻声一招呼,小羊欢快蹦跶钻进他的怀里,仰着狗头,咧着嘴,哈着气,像是在傻笑一样。

  自打父母去世,然后前些年妹妹结婚,何霁生一个人住在老屋好几年了,一到傍晚,想听到点响动都是奢侈,难得有条狗陪着自己,这种热闹,他打从心底里喜欢。

  可他知道,小羊是有主人的,他摸了摸狗头,“过两天有赶集,到时候看能不能找到你的主人。”

  也不知道小羊是不是听懂了何霁生的话,仰着脑袋叫了一声。

  沈檀到家时天已经黑了,路上已经看不到什么行人,鸡也都归了圈,从一楼的屋子里传来炒菜的声音。

  到现在别说是吃饭,他连水都没喝上一口,一想到他家那个逆子,除了进口罐头和零食,什么都不愿意吃,现在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挨饿,他什么都吃不下。

  先前他俩在小区里遛弯,遇上小泰迪多叫两声,Shaun都会吓得四肢发软,非要沈檀抱才行。

  这山里到了晚上黑灯瞎火,连路灯都没有,Shaun真遇上野猪和狼之类,估计连跑都不会。

  这都算是好的,万一这倒霉玩意儿真被狗贩子抓到,这会儿是不是已经上了饭桌了。

  沈檀越想越伤心,都顾不上被石子划破的脚心,往地上一蹲,一个人在院子里偷偷抽泣了起来。

第2章

  要想把狗带到集市上去是个麻烦事,毕竟何霁生自己搭个三轮,都还得看人家的脸色。

  这天天没亮,何霁生就起来收拾,四下看了一圈,想要找根绳子将编织品串起来,门口有根现成的,上次从小羊身上摘下来的那根绳,用起来正合适。

  要说狗的听觉该是很灵敏的,可何霁生在家进进出出,小羊就四仰八叉地躺在堂屋里,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他觉得又好笑又神奇,这心也太大了,这还是狗吗?一点警惕性都没有。

  他有些犹豫,走到小羊蹲了下来,“醒醒,我们去找你的主人。”

  小羊迷迷糊糊地起身,在池子边喝了点水,才清醒过来,它还记得何霁生,何霁生稍微招呼一下,它便放心大胆地跟着往山下走。

  山里的路灯少得可怜,雾蒙蒙的早晨,隐约能看到一人一狗在路边等车,小羊很乖,静静地坐在何霁生脚边,张着嘴,吐着舌头喘气。

  今天是赶集的日子,没等多久,一辆三轮摩托便停在了他们跟前,三轮摩托上带着家禽的村民不少,只要是坐得下,司机也不讲究。

  只是看清楚是何霁生后,司机明显有些嫌弃,“老何,你带头羊,这车上怎么坐得下啊。”

  何霁生想要解释这不是羊,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是羊是狗又有什么区别,只要能载他俩去镇上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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