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内容由【奴奴小妞】整理,久久小说网(www.txt99.com)转载。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逆袭 作者:柴鸡蛋 PS.连城四星文 ☆、内容导读 (411字)   他是一个穷吊丝,因为屡遭女友的嫌弃和侮辱,最终抛弃现有的安稳生活,毅然决然地走上了一条自主创业,发家致富的逆袭之路。   然而,这条路上偏偏出现了一只拦路虎。   该虎乃京城公子哥,隐匿郊区,以养蛇为乐,不务正业。后被为官老爹强行绑出,责令其到各个机关单位实践磨砺。   他当小贩,他被老爹踢去当城管。   他走投无路当小偷,他被老爹遣去当警察。   就连他给人送货违章驾驶,都赶上他交警上任第一天。   最可恶的是,他的前任女友,竟然屁颠屁颠地跟在了他的身后!   行!我忒么抢不过你,我还不能抢你么?   且看一个心地善良,宅心仁厚的穷吊丝在屡遭重创后如何逆袭成为阴险狡诈,城府极深的腹黑狼,一举攻下铁石心肠,冷血无情的风流公子哥,并调教成为一只有情有义,痴恋护妻的小忠犬的!!!   【啊!感兴趣的亲可以试阅后面的章节,喜欢的一定要收藏啊!!!】 ☆、1咱俩分手吧。 (1254字)   “你找个阴凉的地儿待着,我这就来接你!”   吴其穹撂下手机,用搌布擦擦手,美不滋的到里屋换衣服。   “来了?”吴妈追到里屋问。   吴其穹一边用那双糙皮厚手往下撸着被汗粘在身上的背心,一边用那双圆鼓隆冬的大眼珠子瞧着他妈,脸上敛不住的笑模样。   “来了。”   今儿是吴其穹的女朋友第一次见他父母。   烈日当空,知了被晒得扯着嗓子干嚎,吴其穹家门口不远就有个大垃圾桶,一到这个月份,散发出的腐臭味儿能飘到各家各户的厨房里。吴其穹从垃圾桶旁边走过,脚底下粘了一个雪糕袋儿,鞋底儿在地上狠狠一跺,再使劲这么一蹭,成百上千的苍蝇一哄而散。   岳悦就站在胡同口,一脸的焦躁和不耐烦。   瞧着吴其穹往这边走,岳悦心里没来由的起腻。也不知是看到了他肚子上颤悠的那层膘儿,还是看到了他头顶上支棱的那两撮毛,或者是看到了他被油烟子熏得腻了姑拽的脸蛋子……   “走吧,饭都快熟了。”吴其穹拉起岳悦的手。   岳悦突然甩开,脸埋在树荫里,一双桃花眼凉飕飕的。   “怎么着?你还紧张啊?”吴其穹笑得温厚,“没事,我妈就是个农村妇女,不会刁难你。我妈知道你来特高兴,头两天就一直盼着,今儿一大早就出去买菜了。”   “要不……咱俩分了吧!”岳悦说。   吴其穹以为自个听错了,直直地瞪着岳悦,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岳悦又说:“咱俩这样,真的挺没劲的。”   “怎么没劲啊?我觉得挺有劲啊!”   岳悦苦笑,“那是你。”   说完,扭头要走,被吴其穹一把拽住。   “岳悦,咱俩在一块七年了,不能说分就分吧,你好歹也给我个理由吧。”   岳悦斜了吴其穹一眼,“七年之痒算不算理由?”   “痒咱可以挠啊!”   “挠你大爷!”岳悦无故爆发,俏丽的小嘴开口就是横话,“告诉你,少给我臭贫,我没跟你开玩笑。从今儿开始,咱俩正式分手了,以后就是朋友。”   “好好的,怎么说分就分了呢?”吴其穹还在尽力挽回,“你说我哪不好?我可以改。”   岳悦翻了个白眼,“哪都不好,重新投胎吧!”   吴其穹挺固执地说,“我不信。”   “你还不信?你有什么理由不信啊?”岳悦娇美的脸庞因气愤胀出两团潮红,“我不说出来是给你留点面儿,你还死乞白赖地问,既然你不嫌臊得慌,那咱今儿就好好说的说的。”   吴其穹一副洗耳恭听,虔诚改过的模样。   岳悦运了一口气,指着吴其穹的双下巴说:“你说说,自打咱俩在一起,你胖了多少斤?读大一那会儿你多瘦啊!条多顺啊!你再瞧瞧你现在,走一步一个坑,我和你一块逛街,就跟牵着一只藏獒似的。”   吴其穹叫冤,“那会儿你不是说太瘦的男人没有安全感么?”   “对,是我说的。”岳悦摔包,“可现在也忒尼玛有安全感了吧?安全得我都想掉眼泪儿。你知道么?这程子我见天儿做梦,梦见咱俩之间有小三了,每次我都是笑着醒的。” ☆、2来人啊!有人自杀了! (1234字)   岳悦嘴损,吴其穹早就习惯了,也不和她一般见识,弯腰把包捡了起来,赔笑着塞回岳悦的怀里。   “如果你不喜欢我这样,我可以为了你减肥。”   “甭费那工夫了,根本就不是几十斤肉的事,肥可以减,抠门儿是真没救了!和你逛街要买打折的,逛超市买特价的,开个房都要挑没网没空调的。和我好的那几个姐们儿,人家都开上自个的车了,我还挤公交地铁呢!”   吴其穹好脾气地哄道,“北京这么堵,油价这么高,开车多不划算啊!”   岳悦气不忿,“是,你一个月工资才两千多,北京物价这么贵,养个女朋友多不划算啊!为了帮你省钱,咱俩就分了吧。”   “别介……”吴其穹低声下气地求道,“钱花在你身上,我不心疼。”   “是,拢共就两千来块钱,有什么可心疼的?你就卯足了劲儿造,也就一碗豆汁两个焦圈就秃噜进去了。重点大学毕业生,朝九晚五的,还不如一个专科生。我发小儿高中都没毕业,人家现在宝马开着,你就开不起宝马,起码也要开个帕萨特不?”   吴其穹掏出纸巾,体贴地给岳悦擦汗,“别着急,别着急,过几年就买。”   “过几年?就指望你那点儿死工资,你还想买车?就你们家这几间破平房,还好意思让我来这吃饭?吴其穹,无极穷,你是有多穷啊?就冲你这个名字,你丫也发不了家。行了,你进去吧,就和你妈说咱俩分了。”   岳悦扭头要走,吴其穹又去拽她,俩人拉拉扯扯的,旁边院子的狗都跟着旺旺。   “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么?”吴其穹眼圈泛红。   说实话,岳悦嘴损,可心没这么狠,她要真狠,就不会熬到现在才说分手。看到吴其穹这副德行,岳悦心里也挺不落忍的,可实在是没感觉了,早晚得狠心给这一刀,优柔寡断的什么时候算个完?   “吴其穹,说句实话,我不是嫌你穷,我是恨你没有上进心。自打我和你在一起,你一点儿出格的事没做过。哪怕你和我打一架,朝我嚷嚷几句,也让我新鲜新鲜啊!说好听点儿是踏实稳重,说白了就怂!杵窝子!”   岳悦身后的电线杆子底下,有一块板砖,吴其穹呆愣愣地看着,突然想起《朝三暮四》里面的一篇小说,男主人公为了挽回爱情,一次次地将板砖砸向自个的脑袋,最终谱写了一段感人肺腑的爱恋。   “我可以为你去死。”吴其穹突然就冒出这么一句。   岳悦眼皮都不眨一下,笑得就跟闹着玩似的。   “你甭为我去死,你就往胳膊上划一刀,我就尊你一声爷!”   吴其穹颤颤巍巍地朝电线杆子走去,弯腰,捡起那块缺了角的板砖,两只手抖得像风中的烂竹子。好不容易攥稳了,扭头看向岳悦,哆嗦着嘴唇。   “我……我可真砸了,你别后悔。”   岳悦斜睨着他,压根没当回事,扭头就走了。   砰!   岳悦的脚猛的刹住,回头一瞧,吓得脸都白了。   吴其穹倒在地上,身体不停地抽抽,脑门子都是血。   “大穹,大穹,你可别吓唬我!来人啊!有人自杀了!”   …… ☆、3诊所里的小医生。 (2036字)   吴其穹醒过来,发现自个躺在一家诊所里,旁边站着医生,正在给镊子和剪刀消毒。听见床上有动静,姜小帅转过头来,温和地笑笑,露出两排小白牙。   “醒了?”   吴其穹发现,这个医生长得还挺帅。   “谁把我送过来的?”   姜小帅一边归置东西一边说道,“你女朋友找两个爷们儿把你抬过来的,她还特意叮嘱我,一定要给你用最便宜的药,而且必须是能报销的。”   吴其穹笑得还挺美,“还是她了解我。”   姜小帅俊脸微滞,嘴角捎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他走到吴其穹面前,递给他一杯水,“先把药吃了。”   吃完药,吴其穹忙不迭地问:“我女朋友呢?”   “早就走了,我给你处理完伤口她就走了,有三四个钟头了吧。哎,我说,你这脑门怎么弄的?”   “板砖砸的。”吴其穹还挺自豪。   “你和别人打架了?”   “没,我女朋友要和我分手,我想给她点儿颜色看看。”   姜小帅还是头一次听说给别人点儿颜色看看,要往自个脑袋上拍砖头的。   “值得么?”调侃了一句。   吴其穹没回答,拿起手机给岳悦打了一个电话。   “你还要和我分手么?”   那边沉默了良久,“你先养伤,养好了再说。”   放下手机,吴其穹咧开一个得偿所愿的笑容,拿起手机朝姜小帅晃了晃。   “她说了,先不和我分手了,你说值不值得?肯定值啊!”   姜小帅掩藏着眸子里的鄙视情绪,脸上一直保持着友好的笑容。   “医生,我这伤得多少天才能好?”   “最少俩月。”   “要俩月呢?”吴其穹苦大仇深的,“这得花多少钱啊……”   天黑了,诊所里就剩下吴其穹和姜小帅两个人,吴其穹一只手打着点滴,一只手拿着手机玩祖玛游戏。姜小帅站在他旁边,瞧着他乱打一气,不同颜色的球也发射进去,没一会儿就死了,结果他锲而不舍地玩了一遍又一遍。   “我说……”姜小帅轻咳一声,“脑袋都这样了,还玩游戏呢?”   “待着太无聊了,我手机里就这么一个游戏,老是过不了关。”   姜小帅俊美的脸上浮现几丝嘲弄之意,“你老是这么瞎打,能过得了关么?”   “我没瞎打啊!我一直照着规则打的。”   姜小帅又站在旁边观察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禁不住开口问道:“你不会是色盲吧?”   “不是啊,我分得清颜色。”   姜小帅还是觉得不对劲,他让吴其穹把游戏暂停,指着游戏界面上的红球问:“这是什么色?”   “黄色。”吴其穹很认真地说。   姜小帅又指着一个绿球问:“这是什么色?”   “也是黄色啊。”   “那这个呢?”又指着一个紫球。   吴其穹挺肯定地说,“蓝色。”   姜小帅忍俊不禁地拍了拍吴其穹的肩膀。   “哥们儿,你就是色盲,省省脑子吧,你就是玩到死也过不了关。”   吴其穹依旧举着手机,满不在乎地说,“没事,就当练眼了。”   姜小帅觉得吴其穹这个人挺逗,忍不住和他多聊了几句。   “哎,她为什么和你分手?”   吴其穹撇撇嘴角,“嫌我肥。”   说完,把钱夹扔给姜小帅,里面放着一张他和岳悦大一时候的合影,那时候他比现在瘦了将近五十斤。   姜小帅看了之后,挺同情吴其穹。   “你的情况不咋乐观啊!人家确实比你长得顺溜,自我感觉,还是他俩更般配一点儿。哥们儿,想开点儿吧。”   “嘿!嘿!怎么说话呢?”吴其穹不乐意听了。   姜小帅面不改色,“我是实事求是。”   “你知道什么啊你就实事求是?这就是我,本尊!”吴其穹指指自个,又指指相片。   姜小帅甚是惊异地抢过吴其穹手里的照片,仔细瞅瞅,又对照着吴其穹现在这张脸,再瞧瞧,还真有点儿像。胖子果然都是潜力股,姜小帅顿时明白吴其穹的女朋友为啥要和他分手了,任谁也接受不了这么大的落差啊!   “哥们儿,你赶紧减肥吧,你看看照片上的你,浓眉大眼的,透着一股精明劲儿。再瞧瞧你现在,虽然还是那双大眼,显得特别愣!”   吴其穹转了转眼珠,“真的啊?”   “我骗你干什么?”姜小帅给吴其穹拔下针头,“反正在养伤这段时间你得忌口,不如就趁着这段时间减减肥吧!”   ……   一晃俩月过去了,吴其穹的伤口真的好了,平平整整,没留一点儿疤。而且正如姜小帅叮嘱,吴其穹这段时间一直吃素,人也缩水二十多斤,看着比刚来那会儿顺眼多了。吴其穹自个都觉得走路轻快了,于是今儿特意买了两条烟,来诊所道谢。   “来你这换了两个月的药,还真有点儿舍不得走了。”   姜小帅笑得爽快,“瞧你这话说的,你要真舍不得我,就再朝脑袋上砸一次,咱俩还能天天见面。”   “哈哈哈哈……”   吴其穹笑着朝姜小帅挥了挥手,大步朝远处走去。 ☆、4我还可以为了你去死。 (1494字)   养伤的这两个月,吴其穹给岳悦打了好几次电话,想约她出来见个面,岳悦都没答应。岳悦说,你什么时候好了,咱俩什么时候见面,你也趁着这段时间好好反思反思。就为了早点儿见到岳悦,吴其穹一直积极配合治疗,不让吃的东西坚决不吃,后来连手机都不玩了,生怕辐射影响伤口愈合,总算把这段日子熬过来了。   岳悦听说吴其穹好了,这才答应见一面。   这次不是在胡同口了,在公园的湖边,绝对找不到一块板砖。   吴其穹早早就来了,站在湖边吹着小风,相比前一次的邋遢,这次吴其穹显得干净体面多了。他还穿上了岳悦给他买的T恤,那是读大二的时候岳悦送他的生日礼物,后来胖了穿不进去了,昨儿翻出来试试,竟然又能穿了。   岳悦那张白嫩的小脸,阳光一照都能发光,通透亮眼,身材也是没挑儿,典型的盘儿亮条儿顺。往这边一走,吴其穹的每个细胞都叫嚣着激动,这么多天没见,心更像是猫抓的,痒得难受。   岳悦见到吴其穹,除了一闪而过的吃惊,没有多余的表情。   “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想你想的。”吴其穹伸手去抚岳悦额前的秀发,“上回你说我胖,我就一直努力减肥,虽然没达到理想的标准,但我会继续努力的。”   岳悦面无表情地闪过了吴其穹的触碰。   吴其穹又凑过去,“你说这段时间要好好想想,想清楚了么?”   “想清楚了,我们还是分手吧。”   虽然已经第二次听到这句话,可吴其穹的心里还是狠狠揪疼了一把。   “为什么?你说我胖,我立刻就去减肥,你还想让我怎么样啊?”   岳悦依旧直言快语,“吴其穹,我说过了,不是那几十斤肉的事。你根本不知道我想要什么生活,我不想年纪轻轻就相夫教子,我不想经历逛不完的菜市场,买不完的地摊货的漫长岁月,你明白么?”   吴其穹眼神执拗,“你还是嫌我抠门儿呗?”   “不是抠门儿不抠门儿的事。”岳悦气急败坏地说,“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以你现在的处境和你的发展前景,你就是再大方,也就那么回事了。”   “我怎么没有发展前景了?我现在可是在国企工作,多少人想进还进不来呢。别看我现在工资不高,可过了几年,等我熬成了工程师,一年就可以拿五六万。”   “啧啧……五六万?可以买一平米的房了哈?”   吴其穹刚来的那股子热情都被这秋日的风给吹凉了。   “岳悦,你以前不这样啊!我记得念书那会儿,你总和我说,你什么都不求,只要能一辈子跟我在一块。”   “我那是客气话你听不出来啊?”岳悦越咂摸越不是味儿,“我以为你会反着听,会因为感动而受刺激,立志要混出个样儿来!哪想你丫的这么实诚,我说不求就真不求,见天儿一脸知足样儿,张口闭口国企国企,我真不知道你这点儿优越感是从哪来的?”   吴其穹已经无话可说了。   “行了,该说的我都说明白了,从今儿开始,咱俩……”   “我还可以为你去死。”吴其穹硬生生地打断了岳悦的话。   岳悦眼神幽暗暗的,画不完的黑线条,“一个招数用两次不嫌腻么?况且这都是绿草地,你去哪找板砖啊?”   不料,吴其穹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不就是一块板砖么?”   说着,转身朝身后的大树走去,在岳悦的眼皮底下,扒开大树下面的那层土,拿出事先埋在那的板砖……   全国独一无二的大脑门子,还是原来的部位,还是原来的力度,只是这次强撑着没晕倒。   “吴其穹,你不是人!!!”   岳悦骂完,还是咬牙切齿地朝吴其穹奔了过去,搀着他朝公园外面走去。   …… ☆、5掏心窝子的话。 (1236字)   姜小帅刚把上一个病人送到门口,就瞧见不远处两道熟悉的身影,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我草,走了还不到仨钟头呢,这么快就送回来了?   这回,岳悦可没那么好脾气了,直接把吴其穹推到姜小帅身上,掉头走人。   姜小帅扶着吴其穹进屋,吴其穹哎呦妈哟的,一副倒霉相儿。   “我说哥们儿,我跟你闹着玩呢,你怎么还真砸了?想我也不带这样的吧?”   吴其穹呲牙咧嘴地说,“她又要和我分手。”   清洗完伤口,姜小帅开始打麻药缝针,为了缓解吴其穹的紧张感,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这次又是为了啥?”   吴其穹恹恹的,“嫌我抠门儿。”   姜小帅噗嗤一乐。   “你说我像抠门的么?”吴其穹还挺委屈,“我刚工作两年,工资低挣钱少,可她要啥我都没含糊过。她说想要苹果手机,我省吃俭用仨月,从牙缝里挤出五千块钱,给她买了一部。她看上一套化妆品,一千多块,我把自个买手机的钱给她买化妆品了。我这手机用了五年了,掉厕所四回,都没舍得换。”   “你要这么说,我觉得你女朋友和你分手是对的。”姜小帅说。   吴其穹眼眶欲裂,“为啥?”   姜小帅轻描淡写的,“省得你作践自个呗!”   吴其穹心里却翻腾得异常凶猛,稍一激动脑袋晃了晃,牵扯到伤口,疼得直咧咧。   “行了,你老实待着吧!”   姜小帅把吴其穹的脑袋扳正,这么瞧着,其实吴其穹长得挺耐看的。开始来的时候胖,扭曲了五官,现在瘦一点儿,轮廓清晰了,也勉强算个中上等的。虽说配那个女神牵强了点儿,可也不至于把自个埋汰成这副德行。   “大夫,这回我得多长时间才能好?”   “这回没那么重,恢复得好的话,一个月吧。”   这一个月,吴其穹见天儿来姜小帅这换药,一来二去,俩人熟了,吴其穹什么都和他说。   “我们家仨孩子,我上边有俩姐姐,我大姐四十多了,她孩子都念高中了。我二姐嫁到南方了,今年刚生一个大胖小子。我爸得了脑血栓十多年,前年没的。我是老三,打小我爸我妈就最疼我,啥好东西都先记着我,因为这事我二姐没少生气。”   “我小时候特出息,总在班里考第一,街坊四邻谁都夸,谁谁家小三儿,从东头到西头,找不到那么乖的小子。我从小到大没干过一件坏事,在学校特踏实,到家就帮我妈干活。我记得小时候,公交车不能刷卡,有一次我还没给钱就让人挤下去了。我就追着公交车跑,一直从终点站追到始发站,最后给了钱自个溜达回来的。”   “我上了大学也没逃过课,年年拿奖学金,有一次我女朋友让我旷课陪她逛街,我都没答应。我俩第一次出去开房,我躺被窝看了一宿的电视,她过来抱我我都没乱来。后来我工作了,我同事总是拿公家的东西,我从来不干那种事。该是我的我一分不少地拿走,不是我的我沾都不沾。”   ……   姜小帅听吴其穹絮絮叨叨地说完,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这么多年,你可真不容易。” ☆、6找老妈借钱。 (1523字)   吴其穹趴着打点滴,扭过头看向姜小帅,“我行得端站得正,没做一件亏心事,全心全意对她好,你说她怎么总要和我分手呢?”   “正因为你太耿直,过于浅显易懂,才让她乏味。每个人都有一种征服欲,当她可以攫取的满足感在你身上逐渐挖空后,她必然会对你丧失兴趣。你会反反复复玩一个游戏,来来回回看一部电视剧么?”   “会,我已经看了二十多遍《亮剑》了。”   姜小帅汗颜,“像你这么轴的人有几个?”   吴其穹的手刮着掉了漆的手机外壳,心里没着没落的,于是朝姜小帅问,“你说,等我好了,我俩见了面,我送她一个挺贵的礼物,证明我不抠门儿,她还会和我分手么?”   姜小帅委婉地表述,“一个不爱你的根儿,可以催生出无数个理由的枝杈,你撅折了这一根,还会有下一根冒出来。你撅一根要几十天,她长一根只要几秒钟。你满足她借口的速度,永远都赶不上她搪塞你的速度。”   “我不信。”吴其穹依旧固执。   姜小帅气恼地拍了吴其穹的脑瓢一下。   “你怎么这么认死理儿啊?”   “我就是学理出身,凡事讲究证据,没有确凿的已知条件,不能妄自推断结果。你就是看小说看多了,忒能胡思乱想了,其实人没那么复杂。有时候俩人分手,可能就因为一句话没说痛快,这种例子比比皆是啊!”   “得!”姜小帅倒是没和吴其穹争辩,“您内好自为之吧!”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天已经凉下来了,吴其穹的伤口也完全恢复了。这一个月下来,吴其穹又瘦了十来斤,整个人显得精神不少,模样也越来越正了。他每天和姜小帅聊天,日子没那么难熬了,脾气也比之前稳了不少。   “这回真走了?”姜小帅斜睨着吴其穹,“不会再回来了吧?”   “应该不会了,这次心里还挺有底儿的。”   姜小帅长出一口气,“那成了,你走吧,有空常来我这待着。”   吴其穹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出诊所,相比上一次,这回想见岳悦的心情没那么急切了。他没有立刻打电话把岳悦约出来,而是拐了个弯,先回家了。   吴妈坐在炕头给外孙子做棉裤,其实现在的小孩谁还穿这种棉裤啊?笨重又不方便拆洗。可吴妈就是想做,总觉得市面上卖的棉裤不保暖。现成的棉花,又撕了几尺布,这会儿正忙活着。人老了,眼神不好使了,穿个针总是对不准眼儿,手都酸了还没穿进去。   “我帮您穿吧。”   吴其穹粗糙的手指捏着针头,眸子闪动着,里面只有针孔和线头,明亮透彻。   “三儿啊,你瘦了好多。”吴妈挺心疼的。   吴其穹笑笑,“我减肥呢。”   “瘦了不好看了,还是胖点儿显得壮实。”   “您爱看不管事啊,您儿媳妇不喜欢。”   吴妈又问,“悦悦啥时候来咱家啊?”   吴其穹把穿好的针线递给吴妈,嘴里敷衍着,“快了,这程子她单位忙,抽不出空儿来。”   吴妈点点头,继续做手里的针线活儿。   吴其穹瞧着吴妈把剪下来的布头放到旁边的鞋盒子里,不知道存着还要用来做什么。这个鞋盒子用十多年了,品牌都倒闭了,鞋盒还方方正正的,没有一点儿走形。吴其穹心里一酸,闷在胸口的话更倒不出来了。   “你是有啥话想和妈说吧?”吴妈反倒先瞧出端倪了。   吴其穹欲言又止,实在开不了这个口。   吴妈明白了,笨拙的身体爬到炕头,一摞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搬掉上面两个,把下面那个摊开,再拆掉被里儿,里面有个缝死的口袋,拆掉口袋,拿出一个布兜,布兜也是封死的。就这么里三层外三层,里面只有一万块钱。   “妈,我会还您的。”吴其穹说。   吴妈摆摆手,“咱娘俩还说什么还不还的?”   …… ☆、7知道你丫就得回来! (2120字)   这一次见面,为了杜绝一切意外,岳悦选在了咖啡厅。而且她比吴其穹早到了十分钟,把座位上下全都检查过了,确保无一板砖漏网。   晚上八点钟,吴其穹来了,岳悦看着逐渐逼近的身影,竟有些失神的感觉。瘦下来的吴其穹看着没那么让人厌烦了,可身上捎带的那股寒酸气,还是让她无爱。   再看到多日未见的岳悦,吴其穹心里激荡了一下下,就稳住了。   “你的脑门子没留疤啊?”岳悦难得关心了一下。   吴其穹摸了摸锃亮的脑门,笑道,“老天爷不舍得让我这么帅的一张脸受创。”   同样是自恋,同样是调侃,从高富帅嘴里说出来,又痞又坏的,晃得女神小心肝一个劲地乱颤。可从吴其穹嘴里说出来,怎么就这么欠抽呢?   “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一条白金项链。”吴其穹说。   有情趣的人会说“打开瞧瞧”,给恋人保留一份期待,可吴其穹不会来这套,我买的是白金项链,就得明明白白地告诉你。   把首饰盒推到岳悦面前的一刹那,吴其穹才发现她的脖子上已经有了一条项链,而且是钻石的,以前从没看见过。   “那条项链是谁送你的?”吴其穹问。   岳悦用削葱根儿似的手指摸了摸,动作很小心,看得出来,她很宝贝那条项链。   “一个朋友。”   吴其穹推送首饰盒的手停滞下来,试探性地问:“那我送的这个,你还收下么?”   岳悦笑得很从容,“你都买了,我再不收,也太栽你的面儿了。”   吴其穹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了,眼角露出几分喜色,说话要起身给岳悦戴上。   “还得把这条摘下来,甭费事了,回去我再戴吧。”   吴其穹翘起的屁股又稳稳地回落在座位上。   “先生,喝点儿什么?”   吴其穹一看最便宜的咖啡还要四十多一杯,当即回道,“谢谢,我什么都不喝。”   在吴其穹看不见的视线内,岳悦白了他一眼。   “礼物你都收下了,你看……咱俩是不是还像以前那样,别分手了?”   岳悦的瞳孔嗖的一下充了血,像是听到了多么难以接受的一句话。   “吴其穹,你把我岳悦当成什么人了?我要是真为了一条白金项链和你复合,我也忒肤浅了吧?如果你送我项链,就是为了这个目的,那抱歉,我不要了。”   说完,把首饰盒从包里掏出来,甚是牵强地推到吴其穹面前。   岳悦是下了好大的决心才把首饰盒推回去的,就像玩命赌了一把,赌他吴其穹若是有点儿眼力荐,绝对不会把首饰盒收回去。   然而,她输了。   “那好吧。”   吴其穹很是落寞地抽回首饰盒,两手交接的那一瞬间,岳悦刻意往回拉了一下,吴其穹都没觉察出来。   “你的意思,还是想和我分手呗?”吴其穹问。   分!能不分么?岳悦气得肠子都打结了。   “必须分!”岳悦说。   第三次听到这句话,吴其穹的心里还是难受了一下,但相比前两次,已经好多了。习惯使然,他又朝岳悦问了原因。   “咱也甭兜圈子了,我除了肥点儿,杵窝子,抠门儿,还有别的毛病么?”   岳悦还在对那条白金项链耿耿于怀,这会儿能说什么好听的?   “我就看不上挣死工资的男人,有本事你辞职去,我瞧瞧你这重点大学的毕业生,离了那点儿公粮,是不是连糊口的能耐都没有!!”   吴其穹这次挺硬气的,“工作我不辞,不过,我还可以为了你去死。”   岳悦简直想仰天长啸,我草尼玛啊!!全中国就这么一个极品,怎么就让我赶上了?   “我和你说,吴其穹,方圆几千米你都找不到一块板砖,你的苦肉计没有施展的可能性了。”   “谁说的?现成的就有一块。”吴其穹说。   岳悦眼神凌厉地环视四周,“不可能,所有的地方我都检查过了。”   吴其穹很冷静地拿起自个的包,却被岳悦眼疾手快地抢走了,打开一瞧,果不其然,里面躺着一块板砖,还好她反应及时,不然悲剧又要上演一次。   我草!竟然带着板砖来的!!吴其穹,你也忒能个了!!   哪想,好戏还在后头。   只见吴其穹把衣服拉链拉开,从宽大厚实的衣服内兜掏出一块板砖,猛地拍向自个的脑袋。   四周的客人吓得惊呼连连,全都闪得远远的,一副惊骇的目光看着吴其穹。   岳悦的瞳孔都紫了,咬牙切齿地瞪着吴其穹。   “你真让我刮目相看!!”   吴其穹手捂着伤口站起身,目光很平静,嘴角噙着坚毅的笑容。   “能得到你的赏识,这块板砖挨得真值!”   这一次,吴其穹没用任何人搀扶,自个就去了诊所。   九点钟,很多门脸儿都关了,平时姜小帅这天一黑就关门,今儿两道门大敞,姜小帅就站在门口,俊美的双目打量着来来往往的身影。   终于,目标出现。   “哎,这么晚还没关门啊?”吴其穹略显惊喜。   姜小帅哼笑一声,“知道你丫就得回来,特意给你留着门呢。”   吴其穹挺尴尬的。   姜小帅扬扬下巴,“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进去吧!”   俩人就这么一脚前一脚后地进了诊所。   【咳咳……光顾着笑不收藏的,不厚道啊!】 ☆、8项链没了。 (1464字)   一个礼拜后的某个傍晚,吴其穹照例来诊所换药。   姜小帅慢悠悠地帮吴其穹把纱布解开,黑亮卷曲的睫毛抖了抖,从鼻腔里哼出几分嘲弄声,“你丫这脑瓜门子是越来越皮实了,这才几天啊,就结咖了。   吴其穹嘿嘿笑了几声,“还有多少天能好?”   “一个礼拜就差不多了!”   吴其穹又开始嘀咕上了。   “你又整什么幺蛾子呢?”姜小帅用膝盖狠狠顶了吴其穹一下,“你不会又在琢磨下次见面怎么砸吧?我告诉你啊!你丫再玩这一套,爱上哪瞧哪瞧去,甭来我这。你老这么折腾,我都有点儿怀疑你喜欢的是她还是我了。”   吴其穹挠了挠后脖颈子,尴尬地笑了笑。   刚换好药没一会儿,外面就打雷了,吴其穹本来还想和姜小帅聊一会儿,瞧这天儿是不能多待了。麻利儿地穿好外套,刚走到门口,被姜小帅一把拽住,手里塞了把雨伞。   “谢了,明儿给你送过来!”   说完,吴其穹迎着一道闪电跑上了马路。   姜小帅也没回家,打算在诊所猫一宿,关好窗户和门,进了里面的卧室,雨已经下起来了,叮叮当当往窗户上砸。姜小帅毫无困意,盘着腿坐在电脑前,迎着外面的风声雨声雷电声,噼里啪啦敲着键盘。   熬了三四个钟头,把眼睛都熬红了,姜小帅总算有了困意,歪在枕头上就睡着了。   “砰!砰!砰!”   三下很有力的敲门声。   姜小帅不耐烦地翻了个身,继续迷瞪着。   “砰砰砰砰砰……”   一阵密集的敲门鼓点儿。   我草!姜小帅恼了,这么晚了谁尼玛上这敲门来了?脚踩一双趿拉板儿,气势汹汹地走到门口,朝外面吼了一句。   “谁啊?”   “小帅,是我!”吴其穹的声音,听着还挺急。   姜小帅神色一滞,这二愣子不会刚从外面自尽回来吧?   打开门,吴其穹完好无损地站在门口,脑袋上的纱布还在,只是鞋湿了。   “我以为你下雨天儿的还跑去砸脑袋了。”   “你也忒逗了,这都一点了,我还去找她干嘛?”   “都一点了啊?……”姜小帅稀里糊涂的,用手胡噜一下脸,很快又朝吴其穹怒吼道,“都一点了你还往这跑干嘛?”   “我跟我妈借钱买了条项链,岳悦不要,我想着赶明儿退了,还能把钱还我妈。结果今个我一找,发现项链没了,我想看看是不是落你这了。我瞧你房间的灯亮着,以为你还没睡,才敢敲门的。”   姜小帅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示意吴其穹赶紧进来。   吴其穹在诊室里翻找了半个钟头,犄角旮旯全都翻遍了,下水道都用手电筒照了,也没看见项链的影儿。   “你最后一次看到项链是什么时候?”姜小帅问。   吴其穹使劲回忆,“好像就是我送她的时候,后来我就没注意。”   姜小帅心生疑惑,就让吴其穹把送项链的整个经过告诉他,听完之后,姜小帅啥都明白了,哼哼地冷笑两声,默哀地看着吴其穹。   “你甭找了,这项链你找不回来了。”   “为啥?”吴其穹还不明白。   姜小帅知道他心眼不活泛,干脆直接告诉他。   “你的项链让她顺走了,明白不?”   吴其穹摇摇头,目光很笃定,“那不可能,她都说不要了,我也装包里了,她不可能再从我包里拿走吧?”   “不信咱就走着瞧。”   吴其穹倒挺想得开,“她拿走了也挺好,兴许她是瞧我自杀心软了,就偷偷摸摸把项链收下了。”   姜小帅一根手指使劲戳着吴其穹的脑门,恶狠狠地说:“我他妈要是雷公,早劈死你了!” ☆、9给你烧根筋过去! (1541字)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姜小帅也不好意思再把吴其穹轰走了,干脆让他睡在这,天一亮直接去上班,也省的来回折腾了。   俩人挤在一张单人床上,严丝合缝的,仰躺着只能把胳膊放在肚子上。姜小帅侧过头瞄了吴其穹一眼,这厮已经和刚认识的时候完全两副模样了,渗在黑夜中的一张脸,轮廓更加清晰,湿润的眼珠里映出的天花板,是那么干净清透。   “今儿几号了?”   大喇喇的口吻一亮出来,瞬间打断了姜小帅的美好遐想。   “三十号。”   吴其穹突然坐起身,把衣服兜里的手机拿出来,拨了岳悦的号码。片刻过后,岳悦困顿的声音从里面传了过来。   “喂?干嘛?”   吴其穹说:“今儿三十号了,咱俩的亲情包还有877分钟没用呢。你就把手机这么开着,该睡觉睡觉,咱不能便宜了中国移动。”   那头传来愤怒加烦躁加无语加歇斯底里的咒骂声。   “傻B!”   吵醒了睡在旁边的闺蜜,“怎么了?”   岳悦疏懒的声音透着几分不耐烦,“我前男友,简直是个极品,我都和他说了三次分手,他回回用自杀要挟我。”   闺蜜问,“那条白金项链是不是他送你的?”   “草!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我更来气!他给我买了一条项链,都已经送给我了,结果我挤兑他两句,他又给要回去了,你说有这样的人么?”   “不是吧?……他还是不是男人啊?”   “我也没跟他客气,趁他掏板砖的工夫,直接把项链拿走了。”   “对,不拿白不拿,就得拿这招治治他!”   “明儿我就找个店卖了去,省得看着碍眼。”   “……”   不能再听下去了,姜小帅替吴其穹把手机挂断了。   吴其穹喃喃自语般地说道,“其实亲情包早就让她取消了,我也就是想听听她喘气声。”   姜小帅口气冷冷的,“现在听够了吧?”   “够了。”吴其穹神色呆滞,“我是不是可以同意分手了?”   “你他妈早就该同意了!!!”姜小帅暴跳而起,拳头使劲砸着床板,“当初我怎么说的?她丫根本把你当回事!你多余糟践那几块板砖!!”   “来来回回就那一块。”   姜小帅胸脯剧烈地起伏,脑门子都冒汗了,心里也不由的损了自个几句,人家还没怎么着呢?你跟着瞎着急什么?   “小帅,现在想想,你说的话真的挺有道理的。当初我不如学文了,我要学文,就直接跳未名湖,估摸现在都过五期了。”   姜小帅冷笑,“是,我一定要到你的坟前,给你烧根筋过去。”   “为啥?”   “你自个缺根筋你不知道么?”   吴其穹不说话了,全身上下都凉透了,好像外面的雨直接浇到他身上了。   手机又响了,吴其穹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拿了起来,扒着眼珠子往手机屏幕上瞅。可惜,不是岳悦打过来解释的,而是他们部门领导。   “我刚才给你打电话,你……你那怎么一直占线啊?”声音里透着浓浓的醉意。   吴其穹说,“手机坏了,信号不好。”   “赶紧过来一趟,机器坏了,明个早上等着用呢。”   放下手机,吴其穹机械地起身穿鞋。   姜小帅也坐起身看着他,“这么晚了还出去啊?外边还下着雨呢。你们领导也真是的,机器坏了怎么不找电工啊?再说了,你这脑门还有伤呢,能随便使唤么?”   吴其穹早就习惯了,他几乎成了部门内的全能修理工,修灯,修电脑,修机器……哪坏了都找他。他们那个办公室一共四个人,就他一个干活的,其余三个都待着,但哪个拿的工资都比他多,他还觉得自个倍儿光荣。   “哎,你真去啊?”姜小帅追到门口。   “你这屋有点儿冷,我出去暖和暖和。”   “……” ☆、10我要辞职! (1745字)   这个钟点儿,加上这么大的雨,即便能打到车,也得加好多钱。吴其穹怕领导着急,就迈开腿在马路上狂奔,雨点儿刮到脸上,脑袋上的伞白打了。   一个开摩的的大爷跟了吴其穹一道,心里不落忍,就朝吴其穹喊了一声,“小伙子,上车吧,大爷不要你钱了,你说去哪?”   这种时候能听到这么一句话,吴其穹心里特感动。   “不麻烦了,前面一拐弯就到了。”说完,从衣兜掏出仅剩下的37块钱给了大爷,“大爷,这钱您拿着,甭拉活儿了,回家吧。您这么大岁数了,不比我们年轻人。”   大爷想把钱塞回去,吴其穹一转身颠了,等大爷开上摩的去追的时候,吴其穹都没影了。   又跑了十多分钟,吴其穹总算到了公司。   领导喝多了,一个人在办公室摔东西,吴其穹刚把门推开,就让领导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你自个瞅瞅,都他妈几点了?平时人五人六的,真到用得着你们的时候,全***给我撂挑子!见天儿嚷嚷涨工资,也不掂量掂量自个值不值那个数!你盯着我干嘛?我让你修机器来了,不是让你看我来了……”   吴其穹二话不说,蹲下身开始检查机器,没人给他帮忙,他只能自个含着手电筒,两只手接线。刺啦一声,吴其穹被电得直哆嗦,领导就在一边干瞧着。又是刺啦一声,吴其穹的毛都要炸起来了。   ……   一直忙活到早上,吴其穹总算找到了问题所在,领导也睡醒了。   “这上面的零件坏了,得换新的。”   领导一听要换零件,当即皱眉,“换零件可以,钱你出。”   一听说要自个掏钱,吴其穹立马着急了。几百块钱不算啥,可凭什么让他出啊?给领导分担解忧的事他责无旁贷,可这当冤大头的差事他绝对不干!   “这零件在我修之前就坏了,不是我的责任。”   领导脸色不太好,“吴其穹,要我说你这个人就是见识短,帮我把机器修好了,还差这几百块钱的事么?”   “怎么不差?”吴其穹据理力争,“我一个月工资才两千多。”   “你是嫌公司待遇不好么?”领导突然大吼出声,“嫌公司待遇不好可以不干,外面有的是待遇好的私企,你爱去哪去哪,甭跟这站着茅坑不拉屎!”   吴其穹像根柱子一样杵在那,双目无神,脸色煞白。   “你还敢跟我提条件?你也不瞧瞧自个,一天到晚傻不愣登的,要不是我赏你一口饭吃,你丫早就喝西北风去了!你们办公室那仨人不止一次来我这告状,让我把你调到别的部门,人家早就瞧你不顺眼了……”   吴其穹想想自个这三年,帮同事干了多少活儿,他觉得自个热心肠,觉得人家都得惦记着他的好。其实在人家眼里,他就是爱出风头,就是想在领导面前表现自个,想踩着他们仨的肩膀爬上去。   “吴其穹,这机器是你修的,你没修好就是你的责任。今儿你痛痛快快把钱交了,咱啥事也没有,你要老这么拧着,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人家都已经麻木了,吴其穹才刚刚意识到,这是一个黑暗的领域。你做了无数件好事,没人记得你的好,你干了一件儿蹩脚事,别人会追讨你一辈子。   “我不干了。”吴其穹突然开口,“我决定辞职。”   领导似乎才意识到要走的人是吴其穹,他走了,这零零碎碎的活儿谁来干?   “我告诉你,吴其穹,你可别忘本,你的技术是公司培养出来的。你真要走,我是不会给你办停薪留职的,你三年的保险钱就算白交了。”   保险?它哪保险了?我女朋友都没了,它给我保什么险了?   吴其穹转身往外走。   领导在他身后咆哮,“我告诉你,你前段时间无故旷工一个礼拜,按日薪三倍罚款!加上今儿这个零件,不交齐了甭想走人!!”   吴其穹理直气壮地反驳,“我没旷工,我那是因伤请假!”   领导一把拽起吴其穹的衣领子,呲牙骂道,“你他妈算什么东西啊?还敢跟我嚷嚷!!你内脑袋瓜子三天两头出毛病,凡是你碰过的机器,出了毛病全赖你!”   吴其穹被掐得脸都红了,他用力去掰领导的手,却被领导一脚踹到墙边,脑门上的那块纱布都掉了。   “还敢挠我手?傻逼!婊子养的!赶紧滚蛋!”   吴其穹的手扒着展示栏的外框,充血的双眼盯着里面的一张身份照,照片下面“张宝贵”仨字被他狠狠烙在了心里。 ☆、11请受徒儿一拜! (1981字)   分手后第四次见面,选在了一片未施工的荒地上,几千亩的地皮上看不见一块砖头瓦片。岳悦特意站在了一块硬实的水泥板上,确保四周没有可撬开的地儿用来藏板砖。一切准备就绪后,吴其穹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这一次赴约,吴其穹的心境和之前大不相同了。   他是做好心理准备来的,尽管他看到岳悦那张漂亮的脸蛋儿,依旧心绪难平,可再也没有要为她从容赴死的冲动了。如果岳悦再一次坚持分手,吴其穹很可能就咬着牙点头了。   “我把国企的工作辞了,打算自个创业。”   颠覆形象的一次壮举,不仅没得到女神的赏识,反而招来一顿臭骂。   “你丫缺心眼吧?那么难找的一份工作,你竟然给辞了?就凭你那点儿智商,还想创业?你得赔姥姥家去!!你啊,别作了,赶紧回之前的公司吧!你这辈子也就是个小科员了,出了公司你连自个都养活不了!”   听完这番话,吴其穹算是彻底死心了。   双手插兜,站得笔直,眼神已不复当初的温柔和痴情,顶多还保存着为数不多的耐心和固执。   “给个痛快话,分,还是不分?”   头一次听到吴其穹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岳悦还挺新鲜的。   她踮着脚,扭着胯走到吴其穹面前,把他浑身上下都搜了一遍,鞋和袜子都逼着他脱了,确定没藏一块板砖之后,岳悦的桃花眼里放出精光。   “分!我就不信这个邪了!”   不知道是不是对“分”这个字眼过敏,吴其穹脑子里紧绷的那根弦又秃噜了。   他拿起手机,通了之后朝里面说了仨字。   “可以了。”   然后,岳悦眼睁睁地瞧着一辆电动车朝这边骑过来,到了他俩跟前猛地一刹闸,一个留着刺头的小伙儿把车筐里的板砖扔给了吴其穹。   吴其穹稳稳接住后,拍着小伙儿的肩膀说,“谢了啊!”   小伙把车掉头,快速撤了。   吴其穹迅速将板砖砸向自个的脑袋,那动作根本不像自杀,倒像是玩特技。只是微微渗出一点儿血,吴其穹连捂都懒得捂了,扔掉板砖就走人了。   剩下岳悦一个人呆若木鸡。   吴其穹走到姜小帅诊所门口,心里开始犯嘀咕,要不要进去啊?会不会挨骂啊?正想着,姜小帅也看见他了,出乎意料的热情,美颠颠地小跑过来,搀着吴其穹往里走。   “你这么长时间没来,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吴其穹确实有一阵子没来了,他辞了职之后,就没来姜小帅这上药,自个把伤养好了。这次过来,纯粹是习惯性行为,好像砸完了不来一趟,这套程序就没走完似的。   “这回少给我上点儿药吧,我工作辞了,手头有点儿紧。”   姜小帅恨铁不成钢地瞧着吴其穹,“你真为了她把工作辞了啊?”   “也不全是。”   姜小帅瞧吴其穹那副倒霉相儿,也不好意思再往他伤口上撒盐了,用盐水给他消了毒之后,凑过去仔细瞧了瞧。   “这回也不用上药了,自个养着吧,两三天就能好。”   吴其穹挺纳闷地瞧着姜小帅,“你说我这脑袋咋回事啊?我这次砸得比哪次都使劲,可砸完之后没啥太大的感觉,也不疼也不晕的。”   姜小帅把吴其穹的手拽起来贴到脑门上,“自个摸摸,你丫脑门儿比砖头还硬了!”   吴其穹嘿嘿笑了两声。   姜小帅发现,吴其穹的笑容让人看着特舒服。   “我真希望你这心和你这脑袋瓜子一样,恢复期越来越短,抗打击能力越来越强,最后彻底硬了,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砸得动了。”   吴其穹发现,姜小帅随随便便说一句话,都能戳到他的心窝子。   “小帅,我是不是特傻?智商特低?”   “你智商不低,你只是情商低。”   吴其穹又问,“那你为什么这么精?为什么看东西看得这么透?”   姜小帅潇洒地一甩袖子,白大褂舞出一道旋风。   “让人坑多了呗。”   “你也被人坑过?”吴其穹不敢置信。   姜小帅咧了下嘴角,“比你被坑得惨多了。”   诊室里陷入一片静默。   “师父,请受徒儿一拜!!!”   吴其穹突然蹿到姜小帅面前,毫无征兆的一声大喊,吓得姜小帅连撤了三大步,差点儿栽进垃圾桶里。   “我说,你丫能不能别这么突然?吓尿了都!你这是要干嘛啊?”姜小帅顺着胸脯子,黑眼球都萎缩了一圈。   吴其穹一脸虔诚,“我不想再被坑了。”   等到彻底平复下来,姜小帅对吴其穹说了一句话,这句话是李嘉诚先生说过的,一直被姜小帅当成人生箴言,时时刻刻警醒自己。   “鸡蛋,从外打破是食物,从内打破是生命。人生亦如此,从外打破是压力,从内打破是成长。如果你等待别人从外打破你,那么你注定会成为别人的食物,如果能让自己从内打破,那么你会发现自己的成长相当于一次重生。” ☆、12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2129字)   一连三天,吴其穹都在姜小帅这接受心理辅导,直到脑门儿痊愈。姜师父对这个徒儿很上心,全力以赴帮助吴其穹祛除心里的魔障,让他不再主动联系岳悦,让他彻底放弃这种徒劳的挣扎,正式接受分手这个现实。   姜小帅一边给病人看病,一边盯着旁边的吴其穹。   吴其穹又把手机拿起来了。   姜小帅立马飚过去冷厉的视线,一字一顿地说:“放—那—!”   “我没联系她。”吴其穹解释道,“我是想玩游戏,我新下了一个色盲版祖玛。”   姜小帅这才把头扭过去。   吴其穹游戏玩到一半,手机铃声响起来了。   “猴哥,猴哥,你真了不得,五行大山压不住你,蹦出个孙行者!猴哥,猴哥,你真太难得,紧箍咒再念,没改变老孙的本色……”   吴其穹不敢相信,也不敢接,这是自分手到现在,岳悦第一次主动给他打电话。   “怎么不接电话?”姜小帅问。   吴其穹眼神恍惚,“岳悦打来的。”   “是不是个爷们儿?是爷们儿就给我接!该怎么说怎么说!”   吴其穹按了接听键,那边传来岳悦清亮的嗓音。   “伤好了吧?好了就见个面吧。”   原来不仅是吴其穹有心里强迫症,那位也有点儿不正常了。   吴其穹看着姜小帅,征求他的意见。   姜小帅直接甩下一句,“自个瞧着办!”   吴其穹又一次奔赴战场。   这回岳悦没再刻意挑地方,也免去了事先的排查环节,她觉得人类已经阻止不了吴其穹了。无论她选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吴其穹都能给她变一块板砖出来。   岳悦隐隐间有些兴奋,早早站在这等着,不停地东张西望。   吴其穹倒显得很从容,溜溜达达就过来了。   “干嘛?”吴其穹问。   岳悦掷地有声地说了俩字,“分手!”   吴其穹在大喘气深呼吸自我催眠辅助以气功的精神疗法帮助下,终于克服了这道心理难关。分就分吧,老子都不当回事了。   也不知道岳悦是不是脑抽了,一直拽着吴其穹的胳膊,桃花眼中满满的期待。   吴其穹不知道她在期待什么。   见吴其穹迟迟没行动,岳悦急得直砸他的胸口。   “该变板砖了!麻利儿的。”   吴其穹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阵,“变……变什么板砖?”   “给我变板砖啊!就像前几回那样,嗖的一下,给我变一块出来!”捂住脸美美的乐,好像想起了多有意思的事。   吴其穹心中一群草泥马在狂奔!!马蹄子把他五脏六腑都踩成肉泥了!!小说里的结局没有出现,女主人公没有因男友的坚持而感动也就算了,咋尼玛还瞧上瘾了?   我这是大脑门子啊!肉长的,当年你还亲过呢!   吴其穹蛋碎了一地,自个都让自个逗笑了。   七年了,整整七年了,最后就混成一个变戏法的!   ……   岳悦急得直跺脚,“快点儿啊,我还等着呢,你可不能让我失望啊!”   吴其穹对面有两个大树,当间儿散落着好几块板砖,他径直地走了过去,直接拿起一块,走回岳悦的面前。   岳悦简直失望透顶,眼睛里隐含着几分恼意,像是被骗了一样。   “我让你变,你咋直接从那边捡一块过来了?”   吴其穹呲呲岳悦,“变什么变啊?这不是有现成的么?你要觉得不够我再拿几块过来,让你丫一次性看个够!”   头一次见吴其穹发飙,岳悦有些恍不过神来,连加倍还击都忘了,眼睛直直地盯着吴其穹手里的板砖看,仿佛还有未了的心愿。   吴其穹知道,她在等自己砸。   从一开始的极度反感到现在的助纣为虐,从一开始的惊慌失措变成现在的满心期待,从一开始的威胁变成现在的取悦……而他脑门子上的血腥味儿,于她而言,也从触目惊心的心理折磨变成了生活中的一抹亮色。   是时候来个轰轰烈烈的谢幕表演了。   吴其穹闭上眼,猛地朝自个的脑门砸去,毫无感觉;又砸了一下,还是没有太大的感觉;吴其穹用尽平生所有力气致命一砸。   板砖碎了!   岳悦,“……”   一道耀眼强光射到吴其穹身上,将他的形象笼罩得熠熠生辉。   “岳悦,我们正式分手了。”   说完这句话,吴其穹放声大笑,掉头离去的一瞬间,一股血泪呛入鼻息。   从今儿开始,老实、厚道、窝囊、懦弱、杵窝子……这些词儿通通和我划清界限,谁再敢从我身上拔一根毛,老子拿铁头功楔死你!   ……   姜小帅在诊所里坐到天黑,后来站到门口等,路人过了一批又一批,终究没寻么到吴其穹的身影。姜小帅叹了口气,这几天的工夫白搭了,这二B又重蹈覆辙了。   转身刚要进屋,被一条有力的手臂拦住了去路。   转身,侧头,看到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黑暗中吴其穹的面孔透着一股阴寒之气,双目如同两把凌厉的刀子剜着他的脸,虽然还像平时那么笑着,可笑容里扩散着强大的压迫感,让人皮肉发紧,毛孔生寒。   “你……”姜小帅有点儿发懵。   吴其穹勾了勾嘴角,“我改名了。”   姜小帅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改成什么了?“   “吴所畏。”   姜小帅,“……” ☆、13蛇佬。 (1542字)   “郭子,你的大扁头风回来了。”外头吆喝一声。   郭城宇盯着镜子里的自个,寸头窄脸,胡茬青密,一双吊梢眼,白眼球上隐约可见红色纹路,瞧着总跟没睡好似的,其实天生就这样。唇线硬朗,下巴略尖,乍一看有种不好相处的感觉,实际上这人特爱笑。   郭城宇走到屋外,瞧见地上放置的玻璃箱,里面盘踞着在外寄养多日的爱宠。所谓大扁头风,其实就是眼镜王蛇,郭城宇喜欢玩蛇,但他自己从来不养。他闲来无事就到处寻么好蛇,弄回来找人养,养好了带出去溜达。   “好像肥点儿了。”郭城宇蹲下身来瞅。   玻璃箱里的眼镜王蛇,身段雄壮,通体乌黑,像位爷一样仰靠在玻璃箱壁上,睥睨着箱外盯着他的人,探出来的蛇信子带着猩红的杀气。   “啧啧……这小眼神儿,真他妈是个骚包!”郭城宇扭头朝旁边的李旺说。   李旺提醒郭城宇,“快到点儿了,咱出发吧,别让那边等急了。”   郭城宇挥了下手,“把二爷抬上车。”   旁边站着的两个男人走上前来,小心翼翼地将玻璃箱抬到汽车上。   车开在半路上,李旺朝郭城宇问:“要不要把小龙一块接过去?”   郭城宇的脸色暗了下来,“接他干什么?”   “不是说这次不玩钱的么?”   郭城宇扯了扯嘴角,“寻么一个现成的带过去。”   汽车一路奔向京郊,眼瞧着就要到池骋的蜗居地了。池骋也算是京城公子哥里的一号人物,圈里人都叫他“蛇佬”,平日里什么也不干,就守在这几间平房里,跟这些蛇打交道。有时候他也养点儿鸽子、竹鼠之类的拿来喂蛇,活得跟退休老干部似的。   池骋和郭城宇不一样,郭城宇喜欢玩蛇却不喜欢养蛇,他买回来的蛇通常都让别人养,闲来无事才拿出来摆弄几下。池骋才是真正与蛇为伴,不仅亲自喂养训导,而且出入都带着,睡觉都搁在枕头边儿上。   每到节假日,郭城宇都会来这斗蛇,大多时候都是赌钱的。   郭城宇到的时候,池骋正在拿树枝撩着房间里的一条竹叶青,给了毒蛇一个晨吻,扭头朝这边看过来,眼角眯出一条硬朗的纹路。   郭城宇五官清秀,幽幽邪邪的,让人捉摸不透;池骋五官浓重,眉宇粗粝,视线总是阴阴沉沉的。俩人认识十多年,父辈又是好朋友,在外人眼里,俩人关系特别铁。   事实上,谁也容不下谁。   平房前面有个池子,专门斗蛇用的,上面罩着铁丝网。池骋亲自把爱将请出来,六十多公斤的蟒蛇,和它的主人一样,身形魁梧,目光犀利。两条在自然界不会遇到的蛇中之王,今儿总算可以一决高下了。   除了郭城宇和池骋,旁边还站着不少瞧热闹的,有的是跟着郭城宇的车过来的,有的是池骋身边的人,围成一圈观看这刺激的比赛。   眼镜王蛇性情凶猛,动作灵活,毒性极强;蟒蛇身形粗壮,肌肉发达,力量惊人。两种蛇厮斗在一起,必是一场恶战。   观望了一阵之后,眼镜王蛇先发起进攻,闪电一般的速度朝蟒蛇刺去,蟒蛇差点儿躲避不及,蛇身扭曲之后和眼镜王蛇缠绕在一起,以体重挟制眼镜王蛇,开始了翻滚摔打的过程。   郭城宇双臂环胸,嘴里叼着个烟头,瞧得有滋有味的。   池骋一声不吭,眼睛里如一潭死水,看不出什么情绪。   “哎呦,我操!”   池骋身后瞧热闹的某位诈唬一声,蟒蛇遭袭了,让眼镜王蛇咬了一口,差点儿咬在七寸上。索性眼镜王蛇牙齿短小,蟒蛇皮糙肉厚,体内又有抗毒血清,不至于瞬间毒死。蟒蛇被咬之后瞬间暴怒,疯狂反扑,狠狠朝眼镜王蛇咬了一口,致其椎骨节散架……   郭城宇的脸上依旧带着阴晴不明的笑。   池骋不动声色地把手伸进衣兜,里面有只小拇指粗细的宠物蛇,正扭着腰身撒娇卖萌。触碰到它冰凉的肉身,池骋心里倍感舒坦。 ☆、14愿赌服输。 (1671字)   激斗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眼镜王蛇摆脱蟒蛇缠绕之后,竖直身体,足足有一人多高,双目散发着阴寒肃杀的精光,让站在近处的几个人不由的朝后撤了两步。   郭城宇用他那含着血丝的吊梢眼朝一旁瞥去,池骋脖颈上青筋暴起,喉结耸动,目光如黑洞一样地注视着池子中间,足见他此刻的紧张心情,郭城宇的嘴角浮现一丝狞笑。   蟒蛇已经第二次遭袭,这次被咬在腹部。   很明显,毒液已经开始发挥作用了,蟒蛇的行动愈加迟缓,但它依旧死死拧着眼镜王蛇,挟制着它的头部,以免再次遭到它的毒咬。眼镜王蛇也有点儿体力不支了,它尽力伸展自个的颈部,防止巨大的缠绕力造成的窒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蟒蛇的目光颓了。   眼镜王蛇伺机从蟒蛇的缠绕中挣脱开来,顷刻间神采焕发。   郭城宇吹了声口哨,那拔份儿的气焰燎到了眉头子。   “宝贝儿,再加把劲儿,干死丫的。”   池骋也不恼,就那么笑吟吟地瞧着郭城宇。   “合着你今儿是栽我的面儿来了?”   郭城宇把手搭上池骋的肩膀,一口吐沫淬在池骋的脚边。   “瞧你这话说的,咱俩谁跟谁啊!”   闹归闹,其实郭城宇心里较劲着呢,他和池骋认识十多年,对他的脾气特了解,这人只要一说客气话,输的准保是别人。斗了这么多年,郭城宇回回都输,池骋也摊上一个没脸没皮的,屡败屡战,从不缺席。   俩人不约而同地把视线转到了池子里。   这会儿似乎胜败已定,瞧热闹的那几位都开始颠颠腿了,就等着眼镜王蛇翻白眼了。哪想一晃神的工夫,那条带死不拉活的蟒蛇回光返照了,顷刻间暴动而起,凶猛地将眼镜王蛇死死箍住,容不得半分挣扎。围观的人又攥起了拳头,四周鸦雀无声,眼镜王蛇胸腔里传来的碎裂声刺激着每个人的耳膜。   终于,眼镜王蛇抽搐了几下,不动弹了。   郭城宇只是略愣了片刻,就朝着池骋的方向拍了拍巴掌。   “得,今儿又输了。”   池骋带着毛边儿的粗糙视线扫着郭城宇的脸,鼻腔里发出沉沉的笑声,“我看你是瞧我日子不好过吧?每个礼拜都往这送点儿东西。”   “可不么!”郭城宇翘嘴点烟,“我谁也不惦记,就惦记你。”   池骋眯缝着眼睛盯着不远处蟒蛇吞食眼镜王蛇的过程,直到全部吞入肚中,才低沉着嗓子开口问道,“这回带什么来了?”   这话完全是明知故问,寒碜郭城宇的,俩人斗之前就合计好了,输的那个人把傍家儿给赢的人睡一次。   郭城宇给了李旺一个眼神,李旺去车里把新勾搭的嫩模请了下来。   “这是池骋,比你大,叫池哥。”   嫩模是个北漂,带着浓重的南方口音。   “磁(池)哥。”   池骋喉结处动了动,算是应了,郭城宇就站在他旁边,池骋就把手伸到了嫩模的裙子底下,指甲一勾,丝袜裂到膝盖弯儿。   “和郭子睡过了么?”池骋问。   嫩模羞怯地瞧了郭城宇一眼。   郭城宇扬扬下巴,“实话实说,你池哥不介意。”   嫩模点了点头。   池骋的手依旧在嫩模的裙摆底下没拿出来,内裤边沿儿被挑起,池骋的一根手指钻了进去。嫩模突然感觉下体骤凉,就跟捅进去一根滑不溜手的冰棍儿似的,顷刻间脸色煞白,双膝腾的跪地,疼痛外加惊恐过度让她瞬间大汗淋漓。   嫩模的裙子底下钻出一条蛇,蛇脑袋上都是血。   “我这条蛇不会咬人。”池骋淡淡说道,“她还是个雏儿呢。”   郭城宇脸色微变,慑人的目光扫向旁边的李旺。   “你他妈怎么找的人?”   李旺凑在郭城宇耳边小声说:“他成心黑你,那条蛇肯定会咬人。”   原本就带着血丝的眼珠子,这会儿像是被人捅了两刀,郭城宇脖筋扭曲着,硬是咽下了这恶心人的一口血。   “玩不起就别玩。”池骋用手背拍了拍郭城宇的脑门子,“拿个小丫头片子来这滥竽充数,真特么让我膈应。”   说着朝旁边人指了指地上的嫩模,“赶紧扶起来,带她去瞧瞧,医药费回头给你报。” ☆、15你还接的走么? (1506字)   李旺拿眼神暗示郭城宇,要不要把小龙接过来?   “瞧他那副德行,十有八九是听到信儿了。你再找一个赝品来,糊弄得过他么?”   李旺掉头走人。   池骋依旧笑着和郭城宇调侃,“舍不得就算了。”   “别介。”郭城宇狠狠在池骋的脖子上搂了一下,“咱俩谁跟谁啊!”   斗蛇池子上的铁门被人打开,给池骋打下手的两个人走了进去,将五米多长的蟒蛇抱了出来,放在地上。蟒蛇也中了毒,如果不尽快医治,没一会儿的工夫就挂了。   郭城宇走了过去,蹲下身,在旁边俩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一刀杵在蟒蛇的七寸上。   蟒蛇的尾巴猛地扬起,狠狠抽中一个人的后脖颈,这人差点儿昏过去。   “你要干什么?”另一个人惊愕地看着郭城宇。   郭城宇没说话,尖刀在蟒蛇的腹部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从里面割出一片肉,慢条斯理地用刀扎起,放进嘴里。   池骋站在一旁看着,豹眼圆瞪。   谁都知道,池骋这里决不允许杀蛇,更不允许吃蛇。   郭城宇吧唧吧唧嘴,不厚道地笑了笑,“还挺禁嚼的……”说罢又割下来一片,刀尖对着池骋,“你要不要来一口尝尝?”   蹲在旁边的人气不忿,“我们这不让吃蛇!”   郭城宇斜睨着他,“我也没吃你们的蛇啊!我吃的是自个的大扁头风,在你们家蛇肚子里搁着呢,不开膛怎么找啊?万一没看清楚,割了你们家蛇的肉,你们头儿不得跟我翻脸啊?”   池骋一句话没说,就那么盯着郭城宇看,盯了足足有十分钟。   后被送来的是个男的,就是李旺嘴里的小龙,郭城宇好不容易追到手的,今年才二十,还在读书。这男孩确实漂亮,池骋什么绝色没见过?可眼神还是在他身上定了几秒钟。   “你也好这口啊?”池骋故意调侃。   郭城宇回得浅俗易懂,“只要下半身带窟窿眼儿的,我都好。”   池骋哈哈笑了几声,阔步回了屋子。   郭城宇瞧着小龙,喉咙里就跟扎了无数根刺儿似的,极不舒坦。   “那是我好哥们儿,你进去和他聊聊。”   小龙仅仅回了郭城宇一个疑惑的眼神,就稀里马虎地进了那间屋子。   郭城宇和李旺就在外面站着,没一会儿,屋子里传来熟悉的哼吟声,没有丝毫强迫和违和感。   李旺把烟屁股扔到地上,狠狠碾了几下。   “敢情这么骚啊?这才多大会儿啊,你听听那动静。”   郭城宇冷着脸,“我他妈长耳朵了。”   李旺不吱声了。   小龙的两条腿被吊在床的栏杆上,池骋就在那挺动着腰身,小龙被操得直哭,屁股来回扭着,被池骋几个清亮的巴掌抽过之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郭城宇听得真真的,小龙哭着求饶,求被狠狠地干。   在他的床上,从来没有听到过这样的动静。   李旺透过玻璃窗往里面瞧了两眼,心里默默念了声“我草”,他头次瞧见一个男人打炮打得大刀阔斧,气势磅礴,酣畅淋漓的。   过了一会儿,池骋的声音从里面传了过来。   “郭子,要不换你来吧?我瞧他不太乐意让我干啊!”   郭城宇不搭话,他知道池骋的用意。   果然,小龙的哀求声紧随其后,“不要……”   郭城宇心里就一个想法,池骋,我草你妈!   池骋完事一边提着裤子一边走出来,脸上是发泄过后的舒畅和惬意,宽大的手掌按在郭城宇的肩膀上,说道:“他昏过去了。”   李旺在一旁朝郭城宇问:“那咱要不要把小龙接回去?”   郭城宇笑了,笑得李旺直犯怵。   “你还接的走么?”   说完这话,郭城宇朝池骋打了个响指,开车走人了。 ☆、16给老子当城管去! (2138字)   池骋白天调戏着满屋子卖萌撒娇的宠物蛇,晚上操干着别人的小傍家儿,过的是皇上的日子。可惜,这皇上当了没几天,就让一通电话阻断了。   “你爸住院了,赶紧回家。”   池骋撂下手机,两道眉骨间拧出刀锋一样的硬朗线条。   小龙的手还在池骋小腹下面的丛林地带摩挲着,瞧他脸色不对,小嘴微微撅起,试探性地问:“怎么了啊?”   池骋把小龙拨弄到一边,“没你的事。”作势要起身下床。   小龙飞快勾住池骋的胳膊,两腿分开骑在他的跨上,眼神挑逗着。   “我先帮你弄出来吧,不然多难受啊。”   池骋看了小龙一会儿,突然将他翻了一个身,直接骑到他的脸上,巨物在小龙的喉咙里捅刺了一阵,草草地结束,穿衣下床。   小龙眼瞧着池骋出了门,才敢把含在嘴里的那口血吐沫啐出来。   “把蛇看好了。”池骋叮嘱两个下手。   俩人齐齐点头,目送池骋开车离去。   虽然做好了防范措施,可池骋还是对一个宝贝不放心,那就是跟了他六年的一条绿树蟒。自打池骋开始养蛇,这条绿树蟒就一直跟着他,无论出门去哪,池骋都要把它带上。   池骋还给这条绿树蟒起了个爱称,叫小醋包。   蛇如其名,小醋包确实醋劲儿不小,它多年霸占着池骋的被窝。别人上了床可以,干那档子事它也不拦着,就是别想钻进池骋的被窝。一旦它的领地被占了,这位蛇爷爷立马缠上去勒个半死。   池骋一袭灰衣,小醋包通体翠绿,绕在池骋挺拔的身躯上,就像依附着一棵大树。它的脑袋在池骋手指的拨弄下来回摇晃,趁着池骋不注意就在他脸上逮一口。   “哈哈哈……”池骋笑着摸了摸小醋包的脑袋,“我谁也不稀罕,就稀罕你。”   小醋包的尾巴讨好的蹭了蹭池骋的小腹。   到了家,司机把车停下,池骋抱着小醋包一起下了车。   钟文玉(池骋母亲)刚把门打开,就猛地后退几步,闪得远远的。   “哎呦,你咋又把这玩意儿带回来了?”   “搁那我不放心。”   说着换鞋进屋,朝钟文玉问:“您没在医院陪着我爸?”   “好几个大夫轮班守着,我在那待着也没事干,就回来等你了。”钟文玉倒了一杯水递到池骋手边。   池骋咕咚咕咚两大口都喝了,起身说道:“那咱现在走吧。”   “去哪?”   “去医院看我爸。”   钟文玉略显不自然地说,“不着急,明儿再去吧,这会儿你爸都睡了。又不是什么大病,不碍事的。”   池骋绷起那张阳刚冷峻的脸,“早知道就明个再过来了。”   “妈想跟你多待会儿都不成啊?你整天在郊区猫着,一去好几个礼拜,我跟你爸都逮不着人。你要养点儿别的还成,非得养这东西,万一哪天被咬一口,身边连个家人都没有,谁去救你啊?”   一口?池骋心中冷笑,我都让那几条带毒的咬过七八回了,现在不也好好的么?   “行了,不早了,你把这玩意儿关起来,回屋睡觉吧。”   池骋没听见一样地抱着小醋包往卧室走。   钟文玉追了过去,“玻璃箱在这屋呢,你把它抱到你屋干什么?”   咣当一声,门直接在钟文玉眼前关上了。   钟文玉站在门口发愁,这孩子可咋办呢?也太不让人省心了。   ……   第二天上午,池骋是被一通电话吵醒的,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都已经十点多了,怎么没人叫他起床呢?   “池少,出事了,蛇窝让人端了!”   池骋猛地坐起身,混沌的目光骤然精厉。   “好好的怎么会让人端了?”   “我怀疑我和大昆被人下药了,昨晚我俩睡得特别沉,一点儿动静没听到,醒来就九点多了。刚才我俩去东边那两间房看了一下,玻璃箱全都没了,就连你那个屋的蛇都没剩下。”   “小龙呢?”池骋问。   “不知道,我俩自打醒来就没瞧见他。”   池骋的瞳孔中充斥着满满的戾气。   池远端(池骋父亲)出院了,更确切的说他根本没住院,池骋阴着一张脸要出门的时候,就被池远端拦在了门口。   “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过两天你就去城管局上班。”   池骋径直地绕开池远端。   “你敢走一个试试!”池远端砰的一脚踹上身后的门,“你瞧瞧你这吊儿郎当的样儿!今年都二十八了,一份正经工作没有!你瞧瞧人家小宇,当初多不着调啊?现在都混成经理了。人家也爱玩,可人家没耽误正经事!”   池骋坐回沙发上,随手抓起一把圣女果,一个一个往嘴里丢。   “您可以让他管您叫爸,我没意见。”   “我他妈倒想换一个儿子呢!”池远端急赤白脸地朝池骋吼,“举报电话都打到我办公室了!说我儿子性变态,猥亵男学生,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搁?”   池骋知道,他又让小龙和郭城宇俩人合起来玩了一票。   “你说你玩什么不好?非得玩小伙子!你是性无能还是心里有毛病啊?”   池骋拍拍衣服站起身,宽大的身形横在池远端面前。   “我晕B症,成不成?”   池远端怒不可遏,“甭跟我扯淡!你的蛇全让我关起来了,你要还想让它们活着,就给我老老实实上班!”   …… ☆、17我要当小贩。 (1975字)   整整两个月,吴所畏就在姜小帅诊所里闭门思过,反省自个前些年的悲剧人生,总结经验教训,为今后开辟新生活打好坚实的基础。   白天他就给姜小帅买饭、扫地、收拾屋子……晚上就住在诊所。姜小帅给吴所畏发工资,吴所畏不收,他只要姜小帅给他个住所,管他饭就成。每天早上姜小帅打着哈欠到诊所的时候,吴所畏已经跑完五千米,并把诊室收拾好了。   在姜小帅眼里,吴所畏就像脱胎换骨了一般。   前段时间暴瘦,这程子玩命地锻炼,松弛的皮肤已经被精瘦的肌肉取代了。脸上轮廓越发清晰,五官越来越明朗,眼神中流露出的那股狠劲儿,总能让姜小帅这个师父心神激荡。   “我打算从小贩做起,攒足了钱之后,就开个门脸儿。”   姜小帅用圆珠笔戳着桌面,英气的眼珠里投射出默许的光芒。   “这倒也是条路子,就是辛苦点儿,对了,你会吆喝么?”   “这有啥不会的?”   “你吆喝一声我听听。”   “磨剪子嘞——抢菜刀——”   年代久远的一声吆喝,还真让吴所畏喊出几分味道,姜小帅被逗得哈哈大笑,吴所畏也跟着他咧了咧嘴角。姜小帅怔了怔,他好像很久没瞧见吴所畏心无忌惮地笑了。   “哎,让你换一种活法,也不知道是帮了你还是害了你。”姜小帅记得吴所畏刚来的时候,虽然有点儿缺心眼,可总是活得乐呵呵的。   吴所畏挺认真地朝姜小帅说:“还是活明白点儿好,不过你放心吧,我对你还像以前那样。只要你不膈应,我见天儿对你笑,就对你一个人笑。”   姜小帅扶额注视桌面,咋尼玛有点儿感动了呢?   “哦,对了,当小贩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你做好准备没?”   吴所畏目露坚定之色,“这程子一直在准备。”   姜小帅微微一愣,“你准备什么了?我怎么没看见?”   “我不是见天儿跑步么?长跑,短跑,带着沙袋跑,端着锅跑……”   “得得得……”姜小帅打断吴所畏,“你先甭想怎么躲城管,你先想想卖点儿什么,总得有个计划吧?”   吴所畏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我想先拣容易的来,服装鞋帽的成本太高,取货太麻烦。蔬菜水果运起来不方便,卖不出去就烂了。我想卖早点,可我又没啥手艺,油条不会炸,馅饼不会烙,想来想去,只能卖粥了。”   “卖粥也不赖。”姜小帅说,“熬粥比较简单,半升小米能熬一大锅,你只要买个大桶,买把勺子,再买点儿塑料杯就够了,成本也不高。”   吴所畏点头,“我就是这么想的。”   说干就干,傍晚,吴所畏去粮店扛了一袋小米回来,姜小帅帮他买了锅碗瓢盆,家伙事儿备齐了之后,俩人在诊所试了一把。   虽说吴所畏家庭不富裕,可人家上面有俩姐姐,学习成绩又好,家务活儿很少干。姜小帅就更不用说了,家里就这么一根独苗儿,哪舍得使唤。俩人站在煤气前笨手笨脚的,总算把米掏干净,倒水开火了。   “放点儿碱面吧,我妈熬粥总放碱面。”吴所畏说。   姜小帅放了一勺碱面进去。   “好像太粘乎了,放点儿水吧。”   吴所畏倒了一碗水进去。   “又太稀了,要不再放点儿米?”   姜小帅抓了一把米进去。   “你看看,放多了吧?再加点儿水吧。”   “……”   俩人你一碗我一把的往里加,本来打算先熬两碗尝尝,结果愣是熬了一大锅。   “我觉得差不多了。”姜小帅说。   吴所畏搓搓手,先给姜小帅盛了一碗。   “味道怎么样?”吴所畏问。   粥太热,姜小帅只吸溜了一小口。   “稍微有点儿稀,不过挺香的。”   吴所畏也尝了一口,赞同姜小帅的观点,“确实不够粘乎,明儿我熬的时候再多加点儿米。”   “别再加了,再加你还能挣着钱么?咱才熬了一锅粥就费了两斤小米,照你这么熬,一袋小米都熬不了一桶粥。加上塑料杯,塑料袋的钱,你这一天白忙乎了。”   吴所畏剑眉死拧,“我看大街上卖的小米粥挺粘乎的,难道是咱熬得时候不够?”   姜小帅冷哼一声,“那是因为里面加了食物胶。”   “你的意思是……”吴所畏眯起双眼。   姜小帅胳膊肘支在门框上,一副酷酷的模样,“怕什么?现在很多食物胶都是健康的,对人体有益,我好歹也是个医生,能蒙你么?”   要是放在以前,吴所畏一定义正言辞地拒绝姜小帅,咱咋能干这种缺德的事呢?老百姓买咱的粥图个方便,图个放心,你怎么能掺假呢?做买卖讲究诚信,不能瞎对付,比金钱更贵重的是人与人之间的信任……   但是现在,爱尼玛啥啥!老子就认得钱,怎么着吧?   腾腾腾……几大步迈到门口。   “等我,我这就批发一箱来!”   姜小帅在后头喊了一声,“记住,买最便宜的!” ☆、18小米粥嘞,一块钱一杯! (1581字)   头一次做买卖,吴所畏心里隐隐透着一股兴奋,早上天还没亮,他就蹬着一辆破三轮车上路了。车上载着半人高的大桶,满满的一桶小米粥,倒了不足半袋小米,却兑了一瓶子食用胶。粘乎乎的小米粥在桶里晃荡,吴所畏的心也跟着美颠颠的。   再也不用受人摆布了,再也不用搭着辛苦给别人赚钱了,从今儿开始,我卖出一杯粥,这杯粥的劳动所得都是我一个人的。我少卖少得,多卖多得,加班加点儿是我乐意的,赔了赚了我心里都平衡。   “卖粥嘞!”   吴所畏在空荡荡的街上喊了一嗓子,心里特别痛快。   寻么了两里地,吴所畏总算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地儿,这有不少卖早点的,可都是煎饼、鸡蛋灌饼、包子一类的,没有卖粥的。于是捏闸下车,把东西都备全乎,刚要掀开桶盖儿,就瞧见一个大妈站在他跟前,直勾勾地盯着他瞅。   “您是要粥么?”吴所畏问。   “你占我地儿了。”大妈阴着脸说。   吴所畏面带微笑,“这一片也没规划,您也没租这块地,怎么就成您的了?”   大妈急了,“你问问他们,我是不是天天跟这卖?”   吴所畏深谙这个行业的规则,于是不慌不乱地回绝:“我都把车停这了,再挪也不方便,明儿您早点儿来吧。”   大妈气得把电锅往地上放,直朝吴所畏翻白眼。   “行,今儿我就让你在这卖,我看你能卖得出去不!”   吴所畏就当没听见,继续忙着手头的活儿。   “馄炖喂——开锅!”大妈开始吆喝。   吴所畏用十倍的嗓门盖过了大妈的吆喝,“小米粥嘞,一块钱一杯!”   大妈在旁边骂骂咧咧的,“好好一个小伙子,干点儿什么不好?非得来这卖粥。哎……还是念书好,我儿子本科毕业,现在在国企上班,见天儿坐在办公室,哪会受这份罪?要我说,就是天生的穷命……”   “还真是天生的穷命。”吴所畏手里的勺子耍得特利索,“要不儿子都在国企上班了,她怎么还在这出摊呢?”   大妈气得脸都红了,咬牙切齿的不知说什么好,吴所畏却在旁边面不改色。   “给我来一碗馄炖。”   “得嘞!刚出锅的,这就给您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妈那边忙活起来,也没工夫和吴所畏斗嘴了。吴所畏发现大妈的警告是有资本的,每个来买早点的,几乎都从他这过,愣一下神,然后绕过他去买大妈的馄炖。   半个钟头过去,吴所畏还没卖出一杯粥。   大妈那边都哼哼上小曲了,嘲讽的眼神刺得吴所畏心口疼。   终于,吴所畏迎来了他的第一个客人,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纯粹是奔着吴所畏这张脸来的。   “给我来一杯粥。”   吴所畏惊了一下,立马掀开桶盖儿,拿起勺子去盛粥,勺把儿在空中甩出一个潇洒的弧度,迷得小姑娘眼冒桃心儿。   草……勺子掉粥桶里了。   吴所畏站在桶旁干瞪眼。   这么深的桶,估摸勺子都到底儿了,想要捞出来,得把整条胳膊伸进去。   “不好意思。”   小姑娘窘着一张脸走了。   吴所畏左想右想都没辙,只能回家先把勺子捞出来,推车从大妈摊位经过的时候,大妈特意诈唬了几声。   “哎呦喂,这勺把儿上可都是细菌,掉到粥里面,这一桶粥都没法要了吧?!”   吴所畏暗暗咬牙,硬是把三轮车蹬了回去。   姜小帅听见外面哗啦啦响,就知道吴所畏回来了,美不滋的地走到门口,“行啊!这么快就卖完了?”   “哪啊?大勺儿掉粥桶里了。”   姜小帅,“……”   打开粥桶一瞅,出门还挺匀乎的粥这会又浆了,吴所畏一狠心,倒出半桶粥,捞出勺子之后就没再倒回去,而是兑了半桶水,半瓶食物胶,搅和搅和,又成了一桶。   “剩下那半桶留着晚上卖!”   说完这句话,吴所畏蹬着三轮车再一次出发。 ☆、19暴力执法。 (2050字)   晚上七点,池骋坐着执法车出发了。   今儿是他头一天上班,本来应该白天出来执法,结果他刚到单位,局里有头有脸的那几个领导就轮番请他到办公室喝茶。领导贫够了之后,同事又屁颠屁颠地过来套近乎,他这还没自我介绍呢,人家就知道他爸是市委秘书长,他三叔就是城管执法局局长,对他屈身来到基层就任各种好奇各种打听。   本来已经下班了,结果池骋一说要出去执法,大队长麻利儿放下包,过来给他开车。   天已经黑透了,挡风玻璃上罩着一层薄薄的雾,将明亮的灯光衬得有些朦胧。这会儿街上正热闹,小贩们的出摊热情丝毫没因为天气的寒冷而减退,吆喝声此起彼伏,各种香味儿混杂着从车缝儿里钻进来。   吴所畏就在这条街上,左边是卖烤白薯的大爷,右边是卖鞋的大哥。   “嘿!”吴所畏和旁边的大哥打招呼,“您在这干了多久了?”   大哥蹲着抽烟,淡淡回道,“两年多了。”   “被城管逮着过么?”吴所畏又问。   大哥笑,“从没有。”   吴所畏挺佩服,“您是怎么做到的?”   等了半天没回音,最后旁边的大爷说话了。   “因为他就是城管。”   吴所畏的大眼睛在黑暗中散发着炯炯的光芒。   “我白天当城管,晚上下班后来这摆地摊,实在没招了,我家有俩孩子,靠着那点儿死工资根本养活不起。”   吴所畏咂咂嘴,看来谁都不容易。   “那我以后跟着你就不会被城管抓呗?”   大哥啐了口吐沫,话说得挺硬气。   “可以这么说吧。”   结果,话音刚落,不远处就闪起了警报灯,这位大哥脸色骤变,麻利儿将鞋收好,迅速朝相反的方向撤了,跟着他一块撤的还有几个摊位。   吴所畏正想着要不要撤,结果瞧见旁边的大爷站得稳稳当当的,丝毫没有收摊的意思。   “您怎么不跑?”   大爷很自信的给吴所畏指了指旁边卖西瓜的壮汉,一米八几的大个,一身横肉,胳膊上还有纹身,一看就像不好惹的。   “那人外号叫黑子,一直罩着我们,一般的小城管都不敢惹他,他一手撂仨没问题!”   刚说完,城管的车就在黑子摊位前停下了,走下来两名城管。   大爷指着池骋旁边的大队长说,“就属那小子不是东西!丫总是动手打人,对面那卖干货的李三儿就让他打过一次,胳膊都骨折了。”   天太黑,吴所畏也没看清大爷指的是哪一个。   两个城管走到黑子摊位前,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没一会儿就起了争执。先是大队长推了黑子一把,黑子立马还上去一拳,吴所畏刚要说声解气,就看到大队长旁边的那个男人抬起一只脚,猛地朝黑子身上踹过去。那所谓的一手撂仨的大汉,愣是让这一脚踹飞了,砸到身后的西瓜摊上,西瓜炸裂,像带血的脑瓤子一样散落满地。   周围惊呼声连连,大爷推着烤白薯的车着急忙慌地跑了。   吴所畏看不清池骋的脸,只看到那黑子倒在地上就再也没起来。   所有的小贩全都跑了,整条街被肃清,就剩下吴所畏一个人坚守在自个的岗位上。   很快,两名城管来到吴所畏面前。   池骋瞥了吴所畏一眼,他带着帽子,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坚削的下巴和冷硬的唇部线条。他嘴角叼着一颗烟,即使被两道身影罩在阴暗中,也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抽烟,可以让吴所畏冷静一点儿。   大队长先开口了。   “还不跑等什么呢?”   “嘿,你丫给吓傻了吧?”   “傻逼,跟你说话呢!”   “非得挨几下子才舒心是不是?”   “……”   大队长聒噪个不停,吴所畏没吱一声,他终于把头抬起来,迎上池骋那两道阴寒的视线。然后他转身……缓缓地抱起粥桶……再转身……看着不远处的三轮车……   池骋视野里只有一对黑灿灿的眼珠,亮得诡异。   吴所畏飞速转身,将一桶粥泼到了池骋身上。   ……   整条街道都静了。   大队长感觉一股股的寒风刺着他的脊梁骨。   吴所畏以为池骋会躲开,哪想他站得那么稳,这一桶粥泼上去,池骋半个身子都被糊上了。跑吧!不跑就是个死啊!吴所畏撒丫子朝西跑,三轮车和粥桶都不要了。   大队长反应迅速地追过去,把吴所畏堵在了路口。   吴所畏脚底下就是一块砖,他捡起来,猛地朝脑门上一砸,板砖碎了!   “来啊!有本事来啊!”   大队长瞠目结舌。   吴所畏又往脑袋上拍了一块,继续叫板,“怎么不打了?来啊!你们不是要暴力执法么?”   大队长腿都软了。   池骋突然迈脚朝这边扫过来,吴所畏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气势,就像乌云扫过头顶,瞬间变天了。他扔了板砖就跑,跑得这叫一个猛啊!脚底下都冒火星子了!   池骋身上都是粥,黏黏糊糊的,手脚不灵活,就没再继续追。   目光聚焦远处晃动的小黑影儿,最好别让老子逮着你!   …… ☆、20剃头。 (1516字)   “噗——”   郭城宇一口水喷在挡风玻璃上,笑得肩膀乱颤。   他的车就停在路口,想看看池大公子是怎么执法的,没想到竟然捕捉到这么一幕,池骋让给泼了一身粥,竟然还让这个小贩给跑了。池骋是什么人?没占到便宜就当吃亏的人,郭城宇再怎么横,也不敢和池骋正面起冲突,这小贩真是让他开眼了。   “哎呦……”郭城宇揉揉笑疼了的肚子,“这人不是你花钱雇的吧?”   李旺跟着笑笑,“压根不认识。”   郭城宇的手指灵活地敲着方向盘,“那咱就去拜见拜见这路神人。”   于是,郭城宇开车朝吴所畏追去。   吴所畏跑得肺都要从嗓子眼蹿出来了,到了诊所门口急刹车,嗖的一下闪进诊室,在姜小帅诧异的目光下冲进里屋,把门牢牢锁住。   “怎么了?”姜小帅问。   吴所畏大喘气,“城管追我。”   正说着,外面停了一辆车。   “千万别说我在这。”吴所畏朝姜小帅叮嘱道。   姜小帅朝外面看了一眼,暗暗咋舌,城管待遇也太好了吧?竟然开着奔驰执法……   郭城宇下车前特意问了句,“你确定他跑到这来了?”   李旺点头,“我看他就是从这门进去的。”   郭城宇下车,在姜小帅戒备的目光注视下,慢悠悠地晃荡到门口。外面光线暗,郭城宇看不清姜小帅长什么样,就是觉得轮廓挺俊的。   “有事么?”姜小帅问。   郭城宇笑得挺和气,“看病。”   姜小帅转身进屋,郭城宇跟着走了进去。   俩人面对面而坐,郭城宇算是看清了姜小帅的容貌,这一看清了,就忘了自个的干嘛来的了。眼睛从头皮打量到脚掌,把姜小帅看得透透彻彻的,恨不得扒开那层皮,瞧瞧里面裹着什么样的馅儿。   姜小帅对郭城宇刻意的打量无动于衷,严肃地回敬了他一眼。   “哪不舒服?”   郭城宇凑到姜小帅鼻尖下面,轻声说道,“你猜。”   姜小帅轻启薄唇,“妇科病请到妇产医院就诊,出门左拐三十米,坐2路直达。”   “你长得真帅。”郭城宇目光轻佻。   姜小帅说:“二五眼请去同仁医院就诊。”   “你喜欢男的吧?”   “精神病请去安定医院就诊。”   郭城宇抽走了姜小帅胳膊肘底下的病历单,幽幽地问,“那要是心病呢?”   姜小帅冷冷地说,“请直接拨110。”   郭城宇低垂着眼皮笑,“姜—小—帅,我记住了。”   ……   池骋回到家,衣服上的粥都凝固了,像胶水一样粘在上面,看着让人反胃。他把衣服脱下来,去浴室洗澡,打算先把头发上的粥洗掉。   结果,池骋洗了半个钟头,用了各种方法,那小米粥就是搓不下来。   我草……这得放了多少食物胶啊!   见过黑心商贩,没见过这么黑心的,这种粥吃到肚子里,不得把五脏六腑都粘一块啊?   池骋戴上一顶鸭舌帽,抱着小醋包去了楼下的美容院。   “啊——!”   女店员们像是被驴踢了,叫得相当惨烈,把店主都招来了。好在店主是不怕蛇的,试着摸摸小醋包的脑袋,“这蛇真漂亮,色儿太正了。”   池骋就俩字,“理发。”   店主亲自出马,池骋的帽子一摘下来,店主的嘴角就一直在抽搐。他想笑啊!可是透过镜子看到池骋的脸,他是真不敢笑啊!   “理个什么发型?”试探性地问。   池骋往镜子里瞟了一眼,“你瞧着办吧,只要能把头发上粘着的那些东西弄没了,你爱怎么剪怎么剪。”   店主用手择了择,又使劲刮了刮,最终顶着巨大的压力送出一个节哀顺变的表情。   “那……我只能给你剃了。” ☆、21冤家路窄。 (1681字)   吴所畏不敢去之前的地儿摆摊了,怕被池骋逮着,又搬到了更远的地方。新买了一辆二手三轮车,一个不锈钢圆桶,忙活了几天,算是正式入门了。   他新认识一个吹糖人的大爷,岁数不小了,人特和善。没人买粥的时候,吴所畏就看大爷吹糖人,他也想学这门手艺。如果他的粥先卖完了,天又黑了,他就把大爷剩下的几个糖人买回去,怕大爷在这站久了身体吃不消。   有天一个城管和大爷呛呛起来了,让大爷换地方,大爷偏不走。城管拍了大爷的肩膀一下,大爷就倒地不起了,不停在地上打滚,一边打滚一边哭喊,“疼死我嘞,疼死我嘞……”   城管怕惹麻烦,打算开车走人,结果大爷躺在执法车前不走,抱着车头要求赔偿。围观的人群不明真相,一个劲地指责城管,城管抵不住压力,给了大爷一千块钱才了事。   城管走了之后,大爷拍拍土站起来,很是得意地朝吴所畏说:“想跟我逗?他还嫩点儿,小伙子,瞧见没?以后得学着点儿……”   自那之后,吴所畏再也没买过大爷的糖人。   他发现这个世界上没有所谓的弱者,每个人都有保全自身的一套法则,无需轻易抛洒自己的怜悯心。   今儿是周末,来外面吃东西的人很多,吴所畏除了卖粥,还煮了一锅的玉米来这卖。   “我要两个棒子一碗粥。”   “您拿好,一共是五块钱。”   吴所畏接过十块钱放进包里,又掏出五块钱找给人家,就在他张嘴准备继续吆喝的时候,不远处的名车上突然晃荡下来两个身影,将吴所畏这一嗓子硬生生憋了回去。   岳悦穿着名牌,挎着名包,一身靓丽的行头在阳光照耀下显得如此刺眼。她旁边的男人其貌不扬,但是看派头像个有钱人。岳悦自打和吴所畏分手,已经换了三个男朋友了,这是第四个,叫王震龙。   吴所畏错开目光,打算无视这俩被金钱雕琢的路人。   “诶?吴其穹!”岳悦喊了一声。   尽管吴所畏把帽檐压得很低,还是被岳悦认出来了。   “敢情您所说的创业,就是来这卖粥卖棒子啊?”岳悦打趣地拿起一个玉米,桃花眼斜睨着吴所畏,“一个棒子能赚五毛钱?您这一天得赚五十块吧?哎呦,也忒多了,我打心眼里替你高兴,你可真有出息啊!”   王震龙搂过岳悦的腰,佯怒着伏在她耳边说,“别这么没礼貌。”   说完把头转向吴所畏,戏谑的目光在他身上兜转着。   “我说,板砖兄,我女朋友碎嘴子,你可别往心里去。其实我一直都觉得挺对不住你的,你俩好歹在一起七年,付出这么多感情,听说岳悦当初和你分手,你还三番五次地自杀?哎,想起这个我就觉得自己是个恶人啊!我怎么能和你这个穷小子抢女朋友呢?你说你找个女朋友多不容易啊!是吧?”   “别这么说。”吴所畏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个的袖口,抬头朝王震龙笑,“应该是我对不住你,你为了睡她一宿,还得搭名牌搭首饰的,当初我在招待所花15块钱就给她破处了,让你吃了多大亏啊?”   王震龙的脸噌的一下就绿了。   “吴其穹,你不要脸!”岳悦伸手朝吴所畏的脸上抽去。   吴所畏一把攥住岳悦的胳膊,脸上依旧笑吟吟的。   “别脏了您那高贵的鸡爪子。”   岳悦简直无法相信,眼前这个牙尖嘴利的有志青年,是那个曾经被她吆五喝六的废物点心。   王震龙恼了,一拳朝吴所畏的脸上砸去,结果吴所畏用他那金刚钻一样的大脑门接住了这一拳。王震龙疼得嗷嗷叫唤,又拿脚去踹吴所畏,又被吴所畏轻巧的躲过了。   车上下来两个男人,是王震龙的随行保镖。   “给我打他,把他摊子砸了!”   吴所畏纵使脑门再怎么硬,也架不住两个职业保镖的拳脚相向,他不反抗也不求饶,就是简单地护住要害部位。两道黑灿灿的目光从缝隙中射出,直直地飚向王震龙的脸,将他的五官在脑海里重新勾勒一遍。   末了儿,王震龙用脚踩着吴所畏的脖子,幽幽地说,“穷B,你这辈子也就用这种姿势活着了,甭指望翻身了,回村里娶个破鞋好好过日子吧,哈哈哈……”   【喜欢的亲们可要收藏啊!收藏多了,咱就趁早收拾这个小子。】 ☆、22这么快就遭报应了。 (1843字)   池骋把车停在三里屯高档歌舞会所门前,迈着沉稳的步伐往里走。   包厢内,已经有五六个人在里面候着了。   听见推门声,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快步走到门口,小声朝池骋说:“池少,人让我们给劫回来了,这小子要出国。”   池骋没说话,径直地走到沙发上坐下,复杂的目光在小龙身上审视着。   小龙慌了,哭着求池骋原谅他。   “池哥,我没想耍你,那天你爸派了几个条子连夜赶到郊区,我当时吓傻了。你爸找我谈话,我不敢不承认啊,那么多条子端着枪站在他后边呢。”   “你他妈蒙谁呢?”小龙旁边的男人先恼了,一个耳刮子扇上去,“明明是你丫挑的事!打到市委那个电话我们查了,就是郭城宇那边的号码!老爷子开车赶到郊区的时候,你丫早就没影了!”   小龙辩解不通,就挣脱旁人的束缚,趴到池骋腿上哭。   池骋摸着他的头,声音淡淡的。   “别哭了,起来给我跳个舞。”   小龙红着眼圈看着池骋,“你不生气了?”   池骋扬扬下巴,示意小龙先跳舞。   小龙心慌意乱地站起来,走到舞池中央开始跳,动感的音乐配上激情扭动的身体,看得人血脉喷张。小龙看到池骋笑了,紧绷的精神松懈下来,衣服纽扣解开,似穿不穿地搭在肩上,扭胯的动作很销魂。   “你觉得他够骚么?”池骋问旁边的刚子。   刚子坏笑,“还成。”   池骋又问包厢里其他几个爷们儿,“你们瞧着怎么样?”   几个爷们儿齐刷刷的点头鼓掌,笑声特猥琐。   “那你们留在这玩吧,我就不陪着了。”   池骋的脚刚迈到门口,小龙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哭号着要扑过去,被几个男人拦住了。   “池哥,池哥,你别这样,我错了还不成么?……”   刚子跟着池骋走了出去,池骋斜了他一眼,刚子立刻把耳朵凑了过去。   “看着点儿,别玩死了。”   “嗯。”   池骋刚走出会所,还没来得及吸一口新鲜空气,就看到自个的车被某个人的脚丫子狂踹着,那人一边踹还一边嚷嚷,“操尼玛!这是谁的车啊?碍着爷的道儿了知不知道?赶紧给我挪了,不挪就砸了!”   踹车骂人的正是王震龙,他也经常来这家会所,三里屯街道窄,很不方便停车。因为没找到停车位,王震龙觉得没面儿,瞧这车也值不了几个钱,就撒开欢折腾。   池骋不声不响地走了过来。   王震龙朝池骋大吼,“秃子,这车是不是你丫的?赶紧给我开走!”   岳悦撩起眼皮瞄了池骋一眼,视线就定住了,王震龙嘴里的秃子,穿着一条制服裤子,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灰色夹克。手腕上没有名表,眼睛里没有睥睨众生的嚣张,单单一个开车门的动作,就让岳悦感觉到了强大的气场。   心,像是被某种磁力狠狠吸上了车。   池骋没立刻启动车子,而是透过车窗看了王震龙一眼。   王震龙破口大骂,“磨叽什么呢?麻利儿给我滚!”   池骋掉头离开,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   ……   晚上一点多,王震龙和岳悦才从会所出来,王震龙喝得酩酊大醉,在街上就对岳悦动手动脚。岳悦没来由的一阵厌恶,拨开他的脏爪子,先钻进了车里。   路上,岳悦的脑海里一直闪着池骋的那张脸。   怎么形容呢?算不上一等一的英俊,可就是有种难以言说的魅力。他的眉骨硬得像石头,肩膀宽得像一座山,结实的手臂微微一揽,就能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开启车门的那只宽大的手掌,应该能将她揉捏粉碎吧?……   毫无征兆的一个大拐弯,打断了岳悦的遐想。   “你能不能好好开车啊?”岳悦不耐烦地朝王震龙说。   王震龙的脑子浑浊一片,视野里有个车在前面左拐右拐,晃得他直想吐。他脸色潮红,两只手费力转动方向盘,前面的车越是成心别他,他越是不减速不刹车……   五分钟后,一声惨叫响起。   在马路监控盲区里,一辆车撞到石墩后侧翻,挡风玻璃粉碎,车头严重变形。出发前岳悦系了安全带,这会儿伤势不重,意识还算清醒。王震龙就惨了,他开车一向不系安全带,这会儿半个身子嵌进严重变形的钢板里,血肉模糊,当场昏死过去。   岳悦看了王震龙一眼就不敢再看了,疯了一样地往车外爬。   车门被人打开,岳悦钻出去之后瞬间瘫软在地。   视线前方有一双皮鞋,制服裤子的裤脚松散地搭在鞋面上,岳悦的视线迫不及待地往上爬,看到了他的灰色夹克,和那张带着冷笑的脸。 ☆、23终于把你逮着了。 (1804字)   姜小帅朝外面瞟了一眼,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厚厚的鞋底在地上磨了两下,真滑,今儿晚上又不回去了,继续住在诊所。   吴所畏盘腿坐在里屋的单人床上,深深地吸一口气,缓缓地吐出来,嘴里念念有词。   姜小帅弹了吴所畏一脑壳,“嘛呢?”   “别捣乱。”吴所畏把姜小帅不老实的手拽住,“我在修炼性情,体悟智慧。”   姜小帅把吴所畏的手背翻过来,上面青紫一片。尽管吴所畏不说,姜小帅也知道,这货指定在外挨了欺负,回家自个运气呢。不过这样也好,隐忍总比没心没肺强,他会生气,证明他对别人的伤害有了反应,不再觉得吃亏是理所当然的了。   久久之后,吴所畏开口,“我不想当小贩了。”   姜小帅看着他,“觉得没有尊严?没有社会地位?不如以前的工作体面是么?”   “不是。”吴所畏叹了口气,“我刚才算了算,我干了一个礼拜,总共赚了两百来块钱,搭进去两辆三轮车,两个不锈钢圆桶和三把勺子,总算账还赔了。”   能不赔么?才干了一个礼拜,就出了两档子事,看来做小贩也是有风险的。   “那你打算干什么?”姜小帅问。   吴所畏深思熟虑过后说道,“街头艺人。”   姜小帅脸上的肌肉一阵抽搐。   “我想过了,当小贩得投资,得备货,风险太大。街头艺人全靠一身绝活,卖卖力气就把钱赚了。”   姜小帅咧了咧嘴,“你有什么艺可卖啊?”   “铁头功啊!”   “……”   灌满冷风的地下通道,此时却飘着一股热腾腾的人气儿,看热闹的人群围得里三层外三层,里面表演的更是热情高涨。   老式的录音机调到最高音量,呲啦呲啦的都是杂音。   “蓝脸的窦尔敦盗御马,红脸的关公战长沙,黄脸的典韦,白脸的曹操,黑脸的张飞叫—喳—砰!……”   前面的声音都是录音机发出来的,后面的这一声“砰”,就是用板砖砸脑门,实实在在拍出来的声响,倍儿脆生!   “好!”   人群中响起叫好声和尖叫声以及孩子被吓着的哭闹声……   吴所畏戴着一张脸谱面具,只露出两只眼睛,机敏地四处张望,提防随时会来的城管。   脚底下已经有很多碎砖头了,这些砖都是吴所畏捡的,装了一麻袋。砖头旁边有个纸盒,每当有人往里面扔钱时,吴所畏总会道声谢谢。   ……   “地下通道就甭进去了,忒冷,里面都是要饭的。”大队长朝池骋说。   池骋无视大队长的话,径直地朝里面走。   “紫色的天王托宝塔,绿色的魔鬼斗夜叉,金色的猴王,银色的妖怪,灰色的精灵,笑—哈—砰!……”   大队长纳闷,“今儿怎么这么热闹?”   俩人很快走到围观人群中间,池骋个高,即使站在外围也能瞧清楚里边的状况。大队长个矮,挤不进去,只能问前面的人,“里面干嘛呢?”   “表演铁头功呢。”说完又把脑袋转了回去。   大队长瞬间想起泼粥逃窜的小贩,哼笑道,“这年头不流行街舞,倒流行铁头功了?一个礼拜让我撞上俩……”   池骋敛眸朝中间看去,那两只黑灿灿的大眼珠,真有辨识度啊……总算让我逮着你了!   大队长刚要大嚷一声,疏散人群,就让池骋一个手势拦了下来。   此刻表演气氛达到高潮,群众的热情追捧,哗啦啦的纸票子,让吴所畏的情绪越来越亢奋,连围观群众里混进来俩城管都不知道。   “可能有人会怀疑我的砖头是假的,这样吧,哪个朋友过来检查一下……”眼珠四处寻么,瞬间定在某处,“那个光头的哥们儿,就你了,你替他们验证一下。”   吴所畏大手一指,就指向了人群中最亮眼的池大城管。   池骋狠狠一笑,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走出人群。   “劳驾您给检查一下,瞧瞧我这块砖有没有作……”   “假”字还没说出口,吴所畏就被那一身闪亮亮的制服晃瞎了。   拿着板砖蹿出人群……   上次池骋身上糊着粥,侥幸让吴所畏溜了,这次轻装上阵,脑袋上毫无阻力,还能再让他跑了?几大步飞跨过去,一把薅住吴所畏的衣领子,就给死死按那了。   吴所畏抄起板砖往自个脑袋上砸,想故计重施,给池骋一个下马威。不料这板砖一扬起来,就迎上了池骋的拳头,哗啦啦碎了一地。   吴所畏嘴唇像是触了电,高频率地哆嗦。   池骋一扬下巴,“跟我走一趟吧。” ☆、24老实人。 (2345字)   吴所畏被池骋扣押到了城管局,池骋的办公室。   面具被摘了下来,池骋总算看清了吴所畏的容貌,除了那一双闪亮亮的大眼睛,其余部位长得中规中矩的,像个正经人。   吴所畏沉着眼皮,压根不屑于看池骋一眼。   池骋拿起一张表格。   “姓名。”   “吴所畏。”   无所谓?……池骋眯缝着眼睛打量着吴所畏,这小子胆儿够肥的,都到我办公室了,还敢说无所谓仨字?   “性别。”   池骋这俩字说得含糊不清,吴所畏又听成了姓名,当即不耐烦地回道,“吴所畏。”   这回池骋笑了,真笑了,笑得吴所畏汗毛眼儿都扩张了。   “性别都无所谓?”池骋不知从哪抽出来一把剪子,在手指上耍得特花俏,“既然无所谓,不如我帮你剪了吧!让你下次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能名正言顺一点儿……”   吴所畏下意识地夹腿捂裤裆,利索地抽出身份证递给池骋。   “吴所畏?”池骋神色一滞,“身份证是假的吧?”   “货真价实,不信你去查。”吴所畏理直气壮的。   池骋去电脑上面查,在这一片儿的户籍档案里,确实有这么一号人物。   “还真有叫这名的……”池骋冷哼一声,“你还挺有个性。”   吴所畏稳坐在椅子上,对池骋的调侃无动于衷,架子端得比池骋还高。   池骋对这吴所畏挺感兴趣,又翻了一下他的档案,发现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再撩起眼皮朝他看一眼,确实像,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的书疯子气息。   “那天你为什么往我身上泼粥?”池骋问。   吴所畏略显惊讶,“那天……是你啊?”   敢情这位把头发都剃了,罪魁祸首还不知道自个放了多少食物胶呢。   池骋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看得吴所畏心里凉飕飕的,但是他一个劲地告诫自个,对方越是横,你越是不能露怯,怂到极致就是不怕死。   “没原因,就是想泼你。”   池骋站起身,一步步朝吴所畏靠近,他的手里还在耍着那把剪子。   吴所畏双拳紧握,眼睛死死盯着池骋,就在俩人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吴所畏猛地出手,却被池骋轻易地辖制住,垂死挣扎的情绪爆发而出。   “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你们城管现在是弱势群体,弱势群体知道不?是舆论的对立面,你真要把我怎么着了,广大的网民是不会放过你的,你丫一辈子就毁了!”   吴所畏一边威胁着一边护住要害,可惜他捂错了地儿,池骋对他那蔫不唧唧的小鸟一点儿都不感兴趣,人家的剪子一扬起来,就奔着吴所畏的头发去的。   “诶?”吴所畏惊了,“干嘛这是?你没事剪我头发干嘛?”   剪?美得你!我这是剪短了方便剃。   池骋就直接用抽屉里的刀片剃的,没打泡沫锗哩,硬生生刮的,吴所畏的脑瓜皮上起了一片小红疙瘩。不过这人耐受力也强,疼我忍着,我不向你求饶,纵使脑门青筋暴起,我也威武不能屈。   过了一会儿,吴所畏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有点儿挂不住了。   “为啥给我剃头?我就泼了你一身粥,犯不上去坐牢吧?”   池骋冷笑道,“不为什么,就是喜欢这个发型,想找人做伴。”   吴所畏暗暗咬牙,这人就是心理变态,甭和丫一般见识!   池骋把吴所畏的老式录音机拿过来把玩,按了下播放开关。   “刚擒住了几个妖,又降住了几个魔,魑魅魍魉,怎么他就这么多?(呔)吃俺老孙一棒!杀你个魂也丢来魄也落,神也发抖,鬼也哆嗦,打得那狼虫虎豹——无处躲……”   池骋太阳穴突突抽了几下,直接跳到下一首。   “头上三根毛,谁见谁都笑。侬要问他叫啥名字,大家都知道。三毛啊三毛,年龄说不清是大还是小……”   又跳到下一首。   “跟您老说说,我的快乐生活,我为了赚钱嘛活我都干过。虽然住着小洋楼,但是房子很破。我有一张信用卡,钱还剩八块多……”   池骋还是把录音机关上了,甚是怜悯地看了吴所畏一眼。   “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听这种歌?”   “我是姚明的忠实粉丝。”   姚明?池骋又让吴所畏给绕糊涂了,这和姚明有什么关系?   “你也喜欢篮球?”   吴所畏又把怜悯的目光还给了池骋,“谁说那个打篮球的姚明呢?我说的是作曲家姚明,怯勺了吧?”   池骋微敛双目,“还有个作曲家叫姚明?”   作为一名粉丝,他的偶像这样被忽视,吴所畏定是愤愤不平的。   “我靠,你也太out了吧?姚明你都不知道?《前门情思大碗茶》?《说唱脸谱》?国家一级作曲家!享受国务院津贴!……《炊事班的故事》你总该看过吧?那里面的主题曲就是他作的。还有赵本山演的那个《红高粱模特队》,里面的歌也是他作的曲……”   二十多年来,池骋头一次被人逗笑。   他从抽屉里拿出装钱的纸盒,走到吴所畏面前,挑了挑眉,“接着。”   吴所畏神色一滞,他没想到自个还能从城管手里拿回钱。   “回去吧。”池骋说。   吴所畏挺惊讶,“真放我走了?”   “一分钟之内在我面前消失。”   吴所畏麻利儿走人了。   他前脚刚走,大队长后脚就进来了。   “你就这么让他走了?”   池骋反问,“不然呢?”   大队长嘴里兜着不自然的笑,“我可听说你整人特有一套,我还等着瞧好呢。”   池骋点了一颗烟顾自抽着,看都没看大队长一眼。   “我从来不整老实人。”   “他还老实?”大队长都要炸毛了,“他都敢往你身上泼粥!”   池骋懒得废话,径直绕过大队长,抱起小醋包,从门口晃荡出去了。 ☆、25调戏小医生。 (1854字)   刚把诊室的地打扫干净,一尘不染的地板上就印上了一对不讨喜的鞋印。   姜小帅直起腰,冷冷地看着郭城宇,这已经是他第N次上门骚扰了。自打那日偶然追到这里,和姜小帅聊了几句,郭城宇就对姜小帅有了浓厚的兴趣。他几乎天天都来,每次都以病人的身份来这讨几声骂,乐此不疲。   “姜医生,我得了很严重的病。”   姜小帅看都不看郭城宇一眼,直接拿起拖把,狠狠拖掉某人踩出来的驴蹄印儿。   郭城宇的那双吊梢眼一直追着姜小帅,眼球里的血丝都要飙出来,变成几根绳子,将这英俊的小医生五花大绑,塞进车里,好好调戏一番。想着想着手就把持不住了,直接揽住姜小帅的腰身,整个人贴了上去。   “姜医生,您这白大褂是用什么洗的?怎么这么香啊?”   姜小帅面露愠色,两道剑眉狠厉地拧在一起,转身朝郭城宇的嘴角砸了一拳,郭城宇躲都没躲,就这么悠哉哉地接住了。而后伸出舌头,动作下流地在姜小帅施暴过的地方舔了舔,目光中尽是侵犯之意。   姜小帅又要出手,但被郭城宇牢牢攥住了,动弹不得。   “你要是给我看病,我就不和你闹了。”   姜小帅漠然松开手,坐到了诊桌旁。   “哪不舒服?”   郭城宇幽幽地说,“昨天我脱裤子一瞧,发现俩蛋一大一小,差得特别明显。你说是我的器官发生病变了,还是我的眼神出毛病了?姜医生,要不我把裤子脱下来,你帮我瞧瞧?看看我这俩蛋是不是一样大……”   欠抽的眼神瞄着姜小帅。   姜小帅不气不恼,甚是冷静地举起两个药丸。   “这俩是不是一样大?”   郭城宇点头。   姜小帅当即诊断,“眼睛没问题。”   “那就是我的器官出了毛病。”郭城宇故作一副忧虑状,“要不姜医生你帮我调整调整?你这锦旗上不是写着‘妙手回春’么?我现在亟需你的妙手……”作势把姜小帅的手拽到裤裆上,“……帮我回春。”   “没那个必要。”姜小帅把手抽回来,“直接摘了,永无后患。”   刚说完,门被推开了,吴所畏走了进来。   姜小帅刚才还很淡定的眼神,因为吴所畏的一个光头,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你怎么把脑袋剃得这么秃?”   郭城宇也朝吴所畏看了一眼,哼笑道,“这年头秃子泛滥了?”前两天刚碰上一个池大秃子,今儿又碰见一个吴秃子。   吴所畏进屋把脏衣服换下来,出来的时候直接披了一个灰色被单。   郭城宇盯着吴所畏看了好一会儿,这锃亮的脑袋瓜子,溜圆的大眼睛,再配上一床被单……顿时歪嘴一乐,扭头喊了一声,“嘿,旺子,你瞧他像不像一休?”   李旺哈哈大笑。   吴所畏内功修炼得相当扎实,比他师父还淡定的眼神直逼郭城宇的瞳孔。   “你这眼病得不轻啊,眼球里面都进屎了。”   郭城宇没明白,可姜小帅听懂了,当即噗嗤一笑,而后就收不住了,弯着腰冲到里屋,从床上笑到床下,抱着栏杆笑到内出血。   吴所畏是色盲,别人看郭城宇的眼球嵌着红血丝,可到了吴所畏的眼里就成了黄色,所以才有了刚才那一番话。   直到郭城宇走了,姜小帅还乐个不停。   吴所畏摸摸自个的光头,“有那么好笑么?”   姜小帅这才收起笑容,挺认真地朝吴所畏问:“你这头发到底怎么回事?”   吴所畏把床单扔到一边,恨恨地长出了一口气,把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姜小帅。   姜小帅呲牙,“你还真让他逮着了?”   “是啊。”吴所畏耿耿于怀,“我明明带着面具,他怎么把我认出来的?”   “你以为咱这一片儿有几个敢拿板砖往脑袋上砸的?”   吴所畏却不这么认为,他隐隐觉得是自个的眼睛坏事了。面前就是镜子,他直直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又拿起来照,前后左右多角度观摩,怎么看都觉得自个的眼睛别扭。   “哎,小帅,你说我能不能去整容医院把眼角缝上?我嫌它太大了。”   “我抽你信不信?”姜小帅气不忿,“你丫整张脸就靠这双眼撑着呢!多少人羡慕嫉妒恨啊!”   “眼睛太大,什么心思都罩不住。但凡有城府的人,都不是明眸亮眼。”   姜小帅却在吴所畏黑亮卷曲的眼睫毛上拽了一下,幽幽地说:“你错了,凶器越亮越锋利,你需要的耐心打磨它,利用它,让它变成你专属的利器。”   姜小帅就是没直说,无论吴所畏做了多缺德的事,只要一看他的眼睛,姜小帅就觉得他特老实,这种先天优势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26换个职业。 (2451字)   池骋在城管局待了不到一个月,又被他爹塞进了公安部门。原因是钟文玉听说了池骋被小贩泼粥的事,心疼得直掉眼泪。这程子她一直在池远端面前唠叨,说城管工作累,社会名声差,不想让儿子待在那。池远端架不住她的软磨硬泡,最后还是松口了。   那天池骋被叫回家,池远端是这么说的。   “你的那些蛇我都找人代养着,你要想去看,就给我老老实实在单位待着。从小到大,你有什么爱好我都不干预,养蛇这件事我也不反对,但你只能拿它当副业。你斗蛇赚多少钱我都不稀罕,一份正职比什么都重要。还有,你的婚宴酒席我已经预定了,就在明年的这个时候,我只给你一年时间,你领不回来女朋友,到时我让你娶谁你娶谁。”   “可以,只要她不怕蛇。”池骋说。   池远端急了,“你非得把那玩意带在身边么?”   池骋骨节分明的大手放在小醋包的身上,轻柔而缓慢地向下抚摸,宠爱之意显露无疑。   钟文玉在旁边劝池远端,儿子现在没有女朋友,你和他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等他有了女朋友,知道心疼人了,自然就分得清孰轻孰重了。   临走前,池远端又朝池骋问。   “姓王的儿子高位截瘫,这事和你有没有关系?”   王震龙他爸叫王家存,老家在山西,后来到北京经商,赚点儿小钱还不够他儿子折腾的。池远端之所以知道这人,是因为两年前王家存求池远端的下级办过一些事,池远端对这人有点儿印象。王震龙出事,池骋恰好在场,虽然各种调查都显示车祸与池骋无关,可池远端还是担心这是池骋刻意为之。   池骋很淡漠地回了句,“我不认识什么姓王的儿子。”   “最好是那样。”   又到了年终,各种奖金,各种红包充斥着人们的腰包,也就到了盗窃高发期。局子里成立了“反扒大队”,百名便衣民警上街围剿小偷,每天都有无数人落网。池骋刚到局子里没几天,就加入到了这个队伍中。   一开始没人把池骋当成队里的主力,毕竟是官二代,背景深底子厚,不靠着这点儿业绩升官发财,只要他不出事领导就踏实了。谁曾想他一副懈怠的步伐晃荡出去,不到半天逮了十几个回来。长时间和动物待在一起,让池骋有着比别人更敏锐的洞察力,哪个是贼哪个不是贼,池骋一扫便知道。   小偷是团伙作案,民警也是抱团抓贼,抓到之后几个扑过去按在地上,直到小偷两只手被铐上了,这人才算是抓着了。   池骋则不,他一贯单独行动。   那天他站在公交车站牌前,懒散的目光四处游走着,瞬间定在了两个小伙子身上。这会儿乘客正往车上挤,其中一个小伙子故意堵在门口,招来众人推搡责骂,另一个小伙子就趁着混乱时刻,把手伸向了一个妇女的上衣口袋……   即将得手的一刹那,小伙子的手腕被人拽住了,他扭头看到一张狞笑的脸。   那天的公交车开起来之后,所有人都伸着脖子往外瞅,胆儿小的腿都软了。池骋拽着一条胳膊把小偷整个人都抡了起来,拖行五米,半张脸的皮都搓掉了。另一个小偷吓尿了,扭头想跑,又让池骋薅着衣领砸到广告牌上,俩门牙全都磕没了。   ……   这两天感冒发烧的人特别多,诊所都快装不下了,全是打吊瓶的。姜小帅忙碌的穿梭在各个病号之间,给他们换液,拔针头,开药……还得屏蔽无数个孩子的哭喊声。   吴所畏就在一旁悠闲地耍着瓶盖,练习食指和中指的灵活性。   “大畏,递我一支注射器。”   说完转身去拿小药瓶,拿完发现吴所畏根本没动弹,还在那耍瓶盖呢。   “嘿,我说让你递我一支注射器,你没听见啊?”   吴所畏头也不抬地说:“在你白大褂的口袋里。”   姜小帅半信半疑地摸了摸口袋,果真有个未拆封的注射器,邪门儿了,他明明没看到吴所畏站起来,也没感觉有人往衣服口袋里放东西,这注射器是怎么进来的?   吴所畏露齿邪笑,看来这功夫快要练到家了。   下班之后,姜小帅问:“你老玩这个瓶盖干什么?”   “想把我这两根手指练得灵活点儿。”吴所畏伸出右手。   姜小帅嗤笑一声,“自个撸还整那么多花活儿。”   吴所畏大窘,用力朝姜小帅胸脯子砸了一拳。   “别瞎说,我这是正事。”   姜小帅微敛双目,“到底有什么猫腻儿?”   吴所畏贴到姜小帅的耳边小声说:“我最近拜了一个师父,手艺超群,他收了好多徒弟,就在这一片活动。我们跟着他学手艺,等到手了就给他20%的提成。”   姜小帅瞬间明白了,当即表示反对。   “干什么也不能去偷东西啊!!”   “这有什么?”吴所畏不以为意,“普天之下皆是贼,公款报销是不是偷纳税人的钱?当小三是不是偷别人的老公?你没买过盗版光碟,没看过盗版小说?”   姜小帅被吴所畏忽悠得一套一套的,扭头朝他看一眼,这小子脸不红心不跳的。   “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我缺德都没缺到你这个水准。”   “我这是劫富济贫。”话说得响当当的。   姜小帅嗤之以鼻,“你接济谁了?我怎么没瞧见?”   “我啊!”吴所畏拍拍胸口,“我不就是贫民么?我想好了,我不偷老百姓,不偷外出打工的,专偷那些缺德的人。比如买东西插队的,公交车逃票的,公众场合举止不雅的,猥琐妇女的……”   “啧啧……”姜小帅挑了挑眉,“说得跟为民除害似的。”   吴所畏表面上挺不当回事的,其实做了好久的思想斗争。他也不想干这个,关键是年底了,每个人都发年终奖,他妈到现在还不知道他辞职了。当小贩赚的是良心钱,可整天让人盯着,活得跟过街老鼠似的。何况那个秃子城管已经认识他了,这抛头露脸的活儿是肯定不能干了。   “我听说咱这一片儿最近严打偷窃,好多民警上街抓小偷。”姜小帅提醒。   “放心吧。”吴所畏拍拍姜小帅的肩膀,“我晚上行动,他们没那个精神头儿陪我打夜班。”   姜小帅还是叮嘱了一句,“差不多就收手,别没完没了的。”   “知道了。” ☆、27怎么哪都有你? (1726字)   第二天晚上,吴所畏摸黑出门了。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还特意乔装打扮了一下,棉夹克换成长身羽绒服,方便藏东西。重点修整对象是眼睛和光头,双眼皮粘成单眼皮,眼睛小了一圈。姜小帅正好有一顶假发,吴所畏将就着戴上了,再罩个棉帽子,严严实实的。   吴所畏上了一辆公交车。   这会儿车上没多少人了,几乎每个乘客都有座,他的眼睛灵敏地环视四周,寻么着可以下手的对象。眼瞅着一个个乘客下了车,他还没挑着合适的。不是嫌人家岁数太大,就是可怜人家是罗圈腿,好不容易看见一个衣着时尚,搔首弄姿的大美女,他又忍不住多瞧了两眼,把机会给错过了。   “最后一站到了,请乘客们刷卡下车。”   草……这么快就到站了?吴所畏懊恼地捶了锤自个的脑门儿,这么耗着可不成啊!我得尽快出手啊!再不出手天都亮了。   溜达着溜达着,吴所畏就溜达到了天桥上。   先在这蹲会儿吧。   点一颗廉价烟,吧唧吧唧嘬两口,看着下面流动的车辆,吴所畏心中感慨万千。曾几何时,他也曾幻想过这样的生活,忙一点儿不要紧,赚的少不要紧,哪怕只买辆二手的夏利,只要能开着它回家,有一盏灯为他亮着,就够了。   怎么就变成现在这副德行了?   吴所畏深吸一口气,使劲拍了拍自个的脸,不断地自我鼓励。精神!精神起来!美好而辉煌的日子在前面召唤着你!你没时间忧桑了!赶紧行动起来吧!   正想着,一个目标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这位仁兄正是值夜班的池骋。   其实他没那么尽责,出来溜达纯粹就是闲的,抓小偷对他而言不是工作,而是一种娱乐方式。   出门前池骋也打扮了一番,局子里的人总说他身上匪气太重,一般的贼不敢下手。于是他换上一款很亲民的羊绒大衣,手工编织帽子,高档皮包,一边走路还一边用ipad看电影,一副都市小资的悠闲范儿。   尽管这样,他还是被吴所畏盯上了。   草!从远处看长得跟那个秃子城管似的……吴所畏小声骂着,连走路的姿势都这么像,那股得瑟劲儿更尼玛像,就偷他了!   池骋刚走上过街天桥,就嗅到了一股小偷的味道。   吴所畏已经提前设了埋伏。   池骋一直盯着屏幕看,好像没有任何戒备心,吴所畏走在他后面,黑幽幽的眼睛一直盯着他口袋里的手机。终于,池骋的脚勾到了什么东西,猛地扑跪在地上。   吴所畏顺势扶了池骋一把,顺走了池骋口袋里的手机,前后不足两秒钟。   “谢谢。”   池骋幽深的目光和这一身装扮形成强烈的违和感。   吴所畏尽量保持镇定,“不客气。”   扭头走人,肩膀被死死按住,吴所畏意识到情况不妙,中计了!转身进行殊死搏斗,无奈这点儿花拳绣腿,没耍几下就让池骋辖制住了。   “你竟然是假摔?”吴所畏咬牙控诉。   池骋冷笑一声,“你敢假扶,我为什么不能假摔?”   吴所畏牙齿磨得吱吱响,突然神色一凛,用刚硬的脑门儿狠狠撞向池骋的锁骨。   一股钝痛袭来,池骋猛地薅住吴所畏的领子,将他的脸扬了起来。   三秒钟的滞楞,俩人的动作都僵住了。   “怎么又是你?”池骋先开口。   吴所畏也认出池骋来了,心里暗骂了一声,我草!怎么哪都有你啊?没好气地磨磨牙,敌视的目光瞪着池骋,“他们民警也太欺负人了吧?抓小偷的活儿都扔给你们城管了?”   池骋拿出手铐,不轻不重的在手关节上敲打着,发出瘆人的响儿。   “我现在就是民警。”   吴所畏,“……”   池骋揪下吴所畏黏在眼皮上的东西,乌黑浓亮的眼珠全部露了出来,又摘掉他的帽子,最后把他的假发扯下来,放在手里把玩。   “自由职业者?”斜睨着吴所畏,“什么都会点儿?”   吴所畏腰板依旧挺直,“咱国家不是一直倡导全方面发展么?”   “上次我看你老实,就把你放了,这次再这么饶了你,好像我多瞧不起你似的。”   吴所畏咬紧牙关,唇线绷得直直的,眉骨拧出一个倔强的风度。   池骋笑得含糊,“挺有骨气。”   啪的一声戴上手铐。   “那咱就走吧。” ☆、28粉色小裤衩。 (1704字)   吴所畏怎么也没想到,池骋会用这种方式处罚他。   被抓回去的路上,吴所畏做了种种坏的打算,挨打这一项是跑不掉的,罚金肯定会有,说不定还会被刑拘。说话就要过年了,他这“年终奖”拿不回去,连家都回不了了。吴所畏仿佛已经看到了母亲老泪纵横的场景……   结果,他预想的一切都没发生,池骋压根没把他带回警察局,而是关进了一间潮湿的地下室。白天带着他出去抓小偷,晚上回到地下室,吃喝拉撒都解决完之后,将他铐在床上直到清晨。   这几天,吴所畏是苦不堪言。   白天累死累活地帮池骋抓小偷,必须完成规定的数量,不然不给饭吃。碰上怂的还好,要是碰上不好惹的,吴所畏还会挨打。这些都不算啥,吃苦受罪吴所畏向来不当回事,关键是你别在旁边待着啊!我这拼得头破血流,你好歹也搭把手吧?就叼着一根小烟卷,蹲在马路牙子上看热闹!我特么可是给你干活呢!   晚上回去也是煎熬。   他不知道池骋是怎么想的,租了这么个又热又潮的地方,刚去的两天极度不适应。每天晚上都要醒来好几次,像是睡在一个大蒸笼里。条件差点儿就算了,还尼玛养了一条那么大的蟒蛇,吴所畏每次醒来都会跟小醋包对眼,一对就对一宿。   天空中飘着大片大片的雪花,池骋依旧蹲在马路牙子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吴所畏瞅。   吴所畏又瘦了不少,裤子松了,露出内裤的边缘,竟然是粉色的。有时候追着小偷跑,裤腿儿已经磨地了,不提不行了,吴所畏两手往上一拽,用劲过猛,把蛋蛋的轮廓都勒出来了。   池骋促狭一笑,掸了掸烟灰,竟有半个指节长了。   “站住!”   吴所畏身手敏捷地扑过去,铁头撞向小偷的肋骨,一招制敌。   “又一个!”   麻利儿扔到池骋脚底下,动作特酷。   池骋却不轻不重地来了一句,“够骚的……”   “你说什么?”吴所畏没听明白。   池骋嘲弄的目光顺着吴所畏宽敞的裤腰钻了进去,幽幽的说,“穿个粉色的小裤衩,不是卖骚是什么?”   “瞎说什么?”眼球更黑了,“我这是灰色。”   池骋不知道吴所畏是色盲,只当他心虚掩饰。   吴所畏又把裤子往上提了提,把棉袄往下拽了拽,整理好之后扭头走人。   “等会儿。”池骋说。   吴所畏站住脚,斜视着池骋,“还有什么事?”   池骋用手抽了吴所畏的后脑勺一下,弹落了头顶上的雪花,末了儿来了一句。   “你的蛋也挺大的。”   说完,抬脚朝公交站牌走,脚底下的雪花咯吱咯吱响。   吴所畏对着池骋的背影空踹了好几脚,傻X!二流子!小瘪三儿!……骂祖宗的话都从嗓子眼儿涌出来了,偏偏只能抿紧嘴咽回肚子里。我现在能力有限,治不了你!你等着,总有一天,吴爷爷我收了你这个妖孽!   也许是白天劳累过度,这一宿吴所畏睡得特沉。   小醋包从池骋的被窝里钻出来,跐溜跐溜地爬到了吴所畏的床上,从吴所畏的脖梗子处绕过去,又绕回来。吴所畏翻了一个身,小醋包又趁机绕了一圈,就这么绕着绕着,把吴所畏大半个身子缠上了。   在这么潮热的环境里,吴所畏经常把自个贴到墙面上降温,小醋包这么冰凉的物体缠上他,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异样,甚至还用胳膊圈住了它。   池骋感觉到小醋包爬下床了,但是迟迟没上来,他打开床头灯,朝旁边看了一眼。吴所畏被小醋包裹得就剩下一个脑袋,却睡得很安逸,小醋包的脑袋贴在他的光头上,尾巴晃着,没一会儿就不动弹了。   出奇的和谐。   第二天一早,池骋解开吴所畏的手铐,淡淡说道:“你走吧。”   吴所畏诧异,“你不是说要凑够二百个小偷才让我走么?”   “你可以留下。”池骋说。   吴所畏赫然转身,大步朝门口走。   一个牛皮纸袋砸到吴所畏的后脑勺上,吴所畏反应迅速地反手抄住,打开一看,里面有一万块钱。   “酬劳。”池骋说。   这次,吴所畏没挺着脊梁骨,踩着人民币,一副清高自傲的派头。而是牢牢攥住,送了池骋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清晰地吐出三个字。   “应该的。” ☆、29普及某方面知识。 (1683字)   转眼就过年了,吴所畏要回家住一段时间,临走前递给姜小帅五千块钱,“之前跟你借的,还你。”   姜小帅没接,“拢共就这么点儿钱,你着什么急啊?”   “拿着。”吴所畏硬塞给姜小帅,“负债过年不吉利。”   剩下的五千块钱,吴所畏给自己买了身衣服,混迹街头几个月,吴所畏的衣服根本没法看了。路过中老年专柜的时候,他又顺带给他妈挑了一件。   吴妈特稀罕那件衣服,一直不舍得穿,只有亲戚拜年串门的时候才披一会儿。见谁和谁说,“我这件衣服是我儿子给我买的,名牌儿!他们单位发了年终奖,我儿子惦记我,发了钱就去给我买了件衣服。”   每当听见这番话,吴所畏心里都特不是滋味。   他突然发现自己工作体面,收入稳定的时候,竟然没给他母亲买过任何东西。而他第一次给母亲买礼物的钱,竟然是用这种方法“赚”来的。   吴所畏的头发长了一些,短短的黑茬儿,平添了几分阳刚硬朗的感觉。   他大姐直夸,“哟,弟,你怎么变这么帅了?我都认不出来了。”   二姐回来也是忍不住惊叹,“我记得去年我回来的时候,你还跟个大土豆一样戳在炕头上,又肥又蠢的。怎么不到一年功夫,变得这么有型了?”   连大姐的女儿,吴所畏的外甥女,都一个劲地盯着他看。   “小舅,你是不是有了女朋友了?才这么注重形象的……”   我能告诉你,我有女朋友的时候,从不注重形象,又肥又蠢么?吴所畏心中咆哮一声,等我形象气质都上来了,我也成了一条光棍!   有时候,境遇总和我们的想法背道而驰。   回到诊所,吴所畏开始为新一年做谋划,因为整日待在诊所,吴所畏才发现有个病人天天登门,也就是他口中的那个眼睛里长屎的郭城宇。他从不着急看病,永远排在最后一号,无论哪个病人来,他都给人家让位。自个坐在旁边悠闲地抽着烟,瞄着那一身优雅的白大褂在房间里翩翩起舞。   有一次吴所畏在卫生间洗手,听到姜小帅朝郭城宇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要是不主动勾搭你,你就甭费工夫了,没戏!”   后来郭城宇走了,吴所畏朝姜小帅问,“他到底得的是什么病啊?见天儿往这跑……”   “脑残!”   吴所畏沉默了半晌,又问:“小帅,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九。”   吴所畏试探性地问,“还没女朋友?”   “一直没有。”   “不可能吧?”吴所畏惊讶,“你条件这么优越竟然没女朋友?那你的感情经验都哪来的?无师自通?”   姜小帅淡定地看了吴所畏一眼。   “我喜欢男的。”   一个霹雷在吴所畏脑瓜顶上炸开了,把他金刚钻的大脑门都震麻了。   姜小帅似笑非笑地看着吴所畏,“怎么着?后悔跟我住在一块了?”   吴所畏惊魂未定地摇摇头,“没,就是有点儿搞不懂。”   “有什么不懂的?”姜小帅问。   吴所畏的下巴戳在桌面上,疑惑的目光对着白墙,只给姜小帅留了一个侧脸。姜小帅发现吴所畏的脸部轮廓变了,不单单是瘦了,连五官都发生了显著的变化。尤其是眉眼一带,不知是不是反复撞击脑门儿受到的影响,眉形从平缓变得有棱有角,眉间皮肤从松弛变得紧绷,眼部线条的改善,让整张脸的气质得到了提升。   “男的有什么吸引人的?你有的地方他都有。身材又硬又平的,说话声音也粗。女的多好,前凸后翘的,摸哪儿有哪儿。再说了,生理需求怎么解决啊?你不能跟一个男的……那个吧?……”   姜小帅反问,“怎么不能啊?”   “他没有那个现成的部位啊!你往哪捅?”   姜小帅伸手给吴所畏比划了一下,左右握拳,拳心开个缝,并暗示吴所畏这是屁股。右手食指穿入其中,简单地进行动作模拟。   吴所畏震退三尺。   “这么搞完,屁股不得漏风啊?”   姜小帅捶桌爆笑,“你丫每次拉完屎,屁眼都不合上么?”   “关键是拉屎不用进进出出,来回折腾吧?”   姜小帅差点儿吐出来,“得!打住!咱换一个话题。”   “……” ☆、30勾引。 (2134字)   单位放年假,池骋又闲了,这程子去的最多的就是夜店。   那天他偶然碰见一个高中同学,叫方信,念书那会儿关系不错,后来这同学出国了,好多年没联系。直到那天池骋才知道,方信就在交管部门任职,多年没见的老同学坐在一起喝酒,感慨颇多。   “你爸怎么把你安排到基层部门了?又苦又累的,时不时就加班……”方信问。   池骋漫不经心地回了句,“看我不顺眼。”   “诶……对了!小宇现在在哪呢?我听说你俩关系还是那么铁。”   提起郭城宇,池骋瞳孔的底色骤然变深,包厢内的光线有点儿暗,方信嗅不到气氛的异样,还在絮絮叨叨地回忆着。   “我记得高中那会儿,你和小宇见天儿黏在一块,还追了一对双胞胎,互相换着玩,不分你我的。后来汪硕转到咱们学校,他也跟你们混到一起了。汪硕不爱说话,就爱玩蛇,经常把蛇藏袖子里带到学校。对了,汪硕去哪了?好像自打高中毕业,我就没见过他……”   池骋的视线浓黑阴鹜,差点儿在方信脸上剜下一块肉来。   “当交警好么?”池骋问。   方信没来由的嗓子发紧,“就那么回事儿。”   “年后跟你作伴去。”   池骋说完,狠狠攥了方信的后脖颈子一下,大步走出包厢。   方信的脖子就跟断了似的,脑袋好半天才抬起来。   池骋走出夜店,高大的身躯伫立在门口,他掏出一根烟,蓝色的火焰映照出斧削刀刻的脸部线条。风有点儿大,他用宽大的手掌遮盖着,烟头冒出点点火星,两颊肌肉强有力的收缩,一口烟雾自硬朗的唇线周围徐徐扩散。   岳悦站在对面凝视着,心中爆了句粗口,这他妈的才叫男人!什么花样男子,妖冶美男全尼玛弱爆了,她就爱这一头短小细密的黑茬儿,一身的腱子肉,和一成不变的灰色着装……   朝思暮想了半个月,从病床上想到家门口,吃饭想,睡觉想,无时无刻不在想……岳悦觉得自个魔怔了,她从没有一眼就看中哪个男人,更没痴迷到这种地步。这几天她一直在这条街上溜达,下面仅裹了一条黑丝袜,喝着凛冽的北风,疯狂地在这蹲点儿。   今天,她总算把这位主儿给盼来了。   池骋从点烟的那一刻起,就注意到了岳悦。   浪荡了这么多年,谁想勾搭他,谁想让他睡,池骋一眼就能看出来。   岳悦站在池骋的车旁,白玉般的小手伸向耳侧,有意无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妩媚动人的视线在池骋魁梧的身躯上流连着。   “伤好了?”池骋问。   岳悦心中狂喜,脸上却按捺着,笑得颇有风情。   “你还记得我?”   池骋幽深的视线定了定,算是简单地回应。   岳悦的手从自己宽大的领口伸了进去,缓缓地调整着文胸的肩带儿。   “穿这么少不冷么?”池骋问。   岳悦攥住池骋的手腕,冰凉的指尖在他手背的青筋上游走着。   “站在外边当然冷了。”   池骋很直白地告诉岳悦,“我的车上有一条蟒蛇。”   岳悦陡然一个激灵,但想到自个挨冻数日,因为一条蟒蛇临阵逃脱,实在太不值了。前后犹豫不足三秒钟,她就拉着池骋的手说:“我也喜欢蛇。”   池骋拉开后车门,把岳悦扔了进去。   岳悦以为池骋所谓的蟒蛇是在玻璃箱里,没想到就盘在后车座上,她倒下去的一刹那,又凉又粗的物体划过她光裸的皮肤,岳悦的脸都扭曲了。   池骋很平静地在前面开车。   岳悦用自己爆满鸡皮疙瘩的手摸了摸小醋包的蠕动的身躯,强撑着挤出一个笑容,“真可爱,我好喜欢。”   ……   诊所里,吴所畏洗完澡,赤条条地走出来了,姜小帅就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对不起,我忘了你喜欢男的。”   说完,急匆匆返回浴室,坚挺结实的两瓣随着两胯的动作一扭一扭的。   姜小帅扶额,你丫这是避嫌还是故意勾搭我呢?   再出来的时候,吴所畏和姜小帅聊起了今后的打算,歪门邪道是彻底不走了,自打回家陪了老母几天,吴所畏的良心又找回来了。他打算立足现实,从基础做起,踏踏实实干两年,哪怕做苦力也没关系。等有了足够的经验和一定的存款,再去考虑创业的事。   “哦,对了,你会开车么?”   刚问完,姜小帅就后悔了,吴所畏是色盲,怎么可能考到驾驶证?   不料,吴所畏却很积极地说:“我会啊!你能帮我介绍司机的活儿么?跑出租,拉货什么的都成。”   “现成的倒是有一个,我表哥的电器厂缺个送货的司机,他前两天给我打电话让我帮忙寻么着……”   “还寻么什么啊?”吴所畏一拍桌子,“就我了!”   姜小帅挺为难,“你有驾驶本么?”   “没有驾驶本我也开得倍儿溜,我高中那会儿就帮我老舅开车卖西瓜。”   “万一被逮着呢?”姜小帅有点儿不放心,“你最近够点儿背的,我劝你还是别冒险。”   “点儿背也赖那个死秃子啊!没他哪有之前那几档子事啊?我还就不信了,他从城管蹦跶到民警,还能为了我一个无证驾驶,再跑去当交警?真以为公检法是他们家开的!想往哪调往哪调……”   吴所畏这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霸气外露,姜小帅实在不想打消他的积极性,就点头答应了。 ☆、31此仇不报非君子! (2138字)   早上八点多,吴所畏开着货车从电器厂出发了。   春节过后,外来打工族再次涌入京城,通畅了没几天的马路又便秘了。赶上一个红绿灯路口,眼瞅着不同颜色的指示灯交替亮起好几次,都开不到马路对面。   吴所畏一直盯着旁边那辆车,他分辨不出信号灯的颜色,只能跟着人家走。   一句话的事,池骋又调到了交管部门,他不需要站大岗,只要巡巡街,排排高峰就可以了。今儿是他正式工作的第一天,制服上身,威风凛凛。他往路口一站,随便扫几眼,就没有哪个司机敢滋毛。   吴所畏的货车就在这个路段上缓慢挪动着,离红绿灯不足二百米了,估摸再开过去两拨就轮到他了。吴所畏的手紧紧握着方向盘,眼睛瞄着旁边那辆车。心里默默念叨着,小心谨慎,一定不要闯红灯……   正想着,吴所畏突然瞄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心里陡然一惊。我草!不是吧?……怎么越看越像那个秃子?吴所畏瞳孔聚焦,想看仔细一点儿,池骋却钻进了车流中,一晃看不见了。吴所畏顺顺胸脯,默默安抚自己。   “不可能的,一定是幻觉,哪能那么巧啊?回回都让他撞见!”   “肯定是头两次的事给我留下心理阴影了,才看谁都像秃子!”   “……”   正想着,旁边的车突然开了,吴所畏一踩油门,跟着冲到对面的马路上。   第一辆违章的车出现了,给口袋空空的交警们带来了红色的希望,他们如饥似渴地奔向吴所畏的货车,争先恐后开罚单。   “我怎么了?”吴所畏不服。   一个交警朝上面指了指,“你闯红灯了。”   “不可能!”吴所畏反驳得响当当,“我是和旁边的车一块开过来的!”   当即换来一声吼,“他丫就闯红灯了!”   吴所畏目视前方,一直跟着的那辆车也被几个交警围住了。   我怎么这么眼拙啊?吴所畏懊恼,跟个车都跟个违章的!   “你开车不看信号灯看别的车干嘛?”   “你丫是不是喝酒了?”   “下车,把驾驶本拿出来!”   吴所畏双拳紧握,眼睛里犹如楔进一颗钉子,带着穷途末路的悲壮和凛然。   前面突然出现个空当,吴所畏狠狠踩下油门。   “池哥,有个小子违章抗拒执法。”   池骋视线移过去的时候,吴所畏正欲驾车逃逸。   池骋几大步飞跨过去,掷出手中警棍,警棍在空中高速度旋转,凶悍地朝吴所畏的后挡风玻璃射过去。吴所畏还没反应过来,就听砰的一声,一个不明飞行物砸到了副驾驶位上,无数碎玻璃渣子跟着飞溅而来。   吴所畏手脚冰凉,猝不及防地踩了刹车。   一道彪悍的身形闪进视线内。   看清池骋的脸后,吴所畏差点儿一头撞向挡风玻璃。   我草草草草草草你大爷!!!   我特么上辈子欠了你么?   我放下尊严当小贩,你任职城管毁我摊!我卧薪尝胆当艺人,你处心积虑拆我台!我重出江湖当大盗,你转行民警被我偷!我弃暗投明当司机,你挥舞警棍挡我道……   而且!!!!为什么都赶在我新工作的第一天?!!!!!   换一天不成么?!!   让我得瑟两天,不成么?!!   ……   池骋好像不认识吴所畏一样,公事公办。   “罚款,协助执法,自个挑一个。”   这还用挑么?吴所畏身上一个大子儿都没有,麻利儿下车了。   谁都想不到池骋给吴所畏派了一个什么任务,吴所畏连杀死他的心都有了。池骋不知从哪寻么来两个面具,一个红色,一个绿色,让吴所畏站在人行道上,红灯亮了就戴红色面具,绿灯亮了就戴绿色面具。   这对于色盲的吴所畏来说是多大的挑战啊!   他怕池骋发现他视觉障碍,会加重惩罚,就在心里牢牢记下了。左手是绿色的面具,右手是红色的面具,然后通过指示灯上绿色小人的行走和站立来分辨信号灯颜色。   整整一天,吴所畏就站在那个道口换面具,遭受了无数鄙夷和嘲笑的眼神。   脑子里就剩下一道口诀。   “小人走,抬左手;小人停,抬右手……”   池骋深邃的黑眸打量着吴所畏,心里也琢磨不透。这货怎么总让我逮着?不会故意的吧?难道他想被我潜规则?可瞧这愤世嫉俗、自恃清高的小眼神,也不像啊!   天渐渐黑了,又到了交警换班时间。   池骋瞧这吴所畏也累了,挥挥手示意吴所畏停下来。   吴所畏的胳膊都没知觉了。   池骋刚要过去“关照”吴所畏,甜腻的一嗓子就飘了过来,不用看也知道,此人正是最近极得盛宠的岳大美人。旁边的交警心里直流哈喇子,不愧是官二代啊!勾得女神都过来吃尾气了。   “你怎么来了?”池骋问得随意。   岳悦回得刻意,“我怕等你下班了,又逮不着人。”   吴所畏一个人僵在了风中,瞳孔冒着紫幽幽的光,跟阎王爷附体似的。   他看见岳悦了,也看见岳悦搂着池骋的胳膊,又踮起脚尖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他还听见旁边那些交警的起哄声。   好像突然明白池骋为啥处处和他过不去了。   原来致命的一击在这呢!   吴所畏没有大吼大骂,而是异常平静地朝自个的货车走去。   此仇不报非君子! ☆、32复仇计划。 (3157字)   圆珠笔在细长的手指间飞快流转着,二郎腿翘得有派有范儿的,姜小帅肆意享受着没有郭城宇骚扰的美妙日子。自打放了那句狠话之后,郭城宇似乎真的死心了,一连数日没有登门“看病”,把姜小帅乐坏了。   正想着,一个厉鬼飘进诊所。   姜小帅扭头看去,禁不住吓了一跳,吴所畏眼眶发黑,眼球浑浊,视线涣散,脚步沉重……甚至还带着一种视死如归的绝然。   “怎么了?又出岔子了?”   从姜小帅口中的这个“又”字可以听出,连他都对吴所畏频发事故表示怀疑。   吴所畏摇摇头,沉默着走进卧室,砰的一下关上门。   姜小帅有点儿担心,照理说吴所畏出事不是一次两次了,哪次回来都是狠骂几句,没有两个小时就过去了,从没像现在这样把自个闷在屋里。看来这次情况比较严重,姜小帅轻轻叩了几下门,柔声问道:“大畏,怎么了?出来聊聊。”   没有任何回应。   “甭装孙子!麻利儿滚出来!是哭是闹给个动静!”姜小帅挺着急的。   吴所畏只是淡淡回了句,“没事。”   肯定有事!姜小帅拧了一下门把手,才发现门从里面反锁了,他记得钥匙就在抽屉里,于是着急忙慌地去搜抽屉。   “姜医生,您赶紧给我们大哥止止血吧!他的胳膊让玻璃划伤了。”   姜小帅抬头问:“人呢?”   一道熟悉又可恶的身影在门口浮现,高个儿,寸头,吊梢眼儿,热络又清冽的笑容。他的手臂的确划伤了,一只手捂着,血滴了一路,腥味儿狠狠刺激着姜小帅的呼吸道。   姜小帅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神色冷漠。   李旺忍不住催促,“我说,姜医生,您倒是麻利儿的啊!这可是货真价实的血,您不会见伤不治吧?”说完往桌子上扔了一摞钱。   没错,是一摞钱,少说也得有十几万。   姜小帅径直地走到诊桌前坐下。   李旺凑到郭城宇耳边,“我说什么来着?这年头谁不认钱啊?你还当白莲花一样捧着。”   郭城宇不做任何回应,乖乖地把胳膊伸了过去。   给郭城宇处理完伤口,姜小帅扬扬下巴,“去里屋床上趴着,准备打针。”   一声令下,郭城宇还没动,那几个跟班先闪退了。   姜小帅从外面兑好药水,走进里屋,眼前的一幕让他血脉喷张。   郭二流子把裤子直接褪到膝盖弯儿,前头春光毕露,直对着姜小帅的视线。没有任何不好意思,也不掩饰自己的下流心思,就这么大喇喇地显露着,炫耀着。   姜小帅的视线只在那物上面停留两秒钟,便淡然地挪开了。   “转过去!”姜小帅说。   郭城宇还是直对着姜小帅,一动也不动。   姜小帅挤了挤针头里的空气,“你要是想把这针打在JB上,我也没意见。”   郭城宇美不滋的,“姜医生,你可真豪放。”   “再臭贫滚出去!”姜小帅大吼。   郭城宇终于招来一声骂,甚有成就感地趴到床上。   姜小帅的针头毫不留情地扎了下去。   “啊——!”   站在门外的跟班脸上一喜,“我草,这么快就有动静了?”   李旺额头升起三道黑线,“我要是没听错的话,这应该是郭子的声音吧?”   “……”   打完针,郭城宇又磨叽了一阵,直到李旺推门进来。   “郭子,马二打电话叫你过去一趟,说是有急事。”   郭城宇没敢耽搁,起身朝门口走去。   哗啦啦……   一摞钞票跟着郭城宇飞向门口,好几叠砸在李旺的身上,其中还掺杂着一张五十的。   姜小帅晃了晃手里的三张票子。   “这二百五我收了,好走不送。”   郭城宇把嘲弄的眼神抛向李旺,李旺不自在地撇了撇嘴。   郭城宇走后,姜小帅扭头看向卧室,吴所畏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就站在门口,直勾勾地盯着他看,目光有些复杂。   姜小帅突然有些尴尬,“你在这站了多久了?”   吴所畏没回答,径直地走到姜小帅面前,黑亮的眸子散发着诡异的光芒,刺激得姜小帅直冒冷汗。   沉默了半晌,吴所畏突然开口。   “你是怎么做到的?”   “啊?”姜小帅一脸茫然。   吴所畏紧接着又说,“他喜欢你对吧?他频繁地来这看病是想追求你吧?他胳膊上的伤也是为了接近你才整出来的吧?”   姜小帅以为吴所畏的异常情绪是因为受了打击,回来又看到这种不伦不类的关系才引发的,于是好脾气地拍拍他的肩膀,解释道,“你误会了,我跟他……”   “教教我吧!”吴所畏突然拽住姜小帅的手。   姜小帅又懵了,“教你什么?”   “教我怎么钓男人。”   姜小帅以为自个听错了,再次确认一遍,“钓男人?”   吴所畏的眼睛突然就亮了,好像瞬间找到了复仇的灵感。他拽着姜小帅进了里屋,把自个的遭遇全都告诉了他,顺带着把想法一并说了。   姜小帅英俊的脸上浮现种种愤恨。   “这女的忒特么贱了!”   吴所畏跟着磨牙,“我想过了,与其伤一个,还不如一下伤俩!让岳悦回心转意难度太大了,即便我失而复得,那秃子也没什么损失,大不了再找一个。可我把他钓上来就不一样了,岳悦会难受吧?那秃子被我骗了会难受吧?……”   “你先等一会儿。”姜小帅竖起食指打断了吴所畏的话,“你不觉得追求那个秃子比让岳悦回心转意难度更大么?”   “谁说我要追求他?”吴所畏冷笑,“我是钓他,让他反过来追我。”   我草,哥们儿,你太有追求了!你从怂人的底端一下腾空成了大神!   姜小帅在心里膜拜了一番,然后彻底愁了。   吴所畏还在一个劲地意淫,“你想啊,他要哪天像郭子那样,为了跟我套个近乎,不惜付出血的代价,我得多解恨啊!”   姜小帅拱手抱拳,“爷,您别拿我逗闷子了,我得收拾东西回家了。”   吴所畏迅速起身拦在姜小帅面前,笑容收起,突然变得很严肃。   “小帅,我不是闹着玩的,我是认真的。如果你没有亲眼瞧见自个爱了七年的女人和别的男人亲嘴儿,你是不会理解我现在的痛楚的!”   姜小帅心里反驳一句,你这点儿痛楚算***毛啊?当年老子让人耍得差点儿跳河!   各自沉默半晌,姜小帅先开口。   “你了解他么?”   吴所畏摇摇头,“我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姜小帅很冷静地告诉吴所畏,“那咱们就利用两个礼拜时间了解这个人,包括他的身世背景,情感经历,性格爱好……方方面面,都要利用各种渠道调查清楚。”   “这一点我很赞成,不打没把握的仗,但两个礼拜太久了吧?我不可能浪费两个礼拜时间什么都不做,专门干这个吧?”   “谁说专门干这个?”姜小帅语气挺硬,“你该干嘛干嘛,这只是娱乐懂不懂?你不仅要工作,而且要比之前更努力!记住了,无论吸引男人还是女人,自强都是极其重要的。”   吴所畏目光坚定,“我明白。”   姜小帅抠抠脑门,又想到一点。   “你现在形象上已经没有太大问题,你需要在自己的人格魅力上下功夫。所谓人格魅力,并不是让你人云亦云,别人装帅装酷,我就一定得去效仿。形成自己的个性最重要,现在你的性格就处于一种疯癫混乱状态,阴晴不定,时软时硬,你需要梳理一下,形成你吴所畏自己的范儿。”   “自己的范儿……”吴所畏嘟哝着。   姜小帅的手按在吴所畏的脑门上,定定地看着他黑亮的眼珠。   “记住,一定要最大限度地发挥这双眼的优势。”   ……   【先甩三千字,亲们,凡是上个月消费过500铜板,都有橄榄枝发,积分高的也有额外的橄榄枝赠送,亲们点击投票窗口下方的“我的橄榄枝”就可以查看了。】 ☆、33引蛇出洞。 (1738字)   池骋坐在沙发上,小醋包蜷在他的怀里睡得很香。   他一早就把手机关机了,懒得听岳悦唧唧歪歪,在他心里,爱情就是性和激情的强烈碰撞,家长里短,细水长流在他身上不受用,还不如看着小醋包睡觉更觉得温馨。   刚子进屋就朝池骋说:“这一带的养蛇基地搜的差不多了,有稀珍物种也是那么一两条,全都单养着,根本不具备饲养那么多类型宠物蛇的条件。你说,那些蛇是不是让老爷子给处理了?”   池骋很明确地告诉刚子,“他不敢。”   “那咱还继续找么?”   “找,私人养蛇场也要去看看。”   “那么大的养蛇基地都不具备条件,私人养蛇场怎么可能有?”   池骋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那我是怎么用几间平房养活那么多蛇的?”   你那是拿钱砸出来的,是不计收益的,试问除了你,还谁有这份精力财力饲养这么多金贵又没市场的蛇爷爷?   想是这么想,可刚子一个字都不敢多说,老老实实闭嘴了。   ……   一晃两个礼拜过去,吴所畏基本摸清了池骋的底细。二十八岁,官二代,父亲池远端,市委秘书长,正厅级。平日酷爱养蛇,人称“蛇佬”,其中一条绿树蟒深得其喜爱,名为“小醋包”。恋爱经历丰富,男女通吃,无固定交往对象。   “从照片上来看,此人胡须浓密,体毛黑亮,鼻梁高耸,目光精锐,手掌宽大,中指尤长……种种迹象表明,他的性欲极强,肾功能极佳,性器官发育极好,是男人中不可多遇的勇猛之将。”   吴所畏很认真地在电脑上记录着。   姜小帅轻咳一声,试探性地问:“关于这方面,你有什么感想?”   吴所畏用两个字简洁地回答了姜小帅的提问。   “挺好。”   姜小帅努努嘴,“就这些?”   吴所畏反问,“不然呢?”   面对一个直男,姜小帅有些难以启口。   “……这事吧……怎么说呢?你想啊,他这个人吧,恋爱比较随性,但凡有意者,只要资质尚佳,几乎来者不拒。我觉得你钓上他还是有一定希望的,就是钓上之后的事比较难办,我的意思你懂么?”   吴所畏似懂非懂。   姜小帅焦躁地用手指敲敲脑门,干脆直说,“就是你俩要是真在一起了,或者有希望在一起了,他对你提出生理方面的需求,你觉得你有希望作为主动一方,去压制他么?”   说白了就是你觉得自个能当攻么?   吴所畏面露慎色,“这个不好说。”   “这样吧。”姜小帅一敲桌子,“咱去会会他,蓄谋良久,也该有所行动了。”   俩人换好衣服,兴冲冲地出了门。   ……   今儿轮到池骋歇班,他一早就离开市里,跟着刚子到郊区县各个地方搜查藏蛇窝。   开春的第一场雨还带着冰碴儿,马路上贼冰很多,刚子不敢开得太快。池骋仰靠在后车座上,眼睛微微眯缝着,看不出是睡着了还是在想事情。   有车碍道,刚子不耐烦地鸣笛。   池骋将眼睛撑开一条小缝,透过车窗往外看,前面有个坡,一辆摩的大概是爬不上去了,车主正在下面推。天冷路滑,车主的脚不停地打滑,眼瞅着不到两米就推上去了,刚子不停地鸣笛,他只能先往旁边挪,这一挪整辆车都滑下去了,之前的工夫白搭了。   刚子才不管那个,你给我腾出道来我就开过去。   汽车顺利上坡,池骋朝外面多看了一眼,突然让刚子停车。   刚子嘴很老实,不该问的不多问,池骋让停他就停。   池骋的视线聚焦在窗外,又是那个吴所畏,浑身上下都湿透了,扒着车篷的手骨节分明。他的两条腿不停地往后蹬,咬牙使劲儿,挪几步就呼哧乱喘。停下来歇一会儿,用脑门和肩膀死死顶着,防止车滑下来。   路过无数辆车,这么冷的天儿,没人愿意下去搭把手。   可池骋这种艳阳高照都不鸟这种事,不害别人就当助人为乐的极端冷漠份子,今儿偏偏打开车门下去了。   吴所畏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看到有的亲提问,我统一说下这个问题,让亲们收藏不单对作者有好处,也方便亲们看文。收藏之后,只要点击“书架”就能第一时间看到更新的章节,我刚一提交,书架就有显示,但是作品页面通常要半个小时后才能刷出来,所以想早些看文的亲就刷新书架吧。】 ☆、34节哀顺变吧! (1373字)   池骋并没有要帮忙的意思,他只是走到吴所畏身边,拿眼睛瞄着他。   “大铁头?”   吴所畏脚下一滑,差点儿连人带车一块滚下坡。   “你叫我什么?”吴所畏问。   池骋不轻不重地吐出仨字,“大—铁—头。”   吴所畏亮眸中闪着恼恨的光芒,但被他很好克制住了,喜怒不形于色,这是姜小帅告诫他的。大铁头就大铁头吧,有外号总比连名字都记不住要强。   继续使劲往上推,双眉死拧,牙关紧咬,区区一小步,已经让他大汗淋漓。   看热闹的某位突然开口,“你这么活着有劲么?”   怎么没劲?吴所畏心里默默想道,我把你从车上骗下来,让你跟我一起挨濯,我就觉得特有劲!自娱自乐完,大吼一声,拼死往上挪了一寸。   “你说你要什么没什么……怎么还活得劲劲儿的?”   吴所畏喘着粗气黑了池骋一眼,“你丫的不帮忙就别跟这碍事儿。”   说完,继续奋斗,并配以嘿咻嘿咻的卖力声。   “靠边儿。”池骋突然说。   吴所畏没听见一样继续顽强拼搏。   池骋直接把吴所畏拨拉到一边,强有力的手臂抵在车篷上,毫不费劲地往上推,不到五秒钟就搞定了。然后掸掸袖口上的泥,看都没再看吴所畏一眼,径直地回到了车上。   吴所畏神色微滞,他原以为池骋下来就是瞧笑话的,没指望他能帮忙。可谁能想到,他还真就帮了。   一分钟过后,姜小帅从绿化带的塑料布底下钻了出来。   吴所畏朝他问:“看清楚了么?”   “不能再清楚了。”   姜小帅吝辈子没干过这么跌份儿的事,藏在塑料布下面偷窥人家,而且他这视线所对的部位正好是池骋的胯部。那结实的两条长腿,还有两腿中间那鼓囊囊的一大块,看得他嗓子直冒烟儿。   “怎么样?”吴所畏问,“你觉得我有可能压制他么”   看照片的时候,姜小帅还抱了一丝幻想,等看到真人,他啥想法都没了。   “节哀顺变吧。”   姜小帅拍了拍吴所畏的肩膀。   ……   为了调查池骋,吴所畏才接触了蛇,但接触之后他发现,养蛇也是一条谋生之路。养好了能发家致富,养不好也能赔得倾家荡产。这程子他跑了很多养蛇场,最初是为多了解蛇这类生物,后来慢慢开始关注养殖户的收成和养殖技术,对这方面越来越感兴趣。最后干脆留在一家养蛇场不走了,成了那的学徒。   白天,吴所畏在养蛇场打杂,学习养蛇技术,下了班就回诊所洗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去交管局外面蹲点儿。   一连几天,池骋从交管局大楼出来,都会看到吴所畏穿着黑色衬衫、牛仔裤,戴着鸭舌帽,叼着小烟卷儿,悠闲在外面溜达。   只要池骋一出现,吴所畏的目光立刻锁到他的身上。   那是一种参不透的古怪眼神,有审度,有窥探,有挑衅……乍一看是刻意的,仔细看却又是随意的。你若是觉得他在看你,当你和他对视的时候,却发现他的视线是没有焦距的,是散的,捕捉不到。等你把视线挪开,一股强光又开始灼烧着你的侧脸和耳根,连喉咙都跟着发烫。   池骋从没主动问过,你是来找我的么?事实上他朝吴所畏靠近一步,吴所畏都会摆出一副避而远之的态度。   然后,继续盯着池骋走下台阶,黑亮的眼珠跟着皮鞋一节一节往下挪,最后目送着他走向停车场,驾车离开。 ☆、35第一次正常交流。 (1933字)   这天池骋值晚班,回来的时候都十点多了,阴天的黑夜像是被墨刷过一样,没有路灯的地方伸手不见五指。池骋从车上下来,视线内人影寥寥无几,没人扛得住北京三月的夜风,全都缩脖端肩地往家赶。   啪——啪——   一阵有规律的拍球声传到耳边。   池骋侧目望去,大楼东边的篮球场上,有个人还在运球上篮。路灯下的影子不停地缩短拉长,无论怎么变幻,都遮盖不住那短短的寸头。他的膝盖弯起,小腿的肌肉绷成一条直线,翘起的臀部是坚挺的,池骋听人说过,这种臀型的男人性欲很旺盛。   两条腿交替向前迈进,纵身一跃,篮球稳稳入框。   吴所畏别的方面不行,打篮球还是不错的,岳悦当年就是目睹了他在篮球场上的风姿,才甘愿投怀送抱的。   篮球在地上弹跳几下,到了另一个人的手上。   吴所畏大声喊了句,“把球扔过来!”   池骋连人带球一起走了过来,吴所畏伸手要拿,池骋一个虚晃绕过吴所畏,漂亮的一记扣篮,嫉妒得吴所畏咬牙切齿的。他因为身高局限,弹跳力再好也没法完成扣篮。眼红之下摆出单挑的架势,黑亮的眼珠死死瞪着池骋,血性的气味扩散在四周,肾上腺素迅速飙高。   池骋扔球给吴所畏,吴所畏背身运球,臀尖时不时蹭到池骋的胯部。池骋长臂阻挡,吴所畏连续虚晃,利用池骋重心扑空的机会突然侧身探步投篮,内线命中。池骋当仁不让,三分线外果断跳投,篮球在高中飞行后稳稳入框。   两人打得如痴如醉。   一个绝佳的投篮机会,池骋的手稍稍一偏,砸到篮板,弹出线外。   趁着池骋去捡球的工夫,吴所畏弯腰系鞋带。   池骋回来的时候,正巧看到吴所畏撅着的屁股,手一欠将球抛了过去,准确命中那两团肉。吴所畏身体往前一冲,险些栽到地上,幸好稳住没倒,起身后立刻朝池骋投去愤恨的目光。   黑夜里,吴所畏的眼珠就像一面镜子,把人心里照得透透亮亮的。   球回到池骋手上,这厮虎目里发出邪光,几大步飞跨到吴所畏身后,又是一球,还是砸在吴所畏的屁股上,比上次还重。   吴所畏长了记性,被砸之后先不急着骂人,把球抢回来要紧。   你不是砸我屁股么?老子砸断了你的鸟!   扬起篮球,还未来得及出手,一股剧痛从身后袭来。   池骋不知什么时候闪到了吴所畏的身后,两只大手像老虎钳一样楔在吴所畏的臀瓣上,将那两团肉死死揪住,揪得吴所畏脖子上青筋暴起。   “说,前几天怎么回事?”   吴所畏死死掰扯着池骋的手腕,呲着牙说道:“什么怎么回事?”   “跟我装傻?”池骋的五爪再次发力,差点儿嵌进吴所畏的肉里。   吴所畏将手上的篮球向后砸去,想袭击池骋的门面,却被池骋伺机咬住手腕。   “撒手!松口!”   池骋的鼻息里充斥着吴所畏的体味,纯天然的草根儿味,很符合他的身份。   吴所畏趁着驰骋恍惚的一刹那,胳膊肘狠狠一顶,蛮力挣脱开池骋的束缚。没好气地走到不远处坐下,从包里掏出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喝完看到池骋还在那站着,又从书包里掏出一罐红牛,砸到池骋手心。   池骋手指一抠,整个盖子都掀开了,仰脖喝下,两大口就见了底儿。   踱步到吴所畏跟前,没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吴所畏沉默了半晌,有些不自在地说了句,“谢了。”   池骋把手里的易拉罐拧成麻花,竖到吴所畏眼皮底下,“你给我喝的,还跟我说谢?”   “我说的是那天你帮我推车的事,车上的饲料,老板等着要,没你就误事了。”   池骋眯起眼睛看着吴所畏,“你在这耗了这么多天,就为了跟我说声谢谢?”   “我本想痛痛快快说完就走人,可想起之前你那么挤兑我,又觉得你不配……”   池骋突然一把攥住吴所畏的手腕,来了个人赃俱获,不愧是干过警察的,吴所畏趁着聊天的工夫,偷偷将手放进了池骋的衣兜,还是被他察觉出来了。   只不过,这次不是偷,是放。   池骋把吴所畏的手拽出来的时候,他的手里攥着两袋豆干。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豆干?”池骋拧眉坏笑,睥睨着吴所畏,“把包装袋帮我咬开。”   吴所畏没搭理他这茬儿,从包里掏出一个网兜儿,站起身朝停车场走去。   池骋走在吴所畏的身后,主动把车解锁,他看到吴所畏的网兜儿里装得都是家雀儿,估摸是下班后现逮的,这会儿还扑棱翅膀呢。   “它不吃生人喂的东西。”池骋淡淡说。   吴所畏拿出一个家雀儿递到小醋包嘴边,影儿都没见就跑到肚子里了。   池骋对着吴所畏的背影看了很久。   【八千多字了昂,亲们把握住机会哈,明天就恢复双更了!】 ☆、36你的屁股真大! (2304字)   临近十二点钟,姜小帅失眠了,他开车出门,打算回诊所拿点儿辅助睡眠的药。结果回到诊所一看,吴所畏的手机和包全放在屋里,人却没影了。这么晚去哪了?姜小帅站在诊所门口四处望望,很快寻么到了目标。   就在门诊对面的小区健身广场上,吴所畏正在练习扣篮。   姜小帅偷偷摸了过去。   吴所畏先把篮球放在地上,抻了抻两条长腿,然后撤到三米开外,几大步飞跨过去,纵身一跃,一条手臂伸向篮框。因为高度不够,吴所畏的指尖将将碰到篮框,但根本抓不住,吴所畏落地时叹了一口气。   再一次尝试!   吴所畏的目光在黑暗中发出幽幽的光,好像篮框是池骋的脸,他抓住了篮框,就狠狠撕碎了池骋的那张脸。他再一次快速起跑,双脚有力蹬地,伴随着一声嘶吼,吴所畏的手掌伸过篮球框,死死攥住,把自个吊在了上面。   我成功了!吴所畏心中呐喊一声。   结果,身下一凉,屁股上的遮羞布让人给扯了。   姜小帅本想坏笑两声,结果看到吴所畏臀瓣上那几道模糊的纹路,心里咯噔一下,笑声噎在嘴里发不出来了。   吴所畏猜到是姜小帅,双脚稳稳落地,从容淡定地提裤子。   “你怎么回来了?”吴所畏问。   姜小帅反问,“你屁股是怎么弄的?”   吴所畏一脸茫然,他完全把池骋那双老虎爪的揉攥抛到脑后了。   姜小帅把吴所畏拽回了诊所,硬是逼着他脱了裤子,结果看到那白花花的肉团子上嵌了N多个草莓印儿,姜小帅脸上的肌肉都抽搐了。   “你们俩……发展这么快?”   吴所畏满不在意地撇撇嘴,“你想哪去了?这是我打篮球的时候,他用手偷袭的,为的就是逼我说出这几天蹲点儿的目的。”   “哦……用手……用手也不行啊!”姜小帅倒竖双眉,“偷袭有很多地方,为啥偏偏挑那个部位?明显有奸情啊!这才认识几天啊?他就对你动手动脚的!!”   吴所畏用手按住情绪激动的姜小帅,嘴角翘起一个颇有味道的弧度。   “师父,你不是应该替我高兴么?”   姜小帅亲自调教出来的笑容,被吴所畏练得炉火纯青后,竟也把他迷得七荤八素,甚至心有不甘。凭什么?凭什么我姜小帅辛辛苦苦铸造的精品,要送给别人享受?我觊觎大半年的臀尖肉,凭什么先让他品尝了?   我连摸都还没摸过!!   于是,半个小时后……   吴所畏趴在床上,迷迷瞪瞪地朝姜小帅问:“还没上完药?”   姜小帅已经在吴所畏的两团肉上蹂躏了十多分钟,依旧意犹未尽。   “没,这么按摩有利于促进血液循环,加速药物吸收。”   “……”   这天,又赶上池骋值夜班,从车里出来,再次听到了熟悉的拍球声。   吴所畏做了几个简单的热身动作,而后运了一下球,在内圈前沿起跳,矫健的身姿腾空一跃,单手向下用力把球砸向篮圈后沿,篮球入框,落地时稍有不稳,但不影响整个扣篮的效果,依旧很有观赏性。   这程子吴所畏整天挂着个沙袋练习弹跳力。   篮球再次落入池骋的手中,他随意掂量几下,罚球线前端起跳,空中一个凌厉的侧转身,动作停顿了一下,随即球在手上划出一道半弧形,重重地砸进了篮框里。   “嘭!”强大的力量拉拽着篮框,整个篮球架都跟着晃动。   吴所畏在旁边看得瞠目结舌,他感觉整个钢化篮框都要被池骋砸下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拍戏呢。他这好不容易把球扣进篮框,人家那边都开始灌篮了,那种舒展性,那种力量美,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出来的。   在这点上,吴所畏心服口服。   不过,在这种人面前,吴所畏吝啬表达他的欣赏之意。随便抛过去一个清冷的目光,一双陈旧质朴的运动鞋在场地上砸出铿锵有力的节奏,叩击着池某人躁动不安的心。   “不是说过谢了么?怎么又来了?”池骋故意问。   吴所畏不屑于回头,漠然回了句,“我说过是来找你的么?”   池骋的视线内只剩下坚挺的两团,在前方傲娇的扭动着,他随手拾起篮球,朝目标投掷过去。不过这次吴所畏早有防备,两只手迅速伸到后面,大力扣住高速旋转的篮球。使劲往地上一拍,一屁股坐在上面。   池骋跟着走到场外,手摸进口袋,掏出两块大白兔奶糖。   “这糖又是你放进来的?”   吴所畏故作一副不知情的模样,“什么糖?”   池骋蹲下身,自下而上的目光飙到吴所畏脸上,依旧强力十足。   “给点儿吃的还用这么特殊的方式,生怕荒废了小偷的手艺是吧?”   吴所畏的眼皮懒散地垂下又傲慢的扬起,一个韵味十足的白眼,晃得池骋心尖微颤。他把手伸向吴所畏的下巴,想用指甲刮蹭青涩的胡茬,被吴所畏轻巧地躲过去。就在吴所畏侥幸没被“骚扰”的时候,池骋突然伸腿铲掉吴所畏屁股底下的篮球,吴所畏重心不稳跌坐下去,正巧压在池骋的脚上。   “你的屁股真大,把我脚都埋进去了。”池骋清晰硬朗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吴所畏仅穿了一条运动裤,池骋穿的是布鞋,脚趾隔着两层布料逗弄着吴所畏臀瓣上的软肉。吴所畏终究没和男人调过情,腾的一下站起来,瞳孔黑幽幽的,灌满了屈辱。   是真的不容侵犯,还是欲拒还迎的拙劣手段,池骋分得清清楚楚。   吴所畏压住心里的火,提起地上的包,一声不吭地朝停车场走去。   这次是十几只老鼠,也不知道吴所畏从哪逮的,各个膘肥体壮,小醋包吃得不亦乐乎。喂饱了小醋包,吴所畏看都没看池骋一眼,夹着篮球走出篮球场,背影傲气凌人。   【后台显示已经破万,页面还没刷新出来,所以送上一更,谢谢亲们首日给了俺这么大个惊喜!】 ☆、37你是要眼还是要糖? (1591字)   第二天下午,池骋在找东西的时候又把那两块糖翻出来了,他不爱吃甜的,已经很久没吃糖了,所以吴所畏塞给他的糖被他随手扔进抽屉。现在又被翻出来,盯着糖纸上的那只大白兔看了好一会儿,破天荒地把糖纸剥开了。   方信进门的时候,正好瞧见池骋把糖放进嘴里。   “诶?你不是不吃糖么?”方信诧异。   池骋眼神怠慢,“谁说我不吃?”   “前两天二瓜子结婚,在单位发了那么多喜糖,你一块也没拿。那会儿我问你,你还说你不吃糖呢。”   “那是前两天。”池骋说。   方信无言以对,他眼巴巴地盯着剩下的那块糖,“我都好多年没吃大白兔了,不知道还是不是记忆中的那个味道……”   “是。”   池骋干脆利落的一个字,给了委婉要糖的方信重重一击。   方信不死心,嬉皮笑脸地说:“赏哥们儿一块。”   “没了。”   池骋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一般人早就听出好歹了,可方信这人偏偏较真,指着糖玩命呛呛,“你这不是睁眼说瞎话么?它就在我眼皮底下,怎么会没了?”   池骋撩起眼皮看着方信,“你是要糖还是要眼?”   方信愣了三秒钟,麻利儿闪人了。   ……   其后的几个礼拜,吴所畏还是会来这边打球,无论池骋早班晚班,无论阴天下雨,吴所畏总是准时出现。有时候一个人练球,有时候凑几个人打比赛,无论池骋站在多显眼的位置,只要他不开口,吴所畏绝不主动搭理他。   赶上池骋值夜班,篮球场上只剩他们俩,吴所畏还是会偷偷往池骋的衣兜里塞零食,大多数时候是豆干,偶尔也会塞两包兰花豆,或者是两袋泡椒凤爪……后来池骋有了自觉性,不等吴所畏“送”,直接就去包里翻,翻到什么都据为己有。   吴所畏也会给小醋包带来各种野味。   两个人像是有种微妙的默契。   谁也不问对方为什么送,也不问为什么拿,好像偷偷顺给你是天经地义,从你包里拿是理所当然。俩人连多余的话都没有,好像来这就是为了打球和吃东西。   这程子风沙大,天气干燥,池骋整天外出值班,脸上起了一层干皮。那天他翻吴所畏的书包,翻到一瓶大宝,包装盒还没拆,上面贴着9。9的价位标签。   “给我的?”池骋故意问。   吴所畏假装没听见,轻盈的翻转着手中的篮球。   池骋拾起地上的一颗石子,准确命中吴所畏的的一只耳朵,粗犷低沉的嗓音传过去,“以后我就叫你大宝得了。”   “为什么?”吴所畏手中的篮球停滞了一下。   池骋眉眼间的戾气都被他的笑容冲散了,“因为天天见啊!”   吴所畏脑子里冒出大宝的广告语,“大宝明天见,大宝天天见”。草!这是损我呢?当即没好气地驳斥了一句,“你甭以为那些进口高端的护肤品有多好,其实什么都不如大宝,又便宜又好用。”   池骋不说话,还是笑。   吴所畏阴着脸走过来,伸手欲抢池骋手里的包装盒,“不要就还我,我还不乐意给你呢!”   结果,包装盒没抢过来,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池骋大手攥着吴所畏的衣领,狠狠拖拽到自己面前,带着毛边儿的粗糙视线在吴所畏的脸上搜刮着,轻轻吐出两个字,“我要。”   你要就要呗,拽我干什么?……吴所畏使劲扯回自个的领子,被如此刻意的目光审视,有种泰山压顶的感觉。有那么一瞬间,他都快撑不住了,想一脚踹开池骋抽身离去,可想到那些新仇旧恨,他又硬生生地忍了下来。   池骋在吴所畏的身上寻么着,尽管他穿着颜色陈旧的运动装,洗不出底色的运动鞋,满手是土,满脸是汗……池骋依旧觉得他太干净了,干净得没地儿下手。   最后,池骋把手探到吴所畏的裤腰上,狠狠往上这么一提。   勒到蛋了!   吴所畏脑门青筋爆出,一拳还在池骋的门面上。   池骋的笑容浸黑了无边无际的夜。 ☆、38找机会灭了这个小东西! (1618字)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这句话形容热恋期的岳悦再合适不过了。   她现在的脑子里除了池骋什么都装不进去了,白天工作没动力,逛街没心情,找闺蜜聊聊天,句句离不开池骋。池骋凶她一句,她的眼泪能流到护城河,池骋给她点儿温存,她能荡漾好几天。   在这种亟需爱情滋润的时期,池骋偏偏神龙见首不见尾。   刚在一起的时候,池骋下班之后还能陪陪她,现在回来得越来越晚,不值夜班还好,一值夜班要熬到后半夜。岳悦还不敢冒然给他打电话,池骋的脾气阴晴不定,不知哪句话就捅到枪口上,被冷落的滋味不好受啊!   岳悦还是第一次在恋爱中处于如此被动的地位。   不过人就是犯贱!对方越是不把你当回事,你越是想贴过去。   很难得,今儿池骋下班就给岳悦打了个电话,约在酒店见。   共进晚餐后,岳悦整个人都掉进了甜蜜乡里。   她坐在池骋的腿上,手玩弄着衬衫的纽扣,红艳的双唇微微嘟起,语气里含着浓浓的幽怨,“你还真知道给我打个电话?我以为你都把我忘了。”   池骋不搭茬,幽深的视线盯着电视上跳动的屏幕。   岳悦大力揉捏着池骋坚硬的腮骨,“我和你说话呢,你听见没?”   池骋斜睨了岳悦一眼,“你不是就欣赏我这股劲儿么?”   岳悦刚要说话,池骋的手机响了。   “我出去接个电话。”   池骋走后,岳悦习惯性地去翻他的外套,突然一瓶护肤品掉了出来。   “大宝?”   岳悦刚嘟哝出这俩字,脑子里就浮现吴所畏当初那张肥脸。   池骋回到房间,将岳悦手里的大宝拿了过来,放在手心摩挲了一下,质朴的手感让他想起了吴所畏那双透亮的眼睛。   岳悦忍不住说道,“你怎么和我前男友一个品位啊?”   “前男友?”池骋微敛双目。   岳悦翻了个白眼,“他就认准这个牌子,大一的时候买了一瓶,整整用了四年,毕业还没用完。可真应了那句广告语,大宝啊天天见……”   池骋用粗糙的指腹刮蹭着岳悦柔软的薄唇,淡淡说道,“过两天和我回家吧,我爸妈看到你肯定会很高兴的。”   岳悦受宠若惊,回家?去见市委领导么?我们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么?   豪华婚车队,梦幻婚礼殿堂,上流社会人士纷纷到场祝福……岳悦一直憧憬到深夜,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多想和池骋睡在一张大床上,可那条该死的蛇总盘在那儿,瞪着一双奸邪的眼珠子看着她。   “池骋,你能不能把它关进卫生间?”岳悦哀求道。   池骋爱怜地摸着小醋包的尖脑袋,“你不是很喜欢它么?”   “喜欢也不能放在枕边啊!难道咱俩结婚后还要分床睡么?”   池骋幽幽地看了岳悦一眼,“你确定?”   “我很确定。”   一条蛇而已,顶多活个十几年,惹了它又怎么样?   于是,池骋破天荒顺了岳悦的意,把小醋包关进了卫生间。   结果,事情并没想岳悦想象的那样,她和池骋躺到一张床上亲密地聊着见父母的事。而是躺下来没一分钟,卫生间的门就被小醋包拧开了,趁着岳悦没注意,跐溜跐溜地爬回了床上,吓得岳悦一个激灵,差点儿暴露怕蛇的本性。   “你把它抱回去吧。”池骋说。   岳悦,“……”   从卫生间走回来,岳悦腿都软了,她把卫生间的门锁上了,锁得紧紧的。千万别再出来了,别再出来了……岳悦心里默默祈祷着。   结果,小醋包的确没再出来,但它也没闲着,先是绕在门把手上,不停地尝试着开门。屡次尝试不成功后,它又开始用头叩门,砰砰砰……折腾了一宿。   这一宿对于岳悦而言煎熬至极,只要门把手一响,她的心就揪在一起。池骋就睡在她的旁边,她却不敢言一声害怕,池骋和她说话,她还要尽量表现得放松。以至于到了后半夜,岳悦甚至想逃到旁边的床上。   清晨,两道黑眼圈对着镜子,默默发誓,一定要找机会灭了那个小东西! ☆、39你一定是成心的! (1425字)   吴所畏的养蛇技术培训正式完成,他从养殖场购入200支蛇苗,租了两间平房养在里面。白天偶尔去转转,看看小蛇的生长情况,大部分时间还是待在诊所里,查看资料,总结经验,一个礼拜都没出去。   姜小帅瞧这吴所畏待得老老实实的,忍不住拿他逗闷子。   “嘿,你怎么不去找他了?”   吴所畏知道姜小帅说的是池骋,当即表现出不屑一顾的状态。   “我这叫迂回战术,该出击的时候出击,感情铺垫做足了,就要全身而退了。我说过,我的目的是钓他,而不是追他。”   姜小帅凑到吴所畏跟前儿,注视着他那张运筹帷幄的俊脸,幽幽地问:“万一时候不足呢?人没钓过来,热乎劲儿过去了,可就白白浪费了那么多天的努力。”   吴所畏自信满满,“你放心,三天之内,他一定会找到这。”   “这么有把握?”姜小帅笑。   吴所畏使劲捶了锤姜小帅的胸口,“你也不瞧瞧我师父是谁!”   俩人邪恶地大笑。   五分钟之后,吴所畏在养蛇场认识的小师弟登门通报。   “吴哥,咱的蛇又死了五条。”   相比于小师弟的焦急,吴所畏显得淡定多了。   “没事,你继续看着,赔了钱算我的,赚了咱俩对半分。”   小师弟走后,姜小帅朝吴所畏问:“到底怎么回事啊?是不是技术没学成啊?”   吴所畏起身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喝下去,很平静地朝姜小帅说:“不是,是那批蛇苗有问题,他们往里面灌沙了,不出一个月都得死。”   “我草!”姜小帅骤时黑脸,“那养殖户也太黑了吧?你在那给他们打下手,好歹忙乎了两个多月,竟然卖给你一批有病的蛇苗。”   吴所畏倒显得很淡定,“你以为他们靠什么赚钱?真正养蛇需要很大的成本和风险,从幼蛇到成蛇耗时很长,存活率有七成就不错了,到时候拿到市场上去卖,销售价都是未知的,很多蛇农赔得血本无归。所以这些养殖户都打着传授技术的幌子,到处揽学徒,真正目的就是骗学费和卖高价幼苗。”   “原来这个行业这么黑……”姜小帅眉峰蹙起,“你知道为什么还买?”   “为了钓人。”吴所畏目光精锐。   姜小帅发现这小子越来越上道了,“我都忘了他是养蛇的了,难不成你为了接近他,还要做一桩赔本的买卖?”   “有他就赔不了。”   姜小帅轻咳一声,试探性地问:“那你不怕他发现你这龌龊的小心思?到时候,你辛辛苦苦营造的纯良朴实形象可就覆灭了。”   “你错了!”吴所畏黑眸里闪着夺目的光彩,“一味的善良只会让人觉得你假,倒不如带着一些容易被揭穿的小邪恶,更显得真实动人。”   姜小帅拍着吴所畏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你可以出师了。”   又是一阵邪恶的笑声。   ……   下班,池骋刚坐到驾驶位上,小醋包就缠了上来,尖脑袋在池骋脸上刮蹭着,不停地探着蛇信子,俨然一副馋嘴的猴急样儿。   池骋打开旁边的食物箱,掏出一只仓鼠递到小醋包嘴边。   小醋包继续在池骋身上腻歪,它不想吃人工饲养的仓鼠,它要吃野生的大耗子。   池骋黑脸了,我现在去哪给你找野生的大耗子?姥姥的,让那个大铁头喂了几天,竟然把嘴喂刁了!结果喂刁了之后他还不来了!这几天池骋深感小醋包难伺候,一到下班的那个点儿就各种折腾,愁坏了他。   池骋斜视车窗外空荡荡的篮球场,细细咂摸着个中滋味。   你一定是成心的…… ☆、40伤口上撒盐。 (1529字)   夜深了,池骋开车在后海酒吧街乱逛着,副驾驶位上盘着蔫不唧唧的小醋包。自打池骋强行喂了他人工饲养的仓鼠,它就一直是这副状态。   一家酒吧里,英俊的服务生正无聊地数着杯子,一个身影的闯入,让他的瞳孔放射出异样的神采,几乎是飞扑了过去,整个人吊在池骋的脖子上。   “池少,你都好久没来了。”   池骋冷眼瞟着他,“今儿我不是来找你的。”   “找小冰果啊?他不在这干了,让老板给辞了。”一脸的侥幸。   池骋俨然状态不佳,“你甭管我找谁,先从我身上下去。”   “我不。”小俊男的屁股一直在池骋的小腹周围蹭着,“我下去了,一会儿你点了别人怎么办?我都盼了你一个多月了,好不容易把你给盼来了。”   池骋直接从包里掏出一叠钱塞进小俊男衣兜,“钱给了,你先让我消停消停。”   不料,小俊男又把钱塞回了池骋手里。   “我不要钱,我就要你。”   这话一说完,旁边好几个服务员偷着乐,见过倒贴的,没见过这么倒贴的。   “你是多久没让人操了?”池骋问。   “天天都有人点我。”小俊男扭动着腰肢,“就是没你干得爽。”   池骋强忍着最后几分耐心说道,“听话,今儿先找别人操成不成?”   “不成,就想让你操,就想让你操……池少,你和他们不一样,他们来这是为了消费我,我是真心喜欢你。”   把角一个幽暗的角落里,某人嗤笑一声,“真特么是个极品。”   郭城宇开口,“你指的是谁?”   “还能是谁啊,那个小贱货呗!”李旺说。   郭城宇不咸不淡地回道,“这个词用在池骋身上更合适,我敢打赌,这里面站着的服务生十个有九个都和那个小贱货一个想法,只是他们不敢说。你难道没听说过么?除了蛇佬,池骋还有一个外号,叫京城第一炮。”   李旺是没听说过,但他见识过,现在还能想起小龙被干得哭号连连的浪样儿。   这家酒吧里的男服务员,十个有九个都是弯的,但凡模样俊俏的,几乎都被池骋“临幸”过,所以郭城宇这话说得一点儿都不夸张。   郭城宇起身朝池骋走过去,李旺跟在他的后面。   “嘿!”郭城宇在小俊男的屁股上拧了一把,“你先陪我哥们儿玩一会儿,我有话跟你池哥说。”说罢指指身后的李旺。   小俊男知道郭城宇是什么身份,驳他的面子不好,瞧李旺模样还过得去,就乖乖松开了池骋,临走前还拽着池骋的袖子说,“池哥,等你们聊完了,记得找我啊!”   郭城宇和池骋坐在尖角绒椅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完全看不出有隔阂。   “你那批蛇还没找到?”   池骋的大手狠狠在郭城宇的肩膀上揉攥了一把,粗粝的视线硌着他带着红血丝的眼球,调侃道,“怎么着?手痒痒了?没人跟你斗蛇了?”   正说着,小醋包从池骋的腿缝里探出头,慵懒的视线打量着郭城宇。   郭城宇佯装惊讶,“哟?还剩了一条呢!不愧是汪硕送的,跟裤腰带一样,走到哪都系着……”   池骋的脸融在阴暗的光线里,声音阴森森的。   “别在我面前提这个名字。”   郭城宇很体贴地转移了话题,“我最近又瞧上一个小帅哥,特有个性,等我收了他,记得来睡我的小傍家。”   只有池骋知道,郭城宇根本不体贴,他这是赤裸裸地往伤口上撒盐。   当然,这盐洒得郭城宇一点儿都不痛快。   走出酒吧,池骋给刚子打了个电话。   “帮我查个人,查查他住哪。”   “谁?”   “吴所畏。”   “无所谓?”那边噎住,“那……那还怎么查?”   池骋深吸了一口气,“他就叫吴所畏。”   “……” ☆、41大宝二宝。 (1560字)   一大早,吴所畏穿着他妈的花裤衩,他爸生前的一件跨梁背心就从卧室晃荡出来了。每每瞧见吴所畏这身装扮,姜小帅就噗嗤一乐,忒特么喜感了。   “嘿,一会儿该有人来瞧病了,你赶紧换身衣服去。”   “不着急。”吴所畏邋遢惯了,“我这就去洗澡。”   姜小帅饶有兴致地盯着吴所畏,“我发现你特爱穿这身衣服睡觉。”   吴所畏漫不经心地挖挖鼻孔,“过去的衣服料儿好,都是纯棉的,穿着睡觉特舒坦。”   刚说完,外面传来一阵刹车声,吴所畏不经意地朝外一瞟,手指瞬间僵在鼻孔里……池骋的车!!   “草草草……”吴所畏慌了,“怎么这么快就来了?”他还是这副打扮呢!   池骋不慌不忙地打开车门,抱着小醋包下了车。   “我去卫生间躲一会儿,他来了就说我不在。”吴所畏脚底抹油地冲进卫生间,把门从里面锁好。   池骋进门,姜小帅装作不认识地抬头看着他,友爱地微笑,“哪儿不舒服啊?”   池骋单刀直入,“吴所畏呢?”   “哦,他刚出去了,你找他有事啊?”   池骋敏锐地觉察到了卫生间的动静,二话不说,大步直奔卫生间。第一下推门没推开,第二下再推,门栓从里面断了。   姜小帅咽了口吐沫,我草,这哥们儿也太……帅了。   吴所畏正贴在门口听动静,毫无征兆的一阵剧烈震动,他的半个身子都麻了,紧跟着咔嚓一声,池骋的脸出现在视野里。   洗得发黄的跨梁背心,胸口还有几个窟窿眼儿,更抢眼的是那大花裤衩,跳丝扒缝秃鲁边儿,兜住的都是那些不打紧的地儿……   池骋将吴所畏的居家装扮尽收眼底。   两秒钟之后,卫生间传出吴所畏的咆哮声,“有你这么办事的么?尼玛这是卫生间,不是客厅,说闯进来就闯进来啊?万一有人在里面拉屎呢?万一待在这的不是我,是个娘们儿呢?……”   吴所畏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大串,最后发现池骋压根没听,眼睛跟钉子一样楔在他的大花裤衩上,恶趣味十足。   形象,注意形象……吴所畏猛然醒觉,手按了按眉心,再抬起头时又露出一副从容淡漠的面孔,“请你出去,我要洗澡。”   池骋,“麻利儿的,我在外边等你。”   十分钟后,吴所畏穿戴整齐地从卫生间走出来,坐到池骋对面,悠然地点了一颗烟,漫不经心地问:“找我什么事?”   池骋的手轻抚着小醋包的蛇身,淡淡说道:“我家二宝不太舒服,想让你给治治……”   “二宝?”吴所畏戏谑一笑,还尼玛叫得挺热乎,“那大宝是谁啊?”   池骋回道,“不就是你么?”   草……吴所畏神色一滞,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收了收尴尬的表情,从容地看着池骋。   “它不舒服你找我干嘛?这是诊所,又不是兽医站,况且我也不是大夫啊。”   池骋莫名一笑,“你亲弟弟病了,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怎么又扯到我弟弟那了?   池骋看出吴所畏的疑惑,很耐心地给他解释,“你是大宝,它是二宝,不是你弟弟是谁弟弟?”   吴所畏,“……”   池骋又说,“而且你欠了我那么多东西,今儿也该还了吧?”   “我欠你什么了?”吴所畏拧眉质问。   池骋不紧不慢地清点,“豆干、奶糖、兰花豆、泡椒凤爪、溜溜梅、红牛、旺仔……”   你姥姥的!!吴所畏心里抓狂怒吼,那是爷赏赐给你的,怎么还成欠你的了?   当然,脸上还是挺淡定的,摊开手明确表示,“没了。”   “买去。”池骋说得理所当然。   吴所畏强忍着心中的怒气,冷冷回道,“没钱。”   池骋从包里掏出几张大红票子递给吴所畏。   吴所畏大大方方接过池骋递来的钱,塞进衣兜,幽幽地回了两字。   “不去。” ☆、42骗的就是你! (1645字)   池骋不说话了,就那么盯着吴所畏看,足足盯了有五分钟。   吴所畏说不心虚那是假的,谁被人这么盯着看,心里都会发毛,何况池骋的眼神就跟绞肉机一样,稍不留神就把你的意志绞成碎片。   沉默了许久过后,池骋终于开口。   “这几天,你怎么没去打球?”   吴所畏扶额,敢情酝酿了半天情绪,就为了问这句话。   事实上池骋之前那些混不吝的言辞,就是为这句难以启口的话做铺垫,他真正关心的仅仅就是这么一件小事,你为什么不再去找我了?   吴所畏回答得很随意,“不为什么,就是不想打了。”   池骋脸色变了变,他放下小醋包,挪到吴所畏跟前儿,定定的注视着他。   “那你之前为什么想打?”   吴所畏感觉到一股阴云笼罩在头顶,压得他胸口憋闷。   久久没得到回应,池骋突然一掌拍向吴所畏的大脑门,将他整个人按倒在沙发上。吴所畏的金刚脑门这么硬,与池骋的手掌激烈碰撞,都有些吃不消。   池骋居高临下地看着吴所畏,语气募的变重。   “说话!”   吴所畏死咬着牙关,硬是一声不吭,让某人干着急。   姜小帅轻咳一声,恰到好处地缓和了紧张的气氛。   “你别离他那么近,他感冒了,别把你招上。”   “感冒了?”池骋问。   吴所畏刚才还透亮的眼珠瞬间混浊了,倦意袭上眉梢,依旧瞪着池骋,化作一副精神不济却要逞能的励志形象。   “甭听他胡扯,我好着呢!”   “我胡扯?”姜小帅继续添油加醋,“刮风下雨都往外边跑,回来一身的汗,再招风淋雨,能不感冒么?为了逮几只野蛤蟆,大冷天掉进河沟子里,烧到四十一度……”   吴所畏很默契地驳斥一句,“姜小帅,你丫少贫两句!”   姜小帅继续念秧儿,“犯贱这玩意儿上瘾啊!自个穿带窟窿眼儿的裤衩,好东西都往人家衣兜塞。等感冒发烧了,连面都不敢露,生怕招上别人……”把头转向池骋,“威猛先生,你说这人要是冻死在河沟子里,2B界得遭受多大的损失啊?”   池骋脑子里浮现下雨的那个晚上,吴所畏一个人在篮球场上蹦跶的身影。   “吴哥!”   小师弟清澈的嗓音从门口传来。   来的真是时候!吴所畏顺势推开池骋,整理好衣服,看着小师弟。   “怎么了?”   小师弟脸上透着几分焦急,“咱的蛇又死了十几条。”   这次吴所畏可算有了反应,迅速从沙发上站起身,着急忙慌地换鞋,一边往外走一边朝小师弟问:“怎么回事啊?怎么又死了?”   池骋跟了过去。   到了那两间房,看到那些带死不拉活的小蛇,池骋朝吴所畏问,“你也养蛇?”   吴所畏急得直咬牙,压根顾不上回话。   池骋提起一条蛇,草草看了两眼就扔了回去。   “甭费事了,你这些蛇都活不了。”   吴所畏像是才知道这个消息,瞬间急红了眼。   “为什么?我师父当时卖给我的时候,说这批都是野生蛇,让我先喂野生饲料。我这程子一直都喂野料,拢共就喂了两次人工饲料。”   “和饲料没关系。”池骋淡淡的,“是蛇种不好,你让人蒙了。”   “扯淡!”吴所畏振振有词,“我在那当了俩月学徒,早就和他们混熟了,他们还能蒙熟人么?肯定是吃坏了东西。”   说着让小师弟把旁边桶里的大蛤蟆和野耗子剁碎了,一会儿喂给小蛇吃。   池骋也不和吴所畏废话,一条胳膊圈起桶,径直地朝外走,他家二宝馋了好多天了,也该改改膳了。   吴所畏急了,“你要干嘛?”   池骋回得理所当然,“反正你的蛇也活不了,甭浪费粮食了。”   吴所畏一直追到门口。   池骋在车门旁站定,冷不防问了句。   “你在哪家养蛇场学的技术?”   吴所畏答得郑重其事的,“王氏养蛇场!不信你去打听打听,他家口碑特好,不可能干出这种事。”   池骋没说什么,直接开车走人了。 ☆、43第一份大礼。 (1622字)   第二天下午,快递人员就上门了。   “吴所畏在么?”   吴所畏起身朝门口走去。   “这有您的几个包裹,请签收一下。”   吴所畏半信半疑地拿过包裹单看了一下,果真是自个的名字,连地址都是这。再低头一瞧,起码有五六个大箱子,每个都能把他装进去。奇怪了,他也没网购,也没人提前通知要给他邮寄东西啊!   签收完了之后,姜小帅过来帮忙拆箱子。   第一个箱子打开,吴所畏瞬间呆滞。   满满一箱子内裤,什么颜色都有,什么款式都有,好像从批发市场寄过来的,起码上百条。而且姜小帅看了包装盒,清一色的名牌,一条价格顶替吴所畏一身的行头了。   第二个箱子是衣服和鞋,一年四季的服装都备齐了;第三个箱子里是床上用品,被子、毯子、床单、枕头一应俱全;第四个箱子里是各种零食,琳琅满目,很多都是进口食品,吴所畏尝都没尝过……   阅览完毕,吴所畏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东西是谁送过来的。   姜小帅挑眉看着吴所畏,突然很想挤兑他。   “我说,您那位前女友都没这么体贴过吧?”   吴所畏实在难以启齿,岳悦只送过他一件衣服,还是她哥穿着不合适,懒得退货才转给他的。而他有生之年收到的第一份正经八本的礼物,竟然是情敌送的……   心里有种难以言说的滋味。   姜小帅继续拿吴所畏逗闷子。   “要不你就跟威猛先生在一起吧?!你想啊,他对你也不错,你前女友又那么缺德,你俩联合起来报复报复她得了,别再伤一个真心对你好的了。”   吴所畏气不忿,“少拿我开涮!他就寄过来这么几个箱子,就能代表他真心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爸是什么身份,多少人挤破脑袋想给他爸送礼?兴许这些东西都是从他家的某个犄角旮旯掏出来的破烂儿。”   姜小帅露齿一笑,“人家送礼的人瞧见你那大花裤衩了?那么现成的一箱子内裤,还都是适合你的尺码……”   “谁说适合我?我穿的不是这个号。”吴所畏依旧嘴硬。   姜小帅今儿和吴所畏杠上了,一口咬定这个尺码就是吴所畏平时穿的,吴所畏死活不承认,姜小帅偏要让他试试,于是吴所畏进了卫生间。   脱得光溜溜的,把新内裤套上,严丝合缝,没有比这更合适,更舒服的了!   可脸上挂不住,偏说这个号小,穿着有点儿紧。   “那你给我吧,我穿这个号的。”姜小帅作势要把箱子抬走。   吴所畏一把按住了,“给你一个可以,都拿走可不成。”   姜小帅忍着笑,“你又穿不得,留着它干嘛?”   吴所畏绷着脸,“我穿不得可以卖,这么贵的内裤,自个穿岂不浪费了?”说着就把箱子挪了回来,“我这就去开个网店,把这几样东西都挂上。”   “不用费工夫了!”姜小帅故意说,“我这有个现成的网店,我帮你卖。”   吴所畏从没觉得姜小帅这么欠抽。   “用不着,我自个会卖!”   说完抱着箱子回了卧室。   晚上睡觉前,吴所畏把箱子打开,把池骋送的被子拿出来盖,松松软软的,还有股香味儿,盖着真舒服。眯着眼睛正打算好好享受一下,门突然开了,姜小帅不知从哪冒了出来。   “咳咳……我记得某位说要把这些东西卖了啊?怎么盖到自个身上了?”说完扯了扯吴所畏身上的被子。   吴所畏面不改色,“那内裤是因为穿着不合适才卖的!这被子盖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卖?再说了,内裤有那么多条,卖几条也不心疼;这被子拢共就一床,卖了就没了,以后我盖什么?”   “嘿!”姜小帅呲牙,“以前你晾着来的?我这被子不是被子?怎么着?这一有好的,就不把我这破布烂棉放在眼里了?”   吴所畏磨牙,“你丫来劲了是不是?”   姜小帅哈哈大笑。   吴所畏抄起被子蒙住姜小帅,一顿猛打过后,俩人笑着滚倒在床上。   ……   【亲们,第二章可能会晚点发,喜欢的亲别忘了收藏。】 ☆、44借刀杀人。 (1804字)   吴所畏看到快递单上有寄件人手机号码,也不知道是不是池骋的,就试着拨了过去。   “喂?”低沉有力的嗓音冲撞而来。   吴所畏有些局促,“真的是你啊?”   那边嗯了一声。   “能借我点儿钱么?”   池骋,“多少?”   “二十万……你要是没有那么多,少借点儿也成,我会尽快还给你的。”   池骋,“账号?”   吴所畏暗暗吃惊,他虽然料到池骋会借,但没想到会这么痛快。一旦涉及到钱的事,真的不是一声哥们儿就完事的,那需要实实在在的信任和情分。   “借钱干嘛用?”   “我想再买一批蛇苗,前两天我去养蛇场问了,老板说蛇苗没问题,是季节变换的缘故。他们新进了一批蛇苗,都是优种,人工培育的,养殖起来没有任何难度和风险。”   那边直接把电话挂了。   不一会儿,短信过来,钱到账了。   姜小帅问,“他没拦着你?”   吴所畏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你有几成的把握啊?万一他懒得管闲事,或者存心想整你,你这个跟头就栽大了。”   吴所畏也不知道他对池骋怎么这么有信心,他揣着板砖英勇赴会的时候,都没现在这么踏实。明明是自个的情敌,明明被他刁难过无数次,明明毫无逻辑毫无根据的赌注……可吴所畏就是觉得自个能赢。   “十成。”   说完这俩字,吴所畏攥紧拳头出了门。   又到了王氏养蛇场,他那“慈爱”的老板满脸堆笑地走了出来。   “你要的2000支蛇苗全给你备好了,这次是青年蛇,各个一斤来沉,也就是你,换成别人我都不舍得卖。我今年带了十几个徒弟,就属你最有出息,看到你我就想起当年的我,年轻人想创业不容易啊!”   吴所畏憨厚地笑笑,“那咱们就把账结一下吧。”   “你不去看看那批蛇苗?”王老板问。   吴所畏心中暗道,不用看也知道,蛇胆肯定被取出去了……   “我信不过谁也信得过您啊!”   王老板哈哈大笑,搂着吴所畏的肩膀进了屋。   “这么重的水律蛇,市场价180一条,你是我徒弟,我按进价给你。110一条,一共2000条,收你22万。”   吴所畏挺为难,“我这手头也就20万,要不我少拿100条,凑个整数吧。”   王老板一咬牙一跺脚,当即拍桌道,“20万就20万吧,2000条你都拿走!亏了的那两万块钱就算我赞助你创业的!”   吴所畏一脸感激地起身和王老板握手。   “谢谢您了。”   “甭谢我!”王老板一脸无私,“赶明儿你发财了,可别把我忘了。”   “哪能啊?”吴所畏没心没肺地笑了笑。   我这辈子都不会忘了你,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   三天之后,池骋亲自光临王氏养蛇场。   因为之前来这搜查过,所以王老板认识池骋,听说他来了,丝毫不敢怠慢,从交易市场火速赶回养蛇场。   “池公子,我和您说啊!就我们这种小本经营的养蛇场,根本养不起那么多种宠物蛇,光是蛇箱就买不起……”   池骋强势打断,“我不是来这搜查的,我是来卖蛇的。”   “卖蛇……”王老板勉强挤出一份笑容,“那敢情好了,我这正好缺一批蛇苗,您要是有现成的,就省的我再去进货了。”   “1000条叶青蛇,2000条水律蛇。”   说完,让人把货车上的箱子抬下来,打开第一个箱子,所谓的1000条叶青蛇,是当初王老板卖给吴所畏的那200条,全死了,被剁成1000节,整整齐齐地码在里面。   后面几个箱子装得都是青年水律蛇,各个一斤来沉,只是蛇胆没了。   王老板扫了一眼,脸就白了。   “咱们谈谈价吧。”池骋说。   王老板陡然一惊,“不用商量了,池公子您随便要。”   池骋挺和气,“哪能这样啊?做生意讲究平等交易,咱们按照规矩来。”   “那是,那是……”王老板连连附和。   “叶青蛇个头小,市场价60块钱一条;水律蛇个头大,市场价180块钱一条。王老板,我没乱要吧?”   王老板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没有。”   “那就是42万,我听说王老板为了鼓励年轻人创业,无私免去2万块,为了表达我对您的支持,咱也免了2万块,凑个整吧。”   王老板的心淌了一地血。 ☆、45你确定这是眼镜蛇? (3418字)   这边事成,那边就收到了短信。   吴所畏打开一看,某人又往他的账户转了20万块钱。   心里明镜儿似的,还装模作样给池骋去了个电话。   “嘿,你钱烧的吧?怎么又给我转了20万?”   池骋,“还你的。”   “还我的?”吴所畏故作吃惊,“是我跟你借了20万,不是你跟我借了20万!”   池骋,“我把你的那批残次蛇卖了,卖了40万。”   “什么?”吴所畏狂嚎,“我那批蛇还有半年就能上市了,到时候价格翻三倍,你竟然给我低价卖了?你卖给谁了?就算急着让我还钱,也不至于这样吧?……”   池骋又一次把电话挂了。   听到嘟嘟嘟的忙音,刚才还急赤白脸的吴所畏,瞬间神采焕发,悠然地扔掉手机,朝姜小帅打了个胜利的响指。   “齐活儿!20万到手了!”   姜小帅嚼着口香糖,乐呵呵地朝吴所畏说,“以前你起早贪黑地忙一年也赚不了五万块钱,现在装傻充愣演场戏就赚了二十万。实践出真知,说明实干精神不能有,歪门邪道才是硬道理啊!”   吴所畏但笑不语。   姜小帅又问:“你打算怎么花这20万?”   “买蛇。”吴所畏说。   “又买?”姜小帅诧异,“你是想用这招诳多少人啊?”   吴所畏摇摇手指,“这次是真买。”   ……   第二天,吴所畏又去了王氏养蛇场。   一天蒸发20万,王老板正在屋里上火呢,看到吴所畏来了,脸色瞬间一变。以往他笑着走出去,那是狡猾得意的笑,拼命压制着不敢张扬。现在的笑是硬挤出来的,不能不笑,不敢不笑,池骋的戾气就在吴所畏头顶上方盘旋着。   相比王老板的紧张,吴所畏倒显得放松多了,好像昨天的事压根和他没关系。   “您卖给我的那批蛇,我还没养两天呢,就让一哥们儿给卖了,把我气坏了。我想着再买两千条,去别人那买也不放心,这不又找您来了么。”   王老板明白了,他这是真惹了不该惹的人!   “您带我去看看蛇吧!”吴所畏说。   路上,王老板的心一直在滴血,他就算把那些蛇胆全吞了,也没胆儿再坑吴所畏一次了。那批有问题的蛇全被关在一间屋子里,王老板看都不敢往那看一眼,更别说走了。他现在带吴所畏去的养殖房,才是他真正的心血所在。   这一次,吴所畏做了很精细的检查,稍微有点儿问题的蛇全都留下了。   王老板的媳妇儿冲进养殖房,一把将王老板拽了出去。   “你疯了?日子还过不过了?”王媳妇儿眼眶通红,“那批蛇还有几个月就上市了,咱就那么一批好蛇苗,你现在卖了,咱这一年就白干了!!”   王老板闷吼一声,“我要不卖,咱这半辈子都白干了,养蛇场都得搭进去!“   “我不管,你要敢卖了我跟你玩命。”王媳妇儿大哭。   “玩命?”王老板咬牙,“命都快没了,你跟谁玩啊?”   “……”   吴所畏探出头,“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   王老板扭曲的脸立刻恢复正常,只是嗓子哑了。   “没问题,你挑好了么?”   “挑好了。”吴所畏笑着走出来,“那咱还按照之前的价格,100块钱一条,拢共2000条,还是20万,您看成么?”   王媳妇儿一口气差点儿没上来。   价值60万的优种蛇瞬间缩水40万,加上之前赔进去的20万,王老板这两年挖空心思赚来的缺德钱,让吴所畏两天就给榨干了。   ……   “我又把蛇买回来了。”吴所畏示威一样的朝池骋说。   晚上,池骋再次造访吴所畏的养蛇房,抓起一条蛇看了看,心里什么都明白了。他用手背狠敲了吴所畏的脑门一下,哼道,“你可真是傻精傻精的。”   吴所畏装作一脸糊涂,“我怎么傻了?你把我蛇苗卖了,我不买一批回来,往后去哪赚钱啊?”   池骋不回话,就那么看着吴所畏,视线深沉深沉的,带着浓浓的审度意味。   吴所畏绷了不到五分钟,终于忍不住了,呲牙一乐。   “得了,谢谢你还不成么?”   从池骋当前的脸色来看,很明显不成。   “送你个礼物总成了吧?”   说着,把池骋叫到了里屋,指着木柜上面插着的一排糖人儿说:“这都是我吹的,你挑一个吧。”   池骋挺意外,“你会吹糖人儿?”   “拨浪鼓儿风车转,琉璃咯嘣吹糖人”,过去老北京的手艺活儿,现在已经不多见了。这糖人儿看着简单,其实学起来很难,吴所畏也是当小贩的时候看着老大爷吹,忍不住想学,苦练了数日,才勉强入门了。   “我只会吹一些简单的小动物。”吴所畏说。   池骋扫了一眼,所有的动物都是一副德行,圆肚子小短腿,两只耳朵朝天,没有任何辨识度。   “你重新给我吹一个吧。”池骋说。   吴所畏今儿心情好,痛快答应了,去厨房弄了些糖稀放进盆里,又用小铲搅了搅,然后涂些滑石粉在手上,看着还挺专业。   “想要什么?”吴所畏问。   池骋随口说道,“吹一条蛇吧。”   “什么蛇?”   “眼镜蛇。”   吴所畏痛快一嗓子,“瞧好吧,您嘞!”   以往池骋所看的,都是自慰被虐跳脱衣舞一类,所听的,都是呻吟浪叫求被搞。很少有人穿戴整齐还能勾起他的兴致,当然,更没人会粗俗地喊出这么一嗓子,还能把气氛烘托得这样浓烈。   吴所畏用小铲挖出一团糖,放在手心反复揉搓,搓成圆球,然后用拇指肚儿捅出个小窝,再把边缘合起来,使劲一拽,揪出个长长的糖丝儿,掰断顶端一小截,塞进嘴里。   看起来如此纤细的糖丝儿,竟然凝固成了一根管,吴所畏对着管里吹气,底端的糖球慢慢鼓了起来,吴所畏用手拉伸出蛇的轮廓。   池骋静静地看着吴所畏,看着他黑亮眼珠紧紧盯着自个的手,两腮一鼓一鼓的,喉结不规则滚动着,清晰地显露着此刻的谨慎小心。池骋突然很想把手伸过去,把吴所畏的鼻子捏上,让他不能呼吸,鼓鼓的两腮憋得通红。   威猛先生向来如此,只要他想的,就一定会去做。   吴所畏正吹到关键部位,鼻子突然被捏住,凌厉似剑的眼神立马朝池骋飚了过去,刺得池骋心里发麻,手一欠把糖人儿捏扁了。   “再吹一个。”池骋说。   吴所畏要不是想勾搭池骋,这会儿早把一盆糖糊他脸上了。   这次背朝着池骋吹,吹好了插根竹签,转过身递给池骋。   “眼镜蛇。”吴所畏对自己的作品颇为满意。   池骋瞧了一眼,用一种幽默委婉的方式表达了相反的看法。   “你确定你吹的不是JB?”   糖稀有限,蛇身有点儿短,弯曲的弧度太小,顶端的蛇头是尖的……   吴所畏愤然回击,“你丫JB上还长眼啊?”   池骋突然凑到吴所畏跟前儿,用胯部顶了他一下,幽幽地说,“你JB上没眼儿啊?那你这么多年都从哪射的?从嘴里?快让我见识见识,什么嘴这么能耐?把这种活儿都包办了……”   说着用粗糙的指腹恶意揉搓吴所畏的薄唇。   吴所畏恨恨地推开池骋的手,嘴唇火辣辣的,心也火烧火燎的。不知道为什么,和姜小帅聊这些话题,吴所畏就很自然,结果这话从池骋嘴里说出来,就觉得特别刺耳。   “我回去了。”池骋转身欲走。   吴所畏突然叫住了他。   “明儿下午有空么?我想和你聊聊。”   池骋很直白地告诉吴所畏,“我只上床,从不约会。”   吴所畏突然两大步跨了过去,一把夺过池骋手里的糖蛇,塞进嘴里吃了。而且吃得慢悠悠的,像是一种无声的挑衅,故意吃给池骋看的。   池骋倒是没读出挑衅,他就看到吴所畏拿着性器官反复吞吐,忘情咂摸其美妙滋味。   吴所畏也很直白地告诉他,“要想让我再吹一个,就把刚才的事应了。”   池骋偏偏被这么简单拙劣的威胁拿住了。   “再吹一个!”   吴所畏得逞一笑,真就吹了一个递给池骋。   这次吴所畏特意把蛇身吹得长了点儿,看起来更逼真了。   不料,池骋又笑了。   “你确定这不是从你的JB换成了我的JB?”   吴所畏,“……!!”   【这章三千字,算是补上1号超出的一千多PK值的字数了,晚上还有一更,依旧九点之后,召唤枝子,召唤票子,新来的读者也要多多参与,多多冒泡啊!】 ☆、46所谓冤家路窄。 (1809字)   池骋回到住处,岳悦就站在单元门口,一脸的乏意,差点儿睡着了。   “你怎么来了?”池骋问。   岳悦圈住池骋的胳膊,头倚在他的肩头往里走。   “想你。”   进了屋,池骋把糖人儿插在一个木匣子上,岳悦看到甚是惊奇,池骋这么个冷傲无趣的硬汉,怎么会对这种小玩意儿感兴趣?岳悦也很久没见过糖人儿了,记得小时候特稀罕这东西,现在拿起来还觉得新鲜。   “真好玩,你从哪买的?”   池骋淡淡回道,“不是买的,是一个哥们儿吹的。”   “哇?”岳悦很惊讶,“你还有这么有才的哥们儿?”   岳悦这么一说,吴所畏吹糖人儿的过程又在池骋脑中鲜活的上演了,那认真又笨拙的动作,不接受批评的傲气模样,越咂摸越有味道。   “我也想要。”岳悦突然开口。   池骋随口应道,“哪天我让他再给你吹一个。”   岳悦美美地点了点头。   “对了,明儿晚上我爸妈有空,一起吃个饭吧。”池骋说。   岳悦那双桃花眼立刻染上几分欣喜和紧张,“这么快?我最近总是熬夜,气色不太好。”说着就拿起镜子照了照,“完了完了,这还有个痘。池骋你快帮我看看,是不是特明显,特难看啊?”   池骋已经晃进卫生间了。   ……   第二天上午,吴所畏认认真真洗了澡,细细致致刮了胡子,又换上新衣服,天蓝色衬衫搭配藏蓝色西服,原色牛仔裤,系带正装鞋,清新舒适又性感有型。   姜小帅正在给病人扎液,就因为瞟了吴所畏一眼,针头跑偏了,惹来病人一通抱怨。   “还挺上心的么!”姜小帅调侃。   吴所畏哼笑一声,“演戏么,就得像那么回事。”   姜小帅凑到吴所畏跟前儿,小声说:“私处的时候记得找机会下手。”   “下手?”吴所畏斜了姜小帅一眼,“你指的是什么?”   姜小帅朝吴所畏挤眉弄眼,“身体接触啊!”   “早了点儿吧?”吴所畏说。   “你再不抓紧时间,人家都该结婚了,咱可打听过了,岳悦是池骋近几年唯一交过的女朋友,十有八九是父母那边催得紧才促成的。”   姜小帅这么一说,吴所畏的危机感立刻增强了。   “我知道了,一定会抓住这次机会。”   姜小帅点点头,又问:“你们约在哪见?”   “公园。”   姜小帅差点儿吐血,他拍了拍吴所畏的肩膀,一脸的钦佩。   “我觉得,他答应来,你已经胜利了一大半。”   约在两点钟见面,吴所畏一点五十就到了,看似百无聊赖的目光,其实密切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寻找突破点,谋划着其后的见面场景,相处片段,告别之语……   所谓冤家路窄。   岳悦今儿也放假,陪着同事逛街,正巧路过公园门口。   结果,先注意到吴所畏的不是岳悦,而是她的同事。   “快看,那有个帅哥!”   岳悦的目光扫了过去,瞬间定住,心里咯噔一下,有点儿不敢认,但肯定是吴所畏没错。几个月没见,变化竟然这么大,外貌是次要的,关键是气质,怎么突然跟换了个人似的?正纳闷着,吴所畏的视线投了过来,岳悦赶忙移开目光。   “哎……真帅,被等的那个人好有福气。”同事还在眼巴巴地往那瞧。   岳悦强行将她的头转了过来,没好气地说,“这就叫帅了?那是你没见过我们家池骋。”   “对了,你什么时候让我见见啊?”   岳悦满脸的自豪,“随时可以,你根本想象不到他有多完美!”   同事很好奇,能被岳悦夸成这样的男人,肯定不简单。   “你和我说说他有多完美。”   岳悦瞬间打开话匣子,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大串,所有的溢美之词都往池骋身上套,听得花痴同事的色心都被吊起来了。   “他那方面是不是特强?”捅了捅岳悦的腰眼。   岳悦面颊泛红,凑到同事耳边小声说:“我和你说,你可不能告诉别人,他真的超级猛。我现在光是想想,腿就软了……”   “哎呦!”同事淫笑两声,“怪不得这么死心塌地的。”   岳悦甚是得意地显摆。   “而且,今儿晚上我就要去见他的父母了!”   “哇!”同事紧紧勾住岳悦的胳膊,“岳姐你是我的榜样!以后你做了池太太,千万别忘了我等屁民,多帮我留意着他那个圈子里的人,姐们儿的下半生幸福全指望你了。”   “哈哈……没问题。” ☆、47今儿这天真蓝啊! (1560字)   等候池骋的过程中,有个美女一直站在不远处盯着吴所畏,徘徊了许久,终于鼓足勇气走了过来,略显紧张地问:“帅哥,能给个电话么?”   恰好这时候,吴所畏瞥见池骋的车开了过来。   “抱歉。”绅士的一笑。   美女沮丧地走了,吴所畏对着她的背影默默感叹。   屁股这么翘,可惜了……   池骋从车上下来,视线就一直粘在吴所畏身上,这衣服穿的,把那点儿优点全都暴露出来了。宽肩,窄腰,翘臀,长腿……   于是,两人碰面后,池骋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穿成这样儿……”   就这么几个字,把吴所畏噎住了。   这样儿?这样儿是哪样儿?夸我呢还是损我呢?瞧这戏谑的眼神,听这嘲讽的语气,貌似情况不妙啊……一阵推论过后,吴所畏的思绪彻底乱了,之前准备的理论知识放到实践中来,如此的不合时宜。   于是,俩人默默无语地走了半个钟头。   吴所畏用余光扫了池骋一眼,目光沉稳,眼神淡然,心里不由的咬牙。你丫真沉得住气!我不知道说点儿什么,你倒是吱一声啊!   池骋故意不开口,他知道吴所畏那点儿小心思,他就是想看看,这个人究竟有多强大的内心,多充足的准备,才敢把他约到这种老头老太太遛弯儿的地方见面。   两个爷们儿,跟保安巡逻一样,把公园溜了一圈又一圈。   终于,吴所畏累了,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下。   池骋坐在他旁边。   俩人靠得这么近,再不说句话,真就尴尬到了极点。   于是,吴所畏清了清嗓子,总算憋出一句。   “今儿这天……真蓝啊……”   说完这句话,吴所畏直想抽自个两个大耳刮子,我特么跟一个大老爷们儿扯这个干什么?直接搂过来啊!啃两口啊!亲个爷们儿怕什么?他又不会抽你一个嘴巴,又不会骂你一声流氓……攥紧拳头转过头,直对着池骋刚硬的侧脸线条,一瞬间什么想法都没了。   相比吴所畏的窘迫,池骋却另有感触。   二十多年来,从没有一个人当着他的面,感叹一句今儿的天真蓝……听多了场面话,习惯了调情,突然对这么一句硬生生憋出来的傻话,稀罕得不得了。   起身时,池骋看到吴所畏裤子上沾了土,顺手给他拍了拍。   吴所畏本想说声谢谢,结果池骋没完没了了,开始是任意性地拍,后来竟然有节奏了,跟打鼓一样,一下一下的拍得特来劲。   “应该干净了吧……”吴所畏沉着脸提醒。   池骋停手后还不忘点评一句,“人不胖,屁股上的肉还不少。”   说完又朝吴所畏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劲头儿挺足。   吴所畏疼得呲牙咧嘴,横眉冷视池骋,刚想爆粗口,突然想起姜小帅的教导。如果男人对你的屁股进行任何形式的触碰,都代表他对你有意思,此时你一定要抓住机会,用尽各种方式暗示回应。   这么一想,吴所畏发现池骋的裤子也沾了土。   伸过去,帮他拍拍……吴所畏自我暗示,斗胆将手探了过去,无奈胆儿不足又收了回来,心里直骂自个怂。走了几步又开始自我打气:勇敢地把手伸过去吧!就是一块布包裹的两团肉而已,又没有毒,怕什么?……   池骋见吴所畏目光隐忍,脑门冒汗,以为自个下手重了。   “疼么?”突然开口。   吴所畏已经接触到池骋裤料的手猛地缩了回来。   “不疼,就是有点儿麻。”吴所畏说。   “麻……”池骋咂摸着这个字,“用不用我给你治治?”   吴所畏也是男人,能看不懂池骋这个眼神么?心里不停地叫着劲,说“用”吧,说“用”吧,多好的机会啊!兴许这关挺过去了,你俩的关系又近了一步。   池骋真的把手伸了过去。   吴所畏却像是条件反射一样,猛地将池骋的手攥住了。   “谢谢,真的不用了,一点儿都不麻了。” ☆、48就是不撒手。 (1255字)   返程的路上,吴所畏不停地催促着自个:下手,快下手,离公园门口还有300米了,再不下手没机会了;还有200米了,你这一天的工夫都白搭了;还有100米了,再不下手他俩就结婚了!……   身后响起鸣笛声,吴所畏狠狠一咬牙。   “看车!”   趁机拽住池骋的手,将他拉到自己身侧。   五秒钟之后,一辆遥控小汽车从俩人的脚底穿行而过,一个毛头小子拿着遥控器在后面追,一边追一边狂按喇叭。   “……”   手依旧拉着,谁也没主动松开,吴所畏豁出去了,反正天已经黑了,没人看得清他俩在干什么。只要池骋不强行甩开,他就这么攥着了,就算池骋要甩开,他也非攥不可!你霸占了我的女朋友,我就霸占你!   想是这么想,可吴所畏真不习惯和男人拉手啊!这种感觉就好比与寡妇偷情,和小姨子有一腿……一身的虚汗啊!   池骋已经很多年没和人拉过手了,记忆中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已经模糊了。他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被一只湿漉漉的手攥住,还能感受到沁出的汗水刺入皮肤,渗进血管的酥麻,还能用余光瞥到一双紧张不安的眼睛。   他把手挣开,感觉到吴所畏的焦灼,又反过来握住他的手,包裹在手心。   池骋的手超乎寻常的大,比一般男人的手都长出一个指节。   而且池骋的手劲也很大,吴所畏觉得他一直在有意无意按压揉攥自个的指骨,钻心的疼,但为了多拉一会儿,吴所畏硬是忍了。   俩人又走了一路,直到池骋的手机响起。   岳悦的声音清晰地从里面传来,“我已经到酒店门口了,你到哪了?”   “我一会儿就到。”池骋挂断电话。   吴所畏问,“你要走了?”   池骋点头,“一会儿有个饭局。”   吴所畏挺大方,“你走吧。”   说得是真痛快,手攥得也是真紧,池骋的手指一动,吴所畏立马就较劲儿,攥得牙关死咬,青筋暴起,瞳孔外凸也不撒手!就是不撒手!就是不撒手!敢走?先从老子手上卸下两根骨头来!   “你怎么还不走?”假到人神共愤的笑容,“别让人家等急了。”   池骋定定地看了吴所畏片刻,在他全副武装,严盯死守的目光下,呲牙狞笑,狠狠回攥了一下,继续拉着吴所畏往前走。   吴所畏发挥他小偷的特长,把手伸进池骋的衣兜,帮他关机了。   又是长长的一段路。   就为了这么一条路,池骋伤了仨人。先是他爹他妈,推掉所有事专心等儿子儿媳妇,结果一个也没等来;而后是岳悦,只知道酒店的具体位置,却不知道房间号和池骋父母的联系方式,一个人干等了四个钟头,电话打不通,急得差点儿报警。好不容易通了,就换来一句:我已经睡了,改天吧。   如果这条路走出什么意义,走出什么突破性的进展也值了。   关键是俩人真的是来溜达的,从东三环溜到西三环,鞋底儿都快磨穿了,也没说一个字。最后溜回原地,眼瞅着要告别了,吴所畏才憋出一句话。   “改日再聊。”   池骋在吴所畏的大脑门上狠狠揉了一把,走了。 ☆、49潜心修炼。 (1615字)   姜小帅下班后一直没回家,满心期盼地坐在诊所等,一等就等到深夜。想着吴所畏一点多就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估摸是拿下了。   一想到这,姜小帅有欣慰也有心酸。   他纯洁的好徒儿啊!就这么一头栽进去了,也不知道前方是坦途还是陷阱……   终于,门响了。   姜小帅快步迎了上去,一把攥住吴所畏的手,发现他的手很凉,眼神也很复杂,带着一种自我奉献的悲戚和哀默。   “下手了?”姜小帅试探性地问。   吴所畏脸色凝重地点点头。   姜小帅心里咯噔一下,“干得彻底么?”   “应该还算彻底吧……”吴所畏把手伸出来,“好几个钟头没撒手。”   姜小帅暗暗咋舌,“你俩只用手了?没用下面?”   下面?吴所畏糊涂了。   姜小帅又问:“射了几次?”   吴所畏这下明白过来了,当即一拳砸了过去。   “你想哪去了?我说的是拉手……”说着把姜小帅的手拉了过来,示范性的晃了两下,“就这样……拉手!明白了么?”   姜小帅默默无语两行泪。   “我从下午盼到现在,你丫拉个手就回来了?”   “拉手还不够啊?”吴所畏瞪圆眼睛,“我还觉得发展太迅速了呢!当初我和岳悦可是确定关系之后才拉手的!”   姜小帅觉得有必要纠正直男的恋爱观。   “你记住了,男人和男人交往与男人和女人交往有着本质的区别,它不是循序渐进的,是一蹴而就的。你要撇开拉手,接吻这些腻腻歪歪的环节,直接步入主题。”   吴所畏拧眉,“那我要怎么做?”   姜小帅很明确地告诉他,“把手伸进他的裤裆里。”   吴所畏脸一沉,“我受不了。”拉手已经突破他的心理极限了。   姜小帅直接把吴所畏的手拽过来放在自个裤裆上,理直气壮地问,“受得了不?都是爷们儿,有嘛受不了的?”   吴所畏也挺纳闷,为啥他和池骋拉个手就紧张得跟什么似的,和姜小帅这么粘糊都没啥感觉呢?   正想着,手底下的某只跳动了一下。   “呃……”姜小帅脸色一变,“我可能受不了。”   吴所畏,“……”   其后的几天,又到了养精蓄锐,潜心修炼的时期,自打从公园回来,吴所畏就没再联系过池骋,整天猫在房间看书。通过第一次约会,他总结出一个经验教训,没有共同语言是相当可怕的!为了下次见面不再歌颂天真蓝,吴所畏决定多看书。   姜小帅拿起一本,《致命的自负》,草草翻了两页,大概谈论的就是社会主义的谬误。又拿起一本,《人类理解论》,也是西方著作,讨论了人类知识与理解的基础。   “你怎么看这种书啊?”很不理解。   吴所畏一本正经地说:“提高自身修养和品味。”   姜小帅一副质疑的态度,“怎么突然有这种觉悟了?”   “被逼无奈啊!上次我和那个秃子见面,待了七八个小时,拢共说了不到十句话,一点儿共同语言都没有。我刚才又翻看了一下他的资料,发现他是纽约大学政治学专业毕业的,我学的是理工科,和政治压根不挨边。咱没有他的家世背景,好歹也得懂点儿文化吧!”   谈起这个,姜小帅禁不住问:“你俩有日子没联系了吧?”   吴所畏点头,“一个礼拜了。”   “你倒是挺沉得住气。”姜小帅越来越欣赏吴所畏这份淡定了。   吴所畏把台历拿过来勾画一下,不紧不慢地说:“现在是10天冷落期,在这个期限内,我是不会主动联系他的。”   “算得这么精确?”姜小帅乐吟吟的。   吴所畏成竹在胸,反倒操心起姜小帅来。   “那郭城宇也有日子没来了吧?”   “别念叨!”姜小帅急忙喝止,“这人就怕念叨,一念叨准出现!”   “姜大夫在么?我一个哥们儿脚崴了,劳驾您给瞧瞧呗!”   姜小帅,“……”   吴所畏摸着下巴坏笑,我这嘴聊天不行,咒人倒是挺灵! ☆、50电话里的邪恶。 (1383字)   刚子发现,池骋最近对手机异乎寻常的关心,不仅随身携带,而且24小时开机。刚子每次给他打电话,都能在第一时间接通,真有点儿不适应。   冷落期第九天,吴所畏正在伏案苦读,手机铃声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   “喂?”   对方久久没出声,但是从沉稳有力的气息来判断,应该是池某人没错。   “有事么?”吴所畏问。   池骋好半天才开口,“干嘛呢?”   吴所畏把书翻得哗啦啦响,郑重其事地回道:“看书。”   池骋没再说话,也没挂掉电话,就这么晾着。   “你在干什么?”吴所畏问。   池骋说:“手淫。”   草!迅速挂断,将手机扔到床上。   过了一会儿,吴所畏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又笑了。自慰?这种行为值得琢磨一下。他有女朋友,怎么会落到自慰的份上?难不成是感情出了问题?   想到这,吴所畏瞬间精神抖擞,看书的劲头又足了。   半个钟头过后,手机又响了。   “看的什么书?”池骋问。   吴所畏很认真地说,“《人类理解论》。”   于是,这次池骋把电话挂了。   十多分钟后,手机再次响起。   吴所畏一看又是池骋,眉头拧起,搞什么啊?有话不能一次性说完么?结果接了电话,那边又是一言不发,吴所畏恼了。   “你到底在干什么啊?”   “手淫。”   吴所畏气不忿,“你丫要玩几次啊?”   “就这一次,还没射。”   草,这是在向我吹嘘么?   “大铁头。”池骋突然开口。   吴所畏阴着脸没吭声。   “大宝。”又叫。   这次吴所畏硬着头皮应了。   结果池骋又不说话了。   吴所畏忍着最后一份耐心问,“你到底有事没?”   “有。”   “有事快说!”   “我想操你。”   说完,一声从胸膛发出的闷吼声隔空传来,声音低沉却威猛十足,有着猛虎归山的穿透力。光是用耳朵听,就能想象到那阳物是如何龙精虎猛,那受刑般紧蹙的眉骨是如何性感地舒展开,再将舒缓的气息徐徐荡出唇角的……   吴所畏将手机狠狠砸向桌面,仰天怒吼。   “啊!!——”   任何一个爷们儿,被男人这样嘲弄,都会气到内脏出血。就算吴所畏打着池骋的坏主意,他也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冒然听到一句“我想操你”,也不是那么容易消化的。   “《圣经》,快,把《圣经》拿出来……”   吴所畏自言自语着,渴望救赎般地将《圣经》翻开,双手合十,“主啊,帮我废了这个流氓吧!”   ……   第二天,池骋没事人一样的来到诊所,制服在身,气宇轩昂,步伐稳健,不苟言笑。从诊所门口到里屋这段路,诊所里站着的,坐着的,年轻的,年长的,男的,女的……只要能喘气的,都是心头一凛,神经不由自主地绷了起来。   吴所畏抬起眼皮,看到一张冷峻正派的脸。   就好像昨天的电话不是他打的,那四个字也不是他说的。   “找个地儿聊聊。”池骋说。   吴所畏继续低头看书,“没空。”   “警车就停在诊所门口,一直在鸣笛,你自个儿瞧着办吧。”   砰的一声带上门。   吴所畏嚼烂了嘴里的烟头,恨恨地啐出去,还是起身了。 ☆、51有点儿舍不得。 (3239字)   从里屋出来,吴所畏像是换了个人,西装革履,锃亮的皮鞋,平整的公文包,一百多度的眼镜戴得端端正正的。在池骋刻意的目光注视下,稳步走到他面前,淡然一笑。   “走吧!”   到了车上之后,池骋依旧沉默,吴所畏顾自掏出一本书,放在腿上细细品读着。   “我发现看房龙的书就像在看脑筋急转弯,时不时地反讽,夸张,调侃,真是历史学异端……”   池骋只当旁边是小和尚念经,压根没兴趣听。小醋包倒是听得挺认真,眼珠滴溜在吴所畏书上转,尾巴晃着,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行驶一段路程后,池骋才开口:“去哪?”   吴所畏慢条斯理地合上书,“茶舍吧。”   进了茶舍,找了处幽静的角落,吴所畏又把那本倒胃口的书拿出来了,装模作样地看了几眼,再推推镜框,真像那么回事似的。   “你说,历史这么富有戏剧性,人们为什么还要读小说?”饶有兴致地看着池骋。   池骋压根没搭理他这茬儿。   吴所畏依旧保持着稳妥的笑容,“你觉得宗教能垄断真理么?”   池骋眼睛瞧着外边,手指沙沙地打磨桌子,像老虎磨爪。   吴所畏只好自打圆场,“我觉得,一切不宽容的行为都源自人性的恐惧,占据权威地位的人尤其如此,所以他们不惜一切代价去迷惑大众,就像尼采所说的‘群盲现象’。”   池骋把嘴里的茶叶嚼吧嚼吧咽了。   吴所畏又问:“你有什么看法?”   沉默了半晌,池骋总算开口。   “你和我谈论这些,还不如谈论‘肛门的解剖学’。”   “……”   喝完茶,吴所畏邀请池骋去听音乐会,高雅人士享受音乐的艺术殿堂。吴所畏头一次来这种地方,里面的气氛让他很舒服,舒服得不到十分钟就睡着了。   池骋斜睨了吴所畏一眼,瞧他低垂着脑袋,一副投降范儿,光洁的脑门在幽暗的光线中闪闪发亮……不由的笑了笑,明明就是个小胡同串子,非得装什么高端人士。   想着,把吴所畏的脑袋歪到自个肩膀上,吴所畏找到了支撑点,睡得更老实了,鼻翼扇出来的暖气流全都钻进了池骋的领口里。   一首曲子进入高潮部分,弹者投入,听者陶醉。池骋却置身事外,耳朵里灌满了吴所畏的呼吸声。   多少年没和人同床共枕了,突然觉得睡眠的呼吸节奏也蛮好听的。   吴所畏的脑袋从池骋的肩上出溜下去,被池骋一双大手给捧住,按到腿上。他有意无意地揉捏吴所畏的脑门,真硬啊!厚厚一层死皮,怎么会弄成这样?   吴所畏的睡眠时间卡得很精准,音乐声刚停就醒了,耳旁都是掌声。他嗖的一下坐直,条件反射地跟着鼓掌,一副畅快过瘾的表情。   “果然是音乐的盛宴!”   池骋余光一扫,某人右脸镶着一颗纽扣印儿,赞美的话说得一点儿都不含糊,直想把他压在身下猛干,这小子忒特么可爱了!   外面有家冰淇淋店,池骋在橱窗前驻足,扭头朝吴所畏问:“吃什么味儿的?”   “原味的吧。”吴所畏说。   “来两个原味的。”   走在路上,池骋手里的冰淇淋一口没动,净盯着吴所畏手里的那根了。   “给我尝尝你那个。”池骋说。   吴所畏投去鄙视的目光,“不是一个味儿的么?”   池骋硬说不一样。   吴所畏冷着脸把自个手里的蛋筒冰淇淋递了过去。   不料,池骋的嘴直接绕开冰淇淋,奔向吴所畏的嘴,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撬开他的牙关,把刚咬下来的一块抢了过来。   吴所畏的脸噌的一下充了血,余怒未消,池骋又凑了过来,吴所畏赶紧把脸别过去。结果等他把头转回来的时候,手里的冰淇淋就剩下短短的一截蛋卷儿了。   剩下的五分之四全在池骋嘴里。   “靠,你的嘴也忒大点儿了吧!!”吴所畏恼恨之余不免震惊。   池骋颇有见地,“只有大,才能整个含在嘴里。”   说着,又把手里那根冰淇淋拿到嘴边,饕餮吞食一样,从顶端一直含到根部,幽黑的目光有意无意地刺探着吴所畏。咬肌有力地收缩着,喉节滚动两下,一根冰淇淋就进去了。厚重有力的舌头探出来,在硬朗的唇角上勾扫几下,滞留的白色乳液悉数滑入口中。   普天之下,能把冰淇淋吃得这么生猛还这么下流的人恐怕只有池秃子了。   吴所畏狠狠咽了一口气。   小不忍则乱大谋,我该为这一切感到庆幸。   ……   池骋把吴所畏送回诊所的时候,姜小帅已经走了,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给他俩腾地方,今儿竟然撤得这么早。感觉池骋从后面跟了进来,吴所畏脊背阵阵发凉,明明不怀好意的是自己,可共处一室的时候,惶恐不安还是他。   当然,这种时候最忌讳露怯,吴所畏深知这一点,于是持着一张从容的面孔走到里屋,慢条斯理地解开领带。   突然,裤子让人拽开了。   吴所畏瞬间出卖了他的紧张,手死死勒住自个的裤腰带,触电一样的弹开,高度警戒的目光狠狠锁在池骋的两只大手上。   “放尊重点儿!”掷地有声的警告。   池骋倒显得挺无辜,“谁不尊重你了?”   吴所畏横着脖子,“你拽我裤子干什么?”   “我就是想看看,你有没有穿我给你买的内裤。”   吴所畏挺窘的,“那么多内裤,你怎么知道是不是你买的?”   池骋倚在写字桌旁,将别在耳后的烟叼到嘴角,眼睛斜眯着看向吴所畏。   “你那些内裤都是我挨个儿挑的,什么牌子,什么号,什么布料都是仔细查过的,你以为我是从批发市场搬来的?”   吴所畏心里一动,目光错开了。   池骋又看到木柜上的小糖人儿,开口说道:“再给我吹个糖人儿。”   吴所畏冷着脸,“不给吹了。”   池骋又说:“上次我拿回家,我女朋友看了特喜欢,你给她吹一个。”   “你女朋友?”吴所畏神经一紧,“岳悦么?”   “嗯?”池骋挺意外,“你怎么知道的?”   吴所畏心里痛斥一声,你丫装什么装?之前借着职务之便,百般刁难我,不就是她撺掇的?当然,吴所畏没挑明,挑明了池骋就会发现他的动机,倒不如跟着装傻。   池骋看吴所畏蔫不唧唧的,心里突然很舒坦。   一口烟雾喷到他脸上,“我送给我女朋友,你不高兴?”   废话!那尼玛是我前女友,你丫拿着我的作品借花献佛,我能高兴么?   依旧一声不吭。   池骋突然觉得这副模样的吴所畏特别可人疼,忍不住想多瞅两眼。   “听话,给她吹一个。”   最后,吴所畏真吹了,吹了一坨大便,栩栩如生的,就差塞池骋嘴里了。   “拿着这个,麻利儿走人!”   吴所畏指着门口。   池骋的脚从来都是自个掌控,对任何人的手势都免疫,他径直地朝里面的药房走,吴所畏大声喝止,“你丫别乱碰人家东西!”   池骋在药架前瞅了两眼,找到一盒活血化瘀的药膏,出来之后拎着吴所畏的裤腰带按到椅子上,挤出一段药膏涂到吴所畏的脑门上,使劲揉了两把。   吴所畏推搡着池骋,“你干什么?”   “老实待着!”   池骋突然闷吼,平地一声雷,威慑力无穷大。   “一脑门死皮,再不上药就废了!”   吴所畏知道池骋的好意后,突然有些不自在。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池骋反问:“你说呢?”   吴所畏僵着脸,“不知道。”   “就这点儿悟性还有脸当小三呢?”故意调侃。   吴所畏差点儿一口血喷在池骋脸上,你大爷的,到底谁才是小三啊?   回到家,池骋搓捻着手中的竹签,眼睛跟着糖人儿转。   他知道,只要这东西一举到岳悦眼前,女友展颜一笑,之前见父母的误会就解除了。就是这么简单,某人鼓鼓腮帮子,他就少了一个麻烦。   可最后,他还是把糖人儿插到了木匣上。   太稀罕,有点儿舍不得。   …… ☆、52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3214字)   第二天一大早,姜小帅刚进诊所就迫不及待地盘查情况。   “他走了?”   吴所畏手上的牙刷在嘴里停滞片刻,“早就走了!”   姜小帅眯着眼审视着吴所畏,“几点走的?”   “记不清了。”吴所畏把嘴里含着的那口水吐出去,漫不经心地说:“估摸九点多吧,他走了之后我洗的澡,洗完正好十点。”   姜小帅嘴角扯了两下,“他没住在这啊?”   “住在这?”吴所畏黑眼珠一瞪,“凭啥让他住在这?”   姜小帅焦躁地抠抠脑门,“合着你俩昨晚什么都没干呗?”   “吹了个糖人儿。”   “又吹糖人儿?”姜小帅脑门上的横纹都出来了,“你还能干点儿别的不?”   “你以为我想吹啊?是他没完没了的!”提起这事吴所畏就来气,用牙刷在嘴里狠狠捣鼓两下子,“要不是为了钓住他,我能屈身卖艺么?”   “你不能老卖艺啊!你也得卖卖身啊!”   吴所畏的瞳孔骤然紧缩,“你说啥?”   “不是……”姜小帅扶额,“你误解我的意思了,我是想说咱不能这么钓,有点儿小乐趣是好事,可光有乐趣就太单调了。男人是食肉动物,光给乐子不给肉,搁你你乐意么?当然,如果你人格魅力够足,他可能愿意为你特殊,可你不觉得这样战线拖得太长了么?”   吴所畏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失神片刻。   “你想啊!真要等到一年后,池骋不知道换了几任了,没准岳悦都跑到别人床上了,那会儿你去报复谁啊?黄瓜菜都凉了!现在是最好时机,趁热打铁,一举拿下!”   吴所畏最后漱了漱口,吐出来都是血水。   草,上火了!   洗漱完毕,吴所畏走出卫生间,坐到里屋的写字桌旁,细细琢磨姜小帅的话,再看自个的行动计划,心里纠结着,难道真要调整战略?   姜小帅在门口探出头,不甘心的问:“你俩昨天一点儿身体接触都没有?”   吴所畏绞尽脑汁地想,终于想起吃冰淇淋那令人作呕的一幕。   “亲嘴儿算不算?”   姜小帅瞬间来了精神,凑到吴所畏跟前儿追问:“怎么亲的?舌吻?吻了多久?”   吴所畏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   姜小帅一副追悔莫及,恨不得亲自上马的抓狂表情。   “多好的机会啊!吃他嘴里的啊!你怎么不吃他嘴里的啊?”   吴所畏回了仨字,“我嫌脏。”   姜小帅,“……”   过了一会儿,吴所畏又想起那天电话里的事,犹豫了一下,还是和姜小帅说了。   姜小帅听罢一拍吴所畏的大腿,当即下了定论。   “他百分之百喜欢你,下次他再说这四个字,立马回应,这人就是你的了!”   ……   晚上,池骋陪着几个哥们儿去了夜店。   自打池骋上班,这些人好长时间没聚在一块了,包厢里充溢着浓浓的酒精味和人肉味儿。面带淫笑的公子哥,波涛汹涌的嫩模,细腰翘臀的少爷……无数撩拨的目光朝池骋瞟过来,他磨了磨后槽牙,有点儿想肉吃了。   “池子,我听说你新交了一个女朋友,啥时候带出来让我见见?”   池骋笑得阴冷,“别说见了,操都没问题。”   仰脖眯上眼,一根烟自动送到嘴边。   “哈哈哈……”荒淫的笑声充斥在耳边,“池子,这么多年我就服你一个人!说话、做事样样够狠!现在磨磨叽叽的人太多了,我特么就欣赏你这股潇洒劲儿……”   正说着,一个漂亮的女模特坐到池骋身旁,笑盈盈地环住他的手臂,白嫩的指尖在他手背的青筋上细细摩挲着。   “池哥,你的手真大,中指好长。”   池骋瞳孔骤然一缩,手腕反转用力,只听一声尖叫,沙发平移了十多公分,女模披头散发地仰躺在沙发上,池骋的脚扳住她的下巴。   女模轻缓了几秒钟,唇边勾起一抹醉人的笑意,她微微抬起头,咬住池骋的袜子,缓慢而媚惑地用嘴衔了下来,而后便将舌头伸进池骋的脚缝。   酥痒感荡漾全身。   池骋突然想给吴所畏打个电话。   吴所畏下巴戳在写字桌上,困得摇头晃脑。听见电话响,吓得一个激灵。   池骋脚后跟儿被人啃咬,呼吸蓦然加重,心底欲望破口而出。   “我想操你!”   又是这四个字,好像冥冥中注定的,老天又给了吴所畏一次机会。   立马回应,这人就是你的了……师父教导响在耳畔。   狂咽一口气,吴所畏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me—too!”   池骋脚趾一僵,吓得女模都不敢乱动了。   “你说什么?”   “我也想操你!”   空气凝滞了几秒钟,池骋一脚踹在女模脖子上,差点儿给踹断了气。   ……   第二天,当姜小帅听到吴所畏的诉苦,当即拍桌子狂乐,笑得前仰后合。   “你真和他说me—too?”   吴所畏点头。   姜小帅又是一阵狂乐。   “有那么好笑么?”吴所畏表情严肃,“我按照你说的,回应也回应了,结果什么效果都没有,还弄得挺尴尬。亏你还说得挺有把握的,怎么样,失算了吧?”   姜小帅忍住笑,“有你这么回应的么?”   “那我要怎么回应?”吴所畏冷蹙双眉,“难道我要说你来操吧?我又不是娘们儿,我这根也不是白长的,凭啥让他操?”   姜小帅再一次笑得前仰后合。   “什么事把你美成这样?”   突然闯入的一个声音,让姜小帅的笑容戛然而止,笑成猪肝一样的脸,很不小心让郭城宇瞧见了。不过姜小帅不在乎,双手插进白大褂的口袋里,神色漠然地走回诊疗室。   “姜大夫,我一个哥们儿月经不调,您给治治。”   要说郭城宇的这些哥们儿也挺不容易,三天两头被他以各种症状架到这来,最开始本着实事求是的态度,来之前先往胳膊上划一刀,腿上给两脚,装得像那么回事似的。伎俩用尽又开始找先天缺陷,太瘦的架到这说是肌肉萎缩,个儿小的架到这说是克汀病,昨天又抓到一个腹痛的,不小心入选了……   话音刚落,池骋的脚迈了进来。   姜小帅漫不经心地等着那个倒霉蛋,结果池骋的身影晃入视线,让他的喉咙一阵阻塞。   月经不调……   郭城宇这也候着呢,哪想腹痛那家伙没进来,倒看见池骋那张脸了。   俩人很快嗅到了对方的气息,视线相撞。   “你这配合得也忒默契了。”   郭城宇先是一笑,而后将胳膊肘卡在池骋坚硬的脖颈上,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淡淡说道:“你动作倒是挺快,我这还没到手呢,你就杀过来了。”   池骋脸上温度骤降,视线直逼吴所畏。   “你看上的是他?”   郭城宇的手贴上池骋冰冷的脸颊,将他的头转向姜小帅。   “错了,是他。”   那边的哥俩明争暗斗,这边的师徒也没闲着。   “他俩竟然认识。”姜小帅相当惊讶。   吴所畏沉睿的视线在那俩人身上扫着,淡淡说道:“我看,不仅认识,好像还有一段纠葛。他俩身家背景相当,对彼此的情况肯定很了解,我们如果从郭城宇身上寻找突破口,没准还能有意外收获。”   “我觉得,你当前的要务不是寻找意外,而是别出意外。”姜小帅扬扬下巴,“你看池骋的眼神,像是要弄死你。”   姜小帅这么一说,吴所畏再一看,还真有点儿。   池骋高度怀疑,吴所畏给自个的屁股烧了高香,他昨晚上接了那个电话,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冲到诊所把他的屁股操烂。结果刚出夜店,池远端的电话就来了,立马给我回家。早上起来余怒未消,开车直奔诊所,结果到这又碰到郭城宇,被他请出去“热”聊,等回来的时候,那点儿冲动都磨得差不多了。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   【今天也是三千字合在一章发,晚上不更了。明天又是个发枝子的好日子,亲们想要多看呢,就举着小枝子来呐喊吧!】 ☆、53什么时候开始对我有欲望的? (1463字)   晚上八点多,吴所畏从篮球场回来,看到姜小帅还在诊所里。   “咦,你怎么还没走啊?”   姜小帅百无聊赖地说:“怕你出事呗。”   “我能出什么事啊?”吴所畏脱下汗淋淋的外套挂在墙上,漫不经心地说,“你怕那个秃子找我麻烦啊?放心吧,我已经想好万全之策。”   姜小帅心里可没那么乐观,他太了解男人了,池骋那个眼神明摆着要吃人。   吴所畏突然凑到姜小帅跟前儿,黑亮亮的眼珠瞄着他,乐呵呵地说:“你不是一直盼着他找我麻烦么?怎么他真要来了,你反倒不放心了?”   “那能一样么?”姜小帅捏了吴所畏的鼻子一下,“搂搂抱抱,摸摸蹭蹭的我就不担心了,万一给你来个强的,你丫半条命都没了!我留在这,真要有什么特殊情况,还能有个人照应。”   吴所畏用手胡噜一下头顶,甩下无数水珠子。   “不至于吧?”   姜小帅眼神幽深幽深的,“我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至于。”   吴所畏没说什么,转身进了卧室。   ……   半个钟头过后,池骋真来了。   姜小帅正在诊疗室收拾东西,听到脚步声,神经绷得紧紧的,可扭头看向池骋的时候,眼神却很平和。   “找吴所畏?”   池骋凶悍的眸子微微一敛,算是应了。   姜小帅说:“里屋呢。”   池骋从姜小帅身边经过的时候,脚步一顿,开口问:“你俩住在一起?”   “没,我收拾东西呢,马上就走。”   池骋推门走了进去。   姜小帅立马放下手里的东西,闪到门口偷听里面的动静。   ……   进了屋,池骋视线一转,聚焦到写字桌旁,那个扬言要操他的人,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旁边厚厚两摞书,池骋一本一本地翻,都是西方名著,经济政治类的居多。一直翻到最后一本,下面压着一张纸。   池骋把那张纸抽出来,上面印着一个表格,表头是“纽约大学政治学专业必读书目”。   下面列着四十几本书,也就是刚才翻过的。   池骋心里微微一动。   突然想起吴所畏坐在茶舍里谈论政治思想的认真模样,他那会儿是希望自己眼前一亮的吧?一个重点大学理工科毕业的男生,强迫自己去看这些书的时候,心情是很复杂的吧?那天他在音乐会上睡着,其实是因为熬夜吧?   从池骋认识吴所畏开始,他就一直用这种笨拙的方式接近又疏远着自己。   吴所畏趴得老老实实的,看似睡得很香,其实心里一直有个秒表在掐算时间。   脑门突然被人揉了揉。   吴所畏佯装一副被吵醒的模样,揉揉眼,挺不耐烦地看着池骋。   池骋手里还攥着那张书单。   吴所畏一把抽过来,摆出一副心思被人识破,极力不想承认的高难度表情,其实书单就是他压在下面的。   “谁让你乱翻我东西的?”   池骋饱含热度的目光扫着吴所畏的脸,“我就是了解一下,那个想操我的人,平时都读些什么书,是什么样的精神领袖指引着他放出如此逆天的豪言。”   吴所畏心里一紧,草,怎么还记得这事呢?他以为池骋一感动,就把这个纠葛抛到脑后了。一边暗骂他小心眼,一边为自个鸣不平,凭啥来找我算账?你能说想操我,我就不能说想操你么?   正想着,短短的发茬儿突然被人薅住,整个脑袋大角度后仰。   池骋的脸贴了上去,与吴所畏鼻尖顶着鼻尖。   “什么时候开始对我有欲望的?”池骋噙着笑质问。   吴所畏,“……”   【到四万PK就有第二更,就酱~】 ☆、54吃大粪长大的。 (1549字)   池骋的视线像顿锉的刀刃,粗糙地碾磨着吴所畏的脸,吴所畏的头皮被揪得生疼。视线上方是池骋敞开的领口,里面是极富阳刚味的胸沟,结实的胸肌随着呼吸起伏,像涌动的巨浪,拍打着吴所畏强悍的小心脏。   其实吴所畏很想说一句,我对你真没那种想法。   可师父就在门外,他的教诲时时响在耳畔——在自保的前提下,找机会下手。   池骋又是一阵推挤,吴所畏的上半身已经贴到桌面上,腰都快折了。   “从我做小贩开始。”吴所畏说。   池骋的脸侧着贴过去,吴所畏躲避不及,薄唇正好蹭到池骋的胡茬儿,强行给了池骋的脸颊一个吻。池骋接受得相当舒心,吴所畏给的相当闹心。   “照你这么说,之前的种种偶遇,都是你故意安排好的?”   池骋所指的偶遇,就是吴所畏泼粥、卖艺、当小偷、违章驾驶这一系列,吴所畏心里顶了一句,明明是你丫故意安排的,竟然还推我身上了!   为了顾全大局,吴所畏昧着良心嗯了一声。   “为什么不直接说你喜欢我?”池骋的胯下之物铬在吴所畏的小腹上。   吴所畏一阵难堪,眼神想逮个缝儿钻出去,却被池骋威武的身躯封得死死的。   池骋的大手在吴所畏屁股上最软的地方狠狠揉了一把,瞧他耳根子都红了,恶劣地追问道:“害臊了?”   吴所畏绷着脸不吭声。   池骋的唇毫无征兆地封了上去。   吴所畏身形剧震。   拉下池骋的裤链很容易,撬开他的嘴却很难,他征服别人只用下半身,手是辅助性的,用不用要看心情。嘴是禁忌性的,这么多年来,除了那群蛇儿子,谁也没碰过。   今儿为了一个处心积虑的混小子,他破戒了。   池骋的舌头厚重有力,稍稍一卷,吴所畏就找不着北了。池骋的手指揪扯着吴所畏的发梢,亲得越来越狠,越来越深,亲得吴所畏呼吸不畅,挣脱不开,欲罢不能……   高手就是高手,接个吻都能花样百出。   此时此刻,吴所畏突然悲哀地发现,他前些年自认为深情迷醉的长吻,被这短短的几十秒钟践踏得如同草芥。   池骋将吴所畏的手拉到自己胯下,鹰一样的视线钉在他的脸上。   “想看么?”池骋问。   吴所畏慌神了,眼睛直往外面扫,不由自主的冒出来一句:“我是想……还是不想啊?”   池骋,“……你问谁呢?”   姜小帅在外面活活被气笑了。   手敲了敲门板,朗声说道:“我走了啊!”   脚刚迈出门,刚才那股洒脱劲儿就没了,姜小帅直想抽自个儿,别人亲热,你特么酸什么酸?   吴所畏被池骋揪到床上,两个“和尚”面对面打坐。   “看过别人JB么?”池骋问。   吴所畏的脸噌的一下就红了,他不是保守,是真没这么被问过。之前哥们儿间相互调侃,问的都是见过女人下面么?突然爆出如此异类的问题,确实有点儿吃不消。   “就在男厕所看过。”   池骋嘴角叼着烟,手下挺自然地解开那条抽过无数屁股的裤腰带,拉开拉链,露出暗格的内裤。内裤上方是越境的毛发,黑亮浓密,里面包裹着让女人暗流涌动,男人自惭形秽的真家伙。   吴所畏喉咙发紧,不是馋的,是震的。   男人都喜欢拿那活儿暗中比较,池骋内裤还没脱,吴所畏就虾米了,都是男的,怎么他的就那么大一块?   池骋用手掸掸烟灰,再把烟叼回去,腾出来的手去扯内裤。   吴所畏的心都拧成麻花了。   池骋瞄了吴所畏一眼,含笑的嘴角吐出一口烟雾。不紧不慢地将内裤前沿拉至囊袋以下,大方地呈现自个的雄壮之物。   吴所畏看后就一个想法:你妈是拿大粪把你喂大的么?怎么能长得这么……茁壮?!   【4万5PK第三更,吼吼,枝子给力起来吧!】 ☆、55一连串的惊吓。 (1784字)   池骋掐灭烟头,撼住吴所畏的脖颈,强行将他拖拽到身侧。大手顺着肩膀一路向下,卡在吴所畏睡裤边缘,视线从后上方斜着射下来。   “也给我瞧瞧你的?”   吴所畏一听这话毛都竖起来了,条件反射地推阻池骋的手。   这哪成啊?这绝对不成啊!   池骋没硬来也没松手,就这么僵持着,牙齿磨得吱吱响,“为什么不给看?”   吴所畏脖子上绷出青筋,硬着头皮瞎说,“我的忒小了,拿不出手。”   池骋笑了,“我怎么记得你的蛋挺大的?”手往下挪了两寸。   “你记错了!”吴所畏脑门浮起一层虚汗,“……我发育不良。”又咬牙往上推了一寸。   “多摸摸,可以二次发育。”又往下挪了两寸。   吴所畏大口喘着粗气,面红耳赤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池骋的手已经摸到了。他再想往上推已经推不动了,池骋的手像钉子一样楔在他的命根上方两寸处。   然后,不容违抗的缓缓下移。   吴所畏已经走投无路,只好亮出绝招,大脑门狠击池骋的锁骨。这一下可不是闹着玩的,当真结结实实,震麻了池骋的胸肌,震红了吴所畏的眼珠子。   玩命挣脱开,闪到床角,呼哧乱喘,汗珠子排着队往下滚。   看到吴所畏这么抗拒,池骋心里还是挺意外的,不过联想第一次拉手的情景,他会出现这种反应倒也说得过去。   池骋把手伸向吴所畏的脸,吴所畏闪躲到一旁,池骋又给拧了回来,强硬地给他擦着脑门的汗,结果越擦越多。   “至于怕成这样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我特么不是怕,我是没这么来过啊!吴所畏的眼泪差点儿飚出来,不带这么欺负人的,都是爷们儿看什么看啊?   稳定了一下情绪,吴所畏才开口说:“我不想现在就跟你这样。”   “你没跟男的搞过?”池骋问。   吴所畏用眼神回执池骋,你看我这样像是和男人搞过的么?   “那你怎么知道你喜欢男的?”池骋又问。   吴所畏嘴唇动了动,脑抽地回了一句,“我也不知道我喜不喜欢男的,我就知道我喜欢你。”   稀里马虎的一句话,却真真切切地砸进了池骋的心窝子。   “人精子!”狠狠地在吴所畏脸上拧了一把。   脸上怪疼的,心里却大松了一口气,总算把场面hold住了。   “我不喜欢强迫别人,既然你不乐意,那就瞧着我来吧。”   说着,掏出裤子里的大鸟,顾自套弄起来。   吴所畏瞬间懵了,眼皮一个劲地抽搐。我草,这是要干嘛?他以为池骋就这么算了,哪想吓人的还在后边。   池骋瞧见吴所畏躲避的目光,狞笑着将他的头扳过来。   “脸皮这么薄,还想操我?”   吴所畏牙关死咬,生怕一松口就骂出来。   池骋粗重的喘息声闯入吴所畏的耳朵里,臊得他一个大红脸。   “不许闭眼,好好看着。”   大得骇人的雄性象征物还在勇猛的膨胀着,色泽深厚,经络清晰。顶端饱满硬挺,与其说是龟·头,倒不如说是龙头,有种吞噬万物的狂霸之气。   “喜欢么?”池骋问。   吴所畏咬牙切齿的,喜欢,能不喜欢么?咱俩共用过一个甬道,说起来也算哥俩了。   “喜欢就把手伸过来。”池骋说。   吴所畏,“……啊?……啊!……”   握住的那一刻,吴所畏的五根手指全僵了。   池骋终究没为难他,只让他握一下就松开了,手伸到吴所畏的背后,掐住他坚挺的臀部,狠狠地揉搓着。吴所畏不从,池骋就把皮带对折攥在手上,威吓道,“非要让我来狠的是不是?”   事实上,池骋对吴所畏真的足够忍耐了,他从没在人前自个儿动手过。从吴所畏往他身上泼粥那刻起,他就给了吴所畏邪了门的包容心,耗之不竭的耐心,好像让着他,迁就着他是应该的。   吴所畏把隐忍的面孔嵌进床单里,暗中磨牙,早晚有你后悔的那天!   临近爆发,池骋薅起吴所畏的脖梗子,硬是将他按到小腹上。   片刻之后,浓白色的精华在吴所畏眼前喷薄而出,伴随着皮肤贴合处的震颤和神经的抽搐,以及池骋爽到极致爆出的粗口。   池骋走了,临走前又给吴所畏揉脑门上药,还警告了一句。   “再让我看见你拿这个脑门儿当利器,我就把你捅成蜂窝煤。”   ……   【迫于舆论压力,我这章免费送了!】 ☆、56你安心地走吧! (1483字)   第二天,姜小帅上班迟到了,诊所门口已经站了一排人。姜小帅挺不好意思的,不停地和病人解释,昨晚上熬夜太晚,早上闹钟响了没听见……   忙活完这几个病人,姜小帅才发现,他从进门到现在一直没看到吴所畏。   难道让人接走了?   姜小帅打着问号推开了卧室的门。   一个大活人完好无损地躺在床上。   “你怎么还没起?”   姜小帅挺纳闷,平时这个点儿,吴所畏已经吃完早饭去养蛇房了。   吴所畏有气无力的,“不想起。”   “不想起?”姜小帅心脏狂跳不止,顶着两只大黑眼圈蹿到吴所畏床前,心惊胆战地问:“为什么不想起?”   吴所畏双目无焦距地盯着对面的墙,语调毫无起伏地说:“我想死。”   姜小帅的心瞬间掉进冰窟窿,他一把抓住吴所畏的手,攥得死死的。   “他那个你了?”   吴所畏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来。   姜小帅眼眶都红了,“那……你流血了么?”   吴所畏总算找回了几分神智,哑着嗓子问:“你撸流血过?”   “撸?”姜小帅神色微滞。   提到这个字,吴所畏干裂的嘴角微微扯动两下,表情痛苦难忍。   “昨天晚上,他当着我的面撸,还非要让我看着。”   说完,忍不住打了个冷噤,用被子把脑袋蒙上,整个人蜷成一个虾米。   姜小帅嘴角吹出一口凉气,狠狠朝被子上拍了两下。   “草,我还以为怎么着了呢!闹了半天就这么点儿事,真尼玛浪费感情!”   说完,吹着口哨,步履轻盈地走了出去。   一个钟头过后,吴所畏还没出来,姜小帅有点儿犯嘀咕,这货不是真出事了吧?   再次走进卧室,姜小帅才发现,炎炎六月,吴所畏把自个裹得严严实实的。他过去掀开吴所畏的被子,这货面色潮红,胸口发烫,一身的冷汗。   “不是……大畏,咱不至于的,不就当你面打了个飞机么?你就当看黄片了。”   事实证明,这事发生在吴所畏身上,真至于。   姜小帅拿起体温计一看,三十九度五。   这才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姜小帅坐在床边一个劲地安慰吴所畏,“徒儿啊!这种事发生在圈子里真的不算啥,你别用正常思维去衡量它。他在你面前弄,也不一定是想侮辱你什么的,就是单纯地对你有感觉。”   姜小帅这话说晚了,如果能早几个小时,兴许还能奏效。   “要不……咱就此打住吧!”姜小帅虽觉得可惜,但实在不忍心看到吴所畏勉强自个,“你这个心理素质,真心不适合搞基,踏踏实实养你的蛇吧!等上市了卖个好价钱,开个门脸儿,做点儿小买卖,肯定有不女孩想跟你。”   吴所畏虚弱的手臂勉强撑住身体坐了起来,眼神依旧倔强。   “在我的字典里,没有半途而废这四个字。”   姜小帅一字一顿地说:“你的执着,让我有种流泪的冲动。”   吴所畏站起身,两脚发飘地朝门口走。   姜小帅忙问:“你去干嘛?”   “回家修养两天。”   “不行,你这还发着烧呢。”姜小帅拦住吴所畏。   吴所畏坚韧不屈的目光看着姜小帅,“我这是心病,打针吃药去不了,只能凭借我顽强的意志去克服。”   “那你总得拿点儿药吧?”姜小帅说。   “不必了。”吴所畏把手机掏出来塞给姜小帅,“我暂时不想见他,他要是来找我或者给我打电话,帮我应付一下。”   姜小帅眼神挺凄凉,“你安心地走吧,这有我呢。”   吴所畏点点头,毅然决然地扭头离去,身残志坚的背影在姜小帅的视线里渐行渐远。 ☆、57狐狸精。 (1729字)   下午,池骋把手机揣进衣兜,提着小醋包往办公大楼外面走。   “喂,池骋!”   池骋侧过头,看到警花站在旁边。   “有事么?”   警花手里握着一叠材料,仰头瞪着池骋:“你的工作报告什么时候交啊?咱们队其他人都交了,就差你的了!”   池骋一个字没说就走了。   警花气得直跺脚,“什么人呢这是?每次交报告都磨磨叽叽的,最后还得让我写!”   “那是你乐意。”方信在旁边冒出一句。   警花狠狠瞪了他一眼,气哼哼地走了。   池骋开着警车在外面执勤,偶尔下来疏导一下交通,大部分时间都在车里陪小醋包玩,也没觉得无聊。这几天突然添了毛病,没事就看看手机,跟情窦初开的花季少男似的。   他以为自个儿对吴所畏就是新鲜,本来么,身边都是老油条,突然出现个愣头青,稀罕也是在所难免的。可这些天他发现自个儿的心有点儿出格了,见面的时候没觉得什么,见不到的时候居然开始想了。   想他吹糖人儿时,那两个鼓鼓的腮帮子。   想他一本正经地坐在茶舍里看书,盯着一行字瞅十几分钟。   想他打篮球时,颤动的臀尖肉。   想他那句“我也不知道我喜不喜欢男的,我就知道我喜欢你”。   ……   不由自主就按了吴所畏的手机号。   很快接通,但对方没说话。   池骋先开口,“干嘛呢?”   姜小帅学着吴所畏的声音说,“旅游。”   “旅游?”池骋微敛双目,“在哪旅游?”   “保定。”   池骋,“还挺远。”   姜小帅惊讶了一下,竟然没听出来,那就继续聊,说不定能套出点儿话来。   “昨晚上……”姜小帅欲言又止。   池骋很配合的回了句,“我挺爽的。”   姜小帅清了清嗓子,“怎么个爽法?”   “下次带你一起玩,你就知道了。”   姜小帅愣住,草,听出来了?听出来还跟我扯淡?!这人可真阴险。   半个钟头后,池骋直接把车开到了诊所门口。   姜小帅每次看到池骋进门,都感觉一股阴风灌了进来。   “人呢?”池骋问。   姜小帅头也不抬地说:“都说去旅游了。”   池骋知道姜小帅在胡说八道,也习惯了吴所畏热乎两天就失踪的自然规律,便没再多问,径直地走进里屋,在小木匣子前站了片刻,连木匣带糖人全都端走了。   姜小帅好心提醒一句,“你给他拿走,他回来肯定跟你急。”   不痛不痒地回了句,“那就让他急吧。”   ……   回到办公室,上面果然多了一份报告。   没一会儿,警花推门进来。   “交上来吧!”   池骋用眼神示意警花自个拿,“下次写完了直接交上去,别再往我桌上放了。”言外之意,我知道是你给我写的,甭多此一举了。   警花嘟起嘴,没好气地拿了起来。   池骋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回来的时候警花还没走,把手里的报告来来回回数,拢共十几份,数了不下十遍。池骋也不和她搭话,直接打开抽屉,拿出心爱的大宝,挤一点儿在手上,涂均后往脸上抹。   警花用眼睛偷瞥着池骋,发现他连涂脸的动作都特爷们儿。   “哎,我发现你们男的怎么都爱用大宝啊?”警花好奇地拿到鼻子下面闻了闻,“还挺香的,好使么?”   池骋随口回了句,“还成。”   “那我也试试。”   说着把大宝的瓶子倒过来,挤一点儿在手上,完全没注意到池骋异样的目光,兴冲冲地往脸上抹,还在白嫩的脸蛋上按摩了几下。   “诶?……真的挺润的,比我那瓶五百多的面霜还好。”   正说着,眼睛晃到一个身影。   岳悦在门口站了好久,从警花拿起池骋的护肤品,到用完了说好,她都一直在这。自打上次在见父母的事上闹了矛盾,俩人就一直冷战,之前一直号称“冷战高手”的岳悦,这次也甘拜下风,主动登门了。   可惜,瞧见这么让人膈应的一幕。   “那我先走了。”警花说。   走到门口,和岳悦的眼神相撞,岳悦朝她温柔一笑,笑得大度,笑得颇有少奶奶范儿。警花略显意外,但还是回之礼貌的笑容。 ☆、58两种可能性。 (1963字)   第二天是周末,岳悦一整天都陪着池骋。   经历了一段冷落期,岳悦总算明白,感情不光靠你情我愿,而且需要经营。尤其对于池骋这样的野马,仅凭着那点儿热乎劲儿是拴不住的,得有手腕。   下午,俩人一起逛街。   路上,池骋接到了方信的电话。   “阮君如出事了……”   阮君如就是暗恋池骋的警花,方信告诉池骋,今儿早上阮君如一出门就让人给绑了,囚禁了四个多钟头才被放出来,现在还在医院昏迷不醒。   池骋挺平静地说:“行了,我知道了。”   撂下手机,岳悦立刻粘了上来。   “谁打的电话?”   “一个同事。”   岳悦瞧池骋没什么异样,就放开胆子从他的衣兜掏出手机,摸着还是热乎的,闪着一双桃花眼朝池骋放电。   “你这程子24小时开机,是不是一直在等我主动给你打电话啊?”   池骋绕开这个问题,直接说:“一会儿我带你回家。”   岳悦惊了一下,“回家?”   “嗯,去我家。”   晚上,池骋总算把岳悦带到了父母面前。   因为准备相当充分,岳悦在池骋父母面前表现得落落大方,规规矩矩,一举一动都显示出良好的教养。吃饭的过程中,她也相当注意自己的形象,该说话的时候慢条斯理地说,不该说话的时候就静静地听着,从不喧宾夺主。   池骋的父母平易近人,既没有过问岳悦的学历,也不关心她的家庭背景,只聊池骋和她之间的事,丝毫没有端出高官家庭的架子。   看得出来,钟文玉很喜欢岳悦,吃过饭就一直拉着她的手。   “阿姨,池骋和我说您是油性皮肤,这款护肤品控油特别好,很适合您这个年纪的人。”   岳悦特意选了一款中高档位的护肤品,既不显得过于寒酸,又不至于太过奢侈。对于钟文玉这种消费观很理性的人来说,是再合适不过的。   从这一点上,钟文玉看出岳悦很有心。   临走前,她拉着池骋的手,特意叮嘱说:“这个女孩不错,好好对人家。”   池骋什么也没说,直接走了。   回去的路上,岳悦高兴得忘乎所以,从没觉得北京的风沙吹得这样让人心潮澎湃,堵车的道路这样繁华热闹,连骂街的少妇都变成了真性情的辣妈,怎么看都觉得顺眼……   欢实地跳到池骋前面,笑盈盈地问:“你什么时候去见你的岳父岳母啊?”   池骋站定,静静地说:“你找的那三个男的让我废了。”   岳悦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你……你说什么啊?什么……废……废不废的?”   池骋将岳悦额前凌乱的发梢整理到耳后,温柔的动作让岳悦战栗不止。   “以后再干这种事,我第一个废了你。”   岳悦怔怔的说不出话来,心里的热度跌到极点。原本最温馨幸福的一晚,因为这声忠告,突然变得如此恐怖压抑。   “你先把她送回家。”池骋朝车里的刚子说。   刚子下车给岳悦打开车门,岳悦犹豫了片刻,还是乖乖坐了进去。   半个小时过后,刚子回来了。   “你知道那警花得让岳姐整,怎么不早点儿让我带人过去拦着?”   池骋的衣兜里就装了两样东西,一个手机,一瓶大宝,那瓶大宝上还残留着警花的指纹。   刚子没再继续问。   池骋的大手抚着小醋包的尖脑袋,挺发愁的问:“宝宝,你这两天怎么了?”   小醋包把眼睛眯成一条小缝,无精打采地晃了晃尾巴,又蔫了。   “他这几天好像特别蔫,不爱动弹。”刚子说。   池骋又朝小醋包问:“是我冷落你了么?”   小醋包翻身,亮出白肚皮,俨然一副不想搭理你的表情。   刚子嘴欠说了句:“没准是想它的那些伴了。”   池骋的脸色变了变,刚子这才意识到自个说错话了,小醋包想,池骋能不想么?他的蛇就是他的爱宠,他的妃子,失去它们等于失去了整个后宫。   惴惴不安地等了很久,没等来关于搜查进展的盘问,却等来一个毫无关联的问题。   “我有那么可怕么?”   刚子一愣,“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如果喜欢我的人,和我进行亲密接触的时候表现出极度的恐怖,甚至做出自残的举动,这是什么原因?前提是我没给他留下过任何暴力阴影。”   刚子第一反应就是,“难道岳姐不让你碰?”   池骋哼笑一声,她?一见面就恨不得叉开腿让我操,真有这份矜持也就好了。   “与她无关。”   刚子糊涂了,“你还会有这种困扰?直接强上不完了么?”   池骋用狠厉的眼神回斥了刚子,老子要是舍得强上,还问你干什么?   刚子不敢胡说了,琢磨好久才敢开口。   “我觉得,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太纯了,另一种就是心里有鬼。” ☆、59看片儿练胆儿。 (1608字)   整整一个礼拜,池骋连吴所畏的影儿都没瞄到。   又到了周末,看病的人特多,姜小帅一大早起来就开始忙活,一直忙活到中午,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诊疗室本来就不大,有个形若泰山的“病人”还一直待在那不走。他也不看病,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姜小帅,整整看了一上午。   姜小帅衣领都湿了,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吓的。   送走最后一个病人,诊疗室就剩下姜小帅和池骋。   “你待在这也没用,我根本不知道他去哪了。”   池骋瞄了一眼墙上挂着的时钟,淡淡说道:“十二点了……”   姜小帅眉毛一挑,这是准备走了么?   “你说……要是我从现在开始上你,到大铁头回来之前,咱俩能不能完事?”皮带扣咔咔作响。   “他回家了。”姜小帅磨牙。   池骋把手从皮带上拿下,冷笑一声出了门。   回家的这几天,吴所畏一直猫在被窝里,除了看片儿就是看片儿。   他把姜小帅的电脑拿了回来,里面储存了几千部G片,什么类型的都有。刚开始那两天,吴所畏看的都是一些轻口味的,看的时候呲牙咧嘴,摩拳擦掌,心里一个劲地翻腾:这些人都怎么想的?看完之后连饭都不想吃了,大便都有了心理阴影。   看了十几部之后,吴所畏麻木了,来来回回就那一套,没劲。又找出一些重口味的,滴蜡捆绑双龙入洞,看完之后做了一宿噩梦,梦里边嚎叫的小伙成了自己,醒来小裤衩都湿了。强忍着不适看了几部,慢慢的也没那么膈应了,有时候还互动一下,“这鞭子抽得不够狠,应该沾点儿辣椒水。”   这两天,重口味都变得索然无味了,吴所畏又点开了一个片子。   画面里出现一个小伙和一头驴,吴所畏焦灼的等着驴的主人,结果一直没等来,然后驴把小伙……吴所畏的手晃着鼠标,好半天才对准右上角的小叉,默默地关闭了。然后再打开轻口味的,突然觉得好有爱。   “劳驾问您一下,吴所畏是住这么?”   熟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吴所畏心里咯噔一下,他怎么追到这了?砰的一下关上电脑,着急忙慌地钻回被窝,慢慢调整自个儿的呼吸。   吴妈笑着和池骋说:“大穹是就是我儿子,你是……”   池骋觉得大穹应该就是吴所畏的小名儿,于是提着东西往里走。   “我是他同事。”   “哦哦。”吴妈客气的说,“那快进屋坐。”   吴所畏的家还是低矮的老式平房,池骋进屋还得先低头,不然会撞到上面的门框。一共四个屋子,不大倒也挺干净,吴所畏睡的那间屋没有床,只有横亘了半间屋的土炕,吴所畏就躺在炕上,心神不宁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你先喝水,我去叫大穹起来。”吴妈说,“这孩子病了一个礼拜了,见天儿跟炕上躺着,好几天没出屋了。”   “甭叫他了。”池骋说,“我进去瞅瞅。”   吴所畏背朝着门口,听着脚步声一点点儿临近,终于,饱含温度的大手伸到了他的脑门上,重重地揉了一把之后,身体才转到吴所畏面前。   吴所畏又做出一副明明很盼着池骋来却又口是心非的高难度表情,“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池骋坐在炕沿上看着吴所畏。   吴所畏视线所对部位正好是池骋的命根儿,不知怎么就想起片儿里的驴鞭了,这要捅进去,不得顶到肚脐眼儿啊?!   “怎么病了?”池骋问。   吴所畏心里回了句,让你丫那个驴鞭给吓的!   “你妈说你见天儿在被窝里躺着,我闻闻是不是馊了?”   说着,池骋真的俯下身,掀开吴所畏的被子,大半个身子钻了进去,脑袋凑到吴所畏的脖颈处嗅了嗅,一副嘲弄的表情,“真臭了。”   “不可能。”吴所畏抬起袖子闻了闻,“我天天洗澡。”   池骋的下巴戳在吴所畏的胸口,瞧着他的较真样儿,不由的乐了。   头一次收到这么积极正面的笑容,吴所畏还有点儿不适应,恍惚间觉得,池骋倒也没有那么招人膈应了。 ☆、60逮家雀儿。 (1505字)   吴所畏总算从床上爬起来,换身衣服出门了。   “这是我们家的地,现在种的是早棒子,过些日子就能煮着吃了。”说着掰下一个,剥皮露出棒子,用手掐一个棒粒儿,流出乳白色的汁儿,拿到嘴边咬了一口,嚼吧嚼吧说:“还是太嫩了,不过挺甜的,你尝尝。”   说着举到池骋的嘴边。   池骋没接过去,直接在吴所畏举着的棒子上啃了一口,确实挺甜的。牙齿挪位,又咬了一口,这一口咬在吴所畏的手背上。   “没你的手甜。”池骋嘴角噙着笑。   吴所畏把棒子往地上一扔,别过脸不理池骋了。   池骋的手肘一把扼住吴所畏的脖子,将他的脑袋拧了过来,低头要亲,吴所畏明显想躲,池骋就用饱含韧度的薄唇磨蹭吴所畏的耳垂,淡淡说道:“你妈还不知道你辞职的事吧?”   吴所畏身形一凛,凌厉的目光朝池骋扫过去。   “你敢说一个试试!”   池骋的额头抵上吴所畏的脑门。   “你要敢不让我亲,我就敢给你兜出来!”   吴所畏喉结处滚动了一下,没说话。   池骋狠狠地吻了上去,鼻息间弥漫着玉米胚芽的味道,很干净淳朴的味道,又充斥着浓浓的野性浪漫,刺激着雄性激素的大量分泌。池骋的手又朝吴所畏身后绕去,悄无声息地滑过腰肌,漫步到了最令他血脉喷张的山丘地带。   不知道是不是G片儿看多了,这次的接吻并没有给吴所畏带来心理上的排斥。   池骋的手又在吴所畏屁股上最软的部位揉搓着,吴所畏懊恼地用手推阻池骋的手臂,只是这次不是纯正意义上的抗拒,有那么一丝丝欲拒还迎的味道。   这点儿小变化,竟让池骋这种老油条感觉到了久违的兴奋。   臀上突然一凉,吴所畏还没做出反应,池骋先把罪魁祸首提出来了。   我们的小醋包先生,起初在池骋的肩上盘着,后瞧这俩人亲嘴儿没它的份,直接趁着池某人不注意挂到了吴所畏身上。又悄无声息地从吴所畏的肩头往下爬,最后用尖脑袋顶开裤腰上的松紧带儿,爬到了吴所畏屁股上。   “你倒挺会钻空子!”池骋训着小醋包。   小醋包脑袋朝下被池骋提着,身子不停地翻滚,俨然一副撒赖样儿。   吴所畏快步朝不远处的网罩走过去,撑网的小木棍已经倒了,两只小家雀儿被困在里面,不停扑棱翅膀。吴所畏的手探进网里,快速用手抓住,拿出来塞进小醋包嘴里。   小醋包吃得可欢实了。   池骋这几天也一直喂小醋包野料,从没见它这么欢实过,事实上从他把小醋包带到这来,见到吴所畏那一刻开始,这小家伙就一扫前几日的沉闷,一下精神起来了。   “你还用这种土方法抓家雀儿?”池骋问,“那你这一天得费多大工夫,才能抓一网兜的家雀儿?”   你丫知道就好,为了钓你这条大鱼,我容易么我?   当然,吴所畏说出来的肯定是另一套话。   “庄稼地里家雀儿多,没一会儿工夫就飞进来几个,而且我家前院有一窝笨家雀儿,没事老往烟囱里飞,它不知道那是空的,好几次直接掉我床上了。你用什么方法逮?你也养了不少蛇,应该有很先进的设备吧?”   正说着,一只不怕死的家雀儿扑棱棱飞过头顶。   吴所畏就那么眼睁睁地瞧着池骋空手逮了一只家雀儿,那反应速度和熟练程度,简直闪瞎了他的眼睛。   “就这么逮。”池骋答得轻松。   吴所畏听得沉重,这垂死挣扎的家雀儿,越看越像自己,这要有一天败露了,他还跑得了么?不得跟这只家雀儿似的,直接让人吞进肚子里?   【亲们,我今天看了一下,发现前十的参赛文中,我的字数是最多的,更新也是最勤的,为嘛亲们都抱怨我更得少呢?这不科学啊啊啊!!】 ☆、61哪儿大我盯哪儿。 (1614字)   回去天已经黑了,吴妈从厨房探出头,笑着朝池骋说:“饭菜都快熟了,吃完了再走吧!”   吴所畏家的厨房很简陋,只有一张掉了漆皮的桌子,一个老旧的碗橱和一口大铁锅。本来是有煤气和电磁炉的,但吴妈记性不好,家人怕出事就给撤了。这种铁锅只能烧柴火,所以地上到处是干草和树杈,苍蝇绕着灶台飞。   这些场景通通被池骋收入眼中。   吴所畏忍不住想,池骋会用什么方式拒绝他妈的好意。   可池骋想都没想就应了。   吴所畏突然想起去年的这个时候,岳悦第一次来家里吃饭,那时候的厨房规制得干干净净。灶台上没有油垢,碗橱里没有剩饭,地上没有柴火……可岳悦却没留下来,甚至连家门都没进,就在胡同口打道回府了。   “需要我搭把手么?”池骋朝吴妈问。   吴妈赶忙挥手,“不用了,不用了,你俩去正屋待着吧。”   去了正屋,池骋自然而然注意到了墙上挂着的相框,那是很老的相框,里面可以叠放很多照片,大部分都是黑白的。池骋视线一转,定在了左下角的一张婴儿照上,那是吴所畏的百日照,黑亮的大眼珠像是会说话似的,特别可人疼。   “你三个多月的时候,蛋就已经这么大了?”   吴所畏嘴里含着一口水,差点儿喷出来。   “你就不能盯别处看看啊?”   池骋答得干脆,“哪儿大我盯哪儿。”   吴所畏含恨咬下一口梨。   池骋目光一转,又转到吴所畏两岁多的一张照片,推着小竹车,穿着开裆裤,小屁股翘挺挺的,上面全是肉,那会儿没少挨捏。   池骋笑不是好笑,“我发现你穿开裆裤挺好看。”   吴所畏瞧了那么多G片儿,能不知道池骋这话什么意思么?心里正骂着,池骋那双手又伸了过来。吴所畏没想到,阔别二十多年,他还会因为屁股上肉多而被捏。   ……   吃饭的时候,吴妈不停地给池骋夹菜。   “菜还吃得惯么?也没什么好东西招待你。”   池骋难得说了句人话,“挺好。”   吴所畏坐在旁边,看着池骋毫无挑剔地吃着碗里的饭菜,禁不住想道,其实这人有时候看着也挺不赖的……   “您怎么不吃肉?”池骋朝吴妈问。   吴妈无奈地笑笑,“我有糖尿病,不能多吃肉。”   池骋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吃过饭,吴所畏帮着收拾碗筷,吴妈朝他说:“你这个同事真不错,来咱家拿的都是实在东西,我就不稀罕那些补品,礼盒,又贵又不实用。”   吴所畏低头一瞧,橄榄油,芝麻油,盒装鸡蛋,鸭蛋,水果,鲜肉,虾仁……全是吴妈平日里舍不得买,舍不得吃的东西,整整四大袋,足够老太太吃一个月了。   如果这些东西是别人拿的,吴所畏不觉得有什么,可偏偏是池骋,那个骄奢淫逸,没人情味儿的恶棍。这种心理刺激,比被池骋挤兑刁难还要强烈。   “三儿啊!”吴妈突然开口,“以后你少和那个同事待在一块。”   吴所畏一怔,“为什么?您不是挺待见他的么?”   “就是因为待见他。”吴妈凑到吴所畏跟前儿小声说,“你想想,你和他一块出去,谁还看得上你啊?”   吴所畏,“……” ☆、62我捏我捏我捏捏捏! (1631字)   当天晚上,池骋走后没多久,吴所畏就回了诊所。   姜小帅收拾东西刚要走,看到吴所畏回来,脸上透出几分惊喜之色,暂且将手里的包放下,好奇地打听,“休养得怎么样?”   吴所畏美不滋的,“你觉得呢?”   姜小帅颇感意外,今儿中午池骋来追查吴所畏的下落,他还担心池骋会去找吴所畏麻烦,让吴所畏受到更大的刺激,最后回不来什么的。哪想吴所畏这么快就回来了,而且还活蹦乱跳地回来了,他徒弟的生命力果然顽强!   “我的糖人儿呢?”吴所畏的声音从里屋传来。   姜小帅如实相告,“威猛先生拿走了。”   “他凭什么给我拿走啊?”吴所畏急了。   果然是姜小帅预料的结果,于是他又嘴欠地补了一句:“我反复警告他不能拿,说你回来肯定得生气,结果他毫不在乎。”   吴所畏气不忿地拿起手机。   “谁让你把我糖人儿拿走的?”   那边嘎嘣嘎嘣的,池某人在嚼黄瓜,无暇回话。   “你也不能全拿走啊!好歹给我留几个吧!”   又是一阵咀嚼声,吴所畏都要挂电话了,池骋才开口。   “我女朋友觉得你上次吹的糖人儿不好看,我就把所有的糖人儿拿过来让她挑。”   狠狠摁下挂断键,吴所畏的肺都要气炸了,好不容易对池骋萌生的几分好感全被这句话抹煞了,当即拍桌吼道:“师父,给我准备一套好衣服,越帅越好,明儿我就去诱拐他,不把他整得五迷三道我就不姓吴!”   第二天,吴所畏一身潮范儿出门了。   棒球帽,宽松外套,哈伦裤,手里耍着个篮球,坚挺的臀部颇有节奏地颤动着,一波波的电流咔嚓咔嚓地朝交警办公大楼的一个窗户射去。   池骋出来的时候,吴所畏挂在篮球框上,裤子松松垮垮的,露出蜜色的小腹和紧致的腰身,隐约可见性感的臀沟,隐匿在起伏的臀瓣中央。   吴所畏看到池骋来了,想来个潇洒一跳,不料池骋直接用肩膀扛住了他大半个身子,结实的手臂猛地一转,吴所畏的重心大角度下移,耳旁扫过簌簌风声,等反应过来已经脑袋朝下,被池骋倒挂在身上了。   “你丫放我下来!”   表面上粗声怒吼,其实心里美着呢,被我骗过来了吧?抵挡不住我吴爷爷的魅力了吧?正想着,突然胯下一痛,蛋蛋被捏了,瞬间恼了,拳头爆砸池骋的小腿肚儿。   池骋脚步扎得稳稳的,腿都不打弯儿,嘲弄的眼神自上而下飙过去。   “穿得这么骚,不就是为了让我搞么?”说着又把手伸到裤裆里去捏蛋。   吴所畏气得伸脖嚎叫一声,习惯性的用大脑门去撞池骋的膝盖。   硬碰硬,谁都不好受。   关键是池骋之前警告过了,丫还不长记性!   “你再撞一个试试!”池骋掐得更狠了。   吴所畏还撞,越疼越要报复。   “你再撞!”池骋真黑脸了,没见过这么倔的。   吴所畏疼得脑门儿都冒汗了,还是不肯告饶。   池骋本来还想下手,可一瞧见吴所畏湿润的眼角,竟然莫名其妙的心软了,这辈子不知道低头俩字咋写的池某人,居然胳膊一松把这犯刺儿的小子放下来了。   “我看看脑门儿是不是又硬了。”池骋伸手要摸。   吴所畏倒黑脸了,拿起书包就要走,又被池骋有力的手臂勾了回来,牢牢圈在怀里不让动弹。   “有你这么不听话的么?”池骋沉沉的声音响在吴所畏的耳畔,“我上次提醒过你没?别动不动就拿脑门乱撞!”   吴所畏不说话,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僵着。   池骋硬是把吴所畏的包抢了过来,手在里面掏了掏,掏出一罐豆干,吴妈亲手做的。   “又给我送豆干来了?”故意问。   吴所畏绷着脸,“谁说给你送的?还我!”   池骋把书包扔给了吴所畏,拿着那罐豆干走出篮球场,蹲在树根儿底下,开盖便吃,那双颇有韧度的眸子不时地扫着吴所畏。   “你再不过来就没了。”   吴所畏抬脚,凶悍的鞋底儿磨着沙子拖出一道的回音儿。 ☆、63赖皮 (1262字)   俩人就这么你一块我一块地坐在一起吃。   罐头瓶里的豆干见了底儿,池骋的手机也响了,吴所畏竖起耳朵在旁边听着,对方才一开口,他就听出是岳悦的声音。   “你今儿加班么?”岳悦问。   池骋说,“不加班。”   “那一会儿我去找你。”   池骋,“我……”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吴所畏佯装一副起身要走的样子,结果脚莫名其妙绊在了一个小石子上,整个人朝池骋扑过去,全身重量都压在池骋拿手机的那条胳膊上,脑门再一顶,手机脱手飞了出去。   “哎呦!”   吴所畏摔在人肉垫上,还呲牙咧嘴地叫唤。   池骋能不知道吴所畏的意图么?不露痕迹地笑了笑,从水泥地上捞起手机,后壳已经摔开了,好在屏幕没出问题。池骋把电池重新装好,正常开机,表示机子质量非常好,一点儿事都没有。   瞧这池骋又要往回拨,吴所畏刚坐直的身体突然又一歪,脑袋砸到了池骋的臂弯里。   “我这脑袋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好晕,嚯嚯嚯,太晕了太晕了,我啥也看不清了,肯定是让你这个膝盖给撞的……”   池骋知道吴所畏是装的,还偏偏让这蹩脚的理由给拿下了。   把手机扔到一旁,由着它震动响铃,大手贴到吴所畏的脑门上,耐心地给他揉着。药膏就在衣兜,走出办公室之前特意揣的,挤一点儿抹在脑门上,细致地按摩着,好让药膏快点儿吸收。   吴所畏的那双贼手又伸到了池骋的裤子上,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曲别针,把俩人的裤腿别在一起。   “好了!”   池骋在吴所畏光洁的大脑门上留恋地揉了一把,示意他可以坐起来了。   吴所畏装死,一动也不动。   池骋低头瞧着他那副呆头呆脑的赖皮样儿,直想扒光了吊在床上干个一天一宿,谁让你这么招人稀罕,这么可人疼的?   感觉到头顶上方的阴影,吴所畏迅速出手掩住嘴,果然池骋这一口咬在了吴所畏的手背上,要是咬在嘴唇上就出血了。   吴所畏凌厉的目光飚了过去。   池骋狞笑一声,作势起身要走,突然感觉裤子被人拉扯了一下,低头一瞧,那一枚孱弱的曲别针啊,简直闪瞎了他的眼睛。普天之下,敢拿一枚小别针去套牢大灰狼的这份魄力,非吴小红帽一人莫属。   “怎么勾住了?”池骋故意去摘。   “别乱动!”吴所畏威声喝止,“我这裤子好几万块钱一条呢,碰坏了你给我赔!”   见过讹人的,没见过这么敢讹的。   吴所畏站起身,挺发愁地看着自个的裤子,“啧啧……不得了了,这么大一个别针,要是硬拆,得弄出多大一个窟窿啊!这样吧,先让它这么勾着,一会儿找家服装店,让专业的裁缝给咱拆开了,得,就这么着了。”   自作主张地把池骋的胳膊绕到自个肩膀上,勾肩搭背一起走。   “饿了。”池骋说,“我女朋友还说要……”   “我请你吃饭!”立马豪爽地打断。   池骋眼中透出笑模样,“请我吃什么?”   “麻—辣—烫!” ☆、64无名火。 (3054字)   说话就到七月了,人家都在街上吃烧烤,就吴所畏领着池骋去吃麻辣烫。没辙啊!烧烤多贵,反正又不是真心想请,能糊弄就糊弄吧!   这种天气吃麻辣烫,简直和蒸桑拿没什么区别。   吃完,吴所畏整个人跟水洗的一样,宽松的T恤贴在身上,从领子到胸口的位置全都湿了。忘了身边还有个色狼,习惯性地把T恤撸到胸口,露出平坦的小腹和一大片湿漉漉的脊背,一直延伸到起伏的臀瓣上,低腰裤骚性地遮着性感的臀沟,纯粹的玩火自焚。   池骋的喉咙像是烧着了,汗珠子爬过凸起的喉结蜿蜒直下。   “把衣服放下来。”沉声提醒。   吴所畏热得忘乎所以,还在往上撩着,乳尖微露。   “我让你放下来!”池骋狠狠一拽。   吴所畏不怕死地抗议,“我热!”说着又把衣服撩起来了。   “你热是吧?”赤红的眸子直逼着吴所畏。   吴所畏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儿,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池骋押进了车里,空调大开,身上的汗瞬间冷了下来,可微妙的气氛却让车里再度升温。池骋火大,狠狠扯拽着吴所畏的T恤,呼吸粗重地说:“既然你这么热,那我就给你扒光了,让你彻底凉快凉快。”   “别碰我!”   吴所畏怒声抗议,拳头攥得咔咔响,保卫着自个儿不容侵犯的一亩三分地。   池骋突然发现,相比焚身的欲火,他心里烧得更旺的却是一种无名火。按照以往的脾气,刚才在街上的时候,吴所畏敢那么招他,他就敢当街折腾回去,在路人眼皮底下羞臊他,那才叫爽叫刺激。可当时他却生气了,真真切切地火了,就因为吴所畏那么毫无形象地一露,他心里吃味了。   “以后别这么穿了听见没?”池骋突然冒出一句。   吴所畏闷着脸问,“我怎么了我?”   “你说你怎么了?穿成这样儿走街串巷,生怕别人瞧不见你是吧?你当着我的面怎么骚都成,到外面你就给我捂得严严实实的!”   吴所畏不明白了,他就这么随便捯饬一下,怎么就骚了?他一身长裤长衫的怎么就不能上街了?   池骋瞧吴所畏还跟他瞪眼,欺身压了上去,磨着后槽牙质问:“谁让你穿低腰裤的?”   “穿低腰裤怎么了?”吴所畏不服,“我又没露哪儿!”   “非得整个屁股都晾出来才叫露?”池骋眸中暗火翻滚,“你再拽低点儿,我都能从后面直接捅进去干你了!”说着真去拽吴所畏的裤子。   吴所畏怒不可遏,拧着池骋的手腕大声嚷嚷,“我警告你,我这条裤子好几万呢!”   “好几万……”池骋嘲弄地瞧着吴所畏,“你干脆剪下一个裤边儿,咱拿着它去吃顿烧烤得了。”   吴所畏威胁不成又打苦情牌,眼神凄苦好不可怜。   “你这是嫌我没钱,请你吃顿东西还那么寒酸是吧?”   池骋反问,“你说呢?”我要真嫌你还能让一个曲别针骗走么?   吴所畏不管那个,我就悲愤,我就心寒,我就一副被排挤的厌世绝望沧桑样儿。   池骋悲哀的发现,他就是被撩拨成这样,还是会被吴所畏那点儿雕虫小技逼回去,怎么都下不了手,邪了门了!僵持了许久过后,大手扣住吴所畏的后脑门,硬是将他圈了过来,凝视了半晌,霸道地亲了上去。   吴所畏越来越习惯和池骋接吻了。   以前觉得亲热是件吃亏的事,是为了钓到这条大鱼付出的代价,现在完全不这么想了。池骋这个舌头真是个尤物啊,能在口中搅个天翻地覆,酣畅淋漓,凶狠激烈,每次停下来都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池骋的大手滑到吴所畏的腰际,粗糙的指腹在肚脐周围刮蹭着。   吴所畏不舒服地挺了挺腰身,按住了池骋活动的手腕。   “有感觉了?”池骋问。   吴所畏挺不自然地回了句,“不习惯。”   “那你习惯什么?”池骋朝吴所畏的耳朵吹气,“习惯直接干?那你下次来的时候别穿低腰裤了,干脆穿开裆裤吧,方便!”   幸好吴所畏的心中有一根驴鞭做底限,要是换做以前,早就揭竿起义了。   池骋的手突然撬开吴所畏的裤腰,没给吴所畏任何心理准备,粗长的手指就钻入丛林地带,将毛发悉数攥起,犀利的一声质问。   “你三番五次来招我,招上了又不让我碰,耍什么猫腻呢?”   该来的质疑还是来了,吴所畏一时间找不到好的搪塞之语,池骋的手还在他的裤裆里不依不饶的,胳膊拧不过大腿,实在没辙了,只好亮出底牌。   “你不是我男朋友,凭什么让你碰?”   一句话,一针见血。   池骋脸色变了变,手从吴所畏的裤子里伸出来,定定地看着他。   “大宝。”   吴所畏不情愿地嗯了一声。   “去我那吧。”池骋说,“我很久没和别人一起睡了。”   吴所畏扔给池骋一个后脑勺,“我不去。”   你不和她分手,我就不去!   “那好吧。”池骋说。   吴所畏磨牙,果然,多情的人最薄情,你丫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岳悦也是瞎了眼的,不!你俩互相瞎了眼了!气汹汹的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结果,这还不算完,更气人的还在后面。   池骋跟着吴所畏回了诊所,竟然又让他吹糖人。   “我把陪女朋友的时间拿来陪你了,回去她肯定得生气,你吹一朵玫瑰花,我拿回去哄哄她。”池骋说。   吴所畏磨牙狠笑,不到二十分钟,又一个杰作诞生了。   一根竹签上插着一个栩栩如生的屁股,递到池骋面前。   “玫瑰花不会吹,拿菊花凑合凑合吧。”   ……   晚上,池骋一个人躺在床上,小醋包乖乖地盘在他的旁边,看着他的手不停地搓着手里的竹签,那个吹出来的大屁股就这么转啊转的。   就像吴所畏走在街上,那个风骚的扭胯动作。   很久没有这种痒到骨子里谁都搔不到只有那个屁股可以解痒的极端状态了。   他见过无数个人穿低腰裤,丁字裤,甚至不穿裤子,跪在地上扭着腰甩着臀,什么下流的动作都看过,却不及吴所畏一个撩起背心的举动来的淫荡。池骋始终觉得,骚不是演出来的,是从骨子里带来的,吴所畏的那种骚就藏在汗毛眼儿里,密密麻麻遍布全身,却只有行家才能窥的到。   房间里就自己一个人,吴所畏一丝不挂的坐在床上,盯着私处的毛毛看,毛发根部有点儿红肿,那是被池骋薅的。   真尼玛变态……吴所畏不由的想。   正骂着,变态的电话打过来了。   吴所畏蜷进被窝,懒懒地喂了一声。   “睡了么?”池骋问。   吴所畏打了个哈欠,“正准备睡,你呢?”   “正准备做爱。”   吴所畏脑子里嗖的蹿出一簇火星子,差点儿把底下的毛毛烧焦了。   “你丫做爱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池骋拿手指刮蹭着小醋包的蛇身,幽幽地说:“想让你给我加油!”   “行,没问题。”吴所畏磨牙,“那边的大美女听好了!你男朋友不是什么好鸟!他摸美女屁股,揪爷们儿阴毛,操完你就翻墙出去操别人,流氓看见他都躲着走……”   骂完,狠狠一撂手机,真解恨!   那边也解馋了,想到吴所畏炸毛的狠样儿,心里的小刺儿全都拔出来了,那叫一个舒坦,搂过小醋包就歇了。   结果,第二天,岳悦直接到交警办公大楼去押人,压根没给吴所畏耍心眼的机会,就架着池骋的胳膊离开了。   吴所畏对着他们成双成对的背影看了许久,神色复杂。   看来,不动真格的是降伏不了那个丫头了…… ☆、一个不幸的消息…… (118字)   以下内容,请做好心理准备再看。   我没存稿了。   今天我写了一天论文,脑子昏昏沉沉的,刚才试着码了几百字,实在没状态,就删了。于是今天晚上的一更没有了,明天继续,就这样,等更的亲们辛苦了,抱歉抱歉抱歉……说一万遍…… ☆、65横刀夺爱。 (1645字)   回去的路上,岳悦朝池骋问:“今儿怎么允许我来单位找你了?”   池骋的车开得很慢,余光一直扫着后视镜,吴所畏落寞的身影在镜子里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直到他拐弯了,池骋才漫不经心地开口。   “我送你回家。”   岳悦万分不理解,“你让我来找你,就为了送我回家?”   池骋手指轻扣着方向盘,“你家住得太偏,最近流氓多,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去。”   岳悦心里跟灌了蜜似的,随口就是一句,“流氓都躲着你走。”   一模一样的话,在未经商量和沟通的情况下,从两个人嘴里说出来,前后仅隔一天。这份默契,恐怕只有磨合了七年的恋人才能做得到。   池骋的手指顿了一下,抛给岳悦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   岳悦敏感的捕捉到了,立即回问:“怎么了?我说你流氓不对么?全北京的老少爷们儿加起来,也没你一个人花花肠子多。有时候我也怀疑,你到底玩过多少人啊?怎么就那么多……损招儿……想想就起鸡皮疙瘩。”   池骋目视前方,不咸不淡地说:“你是想想就湿了吧?”   岳悦红着脸去砸池骋的手臂,“你讨厌!”   池骋哼笑着点了一颗烟。   岳悦的屁股蹭了蹭坐垫,眼神很磨人。   “我不想回家了,我想去你那。”   池骋不动声色地弹烟灰,“今儿没空。”   岳悦嘟嘴,“你已经好几天没空了。”   池骋从车头的储物箱里抽出一个盒子递给岳悦,里面是情趣工具,这种东西一直备在车上,就是为了车震和野战方便。   “先拿这个凑合几天。”池骋说。   岳悦没好气地嘟哝:“这种东西用多了会有依赖性的,以后换你就没感觉了。”   池骋动了动阳刚味儿十足的薄唇,“在我这,完全可以打消这种顾虑。”   “也就你敢这么说。”   岳悦撇撇嘴,其实心里特美特荡漾,也就我男朋友配说这种话。   车子整整开了一个钟头才到岳悦家,下车前,岳悦禁不住感慨,“我家的确住得太偏了,要是在市区有套房就好了。”   ……   不出池骋所料,吴所畏就像心眼不活泛的小毛驴,抽一鞭子走一步,不给点儿刺激就一直在原地耗着。这不,昨天瞧见他和岳悦一起驾车离开,今儿就不打篮球了,直奔停车场,横在池骋的车头上抽烟,倍儿有魄力。   瞧见池骋过来,吴所畏从车上跳下来,用脚捻灭烟头。   “干嘛呢?”池骋问。   吴所畏懒散的目光环视四周,漫不经心地说:“没事,看看车。”   池骋直接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吴所畏趴到池骋的车窗上,黑亮的电眼瞄着他。   “我决定卖了蛇就买辆二手车,你这车什么时候买的?多少钱?”   “去年买的,全算下来六十多万吧。”池骋如实相告。   吴所畏把手伸到方向盘上,细细摸索着外面的皮套。   “六万卖不卖?”   池骋攥住吴所畏乱动的手,幽幽地说:“把你搭上我就卖。”   吴所畏挑了挑眉,“让我坐进去试试呗。”   坐了几十次了,这会儿才想起试,傻子都能听出来他是别有目的。当然,吴所畏一点儿都不傻,他知道对付池骋这种人就得用笨招儿。   上车之后,吴所畏假装观察了一下车内环境,觉得体验不到位,又朝池骋说:“我能开起来试试么?”   “随便。”池骋说。   于是,这车一开就开到了池骋的住处。   “行,车不错。”   阻挠岳悦和池骋见面的目的已经达到,吴所畏打算全身而退。   池骋说:“我送你回去吧。”   吴所畏连忙摆手,“别介,我自个走回去就成了。”   “我就势去接我女朋友,顺路,上车吧。”   算你狠!……吴所畏清清嗓子,“有点儿渴了,要不去你那坐一会儿,喝口水再走?”   池骋没说话,定定地瞧着吴所畏。   吴所畏回敬了池骋一眼。   片刻之后,池骋大步跨上前,拎着吴所畏的裤腰带就给拖了进去。 ☆、66原来如此。 (1483字)   池骋一脚踹上门,蒸笼一样的地下室弥漫着雄性荷尔蒙的味道。   手机响了,被吴所畏掏出来狠狠摔在地上。   他用胸膛撞了池骋一下,将池骋抵在门框上,霸道地吻了上去,头一次这么主动,连吴所畏都不明白自个的失控源自何故。汗珠子穿成线疯狂地往下飚,吴所畏顾不上擦,像是个饥不择食的孩子,毫无章法地在池骋嘴里鼓捣着。   池骋瞧出来了,吴所畏这回是真急了。   停歇片刻,池骋的大手捏上吴所畏的脸颊,嘲弄着说:“你就是头小活驴。”给一鞭子走一步的那种,只要不抽不打,就翘着屁股在那晒太阳。   “我是驴?”吴所畏哼笑一声,“不敢抢了您的名号。”   池骋眯起眼睛,“那你说说我为什么是驴?”   “你的大鸟像驴鞭。”多么诚实的孩子。   池骋不厚道地笑了,驴鞭……咂摸着这俩字,又把吴所畏的手硬拽过来,按在自个的裤裆上,强悍的目光烧灼着吴所畏的脸。   “你再胡说,信不信我拿这条鞭子抽你屁股?”   吴所畏避开这个敏感的话题,“我饿了。”   池骋看了下表,的确到了饭点儿,无论干什么都得先把肚子填饱了,这是第一要务。于是拍了拍吴所畏的肩膀,说:“你在这等着,我下去买点儿吃的。”把小醋包放心地交给了吴所畏。   吴所畏把小醋包架在脖子上,在屋子里来回溜达。   要说这个池骋养条蛇也挺不容易的,为了让爱宠住得滋润点儿,宁可委屈自个儿住在这么闷热潮湿的地方。看来有钱有地位也不一定多享受,每个人都有法子折腾自个儿,谁都不例外。   虽然已经第二次来这了,可吴所畏对这个房间依旧很陌生,两张床,一面墙,如此简洁。他试着从这寻找岳悦的痕迹,但什么都没找到,满屋都是冷血动物的气息。不过相比上一次来,这儿又多了个冷藏柜,估摸是冻点儿冷饮来解热吧。   吴所畏把冷藏柜打开。   眼前的景象让他身形一凛。   冷藏柜里没有冷饮,没有冰淇淋,只有一个小木匣,上面插满了糖人儿,有的是吴所畏送的,有的是池骋自个儿拿的。大概是怕房间温度把糖人儿烤化了,池骋才想了这么个法子,把糖人儿全都放到冷藏柜里。   原来他没有把糖人儿送给岳悦。   眼镜蛇在,大便在,菊花也在……   全都活灵活现地站在那,仰头瞧着吴所畏。   吴所畏来来回回数,一个都不差。   心里莫名产生一股情绪,不由的溢出嘴角。   池骋就站在门口,看着吴所畏的下巴一点一点,谨慎又较真地数着糖人儿,当数到最后发现一个不差时,会心一笑。再把脑袋转过去,倒着数一遍,发现确实一个不差时,那种动容的神态很勾人。从来都不知道,在他池骋这,不靠车不靠房,不靠票子不靠JB,就凭几个没送出去的糖人儿,就能把一个人美成这样。   瞥到池骋的身影,吴所畏立马收起脸上的笑容,装作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   “吃的买回来了么?”   相比吴所畏那一顿麻辣烫,池骋给他的待遇真是天壤之别。池骋出去一趟,差点儿把超市搬回家。各种熟食,零食,水果,饮料……又去了饭馆,各种荤菜素菜招牌菜,光主食就定了好几样,生怕吴所畏挑食。   吴所畏喉咙发紧,心窝发烫,有点儿难以下手的感觉。   “我今年就进了三次超市,一次是看到某人穿带窟窿眼儿的小裤衩,一次是去你家,剩下的一次就是刚才。”池骋说得毫不夸张,他衣食住行都有人打理,很少有自个儿花钱买东西的时候。   我啥也没听见,啥也没听见……吴所畏自我催眠,闷头扒饭。   【白天投票子,晚上有肉吃,嗯嗯!】 ☆、67不要让我失望。 (3010字)   酒足饭饱过后,池骋去洗澡。   吴所畏待在外面很别扭,坐在哪都不踏实,盯着门瞅了半天,心里琢磨着是不是该撤了?正巧这时,池骋的手机响了,就在吴所畏的手边。   很奇怪的是,池骋并没有把岳悦加入通讯录里,没有任何称谓,就是个光秃秃的号码,但吴所畏还是一眼就识别出来了。   鬼使神差地按了接通。   “老公……”   就这么俩字,践踏了吴所畏七年的深情。   曾经的他专一,温柔,无保留地对岳悦好,但岳悦只喊过他“吴胖子”,这是唯一的昵称;现在的这个人专横霸道,表里不一,勾三搭四,她却娇滴滴地喊着老公。   正想着,池骋光着身子走出来了。   “谁来的电话?”   吴所畏目光扫过去,神色微滞,池骋魁梧的身躯横在他面前,完美的倒三角,肌肉结实,线条俊美阳刚,像一尊睥睨众生的天神,雄风万丈,羡煞了一旁的吴所畏。   这位直男没有一点儿自觉性,瞧着眼热就摸上去了。   “怎么练的?”   然后,就被池天神按倒在床上,亲自传授练肉大法。   池骋的手在吴所畏的后腰上抚弄两下,吴所畏身上的汗毛眼儿就扩张了。   “有痒痒肉么?”池骋问。   说到这一点,吴所畏很自信。   “没有,打小就不怕这个。”   吴所畏不是吹嘘,他打小就对挠痒痒免疫,人家小孩乐得在床上打滚,他就像一尊雕像一样稳稳站着。挠!随便挠!爷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   于是,池骋真下手了,不过是蜻蜓点水,吴所畏身体就跟过了电一样酥麻,痒得肩膀直抖,痒得说不出一句利索话。   草!怎么回事?吴所畏懵了。   池骋触碰的地方,都是吴所畏自以为不打紧的地儿,耳朵,脖子,锁骨,喉结……平时拿鸡毛拨弄都没感觉,怎么一到他手上就这么不禁折腾?   “你给我下药了?!!”目光凌厉地质问。   池骋哼笑一声,“别给你的淫荡找借口。”   “嘿,你说谁淫荡呢?唔,你先等会儿,咱……”   池骋的嘴唇包住吴所畏支棱的耳朵,一口含软了,舌尖细细地勾勒着每一道轮廓,最后长驱直入,翻云覆雨。吴所畏瞬间耳鸣,只能听得见自个儿的喘息声。   邪门了……怎么这么有感觉呢?   池骋和吴所畏接吻,粗粝的手指隔着T恤刮蹭着乳尖。   吴所畏脑门的汗瞬间淌了下来,小腿的肌肉绷起,两道剑眉受刑一样的颤动拧结着。像池骋这样的床第高手,瞧见吴所畏这副模样,都面带顾虑地停手询问。   “怎么了?”   吴所畏气息不稳地说,“忒尼玛爽了。”   池骋哑然失笑,“这才到哪啊?”   说着将衬衫卷起,用舌头在左胸口划圆圈,由大到小,不断地向中间围拢,最后顶在了乳尖上,勾绕碾磨。拨弄的节奏和吴所畏喘息抖动的频率协调一致,舌头玩够了再用牙轻轻舐咬,最后用刀削般硬朗的双唇含抚,大力吸吮,滋滋作响。   吴所畏的双腿狠狠卡在池骋的两胯上,痛苦地闷哼着。   “别这么弄。”   池骋偏要这么弄,弄完了这边弄那边。   不行了……吴所畏爽得找不着北了,眼前都是大姑娘的屁股,都快扭出花来了。   “摸摸那。”吴所畏说。   池骋佯装不懂,“哪儿?”   “那儿。”   “哪儿?”   “那儿。”   “哪儿?”   吴所畏,“……!!”   池骋的魔爪伸到吴所畏的牛仔裤里,刮蹭着大腿内侧最柔软敏感的地带,再次噙着笑审问,“哪儿?”   吴所畏从牙缝里挤出俩字,“JJ。”   池骋这才放过吴所畏,大手穿过丛林地带,将那只嗷嗷待哺的小鸟揪扯起来,捋一捋,顺一顺,待到挺直了腰板,再仔细瞧瞧,也不小么!色泽鲜亮,形状饱满,深受池骋喜爱。于是把内裤往下拽了拽,露出整个私密地带。   吴所畏被池骋瞧得不自在,手一挡语气生硬。   “瞎看什么?”   池骋强硬地将吴所畏的手拿开,按在床单上,五根手指配合巧妙地在吴所畏的雄鸟上耍着花活儿,玩得倍儿溜。粗粝的手指肚儿在敏感的软头上旋转刮蹭,灼热的掌心自上而下摩擦生电,游走到根部,集中亵玩他倾慕已久的大蛋,从恶劣地抓挠到快节奏的拍打,一路拍打到大腿内侧,力道十足。   吴所畏的腰身过电一样的抽搐,从没这么玩过,从不知道手淫能爽成这样。   不到五分钟,吴所畏就去推阻池骋的手臂,反抗强烈。   他不想在池骋面前射。   池骋却不依不饶,手指朝下左右抵住分身,来了个“钻木取火”。   吴所畏实在受不了了,夹着腿翻身,背朝着池骋,把鸟藏起来了。   池骋强硬地扳过吴所畏的身体,不由分说地把鸟掏出来,一手快速抽拉,一手攥拳抵在会阴部,为了让池骋使得上劲,吴所畏下意识的把腿分得更开。   “不行了……”   吴所畏闪躲着,煎熬着,每次快要冲上云端就玩命撤退,顾不上喘口气,恶劣的大手又伸过来了,来势更加凶猛,快感翻卷着浪潮快把吴所畏拍晕了。   想哭,想爆粗口,想打人……   池骋看吴所畏亟待爆发,反而放缓了动作,吴所畏耐心不足的挺动着腰身,却被池骋按住了。他要吴所畏慢慢射出来,他想仔细欣赏吴所畏射精前后的表情。   终于,一股白浊喷射出来,吴所畏脖颈上青筋暴起,表情扭曲,不受控地闷哼出声。   池骋没松手,继续缓缓地撸动,伴随着腰身的强烈抖动,第二股也喷射而出,吴所畏整个屁股上都是汗,把床单都打湿了。   紧接着第三股,第四股……足足射了半分多钟,吴所畏呻吟的腔调都变了。   最后,池骋两手一起,双管齐下,左右开弓,点燃了吴所畏胯下最后一簇火苗,烧得吴所畏神经错乱,意志全无;烧得他屁股离开床单,腰身高频度抽搐震颤;烧得他瞳孔没了焦距,嗓子瞬间嘶哑……   好一阵才缓过来。   “射得真多。”池骋故意把手伸到吴所畏面前。   吴所畏失神的看了一会儿,雄鸟抖动两下,又挺起来了。   这倒是出乎池骋预料,他不由的一乐,扼住吴所畏红通通的脖子,戏谑道,“行啊,是把好枪,还能连环发射。”   男人一旦被激起兽欲,就会撕开伪善的面孔,露出狂野的本性。吴所畏从没这么爽过,一旦回味起来,看什么都是带色的,都让他热血沸腾。眼前就有一尊天神,肌肉色泽诱人,臀部健壮结实,眼神魅惑性感……   吴所畏的手伸了过去。   池骋嘲弄的笑笑,“还想要?”   刚问完,健壮的屁股就让人捏了,吴所畏眼神顾盼风流,毫无畏惧之意,手指在池骋的臀部使劲揉攥着,觉得不过瘾,又往内侧捏捏,最后直抵臀缝边缘。   在池骋床上,头一次有人敢这样。   敢玩老子的屁股,不要命了么?   “让我干一炮。”吴所畏突然开口。   池骋瞳孔骤黑,骇人的虎目狠狠瞪着吴所畏,“你说什么?”   吴所畏嗓子哑了,声音粗野,“反正你干过那么多人了,也不缺我一个,我还没干过男的呢,你让我过把瘾。”   “拿—我—过—瘾?”   从池骋口中吐露的这四个字,每个字都能在地上砸出响儿来。   吴所畏毫无玩笑之意,“我觉得你的屁股挺结实的,应该没问题。说实话,你是第一个让我产生欲望的男人,不要让我失望。” ☆、68扭转战局。 (1500字)   听完吴所畏的请求,池骋脑子里就俩字——作死。   强韧结实的牛仔布料硬是被池骋从裆部一路撕扯到裤腿儿,赫然一条大口子,上面的线头儿风中凌乱。池骋眸色猩红,呼出的气息像是飓风一样摧残着吴所畏的勇气。池骋没有瞬间将吴所畏扑倒,而是缓缓地下压,一寸一寸,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阴云,逐渐笼罩在吴所畏的头顶,强大的气压逼得他有点儿喘不过去来。   终于,猛虎暴动,直接将某只掀了个底儿朝天。   情势所迫,吴所畏只好退一步说话。   “你不乐意就算了。”   已经到了人家嘴边了,还挥舞着牙签大喝一声:老子今儿心情好就不扎你了。这份胆量,只有吴所畏有,正如这个名字只有吴所畏敢叫。   不过,有心有胆儿没实力,确实也挺让人发愁的。   池骋把吴所畏的两只手钳住,小臂弯曲狠狠压在背上,两个大白馒头裸露在空气中,坚挺的两团肉倔强地绷着,夹住中间的臀沟。池骋粗糙的大手狠狠揉了上去,不留一点儿余地,手劲凶狠,力道十足。   吴所畏疼得扬起脖子,汗珠子滴答到床单上。   池骋一条腿凶悍地压住吴所畏的腰身,手臂一伸拉开床头的抽屉,拿出润滑油。   我认识这个,我认识这个……吴所畏脑袋轰的一下炸开了,看了那么多G片儿,能不认识这个么?我草,这是要动真格的了!表情瞬间变得狰狞,浑身上下的筋都扭到了一起,玩命叫嚣着,我要翻身,必须翻身,绝不能让他收了。   “啊——我跟你拼了!”   怂到极致就是不要命,吴所畏将池骋头顶上的短发茬儿薅下来一大把,恶狠狠的抛洒在空中。后又被池骋砸到床单上,骨头卡死,依旧顽强地翻身。再被掀翻再暴起,像个革命斗士一样,百折不挠,宁死不屈。   池骋的眼珠子像是被捅了两刀,血红血红的。   “老子今儿操劈了你!”   吴所畏强拧着脖筋吼道,“别拿抹过别人屁眼儿的东西来玷污我!”   不用是吧?池骋将润滑油砸到地上,溅得到处都是。坚硬的指节直接戳向一缩一缩的密口,刺进干涩的甬道,吴所畏疼得嘶声嚎叫。池骋的手顿了一下,竟然真是个雏儿?吴所畏脑中灵光一闪,身体瞬间瘫软在床上。   不挣扎了,不较劲了,爱捅捅爱操操吧。   但话说在前头。   “你要是现在把我上了,咱俩从今以后就是炮友;你要愿意跟我耗,也许有一天我会同意和你在一起。”   池骋的手指嵌进吴所畏的肉里,獠牙外露,“你敢跟我谈条件?”   吴所畏眼睛一闭,“你可以不往心里去。”   刚说完,屁股上刮起一阵飓风,噼里啪啦的巴掌像雨点一样砸了下来,池骋这叫一个恨啊!你特么一朵小雏菊干嘛往我床上插?你特么几块破豆干干嘛往我衣兜里塞?你特么看见几个没送出去的糖人儿,干嘛要美成那样?……你是不是找抽?……啪啪啪……抽红了抽肿了抽得皮开肉绽了,都难解我心头只恨。   吴所畏疼得直咧咧,“行不行你倒给个痛快话啊!打人叫什么事啊?”   啪!又是一巴掌。   “滚那边的床上去!”池骋粗声厉吼。   吴所畏乖乖去了旁边的床上,心里有底了,免不了要得瑟两句。   “嘿,当炮友多好啊!你照样和女朋友恋爱,抽空把我叫过来,咱俩干上一炮,多爽?!是不是?”   池骋,“……”   又把头转过来了,“我想和你当炮友,来吧来吧,来操我吧。”   池骋目光阴森,喉结耸动,“你就不怕我被你说动了?”   立马闭嘴,把脑袋扭了过去。   【让亲们失望了,我还是希望咱家大畏可以名正言顺地被吃!来日方长,相信蛋蛋不会亏待你们的,哈哈……】 ☆、69勒他! (1374字)   没一会儿,隔壁床上传来粗重的喘息声。   吴所畏偷偷瞄过去,眼前的情景让他眼眶发热,池骋倚靠在床头,斧凿刀削的侧脸挂着几滴汗珠,坚硬的眉骨傲然凸起,鹰一样的视线钉着某个地方,里面充斥着满满的情欲。腿间的巨物高高竖起,粗壮坚挺,不知有多少人曾被这个祸害折腾得鬼哭狼嚎,想念得魂牵梦绕……   可偏偏就有人,弃之如敝屣,还用一双大眼珠子朝这边瞄。   “把头转过去!”   上次池骋逼着吴所畏看,是为了刺激他,羞臊他;现在不想让他看了,怕被他那两道灼热的视线烧没了意志力。他早在脑子里把吴所畏操上千八百回,就差付诸实践了。池大少向来是果敢之人,有想法就会实施,唯独这次例外了。   参不透想不通,就一个缺心眼的小秃子,操了他又怎么了?屁股操出血,肠子搅烂了,嗓子哭哑了……不早就是司空见惯的事么?怎么换到他的身上就变得那么残忍呢?   池骋心里憋了一口气,手上动作凶猛,火星子都快撸出来了。   吴所畏定定地看着白墙,喃喃自语:他真的想……跟我在一起么?   心里不落忍,又把头转过去了。   “我帮你吧。”   换来一声怒喝,“老实待着。”   吴所畏已经从床上坐起来了。   “你不用担心,我是自愿的,撸管不涉及到炮友的问题。”   池骋暗中磨牙,活祖宗啊!你别折腾了!你这瞧我一眼,我都想操你,你往我身边凑,不是来送死么?   “再动一下必操没商量。”   啪叽一下扎回床上,背朝着池骋。   这就是直男的本质特征,他永远觉得JJ最重要,于是把屁股对向别人。   “平躺!”池骋警告。   吴所畏竖起一个中指,“不上你的当,甭想骗我动一下,我精着呢!”   池骋憋到内出血,射得满手都是,小醋包都惊了,干爹你咋了?吐这么多小蝌蚪给我做伴!!池骋一把将小醋包圈过来,温柔的摸摸它的头,再瞄一眼对面的大屁股,果然还是他的蛇宝宝最乖。   半夜,吴所畏醒来去厕所,摸黑爬上了池骋的床。   他不是有意的,确实是迷迷瞪瞪,没找准地方。   池骋瞬间睁开眼睛。   老子盯着你那大屁股瞧了半宿,刚有点儿困意,你丫竟然跑我床上折腾来了?毫不夸张,池骋刚软了没多久的阳物再次竖起,与它渴望许久的密口不到三公分的距离,只要一狠心,销魂的滋味马上就来了。   吴所畏哼唧两声,毫无征兆地亮出一嗓子。   “瞧好吧您嘞!”   再继续听,轻微的鼾声漂浮在空气中,某人睡得香着呢。   不用说,这二货在肯定在梦里吹糖人儿呢。   吴所畏不知道,他无意识冒出的一句梦话,让池骋的心彻底软了。   这一宿,可真是熬苦了池骋。   把他踹下床吧?舍不得;抱过去?那肯定半路就搞了。摸不得碰不得,瞧不得看不得,最后把希望寄托在小醋包身上,爷俩儿大眼瞪小眼。   池骋:他侵占你的地盘,你得还击啊!你不是最擅长这个么?勒住他,狠狠地勒住,把他逼到对面的床上,快去!   小醋包扭了扭身子,磨蹭着爬到俩人中间,晃了晃尾巴,在池骋灼热的目光注视下,嗖的一下冲到他的身上,勾住他的脖子,绕了一圈又一圈。   池骋磨牙,我草,我让你勒他!你丫怎么勒我来了?   …… ☆、70我也挺喜欢那个秃子。 (1743字)   第二天回去的路上,吴所畏跟丢了魂似的。   他想不通,自个儿怎么就跟池骋做了那档子事呢?然后还和他说了那番话,还在那睡了一宿,现在想起来还后怕。魔怔了,我一定是魔怔了,正想着,被脚下的台阶绊得一个趔趄,直接扯动了臀部的肌肉。   真疼啊!   就因为提出一个霸王条款,挨了几百巴掌不止。   小菊花也受挫了,虽然没捅进去,但被戳的那下子也钻心的疼。这还是拿手戳的,真要把那玩意儿捅进去,妈呀,不敢想象!吴所畏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姜小帅站在门口,玩味地瞧着吴所畏。   “夜不归宿?”   吴所畏尴尬地笑笑,在姜小帅审视的目光下进了诊所。   正巧这会儿来了个病人,姜小帅也就没好意思追问,吴所畏一个人坐在旁边失神,病人刚一走,他就凑到姜小帅身边了。   “小帅,你摸我耳朵一下。”   “摸你耳朵?”姜小帅咧嘴一笑,“为什么要摸你耳朵?”   吴所畏着急地催促着,“你甭管了,让你摸你就摸。”   姜小帅随便摸了两下。   不痒啊!……吴所畏心中陡然一惊,怎么会这样?   “你到底怎么了?”姜小帅问。   吴所畏把姜小帅拽到里屋,挺急切地说:“你再舔我一下。”   姜小帅扯了扯嘴角,“舔哪?”   “就舔耳朵。”   姜小帅犹豫了一下,还是照办了。   湿润的舌头刚触碰到耳廓,吴所畏就想起昨晚的情景,耳际一阵酥麻,立即让姜小帅打住,心头暗喜,不由自主地嘟哝出来,“也痒,也痒,那我就放心了。”   姜小帅拍了吴所畏的脑门一下,“你这神神叨叨磨叽什么呢?”   吴所畏朝门口瞧了瞧,没人,就把姜小帅拽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小声朝他说:“昨晚上他给我撸了。”   姜小帅喉咙发紧,表情有些不自然。   “爽么?”   吴所畏听见“爽”这个字,身上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姜小帅瞧吴所畏这副模样,就知道确切答案了。   “撸了几次?就一次?你没帮他撸?他……”   “别说了。”吴所畏打断了姜小帅,“你再说我又有感觉了。”   姜小帅果断沉默。   这边一沉默,那边更容易瞎想了,吴所畏强撑了片刻,突然抓住姜小帅的手,兴冲冲地朝他说:“小帅,咱俩也试试呗,真的挺爽的。”   其实某人只是心虚,极力想证实他不只对池骋一个爷们儿有感觉。   “先别闹。”姜小帅突然想起一件事,暂时按住吴所畏躁动的身躯,挺正经的朝他说:“我在李旺那扫听到一些关于池骋的事,不知道有用不。”   说起这个话题,吴所畏立马收起玩闹的心态,老老实实听着。   姜小帅说:“池骋和郭城宇确实有过节,他俩从小一起长大的,大学之前感情都挺好。后来插进来一个汪硕,据说和池骋好过一段时间,因为和郭城宇上床了,导致俩人分手。再后来汪硕出国了,池骋明着和郭城宇交好,暗地里一直报复。只要郭城宇看上的,池骋一定想方设法给睡了,这么多年一直都这样。”   从高中到现在,吴所畏掰着手指头算,起码有十年了。   “郭城宇睡了他男朋友一次,他就打击报复十来年?”   姜小帅点点头。   吴所畏心头一寒,这人也忒狠了!他要是知道我的不良企图,不得把我削成泥啊?   姜小帅面色凝重,“你可得考虑好了,实在不行趁早脱身吧,这种人咱惹不起。”   吴所畏淡淡说道:“已经走到这一步,没有退路了。”   俩人各自沉默了半晌,吴所畏突然想起什么,身形一凛。   “你说凡是郭城宇瞧上的,他都想方设法给睡了!!那你……”欲言又止。   “甭担心,郭城宇对我就是闹着玩的,我不鸟他,池骋应该不会对我下手。”姜小帅一副大无畏的表情,“即便他对我下手了又怎么样?正好帮你脱身了!你不乐意,师父帮你顶上去!”   吴所畏感激涕零,差点儿给姜小帅三叩九拜。   “小帅,你对我真的没话说了,我不会用什么华丽的辞藻来赞美你,我就觉得,认识你,我这辈子没白活!”   姜小帅抖起二郎腿,歪嘴一乐。   “其实,我也挺喜欢那个秃子。”   吴所畏,“……” ☆、71怎么感觉我就像个卖的? (1677字)   周末,吴所畏回家,吴妈又当着他的面夸,“你那个同事真不错。”   吴所畏抠抠脑门,“您怎么还惦记着他呢?”   “他前两天来咱家了,还拿了不少东西。”说着转身把柜子打开,小心翼翼地搬出一个箱子,拿到桌子上,“你瞧瞧,这些紫灵芝都是人家送过来的,说是能降血糖。还让我少注射一些胰岛素,说那东西对身体不好。”   吴所畏的手伸进去扒拉几下,手感很粗糙,伞上还带着木头扎过的痕迹,一看就是野生的。这年头野生灵芝又贵又难找,这么一大箱子,估摸费了不少心思吧!   正愣着,吴妈那边又说话了。   “大穹啊,咱家早棒子熟了,你去掰几个,煮熟了给你同事送过去。”   吴所畏嗯了一声。   傍晚,吴所畏提着一大袋煮棒子去了池骋的单位,今儿正好轮到他值班。这程子吴所畏经常来,看门老头都认识他了,见人就说:池秘书长的儿子人缘特好,有个小伙子见天儿来这给他送吃的。   “小帅哥,又来了?”方信乐呵呵地拍着吴所畏的肩膀。   这声小帅哥绝对不是瞎叫的,人家吴所畏每次来都穿得特体面,暑伏天儿也短袖衬衫西装裤,一双皮鞋擦得锃亮。   “从我们家地里掰了几个棒子,现煮的,比街上卖的香多了。”吴所畏把塑料袋放在桌子上,让池骋那几个同事随便拿。   池骋瞧这帮人的狗爪子要伸进袋里,沉声提醒道,“别急着吃呢,先把发下来的工作表填好了,一会儿交到李队的办公室。”   同事们相互调侃,“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池公子居然管起闲事来了。”   “就是啊,哪次不是他最后一个填完啊,今儿他倒积极起来了。”   “……”   池骋勾着吴所畏的肩膀,几乎是强行拖到自个儿办公室的,门刚撞上,粗重的喘息声就压到了唇边。   “穿这么多不热么?”池骋粗鲁地薅起吴所畏衬衣的前襟,两个纽扣吧唧掉在地上,“大裤衩、趿拉板多凉快。”   吴所畏的手伸到了池骋的制服里抓挠着,心里火烧火燎的。   “我穿成那样不是栽你的面儿么?”   “你是我的谁啊?就一口一个我的面儿……”池骋咬住吴所畏的耳朵,恶劣地刺激着,“有你栽的份么?谁让你栽了?”   我管那个?先爽了再说!   “你是赖上我这双手了吧?”池骋把吴所畏推倒在办公桌上。   吴所畏眼神蔫儿坏蔫儿坏的,“许你让我吹糖人儿,就不许我让你撸管?都是一门手艺,你捧我的场我也得捧你的场啊!”   池骋直接扒了吴所畏的裤子,抬起一条腿压在桌子上。   光天化日之下,双腿大开,私处就这么大喇喇地露着,吴所畏脸上有点儿挂不住,被压的那条腿使劲蹬了几下,抗议道,“别整幺蛾子成不成?好好弄。”   “嫌臊得慌啊?”池骋胯下的巨物在吴所畏的屁股上狠狠撞了一下,“你要害臊可以把腿合上。”说完坏心眼地去逗鸟。   吴所畏一旦爽歪歪,羞耻心就成了身外之物,那条腿从压在桌上到被池骋搭在臂弯里,角度越拉越大,动作越来越难堪,就这么一边臊着一边爽着。爆发之时,站着的那条腿抖得厉害,差点儿瘫在池骋怀里。   “好舒服。”吴所畏平缓着呼吸。   池骋却不舒服,硬挺的烙铁狠狠抵着吴所畏的屁股,不想让他把裤子穿上。吴所畏磨了好一会儿,才算搞定池骋这颗躁动的心。   爽完之后,吴所畏心里总是透着几分委屈,说不上来为什么。   “我走了。”吴所畏说。   池骋脸色一变,“这就走了?”   “嗯,一会儿还有事,我那批蛇产卵了,我得联系收购蛇蛋的。”   池骋的虎爪挠着桌面,划出一道道细痕。   “那你到这干嘛来了?”   是啊,我干嘛来了?吴所畏自个儿也糊涂了。琢磨了好一会儿,才把那一袋煮棒子想起来,对,我是来送煮棒子的。   池骋盯着吴所畏的背影暗想,这小子最近来的挺勤,爽一把撂下点儿吃的就走人,越咂摸越不是味儿,怎么感觉我就像个卖的?   【不知道亲们有没有四川的?希望都平安无事。PS:明天发枝子,亲们多多支持,会加更的~!!!】 ☆、72护食。 (1465字)   池骋从办公室出去的时候,某人刚从塑料袋里拿出一个煮棒子。   “今儿晚上就吃这个了。”   刚要往嘴边递,就被一双大手劫住了,连棒子带手一齐按回桌上,掌骨差点儿给碾碎了。   “煮棒子有什么可吃的?一会儿我带你们出去吃。”池骋说。   临近的几个屋全都沸腾了,池公子开口说请客,待遇能差得了么?立马没人再想吃煮棒子了,全都腾出肚子留着这顿大餐。池骋也确实没亏待他们,五星级酒店包了两桌,名酒名菜招待着,一群人相聊甚欢,池骋饭都没吃,喝了两杯酒就出来了。   刚子坐在车里打哈欠,瞧见池骋拿起一个煮棒子就吃。   “你没吃饱啊?”   池骋啃得正起劲,哪有工夫搭理他?这香喷喷的棒粒儿,就跟吴所畏屁股上的嫩肉似的,越啃越香,越咂摸越有味儿。   “其实我也没吃饱。”刚子把手伸进塑料袋,“我也吃个煮棒子凑合一下吧。”   不出一点儿意外,手腕儿被人拧住了。   下一秒钟,池骋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刚子一脸茫然,怎么了这是?按说池骋不是见外的人啊!每次吃饭都叫着自个儿,不至于为个煮棒子翻脸吧?还没想明白,池骋就回来了,接着一个沉甸甸的塑料袋砸了过来,打开一瞧全是吃的。   “吃这个。”池骋说。   刚子一阵愕然,池骋中什么邪了?竟然给他跑腿儿买饭?有生之年头一遭啊!赶紧拍张照片发到微博上,忒特么值得纪念了!   池骋又拿起一个煮棒子啃,啃着啃着,突然想起什么,把手机拿出来了。   吴所畏给池骋送完煮棒子就去了养殖房,因为母蛇产卵需要足够的空间,他又租了两间房。整整归置了三个多钟头,总算完活儿了。一边擦着汗一边往外走,心里不由的感叹:人就是不能待着啊!待久了身上的肉都懒了,稍微动弹几下就浑身疼。   正想着,池骋的电话来了。   “今儿可累死爷了。”吴所畏声音懒懒的。   池骋脸上透出几分笑模样,“让别人撸你还嚷累?”   “谁说那个呢!”吱吱的磨牙声,“干了好多活儿。”   “都干什么活儿了?”池骋问。   “捣腾出两间新蛇房,伺候那几窝蛇爷爷,哦,不,蛇奶奶!蛇产卵的时候脾气真大,想给它挪个地方,丫还咬我,幸好没毒……”   以前吴所畏总和池骋没话说,半个钟头的电话能沉默二十九分钟,剩下的一分钟咳嗽两声就没了。现在也能贫两句了,家长里短的,池骋倒还真能听得进去。   “不过有件挺好玩的事,我以为蛇蛋是从嘴里吐出来的,敢情不是!它也有屁眼儿,产卵的时候张得特别大,窟嚓一下就出来了,嘿嘿……”   “你得向它学习。”池骋话里有话。   “滚!”   不经意间又一个棒子下肚,池骋眼睛瞧着车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刚子斜了池骋一眼,心里纳闷,池骋最近不太正常啊!以前堪称秒挂王,打电话从来不超过一分钟,不管对方还有没有话,自个儿的话说完就挂。朋友圈的人常常拿这事调侃,说池骋挂电话的速度和射精的速度应该均衡一下。现在用不着了,都尼玛老长老长的,刚子给他打电话,十次有九次都占线。   这还不算什么,更让刚子接受无能的是,池骋居然花这么长时间聊这些有的没的,鸡毛蒜皮的小事!他不是最烦别人跟他磨叽么?怎么还主动和别人磨叽上了?   正想着,池骋那边又把手机拿起来了。   吴所畏刚要骂,池骋低沉的嗓音冲撞而来。   “明儿有雨,出门记得带把伞。”   吴所畏嘴唇开开合合,突然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好了。 ☆、73套话。 (1312字)   郭城宇在市政下属的建筑公司挂职,名义上是经理,实际基本不上班。近期接了个大单,工程中标后直接转包,净赚了几千万。买下一块地,竖个牌子,叫宠物蛇乐园,五颜六色的宠物蛇在里面放养着,很多罕见的稀珍蛇种,存心气池骋似的。   这几天,郭城宇光顾着逛他的小乐园,连诊所都没空去了。   “听说池佳丽过几天回来。”李旺说。   郭城宇笑吟吟的,“那可热闹了。”   池佳丽是池骋的亲姐姐,比他大了六岁,四年前不顾父母反对,硬是嫁给了一个黑人,从此一直在国外定居。前年生了一对双胞胎,俩男孩,一黑一白,看着倍儿有意思。池骋父母稀罕得不得了,成天惦记着外孙子,没事就催池佳丽回国。   “你说丽姐怎么想的?非得找个那么黑的!上次她俩回国让我碰见,我滴个天,墨刷的一样!还穿身白西服,我都担心他那身肉掉色把衣服染黑了。”   郭城宇哼笑一声,“黑人JB大。”   “这倒是。”   车从乐园开出上了马路,李旺突然想起一件事,朝郭城宇说:“前两天那个小医生跟我打听你,问你这程子怎么没去,瞧那样是惦记上你了。”   郭城宇的舌尖在虎牙上蹭了蹭,“他没顺带打听池骋的事?”   李旺一想,貌似还真问了几句。   “就问问你和池骋之间有没有瓜葛,随口提的,也没多问,主要还是打听你的事。”   郭城宇斜眯着眼睛看向车窗外,“他真正想说的,就是随口提的那两句。”   “你的意思是他瞧上池骋了?”   郭城宇说,“诊所里不是还住着一位么?”   李旺这才想起上次在诊所碰上池骋的事,难道他不是奔着姜小帅去的?   郭城宇不经意说了句,“那个小和尚,精着呢!”   “你说那个大大咧咧的吴所畏?”李旺强烈质疑,“他哪儿精啊?我怎么看不出来?!”   “那是你傻。”   李旺,“……”   郭城宇又说:“你信不信,这车从诊所门口开过去,姜小帅肯定得把咱俩劫住?”   有时候,郭城宇的话说得跟闹着玩似的,可李旺不得不信。   车一到,姜小帅像变戏法一样的出现在二人面前。   郭城宇一记漂亮的刹车,车头擦到了姜小帅的白大褂。   “下来!”姜小帅敲敲车窗。   郭城宇摇下车窗,玩味的视线在姜小帅脸上刮蹭着。   “姜大夫这是怎么个意思?我还有事呢,您别挡道啊!”   这次,轮到姜小帅主动开口。   “你得了很严重的病,我在你的身上闻到了一股回光返照的味道,想保命,跟我来。”   ……   进了诊所,姜小帅就摆出一副热聊的架势,“听说你开了一个宠物蛇乐园?可以进去参观不?我哥们儿也养蛇,想和你学学经验。”   郭城宇把手伸到了姜小帅的大腿内侧,幽幽地说:“别说参观了,捎走两条都没问题。”   姜小帅强忍着心头的怒意,不动声色地将郭城宇的手撬开。   “你那个蛇园建在哪了?多大啊?里面都有什么蛇啊?那些蛇是纯观赏性的还是可以出售啊?……”无关紧要的话扯了一大堆。   郭城宇特别有耐心的等着,等着姜小帅把话题绕到池骋身上。 ☆、74谁那么不要脸? (1802字)   “我发现现在养蛇是一种时尚,像你这样的富二代,是不是挺多人养这个的?”   郭城宇挺善良地帮姜小帅缩小了圈子。   “也没有几个,大部分人还是养猫养狗,南方人养蛇的比较多。很多蛇种适应不了北方的气候,养不了几天就死了。”   姜小帅挺满意郭城宇的回答,只有几个,那就省事多了。   “他们都怎么养?放在家里养,还是像你一样,特意弄个园子,一养养这么多种?”   “大部分都是买一两条放在家里养,除非真的痴迷这个,才会养那么多种。养蛇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蛇跟蛇的生活习性不一样,很多都是无法共存的。成规模养殖的都是那些蛇农,靠蛇赚钱的,不以盈利为目的的大规模养殖,那得需要足够的资金支撑。”   说着,郭某人的手又伸进白大褂里。   眼瞅着就要把话题兜到池骋身上了,姜小帅只能拼命忍着。   “听你这么一说,为了养蛇特意建个园子,不惜血本的人就你一个呗?”   郭城宇的手按在姜小帅腿间的山丘上,淡淡地回了一个字,“俩。”   “还有一个?”   姜小帅忍得眼珠子都红了,好不容易熬到头了。   “那个是谁?”   郭城宇叹了口气,“不提也罢。”   姜小帅一把按住郭城宇乱动的手,后槽牙都磨短了一截。   郭城宇话锋一转,“你要感兴趣我就说说。”   姜小帅僵了片刻,又把手松开了。   “说吧。”   “以前呢,的确有俩,那位除了养蛇什么都不干,租了个小园子在郊区养老。现在就剩我一个了,他的蛇都没了,就剩一条带在身边。”   姜小帅的脑门浮起一层汗,“你说的那位是谁啊?”   “你还不知道么?”郭城宇促狭一笑。   姜小帅差点儿一口气上不来!白兜了这么大圈子,还让人摸了这么久,今儿这亏吃大了。草,真特么阴!我咒你将来生孩子满身是屁眼儿!   “他的蛇为什么没了?”吴所畏的声音突然从旁边冒出来。   郭城宇摆弄着一个打火机,漫不经心地说:“让他老子收了。”   吴所畏又问,“他爸爸为什么要没收他的蛇?”   “儿子不务正业,老子不得管管啊?”郭城宇像在说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吴所畏那条敏感的神经突然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   “照你这么说,他不是自愿出来工作,而是他老爸强行安排的?”   郭城宇没回答,只是朝吴所畏笑笑,就迈着轻健的步伐走了出去。   屋子里陷入一片沉寂,好一会儿,姜小帅才开口。   “我觉得这人太精了,你想从他嘴里撬出话来太难了。”   吴所畏径直起身,“我出去一趟。”   ……   接到电话的时候,刚子正坐在马桶上玩手机,一瞧这号码眼熟啊,这不是成天和池骋闲聊的那位么?丝毫不敢怠慢,麻利儿擦屁股出门。   “你是他的保镖?”吴所畏问。   “我可没那个本事。”刚子笑笑,“人家是散打七段,赤手空拳挑三四个老爷们儿都没问题,哪用得着保镖啊?”   怪不得一身的腱子肉,拳头还那么硬……吴所畏忍不住想。   “我就算是他的跟班吧。”刚子说,“他要有什么事,身边多个人方便点儿,我这人又好自由,在正规单位待不住,就整天跟在他屁股后面跑。”   “那他就在正规单位待得住么?”吴所畏问,“我看他换了好几次工作。”   “换工作也是老爷子那边强行安排的,他的那些宝贝疙瘩全在老爷子手儿,老爷子让他往东他就得往东,让他往西他就得往西,不敢不从啊!”   吴所畏的心窝里就像扎了根钉子,滋味特别难受。   原来催使他报复的那个引子就是根虚捻儿,池骋真的不知道他是岳悦的前男友,那些所谓的刁难也不是受岳悦怂恿,而是纯粹特么的凑巧!为什么现在才意识到?早该看出来了,像池骋那种我行我素的人,怎么可能受女友摆布?   吴所畏刚一走,刚子手机又响了,一瞧是岳悦打过来的。   “你出来,我有事问你。”   刚子莫名一笑,我怎么变得这么抢手了?   俩人刚一见面,岳悦就连珠炮似的审问了一大串问题。   “你告诉我,池骋是不是又让哪个小骚货勾搭上了?他一天到晚给谁打电话啊?手机总是占线!你把那个人告诉我,放心,我不会把你兜出来的!我就想知道知道,谁特么那么不要脸?!!”   刚子,“……” ☆、75碰钉子。 (1356字)   晚上,忙完蛇房的事已经十点多了,吴所畏一个人游荡在马路上,想起一箱子的野灵芝,想起冰柜里的糖人儿,想起“我只去过三次超市”……太多太多可想的,越想越特么的纠结!   还要不要继续?这是摆在吴所畏面前最严峻的一个问题。   如果就这么算了,要不要和他摊牌?   两只脚不由自主地朝池骋住处的方向走。   站在门口,吴所畏又想:池骋为了一个小醋包,就能委屈自个儿整天待在这个蒸笼里。那他同时失去那么多蛇宝宝的时候,心里得多难受啊!   推门之前,赶紧吸了两口凉爽的空气。   结果进去之后,迎接他的不是热浪,而是丝丝凉意和浓浓的酒味儿。   卧室里一片狼藉,床单扭曲着耷拉到地面,上面有清晰的血渍和未干的精·液,小醋包无声无息地蜷在玻璃箱里。很明显,这里不久前刚经历一场激烈的性爱。吴所畏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岳悦,但他知道,这个人不是自己。   池骋正在卫生间洗脸。   “我来的是不是挺不凑巧的?”吴所畏倚在门框上瞧着池骋。   池骋没说话,宽厚的脊背四周笼罩着一股阴气。   “你这都完事了……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吴所畏问出这话的时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态。   池骋狠狠胡噜一把脸,扭头看过来,两道利剑般的双眉沾着水滴,瞳孔发黑,眼球赤红,刚毅的双唇闭得严严实实的,满脸的肃杀之气。   端详了吴所畏许久,池骋面无表情地开口。   “走吧。”   吴所畏心一横,突然有种狠狠刺激池骋一番的冲动。   “我告诉你,其实我今天来……”   “我没空听你磨叽!”池骋突然厉声怒吼,硬生生地截断了吴所畏的话,“老子心里不爽,我劝你麻利儿从门口走人,省得受罪。”   吴所畏不知道哪来的一股豹子胆儿,一屁股横在旁边的椅子上。   “今儿我还就不走了,我倒要看看,你能给我什么罪受!”   带血的床单落在吴所畏脚底。   “我已经爆了三个雏儿,有两个让120接走了。”声调没有任何起伏。   吴所畏脖筋狠拧,瞳孔外凸,手在椅子扶手上重砸一拳。   “那就再搭我一个,只要你给报销医药费!”   吴所畏的豪言壮语把小醋包的眼睛都给震开了,当即抛过去一个“你好牛B”的眼神。   事实上,吴所畏说完就后悔了。   池骋朝吴所畏走过去,饱含戾气的大手将吴所畏的衣领薅住,直接拔地而起,一把扔到床上。砰的一声,吴所畏的大铁头撞到床栏杆上,也许是惯性太大了,脑袋嗡嗡作响,连一贯麻木的脑门儿都有了疼的知觉。   “都尼玛赖你!”吴所畏捂着脑门儿哀嚎,“要不是你整天给我瞎抹药,我这脑门儿根本就不知道疼,你特么废了我一门好功夫!!”   池骋正要撕扯吴所畏的衣服,听到这话顿住了。   “如果你没法避免我的脑门儿再受伤,就别自作多情地给我上药!如果你自个儿都拿我的脑门儿当发泄的工具,就没资格谴责我拿它当武器!”莫名的怨气从胸腔迸发而出,吴所畏粗声怒吼,“我全身上下只有这么一块地方是硬的,你把它弄软了,我特么一点儿安全感都没有了!都是你造的孽!池骋,我草你大爷!”   砰砰砰!   狠狠用脑门儿撞着池骋的肋骨。 ☆、76倾诉衷肠。 (1600字)   池骋一把扼住吴所畏的脖梗子,制止住他的暴行,僵持了一会儿,又用一股大力将吴所畏的脑袋狠狠砸回自个儿的胸口。   “今儿我心情不好,你先回家睡个好觉,明儿一早就去给你送吃的。”   吴所畏还沉浸在自个儿的悲痛中拔不出来,没完没了地磨叽,“我的脑门儿是一道坚实的堡垒,你给我上药,就是在一点儿一点儿摧毁我的抗打击能力……”   池骋用手在吴所畏脑门上揉了两下,问:“撞疼了么?”   “诶,刚才你说心情不好,为啥?”吴所畏才反应过来。   池骋径直地下床,把一米七五的吴所畏夹在胳肢窝里就往门口拖,吴所畏也没挣扎,就那么由着池骋把自个儿撇到门外。然后门关上了,空间被隔断,一个在里一个在外。一个钟头后,池骋打开房门,吴所畏还站在那。   一把拽了进来。   “今儿是他生日。”池骋点了一颗烟,“当初他把醋包送我的时候,一个手掌就能托住。一晃都六年了,我估摸他连醋包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以前我对蛇没什么感觉,因为和他在一起的那些年总是接触,慢慢才对这种生物有了特殊的感情。”   “你和他在一起几年?”吴所畏问。   池骋说,“三年多吧。”   三年……吴所畏心里头念叨着这个数字,池骋和那个人好了三年多,结果花了六年的时间都没解脱。自己可是好了七年啊,照这么算,至少还得挣扎十五年啊!   “如果不是因为他,我和郭子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郭子一直是我最好的哥们儿,小时候我掉河里,是郭子拿一根树杈把我拉上来的,那会儿郭子还不记事儿。”   烟雾笼罩着池骋的脸,吴所畏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从他淡定到极致的语气里,吴所畏听到了一种彻骨的心寒。   “幸好他识相,乖乖地滚出国了。”冷笑一声,“他要是敢出现在我面前,老子立马奸了他,操到没气儿为止!”   一个酒瓶在不远处的墙角炸了,一地的碎渣儿。   在吴所畏的印象里,池骋狠,但不张扬,往往悄无声息地下黑手,然后舔着刀口冷笑。能让池骋歇斯底里的人,必定有着一手让人欲罢不能的好本事。   一口白酒辣到心窝子里,池骋开口问:“你体验过和情敌笑脸相对的滋味么?”   吴所畏心里默默回道:这不是正体验着么?!   “我整整体验了六年多。”池骋说。   我也体验六个多月了……吴所畏想。   池骋突然一把搂住吴所畏,手臂勒得死死的。   “大宝,还是你好,人干净,心也干净。”   吴所畏,“……我去喝口水。”   饮水机旁边的垃圾桶里都是棒芯儿,那些棒子是吴所畏一个个掰下来的,粗略一瞥心里就有数了。耳旁响起那句话,“别急着吃呢,先把发下来的工作表填好了,一会儿交到李队的办公室。”那会儿没在意,现在想明白了。   这杯水,吴所畏都不知道自个儿是怎么喝下去的。   坐回原位,池骋说了很多过去的事,他和汪硕的,他和郭城宇的,那些年风生水起的混账日子。掖在心里都快捂烂了,今儿当着吴所畏的面全都倒了出来,痛痛快快矫情了一把,也彻底恶心了自个儿一把。   然后,吴某人就联想到了自个儿,想起当年坐着绿皮火车去旅行,抱着岳悦睡了一路,胳膊麻得抬不起来的心酸过往。   于是,当池骋低头的时候,看到吴所畏眼圈是红的。   “我说我自个儿的事,你跟着瞎哭什么?”池骋的大手在吴所畏脸上抚了一把。   谁跟着你哭呢?我自个儿哭我自个儿的呢。   瞧见吴所畏湿红的眼眶,连自己的情绪都顾不过来的池骋,竟然有点儿心疼了。   “多大了还哭?”呵斥一句。   我心里有愧啊!   吴所畏拽住池骋的手,打算趁这个机会摊牌,他实在不忍心欺骗自个儿的同胞了。   “其实我一点儿都不干净。”   池骋把吴所畏推倒在地,“那就脏个痛快!”   “……” ☆、77玩命折腾! (1716字)   冰凉的地板,火热又焦灼的两颗心。   吴所畏的手机一直在旁边响着,却被他的耳朵自动屏蔽了。什么误解?什么真相?老子现在就想折腾,谁拦着我,我就和谁玩命!   池骋压在吴所畏的身上,将他的腿分居身体两侧,硬物相抵,隔着两层布料都能感觉到那份灼热。池骋挺动着腰身,磨蹭着吴所畏的脆弱之地,吴所畏被他牵带得身体一耸一耸的,气息紊乱,粗喘连连。   池骋骑在吴所畏的腿上,大手将两个人的雄性象征物攥握在一起。   吴所畏猛地扬起脖颈,羞恼的眼神看着池骋。   “不带你这么玩的!”   “我怎么玩了?”池骋啃着吴所畏的下巴,“你不给我蹭,还不许可我自个儿动手么?”说着开始活动手指。   “有你这样的么?”吴所畏拼命忍着破口的闷哼声,狂躁的抗议,“你就不能单独行动,先让我爽完了,再去摆弄你那个……啊?”   池骋加快动作,“这样省事。”   相对于一阴一阳的自然贴合,这是两个阳物之间的碰撞,禁忌、叛逆、矛盾、激烈。褶皱被推拉碾平,海绵体充血膨胀,跳动的脉搏叩击着狂躁的心。吴所畏脖颈上扬,呼哧乱喘,被池骋压着的那条腿随着池骋手掌的频率无意识抖动着。   “怎么样?”池骋故意问。   吴所畏脸颊通红,“是挺省事的。”   话音刚落,池骋大手灵活翻转,掌心按压顶端,身下的烙铁追逐碾压吴所畏的脆弱之地,一股电流凶猛过境,吴所畏求饶般的去推阻池骋的手。   “这样就不成了?”池骋揪着吴所畏的乳尖问,“那我要是用嘴,你不得疯了?”   说着,俯身向下,把吴所畏的双腿架到脑袋两侧。   池骋最喜欢拿自个儿的巨物狠撞别人的嗓子眼儿,拔出来的“龙头”带着血丝的暴虐感。但他不喜欢给别人做这档子事,更确切的说,这些年从没有过。   但他愿意给吴所畏做。   就像他从不会对别人倾诉衷肠,但他会对大铁头说。   在他心里,大宝是和别人不一样的。   吴所畏的分身就像那个不幸的冰淇淋,到了池骋嘴里就见了底儿,温热的口腔紧紧吸附着,湿滑的舌头细致地勾舔着。吴所畏屁股上浮了一层虚汗,脸上是爽到爆的淫荡表情。池骋抠弄他的脚趾,吴所畏嗷的叫唤两声,激动地将池骋扑倒,骑到了他的胸口。   “胆儿不小啊!”池骋虎眸凌厉。   吴所畏的屁股又往前蹭了蹭,直接把鸟塞进池骋嘴里。   然后爽得直爆粗口。   “操你,操死你!”   这是从吴所畏嘴里说出来的,曾经的三好学生,十佳少年,重大大学毕业生,牵个手都脸红的老实人,现在扭着胯甩着臀,不知道怎么浪好了。说实话,和岳悦那么多次,吴所畏都没失控成这样,男人的原始兽性都让池骋给挤兑出来了。   池骋也没这么宠过一个人,三番五次地由着他把“操”字用在自个儿身上。   吴所畏被池骋掀翻在地,胸口贴着地板,凉得直哆嗦。   “干嘛?”心里有点儿慌。   池骋直接说,“玩你屁股。”   吴所畏想跑,一条腿被拽住,夹紧的两团肉被撬开,一个舌头闯了进来。吴所畏像条垂死挣扎的鱼在地上翻腾扭动,受刑一般地“痛苦”哼叫着,躲避着过于强烈的刺激。   “你可真是海边盖房子。”池骋嘲弄的瞧着吴所畏。   吴所畏神志不清地问,“什么意思?”   “浪—到—家—了。”   “草!……啊……”   吴所畏以为自己这次彻底栽了,池骋一定会趁虚而入,一举攻占城池。如果真是这样,他也认了,就当是对之前误会的一个补偿。没想到池骋居然放过了他,把他含射了之后,又操纵着他的手把自个儿弄射了。   然后是对唇舌的索取,即便爽够了再这样亲热,吴所畏也不觉得排斥。   浓烈的酒精味儿呛入鼻息,连带着吴所畏一起醉了,这个过程持续了很久,久到好几次迷迷糊糊地醒来,池骋的胡茬儿还在磨蹭着他的脸颊。最后一次睁开眼,看到墙上的挂钟已经过了零点,心里莫名的踏实,就彻底的睡过去了。   【鉴于这两天亲们积极升级,票子相当给力啊!还没行动的亲们赶快行动起来吧,具体方法写在作品相关里,让我们一起努力点亮星星吧!】 ☆、78必须先干掉她丫的! (1628字)   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等吴所畏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个儿就躺在诊所的床上。昨晚上发生的那些事,现在想起来特别不真实,我不是去找他摊牌么?怎么稀里糊涂就跟他搞上了?搞完了不是睡在他那了么?怎么又折腾回来了?   越想越没谱儿,赶紧出门问姜小帅。   “你知道我昨晚去干嘛了么?”   姜小帅头也不抬地反问,“干嘛了?”   “你不知道啊!”吴所畏垮着脸。   “我上哪知道去?”姜小帅觉得吴所畏肯定睡懵了,“昨晚上我走的时候你就在诊所,今儿早上我回来的时候你还在诊所,你说你去干嘛了?睡觉呗。”   我草!……难不成是做了一场春梦?   “对了,桌子上有两袋吃的,不知道谁送过来的。”姜小帅说。   吴所畏想起昨天池骋对他说的话,“今儿我心情不好,你先回家睡个好觉,明儿一早我就去给你送吃的。”   闹了半天不是梦……吴所畏不知是高兴还是失落,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想得出神,也不去洗漱,就这么蓬头垢面地呆坐着。   “嘿,想什么?”姜小帅的手在吴所畏眼前挥了挥。   吴所畏双目无焦距地看着姜小帅,忧心忡忡。   “我昨儿去找池骋的跟班了,他说池骋换工作就是因为他爸,压根和我没关系。”   “所以呢?”姜小帅甩着温度计。   吴所畏把下巴卡在椅背上,“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岳悦是我前女友,找茬儿也不是因为岳悦,就是凑巧罢了。”   姜小帅把温度计夹到病人腋下,扭头表示惊叹,“那你俩也忒有缘了吧?”   有缘也是孽缘!吴所畏忍不住想。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姜小帅问。   吴所畏明确表示不知道。   “想过就这么算了么?”   吴所畏顿了顿,说:“有那么点儿意思。”   刚说完,手机就响了。   姜小帅说,“忘了告诉你,你这手机从早上到现在一直响,我看是陌生号码就没接。”   这个号码对吴所畏来说一点儿都不陌生,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做梦被数学老师罚抄写,写得都是这个。奇怪了,岳悦怎么知道自个儿的新号?吴所畏正纳闷着,铃声终止了。再一瞧通话记录,我擦,二百多个未接电话,全是岳悦打的,从昨晚一直打到现在。   难不成被她知道了?   正想着,手机又开始震动。   岳悦在那边咬牙切齿的,小骚货你丫跟我装孙子是吧?有种你就接姑奶奶的电话,我倒想瞧瞧谁这么大胆儿,连我岳悦的男人都敢抢。   然后,吴所畏的声音从对面传过来。   “喂?”   男的?岳悦一时发懵,没听出是吴所畏的声音。   “你谁啊?”岳悦问。   吴所畏很淡定地道出自个儿的原名,“吴其穹。”   听到这仨字,岳悦有点儿回不过味儿来。   “怎么会是你?”   岳悦用尽各种手段,辛辛苦苦调查出来的骚扰号码,居然是前男友的?   吴所畏哼笑一声,“你问谁呢?电话是你打过来的。”   岳悦不死心地追问,“这个号码一直是你在用?”   “你和别人共用一个号码么?”   岳悦被吴所畏的话噎住,凝神思索了片刻,突然琢磨点儿什么,当即恼了,“吴其穹,你丫不要脸!”   吴所畏语气依旧淡淡的,“我怎么不要脸了?”   “你丫是不是瞧我过得滋润,心里不平衡,特意给我男友打电话挑拨离间?吴其穹,我告诉你,你丫少给我整幺蛾子,我不可能再瞧上你了,你死了那份心吧。以后少跟我男朋友打电话,少在他面前提我,不然我跟你没完。”   吴所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要你不在他面前提我就成了。”   “呸!你可真把自个儿当盘菜,我提你都怕脏了他的耳朵!”   吴所畏啪的一下挂了电话,凌厉的视线抛向姜小帅。   “我想清楚了。”   姜小帅,“什么打算?”   掷地有声的八个字。   “必须先干掉她丫的!” ☆、79战术调整。 (3125字)   这几天正是母蛇产卵的高峰期,吴所畏忙得要死要活,之前有小师弟一个人盯着就成了,他负责出去跑客户。现在俩人轮班盯守,不仅要充当接生婆的角色,帮助难产的母蛇顺利产卵,还得在第一时间将蛇蛋取走,避免母蛇因为饥饿吞噬蛇卵。除此之外,喂食、清扫、挪窝……样样都得操心。   吴所畏忙得连口水都顾不上喝,也就没时间搭理池骋了。晚上睡觉前看看手机,发现他不搭理池骋的这几天,池骋也没主动联系他。好像自打那天“倾诉衷肠”过后,池骋就像凭空蒸发了一样。   因为有正经事要忙,吴所畏也无暇去想其中原委。   晚上,拖着疲惫的身躯回了诊所,看到姜小帅正坐在诊台旁打瞌睡。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走?”   “好几天没看见你了。”姜小帅说。   这些日子,吴所畏早出晚归,一出去就是一天,姜小帅已经很久没逮到他的影儿了。   吴所畏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水,喘着粗气说:“再过几天就彻底完活了,我估摸这批蛇卵至少得卖三十多万,等钱到手了立马请你出去搓一顿。”   “嚯?这么赚啊!”姜小帅笑,“我也跟着你养蛇得了。”   “别介,真不是那么好干的,我也就是捡了便宜而已。”吴所畏目光炯炯有神,“我打算拿这个当副业,把摊子扔给小师弟,我得另辟蹊径。养殖业再赚钱也是第一产业,我好歹是个文化人,不能一辈子干这个啊!”   “说的也是。”姜小帅赞同,“赚钱多但不够体面。”   吴所畏搭着一条毛巾进了卫生间,不一会儿,水声从里面传来。   习惯了一个人住,吴所畏洗澡前从来不拿干净衣服,都是光溜溜的钻进被窝。今儿洗着洗着想起姜小帅在,知道避嫌了,出来的时候裹了条浴巾。   姜小帅扭头一瞧,这修长的小身段儿,结实的小腰板儿,坚挺的屁股蛋儿……忒尼玛正点了!上次看到吴所畏坦胸露乳还是春天,后来就一直捂着,今儿再亮出来,擦!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火爆了?   “我感觉你比之前健实匀称了。”姜小帅夸赞。   吴所畏一边对着镜子刮胡子一边说,“有么?可能是前阵子一直锻炼。”   说完还自恋地照了照。   姜小帅突然觉得吴所畏连刮胡子的动作都变得性感了,当即决定今晚不走了。   俩人挤在一张床上,姜小帅朝吴所畏问:“你俩怎么样了?”   “这两天忙,一直没工夫搭理他。”   姜小帅纳闷,“他没主动联系你?”   吴所畏也觉得纳闷,“是啊,自打上次从他那回来,就一直没联系。”   “那你上次去他那,你俩都干什么了?”姜小帅问。   吴所畏努力撇开后面的欢爱过程,生怕在姜小帅面前挺起来,集中精力回忆之前的场景,而后若有所思地说:“那天晚上他和我说了很多掏心窝子的话,都是他的心酸情史。”   “有没有这种可能?”姜小帅面露疑虑,“像他那么强势的人,突然在你面前表露了不为人知的一面,事后想起来,脸上挂不住了?”   “不能吧?”吴所畏哼笑一声,“他有脸么?”   姜小帅扬扬下巴,“不信你打个电话试试。”   吴所畏半信半疑地拨了池骋的电话。   一秒钟接通,足见对方盼此电话的焦灼心理。   “在干嘛?”吴所畏问。   池骋的声音听起来挺沉闷,“和朋友吃饭。”   “这么晚了?”吴所畏惊讶。   池骋语气挺不耐烦的,“有正事没?没正事挂了。”   坐在他旁边的哥们儿大喇喇地调侃,“池大少怎么还知道礼貌了?以前不都是直接挂么?这次还问问。”   声音太大,让吴所畏听见了,这哥们儿脚指甲盖儿被踩掉俩。   “有事!”吴所畏清了清嗓子,“那天晚上我去你那,你不是和我说了很多以前的事么?回来我又琢磨了一下,觉得吧……”   嘟嘟嘟……那边挂断了。   吴所畏坏笑两声,拍着姜小帅的肩膀说:“还真让你丫说中了!”   “我就说吧,他肯定是抹不开面儿了。”   吴所畏呲牙,“这人还挺逗。”   撂下手机,池骋是一口饭都吃不下去了,阴着脸就出去了。   坐在对面的哥们儿忍不住问,“怎么了这是?”   刚子说:“没事,他这几天一直这样,我跟他一块走的时候,都得躲他三米远。那脸黑的!!你要瞧见都得吓尿裤子。”   “得得得,甭管他了,咱接着吃。”   ……   姜小帅在吴所畏胸口捅了一下,问:“什么打算啊你?”   吴所畏正在愣神,被姜小帅捅得一个激灵,立即抛去警戒的眼神,“我告诉你,别瞎捅着,我这可敏感着呢。”   “哟!您不是刀枪不入么?怎么还知疼知痒了?”说着朝吴所畏上下其手。   “别闹,别闹。”吴所畏脑子一热,突然就把姜小帅压到身下,赤红的眼珠子瞪着他,喘着粗气,“没和你开玩笑。”   俩人对着彼此的俊脸,都有片刻失神,然后刻意避开,回归正题。   “我已经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了。”吴所畏说,“池骋一时半会儿不太可能和岳悦分手。”   姜小帅诧异,“为什么?他对岳悦有感情?”   “没有。”吴所畏言之凿凿。   “那为什么?”   吴所畏不紧不慢地说:“池骋之前养的一批宠物蛇被他老子关起来了,他要保证宠物的安全,就必须得服从他老子的安排。他现在一直在调查蛇的下落,一旦蛇被找着了,他肯定会甩了岳悦。关键是蛇找不到,如果长期这样下去,他就得拿岳悦当筹码,说服他老子放了那批蛇。”   “他老子把他的蛇关起来,不是因为他不务正业么?和女朋友有什么关系?岳悦有那么大能耐么?能把池骋他老子搞定?”   吴所畏目露慎色,“你错了,他老子心里的疙瘩不是池骋的工作,工作什么时候安排不成?他老子是因为池骋玩男人,才把他绑回家的。”   姜小帅一阵惊愕,“这样啊,那这事有点儿难办了。有没有这种可能,池骋为了和你在一起,愿意放弃那批蛇?”   “没那种可能。”吴所畏很现实,“蛇对于他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凭我和他的那点儿小打小闹,撼不动那批蛇在他心里的位置。”   “那这事就难办了。”姜小帅感叹。   吴所畏的瞳孔闪过一抹狠厉之色,“只能强拆了。”   “强拆?”   吴所畏定定地瞧着姜小帅,“你知道岳悦最怕什么么?”   姜小帅摇头。   吴所畏轻轻吐露一个字,“蛇。”   姜小帅暗暗咋舌,“这丫头野心真特么大!为了钓上金龟婿,竟然委屈自个儿和蛇朝夕相处。连自虐都这么不留余地,那她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所以说,就算为了让池骋过得舒坦点儿,我也得把她除了。”   姜小帅轻咳两声,“出发点走偏了,注意点儿。”   吴所畏自个儿都愣了一下,然后装作没事人一样,继续刚才的话题。   “我猜岳悦特别不待见小醋包,她肯定处心积虑想把小醋包除了,所以我们应该从这个地方下手,诱导岳悦残害小醋包……”   “然后你再挺身而出?”姜小帅接过话茬儿。   吴所畏邪邪一笑,“那必须的,二宝也是我们家的,哪能让她坑了?”   “问题是,你怎么诱导?”姜小帅问。   吴所畏脸色变了变,语气里不自觉地捎带上一股酸味儿。   “增加她们相处的机会,稳固岳悦在池骋父母前的地位,这是激发矛盾的前提。”   姜小帅故意试探吴所畏,“你的意思,你要退到幕后了?”   “以退为进。”   【(⊙o⊙)啊!昨天单日推荐票破两千,表示相当激动,为了答谢广大亲们的支持,蛋某决定更新完这三千字的一章,晚上加更一章!】 ☆、80耍心眼。 (1501字)   晚上,吴所畏一个人在蛇房里正忙活,脚腕突然被什么东西附住,低头一瞧,小二宝正顺着他的小腿往上爬,跐溜跐溜的。吴所畏一惊,忙把小醋包揽进怀里,乐呵呵地问:“你怎么来了?”   池骋叼着一颗烟倚在门口,高大魁梧的身躯挡住一半的灯光。   阔别几日,再瞧见那个已经与他无冤无仇并已有肌肤之亲的池某人,吴所畏突然有点儿别扭,说不上来为什么。   “把它放地上吧。”池骋说,“让它自个儿玩。”   吴所畏刚把小醋包放到地上,这货又顺着裤管儿滋溜滋溜爬了上来。   “它不乐意。”吴所畏说。   池骋两大步走了过来,一把将小醋包从吴所畏怀里夺出,提到自个儿眼前,狠厉的双目刺探着他,充满爱意地一声训斥,“你又磨人?!”   小醋包的尾巴扑棱着,尖脑袋晃着,要是会说人话早就开口了,我就磨!我就磨!……   瞧这二宝今儿不太听话,池骋黑脸了,嘴角的烟头直冲小醋包的脑袋。   蛇最怕烟,小醋包也不例外。   没一会儿,二宝扭着身子伤心欲绝地爬走了。   “把你的蛇箱都封好了,别让它爬进去吃你的蛇。   吴所畏这才想起来,赶忙把各个箱子密封好。   俩人去外边找了个凉快的地方坐着,池骋扭头看向吴所畏,吴所畏刚才活动过猛,这会儿一坐下来,汗珠子像水滴一样往下滚,整个前襟都湿了。   “出了这么多汗?”池骋的手背刮蹭吴所畏的脸颊。   吴所畏下意识地躲开,淡淡说道:“甭擦了,越擦越多。”   池骋偏要擦,而且专拣脖子,耳根子,锁骨,前胸这些特殊部位擦。吴所畏火急火燎的推阻着池骋的手,池骋把他的两只手攥住,硬朗的薄唇蹭上了吴所畏的耳垂。   “别腻歪了。”吴所畏绷着脸怒斥一声,“都是汗,你不嫌馊啊?”   池骋的舌尖舔着后槽牙,幽幽地说:“我就喜欢闻你身上的汗味儿,你高潮的时候屁股上都是汗,床单下面的褥子都让你蹭湿了。”   你丫……吴所畏磨牙,成心恶心池骋,“汗液和尿液是一个成分,有本事你喝尿去!”   池骋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你敢往我嘴里尿,我就敢喝。”   吴所畏胯下一阵抽搐,起身欲走,又被池骋捞了回来,死死按在凉凳上,魔爪在湿漉漉的皮肤上游走一阵,吴所畏就老实了。   裤子里禁欲多日的宝贝儿在悉心的摸抚下越发斗志昂扬,夜风刮着树杈发出细碎的响声,吴所畏心头一紧,死死按住池骋的手说:“貌似有人。”   池骋完全不当回事,“放心,他们比你更不好意思。”   又一阵风吹过,树叶哗啦啦响,池骋伺机吓唬吴所畏,“来人了。”   吴所畏正在爆发边缘,听到这话一激动,当即喷薄而出,闷哼粗喘抑制不住,又怕让人听见,只能把脸埋进池骋厚实的肩窝。   一分钟过后,吴所畏才把脑袋抬起来,顺走了池骋一根烟,沉默地点上。   “几天没见了?”池骋问。   吴所畏淡淡回道,“五天了吧。”   “搭今儿六天了。”池骋说。   吴所畏闷头抽烟,眼盯着池骋的布鞋,说着毫无关联的话。   “你这烟真好抽,七块钱一盒的和七十块钱一盒的果然不是一个味儿。”   池骋粗砺的大手插入吴所畏的短发中,将他的脑袋扭了过来,问:“蛇蛋卖了么?”   “没,一直没谈好价儿,今年市场行情不太好,价比去年低了好多。”   言外之意,给我打点打点去呗!将来我富有了,你不是也跟着沾光么?   池骋不着边际的笑了笑,真会跟我耍心眼!今年什么行情他能不知道么?   吴所畏心里暗道:我知道你就稀罕爱耍心眼的。 ☆、81真让我走? (1377字)   回去的路上,池骋在吴所畏脑袋上胡噜一把,本来就不够整齐的杂毛被搅和的像鸡窝一样。吴所畏扭头骂了池骋一句,而后烦躁的用手抓了抓。   “该理发了。”池骋说。   吴所畏点头,“过阵子忙完了就去整整发型。”   “想整成什么样的?”池骋随口一问。   吴所畏琢磨了一下,想法还挺多,又想理个二分区,又想染个栗色,还想来个手抓纹理,总之想法很炫酷,现实很残酷。人家池骋心里早就说了,你去理吧!你理个什么回来,我都给你剃得光光的,让你臭美!   夜风挺凉爽,快立秋了吧……吴所畏想,暑伏终于熬过去了。   一晃都分手一年了。   一年前还苦苦挽留呢,一年后却和她现男友搞着暧昧。   这个世界真疯狂!   正想着,池骋的手机响了。   这么晚了还能是谁?肯定是独守空房的岳女神呗!   寂寞了,脆弱了,哀求池骋回去陪她。   吴所畏不知道自个儿是不是习惯了,战术已经调整,听见岳悦在那边发嗲,还是有种砸爆手机的冲动。好在池骋很快就把电话挂了,吴所畏在有限的时间内,勉强稳住了局面。   这次,没等池骋开口,吴所畏先说。   “赶紧回去吧。”   有点儿言不由衷,有点儿情非得已,但绝不是虚情假意。   池骋目光幽暗深沉,利掌扣住吴所畏的后脑勺,大力拢到自个儿面前,坚硬的眉骨顶着吴所畏的脑门儿,口中的烟草味冲进了吴所畏的鼻息。   “真让我走?”   吴所畏觉得站在这的不是自个儿,而是某部戏里的男主角。因为入戏太深,表情都不用伪装了,信手拈来。   “你别忘了,你还有一批蛇关在你爸那呢。”   四目交接,情欲暗涌,心绪翻江倒海,滋味难以形容。   池骋的手就垂在吴所畏的手旁,汗毛刮蹭着汗毛,只要手腕一转,就能轻易拽过来,像当初那样握着不撒手。真想再痛快一把,再任性一回,让那个女的躲被窝哭去。   最终,还是忍了。   与其让她哭一次,不如让她哭一辈子。   吴所畏的手从池骋的手边抽离,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拍着他的肩膀爽快地说:“快走吧,你不走我没法洗澡换衣服,明儿还有好多活儿要干呢,我得早点睡。”   池骋突然揽住了吴所畏的腰,手劲十足。   吴所畏用手肘狠戳池骋的胸口,怒吼,“你有空儿跟我耗,你老子没空儿跟你耗!”   说完,一把推开池骋,恨恨地朝诊所门口走去,鞋底儿磨出了火星子,拳头攥得咔咔响。咬牙咬牙再咬牙!赶紧滚吧,你丫再不滚,我都该走火入魔了!   池骋真走了……   吴所畏洗澡的时候,听到外面门响,心脏狂跳数下。不会又回来了吧?千万别回来啊!不然就白搭功夫了!   光脚站在洗澡间地板上,紧张的听着外边的动静。   池骋出门前朝卫生间扫了一眼,吴所畏僵挺不动的身影映照在门板上,五官立体清晰,生动形象地勾勒出此刻的表情。紧张的,期待的,恐惧的,不安的……抬脚迈出门口的那一刻,池骋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扯着了。   最后,浴室的门还是关得严严实实的,吴所畏担心的情况没发生。   池骋走了,门口放了一个箱子。   吴所畏低头,一箱的软中华,就是刚才吴所畏随口夸着好抽的烟。   一屁股坐在箱子上,心里莫名的憋屈。 ☆、82那叫一个舒坦! (1692字)   池骋没有去找岳悦。   车开到半路就接到池佳丽的电话,你亲姐姐回来了,麻利儿来机场接我!池骋调转车头去了机场,把池佳丽和一黑一白两个小崽子接回了家。   “来,让姥爷抱抱。”   池远端蹲下身,将小黑小白一齐抱了起来,一左一右挨个亲,亲完这边脸亲那边脸,钟文玉瞧着眼热又心急,一个劲地催着池远端。   “亲两口得了,嘴上都是细菌。”   池佳丽听了直摆手,“妈,您甭那么讲究,孩子没那么娇气。”   小黑小名叫兜兜,小白小名叫圈圈,兜兜渴了,嚷着要喝水。   “妈忙着呢,找你舅舅去。”池佳丽指了指池骋。   池骋倒了一杯水递给兜兜,“小黑崽儿,喝吧。”   “你不会叫大名啊?”池佳丽不乐意听了,回回都叫小黑崽儿。   池骋专拣池佳丽不爱听的说,“你可得注意点儿,黑天儿别让这孩子跑出去,准丢!”   “你丫……”   钟文玉在旁边乐呵呵地说,“明天中午咱们一家人出去吃个饭,池骋,你把岳悦也叫上,正好让你姐认识一下。”   “岳悦?”池佳丽一脸茫然,“哪位?”   钟文玉笑着说:“你弟弟的女朋友。”   池佳丽哼一声,“开窍了?不容易啊!”   第二天,池骋带着岳悦赴宴,见面之后,岳悦先和池骋父母打招呼,又朝池佳丽柔声唤道:“姐,我是岳悦。”   池佳丽笑得不冷不热的,比起岳悦的精致妆容,她可谓是素面朝天。头发顺手挽起来,一条没有任何花纹的长裙,一双平底布鞋。可这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间流露出来的贵气,还真不是一般人能装得来的。   岳悦蹲下身,从包里拿出两个玩具递给孩子。   “这是阿姨送给你们的!”   兜兜和圈圈高兴地接过来,爱不释手地摆弄着。   池佳丽突然伸出手,用一口地道的美国英语朝两个孩子说:“先把玩具给妈妈,马上就要吃饭了,不能再碰脏东西了。”   岳悦就听懂“脏东西”这个单词。   吃饭的时候,一家人相聊甚欢,池佳丽不怎么说话,一直忙着喂两个孩子。岳悦总是有意无意地和池佳丽搭话,池佳丽反应冷淡,岳悦给兜兜圈圈盘子里夹的菜,池佳丽也没喂给孩子吃。   聚餐结束回到家,池佳丽对着二老就是一顿数落。   “我说爸妈,你们是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我弟和汪硕的事都过去六年了,他不就走过一次歪路么?你们至于怕成这样么?随随便便一个女人就敢点头?能不能别这么作践自己儿子啊?”   池远端脸色不太好看,“我们是支持他恋爱,没扯到谈婚论嫁上。他能找个女朋友就不错了,整天扎在蛇窝里,谁乐意跟他啊?”   “就是啊。”钟文玉插了一句,“我瞧那姑娘也不错,家里条件一般,可人挺机灵的,模样也不错。名门望族的好姑娘是不少,可你弟瞧不上啊!”   “根本就不是条件的事!”池佳丽气急败坏的,“她要真是个朴素的女孩也就好了,你们瞧她那一脸世俗样儿,就差在脑门写几个大字,‘我要攀高枝’了!”   “别胡说。”钟文玉瞪了池佳丽一眼,“你才和人家见一面,能看出来什么?”   池佳丽不轻不重地抛下一句话。   “不信咱走着瞧。”   从酒桌上回来,岳悦就心神不定,郁郁寡欢的,恰巧这个时候,她又收到一条匿名短信。   “别做你的春秋大梦了,池骋父母是不可能让你做儿媳妇的。”   这是谁发过来的?岳悦心里一凉,脑子里闪出池佳丽的脸,以及今天在饭桌上收到的冷眼和排挤。但瞧这语气,又不像是池佳丽发的。   正想着,又一条短信发了过来。   “也不掂量掂量自个儿几斤几两。”   很快,岳悦又收到了第三条,第四条,第五条……大体意思都差不多,就是劝她趁早醒悟,别再做嫁入名门的美梦了。   脾气一上来就拨了回去。   “你是谁啊?说话!有本事亮出身份来,背后嚼舌头根子算什么能耐啊?我特么嫁不嫁关你屁事啊?你特么是不是欠抽啊?……”   吴所畏把手机放在一旁任它咆哮,眼瞧着精彩的篮球赛,悠然地嗑着瓜子,那叫一个舒坦! ☆、83吟诗作对的铁公鸡。 (3174字)   周六上午,吴所畏把他那批水律蛇蛋高价卖给了一个养蛇基地,这个养蛇基地很有名气,当初池远端还来这视察过。前两天他儿子也来了,把话撂得很干脆,“你就以这个价位收了他的蛇蛋,亏了的钱我给你补上。”   老板敢让他补么?当即硬着头皮应了。   “你介绍来的蛇蛋,保证值这个价。”   这是老板经商多年说的唯一一句实话,池骋给的价太狠了,老板粗略一合计,赔不着赚不到,没有比这更准的了。   吴所畏揣着一张五十万余额的银行卡,心就像纸票子一样红。   连姜小帅都眼红了。   “有个权力派在身边就是好啊,钱就像是大风刮来的。”   “哪有你说的这么邪乎啊?”吴所畏强力辩驳,“我这是劳有所得。”   姜小帅哼笑一声,“也是啊,你帮他斩妖除魔,他给你点儿好处也是应该的。”   吴所畏兴冲冲地拿过纸笔来算账。   “上季度拖欠的饲料钱总共是六万九,就算七万,我师弟十万块的管理费,这是多少了?十七万了。还有水电费,租金,对,我还欠我妈一万块……”   瞧吴所畏小算盘拨得吧啦吧啦响,姜小帅忍不住在一旁提醒道:“你也得给他买个礼物吧?人家这么尽心尽力地帮你。”   吴所畏手指一顿,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道不情愿的圈圈。   “用不着吧?他又没出钱,不就动动嘴皮子么?”   姜小帅无奈地笑笑,“人家可不是第一次帮你了。”   吴所畏纠结地拧拧眉,像是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成,那我就从富余的钱里面抽出一部分给他买礼物。”   于是,接着算账,东一笔西一笔,眼瞅着挺多的钱,拆吧拆吧就没了。哎,做生意就是和拿工资不一样啊!处处都得用钱。吴所畏又减掉一大笔投入,再一瞧,就剩十二万了,再划掉十万,剩下两万留着自由支配。   “只有两万块的富余。”吴所畏抬头朝姜小帅说。   “两万块……”姜小帅琢磨了一下,“可以给他买块表了。”   “你说什么?”吴所畏虎目圆瞪,“这两万块钱都拿来给他买礼物?那我后俩月吃啥?喝啥?万一有点儿急事,手里没钱行么?”   姜小帅轻咳一声,“那么激动干什么?跟要了你的命似的。我以为两万块是纯剩的呢,闹了半天日常开销也在里头啊!那你先把这部分钱刨出去,看看还剩多少。”   吴所畏低头吭哧吭哧算了半天,最后得出结论,“五千多。”   姜小帅摸摸下巴,“五千多不能再送表了,低于一万的表拿不出手,干脆送身衣服吧,这个可以考虑。”   花五千多买衣服,吴所畏依旧很蛋疼。   “那个……我想起来了,我妈下个月过生日,我得给她两千块。”   于是,就剩三千多了。   姜小帅又开始琢磨,“只能送双鞋了。”   三千多一双鞋,吴所畏的脑门上写满了“我不乐意”。   “前些日子忙不过来,请了仨临时工,工资还没结呢。”说着又划去一千多。   姜小帅一瞧,“那就送个剃须刀吧。”   “对了,我还答应要请你搓一顿呢。”   “咦?工作服该换一套了。”   “啊!有一个地方我算错了,本来应该是740,让我写成470了。”   “……”   姜小帅托腮瞄着吴所畏,“还剩多少。”   吴所畏用手指抠抠脑门,“就剩二百六十多了,我还得去整个发型呢!那个……要不我送他一串佛珠?”   姜小帅揉揉眉心,让吴所畏气得够呛。   “我说大哥,人家送了你多少东西啊?!你好意思拿地摊货糊弄人家?”   “我也没少送他东西啊!”吴所畏理直气壮。   姜小帅眉毛一挑,“你送他什么了?糖人儿?两块钱熬一锅糖稀,能吹二百来个!自家地里掰来的煮棒子?五十块钱一大锅的麻辣烫?你再瞧瞧人家都送你什么了!!咱不说之前的那些,就说这一箱软中华,50条,三万多块啊!”   吴所畏眼睛一亮,“要不我卖一盒烟,给他买个烟灰缸?”   姜小帅走过去暴揍这只铁公鸡,一边拧着他的脖子一边怒喝,“我特么拿烟灰缸砸死你丫得了!”说着又把吴所畏的账单拿了过来。   各个款项都写得很清楚,就最后这个十万块没标明用途。   “这十万块干什么用?”姜小帅问。   吴所畏立马将账单抢了过来,一脸护犊子的表情。   “这笔钱绝对不能动,这是我留的私房钱。”   姜小帅手扶着桌子,气得都站不稳了。   “对象都没影儿呢,留私房钱干什么?再说了,你丫舍得给自个儿留十万私房钱,都不舍得给他花一百块钱?你……”   “行啦!”吴所畏实在顶不住姜小帅的口诛笔伐,一咬牙一跺脚,狠狠抽自个儿一管血,“我从私房钱里拿出三百块给他买条皮带总成了吧?”   姜小帅,“……”   周末,岳悦特意领着钟文玉上街。   “阿姨,你觉得这个披肩怎么样?我觉得蛮适合您的。”   钟文玉试了一下,样式倒是不错,但看了看价位,还是放回去了。   “两千多块钱买个披肩,太奢侈了。”   俩人又溜达了一阵,岳悦突然朝钟文玉说:“阿姨,我去趟卫生间,您等我一下。”   钟文玉笑着点点头,走到儿童专柜去看小孩穿的衣服,打算给外孙子学么两套。   几分钟过后,岳悦回来了,手里多了个手提袋。   “阿姨,送您的。”   钟文玉略显惊讶,接过手提袋看了一眼,立刻露出为难的神色。   “你这孩子,我不是说了不要么?”   岳悦嘟着嘴,挽着钟文玉的胳膊说,“我昨天才发的工资,虽然不多,但一个披肩还是买得起的。”   钟文玉爱怜地拍了拍岳悦的手背。   傍晚,在岳悦的撺掇下,钟文玉陪她去了池骋的地下室,娘仨一起吃的晚饭。本来池骋是打算出去的,他妈一直坐到晚上十点多,直到司机来接,才有要走的意思。出门前还特意叮嘱,“你俩早点儿休息。”   于是,岳悦名正言顺地留在这过夜了。   屋顶吊灯熄灭,留一盏朦胧的壁灯,光线迷离。   “我去洗澡。”岳悦贴附在池骋耳边柔柔地说。   池骋把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下,直起身的时候,浴室的门突然开了。   一身大胆的情趣内衣,包裹着婀娜多姿的白玉胴体,乳头在薄衫下闪着娇羞的色彩,绳带绑缚着私密部位,只要轻轻一拽,诱人的花蕾便性感绽放,热辣撩人。   池骋带着毛边的粗糙视线搔刮着眼前的浪女。   岳悦就喜欢他这个范儿,不动声色的,不急不喘的,在某个时刻凌然暴动,凶猛如虎。   可惜,今儿这猛虎沉静得过头了。   手机偏偏又在这时候响了。   岳悦心里翻了个白眼,哪个没眼力荐儿的这个时候打电话?   还能有谁?吴某人辗转反侧,能让别人安枕入眠么?   手机响了三下就停了,岳悦心里一动,刚要迈步,短信提示音又响了。   一首吴所畏亲笔创作的打油诗闯入池骋的视线。   “君抚玉肌我抚墙,   君入洞来我干想,   一根玉柱擎天指,   寂寞白浊洒满床。”   池骋虎躯一震,心口热辣辣的,立马朝岳悦伸手,“给我拿支笔来。”   于是,岳悦就以这身装扮尴尬地替人跑腿儿。   池骋趴伏在床,目光聚焦在笔尖上,他得想出一首诗回复这个小人精子!   岳悦瞧这池骋浓眉紧锁,一脸严肃的模样,以为他在干正事,哪敢冒然打扰啊?只能在旁边晾着,等着这位爷把手里的活儿忙完了,再来临幸她。   这一想就是半个钟头。   然后,粗粝的手指轻轻敲出四行字。   “一只美狐翘床端,   七仰八叉唱淫乱,   奈何寡淡无滋味,   两颗大蛋搔心尖。” ☆、84惺惺相惜。 (1328字)   吴所畏收到这首诗,立马用拳头爆砸床单,草!草!草!说啥都不忘捎上两颗大蛋。我的蛋大么?哪儿大啊?吴所畏把手伸到被窝里量了一下,心里不服,一点儿都不大,比你那驴鞭差远了!   于是,手指怒狠狠地戳向键盘。   池骋放下手机,收拾好纸笔。   岳悦心头一喜,总算忙完了,刚要蹭过去,短信提示音又响起来了。   “说蛋怎能不道鞭?   昔日缠绵浮眼前,   你推我拉鞭蹭鞭,   我磨你蹭蛋打蛋。”   池骋心中热浪翻滚,魂儿都让吴所畏勾走了,继续摊开纸笔,斗就斗个痛快。   岳悦哪能想到,池某人奋笔疾书,其实是在调情。她更想不到的是,池骋趴得那么稳,下面的那根早已蠢蠢欲动,不是因为性感热辣的她,却是因为几行字。   又是二十多分钟,池骋嘴角浮现一抹狞笑。   “我本气定心自宁,   一句淫语乱我情,   狂欲横扫臀间缝,   长驱直入莫想停。”   吴所畏等得都快睡着了,听见短信提示音,把手机拿起来,一瞧内容立马就精神了。仰天大吼三声,气势豪迈,斗志昂扬。   岳悦看到池骋下床,懒惰的神经立刻被唤醒,热辣辣的视线抛了过去,却没能把池骋成功地勾过来。反倒是一个劲折腾的小醋包,让池骋暂时放下纸笔,先将它解救了出来。   因为钟文玉怕蛇,池骋暂时把小醋包关进玻璃箱,那会儿才思泉涌,没顾得上二宝。这会儿趁着吴所畏构思的空儿,赶紧去安慰儿子。   看到池骋把小醋包抱出来,岳悦的心就凉了半截。   等到短信提示音再次响起,岳悦整颗心都凉了。   这一宿,不知道怎么捱过去的。   池骋不知疲倦地在纸上作诗调情,小醋包盘附在他的背上,冰冷的视线投向岳悦。岳悦对小醋包的憎恶又填了几分,如果没有这个碍眼的冷血动物,她完全可以蹭到池骋的身边,拿下他手里的纸笔,劝哄他早点儿休息。可现在,只要她一动弹,小醋包戒备的视线一定飚过来,不容越界。   其后的几天,岳悦一直在焦灼和不安中度过。   之前发过匿名短信的陌生号码时不时就来骚扰她,每次都会发一些攻击性的言辞,嘲讽岳悦没有自知之明,竿不够结实还想钓大鱼,小心自个儿栽沟里。   越是自我暗示,越是控制不住要往那方面去想,因为她实在没有安全感。池骋那边是指望不上了,现在他碰都不碰自个儿。池佳丽显然不待见她,没必要去碰钉子。现在唯一能指望的,就是池骋的母亲了。   于是,岳悦调整了战略。   不再缠着池骋,而是把重心放在了未来婆婆上。   说来也巧,岳悦收到匿名短信没几天,钟文玉也收到一条短信。   “好好管管你儿子,别再让他来骚扰我,我是个正常男人。”   钟文玉一宿都没合眼。   第二天,岳悦的电话就打过来了,钟文玉心里哆嗦了一下。见面之后,看到岳悦还是笑容满面,神采奕奕的,心里才踏实了一些。   其后的几天,岳悦的陪伴给了钟文玉莫大的心理慰藉。   而钟文玉言语间传递出的认可和疼爱又让岳悦悬着的一颗心落了下来。   两个女人像是抓住了对方这样一根救命稻草,惺惺相惜。   …… ☆、85出了口恶气。 (1435字)   熟悉的养蛇场,吴所畏的母校,再次登门造访,这里已经物是人非。所有的蛇房都空了,飘出令人作呕的怪味儿,蛇箱杂乱的堆砌在墙角,上面污迹斑斑。王老板穿着跨梁背心,蹲在树根底下抽着闷烟,蓬头垢面的媳妇儿站在房间门口,指着王老板破口大骂。   短短三个月,昔日颇负盛名的王氏养蛇场成了行业内的一个笑谈。   先是因非法经营被吊销营业执照,又因为私通执法人员被拘留,为了凑齐巨额罚款,只能变卖那套用黑钱购置的房产。昔日好友形同陌路,同行落井下石,讨债人络绎不绝,被骗的学徒伺机报复……王老板夫妇俩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   像吴所畏这样一身正装,面带微笑走进来的还真是不多见。   “来看我笑话了?”王老板眼神阴阴的。   吴所畏依旧笑吟吟的,“您说得这是哪的话?我是提着东西瞧您来了。”   上等的信阳毛尖儿,珍藏版的五粮液,对于这个启蒙“恩师”,吴所畏绝不吝啬自个儿的票子。   王老板只是瞧了一眼就把脸别过去了,语气冰冷冷的。   “拿走吧,我可受不起这份大礼。”   “谁受不起您都受得起。”吴所畏硬是塞到王老板手上,笑容温厚,“没有您就没有我手里的五十多万,更没有那批即将上市的优质蛇。我能顺利完成资本的原始积累,都靠您的大力赞助。这是我的一点儿心意,您一定要收下。”   王老板嘴角抽搐,面目狰狞。   “小子,得饶人处且饶人,你的路还长着呢,不一定能走成什么样。”   吴所畏淡然自若地瞧着王老板,“是啊,我还不到三十,路还长着呢,不一定能走成什么样。但我知道,您的路——也就这样了。”   王老板脸色骤黑,挥拳朝吴所畏砸过来。   吴所畏一只手扼住了王老板的手腕,脖筋狠拧,目光凌厉。我打不过池骋,还治不了你这个老不死的么?   一副关切的口吻,“老胳膊老腿别抻着。”   王老板狠啐一口吐沫,怒吼道,“要杀要剐随你便,我王中祥现在啥都不怕,你有本事就把这几间房给我铲平了!”   “您真误会了。”吴所畏不紧不慢地说,“您还记得么?当初我买您2000条劣质蛇苗的时候,您亲口对我说:赶明儿你发财了,可别把我忘了。虽然我现在算不上发财,可相比那时候的境遇,真是好太多了。做人不能忘本,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所以我今天来了。”   王老板面色僵硬的像一块毫无生气的铁板。   “我来这就是为了答谢您,答谢您教会了我一个道理。”   “做生意,就得对熟人狠一点儿。”   说完这句话,吴所畏将礼物硬塞给呆滞的王老板,潇洒的转身离去,步履轻健。   ……   晚上,吴所畏一个人在诊所,洗完澡又换上了那件带窟窿眼儿的白背心,跳丝扒缝秃噜边儿的花裤衩,窝在椅子上看蜡笔小新。   熟悉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   吴所畏黑眸圆瞪,赶紧拉开抽屉,把蜡笔小新扔进去,摊开一本《傲慢与偏见》。又迅速蹿到衣柜前,着急忙慌地学么裤衩和睡衣。   其实,池骋都站在窗户那瞧好半天了,把吴所畏另类的穿衣癖好,幼齿的阅读品味,猥琐的笑容全部收纳眼底。   这会儿再想挽救形象,早来不及了。   【这两天各种不顺,心情很烦躁,连叔又这么抽,提不起精神码字。今天只有一更,明天最后一次发橄榄枝,喜欢的亲们多多支持吧,咱们奋斗一个月了,希望最后能圆满,努力破十万。嗯嗯,还有评论区抽了,后台没法回复评论,亲们多多谅解。】 ☆、86套牢。 (1776字)   池骋故意把脚步拖得很慢,比起冒然闯进去,欣赏某人的狼狈,他更愿意给他一段时间准备,让他捯饬好了,看看他还能怎么装。   找到睡袍,麻利地裹在身上。   池骋先在诊疗室接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喝下去,吴所畏拽了拽衣服,平缓一下呼吸,漫步到卧室门口,倚在门框上,饶有兴致地盯着池骋。   “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池骋猜得没错,这小子前一秒还窝在椅子上抠脚趾,下一秒就把手插进臂弯,人五人六的。睡袍系得不够紧,领口大开,勉强挤出来模糊的胸沟。两条小腿交叉对叠,一只脚脚尖踮地,好像给点儿音乐就能颠起来似的。   池骋发现,吴所畏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能给他带来无穷多的乐趣。   吴所畏一只手顶住池骋的胸口,目光凌厉。   “跟你说话呢,没听见啊?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言外之意,你特么还知道上我这来啊!!   池骋露出一个阳刚味儿十足的笑容,“淫风。”   下巴一挑,“嘴巴放尊重点儿,这是文明场所。”   “文明……”池骋兴味十足地咂摸着这俩字,虎钳就着扬起的下巴捏攥上去,眉骨顶着坚硬的脑门,轻声问道,“文明场所怎么孕育出你这么个小浪货?”   “你说谁浪呢?”呲牙咧嘴。   一口含上小虎牙,“你心里还没数么?”   下一秒钟,某人直接被一双大手抄起来倒挂在半空,睡袍的下摆扑到脸上,露出两条又长又直的腿。内裤把屁股蛋儿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像是长在肉上的。什么半遮半掩,似露未露,就这么严丝合缝的穿,都能让人眼眶发热。   “池秃子!你丫放我下来,我数到三……”   你数到三百我也不管,池骋只顾着掏他心心念念的宝贝蛋。   吴所畏挣扎着嚎叫,腰肢在池骋身上扭动着。   “你给我即兴发挥作首诗,我就放你下来。”   脸红脖子粗的,“我不会作。”   掌心揉搓着两颗宝贝蛋,“背着我就能文采横溢,当着我的面怎么就作不出来了?”   吴所畏被逗得呼哧乱喘,心口窝冒火。   “放我下来,我送你一样东西。”   “没骗你,我卖了蛇蛋就斥巨资给你买了个礼物。”   静默了片刻,池骋总算把吴所畏放下来了。   吴所畏理了理头发,骂骂咧咧地走到衣柜旁,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在池骋面前打开,里面绕着一根皮带。   “诺,给你买的。”   池骋拿在手上掂量了一下,噙着笑看向吴所畏。   “就拿这破玩意儿糊弄我?”   吴所畏立马黑脸,伸手要抢回来。   “不稀罕拉倒,我留着自个儿系。”作势要抢。   池骋不让,得寸进尺的目光盯着吴所畏,“你怎么不亲手给我做一条?”   “我拿什么给你做啊?”吴所畏没好气。   池骋漫不经心地说,“你的蛇脱了那么多皮,想做条皮带很容易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吴所畏捶胸顿足。   “早说啊,早说我就不花这冤枉钱了。”到这会儿还心疼那三百多块。   其实池骋很喜欢,皮带挺普通的,但因为是吴所畏送的,多了种被牵挂的感觉。   池骋把外面的包装膜揭开,把盘在一起的皮带抖落开,对折攥在手心,轻轻朝吴所畏的屁股上抽了一下。   吴所畏捂着屁股呲牙喝斥,“你抽我干什么?”   “试试好使不。”又在手心甩了两下。   吴所畏气不忿,“我送你皮带是让你抽人用的啊?”   “这个可以两用,哪天你大屁股痒痒了,抽两下给你解解闷。”不厚道地笑笑。   吴所畏心里骂了声变态,转身要去收拾柜子,突然又被池骋拉了回来。   “给我系上。”池骋说。   吴所畏梗着脖子,“你没长手啊?”   “没你这双手好使。”说着把皮带塞到吴所畏手心。   吴所畏僵了片刻,还是用手捏起皮带的一头,从第一个裤袢穿过去,再到第二个裤袢,中间的那个,倒数第二个,最后一个……腰上围了一圈,找到最里面的扣眼儿狠狠一别,齐活儿!   手被池骋按在皮带上,低沉的嗓音从耳旁响起。   “我今儿晚上不走了。”   吴所畏明知故问,“为什么?”   “人都让你套牢了,还怎么走?”   【评论依旧不能回复,但每条都看了,谢谢亲们的关心,今天三更,我们一起加油!】 ☆、87久违的同床共枕。 (1738字)   要说聪明,还得数吴所畏,人家绝不把小醋包往床下赶,直接喂了十几只大肥鸟。小醋包撑得肚皮都快爆了,呆滞的目光瞧着床上的两个人,动都懒得动一下。   “我草,别挤了!”吴所畏烦躁地推搡着池骋。   本来就一张单人床,加上池骋这么魁梧的身躯,俩人能躺下才怪。池骋刚一上床,就把吴所畏往里面挤,吴所畏的脸都贴到墙上了,能不火么?   “别挤了成不成?”又吼了一声。   池骋能被这声吼镇住么?继续挤压这个人肉馅饼,吴所畏忍无可忍,最后直接翻身而起,躺到池骋身上了。你没看错,是躺着不是趴着。后脑勺枕在池骋脸上,散乱的头发成心在池骋脸上刮来蹭去。还以为这么做多解恨呢,其实人家心里正爽着。   普通的洗发水味道,闻着却很舒服,池骋把脸埋入吴所畏的发丝中。吴所畏明显僵了一下,他还等着池骋把他轰下去,哪想两条胳膊反而圈了上来。   “大宝。”池骋淡淡的。   吴所畏喉咙干涩的嗯了一声。   “我明天要和领导出差,估摸要四五天才能回来。”   吴所畏倒没太大的感觉,去就去呗,你去了,我就能消停几天,做点儿正经事。   池骋又说,“岳悦也陪我去。”   听到这话,吴所畏明显一僵。虽然早有心理准备,甚至料到这事是自己促成的,可话从池骋嘴里说出来,突然就变了味儿。   沉默了好一阵才开口,“挺好,就当度假了。”   吴所畏猜得没错,那条短信发了之后,池骋的恋情就成了钟文玉的心病。她先找到池骋的领导,问了最近的安排,特意给儿子申请了出差的机会,其实就是变相度假。后又找到池骋,死乞白赖让他带上岳悦,池骋不应,钟文玉又哭又闹的。   其实,池骋知道出差是刻意安排的,也知道钟文玉担心什么。可他就是没料到,背后还有一个怂恿者,如今就躺在他的怀里,自个儿跟自个儿生闷气。   “大宝。”池骋叫了一声。   吴所畏从池骋的身上翻身滚下去,继续躺回床上,这回池骋再挤他,无论怎么挤他都不吭声了,赖瓜一样贴在墙皮上。   池骋会调情,会挑逗,会威胁,会强上……样样精通,可他唯独缺了一门工夫,那就是哄人。吝辈子没哄过谁,没道过歉,连一句服软的话都不会说。   可偏偏就有人戳他的软肋。   吴所畏的脸皮被揪起一卡长,低沉的嗓音从后边传来。   “生气了?”   黑着脸,拧着眉,撇着嘴,翻着白眼,还大言不惭地回一句,“好着呢!!”   后面又问了,“好你怎么不看我一眼?”   吴所畏张开嘴,恨不得啃下一块墙皮来。   “懒得瞅你!不待见你!”   说完,整个人像被摊煎饼一样地翻了一个儿,睡袍不知扭了几道弯,只剩一根带子绑在腰上,胸口大敞。池骋的视线炙烤着这片区域,大手抚了上去,同样是胸肌,池骋的强韧结实,吴所畏的则柔韧而富有弹性,揉弄起来手感极好。   “你甭给我来这套。”吴所畏强扭着池骋的手腕。   池骋衔住吴所畏的一片薄唇,哼道,“你就吃这套,我为什么不能来?”   吴所畏呼粗重的喘息声全都扑进了池骋嘴里。   “池骋,我特么膈应你!”   池骋把吴所畏的两个手腕攥在一起举过头顶,舌头从锁骨滑到腋下,将腋毛打湿,下流的用牙齿扯拽,舌尖钻入毛孔中肆虐。吴所畏脖颈上扬,难耐的喘息声夹杂着凌乱的咒骂,萦绕在耳边甚是撩人。   “全身上下没有一块不骚的肉。”池骋给的评语。   吴所畏俊脸爆红,刚要强辩,嘴被堵住了。   也许是前段时间严重缺“爱”,这一晚吴所畏不知被玩射了几次,临睡前眼角都是湿的。池骋知道他心里还有气,轻揉着他的脑门儿说:“谁都可以生我的气,就你不能。”   吴所畏迷迷瞪瞪地回斥一句,“为什么?”   沉默了许久,池骋才开口。   “因为只有你生气,我才会着急。我应了你的,必然会做到。”   可惜,池骋说出这话的时候,吴所畏已经睡着了。   久违的同床共枕,相拥而眠。   小醋包看了一宿的限制级表演,这会儿也消化得差不多了,晃了晃尾巴从床头柜溜下来,找了个缝钻进去,尖脑袋贴在吴所畏脑门儿上,无声无息地闭上了眼睛。 ☆、88你他妈就是个畜生! (1425字)   什么叫口是心非?就是前一天晚上嚷嚷着我膈应你!你给我滚!第二天早上被骂的人醒过来,发现自个儿的命根被人紧紧攥着。古有割袍断袖之说,哀帝醒来瞧见董贤压着自己的衣袖,怕吵醒他便直接割断袖子,以示疼爱。   可问题是,池骋被攥的是命根啊!他再怎么疼大铁头,也不能把命根割了吧?   于是,一狠心拔了出来。   说“拔”一点儿都不夸张,池骋回头再一瞧,某人手里都是毛。   ……   吴所畏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人家的飞机都在外省降落了,吴所畏才无精打采地坐起身,拖着绵软的步子去了卫生间。一边刷牙一边懊悔,昨天晚上应该叮嘱小醋包几句,一定替大哥把人看好了!卯足了劲气她!气得她咬牙切齿,恨不得一时半会儿灭了你,大哥的苦心才没白费啊!   一上午,姜小帅的眼珠都围着吴所畏转,不是他刻意要看,是吴所畏的反常行为忒有看点了。每隔一分钟磨磨牙,三分钟鼓鼓腮帮子,五分钟叹一口气,十分钟开始转磨磨……   “咳咳……”姜小帅在旁边挤眉弄眼。   吴所畏如梦初醒般地瞧着他,问:“怎么了?”   姜小帅八卦了一句,“他昨天晚上来这了?”   “你咋知道的?”   坏笑一声,“你去瞧瞧里屋的垃圾桶里多少卫生纸。”   吴所畏面色一窘,低头转笔。   “进展怎么样了?”姜小帅打听。   吴所畏故作轻松的口气说,“进展良好,俩人去外地度假了。”   姜小帅哼哼着用手背拍了吴所畏肚皮一下,“憋屈了吧?”   “我憋屈什么?”立马摆出一副苦中作乐的派头,“事情正朝着我期待的方向前进着,我猜这次的出差也是有意安排的。他妈看到我发的短信,一定沉不住气了,恨不得一时半会儿把媳妇娶进门,免得儿子走了歪路。”   姜小帅突然想起一事。   “那天我出门取药,貌似看到岳悦和一个中年妇女逛街,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池母,反正挺有领导夫人的风范。   “应该就是她没错。”吴所畏斜眯起眼睛,“看来我这招儿挺管用,双管齐下。这边刺激岳悦,那边刺激池骋他妈,俩女人各怀顾虑,关系肯定得拉近。这样一来,池骋他妈势必会给岳悦一个准儿媳妇的错觉,岳悦心里一旦有底,势必会对小醋包下手。”   姜小帅口气谨慎,“你确定?”   “我太了解她这个人了。”吴所畏冷哼一声,“她只要一尝到甜头,立马会忘乎所以,放松警惕。”   “那她会不会现在就下手?”姜小帅又问。   吴所畏眼神很笃定,“不会!她没那么傻,度假的时候就她们两个人,小醋包出事了,池骋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她。”   姜小帅越琢磨越有意思。   “也就是说,这次外出度假是激化矛盾的良机?”   说起这个,吴所畏神色复杂。   “那是肯定的,平时相处可能还不觉得,一旦有个机会浪漫独处,小醋包的一举一动都会招致岳悦的极度憎恶。这是个矛盾的酝酿过程,时间越长,酝酿得越成熟,爆发得越快,距离她的‘末日’也就越短暂。”   “所以……”姜小帅故意顿了一下,“你是希望他们好好享受这次度假,回来得越晚越好对吧?”   一刀刺中心口窝啊!   吴所畏大手一挥,“我出去考查一下市场,蛇要出售了,我要迎来人生的第二春了。”稳步跨出门,身形凛然,背影潇洒。   走出去不到一百米,胸口的怨气装不下了,顷刻间爆炸。   “池骋,你他妈就是个畜生!” ☆、89各怀心思。 (3165字)   池骋刚从飞机场走出来,就接到了刚子的电话。   “蛇找到了。”   池骋面不改色地跟着领导上了车,静静问道:“从哪找到的?”   “军区。”   简短的俩字,长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池骋之前也考虑过这种可能性,因为他二伯在部队任职,部队也有养蛇场,散养在里面,有人看护着,被发现的可能性很低。但他爸和他二伯暗中较劲很多年,他二伯家里没儿子,一直看池骋眼热,巴不得他不成器。所以让他爸开口求他二伯帮忙,就等于往自个儿脑袋上扣了个屎盆子,招认池骋不务正业,他教子无方。   可这回池远端真就豁出去了,宁可不要面子,也得把池骋降伏。   “你是怎么发现的?”池骋问。   刚子说,“今天我去交易市场,看到有个商贩玻璃箱里的蛇苗很特殊,他看我有要买的意思,就偷偷和我说,这些蛇种很值钱,都是从部队捎出来的。我第一反应就是你的那批蛇产卵了,部队的看护人员为了赚钱,顺走几个蛇卵转手给商贩。”   “行,我知道了。”池骋说。   刚子说,“那咱……”   池骋习惯性地把电话挂了。   仰靠在座位上,闭着眼睛沉思,想把那么一大批蛇完好无损地从部队弄出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现在和池远端挑明,那批蛇就没活路了,所以在他想出万全之策前,还得跟池远端耗着,尽可能地消除他的戒心,为下手创造便利条件。   ……   刚子前脚从交易市场离开,吴所畏后脚就到了。   进了一个大棚,在里面溜达一阵,指着一条玉锦蛇问,“今年什么价?”   老板伸出俩手指头,“少这个数不卖。”   “这么贵?”吴所畏撇撇嘴,“旁边有一户卖150。”   老板眼一瞪,“分量肯定不一样!小伙子,你掂量掂量,我这条蛇三斤多沉。这几个市场你随便转,我给你的价保证是最实惠的。”   吴所畏笑呵呵地往前走。   “小伙子,你想要肉蛇还是宠物蛇?宠物蛇您来这边看,倍儿漂亮。”   吴所畏草草这么一扫,就看到了一条绿树蟒,但光艳程度比小醋包差远了。虽然吴所畏是色盲,可蛇皮的光泽度和亮度,他还是能分辨出来的。像小醋包那样纯种的绿树蟒,在这个地区是很罕见的。   又走了一段路,几个玻璃箱吸引了吴所畏的注意力。   看完了廉价货和杂种,再瞧这几箱蛇苗,顿时眼前一亮。受到职业影响,吴所畏没事就上网浏览各种蛇的资料,对于这些名贵蛇种,吴所畏大多数都能辨认。同时瞧见这么多,再一瞧衣着简朴的商贩,心里不由的吃了一惊,他是从哪搞到这么多名贵蛇种的?   “小伙子,一看你就是个行家,这里边的蛇苗任你挑,有不值钱的你踢着我走。”   吴所畏捧起一条无毒蛇放在手心瞧了瞧,审视的目光扫向商贩。   “你这些蛇都是从哪来的?”   商贩神秘的笑笑,“你甭管了,反正我绝对不会诳你。”   “那我可不敢买。”吴所畏又把蛇放了回去,“万一是野生的,拿回去也养不活,白花那么多钱。”   “你就把心撂肚子里,绝对是驯养的!”商贩信誓旦旦。   吴所畏微敛双目,不依不饶,“驯养的?谁能混养这么多名贵蛇种?肯定是走私来的!”   商贩面色纠结,“小伙子,你真打算买?”   “本来是打算买的,您老遮遮掩掩的,心里没底儿,还是算了。”说罢转身欲走。   商贩后面喊一声,“你等会儿。”   吴所畏站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你这是非得逼我说实话啊!”   “什么叫逼您啊?”吴所畏振振有词,“要是您去买东西,东西来路不明,您敢买么?何况这动物不比货物,真要携带什么病毒,多危险啊!”   商贩无奈地叹了口气,“行了,你过来。”   吴所畏凑了过去。   商贩又把对刚子说的话和吴所畏重复了一遍。   ……   回到诊所,吴所畏兴冲冲地把这事告诉了姜小帅。   姜小帅听后一惊,“你的意思是,那批蛇有线索了?”   使劲点了点头。   “合着之前那些工夫白搭了?”姜小帅说。   吴所畏皱起眉,“为什么?”   “你现在一个电话打过去,把这件事告诉池骋,让他自个儿想主意把蛇弄出来不完了么?反正他也是利用岳悦来游说他老子还蛇,现在他自个儿把蛇找到了,岳悦就没有利用价值了,分手是必然的,你的目的不就达到了么?”   吴所畏脸色有些不太正常。   “这事不能这么办。”   姜小帅手心耍着一个药丸,有意追问了一句。   “你想怎么着?”   吴所畏深思熟虑过后,静静说道:“如果我把实情告诉他,他一定会想方设法把蛇弄出来,到时候他和他爸的矛盾会再次升级,那批蛇难保不会再被下黑手。我觉得我应该暗中帮他一把,既把那批蛇弄出来,又把理亏一方转到他爸身上,这样才能消除后患。”   姜小帅手里的药丸嗖的一下砸到了吴所畏脑门上。   “你扪心自问,你是想让他俩分手啊?还是想和他在一起啊?”   吴所畏心里咯噔一下,高超的演技容不得半点儿犹豫。   “废话,肯定是让他俩分手啊!”   姜小帅驳斥一句,“那你操心那批蛇的事干嘛?又要替人分忧,又要永除后患的,人家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吴所畏挺起腰板强辩,“我这不是为了行善积德么?之前一直暗算他,现在好不容易有个补偿的机会,不得意思意思啊?”   姜小帅暂时撇开这个话题,问关键的。   “岳悦那边的计划还进行不?”   吴所畏挑了挑眉,说得不痛不痒的。   “为什么不进行?真要分手了,这丫头肯定会找池骋他妈说情。必须要让池骋对她深恶痛绝,才能断了她的后路!”   姜小帅严重怀疑,吴所畏心里的情敌早就换人了。   “咱先说点儿实际的吧。”姜小帅敲敲桌面,“尔等一介草民,连一个小兵都不认识,怎么从军区里把蛇弄出来?”   吴所畏勾勾手指,示意姜小帅凑过来。   “这么多蛇苗都能顺出来,一条蛇怎么就顺不出来了?”   听吴所畏这么一说,姜小帅倒是有点儿思路了。   于是,哥俩开始秘密谋划。   ……   池骋和岳悦是乘坐不同的航班过来的,到了目的地之后,岳悦被安排到酒店入住,池骋陪着领导到处转了转,走完形式,他才和岳悦会合。   吃过晚饭,两个人在街上散步。   “你妈说,过阵子双方父母见个面,就把咱俩的事定下来。”   池骋嘴角叼着烟,硬气的眉骨透着阴寒的光晕。   “回去再说。”   扔掉烟头,转身回酒店。   躺在舒适的按摩浴缸里,享受着馨香的乳液漫过肌肤的柔滑触感,憧憬着独属于两个人的夜晚,没有小醋包的烦扰,该是多么浪漫醉人。   “池骋,帮我把睡裙拿进来。”朝外喊了一声。   无人应答,岳悦的桃花眼泛着迷离的光,直接走出浴缸,裹上一条浴巾,露出半个酥胸,遮住一小截的长腿,扭着性感的臀部往外走。   “池骋,你没听……”   话还没说完,岳悦就呆愣在原地。   池骋此刻低头看着的,手里摸着的,正是身负重任前来捣乱的二宝——醋爷!   “它不是没和你一起来么?”   “托运的,宠物不能带进客舱,刚接回来。”   说完,对着醋包的小尖嘴亲了一口,赤裸裸地表达着心疼抚慰之意。   岳悦怒火中烧,忍无可忍,可为了保持形象,不暴露自个儿厌恶蛇的本性,她还是收住了情绪,转身回了浴室。   【这两天的更新都是三千字合在一起发,连叔抽得太销魂了,但PK值破十万还是让我精神一震,再次谢谢亲们的各种支持!】 ☆、90天生一对。 (3255字)   待了三天,岳悦和小醋包是彻底结下梁子了。   白天池骋以陪同领导工作为由带着小醋包到处游玩,晚上回来,吃喝拉撒均不离身,洗澡都在脖子上挂着。最让岳悦忍无可忍的是,每次她想和池骋亲热,小醋包就在床上撒娇打滚,存心捣乱,等它闹够了,岳悦的兴致也没了。   这一晚,又在焦躁中入睡。   半夜,电闪雷鸣,一声霹雷对着落地窗砸了下来,岳悦瞬间惊醒。   房间内忽明忽暗,岳悦感觉两条腿沉沉的,以为被子压着了,便坐起身整理被子。结果,一道闪电凌空划过,将房间照得如同白昼,刺眼的绿色闯入岳悦的视线。小醋包就盘在她的被子上,瞳孔散发着幽寒的光,蛇信子呲呲吐着,身体蜿蜒扭曲着朝岳悦袭来。   “啊——!!”   几乎是本能的一声尖叫,岳悦下意识地将被子连同小醋包一起扔到地上,双肩无法控制的哆嗦着,两片嘴唇上下打颤,顷刻间一身的冷汗。   池骋醒了,阴冷的目光直对着岳悦。   没有心疼,没有关切,甚至连最基本的慰问都没有,就那么直直地看着她。   吓到魂不附体,手脚冰凉,岳悦都不敢当着池骋的面大哭一场。   只能先对他解释,“刚才打雷了,好恐怖。”   刚说完,又一声霹雷炸开。   趁机尖叫两声,印证刚才的话是真的。   小醋包爬回床上,蜷成一团,一副受气包的模样。池骋动作轻柔的将小醋包揽到怀中,仔细检查它是否受伤了,确认没有大碍后,将小醋包塞回被子里,起身下床走了出去。   房间内就剩下小醋包和岳悦双目对视。   刚才还蔫不唧唧的小醋包,瞬间又精神起来了,一双眼睛像黑洞一样吞噬着房间内的温度。岳悦发现,小醋包真的不像一般意义的动物,它好像通灵了,会揣摩她的心思,会摧残她的意识,会挑战她的忍耐力极限。   内心极度惶恐。   池骋走到套房的另一间卧室,倚靠在床头抽烟。   心里空落落的。   很久没有在外出的时候去惦记家里的什么人了。   “大宝”随身带着,挺大的一瓶,放在池骋的手掌里,瞬间变得如此娇小。上面的包装纸不知被池骋粗糙的指腹抚摸过多少遍,字迹全模糊了,有些地方甚至已经被搓掉了,泛着光秃秃的暖光。   好像吴所畏那亮闪闪的脑门儿,折射了太阳的光线,融化了去年冬天的那场雪。   提裤子勒到蛋的场景依旧让池骋回味无穷。   他解下皮带,对折捏握在手心,有一下没一下地抽打着床单,就像抽打着吴所畏的屁股。虐他,疼他,看着他哭,听着他呻吟。幻想着他温顺地趴伏在自个儿的胯下,讨好着嘴边的雄壮之物;幻想他摆动着腰肢,哀求着自个儿的贯穿索取;幻想他跨坐在自个儿的身上,在粗暴的抽插中大声浪叫,痉挛抽搐的淫荡模样……   凌晨两点半,吴所畏的手机响了。   摸了半分钟,才摸到被踹到脚底下的手机,看都没看就接了。   “真想弄死你。”   大半夜的被电话吵醒,接起来就是骂人的话,吴所畏能没火么?   “我特么还想抽你呢!”   恨恨地挂断,闷头继续睡。   两分钟过后,吴所畏的脑袋从被窝里挣扎出来,眼睛里带着莫名的恐慌。   不会暴露身份了吧?   吴所畏突然想到一件事,他给池骋和岳悦创造私处机会,无形中也增加了自个儿被揭穿的风险。假如岳悦和池骋无意间聊起他,暴露了前男友的身份,池骋第一个要整的绝对是自己。就像刚才那个电话,是不是就暗示了……   赶紧拨了回去。   “为什么想弄死我?”   那边静静地回了句,“你就是个祸害。”   吴所畏心乱如麻,“我怎么祸害你了?”   “你自己心里还没数么?”   一听这话,吴所畏手心都凉了。   片刻之后,那边呼吸开始变重,吴所畏脑中出现一张阴沉吓人的脸,眼球像是被人捅了两刀,猩红扭曲残暴嗜血。   猝不及防说了声,“饶了我吧。”   这四个字听在池色狼的耳朵里,俨然咂摸成了另一番味道,胯下之物赫然苏醒,声音更加低沉沙哑,带着浓浓的压迫感。   “你这么坏,怎么能轻易饶了你?”   “你要把我怎么样?”   那边叼着烟,把着手枪,欲火中烧。   “你说呢?”   这边垮着脸,揪着床单,呼吸紊乱。   “不知道。”   什么叫天生一对?这就叫天生一对。一个心惊胆战,一个兴致盎然,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居然都能毫无芥蒂地玩到一起。   一声低吼传来,吴所畏的心狠抖一下,我草,都尼玛开吼了!这回彻底栽了!   正想着,那边冷不防问了句。   “你射了么?”   吴所畏神色一滞,“你说什么?”   “刚才玩得那么投入,这会儿跟我装傻?”   吴所畏,“……”   “是不是被我虐两句,撸得更爽?”   吴所畏,“……”   “想我了没?”   吴所畏一把将手机摔在床上,我特么想剁了你!!!!!   岳悦见池骋老不回来,想出去瞧瞧,结果刚从床上站起来,小醋包的脑袋就扬起来了。池骋不在屋里,岳悦没必要遮掩恐惧,她缓缓地挪动着双脚,眼睛死死盯着小醋包,生怕它突然袭击。   小醋包一动不动的,待得很老实。   岳悦放下心来,慢慢地朝门口蹭过去。   突然,身后传来呲呲的声响,岳悦脚步顿住,脊背阵阵发凉。某物蠕动的触感清晰地自脚腕传来,一路蜿蜒向上,直至脖梗。两条腿像是废了,根本迈不动步子,嗓子也哑了,喊也喊不出。   凉,太凉了,整个人都冻僵了。   脖子上似有万斤巨物,手不敢抓,眼睛撬开一条小缝,一个尖脑袋近在咫尺,眼珠子一下瞪圆了,脚下不稳跌倒在地。被小醋包缠上,疯了一般地挣扎逃脱,再被缠上,再挣扎逃脱……   池骋回来的时候,岳悦已经钻回了被窝,脸色煞白,嘴唇青紫。   小醋包吊在壁灯上打悠悠,小尾巴翘着,神色慵懒。   ……   回去的前一天,池骋经过一个木材市场,相中了一块巴掌大小的紫檀木,暗忖雕成个手把件不错。他出来一趟,总要带点儿东西回去,于是出高价买了下来。   经人介绍,池骋联系到了当地一个雕刻艺术家,老人家姓章,七十出头,二十岁开始学雕刻,五十多年来刻刀不离手,创作了很多艺术佳品,可谓德高望重。   为表尊重,池骋来之前特意带了份礼物。   “一点儿小小的心意。”   章老爽朗一笑,“你太客气了,来来来,屋里坐。”   虽然已经年过七十,章老依旧腰背挺直,步伐稳健。房间都是他亲自打扫,四处干净整洁,装修古朴典雅,很是讲究。博古架上很多摆件均出自章老手笔,造型各异,栩栩如生,极具观赏价值。   “小伙子,喝杯茶。”   “不劳驾您了。”   池骋谦逊有礼的态度颇得章老的欣赏,因为他名声在外,来这的顾客大多是有头有脸的。富家子弟也来了不少,但像池骋这么稳重的还真是不多见。   “把你的木头给我瞧瞧。”   池骋把相中的那块紫檀木递给章老。   章老戴上眼镜,仔细瞧了几眼,点点头说:“质地细腻,色彩浓厚,是快好料,你想雕什么?”   “两颗蛋。”池骋说。   章老面露不解,“两个蛋?什么蛋?鸡蛋?鸭蛋?还是……”   “人蛋。”   说出这俩字的时候,池骋的语气依旧很沉稳。   章老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震惊还是尴尬,反正挺莫名其妙的。   池骋从容地解释了一句,“就是睾丸,您懂了么?”   章老,“……懂了。”   临走前,章老拍着池骋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我在这行干了大半辈子,头一次有人找我雕这个,小伙子,你是个人才。”    ☆、91 破窗而入的猛虎vip (3388字)   吴所畏剪了一个炫酷的发型,顶部层次感分明,耳侧推剪得干脆利索,衬得五官相当立体。走在街上,小姑娘的眼珠滴溜围着他转。回去对着镜子,一张英俊帅气的脸呈现在眼前,不知是不是看惯了一头杂毛的邋遢样,突然这么有型,吴所畏还有点儿不适应,总觉得帅得有点儿过了,咳咳……   手抚着下巴的青茬儿,扭转着脖筋,上下左右多角度欣赏。   自恋了将近十分钟,吴所畏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在镜子前磨叽的时间越来越长了。以前洗漱只需三分钟,一洗一擦即搞定,套上衣服就走人。现在起床先照镜子,各种观察各种审视,打个哈欠还得设计个口型,越来越矫情了。   考虑到这种行为背后隐藏的心态,吴所畏麻利儿从镜子前闪人了。   因为相当满意自个儿的发型,吴所畏对它爱护有加,睡觉前先把枕头放平,后脑勺规规矩矩撂在上面,然后就不动了。   半个钟头后,问题来了,他睡不着了。   本来睡觉就不老实,这么死板地躺着,能睡着才怪!   这一睡不着,就开始瞎琢磨了。   他已经走六天了吧?貌似还没回来的迹象啊!这是怎么个意思?玩上瘾了?草!好吃好喝招待着,好景好色欣赏着,搁我我也不回来啊!尼玛!干脆在那边把事办了得了,我也省得操心了。   深吸一口气,睡觉。   一分钟过后,眼睛又睁开了,狠狠地将手机拿了起来。   吴所畏的手机里存储着G片儿,最初是为了磨练意志,后来就成了催眠良药。男人的哼吟对他而言就是英语听力,交合就是广播体操,没有任何感觉。往往看了不到十分钟,还没进入主题就睡着了。   可今天偏偏就看进去了,不仅看进去了,还浮想联翩。   想象着池骋趴跪在床上,耐心服侍着自个儿的老二,一吞一吐,一吸一舔。反正没人钻到脑子里扫黄,谁知道我为嘛来劲?于是心安理得的把手伸进小裤衩,开始自导自演。   池骋刚下飞机直奔诊所,这会儿正在路上。   打吴所畏的电话,很久才接通。   “干嘛呢?”千篇一律的问候语。   吴所畏刻意掩饰的语气,“这个点儿除了睡觉还能干嘛?”   池骋这个“京城第一炮”绝不是浪得虚名,仅凭着吴所畏讲话的呼吸节奏,就听出来他在干嘛了。当然,他肯定不会挑明,有些话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想我没?”又问。   吴所畏心里回了一句,不仅想你,还想干你。   突然觉得热,就把被子踹开了,仅盖了一条内裤。   “我明天就回来了。”池骋说。   吴所畏心里一动,胯下尺寸猛涨,却嘴硬着说,“你回不回来关我什么事?”   “没有我,你自个额撸着爽么?”故意问。   吴所畏脸上发烧,小腹发麻。   “谁像你似的?满脑子都是那事!我是个正经人,有正经事要忙,哪有功夫想这个?”   池骋已经站在吴所畏卧室的窗外了,脸上透出笑模样。   “正经人……那我问你,君入洞来我干想是怎么回事?”   尼玛!这不是煽风点火么?吴所畏胸口潮红一片,屁股上浮起一层虚汗。   勉强稳住呼吸说了句,“你要想聊这个,就找别人去吧,我没那个兴致。”   说完迅速挂断。   淫念冲破束缚,内裤褪至脚踝,呼吸骤然变粗,表情野味十足……正在情动之时,突然一只猛虎破窗而入,健硕的身影跃至窗前。动作快得吴所畏无从闪避,来不及收手,来不及遮挡,来不及收起放浪的表情,就这么让人抓个正着。   “没工夫,没兴致想这个……那您这干嘛呢?”   池骋脸上带着嘲弄的笑,臊得吴所畏无地自容。   二十多年来攒的这点儿脸全在这一刻丢光了。   偏偏就有人变本加厉地透支后几十年的脸。   池骋不由分说地拿掉吴所畏的手,用自己的手熟练地抚慰着。   同样是五根手指,同样是肉做的,可换了一个人,所有的感觉都颠覆了。禁闭了六天的神经赫然被唤醒,快感激增好几倍。刚才吴所畏的情绪还能收住,被池骋弄了几下,闷哼声无法控制的冲破喉咙,脸上受刑一般的痛苦。   “你不是不想我么?”故意问。   促狭一笑,压住吴所畏大半个身子,用坚硬的膝盖骨去磨蹭下面的两颗蛋。   “想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不是么?……”   吴所畏被逼到绝境,一把薅住池骋的头发,与他扭缠在一起。   池骋两手箍住吴所畏的脑袋,没有预热,没有过渡,直接粗暴地吻下去,在口腔里疯狂的搅动厮磨。渴求的热浪卷至小腹,很多情绪喷涌而出,吴所畏发狠的撕扯池骋的裤子,毫无章法地搓弄他胯下的巨物,手劲很大,力道很重,激情中掺杂着浓浓的恨意。   池骋在吴所畏深航肆意啃咬着,从勃颈到腿根,再到屁股上的软肉,耳旁满满的都是吴所畏的呻吟声,真是赤裸,毫不遮掩做作。两人胯下巨物相抵,正如诗中的那两句描写,还被池骋坏心眼地背诵出口,羞臊间气氛被剥撩得更加狂热。   爆炸似的热量在小腹骤然升腾,又急剧降落。   吴所畏趴在床上喘着粗气,眼中恨意未减,热度已褪。   池骋再度压上来时,明显感觉到了吴所畏的抗拒。   “我这几天一直没碰过她。”池骋说。   吴所畏被戳到痛处,明明掩饰不住,却还做着徒劳的挣扎。   “和我有什么关系?”   池骋贴伏在吴所畏耳边,语气难得一见的温柔。   “就因为惦记着你。”   无论是水做的女人还是铁骨铮铮的爷们儿,谁也难以抗拒这样霸道的温柔,更何况这话是从池骋嘴里说出来的,一字千金。   吴所畏闷在枕头上不说话,但脊背上僵挺的肌肉群已经瘫软下来。   池骋趴在吴所畏的身上,结实的胸肌与硬朗的后背紧密贴合,泛着一层汗涔涔的湿意,但谁也没觉得热,就这样静静的抱在一起。   突然,吴所畏的手机传出不正常的喘息声,打破了难得的和谐气氛。   这就是贪便宜的下场,山寨手机时不时抽一下疯,今儿抽得最离谱,没人碰它,刚才停止的G片儿又继续播放了,吴所畏瞬间冒出一身冷汗。   想伸手去关,却被池骋按住了。   “一个人看多没劲,不如我陪你。”   尼玛!一起看这个,还能看出好下场?   于是眼睛一闭头一歪,“我看过了,你自个儿看吧。”   池骋轻咬着吴所畏耳朵上的软骨,喃喃道,“我就想和你一起看。”   然后,脑袋被一双大手强制板正,对向手机屏幕,别样的视觉刺激开始了。事实证明,这的确比一个人看有意思多了,一个人看是某个部位痒,两个人看是全身都痒,因为交流真的很重要。   “被玩的那个男优我认识。”池骋突然开口。   吴所畏略显惊讶,“你怎么认识的?”   “前年我去日本,他在东京店接客。”   吴所畏心中激起千层浪,调侃中禁不住带着一股酸味儿。   “行啊!都睡到海外了?”   池骋笑了,“干日本爷们儿,有种为国捐躯,报仇雪恨的豪情快意。”   吴所畏呲着牙,“你特么倒挺会说!那你这儿仇报得爽不爽啊?”   “记不太清了。”   草!这特么得干多少位才能到这份上啊?   池骋看出吴所畏吃味了,故意逗他,“你要是觉得心里不平衡,可以用我的数字做指标,找人来睡,睡够了为止。”   ……吴所畏瞳孔黑沉沉的,我怕我一天睡一个,睡到死都睡不完。   于是回道,“干脆这么着,我直接睡了你,反正你的身上流淌着全世界人民的精液和淫水,睡了你就等于睡了全世界。”   其后的五分钟,某人为这句壮志豪言付出了血的代价。   好不容易从魔抓中偷得喘息,忙不迭提醒。   “别闹了,别闹了,先看片儿。”   把视线转向屏幕,结果发现正好演完前戏,墨镜大叔拿出润滑剂。   由于每次看到这之前,吴所畏就已经睡着了,所以他忘了后面还有一段。呆滞了三秒钟,又把手伸向屏幕。   “那个……也没啥好看的,都是那一套,看多了就腻了。”   难得池骋没有阻止他,吴所畏瞬间松了一口气。   然后,眼前又出现一台手机,屏幕更大更清晰。   “我这有不一样的。”   吴所畏,“……” ☆、92 看片儿vip (3551字)   池骋提供的片子果然很不一样。   除了尺度更大,内容更粗暴,最突出的特点就是它是自拍的。里面的“参演者”全长得一张当地人的脸,无论羞辱还是浪叫,均是一口地道的京腔。没有台本和排演,不夸张不做作,赤裸真实。观摩这样的片子,听着熟悉的口音,可以轻易把自个儿带入其中。   所以,比起一般的G片儿当然更刺激更有感觉。   “那个男孩长得怎么样?”池骋问。   吴所畏点了点头,他从一开始就注意到这个男孩了,以前觉得姜小帅够英俊了,但和这个男孩比起来,真的算不上什么。无论是长相,身材还是皮肤,都是一流的。别说这些有着特殊癖好的爷们儿,就是吴所畏瞧了,都有点儿心痒。   正想着,有一个男人掏出硬物捅了进去,双龙入洞。   男孩发出剧烈的呻吟声,哭号着求饶。   “大哥……饶了我吧……呜……我快死了……”   吴所畏心头一寒,身体感官突然变得异常敏锐,尤其是臀缝一带,被池骋胯下浓密的草丛反复扎磨,刺痒难忍。想用屁股即将池骋拱开,结果刚一翘起来,就顶到了粗壮的某物,瞬间不敢再动弹一下。   片子却越发“精彩”,几个男人玩一个男孩,手法极其残暴下流。   吴所畏心里接受不能,下面却可耻的硬了。   他想掩饰自个儿的龌龊,却被池骋探过去的手揭穿了。   “你也想吧?”池骋握住小畏畏。   吴所畏急忙摇头,“不想,太重口味了。”   池骋的巨物有一下没一下地磨蹭着吴所畏的臀缝,两只手臂将他圈得紧紧的,声音低沉有力,“我想了怎么办?”   “没门儿!”吴所畏急忙亮明态度,“你当初是怎么和我说的?”   池骋摩擦的力道越来越大,将吴所畏臀缝内侧的软肉都磨肿了,顶得吴所畏身体一耸一耸的,顶得床板都发出难耐的吱吱声。池骋能忍到今天也算是奇迹了,当初如果不是应了吴所畏,现在早就操上几个来回了。   “别磨了!”吴所畏感觉臀缝都快着火了。   池骋不依不饶的,用手狠狠挤压着吴所畏的两团肉,将巨物埋在里面来回碾磨,表皮的褶皱被抚平,更加挺直坚硬。   吴所畏面露痛苦之色,“疼……”   下一秒钟,吴所畏的两条腿比高高架起,压至胸口两侧,屁股被池骋的膝盖垫得老高,臀瓣被掰开,密口大喇喇地暴露在池骋的视线下方。   吴所畏脸颊爆红,玩命挣扎。   “池骋,你丫把我撂下来!”   池骋却说,“我舔了。”   “不行!”吴所畏粗吼一声,“我告诉你,你要敢……啊……”   事实证明,池骋压根不是和吴所畏商量,就是通知一下,给他个心理准备而已。   池骋的舌头在吴所畏的大腿内侧勾画片刻,又盘旋到密口周围,充分润湿过后,开始进入主题。池骋的舌头厚重有力,轻轻一卷,便将菊口紧缩的肌肉攻破,探到内部,在内壁上搅动肆虐。   吴所畏叫得比片子里的男孩还血活。   “爽成这样?”池骋问。   吴所畏挣扎扭动,想要挣脱池骋的囚困。   池骋卡在吴所畏腿弯儿的两只大手狠狠将其双腿按住,容不得半点儿反抗。   “用手指总成吧?”池骋又说。   吴所畏赤红着眼珠嚎叫,绝对不成!上次被池骋狠戳那一下到现在还记得,他的手指是身上仅次于驴鞭的第二大凶器。   事实证明,池骋这次又是通知,而不是商量。   但相比上次的急切粗暴,这次很耐心也很温柔。   从没在一朵菊花上下过这么大的工夫。   池骋一边继续用舌头舔着密口,一边用手抚弄吴所畏的分身,因为没有润滑剂,他只能等到充分滋润了,才敢活动手指。   感觉到熟悉的异物刺入的痛感,吴所畏再次负隅顽抗。   “放松。”池骋在屁股蛋上拍了一下。   吴所畏骂骂咧咧的。   池骋不停地用唾液做着润滑,观察着吴所畏的反应,小心地往里面探入。池骋的手指极长,丝毫不亚于普通男人的那根,而且指骨很硬,关节摩擦肠壁带来的触感也是很明显的。   吴所畏突然腰身一耸,痛苦地吟叫一声。   池骋的手莫如大半根,听到这声信号,狠心朝前一顶。   吴所畏大声嚎叫,玩命推阻池骋的手腕。   池骋按住他的手,轻轻抽出半截,还是方才的部位,吴所畏路出极度难忍的表情,屁股上的肌肉不停地收缩抽搐。   就是这了……池骋虎眸聚光,手指灵活地律动起来。   吴所畏起初是疼,后来又疼又痒,再后来是异样的酥麻,尤其是当池骋的手指似戳未戳到那个部位,吴所畏心里就像有几千只小蚂蚁在爬,难受得想死。池骋又玩起前面的脆弱之物,前后夹击,瞬间风起云涌。   池骋已经很久没有感觉到手指被狠狠包裹的滋味了,紧致的甬道就像是吴所畏送他的那根皮带,紧紧套住他的心。突然有种想好好疼爱他一番的冲动,不仅仅是身体上的,还有精神上的浓烈苛求。   池骋的嘴唇厮磨着吴所畏的舌头,问:“喜欢我这么玩你的屁股么?”   吴所畏呜呜作答。   池骋又将吴所畏的身体调转,头压在自个儿胯下,吴所畏也不知中了什么写,居然盯着池骋的雄壮之物瞳孔发烫。下一秒钟,嘴被池骋的巨物撬开,半根没入已顶到喉咙,粗壮的尺寸瞬间剥夺了口腔内所有空间。   池骋低吼一声,大手扼住吴所畏的脖梗。   但不像对待别人那样,狠狠抵着脑袋往下戳,戳到喉咙出血。他宁愿把手插入吴所畏的发间,薅起他的刘海,清楚地欣赏着他笨拙又卖力的模样。继续捣鼓埋在吴所畏体内的手指,等着他痛苦地缩紧两腮,身下便会汹涌澎湃。   “别别别……不行了……啊……”   池骋的手指急剧快速地冲刺,陌生的快感在身后骤然升腾,愈演愈烈,刺激得吴所畏失控吟叫,连连求饶。一前一后的狂潮凶猛夹击,吴所畏小腹下面一阵疯狂的抽搐,脚趾痉挛,余波震荡了十余秒,爽到歇斯底里。   池骋的爆发纯粹是被吴所畏浪到极致的模样给激的。   过了好久,吴所畏的呼吸才平缓下来。   池骋用舌头轻舔着吴所畏额头的汗珠,噙着笑问:“屁股爽么?”   吴所畏难以启齿,爽是爽了,事后想起来,还是有点儿无法接受。   “什么时候换真枪?”池骋追问。   吴所畏的瞳孔深幽幽的,双唇紧闭,心里暗暗回了句,老子绝不给你这个机会!   一部片子放完,自动跳转倒下一部。   杀猪一样的嚎叫声穿破耳膜,吴所畏朝手机屏幕上看去,瞬间呆愣住。还是那个男孩,还是那伙人,刚才的片子仅仅是预热,现在才称得上重口味。各种道具轮流上演,血痕遍布,频频昏厥,看得吴所畏心惊胆战。   “这……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池骋轻描淡写地说,“都是我的哥们儿,拍片儿的是刚子。”   吴所畏心头一震,他无法相信,刚子看起来那么温和厚道的一个人,竟然可以淡然地目睹这样血腥的场面。他更无法理解,他们为什么要对一个男孩做出如此残暴的举动?难道就是为了爽么?   池骋不慌不忙地解释道,“他骗了我,是出于某种目的和我在一起的。”   这个男孩就是小龙。   这句话简直就是说给吴所畏听的,尽管池骋毫无察觉。   吴所畏吓到魂不附体,想掩饰都掩饰不住,耳旁的惨叫声就像厉鬼的索命,一声一声恐怖至极。这难道就是自个儿的下场么?菊花被爆开,肠子被捣烂,身上遍布血痕,脆弱之地频遭电击,想想就尼玛疼啊!   池骋感觉到吴所畏的紧张,直接把手机关了。   “你怕什么?我又没那么对你。”   吴所畏讷讷的,“万一有那么一天呢……”   池骋没说什么,圈着吴所畏的手臂紧了紧,在他看来,吴所畏完全是杞人忧天,一个能让他在床上急刹车的人,根本无需担心自个儿被虐待别说这样惨遭凌辱,就是让他池骋随便打吴所畏一下,他都未必下得去手。   这一宿,吴所畏的心里冰火两重天。   池骋难得这样温柔,温柔地亲吻,温柔地爱抚,温柔地在他耳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吴所畏太久没被人这样疼爱了,心好像被抽死剥茧,掏得一干二净。但又极度没有安全感,片子传递的阴影挥之不去,他在沉溺的同时又频频醒来。   我是不是入戏太深了?吴所畏深更半夜对着池骋的脸扪心自问。   每次回放到相处的片段,都会狠狠鞭挞自个儿一番,我到底和他干了什么啊?我怎么会和他那样那样啊?我是不是脑子短路了?可下次遇到同样的情形,还是会情不自禁地继续短路,继续那样那样,继续自我拷问。   演与不演有区别么?他就在这,真真实实存在的。   吴所畏心里纠结至极,自暴自弃般的将头埋进了池骋厚实的肩窝。   爱咋咋地吧! ☆、93 光荣归队vip (3211字)   第二天一早,吴所畏的情绪二度失控。   原因很简单,他醒来以后下意识地去摸头发,担心昨晚上那么折腾,宝贝发型会乱。结果这一摸不要紧,跟见了鬼似的,只摸到光秃秃的头皮,一根头发丝儿都找不到了。吴所畏着急忙慌的跑到卫生间里,对着镜子一照,呆了。   才摆脱了秃子的称号没俩月,再次光荣归队。   姜小帅进门也愣了,“昨晚发短信说剪了个新发型,我满怀期待地起了个大早,想第一时间目睹你的风采。早知道这样,我就多睡会儿了。”   吴所畏火大,“我确实剪了个特酷的发型,昨晚上还臭美半天,结果早上醒来头发全没了。我第一次对新发型这么满意!怕压着怕碰着,洗澡都没敢沾水,怕影响定型效果!尼玛睡一觉全没了!!昨天那点儿钱白花了!”   姜小帅憋住笑,“难道是鬼剃头?”   “鬼剃头也只是秃一块,哪有秃这么一大片的?”   姜大夫很专业的讲解道,“斑秃在少数情况下可以发展到整个头皮甚至身体其他部位的毛发全部脱落。”   吴所畏咆哮,“我特么都闻到剃头膏的味儿了!”   想起这事吴所畏就来气,他能不知道是谁干的么?昨晚上睡得迷迷瞪瞪的,前半夜一直在纠结,后半夜实在扛不住了,睡着了就没再醒。期间还感觉到头皮有点儿不适,但想到是新理的头发,或许不太习惯,就没在意。   哪想一个疏忽,惨遭毒手!   正运气呢,罪魁祸首回来了。   事实上池骋一直没走,他只是出去半点儿事,行李物品全在这呢。   吴所畏三大步跨到池骋面前,凶悍的眼神拷问着他。   “为什么把我头发给剃了?”   池骋理所当然地说:“我喜欢看你这个发型。”   吴所畏气不忿,“你喜欢看我不喜欢看!凭什么你喜欢就给我剪了?我特么理发是给你一个人看的么?”   池骋大手扣在吴所畏的光头上,话说的四平八稳的。   “就是给我一个人看的。”   吴所畏这边怒瞪双目,姜小帅那边扬着嘴角,我说徒弟啊,你就躲被窝偷着乐吧!只许给他一个人看??这不明摆着让你套牢了么!   池骋把吴所畏强扭到车上,打算和他一起去吃早饭。   路上,吴所畏一直阴着脸。只跟小醋包玩,看都不看池骋一眼。   池骋用余光扫着吴所畏,冷不防来了句。   “脾气还不小。”   我是心里驳斥:我脾气够小的了!要是换成别人,早给你一个大耳刮子了!但考虑到现在是冷战时间,实在懒得和他掰哧,眼皮一翻装聋作哑。   能让池骋想辙去哄的人,只有这个嚣张跋扈的小秃子。   车在理发店门口停住,池骋径直地走下去,到了里面嘁哩喀喳几下子,脑袋上的头发就没了。回到车里,吴秃子瞧见池秃子,心里顿时平衡了,嘴也不撇着了,脸上也有笑模样了,俩人一对情侣头进了餐馆。   “来两碗牛肉面。”池骋说。   服务员问,“要放牛肉么?”   这不是废话么?不放牛肉能叫牛肉面?真忌那口干嘛不直接点素汤面?   吴所畏嘴角扯了扯,“你怎么不问问放不放面条?”   服务员挺幽默,“还俗了?”   吴所畏朝池骋投去忌恨的眼神。   吃饭的过程还算愉快,吴所畏还和池骋聊了下一步的创业计划。他对LED照明设备和显示屏的前景很看好,又是电力专业毕业的,在国企上班经常接触这方面,想涉足这个领域,开一家贸易公司。   池骋摆弄着新做的手把件,淡淡说道,“想法不错,国家政策也在向这方面倾斜,可以考虑。”   听到池骋的肯定,吴所畏心里突然就有底了。   吸溜完最后一根面条,喝了两口汤,擦擦嘴准备走人。结果服务员找钱的时候,吴所畏突然发现池骋的手里还攥着一样东西,心里好奇就问了。   “你这手上拿的什么玩意啊?”   池骋没说话,眸子里掩藏着深深的笑意。   吴所畏趁其不备抢了过来,自以为占了多大便宜,结果拿到手一看,脸都绿了。恨不得把那两颗大蛋扔地上,用鞋底儿狠狠碾成碎末。   池骋瞧见吴所畏的反应,忍不住乐了。   “你怎么就知道这是你的蛋?”   吴所畏的脸黑得像锅底,对着池骋的肚子就是两拳。   池骋继续呛火,“你也瞧出它的尺寸有点儿大了?”   吴所畏终于爆发:“池秃子,你丫有劲没劲啊?一天到晚那这个说事!”作势要砸。   “你要敢把我这个宝贝蛋砸了,我就把你下面那两个真的摘下来。”   “……”   回去的路上,吴所畏又没话了。到了诊所门口,刚要下车被拽住。不耐烦地转头,一只大手伸到脸侧,两只手指中间夹着一张卡。   “我的银行附属卡,你要用钱直接从上面取。”   吴所畏冷着脸,“我不要,你爱给谁给谁吧。”   “持卡人的名字就是你,还能给谁用?”   吴所畏脸色变了变,语气依旧很生硬。   “反正我也用不着,你注销了吧。”   池骋目光沉沉的,“没资金用什么开公司?拿着吧,用得着就用,用不着就得。”说完硬塞进吴所畏的衣兜里。   吴所畏要掏出来,池骋攥住他的手。   “那会儿跟你闹着玩呢,蛋那么大心眼儿那么小。”   吴所畏拧眉怒视,却被池骋伸到脑门儿的大手将怒气全都揉散了。   “进去吧,我上班了。”   看着池骋的车扬长而去,吴所畏心里什么滋味都有。   ……   几番考虑选定买主,吴所畏总算把那批蛇出手了,今年的市场行情真不错,林林总总又有小六十万入账。越想越觉得这个计划实行得值,不仅把人撬来了,而且把财路打通了。   虽然一直忙活着自个儿的事,吴所畏还是惦记着池骋那批蛇。   费了好大劲才联系到那个卖名贵蛇苗的商贩,俩人找了个饭馆密聊。   “都卖没了。”商贩说,“上次来了个大户,把那批蛇苗都包了。”   吴所畏解释道,“我不是来买蛇苗的,我是来买母蛇的。”   “母蛇?”商贩拧起眉毛。   吴所畏点头,“上次你卖给我的蛇苗我很喜欢,我想把那条母蛇买下来,你帮我联系联系那位看守人员,让他把母蛇给我捎出来。”   商贩立即摆手,“那哪成啊?部队是什么地方啊?几道防守啊?里面的东西能说捎出来就捎出来么?”   吴所畏反问,“那么一大批蛇苗怎么就捎出来了?”   “那不一样啊!”商贩面露慎色,“实话和你说吧,人家让他看得那批蛇压根不是部队里的,是替私人看护的,里面的蛇都是有数的,少一条都不成。”   吴所畏心知肚明,但还是装作一副惊讶的模样。   “这么回事啊?”手指在桌面轻敲两下,顿住,“你看这样成不成?我找一条同种类的蛇,和里面的那条蛇换。这样一来,他看护的蛇不多不少,还是那个数。”   商贩继续摇头,“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吧,那种蛇都快灭绝了,你上哪找去?”   “我要是能找着呢?”吴所畏自信满满。   商贩哼笑一声,“你要是真能照着,又何必换呢?那条不一样啊?”   “当然不一样。”吴所畏找了个很好的说辞,“我看上的是这条蛇的母蛇,又不是这个蛇种。”   商贩觉得吴所畏说的都是不着边际的话,压根没往心里去,就没少喝,菜没少吃,但聊到最后都是那套话,甭瞎琢磨了,这事没戏!   吴所畏拿出两摞钱放在饭桌上。   “那有几百条蛇,就换走这么一条,谁能看得出来?再说了,蛇经常褪皮换色,就是看出来了又能怎么样?蛇种没变,价值没减,还要拿去做DNA检测么?”   商贩扫了一眼钱,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吴所畏又放上去一摞,推到商贩面前。   “蛇我肯定能找到,你只需帮我联系那个人,别的都不用你操心。”   商贩犹豫了一下,还是松口了。   “我尽量吧。” ☆、94 无声的警示 vip (3013字)   池骋出差回来没两天,钟文玉收到了匿名短信。   内容和上条短信差不多,就是警告钟文玉管好自个儿的儿子,别再让他骚扰男性。   钟文玉的心刚踏实下来,因为这么一条短信又乱了。她不敢和池远端说,怕池远端那个脾气,一旦知道这件事,肯定会和池骋闹起来。万一就是条骚扰短信,再因为这么一件莫须有的事,把家里搞得乌烟瘴气,实在不值得。   于是赶上周末,又把岳悦叫来了。   岳悦还是那副模样,无论心情好与否,只要见了钟文玉,永远是笑盈盈的。   “悦悦啊,你实话告诉阿姨,你和池骋到底怎么样了?”   岳悦心里咯噔一下,语气有点儿不自然。   “我们俩一直那样啊。”   钟文玉略显急切,“你俩之间没闹什么矛盾?”   岳悦小心翼翼地问,“阿姨,是不是池骋和你说了什么啊?”   “没,自打你回来,我还没看见他呢。”   岳悦开口更加谨慎了,“阿姨,您放心吧,我们俩一直挺好的。每个人都有自个儿的脾气,我从来不指望池骋能处处顺着我。我妈经常对我说,恋爱的时候太娇气,结婚以后要承受很大的落差。所以我一直很理性的经营这段感情,从不幻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俩人踏踏实实在一起就好。”   钟文玉喝了一口茶水,感觉舒心多了。   “还是你够聪明,怪不得我儿子哪个女孩都瞧不上,偏偏相中了你。”   岳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钟文玉又说,“你俩挑个日子把证领了吧。”   岳悦心中狂喜,手里的茶杯都有点儿拿不稳了,但还是尽量克制着,试探性地问,“快了点儿吧?”   “不快了!”钟文玉笑着攥住岳悦的手,“我认定你这个儿媳妇了。”   ……   晚上,池骋在酒店订了个包厢,特意请来一些朋友,介绍给吴所畏认识。   “这是合通光电科技有限公司的王总。”   王总站起身和吴所畏握手,并递给他一张名片,“我们公司专注于LED显示系统的研究和开发,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联系我。”   吴所畏客气地笑道,“我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可要多多请教您了。”   “这话说得见外了。”王总爽朗一笑,“池骋的舅舅是我老师,没他我这个公司都办不起来。你是池骋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以后咱们成了同行,合作的机会多着呢。”   有一个瘦高的男人起身给吴所畏敬酒,说话也客客气气的。   “我是光顺贸易公司的总经理张腾,我们公司主要的经营范围就是在节能灯和显示屏这一块,感兴趣的话可以来看看。”   吴所畏接过名片看了一眼,称赞道,“你们公司在这一领域很有名啊!我前两天上网查资料,看到关于你们公司的详细介绍,还特意关注了一下。”   张腾谦虚地笑笑,“我们公司就是起步早占了先机,这两年竞争压力挺大,有几个公司异军突起。比如迅达贸易,做你斜对面的那位就是他们的一把手。”   吴所畏又站起来和那个人碰杯,简单寒暄了几句。   一顿饭吃得热热额闹闹到,酒也喝了不少,吴所畏脸都红了,走路直晃悠。坐在车上还有点儿缓不过神来,曾经为了一笔订单,到处低声下气,吃尽了闭门羹。现在刚有个想法,还拿不出切实可行的方案,个汇总合作机会就主动找上门了。   这种境遇的变化,真不是一般的胃口可以消化的。   池骋刚要拧旋钮,副驾驶位上的吴所畏突然脑袋一歪,大半个身子都压在了池骋的手臂上,不让他启动车子。池骋用坚硬的下巴磨蹭吴所畏锃亮的头顶,大手在他脸上揉了两把,问,“怎么了?喝得不舒服?”   吴所畏就这么一直赖着,也不说话。   池骋线条阳刚的薄唇移到吴所畏的耳朵上厮磨着,呼出来的酒精顺着耳孔渗透到整个大脑皮层。吴所畏肩膀抖了抖,突然一股大力将池骋的胳膊扭开,用脑门儿去撞池骋的脑门儿,力道很重。   无色别的地方没有池骋的硬,但脑门儿还是很有杀伤力的。   不仅把池骋撞疼了,还气汹汹的拽着他的领子质问,“为啥要对我这么好?”   池骋也不说话,就那么定定地瞧着他。   吴所畏觉得自个儿喝的不是酒,是醋,酸水一股股的往嗓子眼儿冒,都不知道自个儿酸的是什么。人也撬过来了,感情也绑过来了,该说的瞎话都说了,该干的坏事也都干了……不仅没得到报应,小日子还过得红红火火的!   还有啥不满足的?   涌出这么多股情绪,经说不出个所以然,比到最后只能用手狠砸池骋的胸口,怒嚎一声,“我脑门儿疼。”   池骋五指狠扣吴所畏的后脑勺,一把拖到自个儿面前。   “脑门儿疼赖谁啊?”   粗声还口,“赖你!”   没你我一个人过得硬硬实实的!   这要搁池骋以前的脾气,早就开揍了,有这么混的么?对你好还成了我的不是?你去打听打听,我池骋给谁一句好听的,谁不得偷着乐一宿?非得让我小鞭子抽着,鞋底子量着,你丫心里才舒坦是吧?   一把按在自个儿腿上,使劲啃,啃得他咒骂连连,啃得他再也说不出一句利索话,池骋的车也开到了家门口。   门不是用锁打开的,而是直接踹开的,进去之后直接按在墙上,粗野刚硬的喘气声带着金属的质感,粗糙的手掌从腰际一路碾磨向上,霸道又温柔。   “乳尖都胀成这样了?”故意问。   吴所畏闷哼了一声,发狠地咬着池骋坚硬的脖颈。   屋里的温度刚被点燃,手机铃声就响了。   其实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刻,从上车的那时候就知道,今儿晚上没法留在这。自己种下的孽,自个儿吞食恶果,吴所畏早已有了心理准备。   池骋去阳台上接电话。   吴所畏面无表情地从衣兜里抽出一包药粉,专门用来毒害蛇的,他知道小醋包不会吃,于是放心地将这包药粉扔进了卫生间的纸篓。   整个过程悄无声息不着痕迹,直到池骋从阳台走回来,吴所畏依旧保持那个姿势。   “我妈一会儿要来。”池骋说。   吴所畏二话不说,扣好衣服就朝门口走。   池骋心里一痛,一把将他拽了回来,狠狠箍在怀里。   “我亏欠你的,一定会还。”   吴所畏怔了怔,掉头走人。   二十分钟后,岳悦来了,进门就在吴所畏亲过的地方再亲了一口。   池骋没有任何回应,径直走进浴室洗澡。   钟文玉的一句“我认定你这个儿媳妇了”给了岳悦一块免死金牌,小醋包就盘在不远处,悠哉悠哉地瞧着她,像是一种无声的挑衅。岳悦严重温度骤降,她缓缓地朝小醋包走过去,蹲下身,将包里的一只家雀儿扔给它。   “吃吧。”温柔地召唤着。   小醋包小尾巴翘着,闻都不闻一下,模样特别傲娇。   竟然不吃?!岳悦耐着性子又往小醋包嘴边递了递。   “刚逮的,可好吃了。”   小醋包还是不鸟她,除了池骋和吴所畏喂给它的,就是再好的东西,它也不吃。   此计行不通,岳悦心有不甘,看来还得想别的招儿治它……正琢磨着,浴室的门把手突然响了,岳悦匆忙将家雀儿塞回包里,稳稳坐在床上,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   半夜,趁着池骋睡熟了,岳悦偷偷去了卫生间,把家雀儿扔进马桶,冲了十几遍才冲下去。   池骋睡觉很警觉,卫生间的异常动静让他神经一紧。   第二天一早,起身去卫生间,低头看纸篓,一个药包静静地躺在里面。   …… ☆、95 人精子中的精子 vip (3229字)   “这是一种灭蛇药,但药剂含量比较低,像小醋包这样的蟒蛇,估摸着得服用多次才能中毒而亡。前几次中毒症状较轻,或许只是拉肚子,呕吐的轻微反应。时间长了,毒素在体内积存过多,察觉到可能也来不及救了。”刚子说。   池骋把玩着手里的药粉,眼神阴沉沉的,情绪掩藏得很深。   刚子感叹道,“这人胆儿够大,但是没脑子,对小醋包的性情也还不够了解,所以才会想出这么一个烂招吧。”   池骋静静开口,“一定是和我有频繁接触的人,才适用这种方式下毒。”   这么一说,此人是谁就再清楚不过了。事实上池骋心里早就有数,只不过没有现场抓到,他不会轻易挑明。不是怕冤枉了好人,而是懒得听她狡辩。   刚子试探性地问,“你的意思,是岳姐干的?”   “是不是她,过几天就知道了。”   俩人又聊了一会儿,话题扯到部队的那批蛇上。   “我已经成功偷梁换柱,那几条蛇看着和之前的差不多,实际上习性差别很大。混到一起散养着,肯定得受到围攻,保不齐都得让你的蛇吃了。一旦少了大批量的蛇,那个看护得病胆子肯定得着急上报,老爷子知道这事,不发愁才怪。”   池骋用牙齿捣烂了嘴里的茶叶,坚硬的眉骨透着肃杀之气。   “最近盯紧点儿,一旦那边有动作,我们要立刻做出回应。”   刚子目光狠历,“放心吧,耗了大半年,等的就是这一天。不敢说万无一失,但绝不会出大岔子。蛇,咱是一定要如数抢回的。”   池骋喉结处滚动一下,目光柔和下来。   “待我去瞧瞧接回来的那帮蛇崽子,大半年没见,真有点儿想了。”   刚子哈哈一笑,跟着池骋一起上了车。   ……   吴所畏在诊所等了两个多钟头,等到晚上十点多,姜小帅总算回来了。   “怎么样?”吴所畏急切地问。   姜小帅把玻璃箱往桌上一放,喘了两口粗气,说:“搞定了。”   “不是问你这个……”吴所畏凑到姜小帅跟前儿,小声问:“我是想问你,他没把你怎么着吧?”   “没啊!”姜小帅痞痞一笑,“我是谁啊?能让他占到便宜?”   “那你直接和他要,他就给了?”   姜小帅点头,“答应得倍儿痛快!直接让人状玻璃相里,搬到车上了。”   吴所畏用胳膊戳了姜小帅的胸口一下,挤眉弄眼的。   “郭子对你真不赖啊!”   姜小帅在吴所畏的光头上摸了一把,笑道,“能有池骋对你好?”   “比他对我好多了!”吴所畏眼神恨悠悠的,“我要是和他要蛇,他百分之百不会给我,我就是再喜欢他也不会送我。”   姜小帅嘿嘿一笑,“这事不能一概而论,郭城宇养蛇就为了玩,池骋把蛇当孩子养,孩子能随便送人么?”   “是啊!意义不同么!对郭城宇来说,蛇就是蛇,对池秃子而言,蛇还是人,独属于他的一份念想,哪能让别人染指?”   姜小帅清咳两声,“我可闻到酸味儿了。”   吴所畏的两个眼珠像刀子似的,差点儿把姜小帅的舌头削下来。   “你先看看蛇吧。”姜小帅提醒。   吴所畏把玻璃箱拉到自个儿面前,仔细瞧了瞧这条蛇,色泽真艳丽,花纹真漂亮,都有点儿舍不得顺进去送死了。这么名贵的蛇,要是卖的话,估摸也值不少钱吧。   师徒连心,姜小帅一下瞧出吴所畏心里所想。   “要不咱找个赝品送进去?反正也得让池骋那批蛇吃了,真的假的又有谁知道?”   吴所畏摇摇头,不能因小失大,为了贪了这点儿小钱,再让人家瞧出问题来,到时候损失的是几百条蛇。为了这个计划,我都搭进去十几万了,还在乎这点儿小便宜么?姜小帅惊讶万分,“当初为三百块钱礼物肉疼的吴财奴现如今为博秃子一笑,竟然豪掷十几万?”   吴所畏斜了姜小帅一眼,“压根不是一码事!一笔钱是风险投资,一笔钱是纯挥霍性的。现在让我请他吃一顿烧烤,我还是不舍得掏那二百块钱,因为花了就没了。可搭进去的那十几万就不一样了,能让我掏钱的买卖,绝对只赚不赔。”   姜小帅美不滋的瞧着吴所畏。   “剃头就是管事,脑袋瓜子一亮,人立马就精了。”   想起这事吴所畏就炸毛,等把这些糟心的事都处理完了,一定要去理发店把头发接上!   ……   太晚了,姜小帅在诊所住下了,俩人睡在一张床上。   吴所畏翻了个身,面朝姜小帅,定定地瞧着他。   姜小帅也属于敏感型的,闭着眼都能感觉到侧面射过来的灼热光线。   “失眠了?”开口问。   吴所畏声音低沉沉的,眸子里透着一股凉意。   “没有,就是想看看看你。”   说完,突然伸手把姜小帅搂了过来,对着他的薄唇吻了上去。起初只是蜻蜓点水,后来发现姜小帅没有抗拒,心一动就把舌头探了进去。姜小帅的口腔不像池骋的那样灼热,温温和和的,待在里面很舒坦。   吻着吻着,手就从姜小帅的背心下摆滑了进去。   姜小帅一把攥住吴所畏的手,瞳孔散发着幽幽淡淡的光。   “想他了?”直言不讳地问。   吴所畏冷哼一声,“我想他干什么?”   姜小帅在吴所畏的脑门儿上咬一口,继续逗贫,“你不会担心他瞧见那个药包,不仅没迁怒于岳悦,还包庇纵容吧?”   “我本来我也没想让他为此事迁怒岳悦。”吴所畏话说的稳稳当当的,“我就是暗示他一下,让他多留神写蚕宝宝而已。我不希望在我正是行动之前,二宝会出什么岔子。何况以他的脾气,肯定不会为一个来路不明的药包责问岳悦,他的牌打得很稳,真要发现端倪,肯定会把那个毒瘤连肉剔除,一点儿残渣都不剩。”   姜小帅迎上吴所畏的视线,冷不防冒出一句。   “你把他看得这么透,怎么对自个儿的心就这么麻木呢?”   吴所畏没明白姜小帅的意思。   “你知道自个儿为什么失眠,为什么憋屈么?”姜小帅问。   吴所畏不作回应。   “其实你现在压根就不在乎岳悦还是不说池骋的女朋友了,你心里明镜似的,她注定是个炮灰了,有没有那个名分,她都翻不了身了。你只是在拿这层关系当个幌子诱骗自个儿,其实你心里真正纠结的,是池骋的态度。是他为了一批蛇,宁肯牺牲自个儿的感情,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   “其实池骋只要一松口,放弃那批蛇,这场仗就打赢了。但他偏要你费尽心思,偏要你吃这么多苦,绕这么远的路。所以你委屈,你难受,你不甘心为了一批冷血动物苦苦熬着。”   “你在乎的,不过是那批蛇对池骋的重要性。”   “你痛苦的,无非是池骋死死守着的那一份念想。”   吴所畏恨不得把姜小帅的头盖骨掀开,把脑浆子捣鼓出来,这人实在精得太可恨了!   ……   岳悦这阵子一直睡不好,晚上经常做噩梦,梦见自个儿被毒蛇咬,被蟒蛇缠,醒来就是一身冷汗。她去看了心理医生,心理医生明确告诉她,你这就是受到惊吓所致,需要自个儿慢慢调理,排除心理阴影。   但岳悦性子急,她是一刻都不想再等了。   距离上次下药已经三天,岳悦还是每天晚上被吓醒,她觉得再不把小醋包除了,她都快得精神病了。钟文玉已经明确表态,下周双方父母见个面,就把这事定下来,池骋没说什么,大概就是默认了。   所以,现在完全可以下手了。   私下联系了两个人,价位开得很高。   “只要能把这条蛇弄死,无论你们用什么方式。”岳悦说。   其中一个行事较稳,接活儿之前先打听清楚。   “用下毒的方式可以么?”   岳悦话说得很硬,“能下毒我还找你们干什么?就是因为它不吃外人喂的东西,我才找你们来。甭废话,直接上狠的,一定要见血!”   另一个人开口,“风险太大,这个价位我们可不干。”   岳悦为了除掉这个心病,真是豁出去了。   “只要这事能成,我就再付你们双倍的钱。” ☆、96圆满完成任务。vip (3354字)   接到刚子电话的时候,池骋正开着警车在路上巡逻。   “情况有变,换蛇的那个兵蛋子联系不上了,看护人员换了一批,我猜是蛇出了状况,部队这边及时补救呢。”   听到这么振奋人心的消息,池骋的车依旧开得四平八稳的,眼睛严密的观察着四周的道路状况,丝毫看不出分心了。   “这两天盯紧点儿。”池骋说。   刚子略显兴奋,“比我预期的早了几天,才偷换了二十多条蛇就发现异样了,我以为至少得五十来条,部位的看守果……”   听见嘟嘟嘟的声音,刚子无奈地闭嘴。   不愧是秒挂王,这么大的事都不等我说完了再挂。   ……   前后相差不到半个钟头,吴所畏这边也得到了信儿。   “那个商贩联系不上了,去他的住处,发现东西都搬空了,我猜这小子想跑路。部队那边肯定有状况,我想多加几个人在道边儿盯着,吴哥,你觉得呢?”   吴所畏说,“你自个儿瞧着办吧!钱不用操心,一个都少不了。”   撂下手机,吴所畏和刚子是一个想法,事情进展得比预期还要快。   能不快么?两边在未经商量的情况下,想法不谋而合,你换我也换,谁也不干涉谁。于是换着换着,二十几条就变成了五十来条。之前一家人过得好好的,突然外敌入侵,而且势力越来越强大,蛇箱内就开始暴动了。   池骋养的那批蛇崽子,全随了老子的脾气,敢和我抢地盘?吞之!起初是一两个蛇箱内的小规模残杀,后来演变成轰轰烈烈的排外运动,换进去的那几十条蛇无一幸免。   一夜之内少了几十条蛇,那个看护兵瞬间就傻眼了。   知道瞒不过去,只好及时上报,很快被押走调查。那个同伙的商贩在出租房里候着,迟迟没联系上,就知道出状况了,赶紧卷铺盖走人。   此时此刻,吴所畏正在池骋住处周围潜着,这些天一直如此。他经常看到岳悦从这里进进出出,大多时候是一个人,偶尔也会挽着池骋的手臂。   有时候吴所畏也会动摇,心想干脆成全他俩得了!反正岳悦图的就是池骋的家世,池骋也拿岳悦当挡箭牌,俩人算是两厢情愿了。要没有自个儿在中间掺和,或许人家俩人都领证了,池骋的那批宝贝蛇也回来了,多好的一件事!   反正他有蛇就够了,何必强人所难呢?   可纠结到最后,吴所畏还是没法大义凛然的从这离开。   也许他从来都不是善人,也许他天生就有这种劣根性,也许他就是认死理儿,就是轴……只要这件事没干完,没达到目的,哪怕耗到自个儿都恶心自个儿,他也得继续跟这耗!   ……   这些天,池骋沉默得出奇,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两只大手操纵着漫天的阴云,等着某个恰当的时机,将它们围拢到一起,下一场酣畅淋漓的暴雨。   今天,乌云压顶,某人的好日子到头了。   池骋溜溜达达地从楼道口走出来,两手空空,夕阳的暖光打在他的脸上,再折射到吴所畏这里,冷得像冰。吴所畏知道,池骋终于要行动了,他故意营造出独自出行的假象,为的就是让某人自投罗网。   看着池骋的车扬长而去,吴所畏的心揪得紧紧的。   池骋在街上漫无目的地开着车,原本打算在周围兜转两圈,方便一会儿帮人收尸。不想车越开越远,突然就奔着诊所的方向去了。   为了捕破一层窗户纸,他晾了吴所畏五天。   他一贯如此,为了达到某个目的,可以排除一切干扰因素,轻而易举地钻进一个真空的套子里。这五天来,他没找过吴所畏一次,没打过一个电话,没发过一条短信。可“行百里者半九十”这句话真不是说着玩的,眼瞅着就要熬到头了,池骋心里绷着的那根弦偏偏就在不该断的时候,断了。   突然好想看看那个小秃子。   哪怕只是开车从诊所门口经过,匆匆往里面扫一眼,不撂一个字就走人。   ……   吴所畏也猜到池骋肯定走不远,正密切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学么形迹可疑的人物,衣兜里的电话突然就响了,拿起来一瞧,是池骋打过来的。   “我想见你。”池骋说。   吴所畏心里咯噔一下,“你在哪?”   “在诊所门口。”   吴所畏脸色骤变,他这个时候跑到诊所干什么?脑子让驴踢了吧?正想着,吴所畏突然瞧见两个男人鬼鬼祟祟的从楼道口进去,脚步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怎么不说话?”池骋又问。   吴所畏只好把戏演下去,“我也正好来找你,就快到你家门口了。”   眼皮一抬,瞧见两个男人在撬锁。   “不好,出事了!”   说完这句话,吴所畏利索的将手机塞进衣兜,偷摸潜了过去。   池骋再打吴所畏的电话就打不通了,脑袋像是爆炸了一样,理智陷入僵死状态。一个大角度的调头,车胎磨地发出刺耳的声响,风驰电掣地往回赶。   “亮子,蛇在这呢。”一个声音传出来。   吴所畏把头探进去,瞧见柜子上的玻璃箱里关着一条蛇,和小醋包极像,但吴所畏从眼神判别出这条蛇绝不是小醋包。心里大松一口气,池骋果然把蛇掉包了,这么一来,他的戏就好演多了。   那个叫亮子的小伙子手里拿着竹梢,打蛇的最佳工具,有韧性使得上劲。另一个小伙子叫二灰,手里拿着刀,准备等蛇被打得差不多了,一刀剁下去,提着半截去要钱。   俩人打算先把玻璃箱提出去,到外边去杀,下手要方便得多。不料玻璃箱是楔在柜子上的,根本挪不动,而且材质很硬,手头的东西也砸不开。无奈之下只能先撬锁,守在玻璃箱门口严阵以待。   片刻之后,蛇呲溜呲溜爬了出来。   二灰朝亮子使了个眼色,亮子瞳孔骤黑,抄起竹梢就朝蛇的七寸抽上去,位置有点儿偏,不仅没把蛇打昏,还把它激怒了,乱吐着蛇信子朝亮子的脚腕冲过来。二灰心里一惊,大吼着让亮子注意脚下,亮子险逃一劫后发狠地用竹梢乱抽着,蛇身子在地上挣扎扭动,蛇嘴大张,眼球散发着阴森森的光。   吴所畏觉得时机已到,飞速冲了上去。   “你们要干嘛?”   二灰一看来人了,心里一急直接用刀去砍蛇的七寸。   然后,出事了。   这是一条野生蛇,它的生命力和爆发力都是匪夷所思的,蛇一断了,蛇头就会飞起来,像箭一样去咬人,而且不会松口。小醋包是无毒蛇,但这条蛇是有毒的,蛇拼死一搏,蛇毒倾囊而出,二灰的半个身子都麻了。   亮子想跑,但又不想丢下二灰,于是和吴所畏扭打起来。   吴所畏赤手空拳,亮子好歹有个竹梢,抽在吴所畏身上,实实在在的疼啊!可为了立功,吴所畏只好忍了。手腕扼住喉咙,膝盖冲撞着小腹,骨头咔咔作响,谁也不吝谁。   又被抽了一下,吴所畏呲牙怒吼,突然想起自个儿盖世的铁头功,一脑袋撞上亮子的胸口,亮子直接被撞了一个大跟头,砸在了二灰的身旁。   二灰手里还攥着那把刀。   冲撞力过大,吴所畏也有点儿晕头转向,还没来得及站稳,亮子突然猩红着眼珠朝他扑了过来,带着毒血的刀刃直对着鼻梁。吴所畏拼死扼住亮子的手腕,阻止刀尖捅下来。   一分一秒过去,亮子一直没松劲,吴所畏也绷着,豆大的汗珠子钻进衣领。   突然,亮子眼球一红,刀尖转向了。   狂嚎声毫无征兆的钻入耳膜,吴所畏下意识地低头看过去,亮子抱着脚在地上打滚,几乎是顷刻间,脚筋就让自个儿手里的刀给挑了。   一个中毒,一个脚筋被挑,哪个都跑不了。   “谁让你们这么干的?”池骋问。   到了这个份上,亮子和二灰还想着剩下的那笔钱,没人吱一声。   池骋走到二灰身边,用鞋底踩着他的脑门,静静说道:“用我的钱治病,还是拿她的钱买棺材,你自个儿选。”   二灰动了动青紫的嘴唇,没说出话来,亮子实在撑不住了,哭号着坦白。   “你女朋友,你女朋友看不惯你养的这条蛇。”   一瞬间,吴所畏身上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   池骋给刚子打了个电话,让他把屋里的俩人弄走。   然后沉着脸朝吴所畏走过来,一把将他揉进怀里,大手抚着他受惊的后脑勺,一下一下排除他心中的恐惧。   吴所畏刚缓过神,就听到池骋低沉沉的声音从斜上方砸了下来。   “卫生间的那包药是你扔的吧?”   身形一凛,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97池老师训话。vip (3490字)   屋中的空气僵化了几分钟,池骋伸手去给吴所畏擦脸上的土,结果手刚一抬起来,吴所畏就吓得一激灵,双唇自带一台发电机,高频率抖动。   “我又没怪你,你这么害怕干什么?”   一排冷汗从吴所畏脑门淌下来,早说么!吓死爷了!   “但是你的这种行为让我特别不爽。”   池骋语气一转,吴所畏的心又悬了起来。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刚才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池骋说。   吴所畏喉咙发紧,“既然你都知道我是故意的,干嘛还那么着急往回赶?”   “你说呢?”池骋静静问道。   吴所畏动了动嘴唇,没说出话来。   上一秒还沉静得出奇,下一秒就电闪雷鸣。   “我他妈要是晚来一步,你今天就交待在这了!”   池骋赤红着眼珠朝吴所畏怒吼,吴所畏一声不吭,眼角有点儿雾气。   “不要你那两根花花肠子能死么?不整么蛾子能死么?你不玩英雅救美,我就少喜欢你了么?你不挨一拳,不受点儿罪,我就不心疼你了么?你要是喜欢折腾,喜欢自虐,下次直接找我来,我让你一次玩够了!”   池骋的话说得特别狠,吴所畏小心肝一抽一抽的。   平息了心中的怒气,池骋再瞧吴所畏,蔫不唧唧的,就跟得了病的小肉蛇似的。心一软,大手抵住他的后脑勺往怀里带,吴所畏僵着脖梗不肯过来,池骋又使了很大的劲,才把吴所畏按进怀里。   “刚子我真着急了。”池骋难得说软话。   吴所畏顿了顿,开口道,“那包药是为了暗示你,不是想害小醋包。”   “我知道。”池骋淡淡的,“你是怎么发现她有这个不良企图的?”   这种时候,吴所畏自然不能说实话。   “我猜的。”吴所畏说,“没有谁可以容忍自己的恋人和别的活物同床共枕,哪怕它只是个动物。”   “那你呢?”池骋又问。   吴所畏神色一滞,很快便笑道,“这话你得问自个儿,小醋包想同床共枕的对象,是我,不是你。”   坏坏的一笑勾得池骋心尖痒痒,见吴所畏转身要走,有力的手指勾住他的裤腰带。   “去洗个澡,蹭了一身土。”   吴所畏说,“我回去洗。”   池骋完全当他这话是放屁,直接拎着裤腰带提进了浴室。   “衣服脱了,我看看有没有伤到哪。”池骋说。   吴所畏不用脱也能感觉到,腰背上至少两道血檩子,可在池骋逼视的目光下,他还是脱了,脱得只剩下一条小裤衩,正面朝着池骋,没有明显的疤痕,就膝盖破了点儿皮。   池骋能让他糊弄过去么?大手一拽拉到跟前儿,眼皮底下就是一道血印子,从脖梗子一直延伸到左扇骨上,腰上还有一条,斜着下去钻到小裤衩里面。两条血印子一撇一捺,正好凑成个“人”字。   喉咙一堵,感觉这两棍子就抽在自个的心口窝上。   吴所畏居然不怕死的笑了。   池骋语气不善,“你还笑得出来?”   表情眉飞色舞,眼神顾盼风流。   “看你心疼,我特过瘾。”   这话如一记闷锤子砸在了池骋头上,晕晕眩眩的,想火都火不起来。   “那我再让你过把瘾吧。”池骋说。   吴所畏想躲没来得及,下一秒钟,粗粝的指腹就在原来的伤处重重碾磨两下,疼得吴所畏嗷嗷叫唤。池骋特别配合的心疼了一把,然后继续狠戳他的痛处,瞧着他呲牙咧嘴,连连求饶。   “看够了么?”池骋问。   吴所畏赶紧点头,“够了够了。”   这回是真过足了瘾。   池骋轻笑两声,转身给浴缸放水,吴所畏报复性地在他结实的屁股上狠拧了两把。   坐进浴缸里,池骋才认真地朝吴所畏问,“疼么?”   吴所畏盘坐在他两腿之间,背朝着他,闷闷地说了声,“凑合。”   池骋湿滑的手臂将吴所畏圈入怀中,手里的泡沫全揉到了吴所畏的脸上。   “以后别这么干了知道么?”   吴所畏突然想起来,貌似这两天还会有一次,于是干脆不吭声了。   池骋厚实的手掌在吴所畏的光头上轻轻滑动着,沉声说道:“你为我做了什么,与我喜不喜欢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就是整天嗑瓜子晒太阳,屁事不干,我也照样喜欢你。”   吴所畏故意问,“那我要是蒙你,骗你,诳你,耍你,你还喜欢我么?”   “那我就更喜欢你了。”池骋幽幽的。   吴所畏浓密黑亮的睫毛抖动两下,“为什么?”   池骋狞笑一声,“因为那样,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操你。”   吴所畏发狠地在池骋的脑袋上啃了两口。   然后,四目相望,带着对彼此浓烈的需求,将眼皮缓缓合上。池骋翻卷着吴所畏的舌头,前几日的空虚寂寥得到填充,心里瞬间满满当当的,身上的血都热了。   吴所畏被池骋夹在腋下,每一寸皮肤都被悉心搓弄按摩着,舒服得将眼睛微微眯上,呼出来的气息撩拨着池骋的胯下神经。   池骋把嘴贴到吴所畏耳边,轻声说道,“这几天,我好想你的大屁股。”   哎……要是没后面四个字,吴所畏该有多心动。   池骋榄住吴所畏的腰身,含抚住他的乳尖,温柔地拨弄着。   吴所畏舒服得哼叫着,膝盖在池骋的胯下乱蹭。   “想我没?”池骋问。   吴所畏老实回道,“想了。”   池骋露出极有男人味儿的笑容,问,“都想哪了?”   “哪都想了。”   继续问,“最想哪?”   吴所畏斜睨了池骋一眼,偏不说。   池骋让吴所畏的这个眼神勾得魂都快没了,一把将他按倒在浴缸里,舌头舔舐着脖颈,大手揉搓着胸前两点,巨物顶撞着两腿之间,折腾得吴所畏腰身抖动,忍耐不能。   “我从没这么想睡过一个人。”池骋说。   吴所畏撬开眼皮,气息不稳地回道,“你表达爱意的方式……真……特么……直白。”   池骋嘴角噙着笑,“都是爷们儿,我编情话糊弄你有劲么?”   吴所畏拿脚丫子去踹池骋。   池骋逮住吴所畏的脚腕,将他的脚捞出水面,掰开脚趾,一边舔着脚缝一边拿眼神逗吴所畏。吴所畏胸口胀红,薄唇微启,手在水里探来探去,终于找到那根粗壮的棍子,吃力地攥握住,笨拙地搓弄着。   池骋性感的粗喘声从胸口迸发出来,含糊不清地唤了声大宝。   吴所畏眯缝着眼睛,一副醉醺醺的表情,突然,一股冰凉的触感汇聚到脖下,吴所畏一个激灵,小腹上端荡开一圈圈水纹。   划拉开泡沫一瞧,逢凶化吉的醋爷在他竖起的那根上盘得结结实实的。   池骋虎目威瞪,捞起儿子怒声训斥。   “真该让那俩人把你掐死!”   ……   事已经出了两天,池远端才接到电话。   “老弟啊,真对不住了,蛇没给你看好,窝里反了,几十条被吞。”   池远端心里咯噔一下,忙问:“怎么会被吞了?”   “我猜有可能是水土不服,最近正是换季,蛇种太杂,又这么混养着,没有专业的饲养员看护,很容易出问题。要和不……给它们挪个地方试试?”   池远端沉默了半晌,开口说道,“明天我找人开车去拉,你提前和门卫说一声。”   挂了电话,忧心忡忡。   作为池骋的父亲,儿子心里怎么想的,他能不知道么?池远端压根不指望池骋能投入一段正常的恋情,就想让他把人生的这套程序规规矩矩的走完,别出大岔子就成了。   大半夜打电话给下属。   “多派几个人过去,天亮之前就把蛇运出来,记住,不要声张。”   “嗯,我知道了。”   ……   都这个点了,吴所畏和池骋还在床上闹。   池骋又把玩起那个小木蛋,吴所畏看着特不顺眼,大半宿都在为这玩意儿折腾。   “你不扔也可以,能不能收起来啊?”   池骋把手探到下面,幽幽地说:“你要天天让我摸到真的,我就把这个赝品收起来。”   吴所畏也不是非得掰哧这件事,他是心里拨拉着小算盘。部位那边有了信儿,他得亲自过去盯着。所以想把池骋整累了,逼困了,哄着了,方便自个儿抽身。   其实,池骋也是这个想法。   如果吴所畏这个点儿再睡,等池骋要动身的时候,他睡得正香。   看时候差不多了,池骋哄道,“行了行了,我收起来,赶紧睡觉吧。”   吴所畏闭眼之前,冷不防冒出一句。   “其实我挺稀罕你的。”   说完,麻利儿翻身,背朝着池骋,心脏狂跳,彻底睡不着了。   池骋也是精神一震,从后面搂住吴所畏,舒舒服服地等着他进入梦乡。 ☆、98一触即发。vip (3741字)   凌晨四点多,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吴所畏眯着的眼睛迅速睁开。   池骋的手臂圈着吴所畏,感觉到他心跳的加速,大手在胸脯上顺了几下,安抚道,“没事,我的电话,你接着睡。”   说完,拿着手机走了出去。   “这边有情况了,刚子我们看见六辆卡车开进了部队,车厢是封闭的,看不出里面藏了几个人。我猜这辆车就是进去拉蛇的,估摸半个钟头就能装完,我们几个在一里地开外的两间破房里,还有一队人在道边儿守着,车过来马上就动手。”   池骋眸色一沉,“我马上过去,你们注意安全。”   说完,挂了电话。   吴所畏在床上躺得老老实实的,池骋坐过去在他的光头上摸了很久,一抹心疼之意泛上眼角。大宝,委屈你熬了这么长时间,等我回来,一定把碍眼的东西除得干干净净,还你一个名正言顺。   听到关门响,吴所畏从床上坐起来。   这么早,池骋去干嘛了?   会不会是池远端发现情况不对,急招儿子回去谈话?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池骋在那边抱住池远端,吴所畏这边的阻力就会小很多。不管怎么样,只要池骋不在身边就可以,他不在,就可以和丢蛇撇清关系了。   这么一想,麻利儿穿衣服下床。   刚要出门,就接到了那边的电话。   “吴哥,刚子二麻子给我打电话,说他看到一辆非军用卡车开进部队,怀疑那辆车就是来拉蛇的。我们几个就在东南路口的拐角蹲着呢,一会儿那辆车要是从这边开过来,我们要不要动手?”   吴所畏大步跨出门,从容不迫地说道:“先观察清楚,不着急动手,我这就过去。”   ……   天刚蒙蒙亮,一辆卡车从部队大门缓缓驶出,后车厢内载有二十几个玻璃箱,夹杂着十几个条子,横七竖八地歪在车厢里昏昏欲睡。卡车没有直奔高速,而是朝东南方向的一条小道上开去。   一声尖锐的刹车响打破了凌晨的寂静。   车厢剧烈的摇晃一下,玻璃箱相撞发出杂乱的响声,震醒了摇头晃脑的几个条子。紧张的空气在车厢弥漫开来,十几个条子彼此交换眼神,全都处于高度警戒状态。   很快,外面传来了打斗声。   “不好,有人劫车,你们俩在上面看着,其余的都跟我下去。”   车厢门被撞开,十几个训练有素的条子手持警棍跳了下去,下面也是十几个人,车头已经被砸变形了,挡风玻璃碎了一地,两个司机被围堵在中间,场面十分混乱。   天还没亮透,这些警察都穿着便装,反倒是劫车的,通通一袭黑衣,全是训练有素的打手。实际上是两拨人,虽然都穿着黑衣服,但袖口的花纹不同。刚子只带了四五个人,至于那六七个人是从哪冒出来的,现在无暇顾及,先对付条子最重要。   一辆加长越野车在道口停下,一个身材精瘦的男人慢各斯理地走下车,不动声色地掺入斗殴人群中,出手如电,抓住一个条子的头发,用力一拉,条子怒嚎一声,在地上翻滚两圈。男人并不看他,提腿踢在另一个条子的胸口,那个条子倒射回车厢,警棍飞出十几米远。   刚子瞥见此人,胸口一震,郭城宇怎么来了?   事实上,吴所畏这队人马一直按兵不动,谁也没有他的算盘扒拉得响。从姜小帅去郭城宇那要蛇开始,吴所畏就料到郭城宇得对这事有所警觉,笃定他会来插一手。所以吴所畏带人来这的目的不是想真刀真枪地火拼一场,而是想捡个大便宜。   只是他没料到,池骋也来了。   又一辆车横在路边,一道凛然的身影晃了出来,阴森的视线飙射到两个条子身上。一根警棍横劈下来,他轻松闪过,猛地一提腿,膝盖顶在那人的小腹上。   这个条子像个煮熟的大虾,身体扭曲着跪倒在地,连连干呕。旁边的那个条子下巴吃了一脚,仰面而倒,当场昏迷过去。   郭城宇扫到了池骋,池骋自然也瞥见了他。   两人心照不宣地合伙作战,像是事先商量好的。   没一会儿,吴所畏也赶来了,和他一起来的,还有躲在车厢内的俩条子搬来的救兵。十几名刚从被窝钻出来的刑警,蓬头垢面,浑浑噩噩地朝冲突地点跑过去。   很快,那边又开始一场厮斗。   吴所畏和自己的人会合,朝领头问:“郭城宇来了么?”   “来了。”领头的说,“那辆车就是他的。”   吴所畏顺着领头的视线看过去,先看到的却是池骋的车。   池骋怎么来了?   吴所畏身形剧震,视线朝斗殴人群飚过去。   一名刑警手里的警棍悄无声息地砸到池骋的软肋附近,后者一个滑步,硬生生地在刑警眼前消失。   刑警心里一惊,“人呢?”   一个恐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这呢。”   刑警的脑袋还没来得及转过来,就被池骋扣住了脖子,后脑狠狠砸地,发出砰的一声响。紧接着大脑皮层发出紧急信号,两眼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吴所畏亲眼目睹了这一切,胸口滚烫滚烫的,池骋真特么酷毙了!认识这么久,头一次对这个爷们儿犯花痴。   “吴哥,你朋友来了。”   吴所畏扭过头,看到姜小帅,目露惊诧之色。   “你怎么来了?”   “看热闹。”姜小帅搂住吴所畏的肩膀。   吴所畏急赤白脸地大吼,“瞎凑什么份子啊?赶紧回去,你没瞧见那边都……”   “诶?”姜小帅打断了吴所畏的话,“池骋怎么来了?”   吴所畏喉咙一阵阻塞,我哪知道?   这边的条子被打得哭爹喊娘,能站起来的全都趁机溜了。卡车车厢门被砸开,里面的两个条子也被揪了出来,就剩下二十几个玻璃箱和大眼瞪小眼的两拨人。   “抢!”   一声指令发出,原本合作的两拨人又拆分成了对立派,开始厮斗。   池骋和郭城宇如两尊雕像般静止不动,隔着躺在地上的条子双目对视。   下一秒钟,昏迷的条子被一只有力的大脚踩到蛋,硬生生地给疼醒了。   头顶上方是凶猛缠斗的四条腿和密如雨点的拳头。   那边打起来,吴所畏这边不能再坐视不理了,于是大手一挥,喝令一声,“给我上!”   这几个男人也是吴所畏高价请过来的练家子,只是不像人家特训的私人保镖那么机敏,磨合期太短,猜不透吴所畏心中所想。   “吴哥,我们过去打谁啊?”   吴所畏眼一瞪,“废话,打郭城宇那拨人啊!”   “我知道打郭城宇那拨人,关键哪些是郭城宇的人啊?”   吴所畏一瞧也懵了,我草,衣服都是一个色,就花纹的颜色不一样,吴所畏这个色盲还分辨不出来。   “你们凭感觉来吧!”   于是七八个人一脸黑线的去那边搅局了。   本来,两边打得不分上下,突然冒出几个人一通乱踹,整个场面都混乱了。这时候刚子意识到不能再耗时间了,把蛇搬出来最重要,李旺也意识到这一点,于是俩人又在车厢门口打起来了。   姜小帅把手插进衣兜,摸到一把瓜子,分给吴所畏,俩人一边嗑瓜子一边观战。   吴所畏翘起一条腿,眼睛瞄着不远处的俩人,忍不住赞叹一声。   “真没想到,郭子身手这么棒。”   姜小帅眉毛一挑,“空手道黑带五段。”   “啧啧……”吴所畏含笑着啐掉嘴里的瓜子皮,“跟我这显摆呢?”   “我显摆他干什么?”英俊的脸上满满的不屑。   吴所畏手机响起,另一拨人打来的。   “过来吧。”吴所畏说。   撂下手机,用手背拍拍姜小帅的胸脯,笑着蔫坏蔫坏的。   “对不住你家郭子,我得去抢蛇了。”   姜小帅在吴所畏的屁股上踹了一脚。   此时此刻,吴所畏请来的那些人也找到组织了,以多压少,郭城宇这边自然吃亏。但他的手下有着宁死不屈的精神,任由拳头往身上砸,钢钉鞋往腿上踹,也要挤进车厢抢蛇。   池骋和郭城宇依旧打得不可开交,多年的积压的怨气瞬间井喷,恨不得斗个你死我活。   就在这时,吴所畏居然领着另一拨人冲进阵营。   刚子目露精光,对着李旺狞笑一声,有人帮忙搬蛇,他只要集中精力对纣郭城宇这伙人就成了。   池骋瞳孔骤黑,他怎么来了?   一个走神,左边的眉骨被郭城宇爆砸一拳。   吴所畏不敢和池骋对视,直接带人去搬蛇。   两个人的决斗进入白热化的阶段,池骋抢到先机,致命的一掌劈向郭城宇门面,望着他充血的双目,居然僵在那动不了了。   四道猩红的视线扭缠在一起,就像挣扎的六年。   僵持片刻,郭城宇肩膀先松了,扬了扬下巴,示意池骋看后面。   池骋转过头,瞳孔骤裂,嘶吼出声。   “大宝,小心后面那条黄蟒!”   吴所畏这才注意到身后的蛇箱开了,四五条蟒蛇爬了出来,什么颜色都有,可吴所畏分不清,哪条是黄的?貌似都是黄的。   正愣神,一条凶悍的黄蟒冲了上来,直接缠上吴所畏的脖颈。   一股窒息般的疼痛袭上喉咙,吴所畏青紫着脸栽倒在地。   混乱嘈杂的场面瞬间静止了。   没人刚上前,没人敢动,这是池骋手里最厉害的一条蛇。   当年他和汪硕出国旅游,一起抓回来的,比小醋包来得还早,池骋最钟爱的猛将,此时此刻,想要吴所畏的命。   …… ☆、99死无葬身之地vip (3327字)   吴所畏感觉自己就像掉进了一个狭窄的冰窟窿,整个人嵌在里面无法动弹,四周的冰越聚越多,越冻越结实。他的胸口被挤压着,无法正常呼吸,越来越憋闷,眼前一阵清晰一阵模糊。恍惚间听到脚步声传来,手在地上乱抓着,找不到一个支撑点。   池骋冲过来的时候,吴所畏的脖子让黄蟒的血盆大口咬住,已经陷入昏迷。因为爱蛇,池骋从不拔掉蛇的牙齿,即便是毒蛇也不拨。这条蟒蛇的牙齿就像剃须刀一样,卡在吴所畏的脖子上,无需用力就是一排血印。   “大黄龙,把嘴松开。”   池骋的手扼住黄蟒的腹部,低沉的嗓音反复朝黄蟒发号施令,企图将它制服。   不料,这条黄蟒和池骋分离之间过长,对他声音的反射程度已经很低了。加上长时间待在恶劣的环境下,它的脾气变得异常暴躁,攻击性极强。   一口血沫从吴所畏嘴里吐出。   池骋胸口撕裂一样的疼。   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了。   池骋两只大手死死钳住黄蟒的“三寸”,也就是舌头下面的颈部,强迫它张开大嘴,把吴所畏的脖子解救出来。按照常理,蟒蛇遭到外力的攻击,会迅速转移目标,缠到池骋的身上。可这备黄蟒偏偏认准了吴所畏,无论池骋如何刺激它,它只会在吴所畏身上越缠越紧。   姜小帅着急忙慌地跑过来,看到眼前的情景,作势要冲过去。   郭城宇不知从哪冒出来,一把抱住了姜小帅。   “别去,太危险了。”   姜小帅嘶声怒吼。   “你们他妈都不救,我再不过去,大畏就没命了。”   郭城宇也黑着脸回斥一声。   “你过去也没用!这不是闹着玩的!”   姜小帅玩命挣脱,郭城宇面不改色地将他抱得死死的。   池骋一只手发狠地拧着黄蟒的颈部,另一只手卡在黄蟒的小腹上,企图撬开蛇身对吴所畏的束缚。可黄蟒铁了心要弄死吴所畏,缠绕力和爆发力大得骇人,即便以池骋这样的手劲,都没法将它撼动丝毫。   此时此刻,突然如此懊悔将这条蛇训练得这么勇猛。   姜小帅赤红着眼珠朝池骋大吼一声。   “你特么再不把它弄死,大畏就断气了!”   说完,不知谁往池骋的脚边扔了一把刀。   一晃七年过去了,当初在森林里偶遇,它的眼神就像现在这样犀利。那时候汪硕喜欢把它挂在脖子上,后来他出国了,这条蛇就挂到了池骋的脖子上,一挂就挂了六年。   他是斗蛇场上的战神,是爱蛇者追捧的英雅,是池骋茶余饭后逗闷子的开心果,是盘在池骋心尖上的骄傲,这么多年来,一蛇之下,万蛇之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吴所畏突然把眼睛睁开了。   茫然无焦距,像是被人用力拽开的,平日里黑亮的眸子再无任何光彩。   池骋的心赫然一抖,猛地抄起地上的刀,狂吼一声。   血光四溅。   郭城宇站在不远处瞧见这一幕,眼神明显变了变。   池骋把吴所畏抱起来朝路边的车冲去,郭城宇先他一步打开车门,淡淡说道,“上这辆吧,我来开。”   姜小帅也跟着挤了进去。   吴所畏面色如土,脖颈处血肉模糊。窒息时间过长,胸腔器官受损。胸口一片青紫,嘴里不时吐出血沫,意识混沌不清。   池骋将吴所畏抱在怀里,帮他清理口中的秽物。姜小帅将衬衫撕成几块,一层一层包裹住吴所畏的脖颈,帮他止血。   吴所畏眼皮无力地垂着,呼吸短促无力,生命体征很弱。   池骋表情沉稳,目光无惧,看起来并未急到乱了分寸的地步。可姜小帅明显感觉到,他的手在抖,无法遏制地强烈抖动,随着吴所畏眸色的黯淡愈演愈烈。   “大宝,醒醒,别睡过去。”   “宝儿,听话,挺一会儿,马上就到医院了。”   “畏畏,把眼睛睁开,看着我,畏畏……”   池骋一直试图唤醒吴所畏的意识,不想让他陷入深度昏迷。姜小帅也揉搓着吴所畏的手,焦灼地喊着他的名字,声音里充斥着浓浓的恐惧和不安。   郭城宇朝后视镜瞄了一眼,冷不防冒出一句,“我看他够呛了。”   姜小帅瞬间发飙,“你他妈说什么呢?”最怕听到这个,他还专捡这句话说,纯粹是没事找骂型的。   池骋感觉胳膊越来越沉,心一横把手伸到下面,对准宝蛋狠狠一捏。   蛋疼蛋疼,男人所能感知的疼痛极限,再通过池骋这把老虎钳子施展出来,剧烈程度可想而知。   一股刺痛的信号钻入大脑皮层,吴所畏的眼睛撑开一条小缝,眼泪硬生生的逼了出来。   池骋眼眶也红了,可直对着吴所畏虚弱的视线,他必须得强硬起来。   “大宝,疼也给我忍着,听见没?”   吴所畏的身体早就撂挑子了,全凭精神扛着,扛到最后瞳孔外凸,乏到了极致,眼皮又耷拉下来。   池骋一狠心继续捏,一捏再捏,吴所畏面容扭曲,痛苦不堪。要不是过分虚弱,早就开骂了,你他妈这是救我命还是要我命啊?   “他的喉咙里卡着血痰。”姜小帅说。   池骋低头,直接用嘴吸,吸了好几口,才给吸干净。   “大宝,当初你往我身上泼粥的那股子横劲儿呢?想干我一炮的雄心豹子胆儿呢?亮出来让老子瞧瞧!你再混再彪我都稀罕,你要敢怂一点儿,老子就白疼你了!”   姜小帅听得心里涩涩的,危难当头,有一个人可以忍着心痛,忍着恐惧,从容不迫地鼓励着,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于是,他也抛开一切杂念,加入进来。   “大畏,想想你的六十万,想想你的私房钱!你忘了?为了把蛇弄出来,你自个儿还搭进去十几万呢!那可是十几万啊!能吃多少顿麻辣烫啊?能吹多少个糖人啊?能买多少根皮带啊?能钓多少个官二代啊?……你就忍心让那个贩子卷走?”   果然是师徒连心,姜小帅这一番话,绝对说到了吴所畏心坎里。这厮眼球慢吞吞地转了起来,开始拨拉那几个破算盘珠子。   郭城宇在前面听着,脸上透出笑模样,这俩家伙,忒特么逗了!   ……   候车大厅里,一个中年男人背着巨大的包裹,不时的东张西望,神色慌张。还有五分钟就要检票了,通过检票口,上了火车,他就可以松口气了。   “T189次列车已经开始检栗,请旅客们拿好行李物品,准备检票进站。”   商贩惴惴不安地在队伍里挪动着,每往检票口靠近一米,心跳就加快一拍。终于,车票递到检票员手中,迟疑了三秒钟,获得点头默许,赶紧拿着车票往站台走。   “大哥,您等一下。”   身后突然冒出的声音让商贩无端恐慌,脚步不由的加快。   “嘿!前面那位,就说你呢,背大包的那个。”   商贩刚想跑,肩膀被人牢牢扣住,僵硬的扭过头,两身笔挺的制服刺入眼膜。   “大哥,您想往哪跑啊?”   商贩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走吧!”   一记脆生的手铐扣击响儿,将商贩的发财梦彻底敲碎。   ……   刚子带着几个人清理现场,又把那些蛇拉回去安顿好,忙活了一整天,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手机又响了。   “真快!”刚子忍不住嘟哝一声。   他手里拿的手机,是那天企图谋害小醋包的那俩哥们儿的。卡是临时的,里面只存了一个号码。只要一响,准是那个人打来的。   “喂,我说你俩怎么回事啊?”清脆的女声传来,“我从昨晚就开始联系你们,到现在才接电话,干点儿事怎么这么磨叽啊?”   刚子保持沉默。   “事成了没啊?说话!”   刚子开口,“成了。”   “麻利儿给我提过来,我得亲眼瞧见它的尸体,心里才能踏实。”   撂下手机,岳悦细细琢磨,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想不出来。   四十分钟后,敲门声响起,岳悦谨慎地朝门口问:“谁啊?”   “要钱的。”刚子说。   岳悦把钱攥在手里,小心翼翼地挪到门口。   “蛇拿来了么?”   刚子声音稳稳的,“拿来了。”   岳悦把门打开一条小缝,往地上看一眼,没瞧见箱子;再往上面看,手里也是空空的;最后一抬头,顿时僵愣在原地。   刚子笑了笑,说话依旧温和客气。   “岳姐,让你破费了。” ☆、100爷这结实着呢!vip (3051字)   事情一败落,再看到钟文玉,岳悦是彻底笑不出来了。   “阿姨,其实我挺怕蛇的,为了迁就池骋,一直忍着没说。我也稀罕小宠物,我也养过小猫小狗,我知道宠物死了的滋味。可我真的是被逼无奈了,自打出差回来,我已经跑了三趟医院了,您瞧瞧这些单子。”   岳悦从包里掏出病历册,上面清清楚楚记录着医生对岳悦恐惧症的诊断证明。   “上次我陪他出差,他半夜出去打电话,一聊就聊了大半宿,房间里就剩下我和那条蛇。我也不知道怎么惹到它了,它扑过来就使劲勒我,我脖子上的淤青到现在还没下去。”说着给钟文玉指了指。   钟文玉听了这些血泪控诉,自然对岳悦充满了同情。   “我能理解你,我也怕蛇,我看见那玩意儿就起一身鸡皮疙瘩。就因为这个,我都不敢随便去看儿子。每次一进他的屋,我心里就特别憋屈。你说我儿子打小就没受过什么委屈,为了养点儿宠物,还得住条件那么差的地下室,我们辛苦大半辈子图什么啊?”   岳悦攥住钟文玉的手,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阿姨,我没事了,和你聊完之后心里舒坦多了。您千万别和池骋说我来找过您,我不想让他觉得我是背后嚼舌根儿的人。”   “那我也得找他。”钟文玉态度坚定,“不和他好好谈谈是不成了。”   “阿姨,您别这样。这事本来就是我的错,我是觉得愧疚才来找您的,您可千万别为了我的事和池骋起争执。”   钟文玉沉着脸说:“你有什么错?换我我也得把那条蛇弄走。真是的,为了一条蛇,日子都不过了?”   岳悦苦苦哀求,“阿姨,别去了,如果他坚持要分手,您是劝不动他的。没事,就算分手了,我也会经常来看您的。就是不知道我再陪您去逛街,您还肯不肯收我送的东西了……”说着说着又哭了。   钟文玉心疼的摸了摸岳悦的头发,目光坚定。   “放心吧,阿姨肯定给你讨个说法来。”   岳悦还想说什么,钟文玉直接给拦了回去。   “阿姨出去买点儿菜,晚上就在这吃。”   岳悦赶忙起身,“我晚上还有事,不麻烦您了。”   钟文玉一再挽留,岳悦实在不好意思拒绝,就点头答应了。   池佳丽在另一个房间哄两个孩子睡觉,这会儿孩子睡着了,钟文玉也出门了,她披头散发地站在门口,对着岳悦冷笑一声。   “行啊!专拣软柿子捏。”   岳悦藏好自个儿的心虚,故作一脸糊涂的表情。   “姐,您说什么呢?”   池佳丽随便用个夹子将头发卷起,一副冷艳范儿就这么自然而然的流露而出。   “仙、人、妖三界,妖和妖之间还分个三六九等呢,更何况咱俩之间还隔着一道‘人’,您这声姐是从哪论的?”   岳悦的脸僵着,手抖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   在重症监护室睡了一天一宿,吴所畏总算醒了。   池骋跟着医生出去了,病房里只有姜小帅一人看着,虽然昨晚被郭城宇强行押回了家,可姜小帅还是一宿没合眼。现在挂着两个黑眼圈,不停地打哈久。   吴所畏嗓子发紧地喊了声,“小帅。”   姜小帅精神一震,立马凑到吴所畏面前。   “醒了?感觉怎么样?憋闷么?难受么?想喝水么?用不用我把主治医生给你找来?”   吴所畏插着导管的手摸了摸,终于抓住了姜小帅的手。   姜小帅瞧见吴所畏黯淡无光的眼珠,心里酸涩涩的,又关切的询问:“是不是特难受啊?哎……平时有个头疼脑热的,到我这看病还哎呦妈呀的,更甭说你现在这样了。”   吴所畏嘴唇动了动,费力的挤出几个字。   “那个商贩逮着没?”   姜小帅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闹了半天还惦记那俩钱呢。   “放心吧,昨天就逮着了。”   吴所畏瞬间来了精神,迫不及待地问:“那我的钱回来没?”   “你说呢?他也拿了池骋的钱,敢不上交么?我偷摸打听了一下,你的财产损失审核数目是20万。小子,你果然赚了。”   吴所畏心里偷着乐,还佯装出一副深沉的表情。   “差强人意吧。”   姜小帅都不知该咋笑了。   心病除了,吴所畏才想起池骋来。   “他人呢?”   姜小帅说,“刚让医生叫出去,估摸正聊你的病情呢。”   “对了,我现在是怎么个情况?”这才想起来问。   姜小帅脸一沉,“废了。”   吴所畏一着急,受伤的胸口被牵扯到,脸上浮现痛苦的表情。   “哎,逗你玩呢!”姜小帅急忙安抚道,“胸腔软骨骨折,脖子上有点儿皮外伤,不碍事,养一个月就能好。”   吴所畏放心了,说了这么多话有点儿渴,让姜小帅给他倒杯水喝。   姜小帅一边接水一边说:“患难见真情啊!你是没看见威猛先生那张脸,急得都脱相了。我说,他为了你可是杀了一条爱蛇啊!你可得好好弥补人家精神上的损失。”   吴所畏拧着两道浓眉,一副蛮不讲理的阴损样儿。   “他的蛇伤了我,我凭什么补偿他?要不是他犹豫着不肯下手,我能给勒得骨折么?”   姜小帅把一根吸管插进吴所畏嘴里,“赶紧喝水吧你!”   吴所畏脖子上有伤,吞咽起来很吃力,喝一口就得歇一会儿。   “小帅,还是你好,你在车上对我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你知道么?有你在,我心里就特别踏实。”   池骋刚走到门口,不偏不倚就听到这么一句。   姜小帅感觉后背阴嗖嗖的,就知道某人回来了。   池骋不动声色地走到病床前,也不说话,就那么盯着姜小帅看。不到三分钟,姜小帅的意志力轰然倒塌,水杯端端正正放在立柜上,麻利儿闪人了。   吴所畏嘴里叼着一根吸管,直直的瞧着池骋。   池骋也直直的瞧着他。   耗了一会儿,吴所畏终于忍不住了。   “快点儿啊!”   池骋还是沉默不语。   “我还没喝完呢。”吴所畏又说。   池骋总算开口,“喝它干嘛?渴渴你这张嘴,下回你就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了。”醋瘾上来了,存心找不痛快。   吴所畏有招,直接伸手拿,故作牵动伤口状。   “老实待着!”果然被训。   下一秒钟,杯子端到床边,吸管插进杯子里,一股甘甜的液体滑入口腔,干枯的唇舌得到充分滋润。缓了片刻,又吮了一口,费力地咽下去,再缓一会儿……不知不觉间,池骋端杯子的手保持纹丝不动的状态已经有十多分钟了。   终于,吴所畏露出一脸满足的表情。   看到吴所畏喝个水都这么费劲,池骋心里的火早就熄灭了。   “脖子还疼么?”池骋问。   吴所畏说,“没那么疼了。”   “胸口呢?”   “疼倒是不觉得,就是有点儿憋,感觉还是有什么东西勒着似的。”   池骋攥住吴所畏的手,眼中闪过心疼之色。   “你胸腔软骨骨折,缠着胸带呢。”   吴所畏恨恨的,“哪都没有蛋疼。”   池骋脸上终于透出笑模样,“我看看捏坏没。”   说着把手伸进被窝,一路探到吴所畏腿间,吴所畏身体太虚,行动不便,只能让池骋随便占便宜。   “不好。”池骋面露难色,“有一个瘪了。”   吴所畏费力骂出一声滚。   池骋坏笑着,“要不摘了吧?一鼓一瘪多寒碜!”   吴所畏敛眉呲牙,眼中透出一股狠劲儿。   “爷这结实着呢!”   池骋被吴所畏逗笑了,笑得眉头那点儿阴云都散了。    ☆、101早晚是你的vip (3035字)   自打运蛇车被劫,池远端就没睡过一宿安稳觉。   车是池骋带人劫的,这事池远端本来可以说的说的,可问题的关键是蛇“死”了五十多条,而且是在部队“死”的。光是这一点,池远端就变成了理亏的一方。不论蛇死的事是部队的人走漏了消息,还是池骋下的套,池远端就变成了理亏的一方。无论蛇死的事是部队的人走漏了消息,还是池骋下的套,池远端都没凭没据只能认赔。   为官多年,他一直标榜着以理服人,在教育子女方面也是如此。从小到大,池远端对池骋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可以犯错误,但是你要给我说出犯错误的道理来,理由充分,爸爸就可以无条件原谅你。   原本是一句教子信条,结果成了儿子反复用来操纵老子的利器。   好比这一次,池远端错在先,他要想理直气壮地训儿子,就得把那批死了的蛇补上。可去哪补?池骋换走的那批都是珍稀品种,想把这些品种学么齐全,再完好无损地交到池骋手里,比让池远端闭嘴要难多了。   他能怎么办?   再比如,上次他端了池骋的蛇窝,理由是有人举报池骋猥亵男学生。这次呢?以什么理由抓走他的蛇?他说池骋不务正业,可人家在交通局待得好好的,蛇到手也没立马辞职;他说池骋心态不正,可人家也交女朋友了,还答应领证了,结果女的沉不住气要杀他的蛇。从表面上看池骋没乱来也不是诚心的,池远端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又能怎么办?   最让池远端糟心的是,在这次劫车事件中,池骋的一个朋友还受伤了,据说当时情况很危险。一旦有人伤亡,就算池远端有理,他也没脸去掰哧了。   他还能怎么办?   ……   这两天,池骋一直待在病房,高级护理请了,晾在一边不用,他自个儿把伺候吴所畏的活儿包办了。   一大早起来,医生过来理性检查,池骋在床边帮忙撸袖口,医生挺客气的来了句,“这事让她干就行了。”   这个“她”指的是旁边站着的护士。   池骋沉着脸来了句,“我自个儿来放心。”   护士心里这个不舒服啊!不就是撸个袖口么?我怎么就不能干了?我还把他腕子撸脱臼了啊?挺man的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做事这么较真呢?!   刚子进门,从后面拍了池骋的肩膀一下,小声说:“老爷子来了。”   池骋跟着他走了出去,站在门口说,“你就告诉他我没在这。”   “他都看见你的车了。”   池骋硬着脸,“你就说那是你开过来的。”   “我的车就停在你的车旁边呢。”   “那你说我没空。”   刚子挺发愁,“他都来两趟了,不说句话不合适吧?万一把你爸惹急了,再追到病房来,就他那个排场那个阵势,不得把里边那位吓着啊?”   池骋朝里面扫了一眼,吴所畏正龇着牙哼哧呢。   突然发飙,“我和你们说过多少次了?给他解胸带的时候拖着点儿屁股,你们这么架着他,他能好受么?”   自打换到VIP病房,这里面的哪个医护人员都让池骋训过,无论岁数大的岁数小的,一律不给面子。他一开口没人敢吱声,不光是身份问题,还有他那股气势。别看不到三十岁,脸一沉比五六十岁的部队首领还慎人。   护士听到池骋呵斥,赶忙顺着他的意把手往屁股上挪。   “行了,我来吧!”   池骋还是走了进来,亲自来干这个活儿,他的大手可以把吴所畏整个屁股都包住,托得稳稳的,吴所畏立马觉得舒坦多了。   直到吴所畏躺回床上,状态各种良好,池骋才把消毒手套摘下来扔进垃圾桶,朝门口的刚子说一句,“盯着点儿,我出去一趟。”   池远端在外面站了十多分钟,池骋才晃悠到他面前。   “你朋友怎么样?”池远端问。   池骋面无表情,“就这么回事吧。”   虽然早就料到池骋会是这副态度,可亲眼瞧见了,心里还是不痛快。   “我来这不是找你谈和的,咱爷俩也用不着那个,我就明着和你说。蛇你可以养,工作你也可以辞,但这儿媳妇你不能给我弄没了。和岳悦和好也成,再找一个也成,总之你身边得有一个。”   池骋面不改色,“您弄没了我五十多条蛇,我才弄没您一个儿媳妇,不过分吧?”   “甭跟我玩这文字游戏,我不吃这一套。”池远端语气生硬。   “那咱说点儿实在的,您把五十多条蛇偿还给我,我就把儿媳妇还给您。”   池远端让池骋这话气得不善,但为了留个商量的余地,还是硬着头皮忍了。   “蛇肯定找不回来了,钱我可以赔给你。”   池骋哼笑一声,那我给您钱,您能不要儿媳妇么?”   “你……”   池骋扭头走人。   池远端差点儿把那两颗松动的老槽牙磨下来,放着消停日子不过,非得来让他挤兑几句,我这不是吃饱了撑的么?   池骋回去的时候,刚子就站在住院部一楼大厅的分诊台。   “我不是让你盯着么?你怎么下来了?”驰骋问。   刚子小声朝池骋说:“我越琢磨越不对劲,你想啊,之前岳悦也瞧小醋包不顺眼,可她怎么不敢干出这种事啊?”   池骋,“……”   刚子接着说,“你和岳姐也好了大半年了吧?你之前一直对她不冷不热的,也没见她打你妈的主意啊!怎么突然就和你妈形影不离了呢?以我对阿姨的了解,她虽然性格温和,但绝不是没主心骨的人,怎么能让一个外人唬得一愣一愣的呢?很明显啊,这背后有人煽风点火啊!”   池骋,“……”   刚子越说越来劲,“你在想啊!最近的事一件接着一件,先是你妈的态度突然转变,接着岳姐又不择手段要谋害小醋包,最后被你当场逮住。你不觉得这些事接得太紧密了么?你不觉得这其中有着某种联系么?你不觉得有人暗箱操作么?你不觉得那个人每次出现的时机都很巧合么?你……“   “你不觉得你话有点儿多了么?”池骋突然开口打断了刚子。   刚子喉咙一阵哽塞。   池骋精厉的目光对着他,不客气的开口,“就你一个人长脑子了是吧?自个儿心里明白不得了么?非得把别人脑子里扒烂的东西吐出来显摆,有意思么?”   刚子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临走前,池骋又警告了一句,“把你那点儿小心眼掖好了,下次在跑出来得瑟,我直接把你剁了!”   ……   傍晚,吴所畏躺在床上闲得无聊,又开始瞎琢磨。   他这盘棋下得不够漂亮,有一步走错了,他把钟文玉和岳悦挤兑到一起,无形中给池骋的分手造成了一定的麻烦。怎么破坏岳悦在钟文玉心中的好形象呢?想着想着,突然把枕头底下的钱包拿了出来,看着池骋送他的那张附属卡,眼睛一亮。   门响了,吴所畏赶忙把钱包塞进被窝。   刚子提着两个食品袋走了进来,里面装的是池骋和吴所畏的晚饭,小心翼翼放到立柜上,轻手轻脚的往外走。   吴所畏突然开口,“刚子。”   刚子脚步一滞。扭头看向吴所畏。   “怎么了?”   吴所畏朝刚子抬抬手,表情神秘。   “想求你点儿事。”   刚子老老实实走了过来。   吴所畏又说,“这事可能有点儿缺德,你愿意帮我么?”   刚子敢说不愿意么?池骋刚给他打完预防针,什么缺德,丧良心的事,在吴所畏这都是合理合法的。人家被蒙被耍的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这知情的有什么理由不荣幸啊?   “行,你说吧。”   吴所畏示意刚子凑过来,俩人小声交流了半天,最后刚子彻底明白了,朝吴所畏伸出大拇指。   “池骋下半辈子早晚都是你的。” ☆、102 斩草除根vip (3213字)   岳悦的包里莫名其妙出现一张金卡,持卡人的姓名是自己,刷卡密码附在外面的卡纸上。整整一下午,岳悦就对着这张金卡发呆。   事情是这样的,中午岳悦去找刚子,想让他帮忙劝说池骋,让池骋见自个儿一面。结果刚子很委婉地拒绝了,并暗示岳悦没有复合的可能性,让她死了这条心。   谈话不欢而散,刚子一个人开车走了。   岳悦回到家,就发现了这张卡。   到底是不是池骋的意思?她不知道,但这张卡的主卡持卡人是池骋没错。   每个女人收到一张附属卡的心情都是不一样的,大多数女人会觉得惊喜,他的钱可以毫无保留地任我花,多么值得骄傲的一件事。也会有人心里不舒服,觉得“附属”两个字代表从属的位置,是不够独立的体现。   对于岳悦而言,这些心情都与她无关,她收到的,仅仅是一笔分手费。   趾高气昂地还回去?果断甩到他身上,姑奶奶不缺这笔钱!   想着挺过瘾的,岳悦肯定做不到。   这钱花了也是分,不花也是分,为什么不花?   何况她付出这么多感情,受了这么多委屈,这钱不仅要花,而且要花得理所当然!但想用一张卡就让她滚蛋,那是不可能的。她始终坚信,婚礼是这个家庭的结合,池骋不一定是自己婚姻的主宰者,只有咬住了钟文玉这张王牌不放,她就还有翻身的机会。   第二天,岳悦扫去心中的阴霾,和闺蜜一起去逛街。   直奔奢侈品专柜,狂扫各大名牌,一张卡刷来刷去,刷得闺蜜眼都红了。   “我说,要不要这么找人嫉妒啊?”   岳悦甩了甩手里的卡,口气中满满的炫耀,“反正有人出钱,我不花也是浪费。”   “这附属卡不是只有夫妻,亲属之间才能办理么?他给你办了一张,是不是就代表着……天啊!我是不是该改口叫你池太太了?”   虚荣心抚平了心里的创伤,岳悦爽朗一笑,“走,姐带你挑两件去!”   俩人有说有笑地吵着前面的柜台走去。   ……   “这个商场不错,儿童专柜比较多。”刚子朝池佳丽说。   池佳丽一边哄着两个宝宝,一边随口回道,“反正我对这边的商场也不熟悉,你觉得哪好就在哪停吧。”   再过两天,池佳丽就要回去了,打算走之前带孩子出来逛逛,挑一些有纪念意义的东西带回去。本来是想让池骋给她开车提东西的,但池骋一直待在医院照顾吴所畏,所以这个差事就抛给刚子了。   进了商场,刚子的眼睛四处打量着。   “这件小坎肩儿怎么样?我觉得配兜兜这个肤色。”池佳丽说。   刚子心不在焉地附和一句,“挺好的。”   池佳丽注意到刚子不在状态,眼神一直游离不定,出于好奇,她也顺着刚子的视线四处张望,突然就定在了某一处。   岳悦站在上升的电梯上,手里提着大包小包,和旁人有说有笑的。   “刚子,你帮我看着两个孩子,我去那边瞅一眼。”   说着,池佳丽晃入人群中。   岳悦和闺蜜聊得正欢,压根没注意身后的池佳丽,池佳丽盯着她手里的袋子瞧了瞧,一码的名牌,没六位数根本下不来,要不是钟文玉一个劲地在她面前夸,她还真对岳悦的个人消费不感兴趣。   不是说她月薪不到五千,为了送未来婆婆一个披肩,还得省吃俭用一个月么?不是说从不穿戴名牌,一身行头加不到一千块么?不是说自打失恋一直郁郁寡欢,除了钟文玉谁也不见么?   那现在这个眉飞色舞,疯狂购物的拜金女又是谁?   池佳丽大大咧咧的,轻易不和别人计较,可一旦计较起来,那个人会死得很惨。   “刚子,走动走动,帮我查查那个女的在这个商场的交易记录,重点调查她的银行卡账户信息,我倒要看看,她这么多钱是从哪来的。”   临走前一个下午,池佳丽把几张单子甩到钟文玉面前。   “您自个儿瞧瞧吧。”   钟文玉一张一张的翻看着,不由的惊了一下。   “你出去一趟,怎么花了这么多钱?”   池佳丽扬扬下巴,”您再好好瞧瞧,这钱是谁花的?”   钟文玉眯着眼睛,仔细查看交易单上的持卡人签字,竟然是岳悦的名字。   “这……你是从哪弄来的?”   “这就是您那位勤俭持家的准儿媳妇,一个下午就花了二十三万六千多。知道刷的是谁的卡么?您赶紧擦亮那双老花眼好好看看吧!那是您儿子的卡!她已经和池骋分手了,都敢拿着他的钱这么造,在一起的时候得奢侈成什么样啊?这样的儿媳妇娶进门,用不了两年,咱家都得让他掏空了!”   钟文玉反复瞧着手里的单子,怎么都无法相信岳悦能干出这种事。   “就那个披肩,您还当宝贝似的舍不得穿,说是人家花半个月的工资买的。我的亲妈啊!她已经好几个月没上班了,哪来的工资啊?她是刷您儿子账户上的那点零头给您买的!省吃俭用?也就您能相信她的鬼话!她少买一个包,十条披肩都出来了!”   钟文玉气得脸色铁青,嘴唇直哆嗦。   “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第二天,池佳丽一走,钟文玉还没来得及找岳悦,她倒自个儿送上门来了。   打开门,又是那身清丽质朴的穿着,灰暗着脸,一副精神不济的模样。   “阿姨,我有来找您了。一个人在家实在太憋闷了,您不会烦我吧?”   要是放在以前,钟文玉一定捧着岳悦的小脸,柔声询问道:“丫头,怎么了?有什么不痛快的跟阿姨说说。”   现在,冷着脸就是一句。   “知道我烦你,你还往这跑?!”   岳悦被这句话震得不轻,眼神中带着几分惊愕。   “阿姨,您……您怎么了?”   钟文玉没那么利索的嘴皮子,不会冷嘲热讽那一套,直接把话挑明了,“以后别忘我们家跑了,我看见你就恶心!”说完把那个披肩拿出来甩到岳悦身上,“这条披肩你拿回去给你妈戴吧,我没那么硬实的肩膀子!”   岳悦眼泪成了串的往下掉,“阿姨,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了?”   钟文玉还是不够心狠,瞧见人家掉眼泪,语气就平缓了一些。   “看在咱们认识一场的份上,我奉劝你一句:女孩一怕懒,二怕馋,好贪小便宜,早晚把自个儿赔进去。”   门在岳悦面前咣当一声关上,彻底阻断了她的富贵梦。   ……   这是吴所畏唯一做的一桩赔钱的买卖,卡上的钱是他存进去的,虽然及时注销了,但那二十几万还是搭进去了。不过吴所畏一点儿都不心疼,就算是赔给岳悦的精神损失费了。倒不是心里愧疚,只是想花钱买个心安,省的以后遭报应。   岳悦和池骋断得干干净净。   听到这个消息,吴所畏却没能高兴起来,他曾经无数次幻想这一刻的到来,每次想想都很激动,可真的来了,他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任务圆满完成,目的已经达到,他是不是该全身而退了?   一想到这,吴所畏就有众迷茫不知所措的感觉。   他甚至害怕姜小帅来看他,害怕姜小帅笑着提醒:嘿!徒弟,事成了,咱扯吧!   我该怎么撤啊?   正想着,池骋进来了,后面跟着两个护士。   “你的导尿管该拔了。”   一听到这个,吴所畏的脸上立刻浮现痛苦的表情,这根导尿管可真是折腾死他了。麻醉的时候插的,当时没感觉,等麻药一过,下面各种别扭。这两天刚有点儿习惯,又要拔了,这么硬的东西从这么软的地方拔出来,光是想想就惨烈啊!   “甭拔了,就这么待着吧。”吴所畏讪笑两声,“不用我使劲,自个儿就流出来,多省事!”   池骋扬扬下巴,示意护士直接动手。   吴所畏那俩圆鼓隆冬的眼珠子差点儿瞪出来,手把床单就成一朵菊花。   “放松。”池骋说。   其实他比吴所畏还紧张。   两分钟后,一声撕裂般的惨叫从病房中传出。   吴所畏在病床上蜷成一个虾米,心里默默道:我JJ疼,蛋蛋也疼,大小便不能自理,现在还不能撤,等康复了再说。 ☆、103 一场春梦vip (3124字)   转眼间,吴所畏已医院住了大半个月。   脖子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胸带也解了。可以在病房里由由活动,可吴所畏还是觉得身体虚得很。有时候聊着天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池骋就坐在病床旁边,一张刚阳不羁的脸,一双沉静的眸子。   温厚有力的大手抚上吴所畏的脸颊,问一声醒了? 就会把吴所畏空落落的。那颗心填得满满当当的。   又是一天夜里,吴所畏醒了,之后就再也没睡着。   他刚才做了一个梦,梦见他去夜店鸭子,突然看到池骋在那接客。他全身赤裸,身上的肌肉泛着性感的光泽,下面的那根威武的竖起,脸上带着邪恶的笑容。   吴所畏刚一进店,就被脱得只剩小裤衩,池骋把手伸进他的内裤摸了一下,调侃道,“你的毛毛很浓密么!”   在梦里,吴所畏变得很饥渴,追不及待所让池骋服务。可审核太复杂了,又要排号,又要填单子,还要笔试面试,吴所畏总是中途掉链子,不是单子没填对,就是面试说不出话。   其他客人都通过了,只有吴所畏还在苦苦奋斗着。   后来,那些人就在在床上躺成一排,池骋像打针一样的从他们身上插入,注射,再拔出。一个接着一个,健实的屁股挺动着,身体充满了力量。吴所畏不知怎么也混进去了,排在最后一个,心里纠结的等着,结果到了他面前那个,   池骋的那根卡在里面拿不出来了。   用刀予割,改锥捅,钳子撬……总算出来了。   然后吴所畏也醒了。   池骋就睡在他旁边的那张床上,英武的两根眉毛对拧着。   吴所畏胡噜一把脸,深吸一口气,我这叫什么梦啊?   池骋很快就被旁边的动静弄醒了,吴所畏就像锅里的菜,被一把无形的大铲子翻来翻去,床单都快跟着一起熟了。   池骋走过去,俯下身问道:“怎么了?”   突然冒出的声音吓了吴所畏一跳,肛门立刻渗出细密密的汗珠。   “哪难受么?”   其实池骋在睁开眼的那 一刻,就已经知道吴所畏“哪”难受了。但他故意要问,而且问得温柔关切,存心想瞧瞧吴所畏惭愧自责,底气不足的小样儿。   顿了顿,吴所畏开口,“没事,就是有点儿热。”   池骋说,“热就把被子掀开。”   吴所畏立马拽住被角,心虚地说:“医生不让掀,怕着凉。”   “那就忍忍吧 ,一会儿就好了。”   说着回了自个儿的床。   吴所畏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点儿扫兴,就这么回去了?也不多关心两句?你要多关心两句,说不定就瞧出问题了。瞧出问题了,没准就解决了。   想着,又清了清嗓子,说道:“我有点儿渴。”   池骋倒了一杯水递到吴所畏嘴边,着着他喝了,然后又回了自个儿的床,听到吴所畏又说:“我还是有点儿渴。”池骋又给他倒了一杯,刚躺下又听他说渴,于是不厌其烦的灌了一杯又一杯,直到吴所畏再也喝不下去了。   屁股刚蹭到床,就听到那边幽幽的来了一句。   “你可真行。”   池骋故意逗贫,“我怎么行了?”   吴所畏转过头,黑幽幽的目光盯着池骋。   “我又说热又说渴,你就没瞧出点儿啥来?”   池骋狞笑一声,这个小骚蹄子,自个儿心里有火,还想烧到别人身上。   “你觉得我该敲出点啥来?”   对面粗着嗓子怒道,“你平时不是挺精的么?”   “没有你精。”故意谦虚。   吴所畏恨恨地翻过身,心里憋屈着,他丫肯定装孙子呢!他肯定知道怎么回事,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甭上他的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自我鼓励两分钟后,麻利儿转过身,投降般的噗哧一乐。   “刚才我做了一个梦。”   此刻吴所畏脸上的这种笑,足够池骋坐在办公室回味一整天的。   “梦见什么了?”   吴所畏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池骋听完,沉着脸朝吴所畏勾勾手指。   “你过来。”   吴所畏神色一紧,“不就把你梦成鸭子么?至于跟我较劲么?”   “我是让你躺到我这张床上来。”   吴所畏眉毛一挑,“那你怎么不躺到我这来?”   “你那张床是病床,单人的,我速张床又大又舒服。”池骋说。   吴所畏最终还是没能禁得住诱惑,慢慢的挪了过去,两条腿刚一着床就被池骋楼进怀里。胸膛紧贴着胸膛,一股强烈的雄性荷尔蒙的味道弥漫开来。   “知道你为什么会做那种梦么?”池骋问。   吴所畏心里乱糟糟的,没说出十所以然来。   “因为你潜意识里急于和我做爱。”池骋又说,“你在梦里需要完成的那些审核,其实就是你心里的顿虑,你梦到那么多人排队,是你害怕我被人抢走的紧张心理。”   吴所畏的眼睛里迸出几分鄙夷之色。   “你想多了吧?!”   池骋把手伸到吴所畏身后,揉捏着他坚挺的屁股,幽幽的说,“我又没有想多,你自个儿心里有数。”说着又揉了两把,大半个月没碰,这会儿手心都是烫的。   吴所畏喘了两口粗气,一口气封住住池骋的唇。   池骋能闻利吴所畏身上浓浓的药味,和松松软软的骨头,欲火灼灼但明显气亏,都是体虚的表现。心里突然有点儿舍不得,把手车辆回来,将吴所畏乱晃的身子牢牢箍住,挺认真的表情瞧着他。   “你身体还没好利索,别折腾了,睡觉吧。”   吴所畏用两条长腿夹住池骋的一条腿,中间那话儿焦躁地在上面磨着,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池骋挺心疼的瞧着他,哄道,“等你好了补给你,想要多少有多少。”   等我好了,咱俩就到头了,到时候你找谁补啊?这么一想,吴所畏更急了,他得趁着这些天多爽几次,以后就没这种福利了。   心硬得像石头的池骋,竟然也有架不住别人磨的时候。   终于松口,“只许一次,下不为例。”   吴所畏不住地点头。   池骋把手伸到吴所畏内裤里面,温柔地鼓捣一阵,吴所畏哼哼唧唧的,最后揪住池骋的耳朵,喘着粗气说:“给我舔舔。”   池骋的头俯下去,悉心伺候这个小主子,没一会儿,吴所畏痛苦地哼道,“要出来了…啊…啊…”   完事后,池骋在吴所畏的屁股上狠狠打了一下。   “舒服了?”   吴所畏虽然点点头,但眼球子还是瞄着池骋腿间的那根。   “你的也起来了。”提醒一句。   池骋咧嘴一乐,“你这么虚,我就不麻烦你了。”   今儿吴所畏也不知怎么了,不用池骋强迫,自个儿趴到池骋小腹上,眼珠子跟着池骋的手一上一下,瞧得特别带劲。   池骋强忍着没把那根桶进吴所畏嘴里。   “粗么,”池骋问。   吴所畏露齿一笑。   池骋大手扣住吴所畏后脑勺,问,“想让我用这根操你么?”   吴所畏声音闷沉沉的,“我能说不想么?”   池骋把吴所畏拽了回来,声音不轻不重,却有种强大的压迫力。   “不能。”   吴所畏沉默着,沉默着,下面又起来了。   池骋笑着戏谑道,“你怎么这么骚啊?”   吴所畏恶人先告状,“谁让你老煽风点火的,”   “是谁煽风点火? 谁啊,”池骋追着吴所畏啃咬、逼问,“刚才谁答应就一次的?你给我解释解释,这又是怎么回事?”说着晃了晃吴所畏的那根。   吴所畏闷哼一声,厚着肚皮等着伺候。   两个人双双得到满足之后,吴所畏疲乏得眼皮都睁不开了。   池骋强壮的胸脯随着呼吸一起一伏,低沉沉的声音在吴所畏耳边流窜着。   “等你好了,还你一场结结实实的。”   吴所畏连连糊糊中,有种想往自个儿胸口捅两刀的冲动。 ☆、104 终于爆发了 ! vip (3222字)   吴所畏出院的前两天,姜小帅特意过来看他。   因为有自个儿的事要忙,姜小帅已经一个礼拜没露面了,这一个礼拜,吴   所畏不知道死了几百亿个脑细胞。心里惦记着姜小帅,想让他来这瞧瞧,可一   想姜小帅可能对自个儿说的画,又不想看见他了。   “你好像胖点儿了。”姜小帅说。   吴所畏脸色一变,“真的啊?”   着急忙慌地拿起立柜上的镜子,特认真地端详着,还用于摸了摸小腹,看看有没有堆着几层肉。因为经历了痛苦的减肥过程,吴所畏对自个儿的身材相当在乎。现在看以前的照片都犯怵,生怕一不留神又膨胀回去。   姜小帅咧嘴一乐,“至于急成这样么?又没胖得那么明显,兴许是我看走眼了。”   吴所畏在自个儿的于臂上捏了捏,忍不住叹了口气。   “在医院躺了一十月,身上的肉都松了,拳头都攥不起来了。等我出院了,我得天天去健身房,把这些松松垮垮的肉练得像以前那么紧实。”   “把身材练那么棒给谁看啊?”   姜小帅就是一心问一句,压根没暗示什么,可吴所畏一心里特敏感,有点儿风吹草动就一个激灵。总觉得喜小帅是故意说给他听的,自个儿再回应的时候就变得格外谨慎。   “诊所就咱俩人,我还让给谁看啊?”   姜小帅没往心里去,又问:“出院之后有什么打算啊?”   吴所畏一心里又咯噔一下,打算……那就是要我表明态度呗?完了,话题越扯越极端了,这是成心把我往死胡同逼啊!   不料,姜小帅紧跟一句,“你把那批蛇都卖了,资金也有了,该另起一摊了吧?”   吴所畏大松了口气,“闹了半天说的是这个啊!”   “你以为我说的是什么?”姜小帅挺纳闷。   吴所畏急忙说,“没,我刚才走神了。”   姜小帅隐隐间感觉吴所畏有点儿不对劲。   “营业执照已经批下来了,门面房也租好了,招聘信息发出去了,就等着开业了。”吴所畏说。   姜小帅挺意外,“行啊!你这住着院,什么事都没耽误啊!”   吴所畏用手胡噜一下脑袋,肚上带着谦虚的笑容,却说着一点儿都不谦虚的话。   “别看我行动不便,心可没少操。”   实际上操心的的哪他啊?全是池骋张罗的!更确切的说是人家刚子跑东跑西,一直忙话。他也就往那一戳,动动歪心眼儿,活动活动面部器官,让明眼人瞧出来,就算齐活儿了。   “门面在哪?”姜小帅打听。   吴所畏说,“东区CBO。”   姜小帅又屹了一惊,“那个地段的房租,高啊!”   “没多高,我租的熟人的。”   姜小帅高度怀疑,“你在那还有熟人?”   吴所畏尴尬的清了清嗓子,舍糊的嗯了一声。   “谁啊?”   想避开不答,结果姜小帅逼得太紧,不得已说出姓名。   “池骋。“   姜小了帅磨了磨牙,“你就直接说他赞助的不完了么?”   “谁说的?”吴所畏挺起脊梁骨,“我花了钱的。”   这话可信度太低了,难怪姜小帅会质疑。   “花了多少?”   吴所畏眼睛斜着窗外,故作镇定了说:“五百。”   姜小帅又问:“五百一天还是五百一个月?”   那么大的门面房,五百一天就算白给的了,除了亲爹亲妈,没人敢这么赔。要是五百一个月,那纯粹就是闹着玩的了。   沉默许久过后,吴所畏开口。   “三年。”   姜小帅柏着柜子笑,“你让不让别这么逗?”   吴所畏又开始瞎琢磨了,总觉得姜小帅不单单是笑他那句话,里面还夹杂着其他的舍义。果然是贼心眼儿动了,心虚得连自个儿都想防着。   姜小帅收起笑容,说正经的。   “那你打算住那么?”   “不一定。”吴所畏说,“我还是想住诊所。”   说完,心里又有点儿没底,池骋总在那一片执行任务,姜小帅该不会觉得我是为了方便和他联系吧?   其实人家姜小帅就想问:“你不觉得这样来回跑有点儿远么?”   “我买车了。”吴所畏说。   姜小帅眼睛一亮,“什么车?”   “进口奥迪。”   “我记得那车60多万呢。”   吴所畏说,“我买的二手车。”   “全下来是多少钱?”姜小帅又问。   “六万。”   姜小帅眼珠子都瞪圆了,“大哥,我记得那车去年才出啊?你从谁那买的啊?你让他再卖我一辆。”刚说完,姜小帅就闭嘴了,这话问得真多余!   吴所畏看姜小帅沉默了,心里莫名的发紧,总觉得这厮心里藏着事。   姜小帅瞄了吴所畏一眼,发现吴所畏的眼球转得比平时快了点儿。   “嘿,我说…”   吴所畏猛的一激灵,“什么?”   姜小帅定定地瞧了吴所畏一会儿,开口问:“你是怎么了?”   “我还想问你怎么了呢?!!”吴所畏倒先埋怨起别人,“有话也不直说,拐弯抹角的,存心让人着急。”   姜小帅更糊涂了,“我怎么拐弯抹角?”   吴所畏忍无可忍,把心里藏着的那点儿话全都抖落出来了。   “你不久想提醒我日子到期了么?你就想让我和他划清界限么?好!现在我表明态度,一切都按照原计划进行,你放心了吧,”   姜小帅让吴所畏的“此地无银三百两”说得五迷三道。   “我说……大哥,您睡醒了么,”   用手扒了扒吴所畏的眼皮,瞧瞧这厮是不是撒夜症呢!   “你来这的目的,不就是让我趁早和他断了么,”   姜小帅哭笑不得地抠抠脑门,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你还打算和他断啊?”   这句话问得吴所畏一愣。   “你不就是这个意思么,”   “我什么意思啊?”姜小帅被气笑了,“都到这份上了,你不和他在一起还等什么呢?”   这个态度不仅让吴所畏吃了一惊,同时也让他更加纠结了。   “我什么要和他在一起啊,”   这几天吴所畏反反旦旦想这个问题,一直想不到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   “你为什么不和他在一起啊,”   姜小帅想法完全相反,他觉得吴所畏根本,没理由不和池骋在一起。   吴所畏想都没想就说,“当初我们不是计划好了么?我和他在一起只是为了拆散他和岳悦,等他俩分手了,我就全身而退。那现在目的达到了,按照计划我就该…”   “你管计划干什么?”姜小帅强势打断,“只要你乐意就成了啊!”   吴所畏表情固执,“这不是我乐意不乐意的事,关键是,我喜欢女的啊!我得和女的谈恋爱结婚啊!我和他一个爷们儿瞎搞也不叫事啊!”   姜小帅都快让吴所畏气懵了,使劲砸了砸脑门,让自己控制住情绪。   “那你以前怎么就让瞎搞,还搞得那么投入,那么带劲?你扪心自问,你对他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么?”   吴所畏怔了怔,又说:“感觉什么的先放一边,咱就单纯的论这件事,以前我让和他瞎搞是因为我一心里有道防护网,我清楚我在干嘛。现在我和他在一起,我不知道自个儿在干嘛,我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啊!”   姜小帅发现,吴所畏再怎么变,他这股“轴”劲儿都甩不掉。   “你觉得你那道防护网还在么?”   一句话戳中吴所畏心尖上的那块软肉。   姜小帅又说,‘早就让你的欲望,你的陶醉,对你的沉溺给捅烂了吧?该进来的不该进来的全都一股脑涌进去了,你还分得清界限么?你摸摸自个儿的心口窝,看看里面混杂了多少东西!”   吴所畏沉着脸,很久才开口。   “我承认,我的心是有那么一点点儿走偏,可我不能和他在一起。”   姜小帅要崩溃了,“为什么啊?怎么就不能在一起啊?”   吴所畏沉默着沉默着,终于爆发了。   “我和他在一起,他就憋着劲要操我!”   一分钟后,姜小帅笑得瘫倒在地。 ☆、105 我舍不得你走啊!vip (3163字)   吴所畏出院了不到两礼拜,他的“无畏LEO贸易有限公司”正式开业了   本来岳悦是不知道这件事的,结果他们的校友收到了请柬,以为岳悦和吴所畏还在一起,立即给岳悦发短信表示祝贺,还总经理夫人长,总经理夫人短的瞎侃一通。   自打和池骋分手,岳悦整个人都消沉了,整天闷在家里不肯出门。谁都不见,电话也不接。看到校友的短信,觉得莫名其妙才多问了几句。   “哎…还是你有福气啊,一眼就相中了吴其穹。多有能耐的一个人啊!毕业就进国企了,不到三年就有自个儿的公司了,而且对你专情。咱们念书那会儿,他天天站在宿舍楼底下等你,兜里揣着早饭,嫉妒死整栋宿舍楼的人啊!”   校友都记得的交往细节,岳悦听起来,却恍如隔世。   从来都不知道,无论是曾经老实巴变的吴其穹,还是现在敢闯敢为的吴所畏,在别人眼里都是音饽饽儿。原来在她认为不堪回首的那段岁月里,她也曾被人羡慕过,只是被自己那颗端在高位的心无视了,如果让早点儿觉醒该有多好。   开业庆典仪式在公司门口举行,CBO国贸核心区,寸土寸合的城市地标。   岳悦清楚的记得,这里有池骋名下的房产,而且不止一会。她曾经还幻想过脱离远郊,住进市区的豪宅俯瞰繁荣夜景的美好生活,不想最终就落得一身名牌。如今走在街上,迎着别人投过来的艳羡目光,内心深处却涌出浓浓的自卑。   突然觉得自己很穷酸,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穷酸,怎么包装都登不了大雅之堂。   岳悦走到人群中观望的时候,开业庆典已经进行到一半了,区委领导到场剪彩并讲话,员工集体宣誓,公司总经理走上红地毯发表讲话。   眼前的吴所畏在手岳悦心里没有任何概念了?,一个纯纯粹粹的陌生人。西装革履,寸头剑眉,腰板挺拔,步伐稳健,举手投足间都和她印象中的吴其穹相差太远了?。唯一有辨识度的那双大眼,也已经从当初的木然无光变成现在的精厉有神。   几个员工凑成一堆,对吴所畏评头论足,岳悦拍了一个人的肩膀。   “劳驾你帮我把你们总经理叫过来一下。”   这名员工从头到尾打量了岳悦一番,觉得像个客户,于是就过去叫吴所畏   不一会儿,吴所畏面色平淡地走了过来。   岳悦问,“一会儿有空么?找个地儿聊聊吧。”   “你有什么话就这说吧。”吴所畏挺和气。   岳悦的嘴角靠出一抹浅笑,刻意的目光在吴所畏身上流连着。   “你穿西装挺好看的。”   要是放在一年前,会鬼迷心窍,现在什么感觉都没有了,随口就是一句,“是么?谢谢。”   “哎,你的领带有点儿歪了。”岳悦的手朝吴所畏的领带伸过去。   吴所畏闪了一下,“我自己来。”   岳悦盯着吴所畏看了一会儿,又说:“你变了好多。”   吴所畏漫不经心的,“也许吧。”   岳悦扬起胳膊遮住额头,提醒道,“这有点儿晒啊!”   要是放在以前,吴所畏一定会殷勤的找出一块纸板盖在岳悦头上,或者把她哄到阴凉地儿,现在干脆就是一句。   “怕晒就有话快说。”   池骋这会儿正在里面会客,再磨叽一会儿他该出来了。   岳悦心里酸酸的,呼吸都带着着几分苦涩。   “当初我离开你,并不是因为我势刺眼。”   “我知道。”   “他不爱我,我已经和他分手了。”   “我知道。”   “你知道?原来你还这么关心我。”   “因为他已经和我在一起了。”   一声霹雷从岳悦的共顶爆炸开采,袭得她旧肢席木,表情僵硬。   “你说什么?”   吴所畏指指公司门口,又指了指不一远处停放的那辆车。   “这个门面房你应该认识吧?这辆车你也应该知道是谁的把?”吴所畏又拽了拽岳悦的衣服,“还有你这一身名牌,其实,是我买的单。”   岳悦嗓音撕裂的回斥,“你Y胡扯!”   吴所畏哼笑一声,转身走人。   两分钟后,岳悦眼睁睁地瞧着池骋从公司门口走出来,依旧像一尊天神一样。只不过他会笑了,而且是朝着前男友笑,俩人一起上了车。   实际上上,池骋刚才瞧见了吴所畏和岳悦对话的那一幕,目光中晃过疑色,但一闪而过。   车开到半路,池骋问:“她怎么来了?”   吴所畏心虚但毫无怯意。   “这话你应该问问你自己。”   池骋便闭口不言了。   庆典仪式过后,晚上又举行了一场宴会。   开场还挺郑重的,后来大家喝着喝着,气氛热烈起来,不知谁招来一批模特,衣着暴露地在宴会厅的展台上走秀,引来了阵阵起哄声。有几个模特总是有意无意地往池骋身边蹭光是拿自个儿的胸故意撞池骋的肩膀,吴所畏就不如   道看见几回了。   然后他一个人在沙发上喝闷酒,喝着喝着就喝多了。   池骋一直游走在潜在的客户群体中,为吴所畏打通财路,等他下意识地四处学么吴所畏的时候,吴所畏已经歪倒在沙发上打着酒嗝了。   走过去,俯下身,粗粝的手指在吴所畏的脑门上弹了两下。   “谁让你喝这么多酒的?”   吴所畏突然钳住池骋的胳膊,哀嚎一声。   “我不舍得你啊!”   池骋脸上透出笑模样,一条胳膊将吴所畏夹起来揽在怀里。   “我也不舍得你。”   吴所畏伏在池骋肩膀上,对着快速闪过的墙壁图案大声强调,“我跟你说,老子是受过伤的人,老子不相信感情!不相信!”使劲在池骋坚硬的脖颈上砸了两拳,凶悍地质问,“你相信么?你相信么?”   池骋不说话,直接把他塞进了后车厢。   吴所畏瞧见池骋要关车门,突然就急了,死死握住他的皮带不撒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别走啊!你可不让把我撇在这啊!”   池骋心软又坐了进来,很耐心的和吴所畏说:“我没想走,我是要坐到前面开车。”   “哦。”吴所畏撒手了。   弛骋刚把车门推开,吴所畏又把他拽住了,还是那套话。   “你可别走啊!我舍不得你。”   池骋不动声色地把皮带拽出来,横眉冷目,威慑力十足。   “再给我闹,信不信我拿这个抽你屁股?”   不料吴所畏闷头就是一句。   “抽也也比操强。”   池骋给气笑了,皮带在车门上一甩,发出啪啪的脆响,然后坐了进去,砰的一声关上车门,搂住吴所畏痛快应道,“不走了,就坐这待一宿。”   吴所畏瞬间就老实了,挺正式地和池骋说:“我给你唱歌,想听么?”   池骋耳朵不想听,心里想听。   “送你送到小村外,有句话儿要交待。虽然已经百花开,路边的野花不要采!记着我的情记着我的爱,记得有我天天在等待。我在等着你回来,千万不要把我来忘怀……”   “我怕来不及我要抱着你,直到感觉你的皱纹,有了岁月的痕迹……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放弃,至少还有你值得我去珍惜……”   “你说你爱了不该爱的人,你的一心中满是伤痕,你说你犯了不该犯的错,你的一心中满是悔恨……”   池骋就听这些又老又土的情歌,听了将近两个钟头。   后来吴所畏唱累了。又要和池骋谈心?絮絮叨叨地说着,前言不搭后语的。池骋真不是一般人,吴所畏稀里马虎的说,他就模棱两可的接,俩人竟然还聊了一个多钟头。   最后吴所畏窝在池骋怀里睡着了,池骋想开车把他带回家。结果刚一动,吴所畏突然就醒了,直不愣登地瞧着池骋毫无征兆地嚎了起来。   “我合舍不得让你走啊!”   这一宿,池骋不知道听了多少遍这句话。只要他一动,吴所畏准醒,醒了就是这句。   最后一狠心,干脆把车门关死了,抱着吴所畏坐了一宿,连个姿势都没换过。 ☆、106拔萝卜。 吴所畏的公司开业没几天,订单就像雪花一样纷纷而至,员工还没熟悉环境就要强迫自个儿进入狀态。吴所畏这人做事又较真,所有单子都要亲自过目 ,实地浏量和拆卸安装也要去见场监督,偶尔还得亲自上阵,筒直是用生命在当总经理。 这几天跑动跑西,生物钟彻底打乱,别说回诊所住,就是去诊所看一艰的时间都没了。 赶上一个周末,姜小帅亲自登门看望徒弟来了。 “张全,你和郑响去库里把这个型号的显示屏提出来;小蚊子,你先别走呢,我问问你,昨天方经理我你,是谈項目各作的事么?……” 姜小帅还没进门就听见吴所畏呱唧呱唧,询问这个两句,叮嘱那个两句, 忙得跟个小陀螺一祥。好不容易转到自个儿跟前了,还没开口说话,又让一个女员工拽走了。 “吴经理,那个帅哥是谁啊? ” 吴所畏没架子,员工向来和他有什么说卄么。 “你甭惦记了,人家有主了。” 女员工挤眉弄眼,“谁啊? ” 吴所畏在她脑门上敲了一记,“跟你有什么关系? ” “那个……” 女孩子又朝无所谓的胸口捅了一下,“你有主了么?” 凌厉的目光狠刺了进去,手指狠狠戮了戮腕表。 “现在是工作时间,该干嘛干嘛去! ” 总算腾出个空儿,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和姜小帅唠唠嗑。 “哎呦我操,这两天可忙死我了。”吴所畏习惯性地竖了竖领带。 姜小帅美不滋的瞧着他,“工作之余,别忘了处理个人感情啊! ” 哪壶不开提哪壶,吴所畏刚亮起来的眸子又暗了。 姜小帅看吴所畏不吱声了,故意用手肘戳了他一下。 “怎么个意思这是?答应了还是拒绝了? ” 吴所畏把手里的易拉罐捏得哗啦哗啦响,反夏张嘴都没挤出一个字。 姜小帅一瞧他这个德行,就知道今儿这一趟又白来了。 “我说你俩能不能痛快点儿?怎么这么磨叽啊? ” 吴所畏挺不耐烦的说,“我这么忙哪有空想这个啊?何况这两天他也没找过我 ,就打了几个电诒,问问我这边的情兑,也没说别的。人家都没明确表态,我一个人瞎琢磨卄么啊? !” 实际上池骋这两天比吴所畏还忙,忙着工作调动的事。 “你就不能主动点儿啊?你当初拿板砖拍胸门的那点魄力都哪去了? ”说完下意识地去摸吴所畏的脑门,奇迹般的发现他的脑门软了。 “嘿!邪门儿了,那么厚的死皮都能化开? ”姜大夫惊叹。 这事又戳中吴所畏心窝,死皮硬是硬,架不住有人总给揉啊! 今儿学么一个独门偏方,明儿又送一台活血仪,前两天脱皮总是痒,一天八个电话警告不许挠。 “哎,小帅,我问你个事。”吴所畏突然开口。 姜小帅表示乐意解答一切心理问题。 “那个,直男可以掰弯对吧?那弯了之后还能掰直么? ” 好深奥的问题,姜小帅敛眉思索了很久,语气沉重地回道:“恐怕不能了” 吴所畏忙问,“为什么? ” “你想想下面那根,硬起来的时候你把它掰弯可以,再掰直不就折了么?” 就这么一套姜大夫自创出的歪路邪说,居然真把吴所畏唬住了。 姜小帅回到家,洗完澡坐在床上,手机响了,本以为是骚扰电话,结果一看是吴所畏打过来的。心里—热,莫不是想明白了吧? 兴冲冲的按了接听,那头传来吴所畏激动的声音。 “小帅,我查到了,是可以掰直的。这是一种病,医学上称之為“阴茎海绵体白膜异常”,一般可通过白膜矫正术,将JJ掰直。” 姜小帅,“……” 吴所畏正说着,门口突然传来低沉的男声。 “和谁打电隹,聊这么火辣的内容? ” 吴所畏还没来得及挂断,某人就像泰山一样压了上来,想把手机塞到枕头底下,不科被池骋强势夺走。眼睛一扫屛幕,再转向吴所畏时,有种阎王爷索命的气焰。 “你倒是不避嫌。”池骋冷冷开口。 吴所畏没好气,“哥们儿之间开个玩笑怎么了? ” “你当我是瞎子么? ”池骋突然用膝盖狠撞吴所畏的小腹,将他按倒在床上,粗砺的视线搔刮着吴所畏的脸,“他是个弯的,你跟他聊这些,是成心要点火么? ” 妈的,要不是因為你,我能聊这些么? 吴所畏心里有气,反感池骋用这个态度和他说话,当即狠拧住池骋的衣领把他往外推,眼中荆棘丛生,一身的刺儿。 池骋一把解下皮带,眉宇间透着阴寒之气。 “聊过几回了? ” 吴所畏不服软,“你管得着么?天天聊,夜夜聊,数不清多少回了。” 皮带在耳旁甩出一道风声,吴所畏以为池骋要抽他,结果池骋只是用皮带将他两个手腕鄉住,强行压过头顶,鹰一祥的视线直直的盯着吴所畏。 “就他那祥,满足得了你么? ” 吴所畏梗着脖子不说话。 池骋像头野虎,直接用牙撕开吴所畏的衣服,对着柔嫩的乳尖啃咬下去。 虽然气愤,但还是舍不得虐待,顶多是比平时猛烈了一点。吴所畏起初咬着牙不吭声,后来池骋的嘴啃到大腿根上,实在忍不住了,张嘴骂了出来。 “你特么真枪实战干了那么多回,我都没和你计较,我动动嘴皮子,你有什么资格训我? ” 池骋还一句,“那是在我看上你之前! ” 吴所畏还想呛呛,被一股电流激了回去,扭动着腰肢想要挣脱池骋肆虐的舌头,密口周围湿漉漉的,一根手指靠着唾液的润滑作用钻了进来。 “你给我拿出去。”吴所畏使劲踹池骋。 池骋把吴所畏那两条不老实的腿压住,粗粝的手指狠狠顶了一下。 “还敢跟别人骚么? ” 吴所畏腰肢猛颤,咒骂的声音都变了味。 “我问你话呢! ”池骋强行挤入第二根手指。 吴所畏痛苦的嚎叫,“疼,疼……” 这个字,池骋在床上不知听了多少回,以前越听越亢奋,现在从吴所畏嘴里说出来,亢奋之余多了点儿心疼。原本他也没想怎么着,知道吴所畏这几天一直忙,来这就想抱着他好好睡一觉。 所以没做前期准备,也没带润滑油,两根手指进去都費力。真要硬上,吴所畏肯定还得进医院,他才出院几天啊。 这么一想,又看到了吴所畏胸口淡淡的淤痕。 “大宝。”池骋把吴所畏的脸板过来对着自个儿,语气强硬,“跟我说句软话,今儿就不折腾你了。” 吴所畏这么轴,这么认死理儿,这么一根筋,他能服软? “我没错凭啥向你妥协?我和他讨论的是医学问题,我俩堂堂正正,光明正大!有本事你折勝啊!你来啊!你操啊! ” 池骋的眼珠子都冒血了。 吴所畏不甘示弱,居然拽住池骋的那根,使劲朝自个屁股里捅去。结果 ,刚进去一个头,眼珠子就等瞪圓了,牙齿吱吱响。尽管这祥,依旧咬着牙往里塞,肠子都快撑爆了,心肝肚肺拧成一团,才进去三分之一。 有生之年,池骋头一次在床上向人低头。 “够了!我信你还不成么? ” 吴所畏僵着没动,嘴唇咬得死死的。 池骋不敢轻易抽出,怕伤着吴所畏,就让他自己拔。 吴所畏还是没动,硬挺着腰板。 池骋就没见过这么拧的,狠狠朝吴所畏的屁股上给了一巴掌。 “拔出来,麻利儿的! ” 吴所畏身上绷着的肌肉瞬间散了,手死死揪住床单哀嚎。 “别催了,拔不出来了。” 池骋,“……” 十分钟后,在夫夫二人夺心协力的配合下,这个艰巨的任务总算完成了。 池骋要给吴所畏洗洗,顺势上点儿药,吴所畏说什么都不让他碰,眼睛里满是恨意。 “你还怪我? ”池骋轻轻揪着吴所畏的耳朵冋,“是不是你自个儿往我这捅的? ” 吴所畏磨牙,“我恨的根木不是这个。” 池骋等着他说。 吴所畏运了运气,积攒的怨气终于爆发出来。 “刚才我往外拔的时候,你那根为啥就不能软下来?你要是为我考虑一下 ,我至于受这么多罪么? ” “你说為啥? ”池骋豹眼圆瞪。 老子要能软下来早就软了!為了你,老子忍得容易么? ! 吴所畏不听那个,脸一埋就没再搭理池骋。 第二天,吴所畏抛开夺手里所有的工作,拖着伤残的身躯直奔诊所。 姜小帅一抬头,挺意外。 “哟,今儿怎么么有空? ” 吴所畏目光坚定,“我决定了,我要跟他断。” 姜小帅脸色一变。 “你确定?不后悔?” 吴所畏狠狠一拍桌子。 “这事没商量!!!” ☆、107你就是我的小吊丝儿。 (3704字)   第二天一早,吴所畏出发前,姜小帅特意朝他问了句,“要去找他啊?”   吴所畏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姜小帅一副扼腕叹息的模样,无论是正常择偶,还是在这个圈子里,池骋绝对算得上百里挑一了,多少人倒贴都排不上队。不过,确实猛了一点儿,这种人不沾则已,一沾就被套牢了,以后换谁都满足不了。   “行,那你自个儿瞧着办吧!”姜小帅说,“明儿早上我去找你。”   吴所畏问,“找我干什么?”   “怕你想不开啊!”姜小帅满心顾虑。   吴所畏信誓旦旦,“你也太小瞧我了,我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那么大的沟我都迈过去了,还怕这么小的一个坎儿么?”   姜小帅点头,“祝你好运。”   池骋把郊区的那些房退了,又给蛇挪了个更好的窝,像个温室展厅一样,每个房间都有特设的温度和植被,可以满足不同蛇的生存环境。这样一来就省事多了,不用再精心打理每一个蛇箱,把心思都放在这上。   吴所畏学么了好久,总算找到这了。   池骋正在二楼喂食,小醋包最先嗅到吴所畏的气息,呲溜呲溜地顺着楼样爬下来,晃着小脑袋直奔吴所畏。吴所畏蹲下身,小醋包顺着他的胳膊爬上去,在脖子上绕了几圈。   没一会儿,池骋走了下来。   “跟你那些哥哥弟弟腻歪去。”池骋命令小醋包。   小醋包依旧粘在吴所畏身上不肯下来,池骋在他尾巴上掐了好几下,小醋包才不情愿的爬下来,慢吞吞地挪到楼梯口,停顿了片刻才爬上去。   吴所畏本来怀着钢铁般的意志来这表态的,结果和小醋包腻歪一阵,脸就硬不起来了。   一过了一宿,池骋的暴戾之气荡然无存,眼神深沉平和,就像吴所畏每次从病床上醒来,看到的那副神情。   “怎么到这来了?”   吴所畏艰难开口,“有话想和你说。”   池骋说,“等我一会儿,我去洗个手。”   吴所畏的屁股刚一沾到沙发,就像皮球一样弹了起来,密口处像被什么东西蜇了六下,疼痛来得猛,后劲还足。池骋洗完手出来的时候,吴所畏还在那呲牙咧嘴。   神色变了变,走过去抱住吴所畏,两只大手卡在他的两辫上。   “屁股还疼?”   温柔的气焰压了下来,吴所畏强忍住诉苦的冲动,硬生生地扛住了。   “不疼。”   池骋坏心眼把手里的两辫揉弄掰扯,吴所畏立马跳起三尺高,凶狠的一拳砸上池骋的肩窝,咬牙怒斥道,“我草你姥姥!”   “我姥姥早没了。”   吴所畏想趁着火把话挑明,结果池骋好死不死的偏偏在这个时候亲了上来,吴所畏什么定力他自个儿还不清楚么?一嘴二胸三裤裆,这仨地儿亲过来,基本再开口的可能性就太低了。于是箍住池骋坚硬的头颅使劲往外拔,总算把两条绕着的舌头解开了。   池骋定定地瞧着他,吴所畏也瞧着他,俩人瞪了一会儿。   吴所畏刚要开口,又被池骋抢了个先。   “跟我置气?”   吴所畏深吸一口气,“我……”   “有你那么冒傻的么?”池骋强势打断,“我说了不会强迫你就不会强迫你,我都没着急,你着什么急?”   听了这话,吴所畏心里冒出几丝侥幸。   “那我要是一直不乐意呢?你能就此罢手么?”   池骋很明确地告诉他,“不能也不可能。”   “为什么啊?”吴所畏恼了,“非得来那一步么?不那么干咱俩都能爽,那么干了就一个人爽,何必要遭那份罪呢?”   “你错了。”池骋磨了磨后槽牙,“不那么干咱俩都爽,那么干了咱俩更爽。疼的只是前两次,等你熬过去了,你就知道疼的那两次有多值了。”   吴所畏撇撇嘴,“那换你来熬吧。”   池骋虎眸直瞪着吴所畏,意思很明显,这种事在他身上发生的概率为零。   “胸腔软骨断裂的疼都能忍,那点儿小疼怎么就忍不了了?”   不是疼不疼的问题,吴所畏纠结的是,他一个爷们儿要被人上。   池骋语气缓了缓,“如果我不想让你疼,我就不会蛮干。一点儿不疼那是不可能的,我尽量做到让你不哭。”   多么“自信”的口吻,吴所畏听了之后就铁了心。   沉默了半晌,终于强迫自个儿开口。   “咱俩还是断了吧。”   但凡动了感情的人,听到“分”“断”“离”这些字眼,都会心口剧震。即便吴所畏是主动开口的那个,即便这个人是他蓄谋接近的,可当他真的把狠话放出来的时候,心里还是抖了抖。眼中的锐气没有了,胸口憋闷闷的,不敢直视池骋的目光。   “就因为不想被上?”   吴所畏摇头,“不是。”   池骋脸色还算淡定,“那你说出个理由来。”   “因为我骗了你。”   池骋一把将吴所畏的头抵到自个儿面前,刀子般的视线直接插入吴所畏的瞳孔。   “骗我什么了?”   如果说吴所畏害怕被上这个说辞有点儿牵强,那么现在他不敢承认,是真的怕了。   “其实我根本不是你看到的这样。”吴所畏说。   池骋问,“那你是什么样?”   “和你相处的这段时间,我没有一秒钟是在做我自己。其实我不欣赏西方高雅音乐,不爱看那些经济政治类的著作,不喜欢穿得那么得体,不想每个动作都那么绅士,也不想把那句话都说得那么有条理。其实我……   池骋打断他,“难道你以为我看到的你是这样的?”   吴所畏,“……”   “你在我眼里就是个小吊丝儿。”   吴所畏,“……”   池骋大拇指在吴所畏的脑门上划拉两下,“我就喜欢看你穿带窟窿的花裤衩,提裤子勒到蛋的小窘样儿;就喜欢看你笨了吧唧地吹糖人,费劲巴拉地逮家雀儿;就喜欢看你一毛两毛穷算计,抠着脚丫子看漫画;就喜欢看你舔两口就受不了,扭腰甩胯的小浪样儿……你就是我的小吊丝儿,我迷的就是你这一身的小吊气儿。”   这一番惊世骇俗,感人肺腑的话,一下就把吴所畏震懵了。   池骋嘲弄的眼神在吴所畏僵硬的脸上逗留,问:“还有要说的么?”   吴所畏讷讷地摇摇头。   然后稀里糊涂地让池骋带回了自己的公司,洗完澡趴在床上还没回过神来。   池骋扯下他的内裤,吴所畏条件反射地要阻止。   “别乱动。”池骋攥住吴所畏的手,“就是给你上点儿药。”   池骋的太手温厚有力,每次被攥住,吴所畏都觉得心口窝热热的。把手抽出来垫在脸颊底下,半边脸都是烫的。   池骋把臀瓣掰开,瞧了一眼,没有撕裂,只是轻微的肿胀。抹着药的手探过去、吴所畏臀尖的肌肉立刻绷出一个诱人的形状,池骋的舌尖蹭了蹭后槽牙,真想咬一口下来。   一抹凉意缓解了身后的不适,吴所畏舒服的闭上眼睛。   下一秒钟,身体突然大角度翻转,被人打横抱在怀里。   吴所畏立刻脸红脖子粗的叫唤,干嘛呢这是?我堂堂七尺男儿,像个娘们儿一样的被你搂在怀里,像话么?   池骋嘴角噙着笑,“省得你老趴着累。”   “我不累。”吴所畏呛呛。   “不许闹。”池骋黑着脸训斥一声,见吴所畏老实了,目光又柔和下来,“我看看你脖子上的伤好成什么样了。”   说着把脸凑到吴所畏脖颈处,胡茬在吴所畏的下巴和两腮上蹭来蹭去,吴所畏觉得痒,不停地摇头晃脑。池骋看到吴所畏脖筋凸起的地方有明显的疤痕,心一疼吻了上去,细细碎碎的亲吻,从脖颈的伤痕一路延伸到乳尖。然后,一只大手顺着大腿内侧爬了进去。   三点一线,吴所畏知道他又完了。   ……   第二天上午,姜小帅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来探望他的徒弟。   大厅里都是人,姜小帅学么半天都没看到吴所畏。   拽住一个人问,“你们总经理呢?”   “不知道啊,从早上到现在,一直没看见他。”   姜小帅直奔二楼,吴所畏的卧室。   这会儿吴所畏刚醒没多久,池骋的大手摆弄着他晨勃的那根,戏谑道,“还挺硬。”   “尿憋的。”   说着把池骋的手拨拉开,起身去卫生间。掏出鸟迫不及待要解决,突然一股压力从后面袭来,接着鸟被一只大手牢牢控制住。   “草,你要干嘛?”   池骋将吴所畏箍得严严实实的,下巴戳着他的肩窝,声音沉稳有力。   “帮你扶着。”   吴所畏怒嚎,“用不着,你给我滚!”   池骋死死攥住不撤手,强势的口气中透着一丝无赖。   “我就要看着你尿。”   说完,开始吹口哨。   姜小帅敲了敲房间的门,卫生间隔音,俩人没听见。   不会想不开吧?   这么一想,猛地推门而入。床上一片狼藉,人没影儿了,卫生间传来不同寻常的水声……姜小帅的眼前立刻浮现吴所畏漂浮在浴缸的那张泡发了的脸,眼睛一瞪,火速冲进卫生间,踹开门就是一声。   “大畏!”   水声戛然而止,四道目光飙射过来,两道惊恐,两道阴沉。   姜小帅一小步一小步往门口撤。   “不好意思,打扰了。”   咣当一声关上门,脸变成了菜色。 ☆、108最后通牒。 (3746字)   其后的几天,吴所畏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每每想起卫生间那一幕就焦灼不安。他觉得自个儿没脸见姜小帅,不仅闲暇时间不回诊所,就连在那一片儿施工考查都绕道走。   时隔七天,又是一个周末、姜小帅经过多方打听,确保池骋不会出现在公司后,终于拖着沉重的步伐来探视徒弟,这下吴所畏想躲都躲不了了。   整整一上午,吴所畏都没出办公室,一直被师父训话。   “我说你干的这叫什么事啊?临时改变主意也不言一声!好么,我跟二愣子一样冲进卫生间,还瞧见那么不堪入目的场景!”   吴所畏被说得丧眉搭眼的,一声不吭。   姜小帅在屋子里焦躁地踱步,转了几圈后,又停到吴所畏面前。   “还有,事出了之后屁都不放一个,我给你打电话也不接,发短信也不回,尼玛QQ还给我设置一个在线对其隐身,你丫忘了我有你密码,能登陆你的号了吧?”   吴所畏脖子都快伸到桌子底下了。   姜小帅怒火熊熊,这几天他也憋屈坏了,整天跟孙子一样猫在诊所,等着池骋上门报复。结果心惊胆战、苦苦捱了七天,居然啥事没有,自个儿倒把自个儿吓出一身病。   沉默了半晌,吴所畏总算憋出一句话。   “我这不是没脸见你么!”   姜小帅使劲用拳头砸掌心,“什么叫没脸见我啊?你和他在一起是好事啊!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就咱师徒俩这亲密程度,看他把你撒尿又怎么了?就算你俩当着我的面干一炮,我都不带脸红的!”说完这话就脸红了。   吴所畏手托着脑门,一副纠结痛苦状。   “关键是,我俩没在一起啊。”   姜小帅脸色骤变,赤红的眼珠子瞪着吴所畏,“不是?我说……你丫玩我呢?刚好这么两天就掰了?那我那一眼不是白看了么?惹了一身骚,最后啥也没捞着?”   池骋要来找我报仇,我特么多冤啊!   当然,这话姜小帅没说出来,怕破坏了他这个英明伟岸的师父形象。   吴所畏来了更致命的一句,“我俩一直都没好。”   当人气到一定状态,就发不出火来了,姜小帅就是这样。他发现了,吴所畏和池骋真是天生一对,磨磨叽叽不说,一个比一个损。咽了两大口凉水,把心里那点儿火压下去,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定定地看着吴所畏。   “合着你那天去了之后什么也没说呗?”   吴所畏愁着脸,“说了,该说的都说了。”   “他没理你这一茬?”   说起这事,吴所畏痛苦地抱头。   “我赤裸裸地揭露了自个儿丑陋的一面,结果他说,他就喜欢我这个小吊丝儿。他还把网民改了,改成‘你是我心爱的小吊丝儿’图标就是两个大蛋。也不知道装了什么软件,隐身都能被他看到,没事就发窗口抖动,发完还不说话,就让我看那个网名和那俩大蛋,愁死我了……”   姜小帅苦中作乐,笑得眼泪都快挤出来了。   “合着我之前苦心竭力地改造你半天,人家喜欢的是原生态的?”   吴所畏已经无心去思考这些事了,圆鼓隆冬的大眼珠子黯淡无光,迷茫的环视四周,痛苦地寻找一个支点。   “那你之后又跟他说过要断的话么?”姜小帅问。   “天天说,总表态,屁用没有,人家都不拿我这张嘴当回事,该怎么着怎么着!”吴所畏吸吸鼻子,“整天看着我锻炼,让我把身体练得棒棒的,等着让他操。”   姜小帅凑到吴所畏身边小声说:“要不你把当初接近他的目的说了吧,兴许他知道真相后,就对你彻底死心了。”   “我要不承认,顶多被爆个菊,要是承认了,整个人都得被爆了!”   姜小帅也挺苦恼,“哎……说的也是啊!即便你俩将来在一起,这事也是一大隐患啊。”   “我早就想承认了,可就是没那个胆儿啊!”吴所畏拽住姜小帅的手,求助的目光看着他,“师父,你借我俩胆儿吧,你让我把这个心病除了吧!”   姜小帅爱莫能助地抽回自个儿的手,不是为师不肯帮你,而是为师的处境比你还险恶啊!   两个作茧自缚的小俊男正发着愁,门突然响了。   “总经理,有人找。”   吴所畏和姜小帅同时一愣,姜小帅连钻桌子底下的准备都做好了。   “谁啊?”吴所畏问。   秘书说,“一个派送员,说有些东西要您亲自签收。”   俩人同时大松一口气,吴所畏开口道,“让他进来吧。”   没一会儿,一个西装笔挺,五官端正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吴先生,这是池骋先生要我交给您的物品,请您务必亲自验收。池骋先生还要我转告您,内容如下:无论目标多么远大,我们都可以把它化成一个个小目标,每完成一个目标,我们就离成功近了一步。我坚信,通过我们二人的协同努力,一定会排除万难,取得最后的胜利。”   吴所畏听得眼都直了,这都哪跟哪啊?   男子说完,露出职业性的微笑,礼貌的和吴所畏握手。   “吴先生,祝您和池先生合作愉快。”   派送员一走,吴所畏和姜小帅面面相觑。   “怎么回事啊?”姜小帅先开口。   吴所畏摊手,“我也不知道啊,我都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整什么幺蛾子呢?   吴所畏带着疑惑拆开严密结实的包装纸,露出四四方方的礼品盒,足足有饮料箱那么大。再把盒子打开,瞧见里面的一排物件,整个人都石化了。   姜小帅嘴角扯了扯,一个一个的拿出来,整齐的摆放在桌子上,定定地瞧了一会儿,毫无征兆地爆笑出声。   他觉得,认识吴所畏,是他这辈子最逗的一件事。   池骋送过来的,是十二根后庭扩张棒,按照太小型号型号依次排列,最织的那根就像池骋的手指,最粗的那根已经达到了普通人的手腕粗细。   姜小帅这会儿再想起刚才派送员的那番话,当即乐得直不起腰来。   “哎呦……大目标化成小目标,这是要一个月完成一根,一年之后达到终极目标么?”   吴所畏哭不出来,笑不出来,愁不出来,喜不出来,整一面瘫戳在那,无情绪的目光扫到姜小帅脸上,幽幽地开口,“师父,你忘了推我厕所门的事了吧?还有那天咱俩打电话讨论如何掰直JB,很不巧的也让他听到了。”   姜小帅的笑声立刻噎住,仇视的目光逼向吴所畏,为什么要提醒我?为什么要提醒我?!   ……   今天的地下车库,格外阴森。   姜小帅把车倒进去,神色不安的朝电梯口走去,经过的每一辆车都散发着幽暗恐怖的光,就像池骋的那双眼睛,在某个地方,不动声色地盯着自己。   姜小帅不由的加快脚步。   电梯上升中,姜小帅也是心惊胆战的,总觉得池骋的阴魂飘浮在四周。   终于,安全地进了家门,姜小帅松了一口气。   进屋把门锁好,先喝了一口水压压惊,然后到卧室换衣服,想起衣服还晾在阳台上,于是又去了阳台。   “啊……”   凄厉的喊叫声从宣武区一路飙到门头沟。   姜小帅看着稳坐在阳台上的池骋,面色如土。   他家的阳台是露天的,因为没有小孩,所以没装防护网。这可是十一楼啊!池骋就那么屈腿坐在边沿上。刚才姜小帅喊的那一声,正常人一哆嗦就掉下去了,可池骋纹丝不动,眼皮都不眨一下。   “你是人是鬼?从哪冒出来的?”   听到姜小帅的问话,池骋双脚砸地,两个瞳孔散发着幽暗不定的光。   “你猜?”   姜小帅一步一步往后撤,从阳台撤到卧室再撤到卫生间,直到后背抵墙,才算停住了。   池骋一只手臂支着墙,将姜小帅完全笼罩在他的阴影下。   “那天我不是故意闯进去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看吴所畏不在卧室,卧室又那么乱,我怕他想不开,所以我才……”   “平时没少帮吴所畏算计我吧?”冷冷的打断。   姜小帅面色一惊,忙不迭摇头,“没,没帮,不是……他也没算计你,就我俩这智商,哪有本事算计你啊?”   池骋嘲弄的眼神在吴所畏脸上逗留,声音不咸不淡的。   “吴所畏喝醉了,躺在车上说胡话,都是感谢师父的大恩大德。”   姜小帅脑门都冒汗了,大畏啊,你丫干了这么多缺德事,还特么敢喝酒呢?胆儿不小啊!   正想着,头顶上方又砸下来一声质问。   “你和郭子在一起?”   姜小帅身形一凛,忙澄清,“我没答应他。”   “真不愧是师徒,干事都是一个套路。”   姜小帅刚要开口,喉咙被人扼住,话挤到嘴边就成了呜呜声,眼前的一张脸瞬间变得阴狠吓人。   “你算计我这么久,应该早就知道我和郭子那点儿事,凡是他瞧上的,我都会下手。但唯独对你不会,原因你心里有数。但现在不会,不代表以后不会。我这么说,你明白么?”   姜小帅使劲倒着气,英俊的脸扭曲变形。   池骋的手又紧了紧,下了最后通牒。   “我只给你五天时间,想方设法去了他的心病,让他心甘情愿地和我在一起。如果完不成任务,我就会彻底死心,我死心的后果就是,回到以前的生活方式,继续操郭子的人。”   姜小帅眼前一阵黑一阵白。   池骋一字一顿的,在姜小帅耳旁鼓励着。   “我相信,一个能让徒弟成功把我算计到手的师父,肯定有这个实力。” ☆、109接连出招。 (3321字)   姜小帅没想到,自己一世英名,最终竟落得个算计徒弟的下场。   吴所畏给姜小帅打电话无法接通,以为他手机欠费了,咬牙给他充了30块钱。结果到营业厅一查,发现他的余额还剩200多,悔得肠子都青了。联系不上姜小帅,吴所畏也挺担心的,现在是敏感时期,有点儿风吹草动就得多加留意。   当天下午,吴所畏开了一个多钟头的车,终于到了诊所门口。   结果,诊所的门是锁着的,姜小帅没来上班。   今儿是礼拜一,没理由歇班啊!   吴所畏又给姜小帅打了一个电袖,还是打不通,心里实在着急,就开车去他家找他。电梯缓缓上升,吴所畏突然闻到了一股浓浓的池骋气息,这种气息很特殊。好比这个人身上没有强烈的气味,可凡是他经过的地方,总是带着属于他的气息。   而且,只有自己能感觉到。   正想着,电梯门开了。   姜小帅家的门没锁,吴所畏真接推门而入,屋子里飘着浓浓的酒味儿。吴所畏清楚的记得,姜小帅活得很养生,所以烟酒很少沾。站在玄关处喊了一声,没人应,心里疑惑着,串了几个屋都没看到姜小帅,最后在阳台的旮旯发理了他。   “……我说,你怎么跑这来了?”吴所畏惊愣一下。   姜小帅身边躺着一堆酒瓶,都是临时捡来的,实际上嘴碰过的就手里这瓶。眼珠赤红红的,游离着游离着,终于游离到了吴所畏脸上。直勾勾地瞧了一会儿,举起手里的酒瓶,笑着吆喝一声,“哥们儿,来一口!”   见惯了姜小帅风流潇洒的模样,看到他这副德行真受不了。   于是吴所畏上前抢走姜小帅的酒瓶,强行将他拖回卧室,按在床上盖好被子。结果,吴所畏刚一出屋,姜小帅立马坐起来,开始摔床头柜的东西,一边摔一边心疼。尼玛的!等你们俩好了,一定赔给爷一大份喜钱!   吴所畏听到动静,马上又折返。   姜小帅头埋在被子里,肩膀在抽搐。   吴所畏心头一紧,拍着姜小帅的后背问,“小帅,你到底怎么了?你有什么事你跟我说啊,折腾自个儿干什么?”   “和你说了也没用啊!”姜小帅在被窝里呜咽。   吴所畏意识到真的出事了,赶紧蹲下身耐心安抚。   “小帅,你听我说,你徒弟已经是不是当初软弱无能的徒弟了,你要相信我有这个实力帮你摆平麻烦,给我个机会报答你好么?”   姜小帅心里幽幽的,你姥姥的,麻烦就是你丫惹的!你丫要不软弱无能,老实让他干一回,小爷我能有这些糟心事么?   “是不是池骋?”吴所畏站起身,“我去找他。”   “别啊!”   姜小帅一把抱住吴所畏的胳膊,声音沙哑颓靡,“千万别因为这事和他起争执,当初我就说了,这种人咱惹不起,如果能早点儿收手就好了。如果能早点儿收手,何至于有现在这些事啊?我特么连死的心都有了……”说着又开始砸床单。   吴所畏看到姜小帅这副模样,心里特别难受。   “就是池骋对吧?”语气中透着一股狠劲儿。   姜小帅见吴所畏又要起身暴走,赶忙拽住他,整个人的重量都挂在他身上。   “大畏,算我求求你了,你别去成么?”   吴所畏反复挣扎,姜小帅死死钳住不撤手,最后迫于无奈,只好先压住火,平心静气地朝姜小帅问,“你先和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姜小帅深吸了一口,赤红的眸子望着床单,憋了很久才开口说道:“昨天池骋来找我,说已经快对你失去耐心了,如果你再不答应他,他就让我顶上!”   吴所畏脸色瞬变,顿时怒吼出声,“凭什么?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27   “本来没关系,可你忘了么?郭子对我有意思,池骋一直和他过不去。以前是因为有你,池骋才放过我,现在你迟迟不给他回应,我又惹了他,他肯定得把矛头指到我身上啊!”   说完,崩溃地用拳头砸脑袋。   “你甭管我了,反正我也被人上过了,我的贞操不值钱,大不了再被人玩一次呗!”   吴所畏脸色僵硬着,迟迟没有说话。   姜小帅酒量太差了,喝了这么几口就开始犯后劲,加上又哭又闹的耗体力,没一会儿就睡着了。醒来吴所畏已经不在了,姜小帅坐在床上,想起临睡前,依稀听到吴所畏说的那句“师父,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的话,心里哽塞着,说不出的难受。   吴所畏为了他,不惜强迫自己去接受最不能接受的东西,而他却为了保全自己,阴谋算计徒弟,逼迫徒弟去做他最不愿意做的事。   有一种刻骨铭心,叫师徒情深。   站在窗口朝外望,姜小帅不由的在想,吴所畏现在是不是已经上了池骋的床?想着想着,眼角有点儿湿润,刚要擦,身后突然冒出一个温柔的声音。   “小帅,别难过,我已经摆平了。”   姜小帅身形一凛,不敢置信地转过身,吴所畏完好无损的站在他面前。   “你……你这么快就回来了?他没留你?”   “现在还不到留我的时候。”吴所畏说。   姜小帅想到池骋给他的五天期限,心里似乎明白了这句话的深意。   吴所畏又说,“小帅,你就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摆平的么?”语气中透着一股牺牲自我的凛然大气。   姜小帅心头一痛,眼圈红了,“你别说了,我不想听。”   不料,吴所畏露齿一笑,目光烁烁。   “我这个法子,一箭双雕,既把你的心结解开了,又把我的心病除了,不听会后悔的!”   姜小帅隐隐间有种不祥的预感。   吴所畏带着几分显摆的口气说,“今儿我去找郭子了,郭子已经答应我了,一旦池骋对我失去耐心,他愿意为了保全你,和我在一起。”   姜小帅,“……”   “这样一来,即便池骋要报复郭子,也不会把矛头指向你,而是指向我。”   姜小帅看过一条新闻,有个人神经搭错位了,刷牙都能达到高潮,姜小帅觉得吴所畏离这个境界不远了。此时此刻,没理由不让他歇斯底里。   “你特么直接跟他在一起不完了么?干嘛非得经过这么一道手啊?”   吴所畏目露精光,“你错了,池骋这个人特别精,不得不防。如果他的话有恐吓的成分在里面,我要直接这么答应,就等于上他的套了。不如留一手,瞧瞧他是不是真的会对我失去耐心,到那份上再应变也不迟。”   你是不迟,我他妈迟了!   姜小帅心里咆哮着,我看不是池骋精,是你丫精!麻烦是你惹出来的,我帮你收拾烂摊子,然后你再故作深明大义地挺身而出,把烂摊子接回去,最后功劳就成你的了?!没你这么精的了!!   姜小帅瞄了一眼挂钟,十二点多了,这一天白白糟践了。   第二奏,风平浪静,池骋一天都没露面,吴所畏享受着难得没人“追债”的日子。晚上洗完澡,躺在舒服的被窝里,美美的睡了一觉。   第三天上午,吴所畏坐在电脑前核实订单,姜小帅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我说,大畏,告诉你一件喜事,保准乐死你。”   吴所畏饶有兴致,“什么喜事?”   “郭子和我说,池骋的那位蛇君还有三天要回国了。”   “哪位蛇君啊?”吴所畏看似漫不经心的语气里掺杂着几分紧张。   姜小帅兴冲冲的说,“你说哪个蛇君啊?池骋的原配啊!就是那个让池骋惦记六年,为了他不惜和哥们儿反目的汪大帅哥啊!昨天我在郭子那看到他们仨念书那会儿的合影,就那个汪硕长得嘿,啧啧……没法形容了,真尼玛帅!”   吴所畏脸色暗沉沉的,“他回来又怎么样?”   “你说呢?人家原配都回来了,还有工夫搭理咱们么?这么一来,池骋对你失去兴趣了,也就不会找我的麻烦了。而且郭子也和他有一腿啊,说不定也让他勾搭走,那我就彻底解放了0你想想,这可是一箭三雕啊!上哪找这种美事啊?”   吴所畏使劲把嘴角往上咧,笑得比步步高点读机里面的小女孩还假。   “那敢情好了。”   “大畏,你说咱俩是不是走大运了?”   吴所畏机械的回复,“是。”   那边欢快地哼起小调,吴所畏恍若未闻,他的手机一直跟那举着,等回过神来,耳旁早就清静了。   …… ☆、110牛逼爷。 (3888字)   整整一天,吴所畏都精神恍惚的,账目审核频频出错,最后没耐心了,直接扔给手下的人去做。昨天还窃喜没人骚扰,“偷”得一天的闲,今儿同样是消停,可吴所畏的心里却不是味了,翻来覆去的想这种平静背后隐藏的问题。   下午五点钟,公司准时下班了。   忙过紧张棘手的开业期,公司正式步入正轨,各个部门分工明细,大小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客户源源不断,安排满满当当,资金回流迅速,运营平稳顺利。出现这一良好的局面也是意料之中的,池骋的前期准备工作做得太充足,路铺得太平太稳。   供货的总厂他亲自去过一趟,同样是一批货,质量好的优先派送到这,装载运输过程都特殊对待。加之池公子手中握有强大的社会资源,但凡拿到推荐资料的相关单位,没人不买池公子的面子。   货源好成本低,运输安装效率高,售后服务好,加上一个勤劳较真的总经理,这样的公司想发展不好都难。   公司的运营状态越来越平稳,吴所畏的闲暇时间也越来越多,前阵子巴不得越忙越好,这样就可以理所当然地回避一些事。现在彻底不用了,就算闲下来也没人骚扰了,明明只有两天的时间,那个令他神经紧张的门口一下就冷清了。   吴所畏把所有房间的开关和门锁都检查一遍,确定安会无误后,回了自个儿的卧室。   坐在电脑前不知道该干什么,已经两天没看到那个弹出窗口了。   吴所畏用不着隐身了,直接上线都没人理他。   池骋的那个图标一真暗着,上面两颗大蛋也黯淡了,吴所畏想,他应该没有那份闲心对着电脑发神经了吧?   愣愣的坐了两个多钟头,刚要下线,池骋的图标突然亮了。   吴所畏攥着鼠标的手紧了紧,心里莫名的期待着什么,可端坐在电脑前等了十多分钟,那个图标始终亮着,却没有任何反应。   又过了两分钟,吴所畏突然发现,池骋的图标换了,从两颗大蛋换成了一条蛇。网名也改了,改成“你是我心爱的小蛇精”。就连空白的个性签名都有了内容,虽然只有五个字,但足以让吴所畏的心头刮过飓风。   “三天,盼,等,熬。”   一股酸水涌了上来,吴所畏猛地合上笔记本盖子,牙齿磨得吱吱响。   “盼你姥姥!傻逼!贱骨头!让人戴了绿帽子,还傻了吧唧地等!诉苦的时候话说得那么硬气,现在人要来了,又小蛇精、小蛇精的腻歪上了!蛇你大爷!草!草!草!”   写字桌上狠捶三下,鞋底儿砸得镗镗响,磨出一路火星子,直奔卫生间。   洗了个凉水澡,胸口的火浇灭了,心也跟着凉了。   躺在被窝,脑门儿发痒,手机放在枕边,一声未响。   反正没人提醒自个儿不能挠了,干脆一次性挠个痛快!撒欢挠,使劲挠,解恨挠……挠到最后彻底感觉不到痒了,指甲盖里都是血垢,整整疼了一宿。   ……   十字路口旁的交警岗亭里,池骋兴致盎然地摇骰子,一边听响儿一边拿明睛瞄着路口。用手腕的力量把骰子摇得腾空,慢慢控制力道,真到感觉五个骰子都贴住内壁,“啪”的一声盅停,轻轻移开骰盅,五个骰子齐刷刷的竖成一柱。   又把闲置的一个骰子塞进去,继续摇。   没一会儿,岗亭的门被打开,一名交警走了进来。   “池队,你赶紧出去瞧瞧吧,你那哥们儿闯了二十多次红灯了,电子眼啪啪啪的响。刚才一个协警劝了两句,开走了,没一会儿又转回来了,继续在路口来回溜达。我们一看是你之前那辆车,又是熟人,没人敢上去拦啊!”   池骋没听见一样,继续把骰子摇得哗啦啦响。   “池队,老这么着可不成啊!”交警小心翼翼地提醒。   池骋手里的骰盅猛地一顿,挪开,六个骰子竖成一柱。   这位交警看得眼都直了,惊呼一声,“我草,这……这怎么练的啊?”   池骋绕开他,直接走了出去。   吴所畏穿着黑衬衫,领口大敞,叼着小烟卷,侧脸酷酷的,脑门两个创可贴。故意摇下车窗,开着从池骋那拐来的二手车,在十字路口兴风作浪。   从后视镜中瞥见池骋的身影,牙在过滤嘴上狠狠一咬,调转车头猛冲过去,车轱辗在池骋的脚边磨出一道大印子。   池骋不动声色地瞧着他,情绪掩藏得很深。   吴所畏凌厉的目光扫着池骋的脸,片刻之后,一口将嘴里的烟屁股啐到了池骋的脚边,恶狠狠送上一句。   “虚伪!”   说完,脚一踩油门,车扬长而去,再也没调头。   敢情在这转悠一下午,就为了这么俩字。   闯红灯池骋纵容了,朝他啐烟头也不计较了,可这大开的领口,脑门儿的创可贴,可不能这么算了。池骋狞笑一声,我给你记在小账本上,三天之后咱们一笔一笔算。   路边上,三名新来的协警在那交头接耳。   “刚才有辆车闯了二十多次红灯,没人敢拦。”   “我还看见那个车主往池队的脚上啐吐沫!”   “池队没把他车掀了?”   “掀车?池队还朝他笑呢。”   “我擦,这位爷太牛逼了!”   ……   前几天还殷勤的上门关心,这两天连个面都不露,过去找他还爱搭不理的;前阵子还左一个真心,右一个耐心,不到两天的工夫就变卦了。   除了虚伪,吴所畏想不出更好的词来形容池骋。   昨晚一宿没睡,本以为今儿痛快地骂完,能好好睡一觉,结果心里更堵了。吴所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折腾,想着池骋说过的那些话,越砸摸越可恨,眼珠子像炮弹一样把卧室每个角落都炸完,天也亮了。   吴所畏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了公司,总经理的架子也端起来了,看见一丁点儿不顺眼的就劈头盖脸一通训。中午在餐厅吃饭,点了一份土豆,结果给他端过来的是豆干,看了一眼就摔筷子走人了。   下午,他去了池骋的住处,那间像蒸笼一样的地下室。   房东告诉他,池骋退房了。   “什么时候退的?”吴所畏问。   房东说,“就这两天。”   “他没说为什么退房?”   “这还用说?”房东满不在意的笑了笑,“人家是个富家子弟,来这住也就图个新鲜,体验体验生活,日子久了谁受得了啊?”   他都在这种又闷又嘲的地方住了六年了,一直都受得了,怎么到这个时候就受不了了?明摆着么!蛇主一回来,那些替身小蛇们就降格了。他能委屈蛇主住在这种地方么?不得把他心疼死啊?!   可怜了二宝,早知道丫这么没良心,就该把二宝偷过来跟自个儿过!   吴所畏一踩油门,车又狂飙了出去,火速赶回公司,进卧室抄起那个邪恶的太箱子就往外走。气势汹汹的打开车门,把箱子砸进去,再一个调头,直奔交管局而去。   ……   难得有个清闲日,池远端独自一人乘车到了交管局。   局长不在,副局长急匆匆的出门迎客,一脸的歉疚,“池秘书长,您看您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要不是张主任敲门,我还不知道呢。”   池远端面色平和地回了句,“我就是过来随便看看。”   副局长伸手给他引路,“池秘书长,您请这屋坐。”   “不了。”池远端摆手,“你告诉我池骋的办公室在哪,我过去瞧瞧。”   路上,雷局长把池骋夸得跟朵花似的,池远端直接甩过去一句。   “我儿子什么样,我自个儿心里有数。”   走进池骋的办公室,宽敞亮堂,干净整洁,每天都有专人负责打扫。条件各种优越,待遇各种特殊,办公桌都比同级别警员档次高,交管局真没亏待他儿子。   “以后别搞特殊化。”池远端冷着脸提醒。   副局长点头,“所有人都是这个待遇,从不区别对待。”   池远端不动声色地拉开池骋的抽屉,里面杂七杂八什么都有,一瓶大宝显得很突兀。池骋平时都是随身揣着,这两天出门一直没带,怕让吴所畏瞧见露了陷。   “我记得他从不抹这些东西。”池远端嘟哝一句。   副局长嘿嘿一笑,“现在的小伙子不比咱们,都臭美着呢。”   正说着,旁边的玻璃突然传来巨大的碎裂声,俩人后撤了好几步,等站稳脚,玻璃碎了一地,里面混着一个不明棒状物。   雷局长捡起来,佯装疑惑之色。   “这……这是什么啊?”   话音刚落,哗啦啦一阵脆响,又一根棒子飞了进来。副局长护着池远端,要帮他挡着,结果池远端躲都没躲,伸手就接住了那个棒子。   拿在手里一比较,俩东西形状一样,就是粗细不同。   池远端定睛一看,就知道这玩意儿是干嘛用的了,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副局长还在旁边装外行,一个劲地瞎摆弄,弄得池远端很不自在。   吴所畏站在楼底下,拿着剩下的十个后庭扩张棒,怒狠狠地咒骂道,“草,砸死你丫的,留着自个儿用吧!”   于是,从小到大,一个一个朝池骋办公室的窗口飙射过去。   两个老男人在屋里挨砸,棒子越来越粗,砸在身上越来越疼,最后一根正好砸在副局长脑门上,差点儿给砸昏了。   吴所畏麻利儿上车,一踩油门飚了出去。   雷局长踉踉跄跄冲到窗口,对着外面怒吼一声。   “把他给我逮住!”   方信带着几个人跑出大厅,刚要开上警车追,突然发砚前方那辆车有点儿眼熟。旁边的几个警员也瞧见了,这不是那位勇闯红灯挑衅队长的牛逼爷么?还追不追啊?   副局长又吼,“池秘书长遭袭了!!!你们他妈的不追还等什……”   话还没说完,让池远端打住了。   “甭追了。”   还追什么啊?他自己儿子的车他能不认识么?   黑着脸把十二根粗细不一的棒子捡起来,装进袋子里,提着走了出去。  ☆、111开窍。 (3118字) 第五天…… 姜小帅感觉自己就是临刑前的犯人,吴所畏就是持枪的那只手,池骋这颗子弹会不会发射出去,全看吴所畏那只手的掌控力。 而能不能稳住这只手,就要看今天这最后一搏了。 又是一夜未眠,吴所畏的心就像那些玻璃一样,碎成一块一块的。 姜小帅见到吴所畏,不由得吓了一跳,面色焦黄,眼袋黝黑,嘴唇苍白,瞳孔灰暗,总之没有一处颜色是正常的。看到吴所畏这副惨样儿,姜小帅心里竟有积分窃喜,看来今儿这一趟有戏了。 “大畏啊,这两天咋样啊?”猛的一拍吴所畏的肩膀。 吴所畏差点儿被这一掌拍倒在地,好不容易稳住了,姜小帅致命的一击又朝着他虚弱的小心脏砸了过来,“好日子将近,今晚咱俩出去搓一顿!” 其实,姜小帅所谓的这个“好日子”,对他俩而言,都不是好日子。 吴所畏脸色变了变,强挤出一个笑容。 “好啊,是得庆祝庆祝。” 吴所畏越是这么强颜欢笑,没有底气,姜小帅就越是满怀希望,干劲十足。俩人各怀心思坐在一起,表面上嘻嘻哈哈的,满不在乎,其实谁心里那根弦都绷得紧紧的。 “这两天池骋没有骚扰你吧?”吴所畏试探性的问。 姜小帅相当轻松的说,“没啊!” 吴所畏实在挤不出笑容,只能勉强凑出一个淡然的表情。 “那挺好。” “哈哈哈……”姜小帅倒是笑得很爽朗,“本来我还担心池骋会中途变卦,后来和郭城宇八卦完,我发现这种担心实在太多余了。” “你俩都聊什么了?” 问完,吴所畏在心里默默给了自个儿一个大耳刮子,叫你嘴贱! “还能聊啥?聊他们仨那点儿事呗!我发现我对汪硕这小子越来越感兴趣了,以前就知道他长得帅,段数高。现在才知道,这货简直就是个万人迷啊!” 说着凑到吴所畏面前,兴冲冲的大夸特夸,“你知道么?他特别有才,除了养蛇之外,中西乐器,样样精通。高中就开个唱,还给池骋写过几首歌呢。” 这段瞎话简直就是在戳吴所畏的脊梁骨,以他那个听音乐会能睡着,曾以姚明为偶像歌手的水平,别说谱曲了,就是唱那些又老又土的情歌,都能唱跑调。 姜小帅继续刺激,句句命中要害。 “而且他身体倍儿好,高中就是国家一级运动员,干起来特带劲!啧啧……光听郭城宇形容,我就流哈喇子了。据说凡是和他做过爱的人,无论再和谁上床,眼睛一闭,脑子里都是他的影子,永远挥之不去。” 吴所畏眼神黑灿灿的,掩饰不住的鄙夷。 “有那么夸张么?” 姜小帅又开始胡扯,“郭子睡了他一会,就回味了六年,你想想,池骋睡了他三年,那不得回味一辈子啊?谁能把扎根这么深得毒瘤剜除啊?你能么?你肯定不能,就你那小身板,一看就不行。” 吴所畏愤愤的,“老子也不屑于除!” 姜小帅瞧这厮快炸毛了,变本加厉的戳他的软肋。 “而且那人胆儿特大,据说大小就养毒蛇,被咬了七八次,有两次差点儿挂了,可人家不在乎!照样养!我就佩服他这一点,什么都不怵!你看池骋够吊不?汪硕照样背着他和别的男人搞。你敢么?你肯定不敢,你连和他在一起都不敢,更别说背叛了。” 吴所畏脸都紫了,“那是老子瞧不上他!” “是是是,你瞧不上他。”姜小帅咧嘴一乐,“我这不是闹着玩么?你急什么?” “谁急了?”吴所畏脸红脖子粗的,“你从哪看出我急了?” 姜小帅心里暗道,我从哪看不出你急了?你丫火气再旺一点儿,不用浇汽油,就能独立完成自焚了。 “你瞧瞧,挺好一话题,怎么聊聊的还翻车了?”姜小帅假装纳闷,“大畏啊,我瞧你状态不对啊!怎么着?心里有事啊?” 吴所畏冷笑一声,“爷兴奋过度。” 姜小帅又磨叽了一会儿,知道把吴所畏那张脸聊得像黑锅底一样,才两手一插兜,眉飞色舞、帅气凌人的出门了。 …… 晚上八点多钟,吴所畏拖着一身快残了的骨头架子爬上了床,为了顺利熬过这一宿,他提前吃了四片安眠药。往床上一躺,没一会儿就睡着了,还做了一个梦。 梦见他和池骋睡在诊所的那张小床上,池骋对他说:“我应了你的,必然会做到。” 听完这句话,吴所畏就醒了,天还黑着,挂钟指向十一点。 吴所畏几欲崩溃。 为什么不能晚醒一个钟头? 突然想起池骋和他倾诉衷肠的那个晚上,也是这样一点一点捱时间,当时没察觉,后来看到时钟过了零点,心里突然就踏实了。那天是汪硕的生日,池骋为了他把自个儿灌醉,说的那些话,吴所畏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一个小时,在不堵车的情况下,到池骋距离这最远的一套房,要半个钟头,那么他只要熬过半个钟头,就可以不抱任何念想了。 怎么熬? 书、电视、电影肯定看不进去了,收拾房间没力气,发呆又觉得心烦……想来想去,只有把手插进裤裆这最后一条路了。幸运的话,能起来两次,半个钟头就挺过去了。但瞧今天这情势,能顺利起来就不错了。 吴所畏闭上眼,开始幻想各种花姑娘的大屁股在面前扭来扭去。 花姑娘,花姑娘……吴所畏心里默念着,手里的那活儿没啥动静,心里烦躁,动作越来越粗鲁,不仅没觉得舒服还把自个儿弄得挺难受。 ……强忍了一会儿,吴所畏肩膀松了下来,自暴自弃的想:再纵容自个儿一次吧,反正熬过这一宿,他和池骋就没关系了。 这么一想,把强行挤出脑海的池骋拽了回来,手中的小畏立马活过来了。 慢悠悠的,轻缓缓的,回忆那些亲热的瞬间,堕落地沉溺在回忆的柔情里。 “凡是和他做过爱的人,无论再和谁上床,眼睛一闭,脑子里都是他的影子,永远挥之不去。” “谁能把扎根这么深得毒瘤剜除啊?你能么?你肯定不能。” 突然冒出来的两句话彻底打乱了吴所畏的节奏,他想拍出这些杂念,可事与愿违。 “他要是敢出现在我面前,老子立马奸了他,操到没气儿为止!” 脑子里开始上演池骋和汪硕滚床单的情景,好像真真切切的看到了,池骋那沉迷深陷的眼神,酣畅淋漓的粗喘,一声一声叫出汪硕的名字,清晰地响彻在耳畔。 吴所畏手里的那根东西,瞬间就萎缩了。 就像他一直以来执着的那些原则,信条,在强大的精神折磨下,萎缩得不成样子。委屈、难受、不甘、揪心……所有负面情绪一齐涌来,在受伤的胸腔里越积越多,越来越难以承受。 终于,爆炸了。 十一点半,吴所畏咬牙从床上爬起来,两个眼珠子直冒火光,气势汹汹的朝门口冲去。心里狂野地叫嚣着:我管你会不会写歌,管你胆儿有多大,管你操着有多爽!他就是我的,是我吴爷爷的,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猛的将门拽开,脚步硬生生的刹住。 一个威武强势的身躯横在门口,斧凿刀削的一张脸,霸气凛然的两道眉,笑得不着痕迹。 “我以为你要11:59再冲出来,看来我高估你的定力了。” 吴所畏愣了片刻,突然怒吼一声,狂扑到池骋身上,凶狠地咬着他的脖筋。知道血腥味窜鼻子,牙齿被染成红色,都不肯松口。 池骋就这么抱着吴所畏任他咬。 许久过后,吴所畏哽咽得再也咬不住,两滴滚烫的热泪灌进池骋的衣领。 这一刻,池骋突然愧疚了。 为什么要用这么强硬的手段逼他就范呢?他不过是心眼不活泛,轴了一点儿,钝了一点儿,只要多一点儿耐心,再磨磨,再哄哄,说不定就把他心里的疙瘩花开了。这么硬生生的给他剜了,连血带肉,他能不疼么? ☆、112蹚浑水。 (3374字) 许久过后,吴所畏开口。 “你是我的。” 池骋横扫千军般的两道视线瞬间柔和下来,大手箍住吴所畏的两颊,低沉沉的笑了两声,稳稳的开口,“是你的。” 吴所畏又霸道的来了一句,“你不能操他!” 池骋把嘴贴到吴所畏耳边,气息粗犷。 “不操他,就操你。” 刚要有下一步的动作,吴所畏却严肃的制止,再次开口强调。 “你操我的时候也不能想着他。” 这孩子今儿怎么这么多废话? 池骋就不明白了,“我操你的时候想他干什么?” “你自己心里有数!我警告你,人家再有才也跟你没关系,从今往后你的耳边只有我美妙的歌声;人家身体再好你也别惦记着,我脖子和胸口的伤才是你要关心的;他在胆儿大也是他的事,你不能拿别人的没节操当标准,把我的自尊自爱扭曲为杵窝子……” 从这一番完全没听懂的警告中,池骋看出来一件事,姜小帅不仅碎嘴子,而且还是个幻想狂。 不想破坏者美好的气氛,池骋又把话题拽了回来,手把着吴所畏臀上的两团肉,故意问:“怎么愿意让我操了?” 吴所畏低头抠手指,声音闷沉沉的。 “我没说。” 池骋被吴所畏这小样儿逗得心痒痒,揉捏他的只顾,又问:“那你说什么了?” “我就说你是我的,别的啥也没说。” 池骋紧跟着就问,“那你是我的么?” 吴所畏和一个男人说这些话觉得特别扭,可又无法回避池骋的这种咄咄逼人的架势,只好不耐烦的回了句,“你这不是废话么?” 池骋从胸腔发出的笑声带着吞噬万物的霸气,手往双臀内侧挪了挪,精锐的视线灼视着吴所畏的脸。 “是我的人也得有个凭证,现在这个社会,没有证怎么混?你手里不揣着一张池骋证,将来我跑了,你去哪追啊?” 吴所畏冷哼一声,“跑了正好,我再去和别人办证。” 池骋的大手狠狠蒘住吴所畏的衣领,甩到旁边的沙发上,压住就亲。 “哪个活腻了的敢拐我池骋的人?” 刚说完,活腻了的人就打电话来了,吴所畏一看时间,正好是零点,心里不由的一抖。池骋感觉到他的紧张,忙在他的手上攥了一把。 “没事,我爸。” 说完,暂时从沙发上起身,踱步到阳台。 “你现在在哪?”池远端问。 池骋淡淡回道,“朋友这,怎么了?” “马上给我回家。” “我现在没空。”池骋回绝。 池远端态度强硬,“你现在没空回家,我明天就有空拆了你朋友的公司。” 池骋从阳台回来的时候,吴所畏还在沙发上躺得老老实实的,虽然身体很疲乏,但精神状态依旧不错,还伸手朝池骋招呼着,“来,继续办证。” 听到这话,池骋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碰撞在一起,爆炸出一朵蘑菇云。 老子混到这份上容易么?老子等他主动开口要的这一天等着头发都快白了!手都朝我伸出来了,我他妈还不能接!池骋暗中磨牙,让他知道谁在池远端面前挑刺,坏了他的好事,无论男女,先奸后杀! “我爸找我,我得先回去一趟。”池骋说。 吴所畏脸色变了变,忍不住问:“真的是你爸找你?” 池骋给了吴所畏一个肯定的眼神。 “事办完了我就回来,不会留在家睡的。” 吴所畏难得这么体谅人,一双黑亮亮的大眼看着池骋,“那你快去快回,我等你。” 池骋强忍着不舍推门而出。 吴所畏话说得诚恳,我等你回来再睡……结果没两分钟就我在沙发上睡着了。没办法,前几天失眠过度,这会儿心里踏实了,身体问题就成了当务之急。 …… 池骋因为这十二根扩张棒被池远端审了一宿。 本来池远端无意和池骋“办证”的时间冲突,可这事敏感啊!白天不能拿出来说,还不想让胆小多疑的钟文玉知道。只能等到三更半夜,钟文玉睡着了,才把池骋叫过来。 池骋开始就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一口咬定了这东西跟他没关系。 池远端发话,“没关系是吧?那你告诉我,你把车卖给谁了?我直接找他去。” 为了保住吴所畏,池骋只能替他扛罪。 “就是我暗中指使别人做的。” 池远端当即黑脸,“我就知道你小子没安什么好心!你拿这东西砸你亲爹?还当着你们领导的面砸!我池远端这辈子做的最无私的一件事,就是把你这个祸害生在了我们家!” 池骋一副任父宰割的模样。 “你不是喜欢砸么?那好,现在就用拳头把这十二根脏东西砸了,必须砸碎砸断,什么时候砸完什么时候回去!你不砸可以,明一早我就带人去砸你的门面房,到底砸哪个,你自个儿瞧着办!” 为了让扩张棒和自己的那活儿手感相仿,池骋特意选用了质地较硬的材料,为的就是增加扩张棒和肠道的亲和力。没想到,最后和这些棒子最亲最近的竟然是自个儿的拳头,真特么硬啊!池骋拧着眉砸了四个多钟头。 …… 一大早,李旺和郭城宇出去办事,回来的路上,李旺闲得无聊,说起了姜小帅。 “他让池骋给吓唬了。” 郭城宇笑不是好笑,“我知道。” “知道?”李旺恍然大悟,“对了,那天大铁头找过你。” 郭城宇没说话,眯着眼睛瞧着车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旺又说,“你的人就这么任他吓唬?” 言外之意,怎么着也得给他点儿颜色看看吧? 郭城宇舔了舔嘴角,吩咐李旺:“去国贸,我得找吴所畏好好聊聊。” …… 吴所畏哪知道那十几根大棒子砸池远端脑袋上了?池骋那边挨训,他这边打呼噜,池骋那边受罚,他这边磨牙。一觉睡到大清早,连姿势都没换过一个,醒来才知道池骋一夜未归,手机也没拿走,不知道找谁联系。 吴所畏先去洗漱,睡了一个好觉,精神头补足了,又有心情照镜子了。 一个员工走上二楼来敲门,“总经理,有人找您。” 吴所畏下了楼,看到郭城宇坐在大厅里,和俩女员工有说有笑的。 “你怎么来了?”吴所畏问。 郭城宇含笑的眸子转过来,调侃道,“你老不给我回话,我这不是着急了么?怎么着?什么时候和我在一起啊?” 吴所畏郑重其事的通知他,“协议取消,我已经和池骋在一起了。” 郭城宇笑得意味不明,“你这是让我空欢喜一场啊!” 吴所畏清了清嗓子,提醒道,“你的一言一辞,都可能反馈到我师父耳朵里。” 郭城宇心中哼笑一声,你这个大傻帽儿!都让人卖了,还帮人讨价还价呢。 “咱找个地儿聊聊吧。”郭城宇拍着吴所畏的肩膀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不管怎么说,咱俩也算好了一场。这么不明不白的跟了别人,也得给我个解释不?” 我什么时候和你好过啊?吴所畏稀里糊涂就上了郭城宇的车。 路上,吴所畏朝郭城宇问:“今儿汪硕回来,你没去接机么?” 郭城宇投去诧异的眼神,“他回来?我怎么不知道?” “你别逗了!”吴所畏笑得讽刺,“你亲口告诉小帅的事,现在还和我装傻?” 郭城宇明白了,当即哼笑一声。 “我要说我和姜小帅一个礼拜没见了,你信么?” 吴所畏想都没想就说,“不信。” 郭城宇拍了拍吴所畏的后脑勺,果然够耿直够招人疼。 过了一会儿,吴所畏眼神动了动,扭头看向郭城宇。 “难道不是你说汪硕特有才,中西乐器样样精通,还会写歌的么?” 这话一说出来,郭城宇和李旺都笑了。 “我要告诉你,他唱歌从来不在调上,你信么?” 吴所畏还是那俩字,“不信。” “汪硕高中就是国家一级运动员,这事总是你告诉小帅的吧?” 郭城宇笑着说,“我要说,他连一千米都跑不下来,你信么?” 吴所畏依旧摇头。 “那和他上了一次床,回味六年的人,总该是你吧?” 车内陷入一阵死寂,片刻后,一个声音幽幽的响起。 “我要说,我从来没和他上过床,你信么?” 吴所畏,“……” ☆、113我嫌你脏。 (3229字) 郭城宇带吴所畏去了一家歌舞会所,白天这里很冷清,只有几个服务员在各个包厢里面来回溜达。郭城宇显然是这里的常客,刚进去没一会儿,就有几个模样挺正的服务员朝他打招呼。 吴所畏和郭城宇进了一间包厢,一个骚里骚气的男服务员也跟了进来,是不是往郭城宇身上蹭,挑逗的意味很明显。 吴所畏好歹是个直男,瞧见这一幕,心里多少有些膈应。 郭城宇在吴所畏面前还算注意形象,很明确的警告小骚男。 “今天给我老实点儿,我是来这谈事的。” 小骚男也挺听话,说不闹就不闹了。 “你经常来这啊?”吴所畏问。 郭城宇咂了一口酒,淡淡道,“没池骋来的勤。” 这话立马戳到了小骚男的痒处,一个劲的朝郭城宇打听,“对了,池少怎么这么久都没来啊?他最近忙什么呢?我都快想死他了。” 郭城宇故意问,“你又欠操了吧?” 小骚男恬不知耻的笑了笑,“是啊!你回去告诉池少,我屁股痒痒了,让他赶紧过来操。” 吴所畏嘴里的果子酒喷了一地。 没一会儿,郭城宇接了一个电话走了出去,里面就剩吴所畏和小骚男俩人。小骚男在不远处朝他笑笑,见他没有明显排斥的意思,很快粘了上来。 “小哥你是直的吧?” 吴所畏把他搭在腿上的手划拉开,面无表情的说:“是。” 小骚男撅撅嘴,“没和男的搞过么?” 吴所畏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就反过来问他。 “以前池骋总来这么?” 小骚男点头,“有一阵子天天来,晚上都住这。” 吴所畏心里清楚的指导,深扒池骋的过去,肯定是自找不痛快,可还是忍不住想去打听。 “他来这都玩什么?” “玩人啊!难不成还真来这唱歌跳舞啊!” 吴所畏的心脏骤然紧缩,又问:“他都怎么玩?” 说起这个,小骚男立马来了兴致。 “池少喜欢玩重口的,什么群P,SM都是家常便饭,你拐弯的时候注意右手边第二个屋了么?那就是专门提供特殊服务的房间。池少一进去鬼哭狼嚎的,玩得可带劲了。最经典的就是‘人头蛇尾’,几个人倒掉在半空,一条蛇从下面钻进去,就像尾巴一样,尾巴最短的获胜,掉出来的要挨罚。” 吴所畏差点儿从沙发上出溜下去。 小骚男又说,“不过池少给的钱最多,而且除了特定服务从不大骂侮辱服务员,所以这的人都喜欢他,最重要的一点,池少技术超好,就算玩到皮开肉绽,也能让你爽到不行。”说着说着脸又红了。 吴所畏幽暗的视线斜瞅着小骚男,“听你这话,他没少跟你玩吧?” 小骚男媚眼翻飞,“他点的最多的就是我了,他说我听话,想怎么折腾怎么折腾,你看我腰上这一溜疤,都是池少用烟头烫的,你再看这个乳环,也是他给我穿的。还有还有,池少忘我屁股上抽的血印子现在还没下去呢,不信我脱给你看。” 吴所畏急忙伸手,“不用了。” 可惜,晚了,小骚男已经脱下来了,“疼爱”的痕迹狰狞的遍布整个屁股蛋儿,看得吴所畏的心拔凉拔凉的。 郭城宇打完电话往回走,瞧见吴所畏正好从包厢出来。 “嘿,你怎么出来了?” 吴所畏脸色有些复杂,“公司有点儿事,我先走了,改天再聊。” 郭城宇甩了一叠钞票也走了。 姜小帅昨晚打吴所畏的电话,一直关着机,想着也许人家俩人在那个,就没好意思再打扰。结果早上起来打,还是关机状态,姜小帅心里惶惶然。 这事到底成了还是没成啊? 正想着,一个不速之客登门了。 姜小帅斜了郭城宇一眼,“你来干嘛?” “告诉你一件喜事。” 姜小帅眼神幽幽的,“你还能有喜事?” 郭城宇擅自拿起茶几上的梨咬了一口,漫不经心地说,“池骋不是欺负你么?我已经帮你报仇了。我把大铁头请到了池骋最常去的那家淫窝,把他的老底儿都翻出来了。你猜大铁头听到这些,会不会把池骋给废了?” 姜小帅太阳穴突突跳了一阵,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全身。 “你……你是什么时候带他去的?” 郭城宇很巧妙的,把日子往前挪了一天。 “昨儿下午。” 姜小帅差点儿栽倒在地,枉我早上做了那么多思想工作,本以为这事八九不离十了,竟然在关键时刻,让郭城宇插上一脚。 功亏一篑啊! 已经顾不上形象了,擄住郭城宇的衣领就是一通怒吼。 “你丫为什么早不报晚不报,偏偏在那个节骨眼上报!啊啊啊!你他妈是不是存心和我过不去啊?” 郭城宇被踹出来,还是一脸得意的笑。 李旺又琢磨不透郭城宇的想法了,“你为什么往前说了一天?” 郭城宇玩味的视线打量着窗外,不紧不慢的说,“很明显,姜小帅还不知道吴所畏和池骋在一起。他以为我坏了他的号是,他以为池骋还得报复他。你说他一着急,是不是得找个地儿避难啊?你说他能找谁啊?” 李旺终于笑了,“肯定是你啊!” 郭城宇掸了掸烟灰,眼角眯出一条阴邪的纹路。 “大铁头受了这么大刺激,会不会和池骋闹分手?”李旺问。 郭城宇淡淡说道。“你太小看他的心理承受能力了,那小子可不是一般的轴,他认准的东西,轻易不会放弃。” 李旺叹了口气,“那可惜了。” “你不觉得不分手,池骋的日子更不好过么?”郭城宇又说。 李旺的手指戳了戳方向盘,对着后视镜悠然一笑。 “还是你段数高。” 上午九点钟,池骋才从家里出发,拳头上带着大大小小的扣子,自然又在小账本上重重地记了一笔。 结果,到了吴所畏的公司,没见到他人,打他的手机无法接通。后来在卫生间发现吴所畏的手机,原来从昨晚下班到现在,他的手机一直未开机。池骋沉着脸早办公室等着。等了一个多钟头,吴所畏才回来。 “去哪了?”捏着下巴问。 吴所畏狠狠打掉池骋的手,转身朝卧室走去。池骋一把将吴所畏拽回来,死死按在墙上,霸道的吻了上去。现在他心里有火,身上有火,整个人就像火球一样,亟需一个人帮他泻火。 结果,这个人不仅不配合,还往他身上泼了一桶油。 “别碰我。”吴所畏语气生硬。 池骋呼吸很粗重,“为什么?怪我昨晚没回来?” “我嫌你脏!”吴所畏说。 池骋的眼珠像是被人捅了两刀,火气和血光混杂成浓烈的红色。 “你说什么?” 吴所畏一字一顿的,不带任何犹豫的。 “我—嫌—你—脏。” 池骋差点儿一口气上不来,吴所畏暗中捅了他一刀,惹了他老子,这事他还没和吴所畏计较呢,结果吴所畏倒先放了一句狠话。 嫌—我—脏? 这仨字给池骋的冲击不是一言半语能形容的,姑且不论“脏”这个字,就说这个“嫌”,谁敢和池骋说? 可他吴所畏就敢,哪怕说完之后被人拧断脖子,他也得说。 “豪帝歌舞会所里面的6号小天让我转告你,他屁股痒痒了,让你赶紧过去操。” 池骋将吴所畏的后脑勺咂到墙上,两道阴狠的视线狠狠插入他的瞳孔。 “你还需要去那调查我么?我现在就可以坦白的告诉你,我都不知道我玩过多少人,上过多少床。有人被我操的兴奋过度,精神失常,现在还在医院躺着,你要不要去看看?我的过去就是这么肮脏,我的本质就是这么残暴凶险。你接不接受,我都是这样的一个人!” “因为你是无所谓,因为你是大宝,所以你后悔还来得及。” 吴所畏绷着绷着,终于爆发。 “我他妈要是后悔还会骂出来么?说你两句怎么了?你干出哪些脏事,不该被骂么?我心里不爽就是要说:我嫌你脏,我嫌你脏,我嫌你脏!” 砰地一声,闷在池骋面前关上了。 ☆、114池火山爆发了(3809字) 这一个礼拜,池骋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那天晚上为了让吴所畏主动开门扑上来,足足在外面站了三个多钟头。如果不玩深沉,不玩煽情,提前踹门进去,这仨钟头足够让他把事办完,也不至于落得今天这个下场。 人生最悲哀的事莫过于你想睡的人恰好是你喜欢的。 急?忍着吧! 现在的池骋不能再用火球来形容,应该用太阳,见到什么都想“日”。 周六起了个大早,刚子陪着池骋去办事,路过一个早点摊,把车停靠在路边,朝池骋说:“我去买早点,你吃什么?” 池骋淡淡的说:“买你自个儿的就成了,我吃过了。” 五分钟后,刚子提着餐袋上了车,左手从餐袋里拿出一根油条,右手抽出两个鸡蛋,俩手这么一合,某物的轮廓就出来了。 池骋用余光扫了一眼,体内躁动的火苗子就开始作孽,一直烧到眉毛上。 刚子感觉异常的强光从旁边投射过来,忍不住扭头瞧了池骋一眼,见这厮瞳孔里燃着熊熊烈火,灼烧着自个儿手里的食物,像一头饥饿多日的猛虎。 “那个,要不你也来点儿吧?” 池骋把头转过去,完全不搭理他这茬儿。 刚子把油条塞进嘴里,还没来得及咬,那两道灼热的视线又飚射过来。刚子含着油条转过头,心里赫然一抖。 这……这是什么眼神啊? 足足含了一分多钟,腮帮子都酸了,愣是没敢咬下去,老觉得这东西吃得不踏实。 刚子心里没底,只要再问:“你到底吃没吃早饭啊?” 池骋又把目光移开了。 刚子赶紧趁着功夫大口吞咽,想着快点儿吃完,省得又让池骋盯上。塞完看油条塞鸡蛋,两排牙紧忙活,嚼东西的时候不经意朝旁边扫了一眼,就这么一眼,让他噎着了。 池骋的裤裆在这个时候撑起来了。 如果是别的男人,突然瞧见一些刺激性的东西,下面起了反应,掩饰掩饰就混过去了。池骋这东西真心没法掩饰,正常状态下就和人家掩饰的时候一个水准,这要是雄起了,那种显赫程度不言自明。 刚子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心里惶惶然。 池骋怎么在这个时候来劲了? 要说这车里也没啥刺激他的东西吧? 演讲环顾四周,又触到池骋的视线,跟着他的视线一起走,低头瞧见了自个儿手里的这颗蛋。再联想刚才的那根油条,还有自个儿含着油条时,池骋那两道诡异的目光。 草……不至于吧?……刚子一脸的黑线条。 盯着早饭都能起反应的男人,得饥饿到了什么程度啊? 刚子彻底被最后这个鸡蛋噎住了,一路都在打嗝。后来上了高速,汽车在路上平稳行驶,终于忍不住开口。 “你和吴所畏还在一起呢?” 池骋耸了耸眉骨,“听你这意思是盼着我俩分?” “没。”刚子急忙补一句,“就是随便问问。” 池骋不说话,烙铁般滚烫的视线操着外面一直扭着屁股的小母狗。 刚子打着嗝调侃道,“那应该不至于吧?” 池骋没明白刚子的意思。 刚子扬了扬下巴,暗示池骋的裤裆。 池骋冷言道,“如果不让碰,你说至于不至于?” 刚子又打了一格嗝,“为什么不让碰?” 池骋毫不避讳的说,“嫌我脏。” 刚子惊愕的目光锲在池骋的嘴上,很难相信这话时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池骋遭人嫌弃?怎么就跟闹着玩似的?再一瞧池骋的脸色,还真不是闹着玩。受了这么大一个惊吓,刚子的打嗝立马就被治好了。 又走了一段路,刚子斗胆问:“他为什么嫌你?” 池骋点了一颗烟,狠狠吸了两口,焦灼的面色掩盖在白雾里,声音低沉沙哑,偷着浓浓的火气。 “老底儿被翻了。” 刚子脑抽的冒出一句,“该不会是遭报应了吧?” 池骋瞳孔骤缩,“你说什么?” 刚子神色一滞,而后迅速摇头,“什么也没说。” “你把‘遭’后面那俩字再重复一遍。” 刚子,“……” 车开到一个区中心,池骋的眼睛扫到一家药店,吩咐刚子停车。 “去那药店帮我拿点儿药。”池骋说。 刚子费力的扯了扯受伤的嘴角,问:“拿什么药?” “降低欲火的。” “有这种药么?”刚子深表怀疑。 池骋面无表情的说,“你进去问问大夫,如果实在没有,就看看哪些药有这些副作用。比如导致性欲减退,性功能衰竭之类的。” 刚子脸上的肌肉抽搐两下,他还是头一次听说有人拿副作用治病的。 五分钟后,刚子回来了,两手空空。 坐进车里,很抱歉的朝池骋说,“医生说了,想要降低欲火,只能采用手术和药物阉割的方式。” 池骋,“……” 静默了几秒钟,刚子从衣兜里掏出一瓶安眠药。 “医生还说了,实在不行,就吃这个镇定镇定,火小的话可以少吃几片,吃完就能立刻入睡;火大的话可以吃一瓶,这辈子都不会再有这个困扰了。” …… 晚上,刚子又和池骋一起出去会客。 对方是池骋的老同学,平时联系不多,因为听说他们公司正在搞一个大项目,需要大批量的LED设备,所以想为此事张罗张罗。 这人也不知怎么想的,点名要去豪帝歌舞会所洽谈,作为邀请方的池骋也不好拒绝。 下车之前,刚子心存顾虑的瞄了一眼池骋的裤裆。 “你这个状态,进去方便么?” 池骋阴着脸撞上车门,走了下去。 刚子故意给吴所畏发了一条短信。 吴所畏这会儿吃饱喝足,闲来无事,也在卧室折腾呢。晾了池骋一个礼拜,心里的火消得差不多了,身上的火也跟着来了。之前说了那么多狠话,现在有点儿后悔了,可实在抹不开面儿,职能这么干耗着, 如果姜小帅在就好了,还能给自个儿指条明路,哎……姜小帅跑哪去了呢?怎么就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呢? 正琢磨着,手机发出短信提示音。 吴所畏心里一紧,暗暗期待着什么。 结果,短信是刚子发来的。 “大志啊!我和池骋已经到了豪帝歌舞会所,你什么时候来啊?” 吴所畏还没明白怎么回事,马上又来了一条。 “对不起,对不起,发错人了。” 前后两条读下来,吴所畏立马就明白了,心里的火苗子蹭蹭窜了起来。 草!!竟然又跑那去了??!!知道你丫就挺不住了!!啊啊啊啊!!我要宰了你这个到处发情的公狗!!抄起家伙事儿夺门而出。 瞧见池骋,小骚男可美坏了,跟在池骋屁股后面,粘人的苍蝇一样,轰都轰不走。这个老同学也是好玩的人,把一群帅哥美女招进包厢,又唱又跳的,好不热闹。 小骚男变着法的勾搭池骋,脱得就剩下一条T型裤,撅着屁股跳热舞,是不是回头抛媚眼。这要换成吴所畏,池骋早就一棍子捅进去了。 还有几个俊男靓女也在暗中打着池骋的主意,只是没有小骚男这么明目张胆罢了。 十多分钟后,吴所畏带着一伙人冲进会所。 因为刚子提前和安保打了招呼,所以进去后一路畅通无阻,吴所畏直奔池骋所在的那个包厢,二话不说,一脚踹开门。 一股浓浓的“人肉味”呛鼻而来。 里面那叫一个热闹啊! 穿什么的都有,沙发上,茶几上,舞池里……到处散落着衣服。什么姿势都有,站着的,扭着的,坐着的,躺着的……最有看头的就是那位小骚男,吴所畏视线冲进去的时候,人家那屁股扭的,都能绕出花来。 门被踹开,包厢里瞬间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的表情都在那一刻僵住。出了池骋,依旧安稳的坐在沙发上,对着吴所畏的恼火视而不见。 很快,一伙人全部涌入包厢,开始打砸。 不过相比闹事的,他们这些人有素质多了,不砸东西,专砸人,凡是穿的少的,眼神不正经的,通通一顿猛揍。 刚子守在门口,安抚外面的工作人员。 “没事,打坏砸坏的地方我们赔。” 吴所畏径直地走到池骋跟前儿,一脚将小骚男踹倒在沙发上,抄起一根皮带就朝屁股上狠狠抽了两下子,小骚男尖着嗓子嚎叫。 “你丫不是欠抽么?不是喜欢显摆你屁股上那几道印子么?行,老子今儿再给你添两道,争取给你抽出给‘贱’字来,让你下次扭得更形象。” 说着又啪啪啪给了几下,实际上吴所畏不忍下狠手,力道比池骋差远了。可小骚男嚎得特血活,嗷嗷的哭,一边哭一遍朝池骋说。 “池少,救救我。” 池骋还之以安慰的眼神,你现在先忍着,回家我帮你抽他。 吴所畏总算解恨了,站起来朝那伙人喊了一嗓子。 “都别打了!” 然后,凶悍的将池骋从沙发上拽起来,对着一屋子的人说。 “你们瞧好了,这是我家的!” 此话一出,整个包厢都静了,池骋眸中的岩浆悄无声息的涌动着,这座火山正酝酿着爆发。 吴所畏又放出话来。 “我们两口子和各位永别了,对不能再捧场深表歉疚。你们赶紧多看他两眼吧,踏出这个门,你们就没机会再看见他了。” 说完,火速将池骋拽出门外,妈的,一眼都不能便宜你们! 上车前,池骋故意问:“这是怎么个意思?” “回家办证!妈的,没个证出门真不放心。” 然后,池火山就喷发了。 …… ☆、115姗姗来迟(3824字) 舒适的房间温度,干净柔软的大床。 为了这一天,池骋特意搬到这套新房,还给小醋包单置了一间温暖宜人的小屋。 感觉到眼前一黑,吴所畏心里一惊,忙扭住池骋的手腕问:“干嘛把我的眼蒙上?” “这样感觉更刺激,也没那么紧张。”当然,这只是理由之一,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理由,他不想看见吴所畏哭。 感到大床一阵摇晃,有脚掌落地的声音,吴所畏突然冒傻来了一句。 “你丫不会想找人替你做吧?” 池骋气得想笑,老子好不容易熬到今天,再找别人来做?我是跟自己有多大仇啊? 说着,从铁盒里摸出两颗糖,回去塞进吴所畏嘴里。 吴所畏尝到甜味,又问:“不会是春药吧?” 池骋强势压了上去,粗重的喘息声扑到吴所畏耳边,“在我床上,用不着这种东西。就是一种糖而已,可以让人精神放松。” 具体有没有作用池骋不知道,但他真的愿意为吴所畏去学么这么糖。一个威武冷峻,不苟言笑的纯爷们儿,横在货架前,为心爱的人耐心挑选一种糖果,已经足以说明这个人在他心中的位置。 池骋的双眸注视着吴所畏蠕动的薄唇,盯了一会儿就心痒得不行,厚重的舌头探进去与他共享这颗糖果。甜滋滋的涎液混淆着两个人的味道,渐渐融为一体,醇厚香浓。 池骋吻着吻着故意来开吴所畏的唇,瞧他的反应。 因为眼睛被蒙着,吴所畏什么也看不见,以为池骋还得亲,就一直噘着嘴等着,后来听到耳旁的轻笑声,知道被耍了,伸手摸到池骋的后脑勺,狠狠按了下来。 两具火热的身躯在那一刻被引爆。 紧紧缠缚在一起,呼吸紊乱的在对方身上啃咬,爱抚,磨蹭……因为被冷落太久,每一个部位都想得发疯,巴不得把指甲抠进肉里,把牙齿嵌入皮肤。床单被滚得不像样,和碍手碍脚的衣服一起被扔到地上。 吴所畏未着寸缕,身体在空气中微微战栗着。因为看不到,所以感官相当敏锐。尽管池骋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吴所畏依旧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在自己身上游走着,紧张又刺激,羞臊又渴望。 很快,池骋的视线游走到吴所畏的下半身,分开他的腿,不加掩饰的盯着他的私处看。 吴所畏实在臊得慌,下意识的要去挡,却被池骋强行按住,语气不容违抗。 “我想看。” 吴所畏按绝,池骋的视线是有力量有热度的,他盯着哪个部位,哪个部位就发痒发烫。池骋掰开他的臀瓣,高耸的鼻梁几乎探入臀缝里,要把每一丝褶皱端详得清清楚楚。 吴所畏臀部的肌肉不由自主的绷起来,密口也因紧张而下意识的收缩着。 想到一会要被这个诱人的洞口紧紧吸附,池骋胯下的巨物赫然苏醒,剑拔弩张。 吴所畏不安的晃了下腿,语气焦灼地说:“我也想看你的。” 池骋把头挪了过去,攥住吴所畏的手哄道,“一会儿再给你看。” 说完,舌头翻卷着钻入吴所畏的耳洞,粗砺的手指搓捻着胀起的乳尖,力道很重,每一下都让吴所畏颤栗不止。 吴所畏粗喘着,闷哼着,手指在池骋身上贪婪地揉抚游走着。那饱满硬实的肌肉,浓密粗犷的毛发,凶猛的男性象征物…… 还有,健壮的双臀。 没人敢摸池骋的屁股,池骋也排斥这样,可他喜欢吴所畏摸,喜欢吴所畏饱含韧性的手指和自己最私密部位亲热的滋味。 池骋跨坐在吴所畏的胸口,掏出那把好枪,撬开吴所畏的嘴,一下没入半根,直接抵到喉咙,吴所畏差点儿呛出声。 “舔粗点儿。”池骋说。 事实上,它已经够粗的了,把吴所畏的口腔霸占得满满当当,职能在拔出来的间隙偷一口空气。 池骋两只手抵着床单,炽热的视线注视着吴所畏吞吞吐吐的诱人模样。呼吸越来越粗重,腰肢挺动得越来越快,听着吴所畏发出难受的呜呜声,又恶劣地将他的鼻子捏住。 因为嘴被塞得严严实实的,没有一丝缝隙,鼻子又被捏住,吴所畏根本无法呼吸。憋得脸都红了,难受得直拽池骋根部的毛发。 池骋终究舍不得虐他,松开手由着他按照喜欢的方式去弄。身体一翻转,脑袋埋到吴所畏腿间,开始疼爱他的宝贝。 吴所畏这边给池骋舔着,本来技术就不怎么样,那边再让池骋一刺激,爽得忘乎所以,光顾着呜呜叫唤,都冷落了池骋的小主子。 池骋变着花样蹂躏吴所畏的宝贝,拧他大腿内侧的软肉,让吴所畏两条腿夹住他坚硬的脖颈,不停地扭着腰发浪。 “啊……别……” 池骋厚重有力的舌头刚一探入密口,自己的那根就遭到吴所畏牙齿的攻击。 惩罚性的伸进去一根手指,因为有润滑油的作用,进去很顺利,紧致的感觉逼得池骋胯下猛胀,以不可思议的粗壮程度撑爆了吴所畏的两腮。 第二根手指稍显吃力,但在池骋的耐心安抚下还是顺利进去了,等到第三根手指,吴所畏明显吃不消了,痛苦的夹紧双腿,抗拒着池骋的动作。 池骋沉声说道,“连三根手指都受不了,一会儿那根更粗的怎么办?” 吴所畏老实了。 池骋心疼的吻住他,减轻他的紧张和不适,强行挤入第三根手指,听到吴所畏痛苦的呻吟声,停了停,然后继续顶入。 到了第四根手指,吴所畏说什么都不行了,一个劲地央求池骋,“你还是直接来吧。” 其实池骋的那根也快胀爆了,从没在前戏上耗过这么长时间。 池骋用长鞭在吴所畏的臀瓣上抽了两下,故意逗他,“决定好了?” 吴所畏抱着必死的决心点头。 池骋让吴所畏趴在自个儿身上,从下往上顶入,以减轻痛感。但进入的时候,还是感觉到了强大的阻力,润滑油用了大半瓶,才勉强进去一半。 不过吴所畏表现异常神勇,整个过程哼都没哼,知道池骋停下来,给吴所畏一个喘息时间。 然后,毫无征兆的哭嚎声震破耳膜。 “你给我滚出去!我后悔了,咱以后还是老死不相往来吧!……”反射弧过长的吴所畏这会儿才知道什么叫疼。 可到了这份上真的不能再退看!池骋说,再退你就把我逼到绝路了! 吴所畏感觉池骋要动,两只手狠狠箍住他的脖颈,“算我求你了,别动成么?” 池骋紧紧搂着吴所畏,上面心疼地吻着他的脖颈和脸颊,下面却不容违抗的挺动起来。吴所畏哭嚎躲闪,池骋一面贴在耳边柔声哄着,一面死死按住屁股猛干着。哭嚎声越大干得越狠。 “骗子……畜生……啊……疼……啊……” 池骋把吴所畏的头按在肩窝任他嗷嗷叫唤,想彻底占有我,就得为我哭,为我疼知道么? 粗暴的一个顶入,伴随着吴所畏竭斯底里的嚎叫声,大半根没入。 紧到极致的吸附,强有力的收缩,摧残着池骋的耐心和意志,他强忍着没有暴动,没有迅速开火,全凭着胸口这颗滚烫的心。 “大宝……”池骋低沉沉的唤了一声。 吴所畏已经没余力应一声了,除了疼还是疼,疼得想给他妈打个电话,告诉她你儿子让人整得可惨了。 池骋扶住吴所畏的腰身,开始向上挺动臀部,一下一下凶猛有力,啪啪作响。吴所畏感觉自个儿的屁股都快着火了,下半身被硬生生的劈成两半,肠子都快被捣烂了。 “草……停……啊……” 吴所畏还骂骂咧咧的,一边骂一遍撕咬池骋的肩膀,咬得血迹斑斑,殊不知越骂越咬池骋干得越带劲,冲得越深越彻底。 然后,把吴所畏翻倒在一侧,背朝着自己。 吴所畏想跑,被池骋的胳膊狠狠卡在胸口,不遗余力的狠狠挺入。 吴所畏疼得直哆嗦,池骋把手伸到他的胯下,熟练地挑逗着,转移他的注意力。舌头在他汗涔涔的脖颈上滑动,温柔缓慢的节奏与粗暴的抽插形成鲜明的对比。 吴所畏前面被巨大的快感笼罩,后面被强烈的疼痛侵袭,两种截然相反的感官刺激凶猛碰撞。没有相互抵消,反而愈加违和。 矛盾,激烈,冲突……折磨得吴所畏几欲疯狂。 池骋又将吴所畏压在身下,激烈的吻着他的双唇,手拭着他额头的汗,柔声道,“宝贝儿,我要正式开始了。” 吴所畏差点儿崩溃,感情用生命熬过来的那段冗长的过程只是预热!! 说完,池骋攥住吴所畏的脚腕,拉开一个大角度,狂冲猛撞,火力全开。 吴所畏瞳孔骤裂,面容扭曲,脚趾痉挛,竭斯底里。屁股在床上徒劳的扭动着,怎么都躲不开每一次不留余地的冲撞。 到了这份上,吴所畏还没忘了问,“你……知道……我是谁不?” 池骋停下来,狠狠一顶,连根没入,差点儿通道吴所畏的肚脐眼儿。 “我草的事我的大宝,我的宝儿,我的畏畏。” 眼睛和心都让这个人占得满满的,痴迷,沉溺,着魔……所有的情绪表达都投射到这一个人身上。 精神鸦片的威力是巨大的,吴所畏不知怎么的就硬起来了。 池骋抄起吴所畏的屁股,凶狠的一阵冲撞,对着吴所畏痛苦扭曲的俊脸回问。 “那你呢?你在让谁操?” 吴所畏被顶到G点,腰身猛颤着,说不出一句利索话。 池骋俯身紧紧抱住吴所畏,臀部大刀阔斧,立马横枪的粗暴抽插,超过人体承受极限的电流在吴所畏体内肆虐着,跟着池骋的节奏一声声逼问着。 “你在让谁操?你是谁的?” 快感狂肆奔涌,疼痛无法抵消,搅得神经错乱,理智全无。在某一刻骤然爆发,激射而出,崩溃决堤。 “池骋。” ☆、116一爽而过(3617字)      一声雄浑有力的低吼,浓白炽热的液体飞溅到胸口上。   爆发前的高频度腰震玩得太狠,以致于爆发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吴所畏的屁股在惯性作用下一直余颤着,脱力的两只手也在不规则抖动着。像是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命是保住了,身上的力气却被榨干了。   池骋舒心的呼出一口气,细密的汗珠浮在眉骨上,衬托得这张脸更加刚毅性感。   他伸手去摘吴所畏的眼罩,湿黏黏的,不知道是汗液还是泪珠,或许是两者皆有。反正吴所畏的眼圈是红了,眼睛没神,微微眯着,懒惰中带着一抹哀怨。   “舒服么?”池骋轻抚着吴所畏的脸。   吴所畏声音幽幽的,“别和我说话。”   池骋从旁边的立柜上抽出湿巾,很体贴的给吴所畏擦脸,擦脖子,擦手……总之不打紧的地儿都擦了,该擦的那些污浊斑斑的地儿却连碰都没碰。   吴所畏想伸手去擦胸口的白浊,却被池骋拦住了。   朝他投去疑惑的目光,“为什么不擦?”   池骋没说话,粗糙的大手抚上吴所畏的胸膛,手指肚儿沾上那些体液,轻轻缓缓地在胸口和小腹上游走着,涂抹得到处都是。最后携一抹最粘稠的汁液,涂到乳尖上,粗粝的指腹在上面打转,将干净的淡红色蹭得污浊淫靡。   吴所畏急喘两声,把住池骋灵活的手腕,问:“你要干嘛?”   “玩你。”池骋一边啃着吴所畏的肩头一边说。   欢爱过后的身体敏感得过头,被啃个肩膀都酥痒难忍,吴所畏扭曲挣扎着,脱力的嗓子控诉道,“不是已经玩过了么?”   池骋深邃的眼眸望着吴所畏,声音不轻不重,却带着让人咬牙切齿的邪恶。   “没玩够。”   说完,继续把那些湿滑的汁液往乳尖上蹭,一边搔刮着一边用嘲弄的眼神看着吴所畏。吴所畏真不想再折腾了,下面隐隐作痛,动都不敢动一下。可让池骋这么一拨弄,身体逆反的来了精神,连带着抗拒的话都变了味。   “我想睡觉。”   池骋把吴所畏的手指按在他的乳尖上,戏谑道,“胀成这个样,能睡得着么?”   吴所畏想把手挣脱开,不想却被池骋坏心眼的按住,池骋两根手指捏住吴所畏的食指,逼迫他在自个儿乳尖上刮蹭。强烈的羞耻感和异样的刺激交叠碰撞,挣脱不开,隐忍不住,最后在池骋的眼皮底下哼吟出来。   “当着我的面自摸是不是很爽?”池骋故意羞臊吴所畏。   吴所畏隐忍着,隐忍着,最后没绷住,手臂一把圈住池骋的脖颈。滚烫的脸在他胸口厮磨着,肿胀的下体再次交缠,粗喘着,低吼着,又一阵热浪席卷而来。   “又想干你怎么办?”池骋问。   吴所畏脸色一变,眼神中带着浓浓的抗拒和抵触。   “这个绝对不行。”   在我这,没什么不行的,池骋狞笑一声,强行将吴所畏翻过来,小腹底下垫了三个枕头,屁股高高撅起,肩部着床。   吴所畏呲牙怒吼,“这个姿势太尼玛贱了,放开我!”   池骋把吴所畏按得死死的,声音低沉有力,“第一次干这个就别挑姿势了,捡痛感最轻的来吧。这个体位容易找角度,掌控力道。”   说着掰开吴所畏的臀瓣,听着他痛苦的哼吟声,很撩人。   池骋仔细看了看被疼爱后的密口,没有流血,但红肿着,用力掰可以看到里面嫩红的软肉。他试着用手碰了一下,立刻换来吴所畏痛苦的嘶鸣声。   “疼么?”池骋问。   吴所畏用手砸着床单,“能不疼么?”   本以为池骋看在他如此大方献身的份上,能可怜他这一把老骨头。不料池骋不动声色的将剩余的润滑油全部浇到吴所畏后方,冰凉的触感弄得他一个激灵,还未反应过来,烙铁一样的硬棒狠狠贯入身体,不留一丝情面。   吴所畏嗷嗷叫唤数声,脸上的五官满柠。   “疼啊!”   “疼就对了。”池骋又律动起来,“就是让你疼。”   吴所畏张嘴想骂人,却被池骋的一个顶撞炸裂了神经,一个尖锐刺痒的信号钻入脑膜,逼得他带着哭腔哀嚎一声。   池骋将他的头扳过来,霸道的吻了两口,说:“知道为什么让你疼么?”   吴所畏含糊不清的说了个“不”字。   结果又遭到池骋斜着下来的一记狠戳,剧烈的呻吟声破口而出。   “别顶了……受不了了……啊……”   池骋身体下压,全根没入,刺到极深的位置。   “领口敞那么大,穿那么骚给谁看呢?”   吴所畏都把那天的事忘了,压根不知道池骋在说什么。   池骋瞧吴所畏一副糊里糊涂的表情,两手掐着他的乳尖,一阵暴戾的猛干,操得吴所畏身体一耸一耸的,痛呼连连。   “骚给谁看呢?”又一声强硬的追问。   吴所畏不得不回个话了,这要说骚给别人看,池骋不得把他干死啊?可要说骚给他看的,他不得更来劲啊?正犹豫着,又被狠狠顶了一下,急忙开口。   “你。”   池骋狞笑一声,眼中的火焰熊熊燃起。   “那老子就好好治治你这个小骚货!”   说着,支起上身,箍住吴所畏的腰,胯下赫然暴动,撞击的声响清澈响亮,绵延不绝,有着气吞山河的威猛之势。   池骋说对了,这个姿势确实容易找角度,两条有力的强腿半蹲着,坚实的臀部前后左右晃着挺动。疼痛感虽然无法祛除,但大部分已被酸胀感取代,吴所畏哀嚎的腔调逐渐变了味,随着一波波极具涌来的诡异电流,屁股开始无意识扭动。   “那儿……那儿……啊……”   一股股无色透明的汁液往外涌,吴所畏扬起脖颈,半眯着黑眸,嚎得那叫一个欢实。   终于,身后的猛虎赫然爆发,撞得吴所畏剧痒难忍,一泻千里。   这次再被抄进怀里,吴所畏不骂人了,一是实在没力气,二是不知道该骂点儿啥。   “这回爽到了?”池骋问。   吴所畏喉结滚动一下,极度疲惫的点了点头。   池骋把手伸到吴所畏的大腿内侧捏了两下,问“还想不想再来?”   吴所畏瞳孔骤裂,猛然摇头,“不想了!!”   池骋低沉的嗓音流露出浓浓的兽性,“可我的小账本上还记了一笔呢。”   说完,不容分说的抬起吴所畏的一条腿,侧着身,面对面。好和吴所畏近距离交流,贴着他的耳朵说点儿脏话,瞧瞧他这羞臊的小浪样儿。   “不行了……我要死了……”吴所畏大汗淋漓。   池骋使劲揉着他坚挺的屁股,低沉沉的笑,“你知道你这个屁股长得多欠干么?从我瞄上的第一眼,我就想干你,想到今儿了……”   说完,将吴所畏抬起来的那条腿压至胸口,一条腿从大分的双腿间钻了过去,深深的一贯到底,凶猛的律动起来。   吴所畏已经被胯下的惊涛骇浪掀翻了,神志丧失,面孔受了刑般的扭曲,完全不介意池骋盯着他看。肆无忌惮的表现最狂野的一面,呻吟声中带着浓浓的哭腔,迷得池骋神魂颠倒。   “啊啊……”   一股白浊被强榨出来,充斥着歇斯底里的低吼声。   吴所畏几乎刚一完事就沉沉睡去,然后又被胯下的疼痒逼得清醒过来。嗓子哑了,眼眶湿了,小畏子都累得抬不起头了,却还被池骋无情的骚扰着。   “知道你往我办公室扔的那十二根扩张棒砸到谁的头上了么?”池骋问。   吴所畏摇头,他只知道菊花很痛。   池骋带着阴测测的笑,残忍的将吴所畏的胯下再度弄活。   “还有一笔,咱们算不算?”   吴所畏弓起腰,蜷得像只虾米一样,强撑起最后一丝精神哀求道,“明天,明天好不?我真不行了……”   池骋目光柔和下来,亲吻着吴所畏的薄唇,问:“累了?”   吴所畏点头。   “受不了了?”   吴所畏点头。   池骋将他紧紧箍在怀里,心疼的目光在他脸上流连着,轻轻地吐出一句。   “那咱也得罚。”   然后,禽兽一般的对着肿胀不堪的密口再次施暴。   吴所畏彻底明白一个道理,物极必反。   什么事情都有个度,好比打炮这种事,真不能攒着。你以为吊着他一个礼拜挺牛逼,人家憋着劲干你一宿,你小命就没了半条。   最后的一段冲刺,吴所畏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身体感官条件反射的跟着池骋的动作亢奋着,精神已经濒临崩溃。   爽到极致就是虐,激烈到头就是要命。   吴所畏的眼泪被硬生生的逼了出来,在池骋那一下一下粗暴到极致的“疼爱”中哭嚎得喘不过气来,最后爆发时嗓子哑得都发不出声音,两条腿被压着还在剧烈的痉挛。   太猛了。   脑子里闪过这仨字,吴所畏就彻底昏睡过去。   池骋这回真温柔了,不掺一点儿虚情假意,不仅给吴所畏密口擦拭消毒,还拿出含有多种名贵药材的膏体,塞入吴所畏的体内,最后在他脑门上亲了一口。   可惜,吴所畏都没看见,着急忙慌地找周公投诉骂人去了。 ☆、117出来混是要还的 (3115字)     尽管池骋准备得很充分,也做了很体贴的善后工作,可吴所畏的小菊和小心脏依旧遭受了重创。在床上躺了一个礼拜,每天只能吃流质食物不说,还要三番五次的被池骋掰开欣赏,戏弄流连。   这还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是每次上卫生间,都和打仗一样。无论大便小便,都是一样惨烈。大便自然不用多说,小便才真是一项技术活儿。   为什么这么说呢?   以前吴所畏屁股没出状况的时候,感觉不到前面和后面的肌肉是牵连在一块的。结果事后的第一次排尿,可算把他整惨了。   前面一吃劲,后面就条件反射的收缩,缩一下就钻心的疼,放松的话又尿不出来。尿起来还要一气呵成,一旦中断,后面又会缩,等再吃劲又会疼一次。最后全部放空,后面还会狠狠一缩……   每次提裤子,都是眼泪吧嗒的。   最有效的止痛方法就是少喝水少排尿,但这个想法遭到了池刽子手的强烈反对。少喝水容易上火,上火了容易便秘,便秘了照样得遭罪,而且比这更惨烈。   所以不仅要喝,而且要多喝,每天至少八杯水,盯着吴所畏一口一口喝下去,少一口都不成。再加上吃了那么多流质食物,吴所畏每天都活在水深火热中。   不过顽强的吴所畏哪能这么轻易被打倒?既然不能避免排尿,那就练功吧!努力修炼到一次性清空,不间断,不留一滴残余的境界。   于是每天早上,池骋闭着眼睛,都能听到这样一段动静。   先是长时间的运气,然后碎碎念叨两声,接着便是一阵急喘,伴随而来的是短促有力的水流激荡声,干脆利索的一个收尾,再一阵急喘,平息过后,就是一阵慢吞吞的脚步声……   最后,大床晃悠两下,一只大虫子哼哧哼哧爬上来,如释重负的吐一口气,舒坦的咂咂嘴,很快轻微的鼾声便从旁边传来。   每到这时,池骋都会忍不住在吴所畏脸上亲一口。   这两天,大概是屁股没那么疼了,吴所畏又有心思琢磨别的了。   “我想吃五花肉。”   池骋端着素馅馄炖的手顿了顿,沉声说道:“再忍两天,刚好一点儿就瞎折腾。”   “忍不了了。”吴所畏恨恨的瞪着混沌汤里的紫菜,“整天吃素,都快变成牲口了!”   即便吴所畏这么说,池骋都狠下心没应他。   结果,晚上十一点多,趁着池骋洗澡的工夫,吴所畏给刚子打了一个电话。   “给我送一碗五花肉来。”   刚子一滞,“这个点儿了,去哪买五花肉啊?”   “不是有夜市么?”吴所畏说。   “我怕那的东西不干净,池骋不是说你这两天肠胃不好么?”   吴所畏满不在乎,“没事,你帮我带一份吧。”   撂下电话,吸溜吸溜嘴,馋虫已经在肚子里爬了。   池骋洗完澡出来,看到吴所畏趴在床上,嘴贴在小醋包身上,不知道在想什么。走过去大手在他后背上一拍,吴所畏立刻从胸腔里发出闷沉沉的吼声。   “干嘛呢?”池骋问。   吴所畏用鼻子蹭蹭小醋包,蔫不唧唧的说,“闻闻肉味儿。”   “至于馋成这样么?”池骋倚靠在床头,一条有力的长腿屈起,另一条腿沉沉的垫在吴所畏的后背上,嘲弄道:“我不是也好几天没吃‘肉’了么?”   吴所畏自然知道此肉非彼肉,当即阴着脸回一句。   “你丫能攒一块吃,我没你那本事。”   池骋笑着去挠吴所畏的脖子,吴所畏菊花一缩再缩,怒骂连连。   晚上一点多,池骋睡着了,吴所畏操着笨拙的身躯去了卫生间。   卫生间的门一响,池骋就醒了,本来他睡觉就警觉,加上吴所畏总在卫生间上演那么好玩的“音乐”,他能不竖着耳朵听么?   吴所畏把卫生间的窗户打开,朝外面打了个响指。   “刚子,我在这。”   刚子抬起头,一根绳子吊着一个桶,从二楼晃悠悠的垂下来。   “把肉放桶里。”吴所畏小声说。   刚子深感悲哀,池骋怎么把你虐待成这样了?   小心翼翼地倒回绳子,把桶提到窗口,稳稳的抱进来,一兴奋下面一缩,呲牙咧嘴的朝刚子做了一个OK的手势。   妈呀!这可是肉啊!   吴所畏捧在手里热泪盈眶。   用不着筷子了,直接用手捏起来一块连肥带瘦的,油汪汪的真特么勾人!吴所畏吸溜一下嘴,把肉往里面送,结果手一拐弯,跑别人嘴里了。   呃……吴所畏瞧见旁边蹲着的人,密口狠狠一缩。   “你咋醒了?”   池骋锋利的牙齿咀嚼着嘴里的肉,一下一下咬得很重。   “还挺香。”   吴所畏破罐子破摔,没羞没臊的用手夹起一块。   “那我也尝尝。”   然后又跑到池骋嘴里了,连带着整个肉碗都被抄过去了。   一口肉馋死英雄汉,吴所畏死死把着池骋的胳膊,下巴对着中间那块最小的,“就那块,我就吃那一小块。”   池骋的瞳孔散发着慑人的光,“半块也不成。”   吴所畏一看没戏了,想起手上还沾点儿肉汤,飞速扬起那根手指,又捅到别人嘴里了。   草!   深更半夜,池骋故意当着饥肠辘辘的吴某人面前吃肉,大口大口的吃,咂摸得有滋有味。   吴所畏朝旁边斜睨了一眼,幽幽的问,“特香吧?”   “凑合。”   吃个肉都吃得大刀阔斧,气吞山河的,没几口半碗肉就进去了。   吴所畏咽了咽吐沫,“有多香?”   池骋头也不抬的说,“没你的大屁股香。”   吴所畏恨恨的把头甩过去。   碗里还剩最后一块肉,池骋故意轻咳一声,吴所畏的眼睛瞄了过来。池骋睥睨着吴所畏,嘴角带着嘲弄的笑,在他严盯死守的视线中,慢悠悠的把肉塞进嘴里。就在这一刻,吴所畏还曾幻想池骋会扑过来,把嘴里的肉分自个儿一半,哪怕嚼过,他也不嫌弃。   但是,池骋咽下去了。   吴所畏因为这块肉,生了半宿的闷气,快到早上才睡着。   梦里都在吃肉,油花花的大猪肘子,两毛钱一斤。   尽管池骋刷了牙,但嘴里的肉味儿还是难以彻底驱散,吴所畏的鼻子学么着,学么着,就学么到池骋的嘴边了。   吴所畏没事就撒夜症,池骋已经习惯了,感觉到吴所畏的薄唇贴过来,心里激荡起一股热流。如果一个人撒夜症都能来亲你的嘴,证明他已经爱你深入骨髓。   总算找到肉了……   呃!   这一口挨的,池骋眼珠子都绿了。   第二天一早,挑动残破的嘴角质问刚子。   “谁让你偷偷给他送肉的?”   刚子很无辜,“他让我送我就送了。”   池骋发飙,“你不知道他不能吃肉么?”   “知道啊!”刚子说。   池骋眯起眼,声音里飘出肃杀之气。   “那你还给他送?”   刚子顿了顿,讷讷的说:“不是你跟我说的么?只要是他要求的,无论对与错,我都得顺着他的意。即便他有错,我自个儿心里有数就成了,没必要非得挑明……咳咳……是这么说的吧?”   池骋豹眼圆瞪,硬是没憋出一个字。   开车回去,经过一条美食街,想起昨天晚上吴所畏啃他嘴的情景,突然一脚刹车。   ……   一大份五花肉摆在吴所畏面前。   “吃!”   这一个字,是池骋对吴所畏说过的最让他心动的话。   像一匹饿极了的野狼,完全不知道饱,以风卷残云之势将碗里的肉一扫而光。   “过瘾了?”池骋问。   吴所畏点头,“真尼玛爽!”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就冲进厕所,坐在马桶上,大汗珠子玩了命的往下飚,手扒着头皮,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118抱错人了(3361字)      养菊花的这几天,吴所畏最想的人就是姜小帅。   一晃大半个月没看见他了,打电话关机,身体不便,池骋又不让出门。每天车接车送到公司,还在公司里安插了一个眼线,上班时间严盯死守,开会恰谈一切事宜皆由秘书代理,坚决不让出门。   说白了,就是从趴在池骋的床上挪到办公室的床上。   有一天,这个眼线实在好奇,就朝吴所畏问:“吴总经理,您这是刚做完肛瘘手术么?”   吴所畏一脸黑线,这个池骋真尼玛嘴欠!这事也能瞎说么?要是传到公司员工的耳朵里,他这个总经理还怎么混?   “不是。”直接否认。   眼线大松了口气,“幸好不是啊!吴总经理,您知道么?我有一个朋友,前些日子刚做完肛瘘手术,我滴个天啊!那叫一个惨!我从那边的病房走过去,里面全跟杀猪一样的嚎。”   吴所畏心里幽幽的回了句,谢谢,我只是肛裂而已。   “吴总经理,您知道我那个朋友是怎么得上这个毛病的么?”   吴所畏全然不感兴趣,眉毛一挑,漫不经心的问了句,“怎么得的?”27   “他啊!是个G,而且是做下面的那个。”   吴所畏身形一凛,脊背上冒出一股凉气。   眼线又接着说:“现在等于有两个屁眼儿,一个还是他控制不了的,没事就从里面往外流东西。哎,都怪他太不检点了,无节制的开发滥用身后的那片土地,毁林开荒,造成水土流失。”   吴所畏心脏狂跳,开口前差点儿咬着舌头。   “有那么严重么?”   听了这话,眼线的脸上露出后怕的表情。   “哎呦!你可不知道呢!做完手术的那些病人,有几个彪悍得像池少似的,照样趴在床上嗷嗷叫唤,哭爹喊娘的。我朋友还算轻的,住院半个月瘦了十来斤,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连废了他的心都有了!”   吴所畏嘴角抽搐了两下,精神属于分崩离析的状态。   眼线又接着说,“他一开始就是轻微的肛裂,没怎么注意,后来日子久了,病情就恶化了。”   吴所畏,“……”   眼线瞧吴所畏脸色有点儿异样,忙解释道,“吴总经理,你甭害怕,他那属于特例,你又不和男人瞎搞。”   吴所畏,“……”   眼线有些尴尬,“那个,就算你和男人真有过类似的行为,也不可能像他那么频繁吧?那个不要命的,半个月就做一次,一次还要来两三回。”   吴所畏,“……”   眼线嗓子发紧的再次开口,“就算真那么做,也不一定中招吧?有几个爷们儿的命根像他男人那么粗那么长?”   吴所畏,“……”   在池骋的细心呵护下,吴所畏的身体已经痊愈了,但“肛瘘”的阴影始终挥之不去。这两天洗澡的时候,吴所畏总是下意识的地往里面摸摸,生怕多出一个窟窿眼儿。   这个时候,他更想姜小帅了。   公司接了一个大项目,吴所畏很重视,下午带着员工去实地考察,直到天黑才回来。   池骋的车静静的停靠在路边。   已经是深秋季节,吴所畏无端冒出一股热汗。   “我不是打电话告诉你先回去么?”吴所畏说。   池骋把手伸出车窗,在吴所畏的两道剑眉中间狠柠了一下,笑道,“一身的臭汗,上车,我带你泡温泉去。”   吴所畏心里暗道,你是要泡温泉还是要泡我啊?   “今儿晚上我想回家看看,我妈想我了。”吴所畏说。   其实是他想姜小帅了,想趁着这个工夫去打探打探他师父的情况。   沉默了半晌,池骋开口。   “那行,你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吴所畏说,“我自个儿开车回去就成。”   池骋拽住他的手,“你忘了自个儿的车停在家里了?”   吴所畏还想说什么,结果被池骋从车窗口直接拖了进去,一米七几的个儿头横跨大半个车厢,还没来得及翻过身,就被池骋有力的手臂圈入怀中。   车窗被摇上,车灯关闭,里面的气氛紧张又刺激。   池骋精厉的目光就在吴所畏视线上方,睥睨下来,散发着蚕食性的狂霸之气。吴所畏心里一顿,我草,瞧这样还想来一场车震啊?   吴所畏想对了,池骋还真有这么点儿意思。   “我妈睡得早,我要是再晚回去,我妈该着急了。”吴所畏说。   池骋完全不搭理他这茬儿,低头就啃,从眉骨啃到锁骨,又从锁骨啃到肋骨,然后直奔着胯骨而去。吴所畏推搡着,急喘着,没一会儿就扛不住了,手顺着池骋的衣服下摆探进去,使劲揉攥他的胸肌。   车内的空气越来越热,心火越来越旺。   就在这时,池骋的大手顿住,气息粗重的说,“算了,我一干你就停不下来,攒着吧。”   又攒?现在吴所畏听见这个“攒”字,身上的汗毛就支棱起来。   汽车开在路上,俩人都没说话,车里的气氛很紧张。池骋的那根竖起来了,吴所畏的也有了反应,这会儿不小心碰到一下,都可能燃起熊熊大火。   终于,汽车开到了胡同口。   “就在这停吧。”吴所畏说。   池骋用手臂将吴所畏的脖子勾过来,使劲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今儿晚上先放过你。”   吴所畏下车前朝池骋看了一眼,他的那根还挺着,想想刚才那一路,真后怕。   池骋不紧不慢的倒车,看着吴所畏朝家门口走去,顺带往他家的矮房里瞄了一眼,里面是黑的,一点儿灯光都没有。   池骋刚一走,吴所畏就一路小跑,偷偷猫到了诊所。   诊所的门紧闭,旁边的小超市开着灯,吴所畏就进去打听了一下。   “大姐,我问问您,那个姜大夫最近几天出诊了么?”   大姐一边点钱一边说:“没,有日子没瞧见他了。”   吴所畏心里一沉,姜小帅到底去哪了呢?前两天他也让人去姜小帅的家里找了,结果邻居也是这么说的,姜小帅很久没进家门了。   正想着,超市老板娘的儿子在旁边插了一句。   “他半夜回来过,有一天我去网吧,回来都两点多了,看到他站在诊所门口。一开始我还以为是贼呢,裹得那么严实,闹了半天就是姜大夫本人。”   半夜回来?这是唱的哪一出?   吴所畏心存疑惑从超市出来,掏出钥匙打开诊所的门,偷偷潜了进去。特意让人帮着把门从外面锁上,也没开灯,摸黑找到床,躺在上面候着姜小帅。   结果,白等了一宿。   第二天一上班,吴所畏就没精打采的朝池骋说:“我妈受凉了,这两天一直打针吃药也不见好。我不放心,想再陪她一个晚上。”   池骋特别爽快的应了。   然后,吴所畏又去诊所蹲点儿了。   吴所畏养伤的这段时间,姜小帅的日子也没好过哪去,为了躲避池骋的报复,不惜放下身段投靠冤家。一天到晚游走在郭城宇的宠物蛇乐园,私人会所。做做按摩,钓钓鱼,听听音乐,过得跟让人包养的小三似的。   只有到了深夜,姜小帅才敢出门,回到诊所坐一会儿,瞧瞧他那温馨平实的小屋,想想这一片儿熟悉的父老乡亲,鞠一把辛酸泪,然后再回去。   今晚,姜小帅又睡不着了,把自个儿包得严严实实的,就露两个眼珠,偷偷溜了出去。   吴所畏迷迷糊糊的都要睡着了,突然听到开锁的声音,猛地清醒过来。   总算把你丫盼来了!   耳朵竖起来,紧张的听着外面的动静,一阵轻缓的脚步声,姜小帅已经进了诊疗室,很快就要来卧室了吧?吴所畏这么想着。结果等了一会儿,脚步声又停了。   吴所畏按耐不住,偷偷从床上起身,轻手轻脚地朝门口走。趴在门框上朝外瞄了一眼,姜小帅平常坐着的那把椅子上坐了一个人,因为房间的灯没关,光线太暗,吴所畏看不清那个人长什么样,但心里默认这个人就是姜小帅。   竟然三更半夜偷偷回来?而且还不开灯?   吴所畏踮着脚一步一步靠近那个人,距离还有一米远的时候,就一大步飞跨过去,猛地抱住了那个人,大喝一声。   “总算逮着你了!”   抱上去的那一刹那,吴所畏就觉察到不对劲了,我草!不过是半个月没见,身材怎么练得这么魁梧了?尼玛连喘气声都重了!   几秒钟后,一个阴冷的声音在房间内回荡。   “你拒绝我两个晚上,就为了猫在这等他出现,然后再蹿出来给他一抱……是么?”      ☆、119我怎么这么倒霉?(3192字)      吴所畏迅速从池骋身上弹开,两个大眼珠子在黑夜里发出惊诧的光柬。   “怎么是你啊?”   这话不说还好,说了池骋的脸更阴了。   “让你失望了是吧?”   吴所畏机械的咧开嘴角,“失望倒没有,就是有点儿……惊悚!”   说完“悚”字,扭头逃窜,刚迈出一步,衣领让人揪住,抬起来的那只脚僵愣在半空中,像个圆规一样让人翻转过来。不想任人宰割,吴所畏还和池骋过了两招,挥出去的拳头刚硬无比,扫出去的小腿簌簌带风,可惜没什么用,压根没碰着池骋。   池老爷轻易将吴所畏制服,大手一提摔上诊桌,压稳了就开始扒裤子。   吴所畏在宽大的诊桌上扭动挣扎,像一只被翻了壳的大乌龟,反复做着仰卧起坐,就是起不来。眼瞧着裤子要被褪下来了,吴所畏玩了命的扭住池骋的手腕。   “这是别人家,你别瞎来!”   池骋浓黑的虎眸瞪着吴所畏,“既然你都不把自个儿当外人,我又何必跟这生分呢?乖乖撅起屁股让我操五回,可以饶你不死。”   吴所畏的大眼珠差点儿从眼眶里飞窜出来,扯着嗓子问:“你说几回?”   池骋伸出五个手指在吴所畏眼前晃了晃,然后手背一翻,啪的一声拍在吴所畏的屁股蛋儿上。紧跟着裤子被褪到脚踝,没脱下来,两手卡住腿弯儿往桌上按。   吴所畏急忙开口,“池骋,你先停下来,我跟你说,这事使不得啊!”   说着说着屁股被啃,脖颈上扬,喉咙里一团火,后面的话都带着颤音儿。   “我说……认真的呢……池骋……宝贝儿……小聘聘……池大爷!……池大善人!……你先停下来听我说……我真有苦衷啊……呜呜……”   这要是换成别人,被抓到现行,还敢这么闹腾,池骋早就一鞭子抽下去了。可叫苦连天的人一旦换成吴所畏,他还真就狠不下这个心。   大手依旧按着,问:“你有什么苦衷?”   吴所畏倒出苦水,“我们公司一个员工和我说,他的一个朋友就因为让男人干后面次数过多,现在得了肛瘘。可惨了!屁股上两个眼儿啊!你说我要变成那样可咋办啊?”   池骋嘴角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没事,两个眼儿我更稀罕,可以换着操。一个操坏了换另一个,就不用天天这么等了。”   吴所畏心里这个冒火啊!什么人呢这是?拿别人的心病当乐子!   “那你去找他们病房的瘘王吧!他屁股上有七个眼儿,可以一天换一个,一个礼拜都不会寂寞。而且每一个都能得到充分的休息,以最饱满的姿态迎接你!”   明明是怒火攻心飙出来的一句狠话,自以为说得多带劲儿,多讽刺,多伤人,不料却把池骋听乐了。   池骋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货可爱得让他咬牙切齿,恨不得剁碎了,嚼吧嚼吧咽进肚子里,才能证明他有多稀罕。   从裤兜里掏出润滑油,朝吴所畏下面抹去。   吴所畏陡然一惊,竟然是有备而来!再一瞧池骋那阴鹜的眸子,心里恍然大悟。闹了半天早就知道我要来,故意玩瓮中捉鳖这一套。   草草草草草!   一根手指毫无征兆的钻了进来,捅到了他的痒处。   “嗯……嗯……好爽……”   嘴唇一抖,又开始爽歪歪了。   姜小帅下车之前,警觉地环视四周,确定没有一丝可疑的迹象,才放心打开车门。   站在诊所门口,刚要用钥匙开门,突然发现门是开着的,里面有动静。   不好,有情况!   姜小帅趴在门口听了听,貌似是敲击桌子的声响,砰砰砰,像密集的鼓点,有节奏有力量。   心里一惊,不会进贼了吧?   我诊桌的抽屉里还锁着两瓶进口的催情香精呢!保留两年了,一直没舍得用,千万别让贼给我撬走!   这么一想,拆下门口拖把上的棍子,抡起来冲了进去。   “你他妈不想活了吧?”   进门就是铿锵有力的一声大吼,棍子往开关上一甩,灯开得十分霸气。   房间瞬间亮如白昼。   吴所畏躺在诊台上,光着腚,腚上连着一根棍,比姜小帅手里这根粗多了。   池骋稳如泰山,手裹着吴所畏前面的那根,旁若无人的把玩着,话说得四平八稳。   “谁不想活了?”   姜小帅手里的棍瞬间掉在地上。   池骋又把目光移回吴所畏涨红羞臊的那张脸上,全根拔出再凶猛一撞,将七八个人抬不动的诊台硬生生挪了十几公分,将姜小帅的那点儿怂人胆撞得魂飞魄散,将吴所畏企图逃窜的屁股撞得酥麻无力,颤抖不止。   然后,便是气壮山河的一番律动,每一下都是结结实实的。   姜小帅僵愣了三分多钟,池骋健壮的腰身就像一台上了发条的机器,一直这样高频度挺动,连口气都不带喘的。不仅如此,还能泰然自若的和姜小帅对话。   “怎么着?瞧你这意思还想跟我们玩3p啊?”   姜小帅一下被震到门口。   “那个,打扰了,你们继续忙。”   走在路上,想起刚才的那番情景,两条腿还是软的,百闻不如一见啊!威猛先生果然名不虚传!这可怎么办?像他这种打炮都像杀人的爷们儿,真要杀起他这种没有眼力荐儿的小瘪三儿,怕是连骨头渣儿都剩不下吧!   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我怎么回回撞见他们俩呢?   等会儿!   姜小帅猛地刹车。   回回撞见?他们俩?他们?俩?我草!打炮的那是他们俩啊!姜小帅像是才反应过来,眼珠子冒出血光,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郭城宇,我草你大爷!!!!!   姜小帅回到郭城宇住处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多了,郭城宇已经睡了,姜小帅却在外面疯狂敲门,一副要拼了命的架势。   一分钟后,门慢悠悠的开了,露出一张困顿慵懒的面孔。   “这么晚了来敲我的门,还呻吟得那么大声,你是有多饥渴啊?”2   姜小帅怒斥一声,“郭城宇,你他妈的……”   话还没说完,门打开一条大缝,郭城宇浑身赤裸的对着他。一身精肉,明晃晃的刺激着某人那两颗偏爱雄性的眼珠子。   姜小帅噎住了。   郭城宇一只手抵着门框,一双吊梢眼透着血性的邪红。   “我他妈的怎么了?往下说啊。”   姜小帅锐气减了一大半,语气也拐了一个弯。   “你他妈的……怎么脱这么光溜?”   郭城宇低头朝下面瞧了一眼,故意把手插到毛发间鼓捣两下子,哼笑一声,“你是当医生的,应该知道裸睡对身体好吧?”   姜小帅被郭城宇这么一个下流的动作搅得心烦意乱。   郭城宇故意问:“这么晚来找我,有事么?”   姜小帅憋了好久,硬生生的挤出俩字,“没事。”   转身要走,却被郭城宇的一条胳膊圈得牢牢实实的。   “都把我吵醒了,再不进去聊两句,不合适吧?”   姜小帅冷着脸去掰郭城宇的胳膊,“有什么不合适的?”   郭城宇不知从哪摸出来一个小瓶子,举到姜小帅面前,“我发现你抽屉里藏着不少好东西,比如这瓶催情香精,我就很喜欢。”说着把手凑到姜小帅鼻子前轻轻一喷。   姜小帅突然觉得,站在自个儿面前的不是一个嬉皮笑脸的无赖,而是一条剧毒的眼镜蛇。   “走吧!”   郭城宇一把将迷迷瞪瞪的姜小帅拖了进去。   吴所畏的屁股步了脑门儿的后尘,第一次遭到重创,整整躺了一个礼拜才见好转。第二次同样是一样的强度,却只用了三天就活蹦乱跳了。   恢复后的屁股不仅没有任何后遗症,而且比以前更加结实耐用。这全仰仗于池骋的精心调养,每天十几味名贵药材配着,各种科学手法按摩着,可谓是下大力气大成本,志在打造一款专属于池老爷的金屁股。 ☆、120暗藏玄机 (3383字)     鉴于吴所畏的屁股恢复状况良好,池骋放松了对他的看护,私生活之外的事情一律不干涉,只要下班之后按时回家就成。   这么一来,吴所畏总算可以缓一口气了,即便又被姜小帅抓包,还是在那么难堪的状态下,吴所畏也不想再躲了。因为实在是太久没能和姜小帅聊一聊,想和他见面的那种迫切心情已经把一切的尴尬和误会冲淡了。   费尽周折,多方打听,吴所畏总算找到了姜小帅。   在郭城宇私人会所的中餐厅里,俩人边吃边聊,可以减少很多尴尬。   “你一直待在这里?”吴所畏问。   姜小帅无奈,“不待在这还能去哪?出去等着你家那位把我剁成泥?”   “我都已经和他在一起了,他应该不会把你怎么样吧?”   “那谁知道?”姜小帅用勺子搅了搅碗里的汤,“郭城宇忒他妈的黑了!要没有他这个搅屎棍,我不至于现在还蹲在茅坑里。”   吴所畏轻咳一声,“你这个比喻不太恰当吧,咱俩这吃饭呢。”   “这有什么?”姜小帅敲敲盘子,“咱吃的饭菜红红绿绿的,你还能联想到那?”   吴所畏,“我是色盲。”   姜小帅,“……”   吴所畏也不和他计较,直接问:“郭子怎么黑你了?”   “要不是他瞒着你和池骋在一块的消息,我能一直猫在这么?我能三更半夜回趟诊所还撞到你俩那个么?我能回来敲他卧室门然后又……”姜小帅说不下去了。   吴所畏挺不理解的,“按说你这么精,不至于让郭子蒙啊?他说什么你就信?你为什么不开机和我通个电话?你早点儿和我联系,还能出这档子事么?”   姜小帅很没底气的说:“池骋让我五天之内把你搞定,我只能昧着良心算计你。结果你俩没成,事情又败露了,我哪敢跟你联系啊?”   “池骋让你五天之内把我搞定?”吴所畏一个字一个字重复姜小帅的话。   屋子里霎时陷入一片死寂。   几分钟过后,姜小帅斗胆问一句,“闹了半天你不知道啊?”   吴所畏的脸沉了下来,“谁告诉你我知道?”   姜小帅五官狠狠柠结在一起,谁告诉他的?除了那个阴险毒辣,满口谎言的郭城宇,还能有谁?他一定猜到我和吴所畏得聊起这事,一定猜到我会说秃噜嘴,再引起种种误会。最后搞得众叛亲离,走投无路,再彻底投靠到他的门下。   其实,人家郭城宇那天在车上已经暗示过了,只是他徒弟的反射弧太长,一直绕到他不打自招之后才到达神经末梢。   果然,吴所畏将手里的餐盘砸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怒响。   “到底怎么回事啊?”   姜小帅心里再有气,也得先把这位爷哄好了,本以为俩人一见面,误会就算清了。哪想还有一个定时炸弹埋在这,他就这么被炸得灰飞烟灭,连点骨头渣儿都不剩。   “大畏啊,你听我说……”   姜小帅拽住吴所畏的手,老老实实地把事情招认了,其中池骋威胁他的那段刻意夸大几分,以博取吴所畏的同情心。   到了这一刻,吴所畏才明白,池骋千方百计阻止他和姜小帅见面,不是因为吃醋,是怕他干的那些缺德事被揭穿。   “大畏。”姜小帅小心翼翼的问,“你是不是特恨我?”   “恨倒不至于,毕竟你是被逼无奈,换我我也可能招架不住。”吴所畏语气一转,“我他妈的就是后悔啊!我怎么这么轻易就中招了呢?”   说起这个姜小帅不得不认栽,“咱充其量算根小油条,池骋绝对是根大油条,郭城宇就他妈是张老油饼!”   “算了,到这份上再争论谁对谁错也没劲了,我当初设计把他钓上钩,现在他再反施一计,我俩就算扯平了。”   姜小帅略显意外,“你的意思是你不打算追究这事了?”   “追究!为什么不追究?”吴所畏眼睛一瞪,“我可以趁这个机会把我当初接近他的目的挑明,这么一来,他倒他的歉,我认我的错,我俩不就两清了么?”   吴所畏这么一说,姜小帅也是眼前一亮。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这确实这个很好的机会啊!把这个心病除了,你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吴所畏笑笑,继续吃饭。   姜小帅扒拉着盘子里的菜叶,眼珠又转了起来。   “身体不错嘛。”   吴所畏不解,“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   姜小帅目露邪光,“那天晚上……那么大的体力负荷,现在还能精力充沛的在这陪我聊天,不简单啊!”   吴所畏艰难地把嘴里的饭菜咽下去,开口说道:“我现在就后悔一件事,那天他去歌舞会所,我干嘛当众把他抢出来?我要让他好好在那玩该多好,也就不会有……”说起这事吴所畏就是一把辛酸泪。   姜小帅毫无同情之心,还坏心眼的拿吴所畏开涮。   “我说,我瞧你那天挺爽的啊!”   吴所畏顿时噎住,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   “当时是挺爽的,第二天遭罪啊!你可不知道呢,屁股就跟火烧似的……”说到半截卡住了,“哦,对,你应该比我有经验。”继续埋头扒饭。   姜小帅很傲娇的说:“不好意思,我还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我一直是上面那个。”   吴所畏嘴里的饭喷了出来,然后撂下筷子,把姜小帅的胳膊拽过来,和自个儿的并排放在一起,整整比姜小帅的粗了一圈。   “被你干的那位得有多娘炮啊?”   姜小帅,“……滚。”   过了一会儿,俩人都吃完饭,去了旁边的休息室。吴所畏躺在长沙发上,眼睛望着天花板,心里乱乱的,很多话想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这时候,姜小帅突然在旁边冒出一句。   “大畏,那天晚上我从诊所离开,又回了郭子那,然后……我在他屋睡了一宿。”   姜小帅蹭的一下从沙发上坐起来,眼睛瞪得溜圆。   “你俩……做了?”   姜小帅深吸了一口气,面色纠结。   “我也不知道做没做,我当时迷迷瞪瞪的,直接就睡过去了,醒来天就亮了。”   吴所畏凭借他权威的经验告诉姜小帅,“就算你当时没有印象,过后也得有感觉啊!你……那个地方,不觉得特不得劲么?”   姜小帅稀里马虎的说,“好像有感觉,又不太明显,貌似是心理作用。哎,我都两年没干过那档子事了,早就忘了啥感觉了。”   “两年多?”吴所畏惊愣一下,“那你受得了么?”   姜小帅不知怎么就乐了,“你前二十几年都没干过那事,你怎么受的?”   吴所畏被这句话堵得脸都绿了。   姜小帅又说:“其实我一直觉的,郭子不喜欢我。”   吴所畏扯扯嘴角,“他还要多喜欢你啊?为了和你套近乎,不惜弄伤自己登门看病;你要什么给你什么,不要什么上赶着倒贴。就说当初要蛇那件事,你一开口,二话不说就打包送你。以他那个心眼儿,当初去抢蛇,应该知道是我下的套吧?可还是义无反顾的带着一群兄弟去帮忙。我受伤的时候,他明明可以趁机抢蛇,可还是先把我送到了医院。你想想,他都可以为了你暂时放下报仇,你还想怎么着啊?”   姜小帅全然是另一套想法。   “他之所以和我套近乎,就是为了引起池骋的注意,继续和他斗;我去和他要蛇,他之所以那么大方的给了,因为他心里清楚这蛇是拿去换池骋的宝贝;他明知道是你下的套还带着弟兄过去,是因为他本身就想帮这个忙;他送你去医院,完全是怕某人着急,这个某人,不是我……”   吴所畏忍不住插口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姜小帅冷冷一笑,“你不觉得他喜欢的是池骋么?”   一个霹雷在吴所畏头顶炸开,震得他头皮发麻。   “大哥,你别开这种玩笑成么?”   姜小帅面不改色,“我就说一件事吧,你想想,当初我去要的那几条蛇,都是稀珍蛇种,可郭城宇那全都有,不仅有,而且形状外貌都和池骋那边的差不多。”   吴所畏怔怔的,一句话说不出来。   姜小帅继续,“你想想看,一个人,把另一个人蛇园里的所有蛇种都记得清清楚楚,而且全部费尽心思学么到手,还发生在池骋丢蛇之后。你说,他这个蛇园是不是专门就是为池骋建的备用库?那些蛇是不是从一开始养,就注定是牺牲品。”   吴所畏越听越邪乎,急忙打住。   “照你这么说,他从建蛇园那天起,就知道那批蛇藏在部队,而且料到池骋会用这招?那他的城府也太深了吧?”   “你以为呢?”   吴所畏,“……”    ☆、121 除了心病(4180字)   两个人沉默了良久,吴所畏再次开口。   “照你这么说,你就是郭诚宇用来吸引池骋的工具,既然池骋已经有了我,并表示不会再打他恋人的主意,你就没有利用价值了,你就应该立马甩了你啊!可逆瞧瞧现在,他不仅没甩了你,还费尽心思圈住你,这你怎么解释?”   姜小帅被吴所的这声质疑说得一愣,仔细想想,似乎真有点儿说不通。   “也许他觉得池骋之所以没有骚扰我,是因为我没有真正和他在一起。一旦我和他确立关系,没准池骋还是不能释怀。”   吴所畏从鼻腔里发出颇有深意的一声哼,“你的意思,一旦郭城宇把你钓上了,驰骋还是回去搞你呗?”   姜小帅不厚道的笑了笑,“急了!急了啊!”   “谁急了?”吴所畏冷着脸,“你赶紧让郭子激化矛盾,把驰骋从我身边弄走,老子的菊花就彻底迎来春天了。”   姜小帅噗嗤一乐,笑后冷静的思考了片刻觉得有件事还是值得沈扒的。   “嘿,大畏,你有没有觉得你们仨的事有点儿不对劲?”   吴所畏脸归正色,问:“哪不对劲?”   “你想啊,他们俩因为汪硕的事引起矛盾,搭今年已经七年了吧?可你有听他们说过,这七年内他们当中的哪一个找过汪硕?没有吧?!如果池骋不找汪硕,是因为痛恨他的所作所为,那郭城宇为什么不找?”   姜小帅这么一说,吴所畏也有点儿琢磨不透了。   “是啊,如果郭城宇想要报复池骋,最好的方式就是继续喝汪硕在一起。   姜小帅的手狠狠敲击桌面,“所以说,问题就出在这!一般来说,郭城宇和池骋关系那么好,他抢了池骋的男人,应该愧疚啊!而不是这样三番五次的算计池骋。如果说他真是那种不义之人,摆明了要和池骋过不去,那他为什么不直接和汪硕在一起呢?”   吴所畏眉头很拧,微敛双目。   “郭城宇这人还真是矛盾哈!你要说你心狠吧,池骋抢蛇的时候,他确实帮了忙的。你要说他心善吧,那批蛇又是他暗中使坏给弄进去的。你说这人嘿!来来回回折腾什么呢?……”   说着说着,吴所畏突然目露精光,一把攥住姜小帅的手。   “我想起一件事,那天在车上,郭城宇和我说过一句话,他说他从没和汪硕睡过。”   姜小帅一拍大腿,“这就对了。”   “对了?”吴所畏不解。   姜小帅半大仙儿一样的眯着眼睛,徐徐道来,“这事的真相已经出来了,郭城宇他就是喜欢池骋!他当初压根没和汪硕睡,之所以编出这个误会,就是想让池骋对汪硕死心。然后再把汪硕当一根绳子,拴着他和池骋多年的感情,搞得两人纠缠不清。”   “这圈子兜得有点儿大吧?”吴所畏擦了擦头上的汗,“他要真喜欢池骋,和不光明正大的和他说,非得用这种说招儿毁了俩人的感情啊?”   “这你就不懂了。”姜小帅振振有词,“有人正着出招就有人反着出招儿,感情这码事谁也说不清。有时候一个人对你好,你未必喜欢他,可他突然做出对不起你的事,你反倒惦记他了。”   吴所畏不赞同这个观点,“当初岳悦对我还算不错的时候,我是真心喜欢她,后来她那么对我,我就越来越不待见她了。”   姜小帅幽幽的,“你以为谁的脑袋都像你那么直?”   吴所畏顿了顿,略显不快的说,“我就觉得,你说的这些挺在理的,可套在他们俩身上,还是有点儿生硬。郭城宇多酷的一个爷们儿啊!他能相上你一个比他还硬的?”   “硬碰硬才能火花四溅,你瞧瞧他们俩人,一个就跟眼镜王蛇似的,一个就跟蟒蛇似的,绕一块多给力啊!”   “我没觉得。”吴所畏沉着脸,“这俩绕一块,肯定得死一条。”   姜小帅哼笑一声,“你无法想象的还在后面呢。”   吴所畏等着姜小帅继续白活儿。   “你想啊,这郭城宇不找汪硕也就算了,这池骋怎么也没有动静呢?还有,当初郭城宇和汪硕做了对不起池骋的事,到底谁告诉他的?还是他亲眼瞧见了?他怎么就那么不加怀疑的轻信了这种说法呢?如果当初他是因为一时愤怒,失去判断力,那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心平气和了,怎么就没再琢磨琢磨呢?”   吴所畏叹了口气,“也许他是把这件事当成心中的耻辱,不想再从心里挖出来。”   “假设你说的是对的。”姜小帅继续,“那池骋为什么只报复郭城宇,却从未对汪硕下手?”   吴所畏淡淡的,“没准他是不舍得。”   “你觉得他像是那种脾气的人么?”   姜小帅这么一说,吴所畏突然想到池骋和他倾诉衷肠说的那些话。   “他要是敢出现在我面前,老子立马奸了他,操到没气儿为止!”   姜小帅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他俩一口一个汪硕,汪硕长汪硕短的,其实这个人真的有多重要么?我感觉他就是一道模糊的影子,或者说是郭城宇拴住池骋的一根绳子。表面上看他一直被池骋算计,其实是他才是把傍家儿送到池骋床上的那个幕后黑手。”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吴所畏问。   姜小帅冷笑一声,“很简单啊,只有他送过去的男人,他才放心啊!这么多年,除了郭城宇的傍家儿,池骋没再交过一个男友吧?当然,你是个例外。”   吴所畏还是无法点头确认,“你所说的一切都是站在郭城宇的角度,可你忘了池骋这个客观条件,他没那么傻吧?郭城宇真要有这个心思,他不会一点儿都察觉不到吧?”   姜小帅目光烁烁,“这就是本次八卦的最大亮点!”   吴所畏隐隐间有种不祥的预感。   姜小帅凑到吴所畏身边,轻声说道:“其实,池骋心里明镜似的。”   吴所畏心里咯噔一下。   “你想想那天抢蛇的时候,他们俩缠斗在一起,无论从体力还是技能上来说,郭城宇都略逊一筹,可他俩却打成了平手。当时你正搬蛇,有个细节你没注意到,池骋已经占到先机,吧拳头扣到郭城宇眼前了,愣是没下去手。”   吴所畏太阳穴突突直跳,“你到底想说什么?”   姜小帅脚步一颤,站在房间中央,字正腔圆。   “其实,池骋也喜欢郭城宇。”   这个炸弹把吴所畏脑浆子都炸出来了。   姜小帅言之凿凿,“刚才我说了,郭城宇就是拿一根绳拴着池骋,池骋心里明镜似的,却在欲擒故纵。这么多年,他打着报复郭城宇的旗号,伤害的却是不相干的人,他们两个都完好无损。”   吴所畏最后一句反驳,“既然这样,那为什么不在一起?非得用这种方式?”   姜小帅耸耸肩,“没法在一起啊!他俩中间插着一个汪硕呢!他们是什么人啊?铁骨铮铮的硬汉子,能公然干出这种事么?惟一的法子就是以汪硕为纽带,明着斗,暗着缠。”   吴所畏被说得彻底每词了。   “合着我是个碍事的呗?”   姜小帅噗嗤一乐,“回去你可以试探试探池骋,就说我和郭子睡了,你看看池骋什么反应。”   “崩试探了。”吴所畏故作大方的挖挖鼻孔,“干脆咱俩当个媒人,把他们撮合到一起得了,这么有爱的一对。”   姜小帅眼睛一亮,“行啊!现在就动手吧,来来来,赶紧想个切实可行的计划。”   吴所畏的手指差点把鼻孔戳穿了。   瞧吴所畏脸上挂不住了,姜小帅也就不逗他了。   “行了行了,我就这么一说,你就这么一听,纯当个乐子。到底怎么回事,咱一个局外人哪能说得清楚?”   吴所畏心里窝火,草!我瞧你丫的说得够清楚的!   姜小帅看看表,“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省得你家那位着急。”   吴所畏这才想起有一件要紧的事没说。   “对了,小帅,我问你,老干那事是不是会得肛痿啊?”   姜小帅回归正色,“这个,说不准啊!至今没有确切数据证明肛交和肛痿之间存在必然联系。”   姜小帅说了这么多话,就这么一句说道吴所畏心坎里了。   “说个简单的例子吧,有人一天干几次,屁股照样好好的。有人几个月干一次,照样屁股是洞。”   吴所畏着急的问:“那你看我像哪种?”   姜小帅说:“这个得看你的实际情况了,说白了,就是与你俩的做爱习惯有关。有的小攻耐心负责,做之前灌肠,做之中带套,做之后清理,这种情况下感染疾病的可能性很低。”   吴所畏还是不放心,“要不你帮我看看吧,看看我有没有那个征兆。”   姜小帅心脏狂跳,内心邪恶因子爆发,却还拧着眉假装深沉。   “不好吧?万一让你家那位知道了,不得把我戳得满身是洞啊?”   吴所畏已经顾不上哪些了,非要把这个困扰多时的问题解决了。   “他上哪回到去?他又不来郭子这。”   姜小帅像是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那好吧,我帮你看看。”   转身去拿医药箱的时候,脸都乐成一朵花了。   吴所畏趴着,主动把裤子脱下来。   “你不能趴着,你的跪着,不然看不清楚。”姜小帅以一副医者救人的崇高姿态来掩盖他的不良居心。   为了除掉心病,吴所畏也顾不得面子了,跪着就跪着吧。   姜小帅窥见真容,不由得胸口一震。我草!你他妈是存心想我显摆你这朵小菊花有多完美有人么?粉嫩粉嫩的,配上两个坚挺的臀瓣,池骋牌金屁股果然名不虚传啊!   “好了没?”吴所畏问。   姜小帅猛地回过神来,带着手套的一根手指戳了进去,心里惊呼一声:我滴个妈啊!太紧了吧?!而且括约肌还这么有弹性!你让我这个把你拱手让人的师父情何以堪!   吴所畏喘着粗气说:“有点儿疼。”   姜小帅恋恋不舍的把手指拔出来,忍不住问:“你有可以保养么?”   吴所畏大喇喇的说:“池骋总给我上药,无论做不做,睡觉前都塞一根软膏,第二天早上醒来就化了,没什么不舒服的。”   姜小帅是这方面的资深人士,当然知道吴所畏口中的药是干什么用的。想想那天晚上看到的彪悍场景,以及现在完好无损的小菊花,就知道池骋在这方面花了多少心思。   “他可真体贴。”忍不住感叹一句。   吴所畏提好裤子,沉着脸说:“他要是真体贴,就不该干这事。”   “都不一样,这是增进俩人感情的必经之路。能有一颗厚待你的心,想方设法让你走的舒坦的男人,就是难能可贵的。好好把握吧,大畏,千万别让郭子那个贱人给抢走!”   吴所畏,“……” ☆、122 煽情牌(3472字)   那天吴所畏为了去见姜小帅,故意骗池骋说他妈生病了。池骋一合计,吴所畏整天这么忙,很少有空回家看看,他也有日子没去看老太太了,于是第二天就去了他家。   结果进屋一瞧,吴老妈脸色苍白,说话有气无力,两只脚肿的像馒头一样。池骋二话没说,带着老太太就去了医院,到医院一查,老太太是糖尿病引发的心脏衰竭,幸亏送来的及时,不然就危险了。   今天正好是吴妈出院,池骋开车来接。   车上,吴妈一个劲的说客气话。   “又麻烦了,我都说了自个儿打车回去。”   池骋淡淡的道:“没事,顺路。”   吴妈血糖一降下来,心脏就恢复正常了,气色和送来的时候判若两人。坐在车上,还一个劲的唠叨,“说不来,说不来,一个劲的催我来。你瞧瞧,又让我儿子花了那么多钱,他挣点儿钱多不容易。”   吴妈一直以为池骋出的钱是吴所畏给的。   池骋说:“他是你儿子,花钱给你治病是应该的。”   吴妈可不这么觉得,“我儿子还没结婚,还是个孩子呢,我哪能让一个孩子养着?我家三儿太实诚,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想在这个世道,实诚人挣不得来大钱,只能混口饭吃。他那副老实样儿特别随他爸,我家老头就那个德行,一辈子净去吃亏了。”   池骋心中哼笑一声,您家的三儿早就变异了。   到了家,吴妈让池骋进去喝水,又和他闲扯了几句。   “你处对象了没?”   池骋大方承认,“处了。”   吴妈这叫一个羡慕,“还得说你这样的小伙子招人稀罕啊!敢说敢做,能抗起事来。我们家三儿就不成了,谈了七年的对象都能散了,你说多让人着急!”   池骋微敛双目,“他和别人谈过七年?”   “可不么!”说起这事吴妈还伤心,“我们家三儿还把她照片拿回来让我看,小姑娘长得可水灵了,一双眼睛就跟会说话一样。对了,前两天我还摆弄那张照片来的,你等会儿,我拿来给你看看。”   说着,迈着小碎步走到柜子前,拉开抽屉在里面翻翻找找,磨叽了好一阵都没找到。   “诶,怎么找不着了呢?”   池骋开口劝道,“甭找了,你就和我说说他们两个是怎么分开的吧。”   吴妈坐回炕上,眼神中带着浓浓的惭愧。   “我家三儿总说是脾气不和,其实我心里明镜似的,人家一定是嫌我们家穷。去年,那姑娘说要来家里吃个饭,结果都走到门口了,突然又有急事回去了,我家三儿也跟着走了。自那以后,我家三儿就再也没跟我提她。”   说着说着,吴妈掏出小手绢擦眼泪。   “我家三儿没少受苦啊!当初老头说要儿子,要儿子,结果还没给儿子盖上新房,他就撒手不管了。为了养活他们仨,我们两口子整天去地里干活儿,我们家三儿就像小羊一样被养活大的。大学工作从没管过,都是他自个儿一步一个坎走过来的。”   池骋想起刚认识吴所畏的时候,他推着一辆送货车,在大雨里艰难地往坡上推。不管当时是无意的还是有意的,反正让池骋记住了那张被雨水冲刷的俊脸。   吴妈又絮絮叨叨的说了很久,池骋也不嫌烦,就那么听着,知道老太太说累了,他才起身告别。   池骋走后,吴妈又开始在抽屉里翻了翻,结果发现那张照片就夹在两个抽屉中间的那道缝里。   “刚才想看找不着,等人走了他倒冒出来了……”   结果,一个钟头后,池骋又回来了。   “刚才落了一样东西,这个,是您儿子给您买的保暖内衣,让我顺便捎过来。您试试合适不?不合适我再让他拿回去给您换。”池骋把刚买回来的保暖内衣递给吴妈。   吴妈眯着眼睛瞧了一下号码,立刻点头说:“合适!合适!我一直都穿这个号的。还是我儿子会心疼人,天凉了还知道给我添件衣服。”   池骋点头,“那您忙着,我走了。”   “行,你慢走,路上开车注意点儿。”   等进了屋,吴妈扫到柜子上的照片,立刻拿起来小跑着冲到外面,“孩子,别走呢,,我还要给你看……”   话还没有说完,车就从门口开过去了。   吴妈喘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瞧了瞧手上的照片,忍不住叹了口气。   “哎……散都散了,还让人家瞧什么啊?留着也是闹心,还是扔了吧。”   最后看一样错过的“儿媳妇”,把照片扔进炉子里烧了。   ……   从姜小帅那回来,吴所畏一直没忘他俩合伙“行骗”的事,想着一定要趁这个机会把当初接近池骋的目的坦白,剩下的事以后再说。   于是,晚上回到家后,一直在酝酿冲突的气氛。   他想到先讨伐池骋,待到池骋无地自容,悔不当初的时候,再退一步,把自己的事一并兜出来,既表现大度的风范,又彰显大丈夫的勇于承担。   池骋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吴所畏冷漠的身躯盘踞在写字桌前,腰板挺得很直,侧脸的线条很凌厉,一身的肃杀之气。   “吃饭了么?”池骋问。   吴所畏冷冷的开口道,“没吃”   他以为池骋得问,为什么没吃?然后他再理所当然地吼一声:我他妈还吃得下去么?接着,呱唧呱唧一通发火,争端就这么起来了……   哪想池骋直接将一个食品袋放到吴所畏面前,“正好,我从楼下买了点儿熟食,刚出锅的,赶紧吃点儿。”   吴所畏心里直嘀咕,早不买,晚不买,非得赶在这时候买!不是存心让我开不了口么?   “不吃。”很有骨气的反驳。   池骋把食品袋打开,一股浓香的内味儿飘了出来。   吴所畏偷偷的咽了口吐沫,上一顿饭还是在姜小帅那吃的,一个劲地听姜小帅爆猛料,那顿饭也没吃好……   不过,还是把袋子推开,语气生硬地说:“吃不下去。”   池骋能不知道吴所畏心里怎么想的么?他也打算把这事解释清楚,可瞧见吴所畏哈喇子都快把自己呛到了,就先给他一个台阶下。   “有事吃完再说。”池骋主动开口。   吴所畏用余光扫一眼池骋,心里暗道:既然你己经做好了挨训的准备,那吴爷爷我就吃饱了喝足了,再和你好好说的说的。   刚要伸手去拿,耳旁传来一声命令。   “先去洗手。”本来池骋从不关注这些琐碎的事,可自打和吴所畏有了身体接触,他的肠胃问题就成了池骋关心的头等大事。   “用不着。”   吴所畏的狗爪子扒开塑料袋,直奔一只猪蹄而去。   池骋没再说什么,直接把他那只手拽过来,用湿巾随便擦了擦,然后甩回去。   “吃吧。”   于是,这个自称吃不下去的人,啃了两个猪蹄,半斤鸭脖子,七八个鸡爪子……要不是池骋拦着,这货还没完没了的。   吃完,去卫生间洗手漱口,一边清洁一边酝酿情绪。   结果,刚把情绪酝酿好,池骋来电话了,一接就接了十多分钟。接完电话又去洗澡,洗澡之前问吴所畏要不要一起,吴所畏冷声拒绝,池骋也没强迫,自个儿一个人去了浴室。   没一会儿,湿漉漉的从浴室走过来。   吴所畏还坐在写字桌上,纹丝未动,脸绷得紧紧的,就等着池骋挑起话端了。   结果,池骋直接上了床,倚靠在床头,默不作声的抽着烟。   吴所畏用余光扫了他一眼,小腹猛地一紧。   池骋就穿了一条平角裤,一条腿屈起,另一条腿平伸。八块腹肌轮廓清晰,腿间鼓囊囊一团,一条巨龙盘踞于此,毛发丛生,冲破内裤边缘。脖颈上脉络交错,突起的喉结上下滚动着,性感阳刚的薄唇轻轻 开启,一口喷雾喷薄而出。   骚货……吴所畏心里暗损一句。   过了一会儿,池骋一根烟抽完,终于开口。   “忙什么呢?”   吴所畏立刻板起脸,语气生硬地说:“公司的事。”   池骋拍拍身侧的空位,说:“那你坐这来弄。”   “坐那干嘛?”   池骋的口气依旧很稳,“想抱你。”   吴所畏沉着脸,“不去。”   池骋脚掌蹬地,在吴所畏凌厉的目光下,把他从椅子平移到床上,盘着的腿都没有散开,就这么“端”了过去。吴所畏气汹汹一手扫了过去,被池骋的大手稳稳地接住。   “别闹了。”池骋从旁边抽过来纯真丝的内衣裤给吴所畏,“把这个穿上我看看。”   这套保暖内衣,是和吴妈那身一起买的。当时池骋看到吴妈的秋衣领子都懈了,心一动就给买了一身。后来想起吴所畏为了臭美,快入冬了还一件小棉袄到处得瑟,心一狠也给买了一身。   吴所畏心里特不得劲,早不买,晚不买,非得今个买!好不容易攒点火,你丫一张煽情牌又给我扇灭了! ☆、123 挑事儿   吴所畏不情愿的套上,一副敷衍了事的态度。   池骋也不和他计较,伸手帮他把裤腰提正,把带摺儿的地方抚平,最后让无所谓站起来,拽拽裤腿儿,衣服就穿好了。   桑蚕丝面料贴身高弹,完美契合在吴所畏的身上。宽肩、窄腰、翘臀、长腿……充分说明好身材不是暴露出来的,而是“包裹”出来的。   最让池骋满意的一点 ,他只能穿在里面,让他一个人欣赏。   “行了不?”吴所畏没耐心的问。   池骋不说话,依旧盯着他的屁股看。   吴所畏自顾自要脱下来,结果被池骋拦住了,一下撂倒在床上。   “别脱了。”池骋的大手在吴所畏臀部光滑的面料上轻抚着,低沉的嗓音压到耳边,“我喜欢看,就这么穿着吧。”   吴所畏知道这会儿再不开口,就要彻底丧失机会了,于是用力扭住池骋的手腕,推搡着,抗拒着,抵触的情绪很明显。   池骋也不为难他,心平气和的问:“见过姜小帅了?”   终于,话端被挑起来了。   吴所畏阴着脸,“是。”   池骋又问:“他告诉你我强迫他劝你的事了?”   “不是劝,是算计!”吴所畏突然拔高了音量。   池骋的语气很淡定,“所以你觉得我耍你,骗你,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是么?”   吴所畏进一步把矛盾升级。   “是!你明着说对我有耐心,无论我什么时候想通你都不介意,还说绝不强迫我。结果暗地就去勾搭姜小帅,强迫他逼我就范。我一直以为你是个爷们儿,心胸坦荡荡,没想到你这么虚伪,为了满足你那根萝卜,完全弃我的感受于不顾。”   说完这番话,房间里陷入一片沉寂。   其实这个时候,吴所畏是希望池骋翻脸的,希望他没理搅三分,然后吴所畏再把攻击性更强的话飚出口,彻底击垮池骋的心理防线。   不料,池骋自始至终都没表现出任何恼怒,即使被吴所畏这么数落,依旧目光沉稳地盯着吴所畏看,沉默地等着他把心里的怨恨统统倒出来。   吴所畏忍不住了,朝池骋的胸口狠狠砸了两手。   “你知道那几天我有多挣扎么,你知道我错以为你的老情人回来,心里多难受么?你就用这么比恶劣的手段刺激我,把你的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上。我现在悔的肠子都青了,当初我干嘛把门打开?我就应该把你丫关外面一宿。”   池骋的脸色终于变了变,强劲有力的大手稳住吴所畏的身体。   吴所畏脸上怒不可遏,心里却偷着乐,被人这么挤兑,你丫扛不住了吧?有本事你来啊!飙脏话,爆粗口,说完老子就揭你的老底儿,让你无地自容。   “我承认,这是我做得不对。”   事与愿违,一贯嚣张跋扈,冷傲不羁的池大少,今儿反倒主动认错了。   吴所畏有点儿接受无能。   池骋摆在吴所畏两肩的大手用力一拽,就把吴所畏拉倒自个儿面前,实现距离不足三公分,以最诚恳的态度向他道歉。   “是我太着急了,我怕耗得太久,你那根死硬死硬的脑瓜不知又歪到哪去。你和姜小帅关系那么密切,他是最了解你的人,也知道你的软肋在哪,所以才去找他。当然,手段是有点儿强硬了,我心里也挺不落忍的。”   吴所畏死死拧着那根神经不动摇,继续开口呛火,“少给我假惺惺的!你要是真不落忍,能在第一次的时候把我草个半死么?”   池骋的脸都快贴上吴所畏的脸了,沐浴露混合着烟草的香味,将男人特有的阳刚味儿冲撞到吴所畏的鼻息间。   “就因为稀罕你,才那么想操你,就因为疼你,才操的那么狠!”   多混账的一句解释,可从池骋的嘴里说出来,却那么振振有理。   吴所畏的脸都被池骋喘出来的热气烤熟了。   池骋大手扣着吴所畏的后脑勺,接过来,鼻尖顶着鼻尖,眼神勾绕着眼神,定了一会儿,磨没了吴所畏的耐心,才强吻了上去。含住他的薄唇,拨弄他的舌头,横扫他的口腔,把这醇厚的歉意传递过去,逼着吴所畏接受。   等停下来的时候,吴所畏还残存几分理智,但叫板的底气已经没那么足了。   “我还以为你不让我见姜小帅是因为吃醋,因为担心我的身体,敢情是怕事情败露!还装的那么像。”   这话可真冤枉池骋了,他把吴所畏放倒在床上,喘着粗气说:“我要真怕事情败露,就能让所有人都乖乖闭嘴,你是不可能听到一个字的。”   说话,伸出舌头反复舔吻着吴所畏的耳朵,搅得吴所畏意识涣散,气喘吁吁。偏偏池骋又作死的温柔,温柔的含着,温柔的勾绕着,就连吮吸时发出的滋滋水声,都带着摄人心魄的温柔。   吴所畏彻底掉进池骋的温柔乡里,那还说得出话?挤出来的都是迷乱的单字。   池骋咬住吴所畏的耳垂,戏谑道:“耳根子这么软,还想逼着自个儿记仇?你是真想和我置气,还是想让我哄得你下步了床啊?”   吴所畏的那个小计划又不知 飞哪去了。   办完一次事,已经是一个多钟头以后的事了,吴所畏光着身子躺在被窝里喘着粗气,那身新买的内衣裤不知占了唾液,湿漉漉的泛着淫靡的光。池骋的手还在吴所畏的腿根处徘徊着,手机蹭过密口 ,搅得吴所畏又是一阵颤栗。   这时候,吴所畏总算找回了几分神智,可也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他就这么不声不响地原谅了池骋,把误会解除了,断了为自个儿铺垫的路。   “你最后叫的那几声真浪。”池骋还在回味着。   吴所畏努力抵制池骋赤裸裸的调情,强迫自己把思路转到正事上。刚才已经表现出不再计较了,这会儿再耿耿于怀,未免太没劲了。不行,我得重新挑点儿事出来,我得找茬儿,我的陷他于被动局面。   “我想喝水。”吴所畏突然开口。   池骋光着身子下床,接水的过程中,吴所畏突然冒出一句。   “郭城宇把小帅给谁了。”   也该池骋倒霉,好好的一个杯子,把儿突然就在这儿折了,整个杯子掉落在地,发出啪的一声碎响,池骋的手指上就剩一个杯子把儿。   吴所畏的心瞬间拔凉拔凉的,没法形容那种滋味了,就算躺在被子里依然觉得浑身寒意。该有的“争端”有了,可以趁机挑事儿了,可吴所畏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池骋又给吴所畏倒了一杯水,无所谓一口都没喝,眼睛直不愣登的望着天花板,脑子里反复都是姜小帅的论断,清晰刺耳。   池骋躺回床上,发现了吴所畏的异常。   “你今儿到底怎么了?”开口问。   吴所畏转过头 ,黑灿灿的目光直射着池骋,问:“你还恨汪硕么?”   池骋脸色一变,“好端端的提他干什么?”   吴所畏瞬间知道答案了,又问:“那你还在乎他么?"   “不在乎。”池骋回答的干脆利索。   “既然你不在乎,你为什么恨他?”   池骋顿了顿,说:“我在乎的,不是他这个人,而是当年的那件事。”   吴所畏问出最关键的一句,“那你恨郭城宇么?”   一段致命的沉默。   吴所畏的心豁然裂开一个大口子,明明干这件事的是俩人池骋却只恨汪硕,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他就是打着“恨汪硕”的旗号,暗中和郭城宇勾结啊!   池骋看到吴所畏那张惨淡的面孔,两只大手捧住他的头说:“大宝,咱能不掰哧过去的那点破事儿么?你和你前女友谈了七年,我只字未提,你还想让我怎么样?”   吴所畏胸口一震,定定的看着池骋。   “你知道我有谈了七年的女朋友?”   池骋沉着脸应了一声。   吴所畏抖着双唇问:“那……你知道他是谁么?”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池骋语气决断。   吴所畏讷讷的问:“为什么?”   “我受不了我无力改变的历史里,你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   吴所畏觉得,他可以在这个时候坦白了,无论结果如何,都没必要再隐瞒了,可在坦白之前,他还是有句话要问,不问清楚,他始终无法释怀。因为不仅关乎到他自己,还有曾经受过心理创伤的姜小帅。   “你为什么在乎当年那件事?”   池骋的眼睛如一潭死水,看不见半点儿波澜。   “我最恨别人欺骗我。”   吴所畏的心一下被砸的稀巴烂,说出的话都带着垂死挣扎的味道。   “我也没少骗你吧?可你也没把我怎么着啊!”   池骋淡淡说道,“在我可以掌控的范围内,你的骗不叫骗,只叫耍心眼。但如果超出了我的掌控范畴,让我一直蒙在鼓里,那就是真正意义上的骗。”   吴所畏彻底绝望了。   池骋抱过来的时候,吴所畏还属于僵死状态。   “你骗过我?”池骋故意问。   吴所畏撬开牙关,木然的嗯了一声。   “怎么骗的?”   吴所畏愣怔了好久,说:“其实我当初接近你,是有目的的。”   池骋的手臂紧了紧,“什么目的?”   吴所畏脸色煞白,嘴唇反复开合,都没挤出一个字。   池骋心里不落忍,绷着的脸瞬间缓和下来,“算了,不吓你了,你不就是因为和前女友分手,受到刺激,想借我的肩膀往上爬么?我不介意你这个功利性的出发点,我不介意你利用我,我愿意领着你这只被放养的‘小羊’去吃更肥美的草。”   吴所畏强撑着的意念轰然倒塌,一个明知道他耍心机还舍得纵容的男人,他不敢失去。哪怕让他继续行骗,日后遭受更为惨淡的代价,他也认了。 ☆、124 精打细算的小日子   这几天大风降温,姜小帅的诊所又是人满为患,忙活了一上午,刚要坐下来喝口水,又一个声音从身后冒了出来。   “姜大夫。”   姜小帅把水杯放下,习惯性的应道,“诶,您哪不舒……”   等看清身后的人,不由得磨了磨牙,再一瞧他的打扮,西装革履,熨烫平整的领口,头发修剪得干脆利落……忍不住握住他的手,调侃道:“吴总经理大驾观临,有失远迎!”   吴所畏爽快的大笑一声,使劲在姜小帅的脸上捏了一下。   “你今天怎么有空啊?”姜小帅问。   吴所畏指指外边,说道:“城区48个路口改建,红绿灯统一换成LED只能信号灯,我们公司接受了这个项目。这两天员工正在这一片儿勘察测量呢,我来监督他们的工作,也顺路来看看你。”   姜小帅笑着在吴所畏肚子戳了一下,“政府的工程都能搅到,能耐不小啊!”   吴所畏一本正经的说:“这是公司全体员工齐心努力的结果。”   姜小帅哼笑一声,“是池队长一人的功劳吧?”   “谁说的?”吴所畏矢口否认,“他已经不在交管局上班了,调到财政局了。”   “交通局待着有什么意思?财政局的发展前景多好。人家一定是为了这个项目,才苦苦挨到今天才调任的。先把路给你铺平整稳,然后再到财政局混个一官半职,为你公司的发展壮大提供良好的政策条件。他应该就是这个打算吧?”   无所谓冷哼一身,“你也忒瞧得起我了,他调任就是一句话的事 ,哪会想那么多?真要考虑也不会优先考虑我,肯定是那群蛇崽子,估摸他也醒悟了,没有稳固的社会地位,就没法给儿子们建立安全舒适的生活环境。”   姜小帅促狭一笑,“瞧把你酸的。”   吴所畏嘴硬,“我有什么可酸的?我巴不得他天天去看那群蛇儿子,最好睡在蛇窝了,省的回来招人烦。”   “哎,对了。”姜小帅想起一件事,“你到底和他坦白了没啊?”   说起这事,吴所畏的眼角有挂上几分愁色。   “那天本来想说的,结果他给我下了一剂猛药,还没开口就怂了。后来我想想,算了,就这么着吧,我把关于我和岳悦的所有东西都销毁了。我和池骋不是生活在一个圈子里的,我们认识的人相隔十万八千里,没人会把我俩的事捅到池骋那。”   “那岳悦呢?”姜小帅提醒,“万一他要报复你呢?”   吴所畏摇摇头,“不会的,他一定认为池骋是知情的,故意替我打击报复她。就好像当初我觉得池骋是知情的一样。”   姜小帅想想也有道理,“如果能瞒住,就别冒那个风险了,将来你们感情稳定了,说不定哪天聊起来,就把这事带出来了。”   “我也这么想的。”   又一个病人上门,姜小帅过去给人看病,吴所畏就坐在椅子上喝水,一边喝水一边端详着姜小帅,他觉得姜小帅瘦了,夏天的时候穿这个白大褂还挺修身的,结果现在入冬了,衣服增厚了,白大褂倒松松垮垮的了。   给病人开完药,姜小帅又坐了回来。   吴所畏朝他问:“你和郭子到底怎么样了?”   “就那样呗。”姜小帅模棱两可的。   吴所畏挺着急,“你不会还以为郭子喜欢池骋吧?”   “好不容易聊个天,咱别说那些扫兴的话了成么?”姜小帅颇有深意的目光转到吴所畏的脸上,“说说你的幸福生活吧。”   吴所畏面露窘色,“我有什么可幸福的?”   “您这大公司开着,富二代护着,不缺钱,不缺爱的,还想怎么着?”   吴所畏说,“我想要个媳妇儿。”   姜小帅噗嗤一乐,“你得了吧!给你个媳妇儿你都不知道干嘛用!就你前面那根,废弃那么久,都快长锈了吧?”   进门前还沉稳有度的吴总经理,一听这话立刻就炸毛了。   “谁说的?我家老二一直生龙活虎的!我最近正在努力锻炼身体,争取早日把池骋拿下。”说的掷地有声的。   姜小帅也不打击吴所畏的自尊心,直接一笑而过。   两人正聊着,一个陌生号码打到了吴所畏的手机上,接起来一听确实池骋。   “我在外面办事,手机停机了,帮我充点儿话费。”   恨恨的撂下电话,吴所畏一副恼火的模样。   姜小帅问,“怎么了这是?”   “你说这人是不是成心?一出门就停机,兜里还不带钱,每次都让我给他充值,变着法的从我这套钱。”   姜小帅咧嘴一乐,“交个话费能给你套走多少钱啊?堂堂一个总经理,每天几十万入账,还计较那么一点儿钱?再说了,池骋是你被窝里的人,你俩还用算那么清楚?”   说起这事,吴所畏更窝火了。   “一开始我俩确实没算那么清楚,后来我发现这样不行,我净吃亏了。就说买饭这事吧,轮到他买饭的时候,他草草塞几口就得了,一轮到我买饭,他丫没玩没了的吃。”   “还有上个月,他把我手机流量用完了也不告诉我,害得我流量超值,扣了好多钱。”   “噗……”姜小帅把嘴里的水喷了出来,“就那点儿流量,你也好意思拿出来说?”   吴所畏气急败坏的,“根本就不是钱不钱的事,是他这个人的态度问题。他丫就是成心的!在家待着的时候,知道话费余额不多了,存心不充,非要等手机欠费了让我给他充。而且平时出门都拿着钱包,一到手机欠费了就空手出门。”   姜小帅作为师父,听到徒弟的血泪控诉,不仅没有半点儿同情,还在心里偷着乐。   吴所畏又说:“上个月他给我买了一身保暖内衣,我没回馈他点儿什么,他心里就不平衡了。这个月隔三差五当着我的面摆弄他那条羊绒裤,又说缩水了,又说起球了,其实他那条羊绒裤料子特好,长短正合适,他就是故意给我试压,强迫我给他花钱。”   姜小帅打心眼里觉得,如果这件事发生在比别的男人身上,肯定会招人膈应。可一旦发生在池骋的身上,怎么就这么萌呢?   “那你送不送他一条啊?”姜小帅故意问。   吴所畏沉着脸,“不送,惯他那臭毛病!”   姜小帅又笑了,“那你总的把话费给人家充上吧?要在外面让人拐走了,你去哪找啊?”   “让人拐走正好!”   话虽这么说,吴所畏还是开口让姜小帅帮他在网上充值。   “充多少?”姜小帅问。   吴所畏扬扬下巴,“先看看欠了多少。”   姜小帅等了池骋的账号,查询余额,显示欠费29.3.   吴所畏想都不想就回道,“充30.”   姜小帅惊了,“你冲30?余额才7毛钱,发几条短信就没了!”   吴所畏想了想,说:“那就再充四块九。”   姜小帅差点儿从椅子上溜下来,“我说……你干嘛要抠那么精确啊?就算不给充一百二百的,你起码凑个整数吧?十块不成,五块总成吧?”   “就四块九。”吴所畏一口咬定这个数字。   姜小帅纳闷了,“你怎么就认准这个数了?”   “他主叫一毛两分钟,被叫免费,他从来不发短信,基本只和我打电话聊天。我俩最多聊三十分钟,一毛二一分钟,最多三块六。他和别人通电话,从不超过一分钟,四块九减三块六还剩一块三,加上之前的七毛月就是两块,这两块钱足够他谈正事了,他要和别人闲聊,停机活该!”   姜小帅用膜拜的眼神仰望着吴所畏,他觉得,吴所畏已经成精了!   ……   从姜小帅那出来,吴所畏又跟着员工去了别的地段。   路上经过一家商场,吴所畏站在外面犹豫了好久,还是进去了。   进去后直奔男士内衣专柜,选了好几家,不是太贵就是太贵。挑来挑去,就剩最后一家了,在没有合适的就不买了。   结果,价码和前几家的一样,羊绒含量高的,没有低于两千块的。羊绒含量低的,吴所畏又怕穿着不暖和。   刚要走,突然看到门口的特价区。   “这里的羊绒裤都是断码的,纯正的山羊绒,含绒量高达98%,原价都是三四千的,现在一律799一条,开店以来优惠幅度最高的一次。”   吴所畏在里面挑了挑,貌似尺码都挺小的,就池骋那个彪悍的体型,肯定塞不进去。一直翻到最底下,总算找出一条大号的。   “也不知道能不能穿进去……”吴所畏直嘀咕。   售货员问:“您是自己穿还是送别人?”   “送别人。”吴所畏说。   售货员又问:“那他多高多重啊?”   吴所畏说的模棱两可的。“身高一米八五?八七?体重至少得一百六十斤吧……反正挺彪悍的。”   售货员琢磨了片刻,说:“那这个号应该差不多,稍微紧一点儿也没关系,这冬裤子   是高弹的,再胖的人都能穿进去。”   吴所畏心里没谱,又问一句。   “那要是不合适,能退么?”   售货员面带歉意,“不好意思,特价商品不予退换,如有质量问题,可以拿过来修补。”   “这样啊……”   吴所畏心里犹豫了一下,实在禁不住特价的诱惑,还是花钱买了下来。    ☆、125 磁铁公鸡   回去的路上,吴所畏一合计,今儿是周五,明天池骋休息,今晚上要吃得丰盛一点儿。一想到这,吴所畏又觉得自个儿亏了,池骋有双休日,可他的公司却要照常营业。今儿轮到他买饭,他还得给别人家日前的庆祝买单。草!   原本打算买三斤羊肉,这么一想又改成两斤了。   走进一家肉品经营店,问:“羊肉多少钱一斤?”   店主不假思索地说:“四十五一斤。”   “这么贵?”吴所畏瞪圆眼睛,“我怎么记得只要三十多块?”   “一分钱一分货,四十五一斤的都是鲜切羊肉,绝不惨一点儿假,不是我说,以你现在的身份,应该不在乎这点儿小钱儿吧?多花俩字儿不就图个放心么?三十多一斤的羊肉我这也有,你敢买么?”   吴所畏直说,“我敢买,就要三十多块钱一斤的那种,要两斤。”   店主,“……”   又进了蔬菜店,专挑特娇的蔬菜买,池骋最爱吃的香椿芽。因为太贵,吴所畏看都没看,本来还想买作料的,后来一想冰箱里还有,就没再多花那份钱。   即使省之又省,吴所畏上车前还是嘟囔了一句,妈的,日子过不起了,转一圈一千块钱就没了。   吃饭的时候,吴所畏又是一肚子气。   羊肉放在他这边,每次都是他往锅里添,池骋下筷子永远都比他早。等吴所畏的筷子伸进锅里,就剩一点儿肉末了,他只好在往锅里加,结果又是没下筷就让池骋夹走了。   眼瞧着两斤羊肉就要进去了,吴所畏还没吃上两口呢。   于是扣了一盆菜进去,朝池骋说:“别光吃肉,吃点儿菜。”   然后,自个儿用筷子加了两片肉放在锅里涮,期间一直不松筷。结果一个愣神的功夫,筷子夹着的那两片肉不见了,抬头一看,正在池骋嘴里嚼着呢。   草!吴所畏心里怒骂一声。   等火消了,想夹筷吧,茶也让池骋夹没了。   而后,吴所畏就玩命和池骋在锅里你争我抢,一顿饭吃的和打架一样。   最后,吴所畏发现自个儿碗里的作料没了,问池骋:“你那还有作料么?”   池骋很淡然的扬了扬挤瘪了的包装袋,然后扔进垃圾桶里。   吴所畏黑着脸去冰箱里翻,翻了半天都没翻到,又到厨房里找,也没看到。最后无奈之下,只好用酱豆腐和酱油搅合搅合,凑合当调料了。   回来发现,盘子里就剩几片肉了,火速用筷子夹起,几乎还没伸进汤里就捞了出来,放在自个儿碗里。   对面的池骋沉声说道:“你这肉还不熟呢,吃完闹肚子,再放回去涮涮。”   少给我来这套!肉一回锅准跑你丫嘴里去!   这么一想,夹起碗里所有的肉,一股脑朝嘴里塞去。   结果,嘴大张着,肉都到嘴边了,筷子让人抢走了。   池骋真是好手法,筷子夺过去,肉一片没掉,齐刷刷的进了郭。再捞出来,放进自个儿的作料碗里搅一搅,当着吴所畏的面,悠悠的塞进嘴里。   吴所畏愣怔了片刻,啪的一声摔了筷子。   “不吃了!”   池骋坐在对面瞧了吴所畏一会儿,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然后默不作声的起身, 打开冰箱,变戏法似的从下面的冷藏距离取出几盒样品羊肉。   推到吴所畏面前,逗他,“真不吃了?”   吴所畏斜了一眼,底气不足的问吗“哪来的?”   “你说哪来的?”   池骋早就习以为常了,只要轮到吴所畏买饭,十次有九次都吃不饱。   又从厨房的橱柜里拿出之前喜好的菜,还拿来一个干净的碗,倒上新买的海鲜作料,添一点儿汤,推到吴所畏面前。   “这会没人跟你抢了,吃吧。”   吴所畏心理平衡,慢悠悠的吃着肉,慢悠悠的涮着菜。   池骋买的羊肉和吴所畏买的万千不是一个味儿,即使不是行家,吴所畏也能吃出来。池骋买的肉又薄又嫩,膻味儿十足。那些菜也是脆生生,绿油油的,一看就是超市货架上单摆出来的精品蔬菜。   美美的吃了一顿,一起收拾碗柜,一起去浴室洗澡洗漱。   脱光衣服,刚走到喷头下面,吴所畏就迎来池骋嘲弄的目光。   “你瞧你吃的,肚子都挺起来了。”   吴所畏低头瞄一眼,又朝池骋那边瞄一眼,不服气的说:“你丫吃的比我还多呢!就是肚子上的肌肉硬,顶不起来而已。”   池骋狞笑一声,“我晚饭后多大的运动量,你才多大的运动量?我辛苦耕耘,干的那是体力活儿。你呢?往床上一趟,动动嘴皮子,淫叫两声就齐活儿了。”   吴所畏气不忿,把水温调到最低,朝着池骋一路狂喷。   后来又被池骋搂到墙上,花洒对着臀缝里面喷,吴所畏挣扎扭动,咒骂练练。池骋调大水流,狠狠刺激,不依不挠。   两人打着闹着,跌到浴缸里,吴所畏半个身子浸在水中,半个身体靠在池骋身上。   “我长口腔溃疡了。”吴所畏说。   池骋的大手捧住吴所畏湿漉漉的脸,沉声说道:“张嘴让我看看。”   “来,说话都疼。”   某人不安慰反倒黑脸,“疼你还吃那么多羊肉?你不知道那是上火的?”   吴所畏嘿嘿一笑,“你买的羊肉忒好吃。”   “明天改吃素。”   吴所畏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住,一拳头砸在池骋小腹上,   “我草,凭什么啊?一轮到你买饭就吃素,这不是坑我钱呢么?”   池骋调侃道,“你那么有钱,不坑你坑谁?”   “我哪有钱啊,账目上的钱都是公司的,又不是我个人资产.”   池骋笑着给吴所畏搓小鸟,边搓边问:“你的小金库里藏不少钱了吧?”   吴所畏双眉倒竖,急喘两声,“你丫少打我前的注意!!”   “你就是一直磁铁公鸡。”   吴所畏俊脸一红,“怎么个意思?”   “不仅一毛不拔,还从别的公鸡身上吸毛。”   吴所畏先是一怔,而后狠狠踹了池骋两脚。   每次看到无所谓斤斤计较的小抠样儿,池骋就心痒痒,想从他身上拔下一根毛来,到不是稀罕这根毛,就是想看她龇牙咧嘴的那股子心疼劲。   洗完澡,池骋往吴所畏的嘴脸喷药,刚喷完,吴所畏就呸了一声,随口飚了句粗话。   “啥JB味儿啊?真难闻。”   池骋阴黑的实现投射到吴所畏的嘴上,幽幽的说:“你JB是这个味儿啊?来,让我闻闻。”   说着把吴所畏推倒在床上,做事要掀开浴袍。   “别……别闹……”   吴所畏急忙扭住池骋的手腕,急赤白脸的朝他说:“你不是一直想要一条新的羊绒裤吗?我给你买来了,你试试能穿不。”   池骋把羊绒裤拿过来一看,小了一码,但是没吭声,在吴所畏期待的目光中费劲的套上了。   正如售货员所说,该款羊绒裤是高弹的,穿上基本没问题,腰身和腿部有点勒,但基本能承受。只是裤裆这,确实有点儿强人所难,两个扣被顶出来,马上就要炸了的感觉。   吴所畏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心里忍不住嘀咕,长尼玛那么大JB干什么?   池骋开口子,“你要是不想让我惨了,最好换一条大码的”   吴所畏不想说这是特价的,又不想打钱买条新的,于是把池骋裤裆上的两个扣子解开,吧池骋的那家伙掏了出来,耷拉在外面。   再问:“还憋吗?”   池骋摇头。   吴所畏倒挺看得开,“那就这么穿着吧。”   就这么穿着……这么穿着……穿着……   池骋把手伸到下面,手掌托起巨龙,斜睨了吴所畏一眼。   “我要这么穿着出去,你放心么?”   “……”   躺在床上,吴所畏暗暗想到:汪硕送池骋一条蛇,池骋养了七年。那我送他一跳羊绒裤,他能穿七年么?这么一想,就问出来了。   池骋说:“如果你只给我买这一条,我能穿一辈子。”   多么感人肺腑的一句话,可听在磁铁公鸡的耳朵里,立刻变了一个味儿。   草,听这意思是嫌这条不好啊,还想让我再买一条呗?   激战了N个多回合后,吴所畏还能和池骋聊上几句,证明铁屁股功马上就要连成了。灯都关了,眼皮都快合上了,吴所畏才反应过来一件事。   “池骋,我买的那些破羊肉是不是都让你吃了?”   池骋的大手托着吴所畏的后脑勺,问:“那是破的么?”   其实他第一口就吃出来了,羊肉不纯,里面掺了鸭肉。   吴所畏心里挺不是味儿,“你干嘛要吃那个?咱冰箱里不是还剩了好多精品羊肉么?”   “我敢扔吗?”池骋低沉沉的说,“我扔了你的跟我玩命,不扔放在冰箱里,指不定哪天就让你给偷吃了。”   吴所畏特别过意不去,咬咬牙说:“明儿我去给你换条大码的羊绒裤。”   池骋哼笑一声,“算了,就那么穿着挺好。”   “那你里面可得穿厚一点,小心漏风。”   池骋用粗粝的掌心蹭了蹭吴所畏的后脑勺,没说话。   吴所畏脑瓜子一转,又说:“要不这样吧?你不是总说我光吃饭不干活么?明儿我来伺候你,你觉得咋样?”   池骋投过去一个极有男人味儿的眼神,“那敢情好了。”   于是,相反的想法,却带着一样的笑容,两人相拥而眠。 ☆、126今儿晚上有重要任务 周六一大早,池骋和刚子一起去郊县拉蛇料。回来的路上赶上交通事故,整个高速路段严重拥堵,汽车在路上寸步难行。池骋扯下裤腰上的皮带,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手上轴打着,发出清脆的啪啪声。 刚子在池骋身边待了这么多年,基本可以摸请他所有动作背后隐藏的情绪,譬如玩皮带,就说明他现在手痒痒了。 “他满足不了你?”刚子问。 池骋粗砺的视线射向窗外,声音里充斥着浑厚的雄性气息,“能满足,就是我手欠而已。” 刚子自然明白,池骋所渭的“手欠,“就是那些虐人的癖好。 “你和他提过这方面的要求么?或者你可以在他兴起的时候,慢慢引导他接受这种方式。其实我觉得在你交往过的那些对家里,他算身体条件相当不错的了。而且脾气犟,有股狠劲儿,机打击能力强。” 刚子说了这么多,池骋就回了四个宇。 “下不了手。” 虽然自打池骋和吴所畏在一起,刚子就“惊喜”不断,可池骋的形象从性虐暴徒一下转变为五好男人,他还是有点儿适应不了。 “为什么下不了手?”刚子又问。 池骋给的答案更让他意外。 “他肯定得哭。” 刚子无语了,谁跟你那个的时候不是鬼哭很嚎的?怎么他的眼泪就这么值钱? “这样吧。”刚子想出一个主意,“哪天他把你惹火了,你就趁着那个机会大虐一场,爽也爽了,气也出了,多好的事。” 不料,池骋又说:“他听话着呢,无火可发。” 他听话?刚子心里喷了一句,是他听话还是你老往身上泼水啊? “那就找茬儿,制造机会让他干坏事。”刚子说。 池骋砺刃一般的视线转向刚子,问:“怎么制造?” 刚子说,“我个女的勾搭他,你再出来捉奸。” 嘹亮的一声“啪,“顺着车窗钻到桥洞底下,把俩撒尿的爷们儿吓得大鸟抖三抖。 池骋,“这事要成了,我第一个虐你。” 刚子脖筋纵横凸起,面孔扭曲狰狞,这一鞭子下来,半条腿都火烧火燎的。 又堵了半个多钟头,刚子朝池骋说:“要不咱也下去解决一下?瞧这阵势,一时半会儿疏通不开了。” 池骋也有这个意思,于是俩人一起下车。 找了一片空地,旁若无人的开始解决。 刚子不走故意偷看池骋,实在是池骋的动作忒利索,他这一层一层的刚把裤子解开,池骋那边都快解决完了。拿余光一扫,池骋收鸟,羊绒裤的扣子就那么大喇喇的敞着,直接拉外面的裤链。 刚子艰涩开口,“我说,还差一道扣子呢。” 池骋完全不理他这茬儿,腰带啪的一别,一身浑然天成的凛然霸气。 “用不着,这么尿省事。” 说完,甩下瞪目结舌的刚子,径自回了车里。 整整一下午.吴所畏都泡在健身房里。 回到公司,身上的热气还没散,脱掉外套,露出贴身的棉衫。手臀上方的肌肉隆起圆滑漂亮的线条,胸沟若隐若现,小腹紧致平坦,身材还是十分有料的。 旁边的秘书盯着他看了半天,脸颊晕上一抹绯红。 吴所畏故意调侃道:“哥这身材怎么样?” 私书笑得腼腆,“挺结实的。” 吴所畏对这个答案很满意,也对晚上的“体力活儿”充满了期待。 秘书又好奇地问了句,“吴总,您今天怎么在健身房待了那么久啊?” 吴所畏神请气爽的说:“今晚上有个大任务,我得做好充足的体力准备。”说着又扭了扭灵活的手腕,发出咔咔的响声。 下班后,吴所畏没急着回家,而是先去了诊所。 姜小帅正锁门准备走。 吴所畏吹了声口哨,“小帅。” 姜小帅神色一滞,“你怎么来了?” 吴所畏没有下车,只是摇开车窗,牛气活观的朝姜小帅说,“今儿晚上爷要搞定池骋,等爷的好消息!回头给你录下来,让你好好瞻仰瞻仰爷的风姿。 姜小帅除了笑还是笑。 吴所畏不多说一向废话,一踩油门,英姿飒爽的上路了。 一路哼着小曲,脑海里浮观一幅幅春宫图,池骋那个健壮的屁股,也要被自个儿这条硬硬的小鞭子降服了,一想到池骋在胯下扭动呻吟的盛景,吴所畏就乐得不行!后视镜都快装不下他的那张嘴了。 不过,有一方面,吴所畏还是颇为担忧的。 那就是持续时间。 貌似每次“激战,“吴所畏都比池骋射得快,赶上哪天池骋精虫旺盛,来一次能让吴所畏爽三回。这样可不成啊!万一他这边都泄了,人家那边还没来神,那也忒载面儿了。 这么一想,吴所畏又减慢了车速。 眼睛扫向车窗外,不远处有一家成人用品专卖店,吴所畏心跳快速,仓惶四顾,确定没人注意,才慢悠悠的朝那开了过去。 说明来意后,老板娘给他递过来一盒药。 “房事前一个小时服用,一晚上三四次没问题,延时放果也很棒。” 吴所畏交完钱刚要出门,老板娘又把他叫住了,递过来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的是女式情趣内裤。 “新顾客买一送一。” 吴所畏婉言拒绝,“这个真不用了。” 老板娘特别精,转身就从箱子里拿出一条男士情趣内裤,把吴所畏手上的这条换走了,还递给他一张名片。 “下次常来。” 上了车,吴所畏心跳过速,头一次干这事,有种深深的负罪感。 要说他也是个正常爷们儿,虽说持续时间不如池骋,可相较于一般男人完全够格了,怎么就混到用这种东西的地步了呢?看到药盒上“阳痿”两个宇,吴所畏心里真不平衡啊! 池骋怎么能持续那么长时间?怎么能来那么多次?怎么能无节制泄用那么多年后依旧威风不减?很明显!他肯定用过药!不用药能达到那种境界?我怎么就不信呢? 这么一想,吴所畏心里的负罪感瞬间消失了。刀互曰下车之前,刚子朝池骋问:“晚上刘公子的生日派对,邀请函发过来了,你去不去?” 池骋眼睛瞄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嘴角溢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刚子轻咳一声,“池骋!” 池骋这才把目光移回来,问:“怎么了?” 刚子把邀请函扔到池骋腿上,又重复了一遍。 “刘公子的生日派对.晚上九点。” 池骋打开瞧了一眼,没说话。 刚子忍不住感慨道,“去年玩的多HIGH啊!我到今儿还记得那个笑不露齿的孙千金,到最后被玩的当众撒尿。那个杂交阵容,搞得我连着好几宿做梦都是白花花的屁股。听说今年又上了不少新节目,刘公子就特么喜欢幺蛾子不过你可以去解解闷,顺便把身上的“毒气”排了。” “不去。” 干脆刺落的两个宇。 不是特意想证明什么,而是真的没那个兴致。 池骋又把那张邀请函扔到了刚子手里,说:“你去,盯着点儿郭子,去年他就瞌药过量,那个姓刘的没安好心。” 刚子点头,“我知道了。” 晚上九点,刚子准时到了举办派对的酒店,刚从车上下来,就看到李旺在不远处打电话。刻意朝四周瞄了几眼,没看到郭城宇。 刚子和李旺也认识很久了,池骋和郭城宇明争暗斗的,可他俩没有实质性的仇恨。见面也是该打招呼打招呼,该说话说话,偶尔一起喝个酒,关系还算不错。 “池骋呢?”李旺先开口问。 刚子直说,“没来。” 李旺瞬间露出一个憋屈的表情,“早知道他没来,我就不来了。” 刚子疑感,“他来没来跟你有什么关系?郭城宇呢?你没和他一起来?” 李旺说:“他也不来了。” 刚子心里也是一句,早知道他不来,我也不来了。 问:“他为什么不来了?” 李旺说:“我哪知道?池骋为嘛不来了?” 回:“我哪知道?” 又问:“你干嘛来了?” 李旺说:“我说了你别告诉池骋,郭子让我过来盯着,他怕池骋瞌药过量。你呢?你干嘛来了?” 又回:“我说了你也别告诉郭城宇,池骋让我过来盯着,他怕郭城宇瞌药过量,” 静了五秒钟过后,俩人齐刷刷的一声。 “草!” ☆、127货真价实 吴所畏晚饭吃多了。 原本今天吃素,结果吴公鸡破天荒的拔下一撮毛,买了很多肉回来。而且全摆在自个儿这边,就让池骋眼巴巴的瞧着,一点儿都不给他吃。 池骋问:“为什么不让我吃?” 吴所畏边啃骨头边说:“你今天最好吃素,” “口腔溃疡的是你。”池骋捉醒一句。 吴所畏朝池骋挤眉弄眼,“会晚干体力活儿的不也是我么?多补补应该的。 池骋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那是应该多吃点儿。 结果,吴所畏就这么吃多了。 凡是有生沽常识的人都知道,饱了发困,饿了发呆。饮食过量,血液大量涌入胃部,造成脑供血不足,人就昏昏沉沉的。加上下午运动强度过大,这会儿身体疲乏得很,窝在沙发上动都懒得动。 池骋揉捏着吴所畏发热的脑门儿,故意问:“你还行不行啊?” 吴所畏嗖的一下睁大眼睛,“没问题,这就洗澡去。” 说是这么说,躺在俗缸里又差点儿睡着,要不是池骋老在耳旁“督促”着,吴所畏早就会见周公去了。 趁着池骋去别的房间我东西的工夫,吴所畏超紧打起精神,做好一切准备工作。先把药吃了,再把高清摄像机摆放在床头柜上,找到一个最佳拍摄角度。最后拿出那条情趣起内裤,瞬间犯了难,这是给池骋穿的还是给自个儿穿的? 仔细琢磨老板娘的用意,一般去她那买东西的都是男女性关系的客户群体,否则她也不会递给自个儿一条女式内裤。这样说来,她那里的男士情趣内裤都是给纯爷们儿准备的,为的是凸显男人身上的雄性魅力。 那就应该我来穿。 这么一想,吴所畏就把那条内裤套上了。 结果穿好了低头一瞧,身形剧震,我草!这也忒色情了吧?连一块遮羞布都没有,前面就是一个JJ网兜,兜得住的JJ兜不住的淫荡。更要命的是后面,只有一很带子,夹在臀缝里,两个臀瓣大喇喇的露着。 把线头都算上,也用不了一米长的布,就算是赠品,也不能这么坑人吧? 不过有一点到是让吴所畏颇满意,穿在他身上不大不小正合适,证明就是给他准备的。依靠在床头翘首以盼,眼睛扫视着胯下风情,虽说下流了一点儿,但确实更展雄风。 池骋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 不行!不竹行!吴所畏突的改变主意,着急忙慌地裹上睡袍。 先低调一下比较好,一上来就这么骚情,池骋该以为他多着急了。 池骋手持一台照相机走了进来。 吴所畏指指床头柜,”我已经备好摄像机了。” “各有所用。”池骋说。 吴所畏想想也对,一会儿池骋意乱情迷之时,给他来几张艳照,日后要做了对不起自个儿的事,还能拿出来敲诈一笔。 池骋椅靠在床头,刚点了一根烟,就让吴所畏叼到自己嘴里,很很吸了两口,一口烟雾在唇边扩散,笑得野性放浪。 池骋盯着吴所畏的眼神中带着浓浓的迷恋。 吴所畏扔掉烟头,滞留着热气的舌头在池骋布满胡茬儿的下巴上舔了几口,温吞的向下滑动,在结实的胸肌上徘徊一阵,直向着硬硬的乳尖而去。 一口含住。 池骋粗喘一声,垂目看到吴所畏认真吮吸的模样,真想把他那条灵巧的舌头揪出来使劲咬一口,还想把粗糙的手指伸到他的嘴里很很搅两下。 吴所畏把脸埋在池骋的毛发地带磨蹭着,池骋眉头一拧,大手将吴所畏伏睡袍往下一祉,露出半个肩头,结实匀称,光滑性感。 吴所畏温和的口腔含住池骋的命根,巨龙瞬间暴涨。 窥见内裤的轮廓,池骋呼吸一紧,再用力扯下来,眼珠像是被人捅了两刀,猩红的火焰喷薄而出,烧灼着某人胯下的那张色情网。 “不错吧?”吴所畏还显摆了一下。 池骋滚烫的心口窝枉肆叫嚣着,我特么真想干死你! 吴所畏把池骋词候得挺来劲,自个儿也是心痒难耐,拿着池骋的手往胯下按几次都没反应,最后急着开口说:“你也给我弄弄啊!” 池大爷回得潇洒,“自个儿我什么都不管。” “平时我也没亏待过你吧?”吴所畏很不满,“怎么一轮到你就不管不顾的?” 池骋暗暗一笑,“平时我自个儿动手的时候还少啊?” 吴所畏绷着脸不说话。 池骋支起一条胳膊瞧着吴所畏,说:“你自个儿来,我在这看着。” 吴所畏斜觑池骋的眼神里饱含恨意。 “这就害臊了?那一会儿更激烈的,你还来得了么?不行还换我吧。” 吴所畏扯下睡袍,露出那条色情的小内内,手在池骋炽热的目光追随下,一路移到网兜上,轻轻拉拽几下,呼吸立刻就乱了。 “另一只手也别闲着,揉搓你的乳头。”池骋在一旁悉心调教,“我上次怎么教你的?用手指肚儿,力道大一点儿。下面那只手伸进去,腕子灵活一点儿,别老是一个套路,大拇刮蹭上面的软头,对,转圈蹭……,“吴所畏的药劲儿刚上来,身体开始变得异常敏感,对池骋的语言刺激反应欲发强烈。越是想稳住越稳不住,越是不想出声越是哼得带劲儿,越是被人羞臊越是做出难堪的动作。 池骋大手抄起摄像机,伏在吴所畏的两腿之间拍。 吴所畏一惊,“你干嘛?” 想要挡住镜头却被池骋按住,“不是你拿来的摄像机么?” “这个镜头就别拍了。”吴所畏央求着。 “毒”瘾发作的某人哪肯放过这个好机会?双脚强行撑开吴所畏的两条腿,拍得那叫一个细致,那叫一个过瘾。 药劲儿越来越强,胯下燥热难耐,吴所畏根本熬不住,手抓着下体开始上下套弄。 池骋的镜头转移到他的脸上,给他的表情做特写,吴所畏肆无忌惮的粗喘着,闷哼着,迷乱的眼神通过镜头射到池骋的瞳孔里,竟让他沉稳的大手抖了一下。 “啊一!!” 吴所畏脖颈猛地扬起,手中压榨浓稠的白浊,一股一股喷向小腹。 池骋再次开口,”用手拈蹭点,J液,伸到后面的洞里。” 吴所畏虽深陷在情欲里,但基本的分析能力还是有的,当时反驳了池骋一句,“为什么?一会儿又用不到这……” “不为什么,就是让你兴奋一点儿。” 吴所畏这个半路出家的小嫩雏,哪能耍得过池骋这个身经百战的老油条? 手指伸出去就发觉不对劲了,可药效太强悍,就那么由着自个儿的手指再次插入,粉红色的嫩肉翻卷出来.被细细的一很带子反复刮蹭,淫乱不堪口。 池骋的呼吸都快把自个儿的嘴唇点着了,忍不住了,再忍就没命了。 放下摄像机,将吴所畏翻了一个身,胳膊肘死死抵着他的后背,让他的臀部高高翘起。两手拽住臀缝内的那很带子,粗鲁地勒着敏感的股沟。 吴所畏的臀瓣下意识的收紧,夹住,臀尖触电一般的抖动。 “我要草你,我要草你!”吴所畏揪着床单嘶吼着。 池骋神经一阵暴动,抄起皮带啪的一声,抽在了肉最厚的地方。他的皮带抽得相当漂亮,声音清脆,疼劲儿够足,却不留一丝痕迹。 果然,如预期的那样,一声沉闷的哭叫从床单处传来。 池骋真想接二连三的抽下去,抽得吴所畏哭嚎不止,大声求饶。可一瞧见他把手伸到臀瓣上搓啊搓的,最终还是心软了,扔掉了手中的皮带。 “就要草你…草你…,“吴所畏还没完没了的。 池骋改用有力的手掌抽打,掰开吴所畏的臀瓣,专门往臀缝附近和大腿内侧最嫩的部位抽打。 打得吴所畏扯着脖子叫唤,挣扎狂动,脏话不断。 “池骋你个畜生,你他妈的骗我!” 池骋在吴所畏的腿根处狠拧了一下,问:“我哪句话骗你了?” 吴所畏疼得直咧嘴,“你说一会儿让我干体力活儿的。” “我没不让你干啊!”禽兽的一笑,“你可以选择上体位自力更生。” 说完,继续在吴所畏臀缝周围肆虐。 此时药劲正猛,池骋力道这么大,吴所畏一边疼着,还一边爽翻了天。他想干池骋,可是手抖得连内裤都脱不下来,大鸟就这么被囚困在网里。 后面只有一根带子,池骋用手指轻轻一勾,障碍全除,强势插入。 吴所畏背朝着池骋跨坐在他的身上,池骋一边顶着胯部,一边举着摄像机跟拍交合部位的淫乱景像。 吴所畏一边承受快感的冲击,一边玩命地用手挡镜头。 “别拍了……别拍了……,“ 池骋沉声说道:“你自己动,我就不拍了。” 吴所畏刚一动起腰身,池骋又把摄像机举起来了,吴所畏一个劲地哭诉,池骋说了不拍,却往往在吴所畏意乱情迷的时候再次举起来。 后来,药效发挥得淋漓尽致,吴所畏已经彻底乱了心智。 池骋把他转了一个身,直对着镜头,胸口一大片潮红,两个乳尖颤栗着,薄唇肆意开启,发出淫乱不堪的浪叫声。 “宝儿,看镜头。”池骋幽幽的,“老子抽得你爽么?” 吴所畏嘴里发出含糊不请的一声爽。 池骋又问:“哪爽?” 吴所畏狂乱地吞咽着空气,喉结处汗珠滚动,妖孽的目光勾缠着池骋暴虐的神经。 池骋抬起吴所畏的腰身,凶猛的一番抽动,将吴所畏的硬鸟震得频频摇摆,一口一口朝外喷着透明的液体。 再问:“哪爽?” 吴所畏扭曲着脸大声淫叫”……屁 ……屁股……屁股爽……,“老板娘真是个实在人,这一粒药货真价实,第一次让吴所畏和池骋的节奏保持一致,整整折腾了一宿。脸上的肌肉活动过猛,导致停下来的时候,整张脸都麻痹了,完全无法用表情来传递情绪。 到了这会儿,池骋还拿起相机,低声唤道,“畏畏,睁开眼。” 吴所畏费力掀开眼皮,这个颓靡的小眼神,这个瘫软的小身段,定格在镜头里再合适不过了。池骋把他手指放入口中含着,眼睛似睁未睁的,又拍了几张才肯罢体。 之后,把摄像机和照像机锁起来,从轴屉里翻出吴所畏藏在那的药,带着一抹复杂的眼神.直楼扔了。 ☆、128突然一嗓子 第二天下午,吴所畏拖着一副用药过量寻致严重副作用的身躯潜进了公司。 秘书正在吴所畏的办公室整理文件,瞧见他进来,随口关心了一句。 “吴总,你那个重大的任务完成了么?” 吴所畏幽幽地看了她一眼,嘴里像是合了一口沙子,声音暗哑沧桑。 “上班时间不要该论工作之外的话题,” 秘书嘟嘟嘴,不说话了。 吴所畏超紧找个软乎的地儿坐下,走这几步路简直要了他的命,臀缝周围和大腿内侧被抽得红紫一片。走路的时候难免会挤压摩擦,恨不得俩手撑开臀瓣叉着腿走,而且这种地方难受还不敢表观出来,只能默默忍受。 这一晚工夫搭的!钱没少花,罪没少受,竟让人家捡了个大便宜! 越想越憋屈。 心里创伤还未愈合,更要命的刺激来了,下班时间刚一到,姜小帅的车就堵在公司门口,吴所畏想躲都没处躲。 姜小帅摇下车窗,朝大厅里吹了声口哨。 “嘿,吴总经理,你怎么一天都没露面啊?“吴所畏暗中咬牙,拿起手机定了几个闹钟,强忍着不适站起身,脚步轻健的走到外面。一只手扶着车窗,另一只手按在后腰上,瞧着挺酷,其实就是站不住。 “上午参加了一个品牌合作洽谈会,有几个公司想和我们签约,中午和几位老总一起吃的饭,下午有领导祝贺目进展,我又忙着去接待。刚一回来还没站住脚呢,又到了一批新货,还要亲自验收审核。这边的事没忙完,前两天汇东大厦那如……” 说着,手机闹钟响了。 吴所畏假装烦躁的从衣兜掏出手机,“你瞧瞧,电话又来了。喂,张总啊?啊,是,我上次和郑龙说了啊,他没给您送过去?这事闹着,您等着啊…… 假模假式的转身进公司,拽着一个人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然后进楼道喘两口粗气,擦擦脑门儿的汗,又神采飞扬的走了出去。 姜小帅哪壶不开提哪壶,“你到底把池骋收了没啊?我这还等着好消息呢。 吴所畏抛过去一个事逼的眼神,“你觉得呢?” “我觉得够呛。”姜小帅还算客气。 吴所畏对姜小帅的大实话嗤之以鼻,使劲刷亮那双混沌的大眼,吊着噪子说:“爷不是吹,仨池骋都不在话下,你瞧他挺硬朗,其实一点儿都不禁操。 折腾半宿就受不了了,吴爷爷长吴爷爷短的,叫得我啊……”用手捂脸。 姜小帅暗道:你这不是吹是干嘛呢? 正想着,吴所畏的手机闹钟又响了。 “喂,王厂长,货到了?好好好,我这就批单子……” 健步如飞的进了大厅,又是刚才那套程序,没两分钟又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嘀咕,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荐儿?瞧我这么忙,超紧打个招呼走人呗,还在这磨叽什么?! “挺忙哈?”姜小帅问。 吴所畏一呲牙,“可不么!和你说句话都得挤时间。” “得,那我也不和你贫了……” 吴所畏眼放精光。 “你直接把昨晚的录像给我。”姜小帅伸手。 吴所畏菊花一紧,脑门浮起一层细密的汗珠,我草,这都记得? 最后一个闹钟又响了,救了吴所畏一命。 “王局,哎呦,哎呦 ……不好意思,刚和朋发聊天来的,这就到,这就到……”说着给了姜小帅一个暗示的眼神,快速朝地下车库的方向走,两胯费力的扭着。 不一会儿,姜小帅的车从后面追了上来。 吴所畏咬牙切齿,你丫没完没了了吧?可姜小帅的车开到身边的时候,还是给了他一个爽快的笑容,“录像回去发给你。” 想着先随口一说,以后再想法应付,不想姜小帅开口了。 “甭给我发了,我已经有了。” 吴所畏的脚步硬生生的顿住,闭上眼都遮盖不住的惊骇之色。 “哪来的?” 姜小帅说,“池骋给我发的。” 吴所畏的脸成了臭豆腐色。 姜小帅噗嗤一乐,手使劲砸了下方向盘。 “其实我就是想通过你的表情,来窥探录像的内容。” “……” 池骋自打换了工作,彻底闲了,唯一可做的事就是写材料,还有一群像警花那样的女人争先恐后来代笔,选稿都比自个儿动手要费工夫。 像池骋这样的公子哥,很少有人会朝九晚五的待在单位,他们往往会游走在各大休闲场所,社会关系和资源都走那样建立起来的。真正待在单位埋头苦干的,往往是一辈子看领导脸色,永无出头之日的基层小科员。 可池骋就是个例外。 原本调任之前,他就已经恶名在外,人还没到,花边新闻就传到了各个部门。又说品行极端恶劣,又说私生活腐烂透顶,又说内心阴暗狠毒……总之什么负面词汇都往他身上安,搅得人心惶惶。 有几个自以为条件还不错的女公务员,每天坐在办公室长吁短叹,哎呀,他要是把我潜观则了怎么办?他要是强行把我劫上车,逼我做那种事怎么办? 我要是不从,他会不会动用关系咸胁我的家人呢? 所以,很多人都怀着紧张又期待的心情,等着这个传说中的蛇佬出现。 他们觉得池骋肯定就是来这挂个名,然后继续混迹他的风流场,所以把他的报道当成首秀一样观摩。甚至幻想当日他会一袭黑衣,脖子上圈着条毒蛇,飞扬跋扈的踏进财政局的大门。 结果完全相反,池骋穿得相当随便,身后没有保镖,身上没有毒蛇,没朝谁龇牙,也没和谁瞪眼。一身浑然天成的凛煞大气,雄性荷尔蒙燃爆眼球,就是老北京地道的纯爷们儿,和流氓变态压很搭不上边。 更让人大趺眼镜的是,池骋的作风比基层小科员还基层。 每天按时到单位,在办公室一坐就是一天,工作按时按量完成,是不是他做的没人知道。无论大会小会,逢会必开,从不在会上窃窃私语,也不睡觉,就那么直笔挺的坐着。 开始都以为他是做做样子,没几天都会打回原形,结果这一待就是一个多月,每天都是如此。说他是个神人,可推开办公室的门,他就坐在那。说他是个普通人,可看着就是和别人不一样,具体哪不一样,还看不出来。 最后把他想家成色狼的那几位美女公务员,到现在连他的手机都没拨通过,每天穿梭在他经常出现的场所。穿着低胸衣超短裙,池骋从前面过来就蹲下身捡东西,池骋从后面过来就撅屁股系鞋带,等站起身的时候,池骋都上四层楼了。 池骋的确色,但他的色心都让一个挖走了,连个肉渣儿都没剩。 自打拍了吴所畏几张艳照后,池骋就深陷于此不能自拔,像冠希哥一样没事就拍拍录录。导入硬盘中带到单位里,上班时间就把这些录像剪辑加工。2 T的移动硬盘里,有1700多G的影像资料,这就是池骋待在办公室从不出去的原因。 又一次接到通知要开会,池骋依日戴着耳机走了出去。 路上,对所有搭讪的目光一概不理,径直地走进会议厅,找一个安静的角落坐下。开始播放他亲手制作的MP3,他与吴所畏的床底私语,每次开会熬时间的必杀计。 陆陆续续有人进来,一个没长眼的哥们儿坐到了池骋身边。 领导开始讲话,这哥们儿一会儿打给欠,一会儿玩手机,一会儿和旁边的人聊几句……再看池骋,始终保持一个坐姿,目光专注的看着领导,从不搞任何小动作。 不愧是官二代……这哥们儿想,这种官场话也能听得进去。 “啊……好痒……再深一点心……干我……呜呜……宝儿……你是最骚的么?……如……我骚……啊啊……池骋……池骋……” 池骋的眼神中透出一股笑模样,他最喜欢听后面这两声“池骋,”快退再听,再退再听,没完没了的听,听得心都酥了。 旁边的哥们儿坐累了,又调整了一个姿势,胳膊肘杵着椅子扶手,眼睛直对着池骋腿间的庞然大物,不由的惊楞住。 “你……你听他讲话都能硬了?” 语气虽然惊讶,可声音压得还是很低的.毕竟这是在开会。 池骋带着耳机没听见,这哥们儿又拽了他一下,指指台上秃顶的领导。 “你瞧着他都能硬了?” 池骋懒得解释,直接回了一句。 “我想操他!” 带着耳机的人对自己说话的音量没有概念,往往会在安静场所突然亮一嗓子。 譬如池骋的这一声,就压过了领导的讲话声。 然后,整个会议厅都静了。 ☆、129你没有发言权。 前段时间近乎失踪的吴所畏,这两天又开始频繁的进出诊所。 开始姜小帅还挺惊喜的,许久未露面的徒弟突然来诊所坐坐,心里觉得特热乎持亲切。可一来得多了,每隔半个钟头就露一次面,后来干脆赖在这不走了,姜小帅就有点膈应了。 你说你都嫁出去的人了,没事老往娘家跑干什么? “你公司倒闭了?”姜小帅问。 吴所畏脸一沉,“怎么说话呢?我们那营业额节节攀升,贸易量不断翻番,发展势头棒着呢!” “你和他吵架了?”姜小帅又问。 吴所畏颇为感慨,“你无法想家的和谐,别说吵架,连斗嘴情况都很少出现。” 姜小帅的确无法想家这种和谐,首先他觉得这俩个体就不和谐,尤其是池骋,往那一站就是和谐社会的隐患。吴所畏看着老实,其实也是个祸害。 这俩人一合体,还能和谐? 可人家吴所畏就是一副问心无愧的模样。 姜小帅再问,“和谐你干嘛老往我这跑?” 吴所畏幽幽的叹了口气,“就是因为关系太好了,才不得不避一避。” 姜小帅轻咳一声,“我说,你俩已经确定关系了,合法情侣,用不着偷偷摸摸了吧?我还头一次听说,恋人因为太恩爱要避一避的。难不成你怕自个儿迷途深陷?可我瞧你这没心没肺的样儿,也不像能陷下去的啊。” “你不懂。”吴所畏苦大仇深的,“我们俩都是男的。” 姜小帅翻了个白眼,“在一起的时候你想什么来着?这会儿才纠结起性别问题,不是没事找事么?” 吴所畏知道姜小帅理解错了,忍不住开口解释道,“我所渭的,‘同性’障碍和你所想的不一样,我指的是我俩都是公的,我一发情他也发情,谁都收不住,然后……” 姜小帅笑了,“这不挺好么?你一来劲他也来劲,这样的生活才有激情么!” “激情过头了就是惨剧。”吴所畏一哥不堪忍受的表情,“我俩一见面,就跟两条发情的公狗一样,满脑子都是那事。尤其是他,天天来劲,恨不得一下班就来,等上班了才退。赶上周末,那可真是要了亲命了,从早上腻歪到晚上,就跟‘哥俩好’强力胶似的,不用刀都劈不开。” 姜小帅抽筋似的笑了好一会儿,直到吴所畏针刺的视线飓过来,才勉强收住。 “你不会直接拒绝他么?性生活需要两个人的磨合,一个太冲动了,另一个得帮着调解。你是他的另一半,这是你的责任啊!” 说起这事吴所畏一脸惭愧,“我要负责也就好了,问题是我从不调解,还助纣为虐。”说完用拳头爆砸脑门儿。 姜小帅忍着笑,又说:“我怎么看池骋都不像那种人啊!你要说他精虫旺盛我相信,你要说他二十四小时粘着你,我还真有点儿怀疑。不是为师看不起你,而是池骋完会不是这路人啊。” “鞋子跟不跟脚,只有试了才知道啊!”吴所畏特别感慨,“以前我也觉得他不是那路人,实际上他一开始确实挺正常,结果这半个月以来,他就跟人来疯似的,整天让我跟他搞。光搞还不成,还得拍!” 说起这事,吴所畏的情绪一阵激动。 “你可不知道呢,我们那卧室现在就跟一个摄影棚似的,四周的墙壁都是背景图,以前就一张大床,现在摇篮,村洞,笼子给都有,人家要去了,还的以为这屋住着俩疯子呢!他还让我在屋顶上装了一块LSD显示屏,一躺床上就播我俩那个的视频,我都不知道该藏哪好了。” 姜小帅倒听得挺来劲,“你俩生活好情趣啊!” 吴所畏翻着眼皮,“一回两回是情趣,要是天天这样,就特么的是魔怔了!” 姜小帅手戳着吴所畏的脑门儿,“我瞧出来了,你丫是到我这显摆来了。” “显摆我一个老爷们儿被人拍了几千张艳照?” 姜小帅给哈大笑,然后拍拍吴所畏的肩膀,“加油!套牢一个男人的最好方式就是永远别让他吃饱。” 吴所畏扯扯嘴角,“我还想把他喂饱了呢,他也得吃得饱啊!!” 正说着,手机响了。 “一定又是他丫发过来的。” 说着打开一看,果不其然,脸色稍微变了变,用手刻意挡着,生怕姜小帅看见。发完迅速揣进衣兜,弄得跟偷情似的。 姜小帅挺好奇的问,“他把你看得那么紧,你还能三天两头往这跑?” 吴所畏说:“我也不知道床头柜的抽屉里怎么会有一瓶安眠药,我没事就拿出几粒掰碎了和进他的饭里。” “我怀疑他的脑子就是这么吃坏的。”姜小帅幽幽的。 吴所畏面色一紧,“真的啊?” 姜小帅使劲踩了他一脚,“有你丫这么干的么?今儿你不会又往他的饭里下药了吧?” “没,今天不用。” “今儿怎么不用?” 吴所畏说,“我和他们单位的一个女同事认识,我让她撺掇领导搞个聚餐,借这个机会让池骋和同事相互认识一下。领导终于应了,这种事池骋不能不去吧?” 姜小帅没想到,当初被吴所畏从风流场霸气掳走的池骋,如今沦落到被媳妇儿往外踹的地步了,就因为那方面太强。 下班时间快到,池骋的门口挤了一群人,而且都是女人,交头接耳的,相互推搡着,打算派个代表进去和池骋说聚餐的事。 原本大家心里都抢着去,但又有顾忌,怕因为个人魅力问题没能让池骋点头,赔了面子不说,还搭进去一次珍贵的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你去吧,张冉,池少就和你一人说过话。” 张冉平时挺不招人待见,家里有点儿小背景,长得也挺漂亮,整天在单位吆五喝六的。追她的男人很多,她不答应也不拒绝,一个个会吊着,不知让人背地里说了多少坏话。 但这会儿没人嫌她了,全想让她进去,池骋点头了当然好,就算拒绝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所以极力在旁边怂恿。 “张冉,我们这里属你最漂亮,而且嘴甜。” “对啊,那天我还看到池少偷偷看你。” “你一开口,哪个男人舍得摇头啊!”“进去吧,进去吧。” “,,,,,,” 张冉心里特有优越感,脸上还装得挺不自信的,手心贴着胸口反复确认,“我真的行么?我心里一点底儿都没有,我,,,,,,” 砰! 直接让人推进去了。 张冉险些摔倒,发出娇嗔的诉苦声,存心抱怨了两句,暗示她不是自愿要进来的。 结果,池骋连眼皮都没抬,直接问:“有事么?” 张冉咬着嘴唇,甜腻的嗓音缓缓流出,“池骋,领导安排了饭局,晚上一起吃个饭吧。虽然咱俩挺熟的,可还有那么多人没和你说过话呢。借这个机会,让大家伙认识认识你。” “不去。” 别说余地,连个可商量的缝儿都没留。 张冉脸上有点儿挂不住,再次恳求道,“别这样吧?这次聚餐为的就是让你和大家熟悉一下,你要是不去还有什么意思啊?” “那就都别去。” 说完,提包走人。 池骋刚一上车,刚子问:“去哪?” “诊所。”池骋说。 刚子纳闷,“不是说晚上有聚餐么?” 吴所畏这人办事就是这样,声势造得特别大,唯恐天下人不知道他阴谋将自个儿的恋人推向百花丛。 池骋没说话,直接插上耳机,听着吴所畏的呻吟声给他发短信,能发出什么好话来? 这就是刚才吴所畏捂着不让姜小帅看的原因。 池骋对付吴所畏的招儿比吴所畏对付他的高明多了,他从不强迫吴所畏发短信,直接给他开通5000条短信包,以磁铁公鸡那个勤俭节约,绝不浪费的好品质,他敢饶了中国移动?他就是不吃不喝,也得把这5000条短信发完了。 刚子瞧池骋眉眼间的神色,就能看出他在与人调情。 以前是看腻了池骋的风流,对他的专情感到相当新鲜和刺激,现在是看腻了他和吴所畏的固定搭配,突然对他的出轨相当感兴趣。 “你在给谁发短信?” 片刻过后,“大宝”俩字赫然出现在刚子面前。 刚子这么能忍的爷们儿都受不了了,你说见天儿腻歪在一起也就算了,怎么调情还找一样的人?你俩都不用喘口气么?热乎到这份上,就不怕把自个儿烧死么? 当然,这么直白的话刚子可不敢说出口,只能委婉的表达一下内心的担忧。哥们儿,我知道你浪荡了这么多年,终于寻得一份真爱,内心狂喜无法言说。但也要把程好尺度,这玩意儿不能透支啊!现在耗干了,又得拿几年的时间来补啊! 池骋说了一句话,就把刚子后面所有话给噎回去了。 “你没和他睡过,你没有发言权。” ☆、130还说不是来这显摆的? 晚上六点钟,天就黑透了,姜小帅朝外面看了一眼,嘟哝道:“池骋应该下班了吧?” 吴所畏说:“五点钟准时下班。” “那估计已经到酒店了,池骋单位女同事不少吧?那么多美女众星捧月仙的簇拥着她们的男神,作为男神拥有者的你,此时此刻有什么想法?” 卷了个纸简递到吴所畏嘴边。 吴所畏煞有其事的说:“我很感谢她们帮我分担压力。” “如果不仅仅是压力,还才体力方面的呢?” 吴所畏猛咽了一口气,脸憋得有点儿绿。 “那敢情好了,求之不得啊!” 姜小帅笑着撤回纸筒,拍拍吴所畏的肩膀说:“你在这帮我看家,我出去买点儿吃的,晚上陪你吃完饭再走。”说完披了件衣服出门。 吴所畏一个人待在诊所,外面就是马路,车辆往来不绝,特别热闹,心里却空落落的。姜小帅不提醒还好,一提醒他真有点儿后悔了。 拿起手机,半个多钟头没有未读信息提醒了。 应该进包厢了吧?肯定有不少女同事和他套近乎,问他:你有傍家儿了么?池骋要说没有,她们肯定得说:骗谁啊?我们才不信呢,罚你喝一杯酒。池骋要说有,她们一定又会说:太伤我们的心了,罚你干了这一杯。 几杯酒下肚,饿了那么多天,四周全是肉,能把持得住么? 这么一想,吴所畏又给池骋的女司事发了条信息。 “池骋要是喝多了乱来,你就抽丫的!” 走神是可怕的,它会让你在发短信的时候,选错了发送对象,顺手发到短信提及的那个人号上。吴所畏就干了这种蠢事,等他意识到的时候,短信已经发送出去了。此时此刻,恨不得蹿出去劈断电缆,阻止这条短信的传送。 可惜,池骋一秒钟后就收到了这条短信。 “池骋要是喝多了乱来,你就抽丫的!” “,,,,,,” 此时刚子已经刹车了,池骋把手机揣进衣兜,若无其事的进了诊所。吴所畏正在焦灼不安中,池骋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视线里,说不清是恐惧还是惊喜,总之心跳得很快,却又莫名的踏实。 “我刚才发的短信你看到了么?”吴所畏问。 池骋回,“什么短信?”作势耍把手机从衣兜里拿出来。 “甭看了,没什么。” 吴所畏赶紧把池骋的手从衣兜里拽出来,就那么攥着不撒手,问,“你怎么到这来了?” 池骋反握住吴所畏的手,他刚从车上下来,大手特别暖和。 “过来接你回家。” 池骋的语气很平淡,吴所畏的心里却掀起不小的波澜,有那么一瞬间,好像真有那么一个模模糊糊的家。虽然有点儿色情,有点儿变态,可那确实是他们两个疯子的安乐窝。 这么一想,嘴里的笑就兜不住了。 世界上就是有这么一种特殊的生物存在,他们阴谋算计着别人,结果计划失败,自个儿反倒偷着乐,这不是吃饱了撑的么? 池骋感觉到吴所畏的手有点儿凉。 体贴的男人会说:“来,我给你暖暖。” 牛逼的男人却说:“走,咱到外面暖和暖和。” 十二月底,北京的天气已经很冷了,篮球架上覆了薄薄的一层霜。 吴所畏很久没在这里打篮球了,他现在都是去正现的健身房,还有教练在旁边指导着,身上的肌肉线条越来越漂亮的了。 可奔跑在这样一个空旷又简陋的篮球场,吴所畏心情却格外舒畅,身上的血都热了,好像找到了最初那份拼搏向上的激情。 虽然穿得很多,但动作一点儿都不笨重,在池骋的围追堵截下左闪右躲,灵活应变,游刃有余。凌然一个转身,还没跳起来,屁股被两只大手钳住了。 一年前也是这样被池骋占过便宜,那会儿只觉得愤怒,有股火苗乎噌噌往上冒。现在也是一股火苗乎噌噌往上冒,却变成了另一种火,一种可以让狗发情的鬼火。 吴所畏急喘两声,把住池骋的手腕说:“我还想打一会儿。” 池骋没强迫他,难得看他活蹦乱跳的,就任这只小公狗撇欢。通过这一年的锻炼,吴所畏现在的扣篮动作轻盈连贯,一气呵成。两只手狠狠把住篮球框不下来,成心显摆他的臂力。 心里默默数着1、2、3、4…… 数到9的时候,腰身突然一阵摇晃,身体失去平衡,两只手从篮球框上滑落。池骋愣是把这大屁股按在了肩上,两条手臂狠狠卡着吴所畏的腰身,另一条手臂箍住吴所畏的腿,迈着豪迈的大步往车上走。 吴所畏不敢贸然挣扎怕摔下去,又不想这么被池骋挟持着,最后干脆一条腿从池骋脑袋上迈过去,直接骑在了他脖子上。 要是刚乎在这,肯定得来一句,你小乎无法无天了,敢骑在池骋脖子上! 吴所畏不仅敢骑,还敢调戏。 手拈在池骋喉结处挠了两下,挠得池骋心里有火,他却不痛不痒的说:“小时候我爸就这么扛着我,带我去天桥看卖大力丸的,你知道什么是大力丸么?” 池骋就知道他的脖子上硌着两个大肉丸。 吴所畏自顾自的说着,“那个卖大力丸的穿着皮坎肩儿,灯笼裤,炫耀他那一身的肌肉,我倒现在还记得他吆喝的那几句:哎,这里看,我这胳膊怎么这么粗?怎么这么带劲?哎,这是吃了祖传的大力丸。哎,您看这大力丸,一包一串一铜钱,您天天吃,月月吃,年年吃,您就和我一样……后面一句我忘了。” 池骋插了一句,“我知道。” 吴所畏惊讶,“你知道?你也听过?后面那句是什么?” “长两个沉甸甸的大肉蛋。” 吴所畏先是一怔,而后猛地在池骋脖颈上砸了两拳,你姥姥的,怎么又给我扯那去了? 池骋绕了远路,吴所畏说得兴起也没发现。手把着池骋的腮帮子,摸到硬硬的胡茬儿,突然就想起他死去的老爹了。 “想我爸了。”吴所畏说。 池骋开口道,“没事,有干爹呢。” 吴所畏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靠,你管谁叫儿子呢?”“小醋包是我儿子,你是小醋包他哥,你不是我儿子谁是我儿子?” 吴所畏用硬鸟狠戳池骋的后脖梗子,怒道:“信不信我拿这玩意儿在你脖乎上捅个窟窿眼儿?” “用不着。”池骋沉声开口,“用你那俩大蛋砸,一砸一个坑。” 吴所畏狂嚎一声,接着被池骋塞进车里。 姜小帅就站在不远处,眼睁睁的看着向他诉苦的徒弟活蹦乱跳的钻进车里,那股撒欢劲儿,都快赶上东街坊家那只小京巴了。 草,还说不是来这显摆的? 暗暗磨了磨牙,两只脚砸进门,晚饭撇在桌乎上,我一个人吃! 姜小帅心里一旦憋屈,胃口就特别好,他没和吴所畏提过,他曾有过一段二百多斤的沉重岁月,比吴所畏那会儿“辉煌”多了。 正狼吞虎咽着,一抬眼皮,对面突然坐了一个人,差点儿把姜小帅呛到。 我草,你丫是从哪冒出来的野鬼?走路都没声么! 郭城宇这两道眼神确实像恶鬼附身。 “为什么对我这副态度?” 姜小帅满不在乎的问:“什么态度?” “冷淡。” “我不是一直都这样么?” 郭城宇轻松月两根手指掰折一根筷子,说:“以前也冷,但和现在的这种冷不一样,具体哪不一样,你心里有数。” 姜小帅冷哼一声,“你这么讲,还猜不透我这点儿小心思?” “鄙人不才,还望姜大夫拈教。” 姜小帅回得干脆,“没空儿。” 说完,拿起筷子想要夹菜,却被郭城宇强行扭住了手腕,眼中寒光乍现,语气陡然转冷,“你丫瞧见人家俩人亲热,心里不舒坦,拿我撒气是不?” 郭城宇莫名其妙,“我看见谁亲热了?” 姜小帅不依不饶,“你敢说你不是跟着他的车过来的?” “我下班高峰期才出来,一路都在堵车,我知道我跟的是哪辆车?” 姜小帅一摔筷子,“少特么给我装蒜!” 郭城宇发现了,他俩之间真存在误会,而且这误会貌似还不小。 ☆、131 安全感。   揭开一层玩世不恭的皮囊,郭城宇头一次一本正经地和姜小帅谈话。   诊室里飘出淡淡的消毒药水味儿。   沉默了半晌,郭城宇开口,“那天晚上我没碰你。”   “我知道。”姜小帅冷淡淡的。   “知道你还晾着我?”郭城宇语气一转,“难道你是怪我那天晚上没睡了你?”   立马换来一声滚。   过了一会儿,姜小帅不知想到了什么,不明所以地笑了笑。   “其实那天进你房间前,我就知道你不会把我怎么样,人在一种绝望的壮态下,是打不起精神做那档子事的。当然,你可以否认,就像你否认你是跟着他的车来的。”   郭城宇有点儿跟不上姜小帅的思路。   “绝望?我为什么要绝望?”   姜小帅也不绕弯子,直说,“那天晚上我冲进你的房间质问你,你应该清楚地知道我是偷偷溜回了诊所,看到不和谐的一幕,才揭穿你的诡计。所以在那一刻,你心里是很绝望的,因为我的兴师问罪,代表着一场被我亲眼目睹的欢爱过程。”   郭城宇笑着吐出一口烟雾。   “敢情你是这么发现的?”   姜小帅撇撇嘴,“不装会死么?”   郭城宇真纳闷了,“我到底装什么了?”   姜小帅冷笑一声,又说:“你知道么?池骋离开吴所畏一个钟头,就会受不了。他每天和吴所畏腻歪在一起,分开了还要打电话聊天,他的网名叫‘你是我心爱的小吊丝儿’,那里面只有一个好友,就是吴所畏。”   这话倒是让郭城宇脸色一变,随即开口问道:“晚期了?”   姜小帅被问得一愣。   “什么晚期了?”   郭城宇笑笑,“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没得绝症,怎么会做出那么人性化的举动?”   姜小帅说:“不好意思,让您受挫了,人家好好的,没毛病。”   “你是想向我表达你的嫉妒之意么?”郭城宇问。   姜小帅毫不留情地回斥,“你丫脸皮能再厚点儿不?自个儿的想法往别从身上推,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您就招了吧!”   郭城宇被姜小帅弄得五迷三道,愣是不知道他让自个儿招什么。瞧姜小帅一惊一乍的,心里直犯怵,手抚上他的额头,温得乎的,不像发烧了啊!   “你是不是中邪了?”   姜小帅的脸彻底冷下来了,手一挥,语气淡漠。   “你走吧,我不想和你说了。”   郭城宇用那他老油饼的脑子将姜小帅所有的话串联起来,琢磨了片刻,瞬间炸出一个恐怖的念头,差点儿把他头发烤焦了。   “你不会觉得,我喜欢池骋吧?”   此言一出,姜小帅眼睛总算来神了。   “你终于承认了。”   郭城宇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把耳朵上夹的那根烟取下来叼进嘴里,使劲嘬了两口,他现在需要平静一下。   姜小帅还在自说自话,“不过我觉得你的机会不太了,池骋对大畏着魔了,你这盘老酸菜腌得再久再有味道,也比不上一盘饕餮精致的大菜。”   郭城宇不说话,保持沉默。   姜小帅又说,“趁早抽身吧,你俩属性不合,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郭城宇手里的烟头就剩一小截了。   姜小帅还没完没了的,“看你也是个伤心之人,以后再来诊所,哥好酒好菜招待着你。”   “以后我不来打扰你了。”郭城宇突然开口。   姜小帅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那我谢谢你了。”   郭城宇接着说,“你多花点儿工夫给自个儿看看病吧。”   姜小帅,“……”   郭城宇总算给了姜小帅的空穴来风一个完美的点评。   “那我问你,你那天看到人家俩人现场‘表演’,为什么那么激动地跑到我那兴师问罪?你刚才看到人家俩人亲热,为什么气汹汹地扭头回屋?吴所畏被毒蛇咬的时候,你为什么拼了命地往前冲?吴所畏耍心眼诱骗池骋,你为什么不求一切回报地在背后出谋划策?按照你的思路,是不是我也该问一句,您是喜欢吴所畏吧?”   姜小帅怒不可遏,“你丫甭给我扯淡!”   郭城宇又说,“我告诉你那天晚上,我为什么没睡你。因为你被我下了药,一直叫着别人的名字,我瞧你可怜,没忍心下手。”   “滚,有多远滚多远!”   郭城宇冷冷一笑,“在我走之前,还得提醒你一句:劝劝你徒弟,不想惹出大麻烦,赶紧向池骋承认他是岳悦的前男友。”   姜小帅目露惊愕之色,郭城宇都走到门口了,又喊了一句。   “等会儿,你他妈给我回来!”   ……   回家之后,吴所畏一直想方设法对池骋衣兜里的手机下手,想趁着池骋不注意,把之前发的那条2B的短信删了。结果迟迟找不到机会,每次都是刚把手伸出去,就让池骋攥住了。   池骋把吴所畏的手拉过来,强行给他剪指甲。   吴所畏满口怨言,“刚长出一个小边儿,你又给我剪!剪那么秃干嘛啊?我秘书都笑我,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秃的地方。”   “别乱动。”池骋硬着脸,“留指甲骚给谁看?”   吴所畏就不明白了,怎么他留个指甲都是犯骚了?   “就那个在会所勾搭你的小贱男,他丫指甲又尖又长,你不是照样稀罕么?”   “你和他比?”池骋虎目威瞪,“你要是把自个儿和他划归到一个行列,那现在就让我抽一顿,再留多长的指甲我都不管你!”   吴所畏沉着脸不吭声了。   甚实池骋逼着吴所畏剪指甲的真正原因是那天他看到吴所畏公司的女员工让他帮忙撬东西,吴所畏特热情地去帮忙,当时就是用指甲撬开的。于是池骋得出结论,凡是吴所畏身上多余的部位,都可以一并除了。   吴所畏趁着池骋两只手都把着自个儿的工夫,伸出一只手从床单底下爬过去,直奔着池骋的衣兜而去。   “那手也拿过来。”   然后俩手都让人拽走了,一起剪!   剪完,吴所畏问:“你热不热啊?热就把外套脱了吧。”   池骋斜靠在床头,眼神示意吴所畏给自个儿脱。   吴所畏求之不得,立刻把手伸了过去。   刚把拉链拉开,就被池骋按在胸口,然后池骋又坏心眼地把拉链拉上,把吴所畏给“穿”在衣服里,闷着不让出来。   叫你不老实待在我身边,没事总去外面野!   吴所畏挣扎了一会儿不动了,脸贴在池骋胸口上,池骋里面穿着棉衫,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又混杂着他身上特有的气味,闻着很舒服。   池骋把拉链拉开的时候,里面的衣服湿了一片。   急切地把吴所畏压在身下开始索取,他曾经还可以忍,现在彻底忍不了了,吴所畏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蚕食了他的耐受力。   从没对一个人这样疯狂过,闻着他的气味儿就能亢奋到不能自抑的地步。   吴所畏也是如此,他都怀疑自个儿被人下了药,池骋对他的调教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有时候光是被他玩弄乳尖,就能达到高潮。   一个回合过后,吴所畏靠在床头,眼神有些茫然。   “你看过《感官世界》那部片子么?”   池骋看过,但没说话。   吴所畏又说,“那是一部禁片,里面的俩人无休止地追求性爱,他们甚至为了做爱不吃不喝,却越来越难以得到满足。直到有一天,他们俩人做到了极致,女人勒死了男人的脖子,割下了他的性器,求得最后一刻的欢愉。”   池骋说:“放心,这种情况不会出现在咱俩身上。”   “为什么?”吴所畏问。   池骋说:“你割不动。”   吴所畏,“……”   沉默了半晌,吴所畏又说:“其实我想强调的不是他俩的后果,而是过程,有个细节你注意到了么?他俩为了做爱不吃不喝。”   池骋没有半点儿反应。   吴所畏又简明扼要地强调,“为了做爱不吃不喝,不吃不喝!”   十五分钟后,池骋从楼下的快餐厅定了一份夜宵给吴所畏送到床边,吴爷爷什么感慨都没了。横在床上胡吃海塞,后来发现池骋在看他,脸上有点儿挂不住。   “哎,我看过一篇文章,说的是床上最煞风景的十种行为。甚中有一种就是在床上吃东西,即便你只有一百斤,也会让伴侣觉得你是个吃货。你现在是不是就这么觉得?”   池骋淡淡回道,“煞煞风景也挺好,省得我整天上火。”   吴所畏不由地噎了一下,听他这意思,还真挺膈应我这样的呗?   表面上特不在乎,吃着吃着就背朝着池骋,后来不声不响地挪到了床下。   池骋觉得,吴所畏有时候不经意间表现出来的小动作,特别能触动他。   晚上睡觉前,池骋突然发了句感慨,“你都好久没往我衣兜里塞零食了。   吴所畏说:“你摸摸口袋。”   池骋一摸,真摸出来两块豆干,当然,他知道吴所畏是为了把手机顺走才故意放进来的,不过也没揭穿,存心调侃了一句。   “你这小偷真没白当。”   吴所畏把池骋手机拿起来,翻出短信记录,才发现他已经看了。   “你这警察也没白当。”   说完这句话,就再也不吭声了,闭着眼装死。   久久之后,池骋开口。   “我知道你没有安全感。”   吴所畏的心脏骤然一缩,池骋的话直击要害,他确实没有安全感。他每天享受着这样的疼爱和在乎,可脑子里想的,却是什么时候失去。   他不敢再轻易沉溺一份感情,所以总是暗示自己要保持清醒。   “你不用害怕。”池骋又说,“我真的对你动了感情。”   也许吴所畏还不能清晰地衡量,池骋的这句“动了感情”究竟有多高的含金量。    ☆、132 吴大眼儿   自打池骋说了这句话,吴所畏再也不瞎想了,真心实意地和池骋交往。虽说和当初对岳悦死缠烂打的态度无法相比,可相较于前些日子,吴所畏真的和池骋“亲”多了。   池骋工作比较闲,所以他经常开车送吴所畏上班,因为公司和家距离比较远,赶上上班高峰期,能堵上大半个钟头。吴所畏睡眠不足,池骋为了让他能在路上眯个小觉,每天早起先把他送到公司,自个儿再开车去单位。   每周都有那么一天,吴所畏也接送池骋上下班,倒不是那天清闲,就是吴所畏大男子主义爆发,非要走那么一个形式。   两个人在一起很少聊工作,但暗地里总为对方操心。   池骋对吴所畏的公司真是尽心尽力,大大小小的事他都管,基本相当于副总了,有时候威慑力比正总还大。吴所畏对池骋也不差,私下结交了很多池骋的同事,因为他的缘故,池骋对那些人的态度变了不少,在单位的人缘也越来越好。   今天又是吴所畏的大男子主义爆发日,一大早哈欠连天地爬起来,非要送池骋上班。又赶上公司加班,池骋下班后在单位门口站了一个多钟头,吴所畏还没赶过来。他要是自个儿打车去找吴所畏,那厮敢三天不搭理他。   所以池骋只能等。   晚上七点钟,办公大楼很多房间的灯都灭了,吴所畏才急匆匆地赶过来。   池骋的同事小潘恰好从大楼门口出来,瞧见吴所畏的车停在外面,忍不住和池骋调侃了一句,“吴大眼儿又来接你了?”   “你管他叫什么?”池骋问。   “吴大眼儿啊!你瞧他那俩大眼珠子,又黑又亮的。那天我和筒子喝酒聊起这事,他说吴大眼儿那张脸好比中国地图,两只眼珠子就占了800万平方公里,刺下160万分布着其他五官,哈哈哈哈。。。”   池骋定定地瞧着他笑,什么也没说,抬脚朝吴所畏的车上走去。   车里叽叽喳喳好不热闹,池骋知道,吴所畏不知又从哪学么一兜子家雀儿。每次出去视察必做的一件事就是掏鸟窝,他这个癖好都在公司传开了。   “以后别总是喂它这些野料。”池骋说,“把嘴喂刁了,再喂别的饲料就不吃了。”   吴所畏不理他那茬儿,有好吃的就往小醋包嘴里塞,没好吃的就让池骋喂,好人都让他做了,导致二宝就认他哥,和干爹都没那么亲了。   经过一家一家餐馆,吴所畏减慢车速,琢磨着晚上吃点儿什么。   “对了,咱好长时间没吃韭菜盒子了。”吴所畏说。   池骋当即给否了,“你忘了上个礼拜吃过一次,你上吐下泻折腾了大半宿?现在的韭菜都打过农药,想彻底洗干净起码要浸泡半个钟头以上,饭馆的师溥哪有这个耐心?”   吴所畏说,“我没忘,可我还是想吃。”   “吃苗香的。”池骋说。   吴所畏说,“没韭菜的香。”   “要么吃苗香的,要么别吃。”池骋语气生硬。   吴所畏不听他那套,突然一个刹车,停在一家饭馆门口。   作势要下去,被池骋一把拽住。   “我镇不住你了是不是?”池骋语气骤寒。   吴所畏一触到池骋的目光,戾气逼退了一大半,没办法,一般人瞧见池骋这种眼神,早就拿起一角苗香馅饼,眼泪吧嗒的、地蹲在某个角落吃了。吴所畏还算有种的,被这种目光威慑,还敢退一步和池骋讲条件。   “我买一捆韭菜回家自个儿烙成不?我泡它一个多钟头,就不信洗不干净。”   池骋阴着脸,“你就这么想吃?”   吴所畏点点头。   “宁可上吐下泻,也得吃这一口?”   吴所畏点点头。   池骋拿他没撤了,吴所畏这股“轴劲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要打算干一件事,不干完了决不罢休。好比他上次要吃肉,宁可吃完了在卫生间鬼哭狼嚎,也得把这口肉吃进肚子里。所以池骋一直忧心一件事,吴所畏不睡自个儿一次,是不是得抗争到死?   语气缓了缓,朝吴所畏问,“你会烙盒子么?”   难得池骋松口了,吴所畏必须点头,其实他只是看吴老妈做过而已。   池骋把车开到一个有机蔬菜种植园,买了两捆没打农药的纯绿色韭菜,即便这样,回去还是泡了很久。   俩人正式开工。   吴所畏负责和面,池骋负责剁馅儿。   池骋什么刀都耍过,唯独没耍过菜刀,刀拿得挺稳,就是切得不怎么样。吴所畏扭头看了一眼,存心挤兑他,“你这韭菜是拿来炒还是拿来做馅儿啊?能不能切细一点儿啊?”   池骋反问,“你能把面活得软一点儿么?”   吴所畏不懂装懂,“面活得结实才不容易露馅儿。”   说完,又使劲揉了两下。   池骋开始往馅儿里放作料,他口味重,放了那么多盐吴所畏都视而不见,结果刚滴了两滴芝麻油,磁铁公鸡就在旁边叫唤上了。   “你丫悠着点儿,四十多块钱一瓶呢!”   池骋说,“你要嫌贵,下次咱不买肉馅儿了,直接从你屁股蛋儿上割一块下来,连油带肉全有了。”说着把手伸过去在肉厚的地方狠揉了两把。   结果这一揉坏事了,池骋的手放上去就舍不得拿下来了,他在下边揉吴所畏,吴所畏在上边揉面,最后把面揉得那叫一个硬,能把他那个金刚脑门儿砸晕了。   本来吴所畏对自个儿和的面特有信心,把馅儿放进去,裹成个小包子,再用擀面杖粹成薄饼。结果这一擀不要紧,馅儿全喷出来了,溅了吴所畏一手。   草,咋回事?   吴所畏面露窘色,在池骋嘲弄的目光注视下,自个儿给自个儿打圆场。   “没事,就当烙的是pizza。”   韭菜盒子端上桌,吴所畏好不容易咬下来一块,费力地嚼了几口,差点儿被咸死。   “太咸了,你这盐放多了。”   池骋往他的碗里倒了一点儿醋,说:“蘸点儿醋就不咸了。”   “嗯,再就一根黄瓜。”   吴所畏说着拿起一根黄瓜,咬一口黄瓜吃一口饼,咬一口黄瓜吃一口饼,吃着吃着就让对面的公狗盯上了。后来不知怎么的,黄瓜跑到屁股里面了,一顿饭吃了仨钟头才算完。   晚上睡觉前,吴所畏特别认真地在卫生间刷牙。自打和池骋在一起,他的生活习惯变得特别好,倒不是池骋强迫,而是他严于律己。就拿刷牙这事来说,他在杂志上看到不清洗舌苔会造成清晨口臭。自那之后,他每天都要很认真的清洁舌苔,刷牙后还要口含消毒水,彻底清佳干净了才睡觉。   池骋每次看到吴所畏拿着一支牙刷在嘴里捅来捅去,一脸认真的模样,心里都特美。吴所畏的说辞是要搞好个人卫生,其实池骋心里明镜儿似的,他就是怕自个儿不亲他。   第二天,叫“吴大眼儿”的小潘在路上走着,不知怎么地就让人蒙住了眼,接着那人隔着手掌朝他左眼上砸了一拳。   当时脑袋嗡嗡作响,等把眼睛睁开的时候,偷袭他的人已经不见了。   草!谁这么缺德?   回到单位一照镜子,眼睛四周没有青紫,心里松了一口气,好在没打坏。结果盯着电脑看了一会儿,左眼就开始掉眼泪,开始还以为是眼疲劳,上了一点儿眼药水,结果不管用,还是一个劲地流,而且就一只眼流。   当时小潘不知道,他的泪腺被人打坏了,就知道找隔壁的筒子抱怨。   “我草,今儿我倒霉透了,上班路上让人在眼睛上扫了一拳,流了一天眼泪。要是两只眼一起流还好,尼玛就一只眼流,难受死我了。”   刚说完,筒子单眼含着泪珠瞧着他,因为他也有同样的遭遇。   “你是哪只眼?”筒子问。   “左眼,怎么了?”   “我右眼。”   “……”   自那之后,再没人敢叫“吴大眼儿”了,见了面都是恭恭敬敬的一声吴总经理。   ☆、133 情侣手表   到了年底,各大企业单位都忙着做年终总结,吴所畏也不例外。近半年来,公司发展势头良好,收益相当可观,他的小金库里也愈见充实。   尽管如此,吴所畏还是发现了不少问题。   主要就是产品问题,虽然质量好成本低,但缺乏一些特色。吴所畏经常亲自验货,他发现采购渠道再怎么变,产品都是太同小异,标榜着性能升级,其实都是换汤不换药。有时候客户提出要求,受货源供应限制,拿不出符合标准的产品,让客户扫兴而归。   其次就是品牌问题,吴所畏这段时间不知跑了多少地方,供应了多少货物。可走在街上,看着形形色色的照明设备,没有一个带着他们公司的标签,那种心理落差是很强烈的。没有自主品牌,企业就永远无法做大做强。,所以吴所畏有了建厂的打算,把贸易型公司转变为生产型公司,走实体生产的道路,这才是未来的发展趋势。他计划年前去东南沿海一带考查市场,学习经验和技术,为来年的投资生产做准备。   池骋听到这事的第一反应就是,“支持,但必须由我陪同。”   吴所畏说:“等你单位放假,人家的企业早就收工了,到时候我去考查谁啊?”   “我可以请假陪你去。”池骋说。   吴所畏果断拒绝了,年终正是饭局应酬多的时候,尤其在政界混,拉拢关系,广结人脉是很重要的。况且现在是送礼高峰期,一想到池骋陪着自个儿东奔西跑的这几天,会少收那么多礼,吴所畏说什么也不答应啊!   “我过几天就回来。”吴所畏说,“我会随时和你保持联系的。”   池骋架不住吴所畏的软磨硬泡,还是应了。   这几天晚上,吴所畏没事就拿一个平板电脑在床上戳戳戳,有时候一个姿势待累了,就把池骋当垫子,趴在他身上戳。   起初池骋以为吴所畏在查资料,后来发现他三更半夜还眯着眼睛在那戳戳戳。   池骋支起一条胳膊打量着他,看他时而蹙眉,时而沮丧,时而紧张,时而狂喜……表情那叫一个丰富。   终于忍不住,大手在他脑门儿上揉了一把,问:“嘛呢?”   “别碰!”吴所畏急忙扼住池骋的手腕,相当谨慎地在屏幕上一戳,随即哈哈大笑道,“我终于抢到了。”   池骋问,“抢到什么?”   “特价机票啊!”吴所畏一副捡到大便宜的表情,“你知道年底特价机票有多不好抢么?为了这张四折机票,我容易么我!”   池骋端详了他良久,在吴所畏即将确认付款的一瞬间,镇定地开口。   “我已经给你买了。”   吴所畏的手一抖,差点儿戳到屏幕上,好在收手及时。   干嘛不早说啊?!老子为了这张票,整天茶不思饭不想的,就没睡过一宿好觉!你竟然告诉我你买了?!你这不是坑人么?!   “你买的什么舱?”   池骋不假思索地说,“头等舱。”   “我就知道!”吴所畏用拳头狠狠砸床,“你说你花那份冤枉钱干嘛?拢共就两个多小时,坐哪不是坐啊?”   池骋接着说,“往返机票都买了,你只能在这个日期回来。”   吴所畏拿到机票一看,往返日期才差了五天。   “不够用啊,我得去好几个地方呢。”吴所畏说。   池骋沉着脸说,“我不管,你想方设法在这五天内把事办完,办不完就改签,这个航空公司对头等舱也收改签费,你自个儿瞧着办。”   吴所畏恶狠狠地在池骋胸口砸了两拳,没把他砸疼,倒是把他的心砸酥了。   “这个季节,南方湿冷湿冷的,还没有暖气,你受得了么?”   “你也太小看我了!”吴所畏满不在乎地说,“我又不是头一次在南方过冬,想当初我念大二的时候,和岳……”   “岳什么?”池骋问。   吴所畏僵了片刻,突然闷头扎进池骋的肩窝。   “越来越舍不得你了啊!”   本来,池骋可以就此事深究一番,但吴所畏这么一抱上来,他就把什么都忘了。   第二天,池骋和吴所畏一起逛街,顺便买点儿路上要带的东西。   本来,吴所畏就够较真的了,牙签、耳挖勺恨不得都带着。可在这事上,池骋比他还细,几乎是走一路买一路,看到什么都觉得用得上,连药店都不放过。感冒药、预防感冒药、冻疮药、抗敏药、祛寒药、晕机药……当然不能放松对小菊的保养,池骋这一去就是五天,回来还要打一场硬仗。   进了商场,路过阿玛尼手表专拒,吴所畏停下来随便看看,结果真相中了一款。   “先生,这是一款神奇的情侣手表,一个人调整时间,另一个人的表针也会跟着转,很神奇的哦!即便相隔异地,也可以满足你对恋人的控制欲。”   听着是不错,可这价钱对于奋斗几夜只为一张特价机票的吴所畏而言,确实有点儿狠,尤其一买还得买两块……   斜了旁边那位一眼,貌似人家对这价位毫无压力呢,既然这样,我是不是得意思意思?   于是,吴所畏开始和售货员热聊起来,表现出对这对手表浓厚的兴趣。慢慢地耗着时间,等着池骋开口。   可今天池骋特有定力,吴所畏在那边聊,他就在这边听着,不发表任何意见。   最后,吴所畏朝售货员说:“我再考虑考虑吧。”   说完,面带遗憾地转身离开,脚步故意拖得特别慢,还拿出手机查了下日期。   “那个……”说得特勉强,“今天是黑人日。”   言外之意,今儿是节日,就算和咱俩没啥关系,它也是个节日,是节日就要礼物!   池骋顿了顿,说:“我去趟卫生间,你在这等我。”   说完,朝着手表专拒的方向走去。   吴所畏心里臭美地骂了句:想送我就直说,还以去厕所为借口,多俗气的套路!   结果,池骋回来了,两手空空。   吴所畏神色一滞,“你……就这么回来了?”   “不然呢?”池骋问。   啊啊啊啊,他真的只是上了一趟厕所而已!   吴所畏瞬间黑脸,语气挺横,“走吧,还愣在这干嘛?”   “你不是还想买个坎肩么?”   “买啥啊?!!”吴所畏两手一摊,特不耐烦,“有那个必要么?又冻不死!你说咱俩今儿是干嘛来了?搭了一下午工夫,净买了一堆没用的。有意思么?有劲么?别在这丢人现眼了,赶紧走吧!”   铛铛铛迈着大步往电梯口走,池骋真沉得住气,吴所畏脸都臭成这样了,他就是不关心一句。   结果,电梯门打开,吴所畏又停住了。   突然转过身,把提的东西往池骋怀里一砸,怒道:“我去趟卫生间!”   “刚才我去的时候干嘛不一起?”池骋故意问。   吴所畏头也不回地说,“不想看见你那条大驴鞭!”   不过,吴所畏去手表专拒前,还是先进了卫生间。他的确憋了一泡尿,刚才不觉得,结果让池骋这么一挤兑,现在迫不及待要出来。   一边走一边暗骂着:草,我就算买了表也不给你丫戴,随便送一个小姑娘!   进了隔断的卫生间,刚把裤子解开,就感觉到身后一阵阴风。还没来得及把头扭过去,就被一个魁梧的身躯死死嵌在了怀里。   “你要干嘛?”吴所畏隐隐间有种不祥的预感。   池骋口中的热气全都吐到了吴所畏的耳朵上,“干你。”   吴所畏不知道这只公狗为毛总挑这种地方发情,旁边的小门发出声响,哗哗水声传来,吴所畏小腹一紧,一个劲地在池骋怀里挣扎着。   “你丫出去,我憋不住了。”   池骋不仅没走,还把手伸到了吴所畏的鸟上,恶劣地挑逗着。   公共场所,吴所畏不敢折腾得太过,怕人家听到动静,只能一忍再忍。可池骋偏偏不依不饶的,越是在这种地方,越觉得刺激,越能勾起他的虐待欲。   啃着吴所畏的脖子耳语道,“刚才你怄气的小样儿真骚,我还没走到厕所门口就硬了。”   旁边又传来一阵水声,吴所畏差点儿在池骋手里失禁。   呼吸越来越急促,小腹都要憋炸了,吴所畏强忍着不出声。在这样一个从来人往的场合,做着这样难堪的事儿,却激动得不能自抑。   一股电流急剧冲刺到小腹,激动又难受的感觉让吴所畏差点儿飙泪,射出来了,拼命忍着没有失禁。   大汗淋漓地看着池骋,面带恼意,“玩够了吧?”   盼着池骋出去,好让他痛快解决内急。   不料,池骋又把手伸到吴所畏的裤子里,而且是两只手,前后开攻。   吴所畏这回真受不了了,抖着腰求饶,“别弄了……真憋不住了……要尿出来了……不行。。。”   池骋攥住吴所畏的前面,不让他释放,后面却刺激得相当凶猛。   吴所畏忍到崩溃,小腹痉挛,池骋突然一松手,一声“不”冲口而出,伴随的是哗哗的水声,和释放那一刻激动到扭曲,羞臊到哽咽的表情,全被池骋肆意欣赏着。   确实,爽得让吴所畏无话可说。   池骋先出去,吴所畏窘着脸跟在后面,想发火发不出来,憋了半天就憋出来一句,“你丫敢和别人说一个试试!”   池骋促狭一笑。   吴所畏绷着脸洗手,洗着洗着,突然发现手腕上多了一块手表,再用余光一扫,池骋的手腕上也有一块一模一样的。   竟然买了?   惊愕地看着池骋,“你……什么时候给我戴上的?”   池骋把手里的水花全都掸到了吴所畏脸上。   “你以为就你会那两下子?”   听了这话,半吊子小偷的脸红了。    ☆、134 忒不让人省心了(3312字)   周六上午十点,吴所畏乘坐的航班起飞了。   整个头等舱只有八个座位,间隔非常大,有足够的活动空间,很方便搭讪。坐在吴所畏旁边的就是位典型的白富美,从登机到现在,走过来三位男乘客了。剩下两位坐怀不乱的,一个是老头,进来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另一个就是吴所畏。   吴所畏用余光扫了她一眼,的确很漂亮,不像岳悦漂亮得那么扎眼,看起来很舒服很自然。她性格安静温和,气质出众但不冷傲,亲切感十足。无论哪个男乘客和她搭讪,她都很礼貌地回应。   吴所畏很喜欢这种女孩。   不过也就是扫一眼罢了,心里的小色鬼有池老爷镇着,哪敢随便作孽。   其实吴所畏打量白富美的同时,白富美也在偷偷打量他。   西服熨烫平整,领带打得一丝不荀,指甲修剪得干净整洁……尽管没吴所畏什么事,都是池骋捯饬的,可对白富美依旧很受用。   她也喜欢这种行事低调,性格沉稳,对每个细节很讲究的男人。   一年到头飞来飞去,不知要被人搭讪多少次,可主动和别人搭讪,白富美还是头一回。   “你的手表很别致。”   吴所畏略显惊讶,扭头朝白富美看了眼。   “你是说我么?”   白富美笑着点头,说话慢条斯理的,听得吴所畏腿根儿都麻了。   “可以摘下来给我看看么?”   这要是在绿皮火车上,一个肥婆呲着贴了韭菜的黄牙朝他问:能给我瞅两眼不?身为肥仔的吴所畏肯定会粗着嗓子回一句:地摊货,有什么好看的?   可换了个场所,换了个人,换了块表,吴所畏立刻表现出良好的修养。不紧不慢地摘下来,绅士地送到白富美手上,没多说一句话,很淡定地回到座位上。   过了一会儿,白富美把手表递了回来。   “谢谢。”   吴所畏接到手的是两样东西,除了手表,还有一张写了手机号的小卡片。   我草,这不是逼我犯错么?!!   心中邪恶因子叫嚣,脸上却是轻松平和,把自个儿的号码也告诉了对方。看似是礼貌随意性的一个回应,其实相当刻意,刻意得把人家下面穿什么色的小裤衩都YY了。   刚一下飞机,还没来得及和白富美告别,池骋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到了么?”   吴所畏暗想道:点儿掐得可真准。   “我已经委托朋友去接机了,一会儿把他手机号发给你,你自个儿和他联系。他在厦门人脉很广,对那一片儿的企业很熟悉,这几天就让他带你到处转转。”   说完,直接挂断。   吴所畏不由地嘟哝一句,出个门儿还找人盯着。   池骋就是放心不下这条小公狗,走到哪都得拴着。   出了接机口,池骋的朋友就在不远处等着他,看起来三十多岁,平头方脸,挺老实的一个人。他把吴所畏的行李物品接过来,领着他朝停车场走去。   这哥们儿话不多,从吴所畏上车到下车,拢共就说了俩字。   “到了。”   然后给了吴所畏一张名片,就开车离开了。   吴所畏住进了一家海上花园酒店,把东西收拾好之后,看了下表,已经十二点了,该去吃饭了。刚走出酒店正门,就收到一条短信,定睛一看,竟然是白富美发来的。   吴所畏的小心脏砰砰跳了两下。   “我住在中厦大酒店,方便的话,出来一起吃个饭吧。”   吴所畏环视四周,目光定位在对面大楼“中厦”两个字上,心里一抖。   这,这,这。。。这也忒方便了,这丫头是池骋派来考验我的么?   考虑到下午需要整块的时间来做正经事,吴所畏还是按捺住了骚动的心,时刻谨记自个儿来这的目的,切不能因小失大。   于是咬牙回了句,“晚上再说吧,我现在有事要忙。”   结果,刚离开不久的哥们儿又开车回来了,递给吴所畏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几个饭盒,是他刚从当地一家特色饭馆打包过来的。   “上次池骋来厦门,我们一起在那吃过饭,他说这几道菜味儿不错,让我买过来给你尝尝。”   “客气了。”吴所畏挺不好意思,“早知道这样,我就陪你一起去吃了。”   “今天风挺大的,可能还有雨,你刚从北京过来,还是少出门吧。”   此时此刻,吴所畏特别庆幸自个儿没有脑袋一热就跟着白富美跑了,这要是让池骋知道了,肯定得一路杀到厦门来。   下午,吴所畏在池骋好友陪同下,转了附近的几个颇有名气的企业,均受到了热情的款待。后来这个哥们儿话也多了,聊了很多相关企业的发展历程和经验,说得头头是道,像个经济学专家似的,颇受吴所畏敬仰。   俩人聊得正欢,这哥们儿电话响了,挂断之后朝吴所畏说,“真不好意思,我这有点儿事,你先随便转转,一会儿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吴所畏急忙摆手,“不劳驾了,我一会儿自个儿打车回去,你忙你的去吧。”   这哥们儿刚一走,吴所畏的手机又响了。   “晚上七点钟,清苑咖啡厅,我等你。”   海风拂面,吴所畏的心跟着海水荡漾起来。已经是第二次邀请了,再不回应人家一下,也忒没有人情味儿了吧?好歹我也是个总经理,怎么能这么没有风度呢?   于是,掩藏好内心的小九九,很低调地答应了。   原本想着直接打车赶过去,后来看时间还早,不如在街上逛逛,太早反而显得不够稳重。于是逛着逛着,就逛到了一家理发店门口。   瞧着帅气的理发师咔嚓咔嚓地挥动着手里的剪刀,吴所畏心痒了。   现在池骋允许他留头发了,但留什么头型还是池骋说了算,吴所畏倒不是很不满意现在的头型,就是有种想打破束缚,自己做主的冲动。   于是,进去做了个一次性发型,想着见面之后就洗了,纯粹就当过瘾了。   白富美先到了咖啡厅,坐在一个角落安静地等着,吴所畏从门口进来的时候婷都没有认出来,直到吴所畏坐下来朝她一笑,她才惊讶地发现这就是自己要等的人。   吴所畏把头发烫了,虽然只是小卷,但卷得相当有层次。配上立体的五官,黑亮的大眼,竟有种欧系帅哥的范儿,而且毫无违和感。   “怎么了?”吴所畏问。   白富美甜甜一笑,“没,这个发型很适合你。”   说完,拿出手机咔嚓一声。   从一路上受到的关注和白富美的这一拍,吴所畏看出来了,池骋给他弄一些中规中矩,又老又土的发型,就是在活生生地扼杀他的个人魅力。   这几天确实应酬很多,大大小小的饭局池骋都推了,可今儿这饭局他不得不去。因为饭桌上有他爹,还有几位重量级的领导,其中也包括郭城宇他爹。   当然,郭城宇肯定也得去,这是每年年底都得上演的戏码。   因为有专车接送,刚子就不用给池骋开车了,可池骋还是习惯他跟着,所以他和池骋一起坐在后车座上。池骋沉默地抽烟,他就在旁边刷微博,不经意扫到李旺转发的一条。   然后,噎住了。   用余光扫了一眼池骋冷峻的侧脸,赶紧翻到下一页。   刚子看到的,正好是白富美给吴所畏拍的那张照片。   要说这事也巧了,吴所畏的艳遇不是别人,正是京城千金圈里的白莲花,追求者甚众,她随便发一条动态,都会引起不小的反响,更别说是这么煽情的一条。   “在厦门邂逅了我的白马王子,加油,爱情是要主动争取的!”   刚子不想亲口将这条可能引发海啸的动态告诉池骋,可又不想让他被蒙在鼓里,于是,他不厚道地转发了。   饭桌上,郭城宇和池骋面对面坐着,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自打姜小帅说完那番话,郭城宇怎么看池骋怎么别扭。当然,池骋一早看郭城宇就别扭。   于是,俩人互相别扭地对视了数眼。   郭城宇的手机有微博动态提示,李旺转发的东西,他压根没兴趣看一眼。可刚子转发的,他得看看。   然后,不动声色地把手机放下,别有深意地看了池骋一眼。   不愧是多年的死对头,郭城宇一个眼神,池骋就拿起手机登录微博。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池骋的眼睛始终没离开手机屏幕。   呕咂摸一口名酒,劲头儿真足。   这条小公狗,忒特么不让人省心了!    ☆、135 这不是要了我的命么?(3106字)   饭局进入尾声,领导们互道几句客气话,在秘书的搀扶下纷纷离席。   池远端和郭城宇他爸都没少喝,聊起年轻那会儿的事,总是有说不完的话题。   最后,雅间就剩下池骋父子和郭城宇父子,郭城宇他爸来了兴致,拍着油骋的肩膀说:“儿子,带二爹去看看你的小蛇馆。”   自打记事起,池骋一直管郭城宇他爸叫二爹。   池远端最不愿意听到的一个字就是“蛇”,要不是今天借着酒劲儿,不想扫老哥们儿的兴致,他就是死也不想再见那群孽畜。   进了蛇馆之后,郭父对这里的宠物蛇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一直问东问西的。尽管郭城宇也养蛇,但他很少过问,大概因为郭城宇从不把养蛇当成生活重心,所以郭父对蛇没有明显的好恶情绪。   现在看到这么多花花绿绿的蛇,才感慨原来蛇也能这么漂亮。   “送干爹一条怎么样?我抱回家养两天,实在养不好再给你送回来。”   尽管知道郭父在开玩笑,池远端脸色还是变了变,和儿子吵了这么多年,他对池骋的脾气再了解不过了。谈什么别谈蛇,让他把自个儿亲爹卖了都成,但绝对不能动他一条蛇,谁动跟谁玩命。   所以,池远端频频用眼神给池骋施压,倒不是强迫池骋送蛇,而是警告他拒绝的时候把话说得委婉客气点儿。   郭城宇今天也大发善心,在旁边拽了郭父两下,低声说:“人家的蛇都养好多年了,哪舍得给您?您要想养直接去我蛇园挑!”   不料,郭父甩头就是一句,“我不待见你那的蛇,我就稀罕我干儿子养的蛇。”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池骋突然开口,“除了我脖子上的这条,其他的蛇您随便挑,喜欢哪条就拿哪条。”   听到这话,郭城宇都是脸色一变,更甭说池远端的吃惊程度了。   池骋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还抱起一条养了四年的球蟒递给郭父。   “您瞧瞧这条怎么样?”   郭父摇了摇头。   池骋又选了几条,都是花色比较亮,性格比较温顺,而且跟了池骋不少年的宝贝蛇。看着池骋面不改色地挑出一条又一条,郭城宇心里有种难以言说的滋味。   结果,摇了无数次头之后,郭父突然把视线聚焦到了池骋的脖子上。   “哎,我还就稀罕你身上这条蛇。”   此话一出,房间突然静了下来。   郭父好像压根感觉不到气氛的异常,依旧拿手逗弄小醋包,小醋包的情绪很快变得烦躁,眼神也凌厉起来。   就在所有人的心都悬着的时候,郭父突然爽快地大笑了几声。   “我也就是说着玩玩,我哪舍得让干儿子心疼啊!”   池远端瞬间松了一口气。   郭父又说:“而且我看了看,你这的很多蛇种,小宇的蛇园都有,你俩是不是一对一对买回来的?”   池骋眸色渐沉,两道视线朝郭城宇飙射过去,后者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看完蛇,郭父和池远端两个人到楼下的客厅坐着喝茶,池骋和郭城宇懒得听他们聊那些老掉牙的事,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郭城宇注意到这栋小楼后面多了一排大棚,挺纳闷地问:“那块地让谁包了?”   池骋淡淡回道,“没让谁包,是我找人搭的。”   “里面种的什么?”郭城宇问。   “韭菜。”   池骋种菜郭城宇不觉得稀奇,毕竟他以前待在郊区,活得和退休老干部似的,什么农活儿没干过?郭城宇早就见怪不怪了。可池骋种的是韭菜,郭城宇就无法理解了。   “你不是不吃韭菜么?”郭城宇问。   池骋随口一说,“现在吃了。”   郭城宇眯缝着眼睛打量了池骋很久,人还是那个人,眼神还是那个眼神,戾气没有减掉半分,可就是看着和以前不一样了。   “你还真是变了。”   说完这句话,郭城宇先上车走人了。   ……   刚子依旧坐在车里,想起那条微博,忍不住打开看了一眼。结果这一看不要紧,竟然发现池骋也转发了那条微博。   我擦,这就表示他也知道了呗?   刚子光是一愣,而后顺顺胸脯,应该没我什么事了……正想着,池骋那道阴鹜的身影晃入视线,瞧这状态,貌似不太乐观啊!   池骋上车后坐在驾驶位上,不说话,也不启动车子,大手把玩着那颗木蛋,来来回回地转,不知道在想什么。   刚子清了下嗓子,“你知道了?”   池骋自然明白刚子所谓的“知道”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没理他这茬儿。   刚子好心劝池骋,“你不是一直想找机会虐他么?这正是个机会啊!你想想,他刚一出去就四处勾搭,不用咱们下套就送上门了,多好的事啊!”   池骋斜睨着刚子那张因为他的“宝儿”要受罪而眉飞色舞的脸,终于撬开金口。   “就是你下的套吧?”   刚子惊了,“你说什么?”   方向盘在池骋的重压下摇摇欲坠,一声粗粝的质问震得刚子心肝乱颤。   “就是你创造的机会吧?就是你把那女的安排到那个航班的吧?”   青天大老爷啊!刚子心中叫冤,我不就转了一条微博么?怎么还成我干的了?   池骋不依不饶的,“哪有这么巧的事?想让他干坏事他就干了,还和你当初的想法不谋而合!行,这事办得挺漂亮!还记得我说过的话么?一旦成了,第一个虐的就是你。”   刚子的眼珠都要飙出挡风玻璃外了,平时的从容帝这会儿也淡定不起来了,扯着嗓子在车里哀嚎,“压根不是我干的,不信你去查,那条微博都不是我第一个转的,你不能为了护着你们家那位,就冤枉好人啊!……呃。。。”   刚子这顿揍挨得真冤。   池骋心里明镜似的,这事就是吴所畏自个儿挑起来的,和刚子没有任何关系,可他就是心里有气,为什么啊?   明摆着么!刚子的某些话他不爱听了。   什么叫“好事”?他挨打就是好事?我们家“宝儿”招你惹你了?他就是再不听话,再欠抽那也是我的事,我虐我疼我乐意,谁让你幸灾乐祸的?再说了,手欠和乱勾搭哪个性质严重?我宁可把这只手剁了,也不想让他勾搭别人啊!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池骋把大半的火泄在刚子身上,等再朝吴所畏下手的时候,就没那么重了,说到底他还是舍不得。   ……   池骋给吴所畏定了一间豪华套房,坐在阳台上就能吹海风,感觉很舒服。只不过一个人吹,多少会有些单调乏味。   白天心浮气躁,晚上静下来,才发现池骋一直没给他打电话。   自打把朋友的号码告诉他之后,池骋似乎就不再管他了。   吴所畏白天一次又一次地看手机,是盼着能和白富美多来点儿小火花;现在一次又一次地看手机,心里盼的却是另一个人的关心。   手机终于响了,吴所畏心尖微颤。   看到是白富美的号码,不知怎么的,乐不起来了。   白天害怕池骋发来短信,晚上害怕短信不是池骋发来的。   也许只有到夜深人静,才知道哪个仅仅是追求刺激,哪个才是动了感情的。   “我在微博上关注你了。”   看到白富美的这条短信,吴所畏百无聊赖地登陆微博,打算礼貌性地关注一下,结果破天荒地看到池骋转发别人的微博了。   池骋当初开通微博,是为了给吴所畏公司做宣传,极少谈及个人私事,更不会没事去刷微博,关注别人的动态,然后再去转发。   所以吴所畏特好奇,什么内容能撬开池骋那块千年硬石头。   点进去,等一会儿,网速不太给力,照片一条一条地加载出来。   先是小卷头,然后是两道剑眉,接着是黑亮的眼珠,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等到整个眼都露出来,吴所畏的脑袋轰的一下炸开了。   我滴妈啊!   这不是要了我的命么? ☆、136那你等着吧! (3484字) 这下,吴所畏也不敢坐等池骋的电话了,主动打了过去。 等待接通的过程中,心跳飚的很猛。 镇定,一定要镇定,你越是慌张,越显得你心虚,没事也整出事来了…… 心平气和地和他解释,这仅仅是个偶遇而已,是那个女的一厢情愿,我压根没这个意思。 电话通了 ! 解释的话破口而出,“这仅仅是个艳遇。” 沉默了片刘,吴所畏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他说错了一个字。 这个时候更不能慌张了,理直气牡的告诉池骋,“刚才是我口误,其实我想说的是偶遇,不是艳遇,你别误会。” 池骋比他乏镇静的说,“你不如告诉我,你只是读错音了,那个字念偶, 不念艳。” “对,对! ”回得掷他有声的。 还对?池骋差点儿一口气上不来,原本还担心听到他的声音会舍不得发火 。现在看来,这种担心真是多余了。 “祝频对话。”简短有力的一声命令。 吴所畏哪取接啊? !光是听声就怵了,看見那张脸不得做一宿噩梦啊? “房间里没网。”吴所畏说。 池骋狠戾的话飚过来,“你是想让我给你的酒店老板打电话,让他亲自举着电脑让你视频通话么? ” 吴所畏心里也憋屈,可池骋卄么事都干得出来,他不敢呛火。 手机祝频打开,两人对视。 池骋看到吴所畏那张脸,眼神还是缓和了很多。 可吴所畏依旧觉得,池骋的拳头随时会从手机屛幕里钻出来。 我俩是是在飞机上认识的,她就坐在我旁边,整个舱里的爷们儿都和她搭话,就我规规矩矩的坐着。是她主动和我说话的,还把她的手机号给了我,不信你看! ”吴所畏从枕头底下摸出那张小紙片,在手机屛幕前晃了晃。 本来池骋已经听进去了,结杀这一个“从枕头底下摸出来”的暗示性动作 ,让前面的努力功亏一篑。 “我没主动给她发过一条短信,都是她给我发过来的,你看,你看……” 然后又把白富美发给他的暧眛短信逐条给池骋发了过去。 看到池骋不对自个的解释做任何回应,吴所畏有点儿没好气。 “你心眼也太小了吧?不就一起吃顿饭么?你没和美女吃过饭?你们单位那么多美女整天围在你屁股后面转,我都没说卄么,你凭什么跟我较劲?” 池骋还不说话。 吴所畏倒黑脸了, “你丫是不是爷们儿啊?是爷们儿别给我钻牛角尖!” 说完这话,手机里的喘息声震得吴所畏耳朵发麻。 池骋终于开口。 “我现在就去夜店。” 吴所畏立马怒吼,“不行!你敢去一个试试! ” 池骋面无表情的说,“我仅仅是去喝茶聊天,什么都不干。” “你蒙谁呢? ”吴所畏急了。 池骋的脸阴得通透,“那你又蒙谁呢? ’ ’ 吴所畏愣住了。 “我说我去喝茶聊天,你不相信,你还让我相信你对她没意思? ” “我那是咖啡厅,你那是夜店。”吴所畏说。 池骋又说,“在你眼里,只有上了床才叫出轨是么?為了喝一杯咖啡,特意烫了个头发,这就不算了? ” 吴所畏彻底没词了。 不容违抗的一声命令。 “去洗头! ” 吴所畏绷着脸,不声不响的走进浴室,哗啦啦的开姑冲水。 手机就放在旁边,池骋注视着吴所畏被水流击打得一耸一耸的喉结,沉声说道:“把衣服脱下来。” “我(洗过澡了。”吴所畏反驳。 池骋又是一声怒吼,“我让你脱下来! ” 吴所畏僵挺着没动,头发上还沾着白色的泡沫。 “是不是咱的证办得不够齐?不补办一张S/M的对你就没威慑力? ” 吴所畏用手胡噜一把脸,气汹汹的扯掉了睡袍和内裤,继续走到花洒下面冲水。因為心里有怨气,又被人这么盯着,吴所畏动作迅猛粗鲁,没几下就冲 完了,抽过一条毛巾刚要擦,池骋那边又发话了。 不许擦,给我贴着墙罚站去! 吴所畏站得笔直笔直的,坚挺的臀部绷出一个诱人的形狀,头发上的水珠顺着脊背一路流淌到股沟,被水雾笼罩的麦色皮肤泛着性感的光泽。 即使满肚子气,看到眼前这一幕,池骋依旧想吴所畏想得心肝肛肺都揪疼 。他发现,把吴所畏从自己怀里放走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错误。 “ 两只手撑着墙,屁股撅起来。” 吴所畏羞愤难当,可触到池骋那两道目光后,还是照做了。 “自己用手抽,抽肿了为止。”池骋再次下了一道狠命令。 这次,吴所畏说什么都不肯配合了。 “有你这么寒碜人的么?咱有事说事,有误会心平气和的解决,感情的事动粗有用么?谁爱打谁打,反正我不打,肉长在我身上,别人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池骋又问了一遍,“你不打是吧? ” 吴所畏梗着脖子, “是! ” “那你等着吧。” ........ 其后的几天,吴所畏彻底明白了 “等”这个舍义。 从没觉得,等是这么煎熬的一种事,他恐惧、担忧、委屈、气愤……生怕池骋从某个他方冒出来,怕到睡觉都睡不踏实。可又盼着池骋出现,盼着和他解释,盼着心里的石头落地。犹名达种柢農矛膚的心理折座下,異所畏袞迚了 景冷难的五大。 他再也没有回应白富美的感情,池骋也没再给他打过一个电话。 吴所畏不知是害怕还是是怄气,竟然一反常态的把机票改签了,花了手续费 ,延迟了归程,又拖了三天才回去。 回去了才知道,他离开的这几天,公司遇上一件不小的麻烦事。 秘书和吴所畏说:“据说闹事的那个客户是刘公子指使的,他从咱们公司运走了一大批货,人为原因损坏后来这索赔。我们不赔他就闹事,闹得公司上下鸡犬不宁,影响特别不好。后来池少来了,答应那个客户赔偿。” 吴所畏脸色一紧,“然后呢?他真赔了? ” “能赔么?池少什么脾气?他能吃这个亏? ” 吴所畏想想也是,“那他是怎么摆平的? ” 说起这事,秘书一脸膜拜的表情。 “具体细节我不知情,我只是听说,池少开车去找那个客户,到了约定地点,直接打开后备葙,里面塞满了钱,钱堆里还有好多条毒蛇,直勾勾的盯着那个客户看。 池少就那么和他说:钱都在这,你拿走吧! 那个客户哪敢拿啊?光是瞅瞅腿就软了。 池少火说了:这可是你不要的!砰的一声关上后备箱,直接开车走人。据说第二天刘工资就让蛇咬了,不知是真是假。” 吴所畏又问:“他和刘公子有什么过节? ” “好像就是因為刘公子生日那天,邀请池少参加派对,池少没赏他这个脸 ,刘公子就记了他一笔。” 吴所畏没再多问,吩咐秘书去忙自个儿的事了。 其实,池骋那天晚上挂断电话,就定了飞机票,打算第二天一早就飞过去 。结果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池骋脱不开身,就打消了去厦门的念头。 刘公子也不是善茬儿,池骋想在不吃亏的情况下达到息事宁人的地步,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达些天他一刻都没闲着,也就没顾得上给吴所畏打电话。 不仅他自己没打,还警告其他人不许给吴所畏打。 所以事情发生了那么夂,吴所畏没有听到关于此事的一丁点儿消息。 私会白富美,感情开小差,无故拖延三天不回来,让池骋帮他收拾烂摊子 ……种种劣迹攒到一起,吴所畏更不敢去找池骋了。 前两天一直猫在公司,下了班也不回池骋那,吃饭睡觉都是一个人。 这两天公司放假了,吴所畏又搬回了家,每天帮吴妈倒腾年货。 上午归置房间的时候发现吴妈異有一身名牌保暖内衣,随口一问:“妈,这是谁给您买的啊? ” 吴妈说:“你怎么比我记牲还差?这不是上个月你给我买的么? ” 吴所畏神色微滞,过会儿又问:“谁给您送来的? ” “你同事啊!就那个池骋,大池啊! ” 吴所畏心里—抽一抽的,本来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更阴郁了。 “埃?真够巧的! ”外面又传来吴妈惊喜的声音,“我刚才念叨你呢, 你就过来啦!你这孩子,一来就拿这么多东西,上个礼拜你送来的排骨是还放在冰箱里没吃呢……,’ 吴所畏往外瞅一眼,扫到那个威武的身驱,脸瞬间变成菜色。 那你等着吧,等着吧……終于等来了。 “三儿啊!你同事来了,是不赶紧出来? 吴所畏,“……” 【池老师拿着小皮带打劫票子,哼哼…" ☆、137‐1略施小惩   晚上,池骋在吴所畏家吃的晚饭,吴妈待他比待亲儿子还好,把吴老爹生前自酿的原浆酒拿出来款待池骋,还一杯一杯的给他续满。   “以后有空就来家里吃个饭,我们三儿总夸你,说你对他实打实的好。”   池骋似笑非笑的,又干了一杯酒。吴所畏看吴妈又要给池骋续酒,赶紧把手伸过去拦,“妈,别给他倒了,一会儿喝多了怎么开车回去?”   吴妈瞪了吴所畏一眼,“好不容易来咱家吃顿饭,还不让人家喝痛快了?”说完把脸转向池骋,温和的笑笑,“没事,多喝几杯,今儿晚就住这。东屋那么大的炕,你们俩想怎么滚怎么滚。”   本来,人家吴妈没那个意思,吴所畏楞着呛着了。   池骋又干了一杯,吴所畏瞧他那架势,是不准备不回去了。   为了壮胆儿,吴所畏也给自个儿倒了一杯,谨记姜小帅的教诲,他这种恶贯满盈的人不能多喝,撑死了就一杯,结果还是多了。   晕晕乎乎爬到热炕头儿,不知过了多久,吴妈已经睡下了,池骋盘腿坐在炕沿儿上抽烟,满身的贵气和简陋的环境格格不入。   “坐这来。”吴所畏拍拍身边的位置,“灶火着了一下午,炕头儿可暖和了。”   池骋捻灭烟头,真的坐了过去。   烧过火的土炕有着异样的热度,坐久了感觉屁股都被烫熟了,吴所畏让往旁边挪了挪,给池骋腾出一个宽敞的地儿。即便这样,身宽腿长的池骋一坐过来,吴所畏瞬间就被挤到小旮旯里,特没存在感。   他又往池骋那边挤了挤,不是存心抢地方,就是想和池骋挨得紧点儿,套套近乎,化解多日来的误解和矛盾。   池骋依旧沉着脸,其实心里早没火了,就是想欺负吴所畏。   吴所畏瞧池骋不理他,故意把臭脚丫子伸到池骋的嘴边晃悠这一脸的无赖样儿,让池骋稀罕的咬牙切齿的。要是换成别人,脚丫子早就被剁了。   不过,想嬉皮笑脸的蒙混过去,未免把池骋想的太好糊弄了。   看池骋无动于衷,吴所畏又把爪子伸了过去,提醒他,“指甲长了。”   池骋的的眼神就像一把剪子,盯着吴所畏的手指头看了一会儿,吴所畏感觉肉都让他剪下来了,麻利儿把手缩了回来。   不知是不是酒喝多了,吴所畏今天特别亢奋,刚消停没一会儿,又把脚丫子伸到池骋的腿间,   使劲儿碾池骋的大鸟,一边碾一边坏笑,小流氓的特质显露无疑。   池骋的獠牙已经伸到嘴边了,硬是让他强悍地收了回去。   这时候爆发,就意味着让吴所畏拿住了。到时候再想治他,也达不到最初的效果了。   所以,有火也得硬憋着,不到该烧的时候绝对不能燃起来。   吴所畏又消停了一阵。   池骋以为他终于老实了,刚要开口把主动权拿回来,吴所畏的脑袋突然又歪到他的肩上。池骋神色一滞,刚才吴所畏做了那么多呛火的事,他都能从容应对,可就这么一个亲昵的动作,居然把他心里垒砌的那道墙砸了一个大洞。   更要命的是,吴所畏还用胳膊圈住了池骋的脖子,特享受的把自个儿挂在池骋的身上,黑亮的大眼珠向上瞄着池骋多日未刮的胡茬儿。   太久没亲热了,突然就这么贴上来,池骋的心从冰窖变成了热炕头儿。   意识到再不开口,就要被这小丫挺的收了,池骋终于开口。   “躲我几天了?”   吴所畏手臂一僵,底气不足的说了几句,“没躲你。”   “没躲?”池骋低沉的嗓子压在吴所畏的胸口上,“那我问你,咱俩多少天没见了?”   吴所畏记的特清楚,因为日子是一天一天熬过来的。   “十三天。”   吴所畏说出这个数字的时候,池骋都有点儿佩服自个儿的定力。   “你还挺听话,我让你等着,你就老老实实在家等着。”   听到“等”这个字,吴所畏身上残余的那点儿酒劲都冲不散心里的紧张,圈着池骋的那条手臂清晰的感觉到他脖筋的耸动,从心尖到心窝都开始不安地抽动。   “自打和你通完电话,我就没再和她联系,不信你去查。”   其实池骋一早就知道这事,毕竟是他心尖上的人,不用刻意去查,就知道他会这么做。只不过有些事能糊弄过去,有些事就没那么容易了。   “我要是不来找你,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猫在这?”   吴所畏没说话。   池骋的语气突然变重,“心理素质够强的你!十三天不见面都能这么淡定,该吃吃该喝喝,还敢跟我嬉皮笑脸?你是真不把我当回事啊!看你这么皮实,应该挺禁打的吧?来都来了,也不能让你白等这么多天。   一听这话,吴所畏立马急了,顾不上解释,揪着被单就要往炕下蹿。结果手刚扒住炕沿儿,那只作孽的臭脚丫子就让池骋拽住了。   现成的扫帚疙瘩,抄起来放在吴所畏的屁股上。   “十三天,十三下,自个儿数着。”   吴所畏死拧死拧的,像条泥鳅一样扭来扭去,他越是这么挣扎,池骋越是想欺负她。   “凭啥打我?有错误承认错误,你没有权力打人!”   没权利?一扫帚疙瘩量在肉最厚的地方。   池骋真不是说着玩的,这一下结结实实,吴所畏扯着脖子嚎了一声。   “数出来!”沉声命令。   吴所畏咬着牙不出声,又一下量在相同的地方,吴所畏还是不服软。后面连着三下,都是那个地方,吴所畏终于受不了了。扭着屁股挣扎着,被池骋按住后,咒骂的声音都惨杂了几声哭腔。   “妈,妈,你儿子让人打了,赶紧救我来!”   吴妈耳背,而且中间隔着二个屋,压根听不见。   这一通叫唤倒是勾起了池骋的虐待欲,裤子给扒了下来,光溜溜的打。除了屁股蛋儿,大腿内侧,臀缝都不放过。池骋的劲拿捏得恰到好处,疼是真疼,却不留一道印子。   吴所畏不敢不数了,只要不开口,就永远从一开始,而且数错了、乱扭乱晃都从头来。   “一、啊,二、啊,三、啊……”   屁股里面最嫩的部位被抽了一下,吴所畏疼得嗷嗷叫唤,立刻把手伸到后面挡着。   “拿开!”池骋硬着脸。   吴所畏不拿,这一下楔在手上,疼得直咧咧。   最后几下,池骋的力度收了许多,其实一开始就收这劲儿,真要撒开欢玩,吴所畏的嗓子能喊劈了。   打完之后,吴所畏钻进被窝,平躺着,手垫在屁股底下。刚才疼得挺厉害,这会儿除了热没太大的痛感了,可见池骋没动真格的。   尽管这样,吴所畏依旧闭着眼睛满脸怨气。   池骋朝吴所畏看过去,他盖的那床棉被很厚实,老旧的被罩上绣着几朵大花,现在看来有点儿俗气,可把吴所畏那张脸衬得特别干净,池骋有种想把他生吞活剥对的欲望。   感觉到有人钻进被窝,吴所畏的二道眉毛拧了起来。   “干嘛?”   池骋脸上的戾气散了,手在吴所畏脸颊上狠狠一拧,“晾了我十多天,给你那么几下,你还委屈了是么?”   吴所畏就那么闭着眼睛说:“你这人有暴力倾向,遇见不顺心的是就要用暴力解决,我要考虑考虑,要不要和你继续下去。”   瞧吴所畏这幅煞有其事的模样,池骋笑了。   “我打你不是因为生气,是因为喜欢你,就想欺负你。”   “那我也喜欢你!”   吴所畏说着翻到池骋身上,发狠的朝他的臀部砸了几拳,砸着砸着撞上池骋滚烫的目光,手劲越来越小,最后扣在池骋健壮的屁股上下不来了。   池骋又热又浓的酒气喷洒在吴所畏的脸上,问一声,“想我没?”   吴所畏根本无需说话,持平的大手在他身上游走一圈,他就受不了了。池骋又硬又密的胡茬儿反复戳刺着吴所畏敏感的私处,吴所畏难耐的扭动着腰身,眼中渴望之意明显。   池骋把他缠得紧紧的,巨龙磨蹭着股沟,贴在吴所畏耳边问,“想让我狠狠干你吧?”   吴所畏喉咙处翻滚着,说不出口的“嗯”被池骋的龙头的密口的一戳狠狠逼了出来。   池骋火力全开,将吴所畏从被窝干到被窝外,从炕头操到炕尾,从炕上操到炕下……最后直接把他抱起来,有力的手臂搭着他的腿弯儿,健实的长腿稳稳撑着,腰身凶猛地向上挺动,一下一下贯穿到底。   “好深……啊………顶到了……”   记不清多少次释放后,吴所畏瘫软在床单上。   平时到这个时候就差不多了,哪想池骋又把手伸到他的臀瓣上。   “让我看看操成什么样了。”   说着掰开臀瓣,在吴所畏的挣扎扭动下,翻出里面的嫩肉,手指探了进去,紧的让池骋爆粗口,简直就是要榨干他的血。   吴所畏又被池骋翻了过去,以他认为最贱的姿势再次结合在一起,皮带在炕沿儿甩出啪的一声响,吴所畏突然意识到什么,扭动着挣扎不止。   “不行,别……啊……”池骋凶悍的挺动着腰身,皮带跟着胯下的动作抽打着,吴所畏哭号躲避,爬走又让池骋拽回来,继续猛干狠抽着,一下一下啪啪作响。   “疼……疼……疼……”   疼得屁股蛋儿热辣辣的,疼得胸口火烧火燎的,疼得硬鸟一甩一甩留着“眼泪”。吴所畏的屁股一耸一耸的,看在池骋的眼里浪得要命。他又把吴所畏的腿分得更开,扒开屁股往里面抽,抽得吴所畏连连求饶。   “不行啊……池骋……啊……”   吴所畏腰身猛颤,突然哭喊出声,不是因为疼,而是激动到不能自抑的嚎哭,伴随着一股股的热流喷洒而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攒了十几天的火,终于发出来了。   早上,吴妈敲门的时候,吴所畏刚钻进被窝,屁股被池骋的大手心疼地揉抚着。   “三儿,妈出去遛弯儿,门给你锁上了。”   吴所畏使劲揪着嗓子,愣是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那一刻,他就想和池骋说一句话。   你丫最好别让我逮着! ☆、138牲口。   过完年回来,姜小帅总算添了点膘儿,尖削的下巴圆润了不少,肤色也比年前水灵了。   他父母常住在上海,他是姥姥带大的,只有过年才回去。每次回去,他爸妈都会玩命给他改膳,不长五斤绝不放他走。   “姜大夫,有日子没瞧见你了。过年那会儿我侄女来我家,让我给她介绍对象,我立马想起你了。结果和别人一打听,才知道你回老家了。   赵大妈每次来都要给姜小帅说媒,姜小帅都习惯了。   “不着急,等我生活稳定了再说。”   赵大妈皱眉,“你这生活还不够稳定啊?都快三十岁的人了,有车有房,模样又俊,怎么就没对象呢?你再不找,等过了三十五,再想找可就难喽!”   姜小帅客气的笑笑,“顺其自然。”   “你老这么等着哪就等到了?”   “你就甭替我操心了。”姜小帅一边推着赵大妈往注射室走,一边拖着长长的尾音儿说,“该来的总会来的啊……”   赵大妈一走,诊所安静了许多,姜小帅突然想起吴所畏了。好像自打过年回来,就没看见那个二货,电话也很少打,也不知道忙什么呢。   用诊所的台式电话拨过去,那边一接通就是职业性的一声。   “您好。”   姜小帅噗嗤一乐,“嘛呢你?”   吴所畏松了口气,“原来是你啊!我这程子倒腾厂房呢,忙疯了。”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水,“实体企业真不好干,赶明儿等我有钱了,我也去炒房。   “你还不够有钱啊?”姜小帅笑着调侃,“从你那小金库里抽出点儿钱,买套房应该不算啥吧?”   “那里面的钱不能动,我还有用呢!”   “有什么用啊?”姜小帅笑着眯起眼睛。   吴所畏还是那句,“留着娶媳妇啊!”   姜小帅还没来得及挤兑吴所畏两句,一个男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瞥见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姜小帅吃惊,愤怒,局促,不安……许多情绪涌上来,让他彻底噎住发不出声音。   “小帅,你怎么不说话了?”吴所畏在那边问。   姜小帅的手机从手中滑落,掉在诊桌上,发出沉闷的钝响。   “奇怪……”吴所畏先挂断,又拨了回来。   手机铃声在偌大的诊室响起,清晰刺耳对面的男人听到熟悉的乐声,嘴角浮现一抹嘲弄的笑意。   “这么多年了,你还拿这首歌当铃声?”   姜小帅无视他这个问题,直问,“你怎么来了?”   “我离婚了。”男人说的不疼不痒的,“为了你净身出户。”   姜小帅简直恶心的想吐,直接甩过去一句。   “滚回你的上海,离我远远的。”   男人完全蔑视姜小帅的话,顾自在诊所溜达起来,每个角落都转转,试图从姜小帅这二年的生活痕迹中,窥视他的感情状况。   “你特么少碰我的书架!”姜小帅恼了。   男人随便抽出一本书翻了几页,调侃道,“你还喜欢看养生保健的书啊?怪不得这么多年过去,还这么水灵。我特好奇,你后面是不是还那么紧?”   姜小帅拿起笔筒砸了过去,男人轻巧的一闪,笔筒摔出门外,在一辆车的前车轱辘旁飞溅成无数碎片。   郭城宇弯下腰,捡起一个碎渣子,眯着眼睛打量了一阵,不动声色的朝里面走去。   此时姜小帅正推搡着男人,脸红脖子粗的骂着,男人依旧死皮赖脸,强行搂抱姜小帅,在他的拳脚相加中面不改色,把无赖的形象诠释得淋漓尽致。   郭城宇站在门口轻咳一声。   男人暂时松开姜小帅,斜着眼打量郭城宇。   郭城宇脸上带着阴晴不定的笑,“姜大夫,什么时候转行当兽医了?连牲口发春都给治。”   男人踱步到郭城宇面前,阴冷的视线逼视着他。   郭城宇乐呵呵的,“这还有别的的牲口找我确定身份么?”   男人脸色骤黑,手一攥拳,骨头咔咔作响,猛地朝郭城宇扫过去。   郭城宇眼珠中的红血丝勾出狰狞的纹路,用手掌接住拳头,再将其死死扣住,男人半条胳膊都麻了。   “让我瞄一眼你的牲口证。”   说着用手抓住男人的衣襟,硬是将拉链从中间撕裂,不紧不慢的把手伸进去,掏出他的皮夹,抽出名片。   果不其然,和姜小帅那天晚上梦呓的人是“重名”。   “孟韬……”郭城宇轻轻突出这俩字。   孟韬看出郭城宇是个练家子,不想和他起冲突,但郭城宇实在太过猖狂,又当着姜小帅的面,让他觉得特没面子。   “这有你说话的份么?”冷着脸问。   郭城宇依旧淡淡的,“这有我的人,当然有我说话的份。”   “你的人?”孟韬冷笑一声,“这句话我劝你别说,涨他人志气灭自个儿威风,姜小帅什么人我比你了解,他要能在这二年谈一场恋爱,你踢着我走。”   这话刚说完,郭城宇没反应,姜小帅一巴掌甩了过来。   “滚!”   孟韬一把攥住姜小帅的手腕,笑的猖狂。   “我要滚了,你岂不是又得肝肠寸断一次?”   郭城宇冷冷的注视着孟韬攥住姜小帅的那只手腕,默不作声的在旁边站着。   孟韬又和姜小帅纠扯起来,好像存心给郭城宇看的,欺负姜小帅的时候,故意往郭城宇身边拖,有几次甚至踩到了郭城宇的脚。   郭城宇依旧 岿然不动,不看孟韬迷惑性的动作,只盯着他的手腕看。果然,在一次摩擦中,孟韬朝郭城宇撞过来,一把小刀竖着直抵郭城宇的小腹。   啪!   刀子掉在地上,孟韬低头看了一眼,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一回事,手腕突然传来剧痛。再一抬手臂,两个眼珠顿时充血。   就是郭城宇从地上捡起笔筒碎片,直直插入孟韬的手腕。   然后,在孟韬惊愕的目光中,郭城宇攥住他的手臂,将碎片猛地拨出。   血喷了孟韬一脸。   姜小帅脸色瞬变,着急的去柜子里翻止血带。   孟韬急红了眼,“你他妈放开过,割到动脉了!这不是闹着玩的!”   “我也没跟你闹着玩啊!”   郭城宇不冷不热的,拿起手机,给120拨了个电话。   “麻烦请到XX来一趟,我们这有个人自杀。”   孟韬急赤白脸的朝郭城宇怒吼道,“用不着叫救护车,我自己开车去医院!”说完使劲往回拽自个儿的胳膊,却怎么都拽不出来。   “这会儿想走了?”郭城宇狞笑着,“我还真不想放你了。”   “等救护车来了我都死了!”孟韬脸都紫了。   “没那么快。”郭城宇说着手掌用力,瞬间血流如注,脸上依旧带着轻松的笑容,“放心吧,我给你掌控着速度呢。”   姜小帅找到止血带出来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吓得一惊,孟韬脸色煞白,嘴唇一个劲的哆嗦,衣服都要被血染红了。这种时候,郭城宇的手还攥在要命的地方,使劲往外挤血。   “你赶紧放开他!”姜小帅着急忙慌的去扯郭城宇的手,“这么着会死人的。”   郭城宇腾出来的胳膊一把将姜小帅揽入怀中,箍得紧紧的,从容淡定的朝他说:“我让他什么时候死,他就什么时候死。”   姜小帅惊恐的看着孟韬的脸在自个儿面前失色,血流了一地,几乎达到身体一半的血量了。照这种速度下去,不死才怪,于是又玩命挣扎了几下。   “他死不了。”郭城宇又说了一句。   此时此刻,作为医生,姜小帅竟然被郭城宇坚定的眼神镇住了。   结果,事情就是这么巧,平时十分钟都开不到的救护车,今天不到五分钟就到了。姜小帅听到救护车的鸣笛声,突然不知哪来一股劲,竟然挣脱开了郭城宇,这会儿才把止血带给孟韬缠上。   然后又把郭城宇的手挪到孟韬的手臂上方,做出一副为孟韬止血的假象,尽管血已经被郭城宇挤得差不多了。   郭城宇的眼神变了变,这个时候,姜小帅竟然还能想到自己……   医护人员把奄奄一息的孟韬抬上担架。   姜小帅要跟着上救护车,郭城宇把他拦住了,让李旺跟着去。   救护车走后,姜小帅大汗淋漓的跌坐在椅子上。   郭城宇捡起掉在地上的那把小刀,不由得想,如果他今天没来,这刀是给谁预备的?   沉静了半响过后,诊室里响起一个幽冷的声音。   “要么让他死,要么让我护着你。” ☆、139打起精神来!   因为通话临时中断,再拨打就无法打通,吴所畏心里一紧,把设计草图往工程师怀里一塞,开着车直奔诊所。以前也有过联系不上姜小帅的情况,可都没有这次着急,好像隐隐间觉察到了什么,必须得确认姜小帅没事才能安心。   终于到了诊所,无所谓关上车门走了进去。   姜小帅完好无损的坐在诊桌旁,头埋着不知道在干什么。   吴所畏大松一口气的同时也忍不住恼火,劈头盖脸就是一句,“你丫怎么不接我电话?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草,急了我一身汗!下次你......"   等姜小帅把头抬起来,吴所畏看到他那张脸,突然就说不出话了。他从没在姜小帅的脸上看到过这样阴郁的表情,一双眼睛好像被雾霾笼罩着,无端让人沉重。   “你怎么了?”吴所畏小心翼翼的问。   姜小帅努力让自个儿的表情变的正常,“我没怎么啊!”   吴所畏缓缓地走了过去,坐到姜小帅对面,直直的看着他,说:“小帅,你不能这么对我,咱俩刚认识,,我就把老底儿兜出来了。”   姜小帅说,“那你把小金库的密码告诉我。”   吴所畏顿时噎住,好半天才吭哧一句。   “压根不是一码事。”   姜小帅总算露出一点儿笑模样。   在吴所畏的穷追猛打,软磨硬泡的攻势下,姜小帅的心理防线被扯断,总算开了口。   “他又来找我了。”   他?吴所畏琢磨了一下,你说的那个他,该不会是……李韬?”   “孟韬。”姜小帅纠正。   ”对对,孟韬。”吴所畏露出惊诧的神色,“还真是他啊?”   当初姜小帅和吴所畏提过这个人,也说过他们之间的一些事,不是很详细,吴所畏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就记得这个人曾对不起姜小帅,   “那正好啊!”吴所畏一拍桌子,兴冲冲的说,“当初你不是说过么?早晚有一天,你得一雪前耻。好不容易盼到这个机会了!现在不削了他更待何时?你要……”   瞧见姜小帅愈见凝重的脸色,吴所畏的话硬生生被截断了。   沉默了半响,姜小帅淡淡说道:“可以让你背的说起来咬牙切齿的那个人,往往都是站在你面前让你无能为力的那个人。   “你不会还对他有感情吧?”吴所畏很不理解,“他那么对你!!”   姜小帅冷笑一声,“早没了。”   “那你还难受个什么劲儿啊?”   姜小帅说,“不知道,单纯和自个儿过不去。”   不知为什么姜小帅的这种状态,让吴所畏一下想起了池骋。   “我就不明白了,你们一个个都怎么想的?你看着我,当初被岳悦伤得多深,现在怎么样?还不是把丫整垮了!”   姜小帅现在才发现,吴所畏才是一块真真正正的硬石头,坚固程度令人咋舌。   吴所畏又说了,“当初你是怎么教育我的?鸡蛋,从外打破是食物,从内打破是生命。我这个徒弟都从蛋壳里孵出来了,你这个师父难道要让人家煮了么?”   果然是师徒连心,吴所畏说出来的话,绝对能戳进姜小帅心窝子。   “行了,我知道了,你去忙自个儿的事吧。”姜小帅语气轻松了不少。   吴所畏不走,“我得无时无刻陪着你,直到你度过难关!”   “别!”姜小帅赶紧打住,“我怕我这个难关没度过去,更大的难关又来了,你还是麻利儿走吧,我也就纠结那么一小会儿,真的就一小会儿……”   说着把吴所畏往外推。   不料,吴所畏一把将姜小帅抱住了,搂得紧紧的。   “小帅,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是你一直在我身旁鼓励我。现在你有困难了,我怎么会抛下你一个人走呢?啥也甭说了,哥们儿陪你到底!”   郭城宇出去了一趟,回来正好撞见这一幕。   俩小俊男搂得严严实实的,吴所畏的手还一直在他们家姜小帅后脑勺上瞎胡噜。   “谢谢你替我保管,现在可以还给我了。”   郭城宇朝吴所畏伸出胳膊,示意他把姜小帅送回自个儿的怀里。   吴所畏一脸提防的表情看着郭城宇,“我可不放心把他交给你。”   “再不放心也比你靠谱。”扬扬下巴示意吴所畏赶紧放人。   吴所畏依旧搂得紧紧的,“我怎么不靠谱了?”   “你的小菊太粉嫩。”郭城宇突然冒出一句。   吴所畏惊愣片刻,难不成那天让姜小帅检查“肛痿”的时候,被郭城宇看到了?我草,不是吧?那不是中餐厅么?呃……那就是郭城宇私人会所的中餐厅……   郭城宇趁着吴所畏愣神的功夫,硬生生地把姜小帅从他怀里褥了出来。   “小帅由我护着,不劳你费心了,你还是多自个儿操操心吧!”   吴所畏嘴硬,“我有什么可操心的?就是个常规检查,我那屁股亮得理直气壮!你有本事和池骋说去啊!你不是最擅长挑拨离间么?干脆一步到位,把我俩拆开了,你和他有情人终成眷属,我和我师父凑成一对。”   姜小帅脑袋都快炸了,这都哪跟哪啊?伤个心都不让人不消停!   郭城宇一招制敌。   “我要把你和岳悦的事添油加醋地告诉他,没准真能一步到位。”   吴所畏脸色瞬变,“你……你什么意思?”   还没听到回答,后撤了三大步。   砰!   门在他面前关上了。   还能什么意思?明摆着么!现在是大白天,你一个大灯泡在这瞎闪什么?   关上门之后,姜小帅想要挣脱郭城宇的怀抱却没成功。   郭城宇佯怒着看着他,“他抱你就老老实实的,我抱你就不成?”   “不成!”   郭城宇不生气也不撒手,勾起一边的嘴角说,“从今往后,我就搬到这住了。”   姜小帅怒瞪双目,“你……”   郭城宇直接在他脸颊亲了一口,美不滋的接了一巴掌。   ……   吴所畏开车回去的路上还运气呢!心里起急冒火的,也不知道是气人家把他撵出来了,还是着急自个儿的事被郭城宇知道了。后来又想起姜小帅说的那些丧气话,联想到池骋和汪硕,又是一肚子闷气。   回到公司,发现他出去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手里又攒了许多事没处理,这一忙就忙到天黑。等吴所畏看到挂钟已经显示七点的时候,才意识到今天要去接池骋。   等吴所畏赶到池骋公司,他刚从办公大楼出来,身边跟着一个老头和一个女人。女人二十出头,长得一般,幸好她长得一般,以吴所畏现在的情绪长的漂亮很可能一脚油门就撞上去了。   老头和女人上了一辆车,池骋过来找吴所畏。   刚一上车,就看到吴所畏蔫不唧唧的趴在方向盘上,一脸疲惫。   “去那边坐着,我来开车。”   吴所畏形若游魂的下了车,打开旁边的车门,一屁股瘫在车座上,脑袋一仰,眼一闭,就不说话了。   平时轮到池骋开车,车速通常都会很快,今天看吴所畏累的够呛,他特意把车速减慢,开得很稳,连个小石子都绕过去。   沉默了半路,吴所畏终于开口。   “你说,是不是只有得不到和失去的,才是最好的?”   池骋随口问道,“应该是吧。”   吴所畏心里咯噔一下,那我完了,一个都没占上。   池骋用余光扫了吴所畏一眼,虽然车内光线不足,可他依旧能看到吴所畏压抑的表情。从上车开始,他就感觉到吴所畏的不对劲,只是没表现得这么明显。   其实,吴所畏真正在乎的,不过是他在池骋心里的位置。   看到吴所畏这样,池骋心里有种难以言说的滋味。他的情绪很难受人影响,就是亲人当着他的面哭,他也不过是烦一会儿的事。可吴所畏的每一个表情,都像一根根细密的小针戳次着他的心。吴所畏怎么耍浑闹腾他都能忍,但他受不了吴所畏任何一个难受的表情。   找了片空地,猛地一脚刹车。   吴所畏身体前倾,还没来得及坐稳,就被池骋的大手揽了过去,脸颊被老虎钳子揪得生疼。   “想什么呢?”池骋问。   吴所畏想把池骋的手从自个儿的脸上掰开,结果又被拧了一下,心里有气没精神发,闷闷地说,“什么也没想。”   池骋问,“那怎么这么没精神?”   吴所畏耷拉着眼皮说,“累。”   说完之后,不仅没听懂一句安慰,肉蛋还被老虎钳子狠夹两把,接着是一声不容违抗的命令,“不许这样,打起精神来!”   吴所畏疼得直咧咧,怒道,“我累!”   “累也不成,腰板挺直了,眼睛睁大了!”   吴所畏气得直磨牙,有这样的么?都说累了还非得比我精神起来!   就是有这么一个牛X的人,他叫池骋,为了让自个儿心里好受点儿,强迫别人露出舒心的表情。 ☆、140投石问路(3717字)   回到家后,吴所畏继续长吁短叹,饭也没吃几口,平时最爱干的事就是洗澡和池骋抢一个喷头,今儿乖乖在不常用的那个喷头下面冲。早早的上了床,倚靠在床头,直勾勾的盯着对面的墙看。   池骋看出来了,吴所畏的这种情绪有七分假,三分真。   可就这三分真,还把他的心牢牢套住了。   吴所畏用余光扫了池骋一眼,他刚刮完胡子,刮得特别干净,摸着肯定特光溜。算了,爱光溜不光溜,反正我也不大打算主动摸了,他就是往我身上蹭,我也得考虑一下再决定让不让他蹭。   想完这个无聊的问题,吴所畏终于倒在床上,背朝着池骋。   等了五分钟,没见池骋把手伸过来,吴所畏又翻过身面朝着池骋,见他在玩手机,心里更不舒坦了。我都这个德行了,你丫还有心情玩手机?草!下次等你不爽的时候,我也在卧室放姚明的歌,一边放一边扭。   其实池骋是在盘问公司的员工,吴所畏这一天的动态。   “哎……”   在不到半个钟头的时间里,吴所畏不知道叹了多少气,翻了多少身。最后一次翻过身,两道很戾凝黑的视线刺入他的瞳孔,吴所畏惊了一下,看到池骋握着的手机,突然想起郭城宇的警告,心情瞬间坠落谷底。   结果,池骋只是伸出手臂把吴所畏圈住,沉声命令道:“别闹了,睡觉。”   吴所畏心里松了口气,又恢复一脸的颓靡。   “睡不着。”   池骋的老虎钳子夹住吴所畏的二颊,问:“为什么?”   吴所畏推开持平的手,别过头,“说了更难受。”   “难受也得说。”   吴所畏的唇线绷出一个倔强的弧度。   池骋看到吴所畏略显乌黑的眼圈,想起他这几天频繁打夜班的场景,心还是软了,手抚着吴所畏的脸颊说:“不说可以,老老实实睡觉。”   吴所畏的眼珠瞪的大大的,混沌无光。   池骋脸又沉了,“你是不是找揍啊?”   吴所畏一脸苦情,“你揍吧,揍完我心里还能好受一点儿。”   说是这么说,屁股蛋儿绷得紧紧的,恨不得池骋的手刚一伸过来就蹿到地上。   即便这样,以他现在这副苦不堪言的小样儿,也足够让池骋心疼一把的。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说了更难受?”   吴所畏挺费力地铺垫了一句,“因为说完你会难受,所以我心里更难受。   池骋说,“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会难受?”   吴所畏表情更痛苦,“你肯定会难受的。”   一个套儿摆在前面,钻还是不钻?   池骋不愧是大油条,当即回了句,“你先说,说完我再表态。”   小油条腹诽,这不是等于白说么?然后愁眉苦脸 的转过身,耳朵耷拉着,肩膀子垮着,背弓着,俨然一副受气样儿。   “我不想让你难受,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说的。”   又一个套儿摆在面前,钻还是不钻?   大油条钻进去一条腿,“难受不难受不是我能掌控的,我只能保证我不动手。”   小油条 瞬间松了一口气,事实证明,他压根不关心大油条是否难受,只要自个儿不被抽,其他的都好说。   吴所畏打算先抛出一个石子探探路,这个石子就是小菊被窥的事。路好走再往前迈,把岳悦的事一并坦白了。路不好走就撤回来,日后铺平垫稳了再说。   “那段时间我一直被肛痿困扰,后来和姜小帅见面,聊起这事,他将从医多年的所见所闻讲述给我,我深受启发,那个时候……”   “说重点。”池骋强势打断。   吴所畏轻咳一声,“我让他给我检查了一下。”   池骋眸色渐沉,“检查?”   吴所畏点头,“就是医生对病人的常规检查,只是检查部位稍有特殊。但这在肛肠科也是司空见惯的,谁也避免不了的是事。”   “也就是他看了你的屁股?”池骋只注意到这条信息,其余的都屏蔽了。   吴所畏嗓子发紧的说,“不是看,是检查。”   池骋的脸上没有露出太多表情,这让吴所畏暗松了一口气。   “还有,郭城宇貌似也看到了。”   池骋面色凝重,但依旧稳如泰山。   吴所畏彻底放开胆子说,“郭城宇太阴了,他的会所里到处都是监控,我要知道他严密监视姜小帅,我就不把裤子脱了。这家伙最擅长的就是挑拨离间,谁知道他会不会添油加醋,说一些小帅存心掰开我屁股,把手伸进去乱捅之类的瞎话?真要那么说,我多冤枉啊!你心里得多难受啊!”   “所以,你就不打自招了是么?”池骋的语气淡定得吓人。   吴所畏大喇喇的说,“那个……反正你都睡过郭子那么多人了,人家瞧你的人一眼,也不碍事吧?”   “是。”池骋幽幽的,“不碍你的事。”   吴所畏隐隐间有种不祥的预感。   “可碍我的事。”   撂下这几个字,猛虎归山,吴所畏这个穿着武松衣服的武大郎,被重重扑在身下。   “你说了你绝不动手的!”   “放心,不动手,动枪。”   “哇啊……”   石子一抛出去,吴所畏总算瞧出来了,这条路这特么不好走!   ……   第二天上午,郭城宇起床没多久,就接到李旺的电话。   “郭子,那个家伙颠儿了!”   郭城宇故意用相当严重的口气质问,“什么?跑了?”   姜小帅就坐在他对面,心里不由的一紧。   郭城宇装腔作势地骂,“你丫干嘛吃的?一个病人都看不住!昨儿从这抬走的时候还带死不拉活的,这么一会儿工夫能让他颠儿了?”   李旺说得真真的,“刚才我打了个盹,他去上厕所,等我进了卫生间,他就没影了,肯定是从窗户逃跑的。”   其实,这个人是郭城宇让李旺故意放走的。   目的很简单:第一,造成姜小帅心里紧张,更好投靠郭城宇;第二,放走了再逮回来,藏在自个儿那,给丫往死里整!   事实证明,第一个目的已经达到,姜小帅的心的确悬了起来。   至于第二个,郭城宇心里更是十拿九稳,这个人八成已经落网了。但为了效果,还是急赤白脸的朝手机里怒吼一声。   “还不赶紧追啊?”   说完,刚要挂电话,李旺那头叫唤起来,声音大得姜小帅都听到了。   “郭子,郭子,先别挂电话呢,我还没说完呢!”   郭城宇又把手机拿回耳边,问:“还有什么事?”   李旺说,“没追上啊!”   郭城宇心里冷哼一声,心眼儿不活泛,演戏倒是挺有一套。   “那就多派几个人一起追,我就不信了,你们几个健全人还逮不住一个病号?”   李旺又说,“他已经没影了,追都不知道去哪追!”   姜小帅脸色更差劲了。   郭城宇感觉有点儿不对劲,抬脚走了出去,站在外面朝李旺说:“你丫演得有点儿过了吧?差不多得了,别没完没了的,帅帅的脸都让你丫吓白了。”   “我没吓他啊!”李旺急得直跺脚,“孟韬真颠儿了!”   郭城宇语气聚狠,“你说什么?”   “我那个盹打得有点长,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造就颠儿了!”   郭城宇给气的不善,“你丫真能耽误事!还不赶紧找去啊?”   “正找着呢!”   郭城宇平缓了一下呼吸,强迫自个儿平静下来。   “你听着,他穿着病号服,目标那么显眼,医院外面又不好打车,他肯定走不远。你不用开车到处瞎逛,就在医院周围搜,他丫肯定在哪猫着呢。”   “嗯,我知道了。”   ……   郭城宇猜对了,孟韬真的没走远,他就在医院的公共厕所里,不知道把谁的长身羽绒服偷出来了,裹在病号服外面,默不作声的抽着烟。   他和李旺相处了一宿,就瞧出这人心眼儿不活泛,他甚至猜出来李旺是故意让他逃跑的。所以不往街上冲,不往暗处扎,专来这人多眼杂的地方,他知道李旺不会找过来。   等熬到一定的时间,李旺满大街学么他的的时候,他就可以安然走到医院门口,随便搭个车离开了。   ……   吴所畏被枪扫射了一宿,体内还残留子弹,就带伤冲锋陷阵了。   没办法,这次的事太重要,不亲自跑一趟养伤都不踏实。   路上,吴所畏一边开着车,一边扭着臀部,缓解下面的不适。早上喝的又是粥,憋了一道了,想到前后肌肉的牵连效应,愣是不敢去尿。这一片儿的公共厕所都是没有隔断的,一人尿,一排人瞅着,他哪敢进去丢人现眼啊!   在路过无数个人满为患且没有隔断的公共厕所后,吴所畏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路过的一家医院。医院那么讲究的地方,公共厕所应该会设单间吧?   结果,刚走到厕所门口,就被一个人拦住了。   “哥们儿,能搭个车么?”   吴所畏憋得不行,敷衍的说:“等我尿完了再说。”   孟韬就是瞧出吴所畏尿急,才存心要拦他的。   “你不让我搭车我就不让你尿!”   吴所畏恼了,见过耍浑的,没见过这么能耍浑的!   “你再拦着我,信不信我尿你丫身上?”   孟韬挑了挑眉,“来啊!”   吴所畏是挺想尿他身上,可以想尿的时候还得龇牙咧嘴,这口气出得忒不风光了,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 ☆、141 走吧您嘞!(3586字)   吴所畏在单间里呲牙咧嘴、呼哧乱喘之后,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走了出来。孟韬还在洗手池旁边站着,看到吴所畏出来,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朝他扬扬下巴,“走吧!”   草,搭我车还摆谱儿,你丫是有多事儿逼啊?!   要不是事先应了他,吴所畏说什么也不会搭载这种人的。   俩人刚走到车旁,孟韬就嗅到一丝异常的气息,眼睛警戒地四处环视,定在不远处的一个男人身上,凑巧的是,那个男人也把目光停留在了他的小腿上。   孟韬突然意识到,他的羽绒服外面还露了一截病号服的裤腿儿,立马打开车门,将腿伸进去,急切地朝吴所畏催道,“快开车!”   “着什么急啊?”吴所畏依旧不紧不慢的。   孟韬频频回望,神情无比紧张,几乎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吴所畏的方向盘上。   “快,快点儿,有人在后面追我。”   吴所畏比他镇定多了,迅速将车启动,一边加速还一边调侃道:“你这拉电视剧呢吧?”   孟韬没理他,眼靖死死盯着后视镜。   刚才盯着孟韬看的人确实是李旺,他几乎刚确定对方的身份,孟韬就坐着吴所畏的车逃窜了。李旺迅速通知其他道口的哥们儿,开始对这辆车进行围追堵截。   吴所畏没想到,就他这副二五眼还能有机会飙车。   “往东拐!”孟韬指挥着。   吴所畏听话地往东拐了之后,孟韬竟然急了,“不是让你往东拐么?你怎么往西拐了?”   “大哥,那边就是东。”   孟韬郁闷地揉揉眉心,“不好意思,我急糊涂了。”   对面逆行过来一辆车,吴所畏急速打方向盘,惊险地和那辆车擦身而过,然后钻进了胡同,开始在里面各种绕弯子。   李旺很快也开了进来,因为道儿窄,他的车又宽,吴所畏畅通无阻的路口他未必能开进去。正急得抓耳挠腮的时候,突然接到了弟兄打来的电话。   “旺子,我怎么看那辆车像是池骋的啊?你看清楚了么?”   李旺一走神,差点儿撞到垃圾桶上。   “当然看清楚了!那小子化成灰我也认的!是你丫跟错车了吧?”   “没错啊!小周子和我盯的都是那辆车,怎么可能错呢?”   李旺又说,“你把车牌号告诉我。”   对方呱唧呱唧念了两遍。   李旺面露诧异之色,这就是池骋的上一辆车,现在一直都是吴所畏开着。难不成那小子暗中勾结吴所畏,想通过他来接近姜小帅?   一想到这,李旺赶紧给郭城宇打电话,这种紧急情况一定要汇报。   郭城宇接了电话之后,李旺把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行,我知道了。”   挂断之后,郭城宇又拨了吴所畏的号码。   “嘛呢?”郭城宇问。   吴所畏不耐烦地说,“出去办事,正在路上开车呢,有事回头再说!”   “就你一个人啊?”   “还有一个搭车的。”   说完,直接把手机扔在一旁,继续左躲右闪,像绕迷宫似的在各条胡同里来回穿梭。   孟韬方向感本来就不强,被吴所畏这么一绕,更找不着北了。   “你行不行啊?”孟韬对吴所畏的水平表示质疑。   吴所畏冷哼一声,“车技什么的不敢说,这一片的路谁也没我熟悉,我打小就爱在这一片儿转悠。最爱玩的游戏就是从这条胡同串到那条胡同,每条胡同都串过来,还不能重了,谁先串完算谁嬴。”   孟韬嗤笑一声,的确很符合吴所畏的二愣子形象,心眼儿活泛的,谁拉着一个陌生人瞎转悠啊?还不够油钱的呢!   郭城宇又给李旺打了个电话,告诉他,“甭追了。”   “不追了?”李旺又确定了一遍。   郭城宇很明确地嗯了一声。   李旺通知其他人,所有车一齐撤了。   感觉彻底甩掉了身后那群人,吴所畏大松一口气,终于从胡同口钻了出去,上了马路。   孟韬这时候才打量起吴所畏,从头发丝一直打量到鞋底儿,每个部位都不放过。尤其是两腿中间的位置,看得特别细致。   吴所畏刚才紧张过度,这会儿松懈下来,才挪了挪坐麻的屁股。结果这一挪不要紧,牵扯到了“中弹”的部位,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   孟韬面露戏谑之色,“昨晚运动量不小啊!”   吴所畏身形剧震,眼中闪过一抹做贼心虚的不安之色。   “你……你什么意思?”   孟韬没说话,只是幽幽一笑,他发现,吴所畏现在的傻劲儿有姜小帅当年的风范。   汽车又行驶了一段路,吴所畏用余光瞄着孟韬,发现他正整理手腕上的绷带。再往里看了看,才发现他羽绒服里面裹着病号服。   “你不会是从医院逃出来的病人吧?”   孟韬嘲弄一笑,“你的反射弧可真长。”   “他们都那么说我。”吴所畏大喇喇地说,“你那腕子怎么弄的?不会是自杀吧?”   孟韬漫不经心地点点头,“是啊,生活太绝望,没有活下去的动力。”   “为什么绝望?婚姻生活不幸福?”   孟韬冷笑一声,“也没什么幸福不幸福的。”   吴所畏又问,“刚才追你的那群人不会是大夫吧?你不在医院看病,这么着急忙慌地跑出来,不会又要去自杀吧?”   孟韬觉得车开得够远了,从这地方下去应该差不多了,于是朝吴所畏点了点头。   “所以你赶紧放我下车,免得我死在你车上。”   吴所畏猛地一刹车。   孟韬把手伸到拉手上,使劲拽了两下,没拽开,再拽,发现车门锁上了。   胸口一震,突然被人从后面抱住了。   “我不会放你走的!”吴所畏说,“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犯傻,想想你的家人吧,还有你的爱人,你死了他们得多痛苦!”   “你可真烦!”孟韬用手肘狠戳吴所畏的胸口,“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   吴所畏死死抱住他不放,趁着这个工夫,把手伸到工具箱里面取绳子。   “我不相信,我要把你送回医院,送到你亲人身边!”   孟韬怒吼一声,“你丫缺根筋吧?”   “是!”吴所畏眸色转厉,“我把这根筋拔出来就为了栓住你!”   说着,在孟韬全无防备的情况下,将他两条胳膊捆上了。   若是放在平时,孟韬不可能这么怂的被吴所畏挟制,就因为失血过多元气大伤,又以为吴所畏是闹着玩的,放松警惕,才让吴所畏钻了个空子。   吴所畏把孟韬捆了一困又一圈,捆得像个粽子一样。   看到吴所畏是动真格的,孟韬语气软了下来。   “帅哥,别闹,我真不是去自杀,行行好,赶紧给我松绑。”   吴所畏突然放声大笑,一巴掌甩在孟韬脸上,甩得那叫一个响亮。   “孟韬,你丫也有今天!”   看到刚才还一脸憨傻的吴所畏瞬间露出精锐的目光,孟韬两道剑眉狠狠拧在一起,恼羞成怒地问:“你到底谁啊?”   “姜小帅徒弟。”吴所畏说得掷地有声的。   “徒弟?”孟韬上下打量着吴所畏,“我好像没见过你吧?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难不成姜小帅给你看过我的照片?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应该把关于我的一切回忆全都销毁了才对,你又是从哪看到照片的?”   吴所畏特别厌恶这种张口闭口就谈“了解”的男人,好像把爱过他的人的把柄握在手里,是多么值得炫耀的一件事。   “我以前从没见过你,也没看过你照片,就是通过这一路把你认出来的。”   孟韬面露不屑之色,心里暗道:就凭你?你也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傻人有傻福。   吴所畏薅住孟韬的刘海,说,“知道我是怎么确定你的身份的么?”   “把你爪子从我头发上拿开!”   对孟韬而言,弄乱他的发型,比给他两拳还要严重。   吴所畏不仅没有把手拿开,还揪着孟韬的头发,把他的脑袋转到另一个方向,指着不远处的那个标志性建筑物说:“见过那个么?觉得熟悉么?”   孟韬脸色瞬变,他能没见过么?那就是住院部大楼,顶端有个圆弧型的建筑。   “就你这方向感,还敢在路上瞎转呢?我都在这一片儿转了七八个圈了!   孟韬阴沉着脸不说话。   吴所畏继续言道,“你说话带着浓浓的上海腔儿,方向感又这么差,对这边的路完全不熟悉,可见你来北京没几天。一般人看我挪屁股喊疼,顶多觉得我得了痔疮,你却一下想到那方面,证明你是个G。我刚才问你婚姻幸不幸福,你完全没觉得别扭,证明你是已婚人士。一个刚来北京没两天的上海人,自己是G还和女人结婚,刚到这就结了冤家,被人追得满大街跑,除了你孟韬还能有谁?”   孟韬虽极度不想认可吴所畏的推断能力,但他确实在心里震惊了一把。   吴所畏又说,“当然,让我确定你身份的最关键要素,就是你这股人渣范儿。真地道!真正宗!真特么独一无二!”   说完,一脚油门踩下去。   “走吧您嘞!” ☆、142 踢来踢去(3555字)   本来,吴所畏想把孟韬直接给郭城宇送过去,可一想到姜小帅现在这个状态,万一他惦念旧情,再把孟韬给放了,那就太便宜这小子了。而且直接送给郭城宇,他肯定往死里整,到时候自个儿再想动手就没机会了。   思前想后,决定还给郭城宇之前,先让自己出一口恶气。   所以,得把孟韬猫起来。   猫在哪呢只家里肯定不行,池骋看见他私藏男人,肯定会玩命的。新建的厂房虽然地方宽绰,但人多眼杂,吴所畏担心走漏风声。最好的地方就是公司的地下仓库,池骋极少去那儿,而且有个档案室,很隐蔽的地方,藏在那最合适了。   于是,直接将车开到地下仓库,把孟韬拽下来,往档案室拖。   “松手,我自己会走。”孟韬语气冷冷的。   吴所畏斜了他一眼,“还挺有骨气……”   “就算没骨气,也懒得让你碰,我这人有洁癖,最讨厌和别人有肢体接触,尤其是被别的男人上过的货色。”   我擦!还尼玛嫌我脏?   吴所畏松开孟韬,后撤两步,凌厉的一脚将他踹倒在地。孟韬面露怒色,还未来得及反抗,又一脚踹了过来,这一脚让他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你不是不愿意和我有肢体接触么?放心,爷不拿手碰你,爷踹着你走,一直把你丫踹进档案室,我草你大爷的!”   说着,吴所畏真就这么一脚一脚把孟韬踹进了档案室。   “您就跟这眯着吧!我会定时给你送水送饭,随时来找你谈心的。”   说完,砰的一声将档案室的大门关上了。   中午,吴所畏在外面吃过饭,特意打包一份给孟韬带了回来。   打开档案室的门,孟韬坐在里面,脸阴沉沉的,眼睛闭着,一副懒得鸟吴所畏的表情。   “嘿,哥们儿,吃两口吧!”   吴所畏好心把一个包子递到孟韬手上。   不料,孟韬将包子扔到地上,故意拍了拍手,一副嫌恶的表情。   “不好意思,我宁可饿着,也不会吃你碰过的东西。”   吴所畏阴测测的目光打量了孟韬一眼,然后拿起饭盒,幽幽地说,“钱都花了,不吃岂不浪费了?”   孟韬开口,“我不想再重复一遍。”   “我吴总经理是远近闻名的铁公鸡,一毛不拔,我花了钱的东西,容忍不了一点儿浪费。既然你不‘吃’我碰过的东西,那就‘穿’吧!”   说完,三荤一素的炒菜,外加一碗汤,全都泼在了孟韬身上。   孟韬的怒气可想而知。   但他不骂不闹,就那么直挺挺地坐着,嘲讽的眼神盯着吴所畏。   “你的撒泼行为,出卖了你师父对我的无能为力。”   吴所畏瞬间暴怒,行!你有骨气!你处变不惊!我没那个耐心,也没你那份定力,老子就是要打你!你就是再拿眼神挤兑我,再拿你的精神胜利法刺激我,老子也照打不误!!   噼里啪啦!拳头、脚丫子一通招呼,要不是身有不便,不打到头破血流都不算完。   ……   结果,白天活动量过大,晚上还得加班加点,吴所畏坐在写字桌前玩命打哈欠。   “别忙了,赶紧睡觉。”池骋说。   吴所畏强撑起精神说,“不行,这个东西必须整理完,明天急着给人家送过去。”   “我给你整理,你睡觉去吧。”池骋说。   吴所畏摇头,“新产品样式太多太复杂了,有一些我都记不住,你肯定整理不了。”   说完,继续奋斗。   结果,池骋撒泡尿的工夫,吴所畏就趴在写字桌上不动弹了。走近一瞧,睡得那叫一个香,薄唇微微张着,就差吹俩气泡了。   池骋想起吴所畏这段时间的劳累,昨晚还那么修理他,眉宇间泛起一抹心疼之色。   他哪知道,吴所畏就是为了折腾别人,才把正经事耽误了。   池骋把吴所畏抱到床上,自个儿坐在写字桌前翻那些杂七杂八的资料。   小醋包从旁边的房间钻出来,看到这屋的灯还亮着,就呲溜呲溜爬了进来。平时这个点,池骋卧室的灯都关了,一般灯一灭,小醋包就很自觉地爬回自个儿的屋。但是回去之前,他总要和吴所畏腻歪一下的。   今儿看到灯亮着,大概以为吴所畏还醒着,又爬到他的床上闹腾去了。   池骋斜了它一眼,沉声命令道,“你哥睡着了,别在他那闹了,到干爹这来。”   于是,二宝很听话地爬下床,扭着身子攀到了池骋的肩头。   因为对吴所畏公司新研发的产品不熟悉,还有平时一直是吴所畏亲力亲为的极为琐碎却又容不得半点儿差错的一些工作,池骋几乎很少过问,导致吴所畏只需半个钟头就能完成的任务,池骋整整翻了半宿的资料。   小醋包就伏在干爹的肩膀上睡了大半宿。   早上天还没亮,吴所畏就醒了,着急忙慌地下床,走到写字桌前一看,需要整理的文件已经打印好放在写字桌上了,检查一遍准确无误。   大松一口气,又抱着池骋睡了个回笼觉。   早上,池骋给吴所畏的屁股上药的时候,吴所畏刻意提醒了一句,“今天多给我抹点儿吧。”   池骋手一顿,问:“为什么?”   吴所畏哪敢提那个艰巨的任务?只能把脸闷在床单里不说话。   害池骋以为自个儿下手太狠,让吴所畏疼得受不了,才忍不住让他加药的,结果白心疼了好几天。   这几天,郭城宇一直住在诊所,姜小帅平时回家住,现在也被郭城宇强行扣留在诊所过夜。但两个人不睡在一个房间,达是郭城宇可以留在这过夜的唯一条件。姜小帅就睡在里面的卧室,郭城宇横在外面的沙发上。   每天晚上,姜小帅都要起夜,郭城宇一听到卫生间传来的水流声,心里就像有蚂蚁在爬,痒得难受。   可每次看到姜小帅迷迷瞪瞪地从卫生间走出来,顶着杂乱的小卷毛儿慢吞吞地挪到门口,都要停顿片刻,看一眼自己,才会推门进去。郭城宇又不舍得真把他怎么样。   这天半夜,姜小帅又去了卫生间,哗啦啦的水声传来。   郭城宇的小腹狂躁得难受,便从沙发上坐起来,起身去阳台抽烟。   结果,姜小帅回头瞧见郭城宇不在,突然就慌神了。也不开灯,就一个人在黑暗的房间里逛来逛去,最后晃荡到阳台,撞到正要转身进屋的郭城宇。   姜小帅直愣愣地看着他,眼神中的惶恐逐渐褪去,渐渐化为淡然。   就这样一个清晰的转变过程,让郭城宇胸口一紧,猛地把姜小帅搂在怀里。   “帅帅,别怕,我在呢。”   姜小帅从没想到,有一天他竟会因为郭城宇在身边,而觉得无比安心。   郭城宇用手顺了顺姜小帅的头发,不小心触碰到后脖颈,才发现上面全是冷汗。这一刻,郭城宇才意识到,孟韬给姜小帅带来的心理阴影,绝不仅仅是欺骗和背叛那么简单。   第二天一早,姜小帅还没醒,吴所畏的车就停在了诊所门口。   郭城宇没让他进门,而是把他拦在了门外。   “干嘛来了?”郭城宇问。   吴所畏气汹汹地说:“把那傻逼给你送过来了,耽误我工作不说,还尼玛憋了一肚子气!这货忒难伺候了,软硬不吃,恕我能力有限,还是交由您处置吧!”   郭城宇问,“人呢?”   “塞后备箱里了。”   说着走到后面,刚要打开后备箱,被郭城宇按住了。   “甭开了,懒得瞅见他。”   吴所畏纳闷,“不开后备箱怎么把他抬出来啊?”   “把他抬出来干什么?”   “不抬出来怎么放你这?”   “我说过要把他放我这么?”郭城宇吊梢眼微微眯起。   吴所畏倒竖双眉,指着郭城宇的鼻子问:“你丫什么意思?”   郭城宇攥住吴所畏的那根手指,轻笑道:“我什么意思你还听不出来么?这不收他,您从哪弄来的运回哪去。”   “嘿!”吴所畏挽起袖子,“你丫坑我是吧?费劲巴拉地给你弄过来,你丫竟然要退货!我不管,你不收我找小帅去!反正这人我是不要了,爱给谁给谁!”   刚要闯进去,被郭城宇一把圈在怀里,动弹不得。   “这事你绝对不能和姜小帅提一个字!”   吴所畏怒瞪着郭城宇,咬牙切齿,“你丫真黑!为了让我师父投靠你,竟然瞒着他,让他担惊受怕!不行,我要把真相告诉我师父……”说着就朝里面大喊,“师父,小帅,小……”   被郭城宇捂住嘴,拖到十几米开外。   “你要敢透露一个字,信不信我把你是岳悦前男友的事兜出来。”   一听这话,吴所畏脸都绿了。   “你丫真阴!”吴所畏磨着后槽牙,“我算看透你了!等把这个祸害除了,你就是想和小帅在一起,我也在中间挑拨离间。”   郭城宇满不在意地笑了笑,“你先把自个儿心里的小祸害除了吧!那个不除,能不能挑拨离间,可就不是你说了算了。”   吴所畏怒火攻心,却不敢喷出来,只能忍气吞声,打道回府。    ☆、143 他到我这就是个死。(3040字)   刚拒绝完吴所畏,郭城宇就给李旺下了道命令,迅速飞到上海调查孟韬的底细。   “土生土长的上海人,今年三十一岁,二十八岁结婚,娶了一个比他大了十二岁的女人,三年不到婚姻破裂,现在一家外企担任市场经理。”郭城宇念叨了一遍。   “傍富婆啊!”李旺感叹了一句,“一看就像个吃软饭的。”   郭城宇的脸色阴睛不定,手指轻敲着桌面,淡淡说道,“就因为这一点,姜小帅不至于恨他到这个份上吧?”   李旺点头认可,“那是,G迫于社会压力结婚的多了,有胆儿出柜的是少数。”   郭城宇还等着李旺继续说下去,结果李旺就那么打住了。   照理说李旺这次去上海调查,花了不少心思,动用了多层关系,不应该就搞来这么一点儿毫无意义的东西。郭城宇一看李旺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就知道准没好事。   “我听说孟韬在结婚前和姜小帅有过一次激烈的冲突,这次冲突是导致他们最终分手和孟韬闪婚的导火线。”郭城宇盯着李旺问,“你知道是什么冲突么?”   李旺脸色变了变,在郭城宇的目光逼视下,还是老实点头。   “俩人确定关系后,姜小帅为了和孟韬在一起,回上海待了四年,期间两人感情一真都很好。真到孟韬结婚前夕,突然发生了一件事,这件事让孟韬对姜小帅心灰意冷,果断甩了他,和现在的前妻结婚。”   “说了一堆废话!”郭城宇语气狠戾,“我他妈就想问你,姜小帅到底怎么着了,孟韬才一脚踹了他!”   李旺目光暗了暗,艰难地开口。   “他……让人轮了。”   郭城宇的脸在那一刻陡然巨变,这么多年了,李旺除了在郭城宇和池骋正式闹翻的那一天,看到过他这样强烈的情绪变化,其余时候都是一副淡然的神色。   房间的空气似乎被抽干,无端让人窒息。   一段长久的沉寂过后,郭城宇静静地开口。   “当初参与的人都有谁?”   李旺深吸一口气,从包里抽出一叠资料,放到桌子上。   “一个不落都在这。”   说完,又把手伸向夹层,拿出一个牛皮纸袋,递给郭城宇。   郭城宇抽出里面的照片,全是孟韬和另一个男人的合影,照片的日期显示两年前,也就是孟韬结婚后没多久,他就和姜小帅以外的男人勾搭上了。   李旺静静说道,“这个男人就是姜小帅的哥们儿,平时和姜小帅走得特别近,孟韬和姜小帅分手之后,他也和姜小帅断绝了来往。所以我觉得,那次轮奸是有预谋的,而姜小帅也是知情的……”   “你的意思,是这个男人策划的?”郭城宇问。   李旺谨慎地开口,“现在除了这个男人,我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性。他应该是在姜小帅和孟韬分手前,就已经介入到他们之间,为了彻底破坏他俩的感情,才想出这么一个损招儿。”   郭城宇保持沉默。   “你知道,孟韬有严重的洁癖,他要是看到那么肮脏的场面……”   李旺说不下去了,他没想到,自己也会有一天把“肮脏”这个词用在郭城宇曾涉足的领域里。就像郭城宇也没有想到,那样一种令他见怪不怪的场面,也会有一天让他光是想想就肝胆俱裂,痛心疾首。   李旺试探性地问,“现在应该把孟韬从吴所畏那弄出来了吧?”   郭城宇表现出了极强的忍耐力。   “不。”   “还留在他那干嘛?”李旺都着急了。   郭城宇说,“池骋还没发现他。”   李旺恍然大悟。   郭城宇又说:“这人到我这,就是一个死。”   已经饿了五天,今天吴所畏来送饭,孟韬破天荒地没有扔出去。   然后,吴所畏蹲在他对面,美滋滋地瞧着他。   “嘿,受不了了吧?”   孟韬硬撑着一身的傲骨,即便因抵挡不住饥饿而忍受嗟来之食,都端着那股不屑一顾的姿态,任吴所畏在耳旁嘲讽,鸟都不鸟他一眼。   吴所畏和他磨了五天,急性子都磨没了,也不朝他发火,直接把馒头抢过来扔到地上,用鞋踩着碾来碾去,直到馒头彻底被灰尘包裹住。   然后,用一根棍插起来,捅到孟韬嘴边。   “吃吧。”   孟韬阴鹜的目光盯着吴所畏看了一会儿,吴所畏见他迟迟不张嘴,佯装着把馒头撤回来。结果孟韬猛地攥住那双筷子,忍着极大的屈辱将馒头拔了下来,塞进嘴里。   吴所畏笑得这叫一个坏啊!   结果,孟韬吃完了,还发表了一番感慨。   “人在什么地方就得干什么事,不是任何地方都适合讲卫生的,比如茅房,再干净的人进去也得排便,再比如当着你的面,苍蝇就得自觉变成屎壳郎,想吃饭是不现实的,经你手触碰过的东西,和大便没什么两样。你就是不把馒头踩地上滚,我吃着一样恶心。”   吴所畏发现了,他每次和孟韬说话,都会激情澎湃,热血沸腾。   “合着你把我这当成公厕了?”   孟韬冷哼一声,“不然你觉得呢?”   吴所畏点点头,“行!既然你都不见外,那我也不和你客气了。那天在公厕初次见面,吴爷爷我本想赏你一泡尿当见面礼,因为身体不便难以兑现,今儿补上。”   孟韬的眼中透出肃杀之气。   吴所畏刚要脱裤子,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他要是当着这个贱人的面撒尿,岂不玷污了他的小金鸟?于是转过身,找了一个矿泉水瓶,哗啦啦灌了进去。   然后,脸上带着邪恶地笑,慢悠悠地转过身来。   “赏你的,别嫌少。”   从脑瓜顶浇下去,一直灌进脖领子里。   即便被这样羞辱,孟韬依旧能挺着脊梁骨说横话。   “与其这在耍威风,不如劝说姜小帅忘了我,那才是对我真正的打击。可惜,你没那个本事。”   池骋陪领导出去视察,回来没一会儿,办公室的门就响了。   “进。”   一个女人面带笑容地走了进来,她就是吴所畏那天来接池骋,在门口看黄的那个长相普通的女人。当时她和一个老头上了同一辆车,那个老头就是财政局的一把手,李局长。这个女人就是李局长的女儿,李之灵。   自打见了池骋一面,李之灵就借身份之便隔三岔五来这溜达一圈。   每次都得和池骋说两句话,虽然没有明确表示,但明眼人都能瞧出来,这位局长千金是看上咱池公子了。尽管池骋一直对她不冷不热的,李之灵依旧对俩人的关系发展抱着乐观的心态。   “干嘛呢?”李之灵坐在池骋对面盯着他看。   池骋手里翻着那天花了半宿时间复印的资料,眼皮都不带抬一下的。   李之灵托着腮调侃道,“你还看书呢?真没想到。”   她可是花了好几天功夫把池骋的底细摸清了,不愧是名门之后,就是见过世面,知道池骋那么多劣迹之后,仍旧视为正常现象。只不过这几天来这串门三次,池骋每次都在看书,倒让她觉得意外了。   “你不会为了我要改邪归正吧?”李之灵问。   这个逆天的问题,总算把池骋的眼皮震开了,定定地看了她半分钟,什么都不说,因为无话可说。   李之灵又问,“我爸说周末要请你到家里吃个饭,你有空么?”   “再说吧。”   把书一合,提着包走人。   然后,李之灵又追在了后面,跟着池骋一起上了电梯。没人敢这么堂而皇之地跟着池骋,就她敢,所以她觉得池骋对她有意思,因为池骋没赶她。在她眼里,池骋就是那种特酷的人,谁接近他他就用杀人的目光驱赶人家。   其实,就算一群女人挤进电梯,池骋还是该看哪看哪。    ☆、144 果然比我会享受生活。   有一种行为叫蹬鼻子上脸,吴所畏就是这种行为最好的代言人。   自打那天晚上趴在写字桌上睡着,池骋帮他把剩下的工作完成之后,吴所畏就天天来这一套。只要往写字桌前一坐,用不了十分钟就把眼睛合上了。然后被池骋抱上床,等池骋从床边走开,那双黑亮的眼珠子就开始在眼皮里翻滚,透着一股子狡猾劲儿。   吴所畏的小算盘拨拉得可响了,池骋帮他“加班”,既可以让他充分得到休息,还可以遏制池某人每晚必吃的“大餐”。   以前白天是真忙,实在完不成的任务才往家带,现在闲下来了,有空的时候也不干正经事,一天到晚去库房溜达,存心把活儿留到晚上给池骋干。   事实证明,池骋比吴所畏有上进心多了。   就因为吴所畏一句“你肯定整理不了”,池骋连着看了一个多礼拜的书,把吴所畏公司之前引入的和新研发出来的产品资料背得滚瓜烂熟。   所以李之灵那天飙出的逆天言论也有一部分是对的,池骋的确改邪归正了,只不过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一个邪恶的小人精子,把自个儿改“正”了。   连着一个多礼拜,吴所畏每天都能轻轻松松入睡。   精神头儿养足了,觉睡饱了,这两天吴所畏被抱上床,心里没那么窃喜了。掰着手指头算算,一个多礼拜没被“棍棒”伺候了,有点儿皮痒痒了。   于是,今天吴所畏特意在公司把任务完成,两手空空地回了家。   吃完饭,主动问池骋,“要不要一起洗澡?”   池骋说:“我等临睡觉再洗。”   吴所畏说,“今儿又不用你打夜班了。”   “我习惯晚睡了,你先去洗吧。”   吴所畏不好再说什么,独自一人去了浴室,洗澡的时候把小金鸟洗得硬邦邦的,按了好一会儿都没按下去,最后裹了一个宽松的睡袍走了出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池骋看,屁股使劲着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结果,池骋毫无反应,特淡定地坐在写字桌前看书。   吴所畏早早地爬上了床,实在闲得无聊,玩了好几个小时斗地主,把五个号的欢乐豆都输光了,池骋还没上来。   吴所畏等不及了,一个劲地催,“早点儿睡吧,总是熬夜对身体不好。”   池骋来了句,“我习惯了睡觉前干点儿什么,不然睡不踏实。”   “咱可以干点儿别的啊!”吴所畏暗示。   池骋翻他的书,不给任何回应。   吴所畏撇撇嘴,真没劲,翻过身继续等,等了两个多钟头,都快迷迷糊糊睡着了,才感觉到大床一阵晃动。   把眼睛撑开一条小缝,看到池骋上了床,一下来了精神头儿,特意拍了拍池骋,提醒他,“我还醒着呢。”   池骋没表现出任何的惊喜,全然一副冷淡的神色。   “怎么还没睡?”   “等你呢啊!”吴所畏说。   池骋随口一问,“等我干什么?”   “等你一起睡啊!”吴所畏眼中染上点点邪光,“你说说,咱都多久没一起睡了?”   那个“睡”字咬得特别重。   池骋完全无视吴所畏的挤眉弄眼,直接躺下来,手在吴所畏的大脑门儿上揉了一下,说:“那就一起睡吧。”   然后,把灯关上了。   池骋背朝着吴所畏,身后的喘气声粗得啊,就跟躺了一头牛似的。   过了一会儿,吴所畏还是睡不着,推了池骋一下,问:“你睡着了么?”   “没。”   吴所畏把池骋翻过来,自个儿又转过身去,朝池骋说:“你用手指头往我手背上写字,你来写我来猜,看咱俩默契不。”   大晚上不睡觉玩这个,是个长JB的男人都明白咋回事,池骋能不知道么?换句话说,憋了这么多天他能不想么?可想归想,该有的原则还是得有的。   你想晾着我就晾着我?想累我就累我?美得你!   池骋不仅伸手写了,而且手指划拉得特艺术,力道掌握得特合适,写的字也很给力。   吴所畏整个后背都麻了,喉咙发烫地问:“写得是‘操’么?”   不料,脑袋挨了一个爆栗子。   “想什么呢?写的是‘搡’,推搡的‘搡’。”   吴所畏既尴尬又愤怒,感觉被池骋耍了,这货一定是故意的。   这么一想,吴所畏又把池骋翻了过去,说:“我写你猜。”   池骋很有自知之明,他知道吴所畏一旦把手指伸到自个儿的背上,一定是一道一簇火苗子,最后连成一片火海。   于是,池骋直接攥住吴所畏的手腕,说:“你甭写了,我直接猜你要写什么吧。”   吴所畏点头,“那你猜吧。”   池骋清晰地吐出三个字。   “大驴鞭。”   吴所畏不由地吃了一惊,我草!咋那么准呢?他咋知道我想写啥呢?就是没照照镜子看一眼,自个的脸上除了这仨字还有啥?   嘿嘿一笑,故意问:“你咋猜的?”   吴所畏以为池骋会自然而然地接一句,因为我满脑子都是你的大蛋蛋,结果池骋只是很平静地告诉他,“瞎猜的。”   一股凉风吹进了吴所畏的心窝。   他不死心,半个身子都压到池骋身上,斗胆叫一声,“干爹!”   一记淫棍砸在池骋头上,差点儿把他砸晕了。   侧头吼一声,“你丫找死吧?”   其实池骋想说,你丫是不是想让我跟你玩命啊?这个称呼能瞎叫么?知不知道叫完了后果多严重?我他妈捅烂你的心都有了,让你丫跟我发骚!   吴所畏被这一声吼逼退三尺,心里还挺不服气的。   你以为我乐意这么叫你啊?给你丫抬辈儿你还不乐意了!下回直接叫你孙子,孙子!   吴所畏没好气地转过身,不搭理池骋了。   过了半个多钟头,吴所畏心里的火去得差不多了,突然想起一件事,又转过身朝池骋问:“嘿,你睡着了么?”   池骋能睡得着么?那声“干爹”还在耳朵边儿盘旋着呢。   “我问你哈!”吴所畏这次挺正经的,“你说怎么整一个男的?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指的是什么方面?精神还是肉体?”   吴所畏说,“肉体,就是让他极度痛苦,但又不会危害到他的生命,整完之后还像正常人一样,不缺胳膊不短腿儿的。”   “那就用刑。”池骋说。   吴所畏心里一阵阵发紧,“怎么用?”   “夹棍夹兆,尿道插钢丝儿,烙铁爆菊花心……”   池骋说得不痛不痒,吴所畏听得胆战心惊,忙打断池骋,“别,这些忒血腥了,有没有轻一点儿的?”   “轻一点儿的……”池骋琢磨了一下,“那就电棒吧。”   吴所畏貌似在黄片儿里经常见到这玩意儿,皱皱眉说,“会不会适得其反啊?我看有些人用着还挺爽的呢。”   “你说的那是按摩棒。”池骋的眼珠红得有些不正常,“我说的是电棒。”   “有什么不一样么?”吴所畏面露疑感之色,“不都是通电的么?”   池骋的手指在床单上抠出一个深窝儿,幽幽地说:“电流不一样。”   吴所畏明白了,电棒的电流更强。   “那会不会被电死?被电的时候有多痛苦?”   池骋的呼吸起伏很明显,声音也越发暗哑低沉,“现在依然是审犯人的有力手段之一,你说有多痛苦?把生殖器连上电极,两分钟能出三斤汗,而且不会昏厥,你可以想想这种滋味……”   吴所畏光是听听就出了一身虚汗,更甭说亲自施行了,果然这种事还是留给郭城宇去干吧,他多撒几泡尿算了。   刚要强迫自个儿镇定下来,池骋那边就开口了。   “为什么问我这个?”   吴所畏忍不住一激灵,以为池骋看出点儿什么了,结果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池骋狠狠压在身下。心里不由地想道:真邪门儿了,刚才自以为是地挑逗了半天,他没反应,结果正经八本和他聊了几句,他倒来劲了。   ……   第二天是周六,当了一个多礼拜的代理老总,池骋觉得他有必要去吴所畏的公司看看了。瞧瞧这位平时都忙什么,把活儿都横到家里干了。   池骋刚一进公司,里面说笑的,聊天的,开小差的……通通一副驼鸟状。池骋径直地走进吴所畏的办公室,打开他的电脑,搜索他的浏览记录。   都删了。   删了也没事,池骋有法子找出来。   不到十分钟,池骋就把吴所畏偷偷摸摸瞧的那些东西给翻出来了,无一例外都是暴力的。各种整人的法子,各种虐待的损招儿,通通搬上屏幕。   池骋把手从鼠标上挪开,闭目深思,吴所畏怎么会关注这种东西?他有这个癖好?昨晚吴所畏和他聊起这个的时候,池骋确实这么想过,但经过一宿,这种可能性就不存在了。   别说这些重口味的,就是一根情趣蜻烛,都能把吴所畏吓出个好歹来。就说昨晚吧,池骋刚把那根蜡点上,吴所畏就钻到拒子里,把柜子门一锁,怎么敲都不开,直到那根蜡烧完了,才给哄出来。   就这胆儿,还敢关注这些东西?   等吴所畏的秘书进来,池骋问,“你们总经理最近都忙什么呢?”   秘书每次和池骋说话都特别谨慎,“就是忙公司这些烂七八糟的事啊!”   “有没有侧重点?”池骋问。   秘书说:“侧重点就是建厂的事。”   池骋虎眸微敛,再问,“他平时除了去新厂,还有哪些地方常去?”   这可难倒了秘书,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总算想出个模糊的答案,还是用疑问的口气说出来的。   “地下仓库?”   五分钟后,池骋进了地下仓库。除了堆得满满当当的货物,还有一排脚印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发现了,通往档案室的这条路,貌似被踩得挺狠啊!   大锁咔咔响,门砰的一声开了。   孟韬眯着眼睛往门口瞅。   他手上带着手铐,脚上带着脚链,身上一丝不挂。不是吴所畏给扒光的,也不是他想脱,因为那身衣服实在太臭了,熏着还不如冻着。   池骋定定地注视着他,嘴角带着一抹冷笑。   果然比我会享受生活,我都没敢养性奴呢。    ☆、145 爷爷和孙子   孟韬看着池骋,隐隐间感觉来者不善。   “你是谁?”张口就问。   池骋在孟韬对面站定,淡淡说道:“验货的。”   这里本来就是地下仓库,之前来过几个验货的,孟韬还听到他们在外面聊天,只不过没人会推开这一道门。既然池骋进来了,那就证明他不是验货的,要么是来瞧热闹的,要么是来找不痛快的。   “货在外面。”孟韬说。   “我从不验死货,只验活的。”   池骋的语气很平淡,可带给孟韬的心理威慑力却比吴所畏的怒吼来得凶猛得多。被池骋的一双眼睛注视,孟韬的那张嘴想毒都毒不起来,只能勉强保持镇定。   “看来这两年,姜小帅学了不少本事,傍了这么多狠角,个个要替他出头。”   池骋像是没听见一样,接着自个儿的话往下说。   “我只是来验货的,看看我们家那位是赔了还是嫌了。”   说着,一只脚勾起地上的铁链子,鞋底儿横扫过孟韬的头皮。孟韬还没反应过来,一根铁链子直接绕过他的脖颈,再被池骋的脚腕一勾,整个人直接被掀翻在地。   吴所畏在开车回公司的路上,接到了秘书的电话。   “吴总经理,你快点儿回来看看吧,池少发飙了!”   吴所畏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回事?”   秘书语气焦急地说,“我也不太清楚,池少去了地下仓库,貌似看到有人鬼鬼祟祟进了档案室。然后池少就把门一关,在里面审那个人。后来几个验货的进去,听到里面鬼哭狼嚎的,全都给吓出来了。”   一股强电流刺入吴所畏的大脑皮层,瞬间烧死了几百根神经。   草,怎么会这样?   等到了公司门口,吴所畏屁股底下的坐垫都让汗浸湿了。   “池骋呢?”吴所畏朝秘书问,“还在地下仓库么?”   秘书点点头,“是啊,现在没人敢进去,那惨叫声太吓人了。”   吴所畏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一些。   “行,我去看看。”   抬脚刚要走,突然又想起什么,朝秘书叮嘱道,“找两个人看着门,别再让人进去了,影响不好。”   秘书忙不迭地点头。   吴所畏怀揣着一颗抖动不安的心朝地下仓库走去,心里默默地祈祷,千万不要误会啊!那可不是我包养的小三,那是姜小帅的前男友,郭城宇的情敌,我只是代为保管!!   刚把地下仓库的大门缓缓拉开一条小缝,吴所畏就被那刺入耳膜的嚎叫声吓破了胆儿。就像养肥待宰的老瘟猪,在主人菜刀的追捕下,发出的那种歇斯底里的惨叫声。再联想到孟韬的身上,那么高傲的一个人,这么毫无形象地哭嚎,其受虐程度无法想象。   从仓库门口到档案室的这条不足二十米的路,吴所畏不知走了多久。   嚎叫声自发出就未停歇,随着距离的缩短愈演愈烈。   门是开着的,吴所畏的手搭在门把手上,轻轻推开一条缝,透过这条缝往里面看。   事实证明,真正的虐人高手根本无需准备任何道具,就近的所有东西都可以为他所用。两根铁链子几块砖,就能把一个桀骜不驯的爷们儿折腾得连连求饶。   同样是栓人,吴所畏把铁链子栓在了孟韬的手和脚上,池骋却把铁链子拴在了孟韬的手指和脚趾上。   孟韬两侧手脚的拇指被从身后捆扎在一起,就像年画上的那只鲤鱼,面朝下悬吊起来,全身的重量都集中在这四个脚趾上。不仅如此,池骋还用吊货抛的钩子钩住孟韬的鼻子,强迫他仰起头来。   在空中摆出这么高难度的姿势,用不了五分钟,人就已经大汗漓淋,痛苦不堪。   可池骋还觉得不够,他用另六条铁链子绑住孟韬的肉蛋,下面依旧挂个钩子,不钩别的,就钩秤砣,一个连着一个,五斤十斤二十斤,全靠两颗蛋拽着。   别说孟韬这把软骨头,就是五大三粗的汉子,也得嚎得背过气去。   “饶了我吧……我受不了了……”   孟韬喊得嗓子都出血了,被汗水打湿的那片地儿,一直就没干过。   池骋狞笑一声,一脚对着孟韬的门面踹了上去。   孟韬整个人在空中摇晃起来,连带着肉蛋坠着的那几个秤驼,跟着孟韬身体的晃动左摇右摆,像个老吊钟一样,“钟摆”渗出红红的血丝。   “爷爷……爷爷……”   孟韬哭得差点儿噎过去,因承受不了剧痛而呕吐不止。   吴所畏吓得腿都软了,感觉蛋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好像稍不留神就会从裤子里掉出来。尽管没见血,吴所畏依旧感受到了脆弱之地传来的撕裂声,夏说孟韬,连吴所畏都想管池骋叫爷爷了。   太狠了。   吴所畏无法想象,一个不明来路的野汉子被藏了几天,就被池骋这么折腾。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和岳悦的关系,还不得把满清十大酷刑都用上?   想到这,吴所畏的身体歪倒在旁边的墙上,又出溜到地上。最后不知道怎么站起来,又怎么魂不守舍地走出仓库的。   池骋还算厚道,给孟韬留了一口气。   这几百声爷爷没白叫,孟韬刚被放到地上,就露出一脸的孙子样儿,开始挑拨离间。   “你不觉得你被人利用了么?”   池骋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   孟韬爬都爬不起来了,还不忘提醒池骋。   “郭城宇把我留在这,就为了激化矛盾,借别人的手来治我,他好坐享其成。”   池骋本来懒得和他废话,可一瞧孟韬这副自以为是的浪荡样儿,破天荒地献出快被捂烂了的怜悯之心,多说了几句。   “你不会真以为我是误把你当成性奴才整你的吧?”   孟韬不说话,脑门儿的汗还在往下流。   池骋从地上捡起吴所畏装尿的那个矿泉水瓶,把瓶嘴儿塞进孟韬的嘴里。   “泼个尿都要背着你往瓶里灌,也就你敢往偷情那方面想。我池骋的人,向来撑着饿不着,你就是真把自个儿当盘菜,有没有胃口吃还是个事儿呢。”   孟韬连吐出瓶嘴儿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闭着眼喘粗气。   池骋用平常得再平常不过的语气告诉他:“我整你,不为别的,就因为你累着我们家那位了。”   说完,哼笑一声,抬脚走了出去。   可惜,池骋对孟韬说的最后这几句话吴所畏没听见,他从地下仓库出去之后,开着车一路狂奔,最后竟发现天下之大,找不到一处安身之地,无奈之下又去了诊所。   姜小帅正在午睡,郭城宇坐在他的床边,盯着他瞧了半天。   吴所畏刚要进去,被四个人高马大的保镖拦住了去路。   其中一个粗着嗓子问:“干什么?”   吴所畏傻眼了,从哪冒出来这么多保镖啊?难不成这地方租给别人了?不会吧,里面的药架、诊台还在呢……”正想着,郭城宇走了出来。   “快让我见见我师父吧。”吴所畏一脸急迫。   郭城宇提防地看着吴所畏,“见他干嘛?”   “我现在特别需要他!”吴所畏眼泪吧嗒的,“我受打击了。”   郭城宇毫无同情之心,直接把吴所畏的身子转向门外,“您该干嘛干嘛去,添什么乱呢?我刚把帅帅哄得高兴一点儿,你可别给他添堵了。”   “不行啊,我现在没他活不了啊!他就是我的精神动力啊!”吴所畏一脸苦楚。   郭城宇铁了心了,“去去去,一边玩去。”   吴所畏恼了,“郭城宇,你还敢跟我犯横?你丫耍我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说,你把孟韬扣我那,是不是为了挑拨离间?”   郭城宇捂住吴所畏的嘴,威胁道,“你丫再敢多一句嘴,信不信我把你和岳悦的事兜出来?”   吴所畏恨恨地拽开郭城宇的手,说:“有本事你兜去啊!爷已经做好送死的准备了,来这就为了多陪我师父几天。”   说完又往里挤。   郭城宇刚要把吴所畏扛起来塞进车里,就听到身后一声质问:“干嘛呢?”   吴所畏大喊一声,“师父!”姜小帅心里一阵激荡,光是看到吴所畏这张脸,心情就好了一大半。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门口,不由分说地将吴所畏拽进来,狠狠地抱住他。   “我他妈都快想死你了!”姜小帅热泪盈眶。   吴所畏也是激动不已,好像有了姜小帅,啥都不怕了。   郭城宇阴着脸杵在一旁,一个没哄好,又来一个,以后这改叫难民营得了。 ☆、146 吐露真言。   吴所畏一来,郭城宇彻底受到冷落,最明显的就体现在睡觉方面。郭城宇在的时候,姜小帅从不让他进卧室,现在吴所畏来了,俩人直接睡一张床。   这还不算,吴所畏直接对郭城宇说:“今儿用不着你了,你回去吧!”   要不是瞧姜小帅刚有点儿好转的脸色,郭城宇真得把吴所畏五花大绑卖到小野店去。   好久没有睡在一个被窝,吴所畏和姜小帅都失眠了。   “你说他走了么?”吴所畏问。   姜小帅淡淡地,“你问的是谁?”   吴所畏看着天花板说:“郭城宇啊!”   “我哪知道?”   尽管这么说,可姜小帅心里很清楚,郭城宇一定在外面。他睡觉很轻,一点儿动静都能把他吵醒,诊所的外面直对着马路,一宿不知要过多少辆车,所以姜小帅很少在这睡。   这两天晚上频频醒来,每次都要听到外而传来的轻微鼾声和翻身摩擦沙发皮的动静才能再次入睡,所以姜小帅对这个声音很敏感。   吴所畏想起白天发生的一幕,翻身抱住了姜小帅,黑幽幽的目光注视着他。   “小帅,我可能要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   姜小帅隐隐间已经觉察到了什么。   得到姜小帅默许,吴所畏才继续往下说。   “你的前男友,没准……被池骋整死了。”   姜小帅身形一僵,惊愕的目光射向吴所畏。   “被池骋?”   吴所畏欲言又止。   “怎么会被池骋?”姜小帅想不通。   吴所畏只好把今天的所见所闻告诉了姜小帅,顺便问了一句。   “小帅,要是池骋一失手,真出了点儿意外,你不会怪他吧?”   姜小帅斜了他一眼,“闹了半天你是怕我报复他啊?”   “不是,不……”吴所畏急忙解释,“我就是怕你因为这件事,心里有什么阴影,然后咱俩的朋友也没得做了。”   姜小帅倒是比他还看得开。   “放心吧,池骋和郭城宇都是狠角,都有一手折腾人的好功夫,尺度拿捏得相当精准。就是折腾到濒死地带,也得把最后一口气留下,他们犯不上牵扯一件命案。”   这一点,吴所畏深有体会。   他也是后来听刚子说的,那个当街羞辱过他的富二代,岳悦的前前男友王震龙。就因为骂了池骋一句,路上遭遇车祸,当时送到医院已经断气了,还是被心肺复苏术抢救过来。现在高位截瘫,终日在轮椅上过活。   两个人相继沉默了一阵,吴所畏再次开口。   “小帅,为什么孟韬一口咬定你忘不了他?”   “我当然忘不了他。”姜小帅说,“我恶心他一辈子。”   “为什么?”   到了这份上,姜小帅也没瞒着的必要了,人都已经找来了,那点儿烂事早晚得捅出来。与其让人家在背后嚼舌头根子,还不如当着自己面唏嘘一把。   “你真想听?”姜小帅确定了一下。   吴所畏点头,“我早就想听了。”   姜小帅运了一口气,把当年的那些事一股脑全都倒了出来。   这一次的倾诉衷肠,给吴所畏带来的心理震撼,比池骋的那一次,要凶猛得多得多。那次吴所畏听完还哭了,这一次心里难受到了极点,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他无法想象,姜小帅这两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小帅,当时特疼吧?”吴所畏讷讷地问。   姜小帅如实回答,“没感觉,是迷奸的,我完全丧失意识。”   “那你醒来呢?很痛苦吧?”   姜小帅依旧摇头,“我醒来已经是三天之后了,早就没感觉了。”   吴所畏胸口一震,猛地坐直身体,大眼睛定定地看着姜小帅。   “会不会是他骗你的?故意想找个借口甩了你?”   “照片还能造假么?”   吴所畏咬牙攥拳,“早知道他这个德行,我就应该冲进仓库和池骋一起整他,挂秤砣算便宜他了!应该直接让他大头朝下,用俩蛋吊着整个人!”   姜小帅笑了,“行了,说说就得了。”   吴所畏依旧愤愤不平,“他这么对你,你为什么还想着他?”   “因为不甘心,所以不死心。”吴所畏似乎有点儿理解了,他当初会一次一次地拍砖,是因为尚存一丝希望。直到这种希望慢慢破灭,吴所畏清楚地意识到不爱就是不爱了,所有的不甘化为乌有,他才能毅然决然地分手。   而对于姜小帅来说,很多事情,他连个说法都没拿到。   “我特么真想找几个爷们儿,干死那个陷害你的小贱人!”   “没那个必要了。”姜小帅说,“他前年就得了脑病,早就半死不活的了,去年我还去看过他,他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了。”   一听到这些,吴所畏心里平衡了许多。   “就是报应!他活该!”   姜小帅深吸了一口气,语气轻松了不少。   “和你说完,我心里痛快多了。”   话音刚落,外面的沙发腿儿磨地,发出刺啦一声锐响。   一姜小帅胸口一震,难道郭城宇听到了什么?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姜小帅突然被莫名的恐惧所笼罩,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冰窟窿。   吴所畏也发现了姜小帅的情绪变化,他用温热的大腿夹住姜小帅冰凉的双脚,又把他的手拽进自个儿的衣服里,贴在灼热的脊背上。   “甭害怕,有我呢。”   姜小帅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郭城宇其实什么也没听到,就知道他们小哥俩在说悄悄话,内容也猜的差不多了。实在睡不着,就推门走了出去,站在诊所外面的空地上抽烟。   一根接着一根,半盒烟抽完,里面的呼吸逐渐平稳。   然后,他在窗框上拍了一下。   结果,里面瞬间炸窝了。   吴所畏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这声动静,一下被惊醒。没办法,池骋从这窗口蹿进来过,他有心理阴影啊!   “妈呀,是不是池骋来了?”   刚才还一板一眼地说“甭害怕,有我呢”的吴所畏,这会儿倒先惊呼起来,猛的翻身下床,在屋子里转了几个圈,最后钻到床底下。   “千万别说我在这啊!”又把三个鞋盒垒起来挡在前面。   姜小帅心里也犯怵,他想的是另一个人,不过他尚存一丝理智,知道孟韬刚被折腾完,不可能蹦跶到这。尽管如此,姜小帅还是去窗口瞧了一眼。   外面什么也没有。   松了口气,慢悠悠地走了回来,也把床底下那只大耗子拉了出来。   其实,姜小帅往外看的时候,郭城宇就站在不远处看着他。姜小帅那惶恐不安的目光,让他既有一种满足感又忍不住心疼。   其实一开始,郭城宇真的对姜小帅没几分真心,就是来找乐子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人在他心里位置变了。   也许从姜小帅将十几万甩出门外那时候起,也许从他奋不顾身要去救被蛇咬伤的吴所畏那时候起,也许从他晚上抱着自己,声泪俱下地喊着别人名字的那时候起……   一辆车在诊所门口停下,熟悉的身影走了出来。   郭城宇冷冷地注视着池骋,有力的手掌抵在了池骋的胸口上,阻止他的前进。   池骋不动声色地瞧着郭城宇,嘴里含着浓浓的枪药味儿。   “你连我都敢拦?”   郭城宇静静说道,“谁来拦谁。”   池骋面无表情地把手伸向自个儿的胸口,狠狠扭住郭城宇的手腕。郭城宇悍然不动,任凭池骋施力撕扯,指骨都快脱节了,依旧像钉子一样钉在池骋的胸口。   不退让不反击,就怕发出一点儿声音,把刚睡着的姜小帅吵醒。   池骋瞧出来了,郭城宇宁可自个儿吃亏,也要护着里面那位。   “不愧是情圣,痴情牌打得真狠,怪不得什么心都能让你撬开。”   “过奖了。”郭城宇笑着勾住池骋的肩膀,“和你比不了,我养的是被别人坑萦拐骗的,你专养坑萦拐骗别人的,你比我有追求。”   池骋抽出两根烟,一根递给郭城宇,一根叼在自己嘴里。   “我不是来找人的,我是来给你送人的。”   郭城宇朝车里斜了一眼,当即明白了池骋的意思。   “我警告你。”池骋再次开口,“这个人,你想怎么整怎么整,多狠多黑都没问题。但记住了,留他一条命,他要死了,下一个就是你。”   池骋这段话绝对是善意的提醒,郭城宇如果真把孟韬弄死了,肯定又会给姜小帅烙下一道阴影。   郭城宇冷哼一声,“我要不这么做呢?”   “我管你怎么做。”池骋扔掉烟头往门口走。   郭城宇慢悠悠地走在后面,暗忖道:你丫少管了?   池骋轻轻推开卧室的门,姜小帅动了一下,吴所畏睡得和死猪一样,一条腿都耷拉到地上了。   池骋本想直接提着脖领子拎进车里,但本着人道主义精神,还是把这只猪抱起来运到车上,直奔屠宰场而去。   郭城宇潜进卧室,补上缺口,躺在吴所畏的位置上。   姜小帅起初感觉床铺旁边空了,用手摸了摸,摸到一个人。脚继续插进腿缝里,手继续贴在后背上,是热乎的,放心地继续睡了。    ☆、147 层层剥开。   清晨,一道刺眼的光射入房间内,孟韬眯缝着眼睛醒来。   室内环境已经变了,衣服也换了。很明显,他又落到了另一个人手里。   从表面上看,孟韬完好无损,和刚来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手腕多了一道疤。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坐不直站不起来,小便都没法正常排出,已经是半残废状态。   不一会儿,房间内进来七八个人。   李旺蹲下身,手掐着孟韬的腮帮子问:“知道这是哪么?”   孟韬与李旺对视片刻,木然地闭上眼,他心里很清楚这是哪,但是懒得开口。   “不知道?”李旺冷笑一声,“那我就让你知道知道。”   说完,从衣兜里摸出一条蛇,不长,只有手指粗细,被李旺倒提着拿到孟韬面前。蛇信子不停地刺探着孟韬的脸,李旺突然掐了一下蛇尾巴,这条蛇的尖脑袋立刻蹿到孟韬的脸上,猛地咬了一口。   孟韬闻到一股血腥味,忍不住用手擦脸,擦下来一片血痕。   “有毒?”朝李旺问。   李旺哈哈大笑,“你可想得真乐观,我能白白毒死你?”   说完,一扬下巴,旁边两个男人走了过来,一人按着孟韬,一人扒裤子。李旺蹲下身瞧着,乐呵呵地问,“你这朵老菊花还没开过吧?”   孟韬怒目瞪着李旺,“你们特么的也就会这些下三滥的招儿!”   “什么招儿对付什么人,你这种货色还指望多高端的?”   话音刚落,旁边一个男人不知道往孟韬的密口处抹了什么,李旺手里的蛇刚一闻到,尖尖的脑袋就直接往穴口里面钻。   孟韬扭曲着身体,发出惊恐的嘶吼声。   李旺狞笑一声,狠掐一下蛇尾巴,蛇立刻在孟韬的肠道内撕咬。李旺不停地掐,小蛇不停地往里钻,钻一路咬一路,最后就剩一个尾巴尖在李旺的手里。   孟韬疼得满地打滚,嚎叫声充斥着整个房间。   就在这时,郭城宇稳步走了进来,坐在沙发上,端起一杯水慢悠悠地喝着。   李旺掐得更带劲了,一边掐一边朝郭城宇问:“郭子,你瞧他这屁股扭的,真特么浪!”说完又在孟韬的腚上抽了一巴掌,“我的手还没碰着你呢,你发什么骚啊?”   的确,不仔细看的话,很难看到李旺手里捏着的那条蛇尾巴,也看不到大半条蛇身在孟韬肠道里肆虐,就看见孟韬一个人在地上扭来扭去。   就好像池骋把孟韬整个半死,可在外人看来安然无恙是一个道理。   “郭城宇……你丫会遭报应的……啊……”   郭城宇不说话,只是笑。   孟韬继续骂道,“你这么干……姜小……帅……会恨死你……啊……”   郭城宇依旧不搭理他。   李旺手里就捏了个蛇尾巴尖儿,突然诈唬一声,“我撒手了!”   孟韬瞳孔皱裂,两条腿玩命哆嗦。   李旺嗤笑一声,随着孟韬一阵歇斯底里的嘶吼声,猛地将那条小蛇拔出来,顺着窗口扔出去,然后拍拍孟韬痉挛不止的臀部。   “记住了,这是郭爷的宠物蛇乐园,刚才就是个见面礼。”   孟韬趴伏在地上,肠道一阵绞疼,疼得说不出话来。   李旺被人叫了出去,房间内陷入一片死寂。   郭城宇依旧稳坐在沙发上喝他的茶,好像就是来这瞧热闹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孟韬被整得性器受损,那是藏在人家档案室“偷情”自找的;孟韬的肠子被咬得千疮百孔,那是蛇“失控”钻进去的;孟韬被放了好几斤血,那是他想不开“自杀”的……   自始至终,郭城宇好像都未曾参与其中。   可就是这么一位“心慈面善”,好心叫救护车的主儿,却在和孟韬面对面而坐,不发一言的状态下,给了孟韬深入骨髓的恐惧感。   终于,孟韬沉不住气了,先开口问。   “你到底想怎么样?”   郭城宇依旧不说话。   这时候,李旺进来了,附在郭城宇耳边说:“那几个人一个不落,全因涉嫌强奸罪被刑事扣押了。以这个罪名蹲进去,被轮的机会多了,哪还用得着咱们动手?”   郭城宇淡淡的,“他们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   “还有一事。”   李旺又絮絮叨叨说了一阵。   郭城宇听后,朝孟韬投去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   这个眼神,差点儿将孟韬的精神支柱摧垮。   但是,郭城宇依旧没说什么,局外人一样地坐回沙发上。   李旺先把电脑打开,和异地连线,又把电子屏幕打开。   孟韬眼前陡然一亮,大屏幕上开始出现熟悉的场景,位于他所就职的外企的一楼大厅里,中央的墙壁上有一块巨大的显示屏,正如往常那样播放着各类新闻。   孟韬的脸骤然变色,眼睛里透出极致的恐惧和不安。   李旺又切了一个画面,画面上出现一个熟悉的面孔,上面是孟韬的同事,他的电脑和一口大厅的显示屏连接,由他操控着播放的内容。   “看到了么?”李旺幽幽地说,“我只要和他连线,让他把画面切到这里,你的员工们就有眼福了。”   从孟韬被扣押到现在,即便被池骋折腾到生不如死的地步,都没有现在这般狰狞。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啊啊……”   孟韬越狂躁,李旺越淡定。   “不干什么,自导自演一场大戏,让你的领导和员工们看一场现场直播。”   孟韬精神彻底崩溃了,他这辈子最看重的就是这张脸,他活着就是给别人看的。这群人怎么侮辱他都可以,但不能在他最引以为傲的领地,狠狠地践踏他的尊严。   “你们敢这么做,我立刻一头撞死!”   李旺和郭城宇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毫不犹豫地连线,屏幕瞬间被切换。   孟韬惊恐地看到屏幕上露出自己惊恐的大眼,他双手抱头,痛苦地趴伏在地上嚎叫着。李旺却狠狠地薅住他的头发,强迫他扬起脑袋对着屏幕。   “你不是要一头撞死么?撞啊!现在就撞!”   孟韬浑身颤抖的僵持了片刻,看到两个员工诧异地走到大屏幕前交头接耳,脑袋轰的一下爆炸了。不受控地砸到地板上,但不是自杀,是磕头,一个劲地给李旺磕头。   “求求你,关上它,关上它。”   李旺的话里带着浓浓的讽刺意味,“为了在熟人面前保住脸,就可以在陌生人面前摇尾乞怜,你还真够虚荣的。”   公司的显示屏前聚了越来越多的人,孟韬已经被刺激得近乎疯狂,脸啃着地面,发出绝望的悲鸣声,“姜小帅呢?小帅!小帅!……你误会我了,我根本没和赵芦在一起……”   赵芦就是姜小帅交友不慎种下的孽果。   郭城宇给了李旺一个手势,李旺切断了两头的联系。   半个钟头后,姜小帅进了这间屋子。   此时此刻,孟韬已经被人强制按在椅子上,着装整齐,干净得体地对着姜小帅,仅仅是脸色有点儿灰暗而已。   “小帅,你是不是一直以为,我和赵芦在咱俩分手前就已经勾搭上了?是赵芦找的人把你害了,又把拍的照片给了我,导致我看了照片之后嫌弃你,最终才导致我们两个人分手的?”   姜小帅冷着脸回问,“不然呢?”   “其实都是我一个人干的。”孟韬说。   姜小帅目光定住。   孟韬继续,“是我找的那些人,是我让他们拍的照片,再送到我的手里。赵芦确实喜欢我,但我对他没感觉,我们分手后我才和他走到一起,为的就是拿他做挡箭牌,当你错以为事是他做的,我仅仅是被迷感的那一位。”   姜小帅没什么情绪起伏,声音一如刚才那般平静。   “为什么?”他朝孟韬问。   孟韬说:“因为我要结婚,我要拥有正常人拥有的尊重和社会地位。可你那会儿太傻了,傻到我都不用开口,就能猜到我说出‘结婚’俩字时,你会用多么愤怒和鄙视的目光看着我。我不想破坏我在你心里的形象,我想让你觉得我不是世俗的,不是窝囊的,让你认为我结婚是在被你伤害后作出的报复之举。”    ☆、148 冰火两重天。   “小帅,你知道么?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维系我们的关系。我不想和你分,又不想丧失优越的社会地位,我只能这么做。”   “我对你是真心的,可我的自尊心不容许我苦苦哀求你接受我的婚姻,继续和我过偷情的日子。只有让你活在我的阴影里,你才不会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我才有足够的时间甩掉那个老女人,和你再续前缘。”   “你觉得可能么?”姜小帅问。   孟韬喉咙呛着血,“为什么不可能?如果没人从中阻拦,那天我去诊所找你,就可以把真相说出来。其实当年他们根本没动你,照片是故意摆姿势拍的,上面的精液是他们自个儿撸出来的。”   姜小帅身形剧震,“谁能证明?”   “郭城宇就能证明。”孟韬笃信的目光扫了一眼不远处的郭城宇,“我找的那几个男人都是直的,他们压根对男人不感兴趣。”   郭城宇没说话,李旺代为开口。   “不错,这几个人被扣押之后,做了三次性向检查,均显示正常。”   一道劈雷在姜小帅头顶炸开,震得他浑身麻痹,许久才恢复知觉。   “所以当初你留了一手,想着等你功成名就了,再甩了那个老女人。然后拿着这个所谓的‘真相’来找我,告诉我这只是个误会,告诉我你是为了我才离的婚,等着我喜极而泣,再和你破镜重圆对么?”   孟韬不说话,但眼神已经默认了姜小帅的这一说辞。   “这就是你所谓的没有他们揭发你,我就可能和你再续前缘么?”姜小帅又问。   孟韬说,“小帅,无论我做过什么,我对你的心是真的,我这两年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我知道你也在想着我,我知道你放不下我,所以我才不计前嫌,抛开一切顾虑,跑到这来找你。”   “不计前嫌?”姜小帅哼笑一声,“你这个‘嫌’字用得真好,你有什么资本嫌我啊?你那工资还没有一条蛇值钱的市场经理?你那结过婚傍过富婆的个人经历?还是你那丰富多彩的外遇情史?”   这话一说出来,一屋的人都笑了。   李旺忍不住插了一句,“大哥,您去街上问问,就您这个条件,有几个不嫌您的?”   孟韬无视这些嘲讽的话,眼睛只看姜小帅一个人。   “别用一张冷傲势力的面具罩住你那颗淳朴仁厚的心,你再怎么牙尖嘴利,你的心都是软的,你还是我当初认识的姜小帅。小帅,我知道以前我让你爱得太卑微,太软弱,我知道你心里不平衡,你无法释怀。我可以当着这么多又的面向你道歉,向你低头,重新恳求你和我在一起。”   李旺恨不得摘了自个儿的两只耳朵,郭城宇依旧面色平静。   姜小帅突然朝孟韬靠近,轻声说道:“我要是和你说,其实你这几天被人折腾的事,我心知肚明,你还敢要我么?”   孟韬青紫的嘴唇抖动不止,“不可能!”   姜小帅笑了,“前后性功能都丧失了吧?大小便都无法正常排出吧?坐不直站不起来吧?就你现在这副二等残废的身体,你敢要我,我都不敢要你。”   说完,拍拍手,转身朝门口走。   孟韬想拉住姜小帅,却连手臂都抬不起来,只能碎心裂胆的大喊着,“小帅,你不能这么走,你走了他们不会放过我的,小帅,你不能这么对我!”   姜小帅推门而出,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   一瞬间,什么都放下了。   以前设想过种种可能性,每一种可能性都让他心如刀割,他以为当孟韬亲口承认的那一刻,他会万念俱灰,决然崩溃。没想到一个比想象中更丑陋的真相,却让他莫名地释怀了,好像一棵腐烂的大树从心头连根拔起,整个人都轻松了。   其实,早就不爱了。   只是缺少一个恰如其分的时机,让自己彻底接受这个事实。   郭城宇也起身走了出去。   屋内就剩下李旺和七八个男人,男人们训练有素地穿好衣服,戴上面罩,从四面八方缓步朝孟韬走来。   孟韬面白如纸,“你们,要干什么?”   李旺替他们发言,“放心吧,他们也是直男,他们也不动你,也只是对着镜头撸几下,再喷到你的身上而已。”   “不!!!”孟韬喉咙呛血,“你们泯灭人性!”   “泯灭人性?”李旺笑了,“我们这是跟你学的,而具比你厚道多了,我们绝不给你服用那些违禁药品,我们会让你一直清醒地看着大屏幕,休验这一震撼的效果。”   孟韬被七八个人按在地上,坐着困兽般的挣扎。   “不要逼我……不要逼我……啊……”   李旺面不改色地走到电脑前,手指故意在鼠标上方停顿片刻,然后在孟帮惊恐的目光逼视下,轻轻落下手指。   “连线。”   刺目的光投射过来,孟韬发出绝望的哭嚎声。   “小帅,救我,救我……”   姜小帅的脚在半路猛地一顿,转过头,郭城宇果然在后面。   “昨晚谁让你睡我床上的?”冷声质问。   郭城宇走到姜小帅面前,和他凑得特近,说话声音很轻,就像蒲公英的毛儿吹到了耳朵上。   “我起得比你早,你怎么知道我睡在你床上?”   姜小帅喉咙一紧,眼神依旧黑幽幽的,可里面有了淡淡的光亮。   “因为你自带一股暗骚味儿,大爷我一早起来就闻到了。”   郭城宇的鼻尖顶上姜小帅的额头,喉结就在他的面前滚动着。   “大爷你鼻子够‘灵’的,昨晚往我怀里扎的时候都没闻到,等我走了倒闻出来了。难不成你的鼻子也和你的心一样,爱跟我兜圈子?”   姜小帅欺身向前,猛地在郭城宇喉结上咬了一口。   郭城宇发出痛苦又甜蜜的一声嘶吼。   姜小帅伺机从郭城宇怀里溜走,一路狂奔,一边跑一边毫无形象地大笑,就像郭城宇不在时,姜小帅对吴所畏露出的那种笑容。   “不跟你丫兜两圈,怎么把你那蜂窝煤似的心眼子堵严实了?”   喊完,跑得更欢实了。   看着姜小帅在园子里撒欢,郭城宇眼睛里那几根红血丝儿都笑没了。   比起姜小帅,吴所畏可真是苦逼多了。   他们卧室有一个绳子编织的摇篮,是为了满足“池冠希”的拍摄癖好特意设计的。昨晚池骋把吴所畏运回来,就把他放到摇篮里睡。   吴所畏开始觉得挺舒服,摇晃得特美。后来越睡越累,感觉绳子兜不住自个儿似的,最后难受得醒过来,发现摇篮就剩四根绳儿了,下面的网兜全让油骋剪了。他就像一头猪一样,被扒个精光,四脚朝天,吊在两个架子上。   “你要干嘛?”吴所畏紧张地看着池骋。   池骋耍着刀片儿,“宰你。”   说完,刀片儿在吴所畏屁股上刮蹭几下,吴所畏吓得臀部乱颤,带给他极大的视觉刺激。   池骋把两个活动的铁架朝两侧拉开,吴所畏被绳子绑缚的四肢立刻向两倒拉伸,摆出一个难堪的大字。   池骋又拿起相机。   吴所畏涨红着脸一个劲地哀求,“别拍,别拍,太寒碜了。”   “你还知道害臊了?”池骋阴测测地笑,“你不知道吧,你每天晚上都睡成这副德行。昨晚我把你从诊所的床上抱回来,你的腿比现在劈得还大。”   吴所畏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池骋又说,“就你这副睡姿,还敢去人家床上丢人现眼呢?”   说完,又把铁架往两侧推了推,吴所畏强行劈叉,两各腿被押得生疼,一个劲地叫唤,“别拽了,别拽了,再拽就要分尸了。”   池骋突然觉得,这么练练也不错,以后柔韧性好了,可以摆出更高难度的动作。   于是,还往两侧拉。   吴所畏的大腿根儿绷出一个诱人的线条,根部的毛发都竖起来了,毛孔扩张,私处的景观一览无余。池骋瞧得瞳孔发热,吴所畏疼得叫唤不止。   一个点火,一个扇风。能不烧起来么?   于是,池骋就这么在吴所畏的身上驰骋,吴所畏却没有因为池骋的驰骋而无所谓。起初是疼,后来是疼痒交替,到最后骨头都酥了。   池骋用劈叉的姿势狠操了一阵,又把铁架移回,将吴所畏的两腿紧紧并在一起。吴所畏的两瓣下意识收紧,池骋爽得直爆粗口。   “真特么紧,爷都快让你丫夹断了……”   说着又托住吴所畏的腰狠狠往胯下撞,啪啪啪响得酣畅淋漓。   吴所畏被操得四肢乱摆,屁股扭动,大汗淋漓。   “好爽……就是那儿……还要……还要……”   就在吴所畏快要冲上顶峰的时候,池骋竟然把他的命根前端系住了,还强迫吴所畏喝了很多水,一边猛干一边按压吴所畏的膀胱处。   吴所畏被憋得挣扎哭嚎,铁架子磨地发出吱吱声。   “不行,想尿,想射……呜呜……”   池骋非但不让,还玩命刺激。   “谁让你当着别人面儿撒尿的?”   吴所畏急得大汗淋漓,“我背朝他……没当面……没……”   “你还想当面?”池骋狠狠顶了一下。   “没有……没有……呜呜……”   池骋玩到吴所畏嚎得差点儿背过气去,才猛地一扯绳子。   一股水柱喷射而出,吴所畏臀部激抖不止,爽得近乎晕眩。   等被解救下来,人都快散架了。   摊上这么个爷们儿,真尼玛倒了八辈子血霉!   吴所畏心里还是那个想法。   你丫别让我逮着!    ☆、149 刚这个点啊?   一晃两个月过去,吴所畏的新厂已经建好,并开始批量生产。   因为公司规模的不断壮大,效益的不断提高,在业界的口碑越来越好,专场招聘会上吸引了不少高材生前来应聘。   其中一个叫林彦睿的小伙颇得吴所畏赏识,人长得挺精干,做事也是干脆利索,最主要是两个人很谈得来。平时在公司充当总经理助理的角色,帮吴所畏处理一些琐碎又沉重的任务,偶尔还会给他当司机。   林彦睿对吴所畏甚是崇拜,因为两个人是一个太学毕业的,又是同一级。现在吴所畏已经有了自个儿的公司,林彦睿还在苦苦奋斗着。   “吴总,你去我家吃个饭吧,我总和我妈提你,她特别想见你。”   吴所畏挺客气,“那多不好意思。”   林彦睿一瞧吴所畏这表情,暗觉有戏,赶忙说道,“那就今儿吧,我给我妈打个电话,让她现在就去买菜。”   “先别打呢!”吴所畏掏出手机,“我先看看有没有别的安排。”   他所谓的别的安排,就是预先备案,免得某个身若猛虎,心若针尖,干着真爷们儿的勾当,操着老娘们儿闲心的池公子突然闯入民宅,再把人家老太太吓出个好歹来。   结果,他这电话还没拨过去,池骋那边的电话倒先拨过来了。   “今晚单位有饭局,我得和领导打个卯再出来,晚点儿去接你。”   吴所畏一听乐了,“你好好陪领导喝喝吧,到时候我去接你。”   说完,利落地挂掉电话,朝林彦睿打了个OK的手势。   晚上下班,林彦睿开车,带着吴所畏去了他们家。   “吴总,我们家条件挺差的,就是几间小平房,你可别嫌弃。”   “这是哪的话?”吴所畏对着反光镜竖了竖领带,轻描淡写地说,“我家也是几间小平房,到现在还没买上新楼房。”   林彦睿一惊,“不可能吧?你那么有钱,连房都没买?”   “哎,现在随随便便一套位置好,空间大的新房都要一千多万。前阵子刚有点儿富余就拿来盖新厂了,现在又引进设备,上一批贷款也要到期了,哪不用钱啊?”   吴所畏就没说,他那小金库也用钱,时时刻刻怀揣着一颗攒钱娶媳妇的农家梦。   林彦睿点点头,“也对啊,我总以为你的公司创办有些年头儿了,现在想想还不到一年。其实发展成这样,已经相当不简单了。”   吴所畏又臭美地伸出手指瞧了瞧,指甲修剪得很整齐。   “而且我买房也不知道给谁住,我妈住不惯,每次在我大姐那住不了一个礼拜就跑回来,觉得憋得慌,不如平房痛快。而且她还以为我在国企上班,我要说买房了,她肯定以为我是贷款买的,得为了房贷睡不着觉。”   林彦睿相当诧异,“你妈不知道你开公司?”   “不知道。”   “你为什么不告诉她?”   吴所畏叹了口气,“你不知道,她那个年代的人太死板,总觉得踏踏实实上班才有保障。生意做得再大,也有可能一夜破产,她忒能操心了,我不敢告诉她。”   “我妈也那样。”林彦睿说,“她现在还埋怨我把国企的工作辞了,其实像我这种无关系户,在效益不好的国企熬了三年,工资不到两千,还没我妈摆摊挣得多,可她就觉得那才叫正经事。”   吴所畏但笑不语。   汽车开进一个小胡同,真如林彦睿所形容的那样,他家的务件确实不太好。而且院子很乱,到处摆放着杂物也来不及收拾。门口停着一辆餐车,上面放着小炉子和锅碗瓢盆,一看就是林妈出摊用的。   吴所畏瞬间想起自个儿当小贩的那段日子。   听到门口有动静,林妈穿着油污污的罩衣走了出来,见到吴所畏先是一愣,感觉有点儿眼熟,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阿姨好。”吴所畏先开口。   林妈放下审视的目光,笑着朝吴所畏说:“你好你好,快进屋坐。”   吃饭的时候,林妈还一个劲地盯着吴所畏看,后来被林彦睿发现,立即损了他妈一下,“您老盯着人家看干什么?”   林妈说:“我老觉得我见过他。”   “您去哪见他啊?人家公司在CBD,您在西城区摆摊卖早点,压根碰不上。”   吴所畏却张口说道:“是,我记得您。”   林彦睿一惊。   吴所畏淡淡地提醒林妈,“您还记得么?以前我和您一起出摊卖过早点,因为我去的早,占了您的摊位,您当时还挺生气的。”   林妈一瞬间想起来了,当即露出惊愕的表情。   “你……你是那个小伙子?”   吴所畏笑着点点头。   林妈简真不敢置信,他儿子每每提起都难掩崇拜之意的顶头上司,竟然是她当初最不齿的小贩。那会儿吴所畏一度成为她的话茬子,逢人便提,每次提起来都要和他儿子做对比,唏嘘现在不读书就是没出路。   有一番话,林妈现在想起来,老脸都不知道往哪搁了。   “好好一个小伙子,干点儿什么不好?非得来这卖粥……还是念书好,我儿子本科毕业,现在在国企上班,见天儿坐在办公室,哪会受这份罪?要我说,就是天生的穷命……”   结果,摆摊的出息了,他儿子在国企混不出头,还是这穷命的人赏了一口饭。   吴所畏倒是不记仇,特客气地给林妈夹了一块肉。   “来,阿姨,您也多吃点。”   这一块肉,林妈难以下咽。   酒足板饱后,吴所畏从林彦睿的家里出来,心情特别爽朗,不光是在“老同事”面前扬眉吐气了一把,更重要的是审视过去发现了自己的成长。   经过这一年的转变,他遇事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必浮气躁了,再大的难题都可以从容面对。生活向着积极的方向前进,每一天都是充足美好的。   开到酒店门口,看看情侣表,七点多一点儿。   池骋打电话说了,他最晚八点钟出来。   于是,吴所畏很自然地把表针调到了八点钟。   他这边一调,池骋那边也跟着调了。   这顿板说是单位的板局,其实就像一场家宴,因为李之灵邀请池骋去家里吃饭遭到拒绝,于是就想了这么个法子。央求他爸设了一个饭局,又叫来几个领导当摆设,这才把池大公子给请动了。   池骋酒喝到一半,习惯性地看表,已经八点了。   当即起身告别,“李局,我还有事,得先走了。”   李之灵还没和池骋说上几句话,没把他灌醉,哪舍得放他走?   “这么快啊?!我还有话没和你说呢。”   池骋淡淡回道,“改日吧。”   李之灵拽了拽老爸的袖子,让他帮忙把人扣下。   结果,李局长的嘴刚张开,池骋的脚就迈到门外了,没给他留一点儿施展父爱的空间。   李之灵不死心,又追出门外。   池骋已经走出酒店门口,正在下台阶,突然一股重力袭背。要不是池骋脚步扎得稳,就让李之灵从台阶上撞下去了。   李之灵尴尬地整理了一下衣服,喘得胸脯一起一伏的。   “对不起,跑得太猛了。”   池骋没说什么,继续往台阶下走。   李之灵又跟了下去,生硬地开着玩笑。   “你走得可真快。”   池骋在距离吴所畏的车不足两米的地方站定,问李之灵,“你还有事么?”   李之灵摇摇头,努力笑得甜美一点儿。   “没事,就是出来送送你。”   “那就送到这吧,接我的车已经来了。”   池骋上了车,李之灵还不进去,站在不远处朝车里的池骋招手,从吴所畏调头转弯到开走,李之灵的手一直没放下来。   虽然李之灵长相普通,吴所畏只见过她一面,但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不是两个月前,用相貌安抚我情绪的那个女人么?   故意朝池骋问:“那小姑娘是谁啊?长得那么怂还敢出来送你,心理素质不错啊!”   池骋说,“李局长的女儿。”   吴所畏心里翻江倒海,脸上却一派从容,没再多问一句。   池骋反倒问吴所畏,“加个班的工夫还把头发修了?”   吴所畏心里一紧,“你的眼神能不能别这么好使,我就是发现两个鬓角没不一样长,动了两剪子而已,拢共不到十根头发!”   “结果那十根头发还都掉脖颈子里了,对吧?”池骋问。   吴所畏耸了耸肩,怪不得刚才一直觉得扎,原来没抖落干净。   “帮我吹吹。”吴所畏说。   结果,池骋吹一口,吴所畏躲一下,池骋吹一口,吴所畏躲一下。   池骋无奈之下只好按住吴所畏的脖子,用粗糙的大手,将粘在上面的小碎茬儿一根一根捏了下来。   晚上亲热的时候,吴所畏偷偷把表调到准确时间。   只有这个时候调时间,才不会被池骋发现,因为他一看表,就会高兴得忘乎所以。   “刚这个点儿啊?那咱再来一炮。”    ☆、150 敢抢我东西?治你没商量!   六七月份,又到了杏儿成熟的旺季。   吴所畏家的院子里种了一棵大杏树,一到六月下旬,满树的香白杏能把树枝压弯。吴所畏最爱吃杏,没事就去杏树底下转,一边摘一边吃,转悠两圈能吃一斤多。   今年公司的事忙,吴所畏没那个闲工夫站在杏树底下吃杏了,回家之后把杏村摘个一空,满满的两个大袋子往车上抬。   吴妈迈着小碎步跟到吴所畏的车旁,着急地问:“你都拿走啊?”   吴所畏说,“不然留着给谁吃啊?您有糖尿病,医生不让您吃高糖的水果。”   “不是我吃。”吴妈说,“是你小外甥爱吃,你忘了?”   吴所畏拉下脸来,“您不是给了我姐一筐么?还惦记我车上这点儿干嘛?敢情您就心疼您外孙子,不心疼您儿子是吧?”   吴妈纳闷了,这孩子怎么变了呢?以前杏儿一熟先给他姐送过去,什么事都先想着别人,现在怎么还学会护食了呢?   没办法,以前没人想着他,他只能先考虑别人;现在有人惯着了,他理所当然地认为所有好东西都是他的。   “我还得给池骋送点儿过去。”吴所畏给自个儿找了个霸占理由。   一听这话,吴妈的眉头立刻舒展开了。   “你早说啊!西屋还有半箱子呢,我特意给大池留的。”   吴所畏腹诽,“您咋这么偏心眼儿?我才摘两袋子您就不乐意了,结果偷偷摸摸给池骋留了半箱子!”   “你这孩子!我哪不乐意了?”吴妈朝吴所畏后背上打了一下,“你要早说还有大池一份,我能不乐意么?”   吴所畏一脸黑线,这不还是不乐意么?   回屋的路上,吴妈又说:“大池前两天又来看我了,还带了医生给我检查,他说以后会让医生定期来家里给我检查,就省的我往医院跑了。你说大池怎么对我这么好呢?”   吴所畏轻咳两声,以掩饰心中的不自在。   “他这人,对谁都好。”   吴妈又说:“那你去看过他父母没?”   吴所畏差点儿咬着舌头,去看他父母?我哪有那个胆儿啊!姑且不说人家的身份地位,就说这十二根扩张棒砸头的责任,他也担不起啊!   “那个,用不着。”吴所畏敷衍着。   吴妈皱起眉,“什么叫用不着啊?你这孩子忒不懂事了!人家老来这看我,你不去看看人家父母,合适么?”   “像我这种屁民,还是看看北京新闻更靠谱。”   “你这孩子又嘟哝什么呢?”   吴所畏摇头,“没,我说他爸妈太忙,等人家有空了我再去。”   拉着几十斤香白杏回了公司,下车前掂量了一下,那半箱子果然比自个几这两袋要沉,于是吴所畏又从那半箱子里面拿了一部分放到自个儿的袋子里。   即便这样,他看到箱子里剩下的那些杏,还是有点儿心疼。   今儿是周四,吴所畏每周惯例要接池骋的日子。   下班之后,他就开车去了池骋的单位,中间一路堵车,吴所畏趁这个时何又从池骋的那份中偷吃了不少。   结果,到了财政局大楼门口,又有半斤多进了吴所畏的肚子。   池骋刚走下台阶,吴所畏把脑袋伸出车窗外。   “我家自产的香白杏,尝尝好不好吃。”   说完朝池骋抛了一个。   池骋直接用嘴接住了,大口咀嚼,吞咽,然后点点头。   “味儿不错。”   吴所畏幽幽的,“咋不吐核?”   池骋漫不经心的,“还有核呢?”   草,没见过这样的,吴所畏黑了池骋一眼。   池骋刚要上车,吴所畏急忙开口说道:“先别上车呢,把后面那半箱子杏拿到你办公室,留着白天吃。”   “你先抱着你弟。”说着把小醋包递给吴所畏。   不知道是不是季节性水土不服,小醋包每到这个月份,就特别喜欢粘人。池骋这几天总是把它带到单位,平时挂着它玩电脑,连空调都省了。   吴所畏掰开一个杏儿,里面有条虫子,正好塞进小醋包嘴里。   大宝吃杏,二宝吃虫子,温馨有爱的一家人。   池骋托着箱子往外走,正好撞见刚从大楼里出来的李之灵。   广回碰见是巧合,两回碰见是缘分,回回碰见就得说的说的了。吴所畏不由地想,我一个星期才来一次,哪那么凑巧总碰见她?明摆着么,有人肯定天天赖在这。   “哎,这么巧啊!”李之灵笑着和池骋打招呼。   池骋朝她点个头,刚要抬步往里走,李之灵果然又拽住了他。   “你这箱子里是什么啊?闻着好香啊!”   池骋简短的回答,“杏儿。”   一般人被这么问,都会补一句:你也尝尝吧!池骋没开口,就证明他压根没想给李之灵吃。可李之灵不这么觉得,她认为池骋不开口是个性使然,对这种男人不能骄矜,得热情大方,主动替他开这个口。   “哇!我也要尝尝。”   吴所畏腹诽,你丫还能再假点儿不?平时吃的都是特供的,还至于为我们这些穷苦老百姓家里的土货激动成这副德行?   李之灵直接把手伸到箱子里,拿出一个就往嘴里送。   “没洗。”池骋提醒。   李之灵毫不介意,“没事,一看就是天然无公害的,肯定没打过农药。”   吴所畏磨牙,你丫眼睛倒挺尖!   李之灵吃完一个,大呼好吃,又把手伸进池骋的箱子里。   要是放在平时,池骋肯定直接提脚走人,你爱说我抠门就说去吧,反正大宝给的东西绝不外送。可今儿吴所畏在这,池骋还是不能把护食一面表现出来,别人不敢挤兑他池公子,可吴所畏敢。   于是直接往李之灵衣服衣兜里塞了几个,拖着箱子走人。   吴所畏的脸瞬间就黑了,我草,老子都不舍得给他吃,你丫竟然还抢走一个!看着李之灵鼓囊囊的裙子口袋,吴所畏这叫一个心疼啊!   不过,等池骋上了车,他又好了。   没事人一样,该说说该笑笑,完全不提这茬儿。   第二天,吴所畏起了个大早,不为别的,就为了接送池骋,探查敌情。   果然不出他所料,车刚一开的池骋单位门口,李之灵又从某个地方冒出来了。   “吃早点了么?”手里拎个袋子,“我家保姆做的灌汤包,特别好吃,要不要尝尝?”   池骋很淡漠地回了句,“吃过了。”   看到李之灵又要跟着池骋进去,吴所畏把头伸出门外,故意吹了声口哨。   李之灵下意识地四处张望,目光定在吴所畏身上。   吴所畏对池骋的速度相当了解,这会儿他肯定已经上了三楼了,于是放心地朝李之灵喊了声,“嫂子,我还没吃早饭。”   李之灵惊愕的用手指指自己,“你在叫我?”   “这除了你还有别人么?”   李之灵心里隐隐间有些喜悦,但没有过分表露出来,有些拘谨地走到吴所畏车前,试探性地问:“刚才你叫我……”   “嫂子啊!”吴所畏很痛快地说了声。   李之灵佯怒道,“瞎叫什么?谁是你哥啊?”   吴所畏笑得挺坏,“你还不知道么?”   李之灵脸颊一红,“你少来,八字还没一撇呢。”   吴所畏心里冷笑,放心吧,这一撇都没戏。   但还是特嘴甜地说了句,“这不早晚的事么?”   “池骋和你说过我俩的事?”李之灵紧张地试探着。   我草,听你这意思,你俩还有事可说呢?   吴所畏眼中的怒色一闪而过,继续逗贫,“我这肚子还饿着呢,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李之灵嘟了嘟嘴,“好啦,都给你。”   说完塞进吴所畏的车里。   吴所畏压根就不饿,就是起个话头儿而已。   “你知道你给池骋灌汤包他为什么不吃么?”   李之灵大喇喇地说,“他不是吃过早饭了么?”   吴所畏说,“什么啊!他不爱吃包子。”   李之灵眼睛一亮,“那他喜欢吃什么?”   “多了,什么杂屁欧豆、炒年糕干、开心果、瓜子、串串香……”吴所畏说了一堆自个儿爱吃的。   “他还喜欢吃零食啊?”李之灵相当惊讶。   其实池骋爱吃的零食就是豆干,吴所畏还没提。   李之灵很快进了旁边一家大超市,为了把“好人”做到底,吴所畏也跟了进去,连池骋爱吃那个牌子的都告诉了李之灵。   等李之灵走后,吴所畏又把她买过的东西重新买了一份。   送到池骋办公室的时候,池骋不在,他办公室的门是关着的。   李之灵把东西放在池骋的办公桌上,留下一张纸条。   “我送你的哟!一定要吃得光光的。”   然后美不滋地走了出去。   等池骋回来,纸条已经不见了,桌上放了两大袋的零食,池骋平时经常收到这些东西,基本都会扔到别的办公室遭人哄抢。因为送礼的人肯定在这个单位,他这做的目的就是暗示那位,以后少干这种无意义的事。   结果,今儿打开一瞧,都是大宝爱吃的。   眼神变了变,破天荒地收下了。 ☆、151假招子。 (3266字) 李之灵走后没多久,吴所畏就提着那份一模一样的零食在池骋相邻的几间办公室一通溜达,分零食赚人气,给池骋树立了一个团结友爱的好形象。 “又发吃的了?”池骋隔壁的小张同志逗贫,“这回又是谁'资助'的?” 吴所畏朝他挤眉弄眼,“你说呢?” 小张同志立刻哈哈大笑,“敢情是局长千金赏的,那我得多吃几口,平时都是我们给她爹送礼,好不容易轮到我们占她的便宜了。” 吴所畏心里既高兴又憋屈,高兴的是池骋的同事这么配合,憋屈的是李之灵和池骋的互动已经到了这么深入人心的地步。 晚上吴所畏来接池骋的时候,池骋果然把那袋零食扔给了他。 “你给我买的?”吴所畏故意问。 池骋说。“不知道谁放在我桌子上的。” 吴所畏美不滋的,“真好,都是我爱吃的。” 要问吴所畏为什么不直接把这袋零食分给池骋的同事,干嘛还要自个儿买份一模一样的?因为吃着人家送的东西觉得香呗! 晚上洗完澡,池骋不许吴所畏穿衣服,让他光溜溜地趴在床上。然后掰开臀瓣,倒一些不明液体在手上,朝吴所畏的密口处涂去。 吴所畏禁不住颤抖,扭头看着池骋。 “你在干什么?” 池骋晃了晃手里的杯子,“我秘制的杏汁,可以让私处的色泽更加粉嫩。” 吴所畏没听见后面那句,就听到“杏汁”两个字了,当即扭住池骋的手腕,问:“你刚才说什么汁?杏汁?哪来的杏汁?” “榨的,那么多杏,光吃不用多浪费。”池骋说,“当然。杏只是主料,我还配了其他一些东西。你不知道杏可以美容吧?其实很多化妆品成分里面都有杏仁油。” 吴所畏不关心那个,他就关心他的杏,为毛都不经过他的嘴,就直接到达消化系统最末端了?!!啊啊啊!!!把我的杏还我!!你这个暴殄天物的畜生!! 池骋继续手里的动作,抹完外面抹里面,他平时喜欢掰开小菊看里面的嫩肉,所以里里外外都有滋润。 可吴所畏一点儿都不配合,还在纠结他那些宝贝杏呢。 “你丫凭什么把我爱吃的东西糟践了?” 池骋说,“为了我爱吃的东西。” 吴所畏气结,“一个屁股而已,弄得那么花俏干嘛?啥色不是干啊?” “那不一样。”池骋贴在吴所畏的耳旁说,“色泽娇艳,我更喜欢舔。” 这下吴所畏没词了。 趴在床上暗想道,你丫等着,等我找到你和李之灵暗中勾搭的有力证据,老子一定收了你!再把这些损招儿变本加厉地还到你身上! ...... 不出吴所畏所料,第二天,李之灵就去池骋的办公室检查成果去了。 结果,办公桌上空无一物。 哇,真的都吃完了? 可李之灵低头一瞧,垃圾桶里的杏核还是昨天的,证明池骋没往里面扔一点儿垃圾。这明显不符合常理,因为李之灵给他买的零食里有开心果、瓜子一类的,不可能一点儿垃圾都没制造出来吧? 又在池骋的柜子和抽屉里翻了翻,还是没有。 李之灵倚在门框上暗暗琢磨,难道他把零食带回家去吃了? 亦或是不舍得吃,收在某个地方了? 正想着,隔壁的小张出来了,看到李之灵,一激动就说秃噜嘴了。 “李公主,问一下哈,你那瓜子是从哪买的?倍儿地道的五香味儿。” 李之灵心里咯噔一下,“你说什么瓜子?” 小张指指垃圾桶里的瓜子包装袋,说:“就这种瓜子,不是你给池少买的么?池少分给我吃了。” 李之灵双臂环胸,一副拷问的姿态。 “是不是池骋去你屋吃的时候,你主动开口要的?” 小张笑了,“大公主您跟我逗闷子呢吧?池少把一整袋都给我了,还有那个...”说着又指了指桌上的山楂卷,“也是池少给我的。” 李之灵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小张一瞧形势不对,赶忙替自个儿脱罪。 “不光我一个人,对面那个屋,还有旁边这个屋,反正临近的几个屋都分着了。你要是进去,人家肯定得拍巴掌欢迎你。” 李之灵气的说不出话来,扭头便往外走。 小张在后面喊了一声,“你还没告诉我瓜子从哪买的呢!” 李之灵脑袋里已经没瓜子了,全是大耳刮子! ...... 结果,刚走出池骋的单位,就看到吴所畏的车停在不远处。 “嫂子!”吴所畏又朝她打了声招呼。 李之灵气不忿,走过去和吴所畏讨说法。 “你不是说池骋最爱吃那些零食么?怎么我送他只会他又分给别人了呢?” “这事啊?”吴所畏故作一副纠结的表情,“我正想和你说呢,以后你别往池骋办公桌上放东西。他平时太大方了,什么东西都分给同事吃,后来大家伙都习惯从他桌上拿东西吃,从来不用打招呼。” 李之灵心里平衡了一些。 “原来是这样啊!” “是啊。”吴所畏笑笑,“你还以为他嫌弃你送的东西啊?” 李之灵撇撇嘴,“倒没觉得他会嫌弃,就以为他不在乎呢。” 吴所畏知心哥哥一样的安慰着,“他那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昨晚我俩一起吃饭,他还和我夸你呢。说你心特细,把他的口味了解得这么清楚。” 李之灵脸一红,“还不算你的提醒。” 吴所畏憨厚一笑,“这我可不敢说,说了多伤他的心啊!” 李之灵对吴所畏的信任和好感大大提升,忍不住多打听了几句。 “你是池骋的司机么?” 吴所畏迟疑了片刻,说:“算是吧,兼职生活助理。” 还兼职床伴和干儿子。 李之灵眼睛一亮,“那你和池骋走得很近吧?除了偶尔接送他上下班,平时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多么?” “应该挺多的吧。”吴所畏略有保留的说,“经常一起吃饭,他出去办事也会叫上我,偶尔一起打打牌之类的。” 吴所畏已经相当相当谦虚了,可还是把李之灵羡慕个半死。 “那你可以帮我把东西转交到他手上么?” 吴所畏不假思索地说,“当然可以啊,愿意为嫂子效劳!” 这话把李之灵哄得都快找不着北了。 当即坐进车里和吴所畏详谈。问他池骋还喜欢吃什么,吴所畏把自个儿喜欢吃的一个不落的汇报上来。除了零食,水果和主食什么的也照说不误,总之能占便宜的地方就不放过。 最后,想起昨天吃的灌汤包,又提醒李之灵一句。 “吃饭昨天夸你家保姆做的灌汤包好吃。” 李之灵纳闷,“你不是说池骋不爱吃包子么?” 吴所畏是这么解释的,“你也不看看那个包子是谁送的!他当着你的面不吃,结果我才吃了两口他就要和我玩命!说:小灵送的包子你也敢吃?拿来,不爱吃我也得全吃了。” 李之灵被“小灵”俩字绕得晕头转向的,当即朝吴所畏说:“那我明天让保姆多做一点儿,把你那份也做出来。” “谢谢嫂子。” 谢谢嫂子把我明天的饭钱都省了。 其后的几天,李之灵就照吴所畏所说,每天都买很多好吃的,直接让吴所畏给池骋带过去。吴所畏不仅白吃了几天零食,而且生了好多饭钱。不过他也算“厚道”,每次李之灵送都东西,他都嫂子长嫂子短的,再制造一些爱美的气氛,让李之灵错以为她和池骋已经郎有情妾有意,只差一层窗户纸没捅破而已。 不过,有时候李之灵心里也嘀咕,为什么总感觉池骋对她的态度没什么改观呢?好像所有的转变都是从吴所畏嘴里得知的,在池骋这里,收到的依旧只有一副冷面孔。 于是,当了一个礼拜的冤大头之后,李之灵有点儿沉不住气了。 “为什么我给池骋打电话,他总是不接?” 吴所畏说,“这是他的习惯,一回到家手机就设置成静音,不喜欢休息的时候突然被吵到。你可以加他的网聊帐号,他这种不爱说话的人,更习惯网上聊天。” 李之灵一听这话,心里舒坦了不少。 “那好,你把他的帐号告诉我。” 于是,吴所畏把自个儿的小号告诉了李之灵。 ☆、152我是缰绳你是马。 (3308字) 晚上,吴所畏用手机登陆自己的小号,果然看到李之灵加了他。 昵称是“纵马狂奔”。 吴所畏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李之灵这种大家闺秀怎么起了这么一个霸气的网名?后来查了一下才知道,这是“驰骋”一词中的其中一项解释。 于是,吴所畏把自个儿的网名也改了,叫“缰绳”。 这边刚通过验证,那边就发来一个可爱的笑脸。 真够着急的....吴所畏想,虽然我也着急让你死了这份心,不过为了把池骋演得像一点儿,我还是沉稳一些比较好。 五分钟过后,吴所畏才发了一个句号过去。 纵马狂奔:什么意思? 缰绳:没。 纵马狂奔:今天给你买的发酵火腿片吃了么? 缰绳:嗯。 纵马狂奔:好吃么? 缰绳:嗯。 纵马狂奔:.... 此时此刻,小醋包正趴在吴所畏的肚皮上蹭“热”,吴所畏就跟一个小火炉一样,一到夏天就冒烟儿。 二宝喜热,大宝贪凉,俩活宝天生一对。 看得一旁的干爹都眼热了,也不知道是嫉妒二宝粘着大宝,还是嫉妒大宝护着二宝。总之心里有点儿酸,把手伸了过去,企图将小醋包提走,结果遭到了吴所畏强烈的抗议。 “别拿走,他一走我就热。” “热就开空调。”池骋说。 吴所畏眼睛盯着手机屏幕说,“我一吹空调容易拉肚子。” 凡是和肠道有关的,一诈唬一个准,池骋绝对收手。 手机又传来消息提醒。 纵马狂奔:你平时干嘛对我那么冷漠? 缰绳:没。 纵马狂奔:明明就有。 “缰绳”刚要说话,小醋包不老实的小脑的撬开吴所畏的内裤钻了进去,看到大蛋,还是两颗,甚喜,嗷呜一口咬了上去。 缰绳:啊啊啊啊啊。 纵马狂奔:???这是怎么了? 吴所畏擦了擦额头的汗,回了一个“急”字。 纵马狂奔:急什么? 吴所畏刚打了一个字,左胸敏感的一点就被池骋的牙叼住,身体不受控的抖了两下,手指在屏幕上戳戳戳。 人话,相当高水准的戳出“急着操你”四个字,而且还发出去了。 不要质疑这种惊人的巧合性,“急”字是吴所畏打出来的,“着”字是系统自动搭配的。此号又是吴所畏和池骋相隔两地时调情的专用号,所以“操你”排在高频率使用此的第一位,于是... 池骋暗黑的目光搔刮着吴所畏的俊脸,幽幽地问:“和谁聊天呢?” “没谁。”吴所畏把手机塞到枕头下面。 池骋轻佻的语气说,“叫干爹。” 吴所畏一愣,“你不是不爱听这个称呼么?上次我和你开了个玩笑你都骂我,还说我找死。”吴所畏可记仇着呢。 池骋的大手包裹着软绵绵的肉蛋,说:“就因为太刺激,所以不敢听。” 吴所畏一听这话更不敢加了。 “你要觉得叫干爹不够亲,叫爸爸也成。” 吴所畏羞愤不已,“你丫变态!” “叫不叫?” 脸一横,“死也不叫。” “不叫是吧?那我就操到你叫为止!” 凌晨三点半,在被池骋狂轰滥炸了四轮之后,吴所畏终于发出投降的“号角”。 “干爹....干爹.....” “光叫不成。”池骋坏到极致,“你得说说干爹这干嘛呢?” 吴所畏哪开得了口啊?那声干爹就把他臊了一个大红脸。 “不说?” 电腰发动机开火,不间断的一阵狠顶,把吴所畏所剩无几的脸皮剥得一干二净。 “干爹...在....干我.....” 就这么一句话,又让池骋亢奋了后半宿。 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吴所畏拿起手机,看到铺天盖地的回复,瞬间吓了一跳。 纵马狂奔:你...你怎么可以对我说这些?我和你一起的那些傍家儿不一样,虽然你劣迹斑斑我不在乎,可我一直很保护自己。我知道男人有哪方面需求很正常,可以不要对一个处女说这种话好么?你会让我心惊胆战、不知所措的。 纵马狂奔:为什么不说话了?生我的气了么?即便这样我也要说,就算我们真的在一起,我也不会轻易让你碰的,对你对我都是一种尊重。 纵马狂奔:干嘛不理我?你就这么想那个我么? 纵马狂奔:你再沉默我都有点儿害怕了。 纵马狂奔:啊啊啊....睡不着啦。 后面全是抓狂的表情,整整抓狂了一宿。 ....... 吴所畏擦了擦额头的汗,这丫头比我还敢想。 结果,下午刚到公司,就看到李之灵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和林彦睿聊天。 “我们总经理来了。”林彦睿说。 李之灵扭过头,两个黑眼圈都要越过眉毛扩散到脑门上了。 “你还说你是池骋的司机,明明是总经理嘛。” 吴所畏继续谦虚,“这种小破公司的经理叫什么经理啊?” “小公司的经理就不叫经理了?”李之灵倒挺会夸,“人家工作室的经理还当得劲儿劲儿的呢。” “我看你精神不太好了,昨晚没睡好?”吴所畏故意问。 李之灵一脸纠结,“是啊,昨晚发愁了一宿。” 吴所畏把李之灵带到自个儿办公室,关上门密聊。 “怎么了?” 李之灵叹了口气,把那条乌龙信息告诉了吴所畏。 “你说,他到底什么意思?是不是把我想成那种特随便的女人了?” 吴所畏暗道:没意思,就是发错了而已。 但还是迎合李之灵找虐的心理,“这是男人的正常想法。” 李之灵面孔发烧,“他平时在单位,或者闲暇时间,是不是有特地哟特风骚的女人勾搭他?他是不是总和人家纠缠不清是?” 吴所畏笑笑,“没有,这种事儿都是以讹传讹,压根不符合事实。我整天和池骋在一起,也没看见他和哪个女的做过不正经的事啊!” 李之灵又问,“真的啊?” “我还能骗你么?” 李之灵一听这话,立刻放下了心里负担,说话的底气也足了。 “其实我在池骋身边晃荡这么久,多多少少看出来了,他单位的那些女人都是暗恋,真正敢明目张胆勾搭他的有几个?” 吴所畏腹诽:是,人家没你这种心理素质。 李之灵接着说,“不是我居高自傲,咱说句实在话,那些人有戏么?强强联姻是官场法则,她们整天混迹在政治圈里,不知道自个儿处在什么位置?我估摸她们心里也有数,勾搭上也只是被人玩玩,还不如找个合适的嫁了。现阶段为止,能和池骋搭上婚姻边缘的,也就我一个。” 这一番话,彻底颠覆了李之灵“不自信”的形象,也让吴所畏明白,这种从根上滋生出来的优越性,是不会随着一次打击而磨灭的。 李之灵又问:“哎,你说池骋的性欲...是不是特强啊?” 这个问题,吴所畏最有发言权。 “你说呢?”用反问的语气表强调。 李之灵脸红了,“那他和别人那个的时候,是不是特猛啊?我感觉他有时候的眼神特别变态下流,好害怕他在床上也那样,你说他会不会有一些恶癖之类的?” 您不是处女么?吴所畏心中暗讽,处女也能想这么多这么透彻? 李之灵悄悄朝吴所畏说,“那天我去他办公室,趴在他的办公桌上看东西,他就坐在我对面。我忘了自个儿穿的是低胸衣,也没顾得上挡,结果我发现他那地方....有反应了,而且好大一块....”说完还用手比划了一下。 吴所畏真想把李之灵的脑袋按到地上踩踩踩,你丫知道个屁啊!那就是他没反应的时候!他要是有反应的时候才这么大一块,我特么就不用受罪了! 其后几日,吴所畏晚上以池骋的身份和情敌搞暧昧,看着她各种装纯各种低调不揭穿。白天以闺蜜身份和局长女儿大侃特侃。看着她各种炫富各种八卦不作声。 某天晚上,“缰绳”收到“纵马狂奔”的一条消息。 “明天是我的生日。” 吴所畏终于决定,要用缰绳把那匹骏马勒住,再把马背上拿着鞭子瞎得瑟的那位直接摔死,赶紧结束这累人又雷人的日子。 ☆、153漂亮的一仗 第二天一早,吴所畏见列李之灵,就递给她一个锦盒。 “池骋让我送你的。” 李之灵面露喜色,但很快又撇撇嘴。 “一点儿诚意都没有,生日礼物干嘛还要别人转送?他自己不能亲手交给我么?” 吴所畏略显为难,“这个……我估摸他是不好意思吧。你想啊,近段时何都是我在你俩中间牵线搭桥,毕竟还有一层窗户纸没捅破,你总得给池骋一个表明态度的机会吧?” 李之灵很快明白了吴所畏的暗示,当即爽快她说:“今儿晚上我要举办生日宴,正好是个契机,你一定要让池骋出席。” 吴所畏揉揉眉心,“这种事我来通知不好吧?” 李之灵想了想,“也对,那我去单位找他,亲口告诉他。” 吴所畏禁不住想道,如果池骋不答应赴宴,就证明他对李之灵真的一丁点想法都没有,那么吴所畏一定会竭尽所能地劝他去,这事成了之后也不会和他计较什么。 假如池骋痛痛快快地答应了,无论是出于个人感情还是领导面子,都证明他对李之灵心存顾忌,日后必将是个隐患。虽然拿些事责难池骋有点儿牵强。可对于逮池骋把柄逮到魔怔的吴所畏而言,这已经是唯一一个可以拿来惩治池骋,报复虐待的好机会了。 “对了,你光把这个还给池骋吧。”李之灵说。 吴所畏对李之灵的配合相当感激,这小丫头,越来越上道儿了。 “是,如果你要举办生日宴的话,这个礼物这么送你就才点儿不够诚意了。 李之灵脸颊微红,“你还给池骋的时候,一定要说一句,我不是不想要,只是现在不想要。该什么时候送,他心里应该明白。” 吴所畏笑,“放心吧,他不明白我也会让他明白的。” 下午五点钟,吴所畏接到池骋的电话。 “晚上不和你一起吃饭了。” 吴所畏心里一紧,问:“你要去干嘛?” “朋友生日。” 听到这话,吴所畏没再问什么,直接挂断了。尽管这是最好的结果,既不用他浪费口舌,还能逮到莫须才的把柄。可一想到池骋这么痛快就答应了,吴所畏心里还是很不舒坦。 不过,再不舒坦也得打起精神来,毕竟是最后一战了。 一定要来个漂漂亮亮的收尾。 想到这,吴所畏马上离开公司,光回家,到卧室一通布局。然后马不停蹄地潜伏到李之灵举办生日宴的酒店,把车停在一个隐蔽的角落,在对面的酒店租了个房间,架起一台高清晰望远镜,严密观察对面的动静。 七点左右,李之灵的亲朋好友到达宴会厅。 长辈只才李之灵的父母,这点让吴所畏暗中呼了一口气,长辈太多的话不好收场。剩下的一些就是李之灵的闺蜜、同事、校友……拢共不到二十个人。 再才就是池骋以及他的同事们,重点是池骋相邻几个办公室的,还才单位里模样相对不错的单身女。请这些人的目的很明显,宣告她的所才权,让这群平日里才眼无珠,总在背地里说三道四的人彻底闭嘴。 吴所畏从望远镜里清晰地看到李之灵眉飞色舞地朝围拢着她的那些闺蜜们说着什么,即便吴所畏没听到,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池骋?我好像听说过这个人。” “是啊,这人在公子哥儿圈子里很才名的,据说超级喜欢蛇,而且蛇不离身。” “啊!不是吧?好恐怖,我一想到蛇就浑身起鸡皮疙瘩。灵儿,你不怕么?” 李之灵淡然一笑,“他每次和我见面,都会提前把蛇关起来,不会吓到我的。” “哇,灵儿,你好厉害,这种狠角都能把到手。” 李之灵撇撇嘴,“哪啊?人家可还没承认呢,谁知道是不是我自作多情? “哎哟!瞧你这话说的,不是说戒指都给了么?” 此番爆料一出,李之灵的手立刻遭到十几个人哄抢观摩,起哄声此起彼伏,“在哪?在哪?我们要看!” 李之灵好不容易才把自个儿的手解救出来,红着脸说:“着什么急嘛?他还没送呢!” 一阵扫兴的声音。 李之灵立马补了一句,“不过个天他会送的。” “哇,不会当着我们的面求婚吧?” 又掀起一轮起哄的热潮。 “先透露一下呗,多少克拉的,什么样式的?” 李之灵凭着记忆说,“不是钻石的,貌似是绿宝石的,周围有一圈蛇形花纹,戒指背面才我名宇的logo。哎呀我也记不清了,到时候不就知道了么?” 正说着,池骋和两个同事一起走了进来。 用“消声器”来形容池骋的气场再合适不过了,从他进门的那一刻起,走一路消停一路。几乎说看见他,都会不由自主地噤声,倒不是说这人帅得有多逆天,就是有种让你说不出话的威慑力。 池骋光走到李局长面前,说了几句客气话,然后就找了个位置坐下,自顾自地抽烟。 吴所畏的镜头里出现也聘,神经不由的一紧,和众人不同,他完全是另一个角度观摩池骋。草,还尼玛换了身衣服!瞧你那副装逼样儿!抽个烟还不用手夹着,显得你多帅是不? 虽然这么说,吴所畏还是没少盯着池骋看。 越是在人多的场合,越显得这人出众。 池骋随意把头朝向窗外,阴冷的目光聚焦到两个黑色的镜筒上。 吴所畏直接和池骋来了个隔窗对视,心中不禁骇然,赶仕把眼睛从镜头前移开。 过了一会儿,再凑过去看,池骋已经换了一个位置。 顺顺胸脯,虚惊一场。 众人到齐,生日宴会正式开始。 和一般的生日宴会没什么区别,顶多是菜肴比较精美,庆祝花样多了一些。平时一贯严肃的李局长,今儿也难得露出和蔼的一面,还在众人要求下给女儿唱了首生日歌,尽显慈父本色。 两个多钟头过去,酒瓶子见底,屋手里的气氛越发热烈。 不知谁起了一个头,众人便跟着起哄。 “表白,表白,表白……” 因为是自助餐,每个人没有固定的位置,所以若干视线聚焦到池骋身上,这位主角还没事人一样的往盘子里夹菜。 “池少,别逃避了,你的礼物呢?” “对啊,我们灵灵的戒指呢?” 李之灵拽了拽起哄的闺蜜,羞赧地说一句,“别闹。” “快点儿,上戒指啊,我们等不及了。” 池骋被一群人围了起来,表情依旧那么淡定,更确切的说是淡漠。 “什么戒指?” “装傻是不是?”一个大饼脸的女孩喝得才点儿高,大喇喇的说:“我们灵儿说了,你早就把戒指找好了,难不成还让我们搜身?” 此话一出,众女一拥上前,池骋一个狠戾的眼神全给震了回去。 态度相当冷硬。 “我不知道你们说的是什么戒指。” 这话如果换一个人说,这些人还有胆儿继续闹,结果从池骋嘴里说出来,冷场就是一瞬间的事,想挽救都挽救不回来。 李之灵突然间无比尴尬,到底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一个锦盒从门口开始往这边传,传的人小声朝被传的人说:“把这个戒指偷偷给池少传过去,让他先拿这个顶上,就说是他送的,别让李大小姐下不来台。” 而且最初传这个锦盒的几个人,偏偏都站在李局长周围,动作神神秘秘的,不免让李局长心中起疑。 很快,锦盒传到起哄的那群人中,又传到大饼脸女孩那,她喝高了,还把锦盒塞给喝得更高的小张,声音根本压不住,周围的几个人都听见了。 “把这个戒指偷偷给池少,就说是他送的,别让我们灵儿当众丢人!” 此话立即引来周围一阵笑声,稍远一点儿的那些人没听请楚,问:“什么东西啊?那么神秘?是不是池少送的戒指来了?” 撒酒疯的小张立刻高举锦盒,大声说道 “哪是我们池少主动送的啊?是才人偷偷传过来的,说是让我们池少收着,再假装送给李大公主,真尼玛好玩1哈哈哈……” 李之灵的脸瞬间爆红,急于开口解释,却被池骋同事的哄笑声压过去了。 不知谁把锦盒打开了,拿出一枚戒指。 这枚戒指立刻遭到众人哄抢,识货的一眼就看出来了,也就值一百块钱,但样式和李之灵形容的丝毫不差。 “这是玻璃吧?哪是绿宝石啊?” “你看还真才蛇形花纹。” “看看下面,啊,是灵儿的logo” “灵儿,这不会就是你之前说池少要送你的那枚戒指吧?” 李之灵羞愤难当,还没发飙,小张倒先急眼了,“我们池少能拿这便宜货糊弄人么?你们也真是的,演戏还不传个真的过来,这不是存心毁我们池少形象么?” 这时,李之灵旁边的闺蜜团炸锅了。 “怎么回事?不是说池少主动送么?” “你看池少那张脸,像是主动要送的样儿么?他连戒指这一说都不知道。 “呃,貌似真没灵儿知道的清楚,难不成?” “嘘……别乱说,就当不知道吧。” 李之灵情绪失控的走到池骋面前,怒道:“池骋,你什么意思?” 池骋阴沉着脸反问,“你什么意思?” “你做了什么你自个儿心里请楚!”李之灵当众飙泪,“不喜欢我,当初干嘛还要收我送你的东西?没见过你这么虚伪的男人,虚伪!” 池骋直接从皮夹里掏出两沓钱放在桌手上,一派从容的口吻,“戒指我买了,余下的我就当还你买零食的我,不够的话日后再补。” 李之灵气得跺脚怒骂,“池骋,你丫耍我,你不要脸,我恨你!” 池骋没理她,冷着脸穿过人群,临走前还不忘和李局长打了声括呼。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池骋摊上事的时候,李局长居然主动起身拽住池骋的手,一脸歉意她说:“小池啊!灵儿这孩子让我们惯坏了,你别往心里去。” 局长夫人也是满脸惭愧,她一直坐在李局长旁边,那几个人鬼鬼祟祟传锦盒的一幕她看得清清楚楚的,自个儿闺女干出这种事,确实让他们脸上无光。 “是啊,女孩么,多少都才虚荣心。” 池骋没说什么,径直地从宴会厅的门口走了出去。 李之灵又哭又闹,“爸,他欺负我您也不管管?!” 李局长脸都青了,“我应该管管你!” “爸,您也觉得我无理取闹是么?”李之灵问。 “我也想相信自个儿闺女,可你争气么?”说起这事李局长气不打一处来,“局里关于你倒贴人家池骋的事传得有鼻子有眼的,造成多坏的影响你知道么?我就一直忍着没提,你还越闹越没边了……” 李之灵恍然觉悟,这个哑巴亏吃大了。 “我告诉你!”李局长严重警告李之灵,“以后休想再踏进局里半步,我要是再听到关于你和池骋的风言风语,决不轻饶。” 李之灵哭喊道:“放心,你想让我去我都不去了,打死我我都不去了!” ☆、154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吴所畏光于池骋一步回了家,心里隐隐透着小激动,脸上却装得冷冷谈淡的。虽然已经吃过晚饭,可回来的时候还是买了一份,摆在餐桌上,慢条斯理地吃着,一副没胃口的模样。 半个钟头后,池骋才进了家门。 浑身散发着浓郁的酒气,但是脚步很稳,意识也很请醒。 他回到卧室换衣服,换好之后站在阳台上抽了一颗烟,见吴所畏还是没出来,就捻灭烟头,抬脚朝餐厅走去。 吴所畏听到门响,扭头看了一眼,没说话,把头转过去继续吃饭。 池骋坐在吴所畏对面看着他问:“这么晚了呀吃饭?” 吴所畏沉默着点点头,一根青菜在嘴里嚼了一百多下,将寡淡无味演绎得淋漓尽致。 池骋定定地瞧了他一会儿,语气依旧温和。 “之前干嘛了?” 吴所畏淡淡开口,“等你。” 池骋瞧吴所畏这副丧眉搭眼的小样儿,心一软大手伸了过去,在他脸上摩挲了几下,受到吴所畏明显的排斥。 “生我气了?”池骋继续问,“嫌我只顾给别人过生日没管你?” 本来,吴所畏心里一丝怨气都没了,还才点儿小窃喜,结果池骋这么一说,心里倒真呕摸出一丝酸味儿来。撂下筷手不吃了,扔下一大桌的剩饭剩菜给池骋,迈着沉重的步伐沉默无言地回了卧室。 洗漱完毕上了床,背朝着池骋躺着,俩人中间能跑一辆火车了。 吴所畏浑身上下散发着阴郁之气,一副做了坏事死不赖账还把屎盆倒扣别人脑袋上的事儿逼模样。 一个事儿逼的人,身后一定有一个任他事儿逼的牛逼人。 池骋就是那位。 他将有力的长腿伸过专,横跨吴所畏的腰身,脚掌定在吴所畏的小腹前,猛地一勾。吴所畏就像凉席一样,转辗两圈,直接被池骋卷入怀中。 池骋的大手探入吴所畏的衣内。 吴所畏推搡池骋的劲头儿不小,目光中透着一股狠劲儿。 “少碰我!” 池骋明知故问,“为什么不让碰?” 吴所畏语气中夹枪带棍,“谁让你去参加她的生日宴的?谁让你喝了这么多酒,这么晚才回来的?你明知道她喜欢你你还接受她的邀请!你这样和我邂逅白富美才什么区别?许你整我?就不许我冷落你么?” 忽略从中作梗的行为,吴所畏说得貌似还挺才道理。 池骋强搂住吴所畏反抗的身躯,语气稳稳当当的说:“我去她的生日宴纯粹是给我们领导面子,与她这个人无关。” “你怎么说都才理!”吴所畏不依不饶,“以后你们领导再利用职务之便请你去家里吃饭,你是不是也得屁颠屁颠地跟过去?” “他也不是没才邀请过我,我去没去你自个儿心里才数。” 吴所畏瞧出来了,池骋说话水平极高,几乎无懈可击。既然找不到一点儿漏洞,那老子也不和你废话了,直接强来! 啪啪! 清脆的两声,池骋还没回过神来,两只手就被吴所畏铐在大床的栏杆上。 神偷手终于得逞! 想到池骋的身手,光烤手不保险,于是把脚也绑上了。 “我不管你出于什么心理,反正你去给别人过生日我就不爽!我知道你喝了多少酒?我知道你才没才撒酒疯?你能拿着一张照片给我安莫须才的罪名,残忍地虐持我,老子今儿也要让你尝尝同样的滋味。” 说完,上家伙事儿。 一根小电线,一瓶辣椒油。 不要以为电线是拿来电池骋的,吴所畏可没那个胆儿,这根软硬适度的小电线是用来抽人的。越细的东西抽到身上的痛感越强烈,而且不会受到实质牲的伤害。相比皮带,他的优越性在于皮带只能选肉厚的地方抽,电线可以选择脆弱的地方抽。 至于辣椒油,辣椒含量很低,但带给皮肤的灼烧感依旧不容小视。 为了增加池骋受罚的痛苦,吴所畏决定光让他兴奋起来,到时再动手,那种滋味才叫折磨人呢。 “为了参加一场生日宴,还特意换了身衣服?、虎牙一呲。 吴所畏可没忘了当初坦胸露乳和换新头型被池骋狠K一顿的仇,好不容易逮到他换了身拉风的衣服,必须得把这笔账好好算算。 “你怎么知道我换了衣服?”池骋故意问。 他参加生日宴的时候的确换了衣服,可回家之后又把衣服换了,而且换衣服的过程中吴所畏一直猫在餐厅,根本不可能看到。 吴所畏耍浑,“你管我怎么知道的?反正你丫换了!嘿……你这么一说倒提醒我了,你不心虚干嘛把衣服换回来?存心瞒着我是不是?” 说完,粗鲁地将池骋的家居服扯开,扒得光光的,衣服随手一扔,一个赤条条的男神就呈现在他的面前。 吴所畏车毫不掩饰男儿的色心,邪恶的目光赤裸裸地在池骋身上游走着,油腻腻的声音戏靠道:“你的胸肌很饱满,肌肉色泽很诱人,阳具硕大威猛,体毛浓黑茂密。” 若是别人用这么刻板生硬的词汇来调情,池骋要么一脚把他端出门外,要么笑得忍耐不能。可此话从吴所畏口中说出来,池骋就能砸摸出很多味儿来,馋人的,勾人的,慑人的,折磨人的…… 呼吸粗了,手掌合拢攥成拳。 吴所畏听到手铐响,一种强烈的征服欲涌上心头,一条腿从池骋腰身横跨过去,骑在池骋的小腹上,拿过催情精油往手上倒。 然后,从池骋的耳根开始涂袜,然后是脖颈,硬朗的喉结,最后来到胸口,湿滑的大手用力揉捏池骋的胸肌,指甲不时划过中间的凸起。 池骋阳刚味十足的薄唇发出粗重的喘息声,红色的火焰晕上瞳孔。 吴所畏笑着趴在池骋的耳边,轻微的声音戏谑道,“你的声音很性感。” 对于池骋而言,性感的是吴所畏这一侵犯性的动作,让他小腹的热度噌噌往上飚。 他突然才了一种浓浓的危机感,觉得如果不加遏制,任其发展,吴所畏很可能蜕变成妖,连他这个魔都镇不住的妖孽。 “我喜欢你现在这个隐忍的表情。”吴所畏还在顾自陶醉着。 池骋的手腕被手铐摩擦出血红的印子。 吴所畏满意地看到池骋的巨根竖起来了,笔直向上,直对着吴所畏发热的瞳孔。他冷笑一声,拿起那根小电线,试着朝池骋的硬物抽了一下。 池骋胯下一耸,闷哼声粹不及防的从口中泻出。 吴所畏用余光扫到池骋痛苦的表情,心里还是有点不忍,问:“疼么?” 池骋沉默不语,脖颈绷出一道刚硬的线条。 这一回应又唤醒吴所畏的兽性,他抄起小电线,僻里啪啦狠抽数下。一边扯一边对着驴鞭训斥道:“叫你丫没事就发情!叫你丫天天晚上虐待我!抽死你!抽死你!” 看着池骋咬牙切齿,腿上的肌肉僵硬似铁,吴所畏心中大呼过瘾。 光抽不够,还袜辣椒油,抹完继续抽,抽得栏杆和手铐碰撞发出砰砰的巨响,好像马上就要断裂的感觉。 池骋的确疼,但相比之下,爽得更狠更要命。 在电线的抽打和辣椒油的刺激下,胯下就像着了火一样,烧得池骋血脉喷张。就在这时,吴所畏竟然用嘴含住了他的火热,温度骤然升腾,池骋险些倾泻而出。 吴所畏一边吸吮舔弄着,一边拿眼神调戏池骋。 ..想要吧?偏不给你! 说着,给池骋的巨物套上一个环,跳蛋绑在上面,刺激着还不让发泄。 然后跨坐到池骋的脖子上,将早已硬挺的小兽塞入池骋口中,抱着他的头狠狠一番抽动,女王范儿十足地命令着池骋。 “舌头利索点儿,使劲帮我吸……” 这副模样的吴所畏让池骋着魔。 狠狠痛快了一把,吴所畏又把目光转移到池骋的身下,小电线拿来,继续折磨他的肉球。 让你丫一天到晚拿我的大蛋说事!今儿我也得好好臊臊你! 扔掉电线,用嘴含住,一口一口啃出响儿来。 大床剧烈地摇晃着。 吴所畏的手开始亵玩池骋健壮的屁股,啪啪扯了两巴掌,看池骋一眼,池骋越是拿虎眸瞪着他,他越是亮出自个的豹手胆儿。 “今儿也该轮到我吃你一次了。” 池骋声音透着一股阴森,“别想。” “那可不是你说了算的。”吴所畏玩味的拨弄一下手铐,“进口钢材,除非你把手腕扭断了,不然甭指望逃脱了。” 说完,手指狠狠戳向池骋的密口。 池骋凶恶的獠牙伸出,“我警告你,别玩火自焚。” “哈哈哈……你的警告还有意义么?” 池骋的拳头攥得咋咋响。 吴所畏脾睨着他,吊气十足,“你不是散打七段么?今儿怎么怂了?有本事你把手铐扯断了,让我开开眼。” 手铐哗啦啦响。 吴所畏笑得轻狂,完全不把池骋的狰扎放在眼里,伸手就去拿润滑油。 砰的一声,整个大地都跟着晃动。 吴所畏身形剧震,扭头一看。 “哇!!” 吓得差点儿掉到床下,池骋竟然……竟然坐起来了! 自带发电机的嘴唇又开始高频半抖动,“你……你……你……” “你”了半天没说出一句利索话。 池骋的双手的确自由了,但手铐没开,床的栏杆也是很硬的材质,看不出明显的破损。 “知道我是怎么做到的么?”池老爷问。 刚才还耀武扬威的吴所畏,这会儿像大耗子一样四处乱窜。 池老爷一把按住大耗子,揪着他的衣领拽到床头,手抚着栏杆幽幽的说: “在你回家布局之前,我已经把每一根栏杆的接口都锯断了。” 吴所畏,…… ☆、155自食“恶”果 吴所畏又花了一次冤枉我,买了这么多东西,最后都是给人家预备的。 池骋把吴所畏的两个手腕铐在床头的横扛上,上半身吊着。脚腕和腿根儿对折绑在一起,强迫其双腿大分。 池骋拿着那根小电线,在手心任意抽打两下,幽深的眸子对上吴所畏忐忑不安的目光。 “这个东西不错,可以卯足了劲抽,不用担心抽坏了。” 吴所畏一脸血活的表情,“这个也能抽坏,而且比皮带还疼。” “是么?”池骋用小电线垂下来的尾端在吴所畏的胸口上划拉着,问:“你抽我的时候怎么没这么多顿虑呢?” “因为我没使劲,我刚才就是抽着玩的。”吴所畏强辩。 池骋狞笑一声,“那我也不使劲。” “我才不信呢!”吴所畏说。 池骋咬着吴所畏的鼻头反问,“那我就信啊?” 吴所畏惊愣片刻,瞧见池骋的手已经扬了起来,急喊一声,“别!” 啪! 第一下准确地扫在了左胸的红点上。 “疼。”吴所畏双眉死拧。 “装什么?”池骋用腿压住吴所畏晃动的腰身,幽幽地说,“还没正式开始呢,真正疼的还在后面。” 说完,池骋的手腕正式发力,每一下都是又狠又准地落在乳尖上。而且他不像吴所畏一样密集攻击,而是把力匀着施,一下抽完,等疼劲彻底过去再抽第二下。 “疼……池骋……呜呜……” 吴所畏腰身根抖,表情痛苦,一个劲地向池骋讨饶。 “疼啊?”池骋暂时停下手中动作。 吴所畏点头,眼角都湿了,胸口红了一大片,乳尖肿胀不堪。 “那咱抹点儿止疼的。”池骋说着把辣椒精油拿了过来。 吴所畏双目圆瞪,扯着嗓手哀嚎,“别,别,啊……” 池骋将精油直接倒在吴所畏胸前两点上,又用粗砺的大拇指在上面搓碾,加速热度的吸收。 吴所畏感觉胸前的果实被两团火烧着,不光是疼,还才一种难以形容的刺激揪扯着他的神经,让他的痛呼中充斥着浓浓的情欲色彩。 手铐敲击栏杆的乱响,引燃了池骋癫狂的兽性。 他把电线挪到吴所畏的腿间,一只手握着吴所畏的脆弱,另一只手操纵着电线,对谁最敏感的顶端。 吴所畏疾呼一声,“不行啊!” 池骋阴测测的笑,“抽我行?抽你就不行?” 说完,啪的一声。 不偏不倚,刚好落在渗出透明液体的小口处。 一股火辣辣的热浪狂肆龚来,吴所畏瞬间飙泪,两只手玩命摇着手铐。 “疼……疼啊……” 池骋又把小电线对准同样的位置,说:“这阵子都背着我干了什么?一件一件招,少一件多打一下。” “吃她给你买的灌汤包……呜呜……背着你和她发短信……呜呜……送她假戒指……” 吴所畏招认一条,池骋就重重地抽一下,吴所畏哀嚎一声,再继续招认。 “够了……够了……别抽了……” 池骋把小电线直接插进辣椒精油的瓶子里蘸了蘸,然后将吴所畏被绑缚的两条腿狠狠压向胸口,臀部翘得高高的,粉红的密口暴露在池骋的视线下方。 吴所畏玩命狰扎,嗷嗷叫唤,这地儿真不能抽啊!神经分布最密集的地方,平时碰一下都受不了,别说这么猛烈的刺激了。 “别……别…求求你……” 在禽兽面前说这些,本身就是助纣为虐的暗示。池骋光是看了吴所畏一眼,在他极度恐惧的视线下,缓缓地扬起小电线。 啪! 一股尖锐的电流袭来,吴所畏差点儿昏撅过去。 菊口好似被无数小虫子噬咬着,火辣辣的,剧痒难忍。抖动的臀瓣渗出密密的汗珠,臀缝内红通通一片,衬托得中间的花蕾更加淫靡娇艳。 “我错了……下次不敢了…池骋…好池骋…呜呜……” 池骋觉得打得差不多了,应该长记性了,便把小电线扔掉,温厚的舌头横扫过红肿的密口,算是安慰也算是另一种“惩罚”。 奔腾而来的热浪烫得吴所畏激抖不止。 池骋把跳 蛋拿过来,塞入吴所畏的密口,一下调到最高档。 吴所畏失声吟叫,两只手晃得手铐叮当乱响,腰身不受控地挺动,急不可耐的模样勾得池骋的魂都没了。 在床上,池骋向来是王者,能让他方寸大乱的,只才吴所畏一个。 吴所畏欲求不满,火热的目光投向池骋,焦灼的呼吸把周围的空气都烤热了。 池骋强行压住心中疯狂肆虐的欲望,稳稳地坐在旁边瞧着吴所畏。 “怎么了?” 吴所畏用手抓住池骋的巨龙,来回磨蹭。 “要这个。” 池骋气息不稳地说:“你不是要上我么?还要这个干嘛?” “不上了,快进来,进来!”雅急猴急的。 池骋继续忍,忍得胯下发疼也忍着。 吴所畏被体内肆虐的电流和池骋的灼视逼到了高 潮,白浊喷射而出,伴随着吴所畏高亢的呻吟声。 “池骋……池骋……” 池骋向来对吴所畏的高潮没有抵抗力,尤其吴所畏在意识不清的状态下叫出的那几声池骋,能瞬间攻陷他的意志力。 实在忍不了了。 池骋没才把跳 蛋拔出,而是直接将巨龙没入。 吴所畏脖颈猛地扬起,手铐将床头的横扛磨出道道白印。 “太深了!!!” 事实证明,没有最深,只才更深,池骋一个强势顶撞,将吴所畏的音调拔到最高。 跳 蛋对巨龙前端的刺激也让池骋粗吼出声,两个人来了一场结结实实的“激战”。 无论池骋身下的动作如何凶猛粗暴,他都会下意识地去吻吴所畏,与他唇舌交缠。这是身体和心的高度契合,池骋心里满满当当的都是爱,爱得有多深切,想蹂躏折磨他的心就才多狂野。 “乖宝儿。” 与温柔的语气相反,池骋托起吴所畏的腰身一阵猛干“疼爱”到他的宝儿因激动发出阵阵哭叫。 “不行了……不行了……” 吴所畏被强电流刺激得失控吟叫,扭腰着躲避池骋的撞击,整个屁股都离开了床单。池骋的巨龙依旧嘶吼着向上冲撞,将吴所畏悬在空中的臀瓣顶得颠簸乱颤。 “啊啊啊……” 一个炸弹在小腹爆炸,两人身体相连的几个点相继被点燃,震颤了数十秒,来了个酣畅淋漓的“天地同春。” 到了后半夜,吴所畏彻底蔫了,趴伏在池骋的身上,眼角湿绵绵的。 “瞧你那点儿出息!”池骋佯怒着拧起吴所畏的脸颊,“给你几下就哭?之前折腾的那点儿胆呢?” 吴所畏不说话,脑袋扭向另一边。 池骋笑着用利牙在吴所畏脑门上咬了一口,哄道:“我不是也白白让你虐了那么多下么?” “可你没让我上!”吴所畏还在为此事愤愤不平。 池骋神色一滞。 吴所畏把脸埋进池骋的肩窝,特伤心地哀叫一声,“你就不能让我吃一次么?哪怕一次都成。” 池骋把手插进吴所畏的发间,问:“你就这么想睡我一次?哪怕我极度反感?” 吴所畏说,“我以前也极度反感,可我为了你愿意了。如果你一直反对我做这件事,我就觉得我们的感情有缺憾不完整。” 池骋抱着吴所畏的手臂紧了紧,说 “每个人都有一个承受底线,攻破对方的底线,并不都意味着征服,有时候也是一种摧残和毁灭。” 吴所畏横着脖手,“甭和我白话这些,我不懂,我就要睡你。” 池骋的脸沉下来,“不许再掰哧这事了,先睡觉。” 吴所畏依旧犟着不肯闭眼。 “畏畏。” 这俩字是用警告的语气说出来的。 吴所畏暗暗咒骂数声之后,还是心有不甘地闭上了眼,很快便沉沉地睡去。 池骋却一连抽了两个钟头的烟才合眼。 ☆、156蛇君 周末,吴所畏开丰去了诊所,想瞧瞧他多日未曾露面的师父最近在忙什么。 结果,白大褂迁是邓身白大褂,人却不是邓十人了。 “哦,你我姜大夫啊?他出去看电影了。” 吴所畏问: “你是?” “我是见习医生,给姜大夫当助手的。” 吴所畏重新打量他一眼,不由的感慨:郭城宇可真是煞费苦心,从哪栽寻么一个巨丑无比的男人?他也不怕姜小帅晚上做重梦? 丑男很丑,可是他很温柔。 不仁给吴所畏端来一杯水,还告诉他, “姜大夫出去有一会儿了,估计回来了。” 吴所畏说了声谢谢,端起标号喝了口水,开始和丑男闲扯。 “姜小帅最近都忙什幺呢?” “他啊?”丑男慢条斯理地说, “前两个礼拜一直在马尔代夫度假,刚回来没两天。真羡慕姜大夫,出去旅游还能包专机,还有私人导游和贴身助理。用两个字来形容吴所畏此刻的心情再合适不过了。 “我草!” 别说那位丑男羡慕了,吴所畏都快被酸水泡发了,不带怎么欺负人的! 尼玛他白天在公司累得像条狗一样,晚上回到家还累得像条狗一样。同样傍了个养蛇户,怎么人家就吃喝玩乐?他就这么苦逼? 正想着,姜小帅迈着轻快的步代走进诊所。 “大畏,啥时候来的?” 吴所畏抬起眼皮,好家伙!斗几日没见,脱胎换骨了一样。俊脸朝气蓬勃,气色红润饱满,眼神顿盼风姿。从里到外透着一股沐浴爱河,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幸福气息。 “小日子过得挺滋润啊。”吴所畏话里透着一股酸味儿。 姜小帅含蓄地说,“就那么回事吧。” 吴所畏咬牙, “信不信我抽你?” 姜小帅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而后朝丑男叮嘱了一些事,接着就去里屋换衣服,吴所畏也跟了进去。不为别的,就想窥秘一下姜小帅的身体变化。 感觉身后有脚步声,姜小帅神色一滞。 “你怎么进来了?” 吴所畏搓搓手,笑得阴邪无比。 “看看你的小菊被滋润成什么样了。” 姜小帅噗嗤一笑, “你丫想哪去了?我和郭子之间没这戏码。” “蒙谁啊?”吴所畏说着去拽姜小帅的衣领,瞧见一块红痕,轻咳一声, “瞧见没?这就是铁的证据。” “铁什么铁啊?这就是蚊子叮的!” 吴所畏当然不信。 姜小帅解开领口,袒露一大片胸肚,直接给吴所畏看。 “真要亲不可能只亲这么一小块吧?你仔细看看,就是蚊子叮的。”说着又把肚子捧起来给吴所畏看, “你着,这也有一块,也是蚊子叮的。” 吴所畏半信半疑的, “你俩到底怎么回事啊?” “就那么回事。”姜小帅说。 “什么叫就那么回事?到底在没在一起?” 姜小帅滞楞片刹,稀里马虎的采了一句, “算是吧。” 吴所畏盯着姜小帅换衣服,看到他上半身赤裸,皮肤白皙细腻,忍不住上手摸了一把,把姜小帅摸得跳出三尺。 “你丫别碰我啊!”姜小帅警告, “我一身的痒痒肉。” 曾径俩人挠痒痒,一个姜若木头,一个敏感无比,现在木头都知疼知痒了,这个敏感无比的还容不得别人碰。 姜小帅换好衣服,俩人坐在外面的沙发上聊天。 吴所畏问, “你俩刚才一起去看电影了?” “是啊。”姜小帅点头。 吴所畏说: “都好到这份上了还没有身体接触,谁信啊?我和池骋在一起这么火了,他都没带我看过一场电影。” 尼玛一天到晚着自导自演的,yy都找着人了。 姜小帅说: “一起看电影怎么了?我俩看的不是一场,他看他的,我看我的。” 吴所畏嘴角抽搐两下, “大哥,你没开玩笑吧?” “你着我像开玩笑的幺?”姜小帅一脸认真的模样。 吴所畏哭笑不得, “不是……我说,你俩咋想的?好示客易手拉手去看一场电影,竞然不看一场?你俩有毛病吧?” “你才有毛病呢!”姜小帅说得理所当然, “为啥要看一场?他爱看的那场我不爱看,我爱看的那场他不爱看!” “情侣去看电影图的不就是一个气氛幺?你还真当去看电影的啊?” “我就看电影是去的,我花钱了,为啥要着一场自己不喜欢的?” 吴所畏彻底无话了。 姜小帅又说, “那我问你,让你看一场你不喜欢看的电影,唯一的好处是你可以和他坐在一起,你愿意花这个冤枉钱幺?” 这话彻底把磁铁公鸡尧进去了。 那还甩说?肯定不愿意呗!吴所畏巴不得单独进个影院,哪怕旁边坐的大爷大妈,也让他新鲜新鲜啊! “这不得了。”姜小帅摊开手。 吴所畏, “……你到底为什么不让郭子碰啊?” 姜小帅柱着一十小药盒,漫不经心地说: “他心不净。” “废器,谁一心净了还想干那事啊?” “不是那个意思。”姜小帅深吸了一口气, “我总觉得他对我没有拿出百分之百的诚心,他心里还有一块区域是属于别人的。” 吴所畏计估了, “你不会还觉得郭域宇喜欢池骋吧?” “这种可能性还是有的。”姜小帅说。 吴所畏憋了好牛天才憋出一句。 “你不愧是我师父。” 你比我抽! 郭城宇也遭受了和池骋一样的处境,没有傍家儿的时候还能偷一口肉,有了傍家儿反到过上了和尚的日子。怕上火终日吃素,怕乱情清酒不沾,把傍家儿养得白白嫩嫩,却只是做了一件善事,不求回报。 李旺都替郭城宇着急, “郭子,你啥时候能吃饱了啊?” “我压根没吃过,何来的饱?” 李旺噎住了。 “何来的饱?” 李旺被速一声突如其来的怒吼吓出一身的冷汗。 立刻闭嘴,专一心致志地开丰。 郭城宇火热的视线飓向车窗外,他可没池骋那么好运气,一眼就能扫到着屁股的小母狗。他盯上的是一个人的背影,而且视线一下就冷了。 “停车。”郭域宇说。 李旺回了句, “这不让停车啊!” “我让你停丰车!”又是一声吼。 有肾火的男人不能惹,李旺还是乖乖踩了刹车。 “你先走吧。” 说完这句,郭域宁打开车门走了下去,直接翻越护栏,以近乎横行的姿势从密集的车留中穿行而过。 李旺本想看看郭域宁这幺急着去了哪,无奈身后车喇叭齐鸣,只好一脚油门继续前行。等开过护栏乱行到对面的马路时,郭域宇早就没了踪影。 郭城宇起初走得急,等接近那个背影时,脚步反到慢了,目光中隐隐透着一抹怀疑。 到底是不是? 正想着,前面的人回头了。 两人同时愣住。 好半天之后,对面那位才试探性地叫了声。 “郭子?” 郭城宇上前一把住此人的衣领,牙缝里进发出浓浓的血腥气息。 “你丫还知道回来?” 汪硕攥住郭城宇的手,攥了好半天,手臂一把勾住郭域宇的脖子,胸口撞击胸口,狠狠一个拥抱,一心跳足以把脚下的地板砖震裂。 激动了片刹,俩人的情绪慢慢恢复正常。 汪硕调侃他, “你竞然能一眼把我从人群里认出来?不简单啊!” 这话不是自豪,他确实属于扎在人群里找不着的那种,长相普通,衣着普通,一举一动都是纯正的路人范儿,这么多年一直如此。 郭城宇说, “你走路还是那那个德行,跟没长脚似的,蛇养多了,自然一眼我能把你和正常人区分开。” 汪硕但笑不语。 郭城宇打了一辆车,带着汪硕去了他的宠物蛇乐园。 汪硕在园子里选了好一会儿,感叹到: “好蛇不少啊。” 说完,吐了很长的一声口喵。 十几条蛇毗溜毗溜地爬了过采,围尧在汪硕的脚下和身上,有一条千年不理人的蛇竟然也被汪硕的口哨忽悠过来了,热情得跟吃错药似的。 郭城宇不禁感叹,汪硕身上裁是有一种特殊的磁场,专门为蛇而生的。攻击性多强的蛇,到了他的手中立马变得乖顺老实。 ☆、157出乎意料的淡定 看完蛇,郭城宁请汪硕去露台花园喝茶。 两个人面对面而坐,汪硕把郭城宇浑身上下打量了一个遍,不知看到了什没人,突然露出一个颇有意味的笑客。 “笑什幺?”郭城宁问。 汪硕说: “你怎么越长越抽抽了?” “什么叫越长越抽抽?”郭城宇纳闷, “我个儿头没宿吧?你走的那年我一米七八,现在一米八二,怎么说也长了公分呢。” “我不是说身高,我说你这张脸。” “脸?” 汪硕点头, “我记得特请楚,以前念书的时候,咱们三个当中就属你长最老。那会儿我俩老拿这事笑话你,说你十七八岁长得像二十好几的。现在们都快三十了,你反到像二十刚出头的,不是越长越抽抽么?” “原求是这幺回事。”郭城宇调仅遭, “那是因为你老得忒快了。” 汪硕无奈地甩手搓搓脸,叹遭, “没撒,这些年在国外净受罪了。” “没你这么不要脸的了。”郭城宁冷哼一声, “属你丫最逍遥,老得快是缺德缺的。” 汪硕满不在乎的笑笑,脚丫子搭在凉台上,脑袋靠在一根灯柱上,浑身上下找不到一根骨头。完全不像人的坐婆,更像一条蛇。 “我发现你出去这么多年,京片子味儿没减。”郭城宇说。 汪硕眯着眼睛,懒懒的说: “我已经回来半年了。” 这真是把郭城宇震到了。 “这么说,你过年那会儿就回来了?” 汪硕嗯了一声。 原本走姜小帅为了帮池骋拿下吴所畏偏造的一个谎言,不想竞然成真了,郭城宁禁不住感慨道: “你丫潜伏得真够深的。” “什幺叫潜伏啊?”扭硕说得示痛示痒, “我在北京也有家,怎幺就不肯回来住了?” 郭城宇扬扬嘴角, “不过我猜你也快回来了。” 汪硕斜晓郭城宁一眼, “怎么猜的?” 郭城宇点了一根烟,一边抽着一边不咸不淡地说:.“栓了六年的骏马让人家解开了,你再不回来追,马就让人家牵走了,你想追都追不回来了。” “别介!”汪硕伸手打住, “我要真想追,半年前就下手了,犯不上等到现在。那会儿想追就是抢根绳子的事,现在就算把缰绳抢过来,马也不见得跟我走了。” “你不就喜欢玩冒险的游戏幺?” 汪硕说. “我过两天就回国了。” 郭城宇微敛双目, “你不见池骋一面就走?” “见不见都一样。” 郭城宇捻天烟头,淡淡说道: “你走不了。” 汪硕态度依旧懒散. “你怎么知道?” “我就知道。”掷地有声的四个字。 过了好久,汪硕的唇边才溢开一个笑容。 “郭子,我特烦你这股聪明劲儿,真不招人待见。” 俩人又聊了一会儿.汪硕起身告别。 往门口走的路上.汪硕相中一条黑色的毒蛇。 “这条蛇不赖,送我吧。” “你不是过两天就回国了幺?”郭城宁故意提醒, “这条蛇有剧毒.你就是从我这拿走,也没法带回去.干脆搁这养着吧。” 汪硕啄磨了一下, “也是。” 姜小帅恰好过来找郭城字.大老远就瞧见汪硕和郭城宇往这边走。 “我傍家儿。”郭城宇给汪硕指。 汪硕瞄一眼姜小帅,重重地在郭城宁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有福气,这孩子眼神真纯。” “孩子?”郭城宁哼笑一声, “比你还大一岁。” 汪硕禁不住感慨, “你们俩可真般配,站一块跟小孩过家家似的。” “用不用介绍你俩认识?”郭城宁问。 汪硕, “别介,我怕我瞧上他。” 说完,快速从郭城宇身边撤离,和姜小帅两道平行线错开。 汪硕走后,姜小帅还特意回头睡了他一眼,随口朝郭城宁一问, “又来一个看园的?” “什么看园的?”郭城宁说, “那是我老同学。” 姜小帅给了一个中肯的评价, “长得真像服务员。” “是。”郭城宁笑, “当初也服务了池骋三年呢。” 姜小帅神色一滞,很快反应过来,目露惊讶之色。 “汪硕?” 郭城宇捏了姜小帅的脸颊一下, “聪明。” 姜小帅一副如恼大敌的模样。 郭城宇心头微甜,故意问: “怎么着?有危机感了?” 姜小帅冷哼一声, “这是你情敌,我是为你着急。” 郭城宇起初没反映过来,后来一琢磨,才明白姜小帅这话的意思。敢请还在那个死胡同里扎着呢! 正愁着,一个饲养员突然急匆匆跑来。 “郭先生,不好了,黑蝎子不知发了什么疯,玩命往园子外钻,怎么拦拦不住。等我戴上防护手套想抓它,它已经跑没影了。” 黑蝎子就是汪硕瞧上的那条蛇,郭城宇不用猜也知道,那蛇一定走让汪硕给忽悠走了。他盯上的蛇,没有不跟着他走的。 “行了,你先回去吧。” 饲养员一脸愁色, “郭先生,你说它钻出去不会咬人吧?那条蛇毒性强着呢,要不我再去园子外边找找?” “不用找。”郭城宇态度很明确, “它不会到处乱跑的,你忙你的去吧。 下午,吴所畏正在办公室填表格,秘书来敲门。 “吴总,姜大夫来了。” 吴所畏说, “请他进来。” 没一会儿,姜小帅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 吴所畏伸了个懒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招呼姜小帅过来。 姜小帅眼神阴阴的,跟中了邪似的。 吴所畏发现了姜小帅的不对劲,使劲在他胳膀上楼了一下,问: “怎么了这是?” “今儿我在郭城宇的蛇园碰见一个人。”姜小帅说。 吴所畏便漫不经心地问: “谁啊?” “你可得有个心理准备。”姜小帅面露惧色。 吴所畏挺纳闷, “到底是谁啊?” “池骋的老相好.汪先生。” 吴所畏拿起一块冰镇西瓜啃了一口,朝姜小帅说: “特解渴,来一块。” 作势要给姜小帅切。 姜小帅按住他的手,说: “我没和你开玩笑。” “我知道啊!”吴所畏大喇喇的说, “回来就回来呗,他回来碍咱俩啥事啊?难不成还因为一个不认识的人,连西瓜都不吃了?” 吴所畏的淡定让姜小帅的心情一下变得无比舒畅,着来他的担心是多余的,他的徒弟远比他想象的强大多了。 痛痛快快地吃了两瓣西瓜,吴所畏问姜小帅, “马尔代夫好玩幺?” “那地方没什幺玩的,就是风景姜,适合休息和度假。没什幺大型娱乐设施,一般人去那就是晒太阳、看书、睡觉。哦,对了,潜水、钓鱼还有其他一些水上项目可以玩玩。” 吴所畏一脸的憧憬, “真想去啊!” “你让池骋陪你去啊,他们公务员有很多闲工夫吧?”姜小帅说。 吴所畏叹了口气, “他有我没有啊。” “你可以找人替你管着,这么大十公司,没你还运转不了了?” “能运转是能运转,我不是怕耽误事么?” 姜小帅都替吴所畏累得慌, “你又不缺吃不缺穿的,那么拼干什幺?” “我得为我儿子打下一片江山啊!”吴所畏目光烁烁 “我要让我儿子成为富二代,你看池骋这辈子话得多滋润啊!我也得让我儿子像他那样。” 姜小帅嗤笑一声, “你哪来的儿子啊?” “我媳妇儿给我生的啊!” “又来了。” 晚上,池骋和吴所畏一起吃炸酱面,面条是吴妈手擀的,酱是钟文玉炸。池骋负责煮面,吴所畏负责切黄瓜丝。 池骋每次都给吴所畏拌面吃,看着挺体贴,其实就是不想单吴所畏偷偷加辣酱。吴所畏一吃辣的就上火,便秘加口腔黄声,上下两张嘴都没法用,池骋还怎幺话? “给我放点儿辣酱。”吴所畏果然开口要求。 池骋不搭理他那茬儿,拌好了把琬给他放过去。 吴所畏没动筷,眼巴巴地瞧着池骋往自个儿琬里加了满满一勺辣酱。 “你是不是想让我塞你啊?”池骋态度强硬。 吴所畏还是没动筷。 池骋自顾自地吃着,一碗面条进了肚子,吴所畏的面条还在那晾着。 “我妈炸的酱每次都放很多肉丁,不吃就亏了。”池骋的语气缓和了一些。 吴所畏还比酱还犟, “面条不放辣酱不好吃。” 又一碗面吃下肚,池骋朝对面扫了一眼,面条都成坨了。 沉声说道: “把碗拿过来。” 吴所畏乐不滋的把碗推了过去。 池骋警告: “只能放一点儿。” 吴所畏点点头。 平时吴所畏能吃三大琬,今而就吃了两碗半,剩下半碗故意留在那。 池骋问: “有事?” “姜小帅和郭城宇刚从马尔代夫回来。” 池骋淡淡说道: “我上次问你要不要出去旅游,是你说不去的。” “我没空。”吴所畏说。 池骋撂下筷子,看着吴所畏说: “这样吧,等你公司放年假,我带你去夏威夷冲浪。” 吴所畏眼睛一亮, “真的?” “骗你干什幺?” 吴所畏一高兴,剩下的半碗面条很快就吸溜进去了。 ☆、158三人碰面 关于汪硕回来的消息,郭城宇是第一个知道的,而后是李旺,再之后是刚子。可所有人都很默契的对池骋禁言,到最后竟然是吴所畏把这事告诉池骋的。这时候距离汪硕回国只有一天,如果吴所畏闭口不提,这个人就在公众的视野中消失了,谁都当他没回过。 “要操抓紧时间操,再不操没机会了。”吴所畏故意说。 池骋幽深的视线注视着吴所畏,反问: “我操谁啊?” 吴所畏嘴欠地提醒一句, “我记得某人在某个纪念日说过某句话,他要是敢出现在我面前,老子立马奸了他,操到没气儿为止!” 一边说这,还一边不怕死地模仿着池骋当时的表情。 池骋拧住吴所畏的脖子,将他推挤到床头,幽幽地说, “以前我以为操死他是一件解恨的事,直到操过你我才发现,操他对我来说是一种惩罚。” “少特么给我说这种漂亮话!”吴所畏使劲楸着池骋的衣领, “你拿没兴趣来掩饰你内心的不忍,有本事你就去奸了他!你特么要是个爷们儿,你就把他操见了!” 池骋捏着吴所畏的下巴,视线阴冷冷的。 “你是喜欢自虐么?我非要按照你心里拟定的套路来爆发,狠狠伤你一次,你心里才舒担是么?” 吴所畏点头, “没错,我现在就想看你炸毛。” 说完,甩手胡噜池骋的头发,把前面的胡噜到后面,把后面的胡噜到前面,把耳侧的胡噜到头顶,把头顶的压到耳侧。再往脸上抹两道儿黑,活生生一副被雷劈过的模样。 池骋不说话,定定地瞧吴所畏。 吴所畏又说: “知道你现在的形象说啊了一个什么道理么?莫装逼,装逼遭雷劈!哈哈哈……” 笑完,狠狠在池骋脖颈上咬了一口,差点儿咬下一块肉来。 池骋的大手扣住吴所畏的后脑勺,语气异样的温和。 “别害怕。”池骋说. “我的心里已经没缝儿了。” 以往池骋那边有点儿风吹草动,吴所畏这边一定是五雷轰顶,不下一场大暴雨绝不罢休。但是这次不知道为什幺,从吴所畏听到这个消息到现在,心里一直很淡然。 就像那天他对姜小帅说的, “干嘛要把他当回事?” 他不过是专门供两口子闲来无事找茬儿用的遥控器,哪天放错了位置,谁看着碍日瞅拿起来掉地上。掉完了两口子还是两口子,谁会把一个遥控器当回事? 第二天,阔别七年,三个老同学坐在一块吃饭聊天。 场面特别和谐,就跟没有任何瓜葛似的。 汪硕朝池骋说: “你好像此以前黑一点了,我记得你以前比我白啊。” “我现在也比你白。”池骋说。 汪硕不信,拽过池骋的胳膊和自个儿比了一下,当即大受打击。 “我草,我都黑到这个地步了?” 郭城宇在旁边笑着调侃一句, “你丫就跟老房房顶上哂的白薯干儿似的,又黑又瘦,搞女的吧干不起来,让男的搞吧又没什么可干的。” “就数你丫嘴贱!”汪硕说, “我瘦但我肉不少,只是骨架小了点儿,身上还是有料的,你丫当初不是操得挺爽的么?” “你不说我都忘了,确实挺爽,浑身上下摸不着一块骨头,两条腿想怎么掰怎么掰。”郭城宇笑着颇有意味, “可惜我就爽了一次,不像池骋那么有福气,一爽爽了三年。” 池骋没事人一样,悠悠地抽着烟,朝汪硕问: “自己一个人回来的?” “和我哥一起。”汪硕说, “自个儿敢回来。” 郭城宇说, “我到现在还记得,高中那会儿你让人欺负,你哥来学校把你按栏杆底下一顿苦揍,打得欺负你的人都哭着跪下来求你哥,自那之后,学校再没有一个人敢惹你了。” “这叫精神虐待法。”汪硕说, “那个欺负我的人看见我哥连亲弟弟都这么打,当时就吓懵了,以为我哥得把他收拾成什么样。结果丫等了两年,看旗杆就一身冷汗,后来受不了了,自个把自个收拾了,又转学又结交地痞流氓,现在还蹲这呢。” “所以说你哥是个人才。”郭城宇说。 池骋问, “他现在还那么打你么?” “哪天不顺心了,偶尔给个三拳两脚,我都不当回事。” 池骋沉默以对。 汪硕又想起来一件事,朝郭城宇和池骋说道: “我听说你俩这次找的傍家儿是师徒啊!真有意思,你俩怎么老干这种事啊?以前念书的时候就一起追双胞胎,连谁是谁都分不请,现在又搞师徒,展现你俩关系好呗?” 郭城宇一把勾住池骋的胳膀,朝汪硕挑挑眉。 “没错,我们俩关系一直这么好。” 汪硕直直地盯这他俩看了一会儿,突然露出一个不明所以的笑客,而后没再说什幺。 一直聊到晚上十点多,三人从会所出采,前一秒还把拳头对在一起,笑着告别。等一转过身,脸色全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三十人奔着三个方向走。 十分钟后,郭城宇串到了汪硕那条路上,汪硕串到了池骋那条路上。 池骋脸色阴寒透顶,车开到半路,突然一脚刹车。 汪硕也从后面的车上下来,溜溜连纵走到池骋车旁,半个身子依靠在车门上。 池骋的目光透过汔车玻璃射出去,看到一张笑容轻挑他的脸。 猛地推开车门,汪硕朝后踉跄了好几步,重重地砸在后面的墙上。 “为什么突然闪人?一闪就闪了七年?你丫有脸跟他开房,没脸留这继续犯贱?”池骋终于将憋了七年的话问出口。 汪硕说, “我有脸没胆儿,我怕留在这让你操死。” “我操你都嫌脏了JB!” 汪硕露出不正经的笑容, “我以玷污你那根JB为荣,我求求你池大人操小的一次吧。” 池骋攥住汪硕的衣领将他甩到地上,阴狠狠地辱骂道: “你丫就是婊子!” “我就是个千人骑万人操的婊子。”汪硕瞳孔里散发着幽幽的邪光。“我的胃口都被你养刁了,这七年来不知道被多少人操过,可就是没人能满足我就想让你再操我一次,哪怕给你舔脚止都成,只要你肯赏这根JB。” 说着,真的软到在池骋的膝下,手顺着精壮的大腿摸抚上去,冷魅的眼神直勾勾的摄入池骋的瞳孔。 池骋胸腔的怒火噌噌往上飙,差点儿将汪硕的头盖骨撮下来,就在这时,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大手突然出现在池骋的视线下方。 “把他交给我。”彬彬有礼的请示。 池骋斜眯着双眼,看到一张有金属质感的面孔。 黑色防弹背心,国际尖端的G—36追击枪,从里到外一直武装到牙齿。 “我来管他就成了。” 说着,男人面无表情地朝汪硕的脸上甩了一巴掌,空气中传来肌肉纤维根根断裂的恐怖声响。从扭曲挣扎到彻底昏迷,就是一瞬间的事。 池骋的瞳孔和黑夜融为一体,眼神中的情绪看不真切。 一分钟后,男人突然用手勾住汪硕的腰身,在池骋阴森的目光注视下,将怀中的人一把朝后抛去。 砰的一声。 汪硕不偏不倚砸在男人的车顶上,四肢展开,趴得端端正正。 池骋未动一步,枪口已经对准他的眉心,还有男人如一律死水的视线。 “给你添麻烦了。”男人依旧很客气。 说完,转过身,朝夜空开了一枪。 亲弟弟都不从车顶上抱下来,直接一脚油门开车闪人。 池骋回到家的时候,吴所畏还没睡,伏在写字桌旁吹糖人,空气都是甜丝丝的。 小木架上插满了糖人,无一例外都是蛇,长短不一,粗细各异,而且都涂上了颜色。用以区分它们的不同。 “怎么吹了这么多?”池骋问。 吴所畏说: “我想把你蛇馆里的每条蛇都吹出来,吹一个套系。” “怎么突然有了这种想法?” 吴所畏吹得特认真,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吹完才开口说话。 “没原因,就是觉得好玩。” ☆、159探望“前辈” 汪硕让他哥汪朕一个巴掌抽出脑震荡,整整昏迷了两天才醒。原本打算即日起程,因为这么一巴掌,回国计划取消,果然应了郭城宇那句话——你走不了。 汪朕把汪硕安排在北京某家医院住院治疗,期间一直全程陪护,像一尊雕像一样坐在旁边,动都不动一下。每个医生和护士进门检查前都要先运一口气,总感觉这一趟有去无回了。 汪硕昏迷的前两天,郭城宇来这看过他。 后来姜小帅把这一消息告诉了吴所畏。 吴所畏并不清楚汪硕脑袋上的伤是怎么造成的,但隐隐间觉得应该和池骋有关。于是抱着鲜花,提着果篮,亲自去医院看望池骋的老相好去了。 “请问,汪硕住在哪个病房?” 值班护士告诉吴所畏。“309病房,一直往里走,倒数第二个房间就是。” 吴所畏起步朝哪个病房走去,到了病房门口,敲了敲门。 片刻过后,门被打开。 吴所畏的视线前方出现一个男人的脖颈,上面的肌肉纹理像是用笔画出来的,精壮饱满得有些失真。一米九四的身高,吴所畏只能抬起头和他打招呼。 “请问……” 一股阴风扫面,吴所畏硬生生被逼退了三步。 毫不夸张,吴所畏看清汪朕的面容后,后面的话全噎住了,瞬间有种想逃跑的冲动。没有最猛,只有更猛。 原以为池骋就够慎人的了,和眼前的这位比起来,顷刻间变成了和蔼大哥哥,而且池骋还会说会笑,这位的面部肌肉就像是雕出来的,完全没有活动的可能性。 和他的面孔相反,汪朕说话倒是很客气。 “请问您找谁?” “汪……汪……汪……” 吴所畏学了半天小狗叫。 汪朕的嘴角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来之前姜小帅已经和吴所畏说过了,汪硕住院的时候,一直是他哥哥贴身陪同。既然他哥哥长成这样,那么汪硕……吴所畏不敢想了。 汪硕刚睡醒,眼睛眯着看向门口,走进来一个清新俊朗的小伙子。 见到汪硕,吴所畏猛的一惊,走错病房了吧?第一是觉得此人太过普通,和他脑中的汪硕形象相差太远。第二是觉得这两个人完全不像哥俩,一个威猛精壮,一个阴郁消瘦,精神面貌差了好几个档次。可床头贴的病人信息上分明写着“汪硕”。 汪硕在北京“潜伏”了半年,自然见过吴所畏。“你是吴所畏?”吴所畏这才确定汪硕的身份,将鲜花和果篮放在一旁,郑重其事地朝汪硕伸出手。“你好。” 汪硕噗嗤一声乐了。“别介,咱老北京没这规矩。” 吴所畏依旧坚持,“毕竟是前辈,这点儿礼节还是要有的。” 汪硕嘿嘿笑了老半天,笑得脑瓜仁儿都疼了。 一个很有穿透力的声音在屋内响起。“医生禁止情绪过激。” 汪硕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扭头朝汪朕甩了一句。“你丫给我滚出去,别在这碍眼。” 此话没把汪朕怎么样,倒把吴所畏吓出个好歹,他不知道汪硕哪来的底气,竟然敢和这位恐怖分子说出这种话? 更出乎吴所畏意料的是,汪朕毫无怒意。 “我可以不说话,但我不能出去。”说完,坐到距离吴所畏不足一米远的地方,拆开他送来的果篮,拿出一个菠萝,赤手将外面的皮揭开,动作十分利索。吴所畏有种看惊悚片的感觉。 “没事,他不咬人。”汪硕在旁边提醒。吴所畏尴尬的笑笑,“那个,你的脑袋怎么样了?”汪硕说,“还成,十以内加减法没问题。” “那我考考你。”吴所畏说,“树上骑个猴,地上一个猴,加起来几个猴?” “小瞧我?”汪硕勾起一个嘴角,“我虽然人在国外,但一直心系祖国。每年大年三十晚上八点钟定时看春晚,一年都没落下过。” 简单的聊几句后,吴所畏心情放松多了。“我发现我对你还挺有好感的。”吴所畏说。 汪硕问:“为什么?” 吴所畏说,“可能因为你长得也就那么回事。”说完忍不住笑了。 汪硕一点儿都不生气,问:“和池骋好了多久了?” 吴所畏一琢磨,“大半年了吧。” 汪硕调侃道,“打算什么时候分?” “你猜。”吴所畏说。 硕琢磨了一下,说:“年底吧。” “这么快?”吴所畏表示吃惊。 汪硕开玩笑似的说,“我估摸你那趟去夏威夷冲浪的计划要取消了。” 吴所畏微敛双目,“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夏威夷?”这个旅游计划他只和池骋说过。 汪硕不咸不淡地说,“你师父和郭子刚从马尔代夫回来,你看着眼热,肯定得和池骋提出旅游的要求,池骋最喜欢冲浪,首选之地就是夏威夷。你们公司业务那么繁忙,你现在肯定腾不出功夫来,只能到年底。” 吴所畏就想知道一点,“你怎么猜到我会和池骋提出要求?” 汪硕摸了摸吴所畏的头发,说“因为你就是个小孩。” “小孩不敢当,反正就是看着比你年轻点儿。”吴所畏谦虚了一下。 汪硕又笑了,扭头朝汪朕说:“别光顾着自个儿吃,给客人削一个水……” “果”字还没出来,就发现篮子空了。吴所畏也震惊地发现了这一情况,起初还以为搞错了,结果看到两个垃圾桶满满的果皮,禁不住咽了口吐沫。大哥,就算我抠门儿,买的少了点儿,也别这么寒碜我吧? 汪硕突然想起什么,很好奇地朝吴所畏问,“他们为什么管你叫大铁头?” “因为我能拿脑袋碎板砖。”虽然这门儿工夫已经废了,吴所畏提起来还是蛮自豪的。 汪硕笑了,“那你可以和我哥切磋一下,他也有这个本事。” 吴所畏挺惊讶地看向汪朕,很快又觉得这种惊讶没必要,这身本身就像一块铁铸的,浑身上下哪不硬啊?不敢和汪朕对话,吴所畏就朝汪硕打听,“他能一次性碎几块板砖?” “他不碎板砖。”汪硕说。 吴所畏问,“那碎什么?” “钢板”“……” 这地儿不能待了,吴所畏看了一下表,迅速起身朝汪硕说:“我还有点儿事要忙,改天再来看你。” “我过两天就出院了,改天我去看你吧。”汪硕说。 吴所畏点头,“那成,我先走了。” “等一下,”汪硕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帮我给池骋捎个话,告诉他那天晚上我就闹着玩的,别那么不禁逗。” 吴所畏点头,“知道了。” “汪朕,出去送送。”汪硕说。 吴所畏连忙摆手,“不麻烦了。”尽管这么说,汪朕还是把吴所畏送到了门口。 吴所畏抬脚刚要走,汪朕突然开口问道“你为什么叫吴所畏?”吴所畏顿时噎住,想了好半天才说“因为我对我的名字无所谓,所以我叫吴所畏。”汪朕没说什么,转身进去了。吴所畏有点儿莫名其妙,这人脑子里想什么呢? 这个医院的地下停车场很大,好的停车位都让机关单位的车霸占了,吴所畏绕了好一会儿才绕到接近门口的位置。就在他准备开车出去的时候,突然一眼扫到了池骋的车,就在距离门口不远的地方,停放位置非常好,很容易被人注意到。吴所畏减慢车速,一边把车往外开,一边拨了池骋的电话。“你在哪?” 池骋说“在单位。”吴所畏心里咯噔一下。 “我要开会,过会儿再说”直接挂断。 吴所畏把手机忘副驾驶位上一扔,一脚油门冲上马路。 池骋挂了电话之后,吴妈立刻朝他问:“是不是三儿打过来的?” “恩。”吴妈着急这问:“你没告诉他我在这吧?” “没有。”池骋说,“您放心吧。”吴妈愁着脸“这回也不知道怎么这么重,我要是不吐黄疸,就不麻烦你带我来医院检查一趟了。我就怕把病耽误了,到时候更不好瞧。”池骋没说什么,见到熟悉的医生过来,搀扶着吴妈进了诊疗室。 ☆、160 负心汉 一直到晚上十点,吴妈的诊断结果才出来。 “情况不大乐观。”能主治医生说“我们初步诊断是糖尿病引起的胰腺癌,老人家岁数也大了,不建议手术。” 听到这个消息,池骋心里狠狠抽痛一下。 “别的方式呢?”池骋说,“医药费方面无需考虑,只要能延长老人的寿命,减少老人的痛苦。” 主治医生很客观地说,“这种癌症相对于其他的恶性肿瘤,治疗效果的确差一些,化疗的效果也不明显。刚才我也说过了,老人家七十多了,化疗可能会增加她的心里负担,反而会起反作用。还是尽量以减轻痛苦为目的,提高老人家的生活质量,毕竟时日不多了。” 池骋沉声问道:“按照这种方式治疗,老人家大概还能活多久?” “应该不超过半年了。”回去的路上,池骋脑子里只剩下两个字……半年。 在这六个月内,这两个字并没有实际意义,过了这六个月,他的宝就成了草。父亲不在了,母亲也要离世,两个姐姐早已嫁作人妇,他就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孤家寡人。在这个世界上,亲人给人的安全和归属感是任何感情都代替不了的。不敢想象,吴所畏披麻戴孝时,那孤苦伶仃的身影。池骋回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零点。 吴所畏还没睡,又伏在写字桌前面吹糖人,小醋包搭在他的脖子上。材料看不进去,玩电脑觉得没意思,吴所畏只有吹糖人这么一个消磨时间的方法,因为脑子里有个庞大的数字目标,在一步一步完成目标的过程中,时间就这么不知不觉过去了。 吴所畏的手表指向一点多,比墙上的挂钟快了一个钟头。这是吴所畏第一次偷偷调整时间后,池骋依旧自顾自地晚归。 “你干嘛去了?”吴所畏问。 池骋把大宝二宝一起揽入怀中,语气温和地说“陪领导出去了。” 吴所畏瞪着他,“您那位‘领导’可真难伺候。” “那当然,她说一我不敢说二,她让我陪着,我就得寸步不离。”吴所畏就像从醋缸里捞出来的,浑身上下都冒着一股酸气。“我回公司住。”气汹汹地往门口走。 没走两步就被池骋有力的手臂嵌入怀中,箍得死死的,容不得一丝挣扎,池骋动作强硬,说话口吻却很温和,超乎寻常的温和。“以后不让你等这么晚了。”对于池骋这种习惯了我行我素,很少估计旁人想法的人来说,一句保证意味着很深的情感表达。可在吴所畏耳朵里,这就是一种掩饰。妈的,你丫也有心虚的一天,也有那这种话忽悠别人的时候! 吴所畏心里嗷嗷的哭,哭成了一个小泪人儿,可脸上却一点儿表情转变都没有。敌人越是云淡风轻,他越是不能乱了阵脚。不就是在医院待了这么一会儿么?不就是叙叙旧么?老子就当白赏你的了!这么一想,吴所畏拍了池骋的肩膀一下,极其艰难地说了句。“下回注意就成了。”说完没就让池骋拖进了浴室。 吴所畏发现了,今天池骋特别不对劲,大夏天还要抱着他在浴缸里泡热水澡,给他搓背,按摩不说,还总是蹭着他的耳朵,说一些酸不溜溜的话。池骋越是这样,吴所畏越是堵心,姥姥的,你丫到底背着我干了啥事?心虚成了这幅德行!洗过澡,谁都没睡意,就倚靠在床头聊天。 吴所畏说,“我今儿去医院看汪硕了。” “去看他干什么?”池骋拧着眉。吴所畏斜了池骋一眼,害怕了吧?紧张了吧?怕我拆穿你吧?哼…… “我觉得汪硕这个人还不错。”吴所畏故意说。池骋没理吴所畏这一茬儿,自顾自地点了一颗烟。 吴所畏又说“我还看见他哥了,对了,我问你,汪硕他哥是他亲哥么?怎么哥两长相区别这么大?” “是亲哥。”池骋淡淡说“你仔细看会发现他俩还是挺像的,只是汪硕没张开而已。” “那汪朕也长得太开了吧?”吴所畏现在说起来还心有余悸,“他丫竟然用手剥菠萝!!据说还能用脑袋劈钢板!!” 池骋把口中的烟雾吐到吴所畏脸上,呛得他直咳嗽。遭到吴所畏的暴打后,池骋不紧不慢地说“汪朕确实身上了得,你看到的还只是冰山一角,他有很多独门绝技你想都不敢想。”吴所畏禁不住瞪大眼睛,“他到底是干嘛的啊?” “据说在国外做过领导人的随行保镖,现在不清楚了,他自小习武,十几岁就经常受邀请参加各种武术巡演。踏实欧洲打擂台赛的时候被看中的,后来就留在那了。” 领导人的随行保镖……吴所畏禁不住膜拜,这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活儿啊!怪不得他的动作那么刻板,表情那么僵硬,原来是职业习惯。“我觉得他脑袋挺钝的。”吴所畏说到。 “钝?”池骋哼笑一声“他对周围环境的敏锐度相当高,你看着他在剥水果,其实他是用手监测水果的安全性,他的掌心藏着微型手雷,有一丁点儿异常情况,他的反应速度绝对超乎你的想象。”吴所畏才知道汪朕为什么一次性吃了那么多水果。 “他们那种人判断力极其敏锐,几乎一眼就能分辨出你的特性,就像一条变色龙,遇强则强,遇呆则呆。当对手很强大的时候,他会表现出异乎寻常的能力,当对手很弱很呆的时候,他们为了协调关系,缓和气氛,会自动收起戒心,表现其单纯友好的一面。” 吴所畏斜睨池骋一眼“你说谁呆呢?”池骋狞笑一声“你也不傻么?还真听出来了?” 吴所畏对池骋施以老拳,结果遭到池骋武力镇压,最后被揉成一小团,特窝囊地被人卡在两个臂弯里,就一个脑袋能灵活转动。 “你这么一说,我更欣赏他了。”吴所畏说。 池骋阴狠的视线竖直向下刺到吴所畏的脸上,“你说什么?” “开始我就佩服他的身手,你这么一说,我发现这个人简直太完美了。能与这样神一般的男人对上几句话,也不枉此生了。”说完,抬头对上池骋的视线,当即肝胆俱裂。“不,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这种男人只适合当梦中情人,不适合拿到现实……不不不,不是情人,就是yy对象,也不对,咋形容呢?……” 还没想出来,就让人以扭曲的姿态压到了床上。本以为免不了一顿蹂躏,结果池骋出乎意料的温柔。吴所畏头一次在床上被池骋这么呵护和疼爱。不整幺蛾子,不来重口味,池骋把吴所畏抱在怀里,亲吻了很久很久。所有敏感部位都得到了耐心细致的爱抚和亲吻,最后把吴所畏磨得骨头都酥了,整个人飘飘欲仙,完全醉倒在池骋的温柔乡里。 听着耳边带着哭腔的呻吟声,池骋除了觉得刺激,还有一丝心疼。不再存心“欺负”他,让他急不可耐,让他挣扎哭叫……而是给他最极致的欢愉,最彻底的享受,让他欲仙欲死,除了爽什么都感觉不到。池骋把吴所畏抱得很紧,一直与他唇齿相依,听着他激动不已地说着淫言浪语。 “好爽……”吴所畏确实舒服的不能再舒服了,咬着池骋下巴上的青茬儿低声哭诉,“池骋……你干得我好爽……” “宝儿……宝儿……宝儿……”池骋每叫一声,就朝着吴所畏的“泪点:狠顶一下。吴所畏激动得不能自抑,叫着叫着就呛出了眼泪。”池骋,我要是干过什么坏事让你知道了,你会收拾我么?” “不会”池骋咬着吴所畏的耳垂轻语道“不舍得。”池骋停下来的时候,身下还是硬挺的,可吴所畏累得不行了,这是他第一次在吴所畏喊停的时候真正收手。除了给吴所畏清洁身体,涂一些护理用品,池骋还破天荒的哄他睡觉。 吴所畏难以消受,池骋定定地瞧着他的时候,他甚至有种莫名的恐惧感,他觉得池骋这是在用反常的情绪告诉他:对不起,我准备离开你了。所以虽然极度疲乏,吴所畏却睡得一点儿都不安稳。池骋调表针的轻微响声他都听得一清二楚。 天快亮的时候,吴所畏感觉到大床晃动了一下,眯着眼睛朝旁边看去,池骋一个人站在窗口抽烟。池骋抽了半个钟头,他就盯着看了半个钟头。我这是让你为难了么?要真是这样,您直说,我二话不说就走人。这么一想,吴所畏心里的小泪人儿又“自作多情”地嗷嗷哭了一阵。可怜了池骋,站在窗口琢磨怎么给吴妈治那个病,都把自个儿琢磨出一个负心汉来了。 ☆、161其实人也是有毒的 池骋虽然早就从郊区搬了出来,可那时候房子还没到期,他也就没退,这几天房子到期了,房东频频给刚子打电话来催,因为池骋在那留了不少东西,他不敢轻易往外搬,就催着这边的人赶紧过去收拾。 晚上下了班,池骋陪着吴所畏一起吃晚饭。” 一会儿我得去郊区一趟,你要不要和我一块去?” “不了。”吴所畏说“我去找姜小帅待一会儿。” 池骋瞄了吴所畏一眼,语气略显不快。 “找他干嘛?” “我每隔一段时间就得和他聊一次,不然就觉得心里不踏实,有时候小帅就像我的精神寄托一样,同样的话,可能和谁说都可以,得到的答案也一样,可是从他嘴里说出来,我就会莫名的心安,我……” “你还想不想去了?”池骋打断吴所畏。吴所畏闷头喝汤。 “少喝点儿。”池骋说“一会儿堵车想撒尿又找不找厕所。” 吴所畏大喇喇的说“怕什么?反正是晚上,出去找个地儿就尿呗!” 池骋阴沉的目光瞄了吴所畏一眼,然后就喊了声“服务员。” 服务员走了过来。 “要一瓶矿泉水。” 很快,一瓶矿泉水就被送到桌上。池骋旁边就有个盆栽,他拧开瓶盖,将矿泉水一股脑倒进花盆里。 “嘿,你干嘛?”吴所畏急了,“你不喝你给我啊?倒了干嘛?” 池骋把矿泉水瓶捏得哗啦啦响,然后递给吴所畏。 “回来的时候把这个瓶子给我灌满了。” 吴所畏当下明白了池骋的意思,不情愿地说“我不当街尿了还不成么?我憋着,回来在尿不成么?” “拿着。”池骋态度冷硬。 吴所畏没好气“那要是没有呢?也要硬往里面灌么?” “你喝了那么多汤,之前还喝了一瓶啤酒,肯定会有的。你不仅要灌,而且要灌满了,管不满挤也得给我挤满了。” 吴所畏刚要反驳,池骋强势堵了回去。“再吱一声换桶装的了。” “……” 上车,吴所畏把矿泉水瓶往副驾驶位上一扔,心里愤愤的,这叫什么事啊?去聊个天还得捎瓶尿回来! …… 开车去郊区的路上,刚子问池骋“你知道是谁第一个发现汪硕在北京的么?” “发现?”池骋斜了一眼刚子“他不是来之后就去找郭城宇了么?” “不是,李旺和我说,是郭城宇开车在路上发现了汪硕,翻护栏横穿马路把他拦下来的,当时郭城宇要不把他拦下来,汪硕就直接走人了。”池骋冷哼一声“他眼神倒挺好使。” “李旺也纳闷呢。”刚子说“都分开七年了,郭城宇还能一眼把汪硕从人堆里认出来,而且还是开车的时候,真够能耐的!”池骋脸上的温度越来越低。 刚子用余光扫了他一眼,犹豫着后面的要不要说。 “说。”命令的字数越少,违抗的可能性越小。 池骋坚硬的眉骨出强拧出两道阴冷的轮廓,心就像窗外的夜色,伸手不见五指。在小路绕了几道弯,总算到了池骋之前租的那几间平房,曹操算起来,池骋也在这住了四五年,乱七八糟的东西也置办了不少。家具还好,谁想要谁搬走,关键是长时间养蛇,房间阴暗潮湿,很多地方都有裂缝,这几天一直忙着修缮。下车之后,刚子就和那些人一起归置去了。 池骋私处转了转,虽说以前住在这就图个清静,但住了这么多年,再冷清也有感情了。门口的小池塘有涨水了,以往到了这个季节,水里就会钻出很多小脑袋,那些都是他的儿子们,在里面游来游去。池骋蹲在池塘边抽烟,看着被夜色笼罩的池水泛着幽深的光。 突然,草丛里传来一阵动静。养了这么多年蛇,池骋自然能听出这是蛇的动静。让他诧异的是,他走之前把蛇都搬空了,可这条蛇的气息依旧很熟悉。 除了刺溜刺溜的响声,池骋隐约还听到了人的喘息声。顺着声音走过去,用脚拨开浓密的草丛,眼前的情景让他胸口一震。汪硕就躺在草丛里,两只手垫在脑袋下面,冷幽幽的眼神看着天,他的脖子上绕着一条小蛇,不过手指粗细。目光却很凌厉。 池骋没说话,定定的看着地上的汪硕。汪硕很快把眼睛转过来,促狭一笑。 “大晚上不回家躺着干嘛?”池骋的语气很生硬,但汪硕一点儿都不在乎。手枕着脑袋,身上就跟没骨头一样,冷魅的目光刻意地在池骋身上打量着,就像蛇窥视着猎物一样。“你搬走的这半年时间,我经常来这玩,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池骋眼神变了变,说:“麻利儿滚回去睡觉。” “今儿我就在这睡了。” 池骋俯下身,一把将汪硕拽了起来,凶悍的目光注视着他,“少给我整幺蛾子,该回哪回哪!” 汪硕脸上依旧是不正经的笑“你这样,我会以为你是心疼我着凉。” “不作你能死么?”池骋表情极寒。汪硕静了片刻,突然笑了。 “你当初搬蛇的时候落下一个蛇蛋。”说着,将盘着蛇的手臂抬起,举到池骋的面前“就是它。” 这一瞬间,池骋突然有种错觉,错以为汪硕还是最初那个不谙世事的模样。 他一直记着一句话,只有心里极度干净的人,才能和动物亲密无间地待在一起。如果不是发生了后面一系列的事,他始终以为这个是真理。 “为什么在这待了半年都不露面?”池骋问。 汪硕对着池骋淡淡地说道“我经常在这露面,是你不来而已。” “蛇已经搬家了,我为什么还要来这?”池骋突然加重了语气。 汪硕又笑了“你心都搬家了,怎么会发现我?” 池骋楞了片刻,默然开口,“回去吧。”说完,转身往远处走,走了十几步,目光骤然变狠,几大步跨了回去,蹲下身一把抓起汪硕的衣领,吼道“滚!” 汪硕依旧趴伏在地上,用力将池骋的手从衣领上拽开,耳朵继续贴在草皮上。“你知道么?你走路的步调一点儿都没变,一秒3步161厘米。” 池骋缓缓地站起身,决定远离这个让他不淡定的人。 “大黄龙死了。”汪硕在池骋身后说。池骋的脚步没有停。汪硕突然从草丛里站起来,朝池骋冲过去,窜到他的身上掐住他的脖子,赤红着眸子吼道“池骋,你他妈的不是人,你竟然把大黄龙弄死了!!” 池骋一字一顿地说“从你干出这种事开始,这里的蛇都该死。”汪硕突然将手中这条养了半年的毒蛇拿到嘴边,一口朝七寸咬了上去。蛇血喷了池骋一脸。池骋瞳孔骤裂,吼声震得大地都在摇晃。“你他妈不想活了?!” 汪硕依旧云淡风轻的“你不知道把?其实人也是有毒的。”说完,将手心已经死了的蛇一把摔到地上,站着血的薄唇猛地铁道池骋的嘴上。 …… 吴所畏和姜小帅聊着聊着,突然有了尿意,在卫生间哗啦啦解决完,一脸舒畅地往外走,还没走到卫生间门口,脸色就变了。“草!”又冲回马桶旁,眼睁睁地看着水流把他好不容易攥的黄金水冲走了。一脸纠结的走出来,把瓶子放在桌子上,和姜小帅说“借我点儿尿。” “啥?”姜小帅听愣了。 吴所畏说“有尿没?” “正想去尿。”姜小帅作势要起身。 “别走!”吴所畏突然拦住姜小帅,把矿泉水瓶举到他裤裆处“尿这里,尿这里。” 姜小帅一脸黑线“大哥,没你这么恶趣味的。” “真有急用啊!”吴所畏把池骋之前提的要求和姜小帅说了一下。姜小帅忍不住想了“他醋劲够大的啊?” “他就是存心找茬儿,瞧我不顺眼。” “那你还这么听他话?”姜小帅说着要把瓶子扔了。吴所畏赶紧拦住了“我他妈也不想听他的,关键是我要不带一瓶尿回去,他肯定又得想方设法逼我在不该尿的时候撒尿。” 姜小帅胯下一紧,眼神阴邪邪的“你该不会还被他玩到失禁过吧?” 吴所畏嘴角抽搐了两下“你问这个干吗?” 姜小帅嘿嘿一笑“差点儿忘了,我还瞧见过他把你尿尿呢。” 吴所畏朝江小帅的小腹上扫了一圈,差点儿把姜小帅那玩意儿逼出来。 “不闹了不闹了……”姜小帅投降,“我给你尿还不成么?”说着把矿泉水瓶带进了卫生间。 吴所畏趴在门后想偷看,被姜小帅轰了出去。“去去去,瞎看什么?” 吴所畏坏笑着“你上公共厕所不是要被那么多爷们儿看么?怕什么?让我瞧瞧呗。”姜小帅一脚将吴所畏踹了出去。 ☆、162—混乱的一夜 姜小帅一泡尿还没把矿泉水灌满,吴所畏又打开冰箱找了找,只看到两瓶啤酒,浴室拿出来咕咚咕咚一通灌。 姜小帅觉得吴所畏喝酒的架势,不像是制“尿”,倒像是有什么心事。 “怎么了大畏?” 吴所畏打了个酒嗝,诧异地看着姜小帅“什么怎么了?” “我看你不对劲啊!”姜小帅说。 吴所畏轻描淡写地说“我刚才不是说了么?得把瓶子灌满了才能回去,” 姜小帅不放心,试探性地问“那个汪硕走了没?” 吴所畏眼神呆滞了片刻说“不知道、” "你去医院看过他了?人怎么样?是不是特普通?“ 吴所畏沉默了半响,说“还成。” “心里憋事,会导致性功能下降,精子成活率低,影响你将来的生育。”姜大夫说。 吴所畏脸色变了变,总算开口,“这些话我就当为我大儿子说的。” 姜小帅噗嗤一乐,真好糊弄。吴所畏把那天在医院撞见池骋私家车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姜小帅,还特意强调了池骋一系列的反常行为:对情侣表时间无动于衷,回去莫名其妙的温柔,半夜起来抽烟…… 姜小帅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有什么误会啊?”吴所畏冷哼一声,“我特意问了,他那天一直没去单位,从我在医院看到他的车道晚上十二点多,他一直都在医院,我怀疑他看到我了,就是不敢露面,不然回去不可能那么温柔。” “这不像池骋的作风啊!”姜小帅客观的说“如果池骋真的在乎汪硕,要去看汪硕,他会理所当然的,即便他心虚,他也不可能让你看出来。” 吴所畏一琢磨,好像也有点儿道理。 “你没问问他?”姜小帅问。 吴所畏摇头“干嘛问他,我就当不知道。” 姜小帅好心提醒,“很多误会就是这么产生的,积攒多了,老是不解决,该有的信任也磨没了,你现在可以去探探班,他不是去老房那边收拾东西了么?恰好你又不在,他俩要真有点儿什么,肯定会趁这个时间偷情的、” 吴所畏心里咯噔一下“真去啊?万一逮着了呢?” “那就回家娶媳妇呗!”吴所畏当即拍桌“最好能抓奸再床,那我明天就去领证结婚。”说着,打不朝门口进去。 姜小帅追上去“嘿,你的尿。” 吴所畏回眸一笑“不,是你的尿。” …… 一路开车奔郊区,中间还有一段路走错了,绕了好久才绕回来。吴所畏不由的骂“草,真要没点儿‘意外发现’。都对不起白花的油钱!说是这么说,其实在他心里,池骋的位置还是端端正正的。他觉得池骋再怎么乱情,他也是个爷们儿!是爷们儿就不会干出那些投机摸狗的事!所以一直到下车前,他都没任何紧张感。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池塘边走,吴所畏对这里并不熟悉,夏天经常下雨,加上天黑,脚上踩了很多泥,脚步越走越重。熟悉的声音猝不及防地钻进他的耳朵里。 “你的嘴唇还是当年那个味道”汪硕说。 池骋没说话,顾自抽着烟。 吴所畏站在不远处,瞧见他们俩人坐在一起,池塘、荷花、垂柳、清风……多好的气氛,多美的夜景。吴所畏原路返回,刚才踩过的泥坑,又一脚踩了进去,禁不住自嘲,让你丫不长记性!活该你踩了一脚泥!然后默不作声地启动车子,,挺好……油钱没白花。还不晚,一点儿都不晚,我还没陷进去,我一直保持清醒,我早就知道他这人靠不住,我根本没投入多少感情……正想着,心里的小泪人儿没管住,蹭的一下蹿了出来,。然后就收不住了。吴所畏猛地一脚刹车,趴在方向盘上失声痛哭。一个直男,当他答应被人干的时候,其实已经给出了自己的全部,吴所畏现在才反应过来,他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让人家坑了。不过还好,他的心被人踩踏了无数遍,足够结实。抹一把眼泪,继续上路。池骋,你记住了,我不会让你丫好过的! …… 刚子看时间不早了,给池骋打电话“咱们该走了吧?” 池骋没说话,直接挂了电话。 汪硕说“你走吧” “一起吧”池骋冷淡淡的:那几个房间的床都搬走了,你没地儿睡。” “我在这过了几个晚上,从没沾过你那张被无数屁股压过的床。” 池骋不说话,径直走人。 汪硕突然再次开口“池骋,你从来只问我为什么走了那么多年,却没有问过我为什么会和郭子干出那档子事儿。” 池骋扫了一眼池塘,一个瘦削的倒影,孤零零地映在湖面上。 …… 凌晨两点四十,姜小帅听到了门铃响,迷迷瞪瞪的往门口走。一边走一边想:这么晚了谁来敲门?难道是大畏瞧见了什么,跑这求安慰来了?通过猫眼往外面看了一眼,感觉面熟但又想不起来。 “谁啊?”姜小帅问。 外面传来一声“看园的、” 看园的?看什么园?郭城宇的蛇园?郭城宇不是给他们安排住处了么?怎么还跑我这来了?姜小帅满心疑惑的把门打开了。 汪硕搭着姜小帅的肩膀往里走“没地儿住了,来你这蹭一宿。” 等姜小帅反应过来此人是谁的时候,汪硕都脱鞋上床了。 “嘿……我说……这叫什么事啊?”姜小帅郁闷了,我跟你也不熟,你丫半夜三更跑这来,屁话没说直接脱鞋上床,凭什么啊?你凭什么睡我床啊? “我稀罕你”汪硕说。 姜小帅暗暗磨牙,我他妈还稀罕吴彦祖呢,我不也老老实实睡自个儿床上么? “草,往那边挪挪,给我腾个地儿。” …… 吴所畏也没回家,在郭城宇那睡了一宿,不要觉得纳闷,郭城宇比你还纳闷,半夜三更满心期待的打开门,结果没盼来姜小帅,到把他徒弟盼来了。 “怎么着?您这是要卖身报师恩啊?”郭城宇问。 吴所畏的脑袋重重的砸在郭城宇的肩膀上,懒懒的说“有那么点儿意思。” 嘿,我说,这叫什么事啊?郭城宇两臂张开,碰都不敢碰吴所畏一下,万一是姜小帅拿来考验自个儿的呢? 吴所畏不管那个,扎到郭城宇的豪华大床上倒头就睡。中途睡熟了,还把衣服脱了,就留一条内裤,翘臀对着多日未着荤腥的郭城宇。 郭城宇想起当初在监控里看到的粉嫩内景,心里的火苗子蹭蹭往上窜。要不是姜小帅泛黄的裸照在心里卷起个毛边儿,还真有点儿把持不住的征兆。 为了压压心里的火,郭城宇给自个儿泡了一杯茶,倒水的时候,不小心把当初从姜小帅柜子里翻出来的那瓶催情香精碰到了,一直在桌子上轱辘,轱辘,郭城宇心里一紧,迅速伸手去接。偏偏桌角上有两道凸起的炫纹,瓶子拐弯了,直接落到地方。 啪!碎了!香精洒了一地! 吴所畏不耐烦地哼哧一声“干嘛呢?” “没事,您多保重。”说完,郭城宇开门走了出去。 “这会儿刚四点多……去哪呢?”郭城宇不由的想。 从这开车到姜小帅的家,不过半个小时的车程,到那也就四点半,以姜小帅那个作息时间,这会儿睡得正香,就这么过去叨扰不好吧?可郭城宇特别想看姜小帅睡得迷迷瞪瞪的那两措小卷毛呢。目前也就是那两措小卷毛能排掉郭城宇脑子里的大屁股,于是开车上路。 …… ☆、163这是要造反么? (3660字) 汪硕只睡了两个多小时就醒了,侧身盯着姜小帅看。 姜小帅觉得脸上痒痒的,伸手挠了挠脑门儿,侧过身背朝着汪硕。躺了没一会儿,觉得不舒服又转了回来,顺带着朝汪硕的脸上给了一巴掌。 姜小帅不是故意的,他梦见郭城宇金屋藏“娇”。 汪硕磨了磨后槽牙,起身下床。 姜小帅听到卫生间传来水声,立刻就醒了。 草,我昨晚没关水么? 姜小帅睡得迷迷瞪瞪,把某人深夜私闯民宅的事忘了。 起身走到卫生间门口,看到汪硕的身影,当即愣住,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这回彻底睡不着了,倚在门口看着汪硕用牙膏水漱口。 “我说你这个人脑子有点儿毛病吧?”姜小帅问。 汪硕不解,“怎么了?” “你说怎么?你来我这干嘛?满大街的酒店和宾馆,非得来我这省那几百块钱!”相当不客气的口吻。 汪硕打开水龙头洗手。 “我告诉你啊,我讨厌别人用我的护肤品。” 姜小帅还穷讲究起来了,其实他那半瓶洗面奶都是吴所畏挤出去的。 “放心,我只是洗洗手。”汪硕不痛不痒的说,“我一三五洗脸,二四六歇着,周日看心情,今儿是周四,算你好运。” 姜小帅反讽。“池骋当年好眼光。” “你怎么不说郭子好眼光?”汪硕故意提醒。 姜小帅倒是一派轻松,“因为郭子喜欢的不是你。” “这就是我来你这蹭一宿的原因。”汪硕走到姜小帅门口说道,“这么多人里面,就你一个聪明人。” 说着往门口走,刚一拽开门,郭城宇站在外面。 两人齐齐愣住。 郭城宇的脸瞬间阴了下来,镰姆朝里面看去,姜小帅就穿一身睡衣在玄关处晃荡。八竿子打不着的俩人,竟然一齐出现在他的视野里,而且都那么自然,没有一点儿违和感。 “Good monning”汪硕说。 说完径直地走进电梯。 郭城宇凶悍狰狞的目光扫了过去。 汪硕又来了句,“Bye!” 我草,这是要造反么? 郭城宇黑着脸朝姜小帅问:“他怎么会睡在你这?” 姜小帅翘着两撮小卷毛反问:“你是气他和我一起睡,还是气我和他一起睡啊?” “你说呢?”郭城宇声音中隐含着几分怒气。 “要我说你都不该气,你该高兴,你情敌跑到我这来睡,证明你的情人不要他啊!” 话音刚落,姜小帅被郭城宇抵到墙角,两撮小卷毛被大手压平,后脑勺在墙上印出杂乱的纹路。一股浓重的雄性气息呛到了姜小帅嘴边,躲避不及时已被人撬开牙关,湿漉漉的舌头闯了进来,瞬间乱了姜小帅的呼吸。 电流从小腹漫到指尖,郭城宇突然伸手朝姜小帅的胸膛抹抚上去。 姜小帅瞬间像触勒电般的抖动,指甲差点儿在郭城宇的后脖颈上挖下一块肉来。 “这么敏感?”郭城宇戏谑道。 姜小帅五指张开,直接将手贴在郭城宇的脸上,狠狠往外推。 郭城宇又要吻上去,姜小帅突然冒出一句。 “连汪硕都夸我聪明,你还不承认你喜欢池骋。” 以往姜小帅和郭城宇说这件事,郭城宇无非就是恼怒,无奈,愤恨....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结果今儿姜小帅再提起这事,郭城宇的脸色明显变了。 “你说什么?” 姜小帅一字一顿地告诉他,“汪硕说,这么多人里,只有我一个聪明人。” 说完这句话,郭城宇突然松开了姜小帅。 僵愣了片刻,二话没说,镗镗镗几大步迈出门外。 ...... 池骋回到家已经快一点了,吴所畏还没回来,打他的电话没人接,诊所和公司都去了,全不见吴所畏的影儿。池骋的眉宇间渗出密密的汗珠,眼神一定,开车直奔姜小帅的家。 姜小帅刚送走了二位爷,第三位又上门了。 我草!姜小帅心里直骂,你们丫的能不能一块来啊?这一个一个的,锻炼我的心理素质呢? “吴所畏呢?”池骋问。 姜小帅纳闷,“你的人,你来我这找干嘛?” 这句就往池骋的心上狠狠凿了两锤子。 他还算镇定地朝姜小帅说:“他昨晚不是来找你聊天么?” “是啊,可是十点多就走了。”姜小帅说。 池骋脸上的肌肉陷入僵死的状态。 姜小帅突然意识到什么,目露慌张之色。 “大畏不会一直到现在都没回去吧?” 池骋强挤出几分耐性朝姜小帅问:“你昨天和他说了些什么?” “他就说他要灌尿回去,然后尿不够,他就喝了两大瓶啤酒,再接着.....” 再接着姜小帅就不敢往下说了,因为这涉及到偷窥的问题,万一吴所畏没什么事,他这一个口不择言,可能会往他们感情里扎进一根刺。 而且姜小帅很了解吴所畏,他肯定不会出什么事,一定猫在哪呼呼大睡呢。 强大的气压笼罩在头顶,池骋沉沉的问:“再接着什么?” 姜小帅很巧妙地转移了矛盾,“再接着他还是没攒够,于是就让我往瓶里尿了一泡...咳咳...”一大早说这个真尴尬。 池骋转身,大步飞快地往楼下走。 姜小帅也下了楼,但他是坐电梯下去的,可等他到了一楼的时候,池骋已经驾车扬长而去。看得出来,他是真着急了。 姜小帅也挺着急的,虽说吴所畏不会想不开,但一宿未归,肯定也除了不小的事,他得去看看。 问题是...去哪? 假如吴所畏在郊区受了刺激,他很可能就停在那或者停在半路不走了。即便他回来了,那里肯定也会残留一些他离开前的痕迹。 于是姜小帅果断开车去了郊区。 池骋驾车而去就是个幌子,事实上他一直在暗处盯着姜小帅,他知道姜小帅肯定瞒着他什么。与其耗费时间直接问,还不如尾随着他,看看他到底去哪。 姜小帅的车刚开到半路,池骋就明白他要去哪了,一脚油门猛提车速,直奔郊区而去。 可怜了姜小帅,给人家指出一条明路,自个儿反倒迷路了。池骋已经到了目的地,姜小帅还在半路一个劲地绕。 从平房到池塘,触目惊心的十二排脚印。 吴所畏脚上穿的那双鞋就是池骋给买的,上面的花纹池骋再清楚不过,即便吴所畏没穿鞋,赤着脚走,池骋也能辨认出吴所畏的脚纹。 这一来一回四排鞋印,与其余的八排如此不协调,那八排都是稳稳当当,深浅一致。这四排却是歪歪扭扭,深浅不一。有一个干涸的泥坑,正反方向好几个脚印,池骋甚至能想象到吴所畏往回走那踉跄的脚步,和踩进同一个泥坑时的狼狈模样。 正想着,刚子的电话打了过来。 “池少,你赶紧回来一趟,吴所畏出了点儿状况。” 一听这话,池骋脸色瞬变,十万火急地赶了回去。 要问这事为什么是刚子通知池骋的,说来也巧,一大早李旺来找郭城宇,迟迟不见其踪影,于是直接进了他的卧室。这一进不要紧,吴所畏就跟那饿狼一样扑了过来,拽着李旺的衣服就往下扒。 一看是这位活祖宗,李旺也不敢惹啊!赶紧钻了出去,把门掩的死死的。然后他又给刚子打电话,刚子本想帮池骋把人接走,结果一进屋遭遇了同样的状况,无奈之下只好给池骋打电话。 池骋赶到的时候,吴所畏就像得了狂犬病的小疯狗一样被人圈在屋里不让出来。池骋一脚踹门进去,吴所畏正在床上倒气呢。 姜小帅这个催情精油真是好东西,喷一滴就能管一宿,何况一整瓶都洒地上了。别说吴所畏这不禁挑逗的,就是池骋这种老油条进去都有点儿晕乎。 “热啊.....热啊.....” 从郭城宇走到现在,足足有五六个小时了,吴所畏刚才还能蹿到门口扒人家衣服,现在已经彻底没劲了,只能在床上打滚。 池骋把吴所畏抱起来的时候,吴所畏已经意识不清了。 刚子开车,池骋抱着吴所畏坐在后车座上。 吴所畏脸色潮红,胸口滚烫滚烫的,不停地往外冒汗,池骋怒不可遏,可又忍不住心疼,只能一边给他擦汗,一边耐心安抚着。 “马上就到家,一会儿就凉快了。” 吴所畏已经把池骋的胸肌上挠出三道血印子,又掀开他的衣襟,脑袋尊进去狠狠咬他的乳头,牙缝里都冒血丝了。 池骋强忍着不吭声。 “热啊...热啊....”吴所畏又哼了两声。 别说他热,前面的刚子都冒汗了。 池骋掐着吴所畏的脸颊问,“畏畏,你知我是谁么?” 吴所畏大口大口喘着气,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我要操你....我要操你....”说完玩命扑腾两下,狠狠从池骋的脑袋上掳下两撮毛来。 刚子猛地噎住。 因为这话他之前也听到了,他当时还在想,万一吴所畏意识混乱,再当着池骋的面说出这话,后果会是什么样。 “我想操你....”吴所畏又嚎了一声。 刚子忍不住打了个冷噤。 池骋狠狠咽下一口气,当着外人的面硬是不吭声,任其形象在下手面前彻底颠覆,铁青着一张脸忍到了家。 ☆、164 一巴掌 回到家之后,池骋先把吴所畏放到床上,转身进了浴室。结果刚把水龙头打开,某大只就从身后狂扑过来,玩命扯拽他的裤腰,两只手自动化为小钳子,在池骋健壮的臀部上抓挠肆虐。 真拿你没辙了! 池骋不敢再把吴所畏随便放在哪个地方,只能夹在腋下,无论是摘浴巾还是找衣服,均把这个危险分子挂在身上。 吴所畏哪肯老实待着啊?在池骋身上撕咬啃挠,拳打脚踢。这也就是池骋,换成一般男人,早就一棍子把他敲晕了。 池骋的手在水里搅了搅,温的乎的,能洗了。 于是把吴所畏的衣服脱下来,把他按进水里。 “哇啊啊,凉死我了!!!” 吴所畏猛地从水里蹿出来,溅了池骋一身水。 池骋又放了点儿热水,吴所畏进去之后仍旧喊凉,池骋这才反应过来,吴所畏的身体烫得惊人,无论多高的水温对他而言都是凉的。 吴所畏又开始扑腾,半个浴缸的水都让他折腾到外面了。 “老实待着!”池骋黑脸了,“凉也给我忍着!” 因为体温太高,池骋打算先给吴所畏物理降温,以免一会儿出什么岔子。而且他想借这个机会检查一下吴所畏的身体,看看他不在的这段期间,有没有别人“碰”过他。 好在,关键的部位都没什么异常。 只是有的地方会有青紫和红印,但也都是吴所畏不小心磕的,或者自个儿用手抓的。 “快……快……”吴所畏急乱地催着。 池骋把吴所畏的两条腿搭在浴缸的两个边沿,脸埋进温水里,还未含住吴所畏的命根,光是用胡茬儿蹭了一下外面的褶皱,吴所畏就喷了。 吴所畏激动的样子燃起了池骋的熊熊烈火,一想到吴所畏这副模样可能被某个推门而入的人看个正着,或者诱人的呻吟声刚好被守门的哪个人捕捉到,他就有种想把吴所畏撕碎了的冲动。 接着水的浮力托起吴所畏的臀部,雄壮之物顺利进入,尖锐的烧灼感和紧致的吸附威猛的袭来,疯狂地揪扯着池骋的胯下神经,让他忍不住粗吼出声。 吴所畏也是激动得不能自抑,竖起的那根几乎每隔一会儿就会喷出一股,疲软过后很快又再次竖起,腰肢激动得扭摆颤抖着,承受着狂烈的欢愉。 “我要操你……我要操你……” 吴所畏还在情难自禁地要求着,池骋给他的“爱”让他在身体上可以满足,心理上却迟迟不能满足。 池骋耐心安抚着,“你现在受不了那么强的刺激。” “受得了……受得了……”吴所畏急不可耐。 “受得了也不成。”池骋佯怒着说,“你现在稀里糊涂的,就算真干了,以后说起来也没有底气。” 吴所畏立马不糊涂了,“你的意思是以后可以干?” 池骋没说话,把吴所畏翻一个身继续干。 浴缸里的水从热到凉,吴所畏的身体也降了几个度,但燥热还未完全除去,躺在床上的时候还在难受地挣扎扭动,屁股高高翘起,等着池骋的再一次抚慰。 池骋得需要多强大的耐力才能抗拒吴所畏这一明目张胆的诱惑? 胯下胀得发疼,但还是暂时打住了,这么玩下去,吴所畏的身体肯定吃不消。 一想到吴所畏其后几天在床上哎呦妈呦地苦叫,池骋果断去了旁边的屋子,拿出一些“祛火”的药混进糖水里,骗吴所畏喝下了。 过了好一会儿,吴所畏才渐渐平静下来,沉沉地入睡。 池骋却毫无困意,他给李旺打了电话,问了事情的全部经过。不出他所料,吴所畏从郊区回来就直奔郭城宇的家,不久之后郭城宇就从房间出来了。 期间发生了什么,池骋无从得知。 但他保持基本的理性,吴所畏肯定不会和郭城宇怎么样,毕竟师徒关系在那摆着,吴所畏再冲动也不会拿姜小帅的那口子来发泄。 但生气是一定的,而且不是一般的生气。 别说吴所畏真的和郭城宇发生什么,就是吴所畏受打击后不问清楚情况,直接就跑到别人床上这一行为,就让池极难消受。 现在他对吴所畏的占有欲已经到了锱铢必较的份上,稍微再严重一点儿,就朝着病态化的趋势发展了。 第二天早上,吴所畏才醒过来。 正如池骋所想,吴所畏对于昨天发生的事一无所知,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前天晚上。他只记得自个儿去了郭城宇宙那,其后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他以为只过去了一宿,现在还是第二天的早上。 池骋就坐在旁边,因为今天市里有重要的会议,他一身正装,更给这威武的身形平添了几分严肃感。 吴所畏只瞟了他一眼,就知道他已经掌握了自个儿夜闯郭城宇私宅的所有证据,不开口解释一句,一副任君宰割的无所谓模样。 “你到底看到什么了?”池骋问。 吴所畏自然明白,池骋问的是他在池塘偷窥的成果。 但还是很冷淡的语气说,“我不知道你问的是什么。” 池骋已经给了吴所畏一个台阶下,哪怕他责问和任性都可以,只要把事说开了。可吴所畏根本不买账,连他池骋的账都敢不买! 池骋的脾气瞬间敛不住了,黑着脸就是一句,“你他妈找揍!” 说完,大手将吴所畏翻过身,一巴掌楔在吴所畏的屁股上。 至于这巴掌打得有多重,看池骋其后的脸色就知道了。 他有生之年不知道打过多少人,沾过的血灌进盆里都能把人淹死,可就这么七成力的一巴掌,竟然把他打怂了。他收手之后,看都不敢再看吴所畏一眼,不是心虚,是突然不忍知道自己打得有多重。 吴所畏不哭不闹不吱声,就那么静静地趴着,等着疼劲儿慢慢过去。 池骋径直地走了过去。 刚子就在门口等着他,池骋走了几步,突然定住了。 “你进去帮我把皮夹子拿出来。”池老爷吩咐。 其他(我觉得这里应该是是“其实”)他是故意把皮夹子放在吴所畏枕边的。 刚子进去把池骋的皮夹拿了出来,还和吴所畏打了声招呼,吴所畏朝他笑了笑。 上车之后,一直沉默的池骋突然开口。 “你进屋的时候他什么表情?” 刚子被问得一愣,“表情?没什么表情啊?” 池骋仿佛极难开口,“哭没哭?” “哭?”刚子顿了一下,“没哭啊!他还和我笑了呢。” 池骋没再说什么。 相比之下,吴所畏可想得开多了。 池骋走后没一会儿,他就穿衣服回了公司,虽然身体有点儿虚,但什么也消磨不掉他挣钱的热情。自打前天晚上在池塘边撞到那一幕之后,他就更坚定了这个想法,什么都不如钱可靠。钱这个东西是卖一分力气有一分收获,别的东西就不一定了。 “吴总,有个客户想要见您。”前台服务打过 吴所畏漫不经心地问,“谁啊?” “汪硕先生。” 吴所畏神色一滞,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把他请到我的办公室来。” 汪硕步调轻松地走了进来。 吴所畏给他泡了一杯茶,进屋就是客气的一声招呼。 “请坐。” 汪硕一点儿都不见外,半躺半坐地斜在了沙发上,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坐没坐相,站没站相,就跟软骨病似的。 “你脑袋怎么样了?”吴所畏问。 汪硕笑着说,“已经没什么事了。” 吴所畏点点头,“那你来找我……” “给你捧捧场啊!”汪硕说,“我病的时候你来看过我,现在我好了,也应该来照顾照顾你的生意。” 吴所畏倒是很大方,“不用和我客气,这的东西你看上哪个就直接拿走。我们新产品刚研发没多久,还没有太多拿得出手的东西。” “这么谦虚?”汪硕勾了勾嘴唇,“我刚才在下面看了很多样品,有几个产品的设计我很喜欢,比如那个。” 说着指了指展示柜顶层的一个小壁灯,那是上个月出的新产品。 吴所畏扭头一瞧,那也正好是池骋最喜欢的一个。 “这个是我设计的。”吴所畏颇为自豪,“这款壁灯散发出来的灯光是渐变有梯度的,从远处看就像个桃子,适合放在老人房间,寓意长寿。”很朴实的一种设计理念。 汪硕笑了,“我怎么看像你的屁股啊?” 吴所畏眸色渐深,要不要这么有默契?当初池骋也是这么说的。 “我一共选了二十几样产品,个数在上面都有标记,你看一下。”汪硕把单子递给吴所畏,“没错的话我就付款了。” 吴所畏愣了一下,“你真要啊?” “我像闹着玩的么?” “你买这么多干什么?”吴所畏纳闷。 汪硕说,“我哥在这接了个任务,可能要住上一段时间。我打算把之前那套房子重新装修一下,所以来你这看看灯。” 吴所畏眼中的鄙夷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大方的笑容。 “甭给钱了,就算我送你的了。” “那多不好意思。”汪硕笑。 吴所畏也笑,“跟我还客气什么?小林。”朝外喊了一声。 林彦睿走了进来。 “把这批货直接给汪先生送过去。” 林彦睿点头,转身刚要走,吴所畏又把他叫住了。 “别忘了带上两个安装人员,务必在下班之前搞定。” ☆、165 硝烟滚滚 林彦睿走了之后没多久,吴所畏就接到一个电话,挂断后朝汪硕说:“我这有点儿事要忙,不能陪你聊了。” “没事,你去忙你的吧。”汪硕说,“我把这杯茶喝完了就走。” 吴所畏没再说什么,径直地走出办公室。 结果,在外面忙活了两个多钟头,等回来的时候,发现汪硕竟然还没走。不仅没走,还歪在他的沙发上睡着了。 吴所畏心里直骂:你丫真不把自个儿当外人! 不过,想是这么想,吴所畏还是很有善心的,怕汪硕着凉,找了件衣服给他盖上。然后自个儿坐到办公桌旁继续忙乎,好多文件要处理,也就没工夫搭理他了。 结果,吴所畏又忙了一个多钟头,汪硕依旧没醒。 吴所畏斜了他一眼,发现这厮不是为了气人故意装睡,而是真的睡得很香。刚才吴所畏挪烟灰缸,晃悠桌子,他连动都没动一下。 吴所畏腹诽,我就够没心没肺的了,您那心缝儿都能把你哥装进去了! 转身走过去,想把汪硕叫醒,手扬起来,突然在半空中顿住了。别看长得不怎么样,睡觉的小样儿还挺招人稀罕的,睫毛就像两扇小门帘似的,又黑又密地搭在眼睑上。 算了,让你丫自然醒吧。 吴所畏站起身刚要走,手突然被汪硕拽住了。 扭过头,汪硕醒了,懒洋洋的一个笑容。 就算之前看到他和池骋在池塘边幽会,吴所畏现在也对他讨厌不起来。他很自然地把错误转嫁到了池骋身上,给了情敌足够的尊重和包容。 汪硕把披在身上的衣服拿起来看了看,问:“你的衣服?” 吴所畏点点头。 汪硕不痛不痒地说:“一看就是池骋买的,他的品味这么多年一直没变,以前就喜欢这种暗纹儿,几乎每件衣服都有。” “哪有暗纹儿?”吴所畏问。 汪硕给吴所畏指了指。 “这么明显你都没发现?” 再明显对于吴所畏而言也等同于无,因为暗纹儿下面的底色是绿的,而暗纹儿是黄色,吴所畏压根区分不开这两种颜色。 不想被人知道是色盲,吴所畏转移了话题。 “你不是说喝完茶就走么?” 汪硕说,“是啊,我还没喝完呢。” 吴所畏扭头一瞧,果然还剩了一个杯底儿,见过死皮赖脸的,没见过这么死皮赖脸的,怪不得一坛子老醋酿了七年才往外倒。 嘿嘿一笑,“你可真幽默。” 汪硕也笑,“你可真纯。” “没你纯。”吴所畏摸了摸汪硕的头,“你刚才睡觉的小样儿都让我自惭形秽。” “不跟你酸了。”汪硕倒(道)出实情,“郭子这两天老追着我跑,我实在受不了他的骚扰,就跑到你这避避难。” 一提起郭城宇,吴所畏的脸色倒慎重起来了,因为郭城宇和姜小帅挂钩,他不为自个儿着想,也得时时刻刻惦记着他那不省心的师父啊! “他为什么追着你跑?”吴所畏问。 汪硕说,“为了当年那点儿破事呗。” 尽管心里叫着劲,吴所畏说话的语气就像八卦似的。 “你到底喜欢郭城宇不?” 汪硕沉默了半晌,反问:“你说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 吴所畏摇头,“没你那么高的造诣,总结不出来。” 汪硕修炼了七年,倒真的总结出一句。 “喜欢就是把没道理想成有道理,爱就是把有道理想成没道理。” “太高深了。”吴所畏点了一颗烟,“你给我解释解释。” 汪硕说,“这很好理解,喜欢就是无限制的包容忍让,你的任何缺陷在他眼里都是优点,你做任何荒唐事他都觉得是有道理的。爱正好相反,它是无道理的斤斤计较,你很平常的一个举动都会掀起腥风血雨。简而言之,喜欢,就是一个人愿意为了你淡定;爱,就是一个人愿意为了你不淡定。” 吴所畏听明白了,这厮是含沙射影地暗示自个儿,池骋对他的感情仅仅停留在喜欢这一层面。 但他继续装傻,继续小白,继续给汪硕拍手叫好。 “果然是情圣啊!谈感情都能一套一套的。” “没辙,被人逼得太紧,再钝的脑袋也活泛了,你得加把劲啊小可爱……”汪硕拍了拍吴所畏的脑袋,“老被惯着也不是什么好事。” “你可抬举我了。”吴所畏撇撇嘴,“他已经两天没搭理我了。” “就因为你在郭子那睡了一宿?”汪硕说。 吴所畏点头。 汪硕笑了,“我不指望你让他纠结七年,七天就够。” 吴所畏假装听不懂,“别介,哪能折腾那么多天?他受得了我都受不了。感情什么的先放一边,他这人打炮是真好啊!我哪能放着‘京城第一炮’不用,自个儿磨枪杆儿啊?” 汪硕哼笑一声,“这你得感谢我,要没这七年的调教,他没这JB本事!以前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干十次有九次都得流血。” 吴所畏嗤笑一声,“他也有这么笨的时候?” “呵呵……你不了解的多了。”汪硕不痛不痒的说,“你知道么?他不仅笨,还是个话痨,整天在我耳边唠叨,比我妈还烦人。而且他特别小心眼,一丁点儿小事就跟我较真,我俩三天两头地吵,吵得最凶的时候还动过刀子。” 说着一把扯开胸前的扣子,给吴所畏指了三处伤疤。 “这都是他当年造的孽,就因为我和一个男的多说了几句话。” 这些伤疤对于吴所畏的冲击力,比会所小贱男屁股上的鞭痕强烈得多。 可他的反应,却比那个时候淡定多了,全然一副同情的目光看着汪硕。 “那三年你可真不容易。” 汪硕又说,“这就是为什么我干了那事之后,二话不说就颠了的原因,搁你你敢留这么?(总觉得这段话打得好奇怪,是我的错觉么?)不过现在想想,我也挺对不住后来那些替我受虐的孩子。其实以前他没那么重口,自打发生了那件事,他才迷上了SM。哦,对了,他没虐待过你吧?” “你多心了。”吴所畏说,“他对我还没那么高要求。” “那就好。”汪硕冷笑,“我以为他对你也提出过这种要求呢。” 正说着,林彦睿敲门,说下面有人找。 吴所畏出门的时候,狂吸了一口空气,心里才算好受一点儿。 结果,走到一楼,没看见人。 “你不是说有人找我么?”朝林彦睿问,“人呢?” 林彦睿纳闷,“就是迅达科技人事部的李主任,刚才还在这坐着呢。是不是出去了?我帮你出去看看。” “不用了,我自个儿去找吧。” 吴所畏正好想出去透透气,屋里太压抑了。 结果,在外面溜达了一圈,李主任没看见,倒是看见一尊熟悉的雕像倚在某辆车前,表情依旧那么冷峻。 “嘿!”吴所畏和汪朕打招呼,“偶像。” 汪朕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吴所畏走过去,突然发现汪朕的耳朵上别了一根棒棒糖,这么一个冷面杀手,耳朵上居然别了一跟棒棒糖,该不会是什么武器吧? 吴所畏很犹豫,他现在确实很想要,因为心里是苦的,需要这么一块糖滋润滋润。 直接要?怕人不给。 那怎么办?神偷手啊! 于是,汪朕转过身之后,吴所畏把手伸了过去。 问题来了,个子太高没够着。 于是,吴所畏就在汪朕身后蹿蹿蹿。 然后,汪朕一个凌厉的转身。 吴所畏此时正跳起来,吓得重心不稳,手下意识地乱抓,抓到了汪朕平伸的一条手臂…… 然后,他竟然挂在了上面,两只脚悬空。 而且汪朕的手臂在如此大的重压下,竟然没回弯。依旧平伸着。在吴所畏惊愕的目光注视下,它竟然还慢慢抬高了,将吴所畏两只脚和地面的距离进一步拉大。 我草,也太有劲力了吧! 吴所畏感觉自个儿抓着的不是胳膊,是一条单杠。 然后,他又发现,棒棒糖近在眼前,伸手就可以摸到。 等汪朕把吴所畏放下来的时候,棒棒糖已经进了吴所畏的嘴。 “谢谢。”吴所畏笑眯眯地朝汪朕说。 汪朕依旧一张面瘫脸,定定地看着吴所畏吃。 汪硕突然阴着脸走了过来,径直地上车,啪的一声关上车门。 “你弟上车了,你该走了。”吴所畏和偶像说。 汪朕终于开口,还是那句。 “你为什么叫吴所畏?” 吴所畏瞪眼,“嘿,你这人怎么回事?上次我不是和你说了么?” 汪朕没再说什么,纵身一跃,从车的这一侧“飞”到那一侧,直接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这人……” 吴所畏哼了一声,把嘴里的糖嘎嘣嘎嘣嚼了。 ☆、166 变化 那一巴掌过后,池骋已经连续三天没搭理吴所畏了。 两个人的作息时间依旧和往常一样,该上班上班,该回家回家,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只是无交流不做爱。 池骋并不是想给吴所畏点儿颜色看看,让他从这件事中反省出来什么。他现在的心理斗争,和打完吴所畏不敢看他如出一辙。这块千年硬石头,连斧子劈锤子凿都安然无恙,克就是某人一个委屈的眼神,竟让它摇摇欲碎。 相对于池骋的挣扎,吴所畏倒显得轻松多了,不理就不理吧,我还乐得清静。也不知道是不是汪硕给他的心理暗示,吴所畏竟然隐隐期待着池骋晚一点儿言和,晚一点儿结束这不淡定的日子。 可惜,池骋忍不住了。 三天,手蹭到光滑紧致的皮肤不能继续摸下去,胯下抵到坚挺的臀部不能啪啪啪,不能在上班之前偷个腥,不能在下班之后来个裸光晚餐,相机搁置了好久,柜子里的开裆裤不知道给谁穿,这种日子还特么怎么过?! 最重要的一点,他今天见过吴妈了,老人家口口声声念叨自己的儿子。 于是,池骋在浴室的水管上动了手脚。 吴所畏洗澡的时候,水一会儿凉一会儿热,凉的时候跟冰镇水一样,热的时候能烫下一层皮来。平时在家有什么东西坏了都是池骋修,吴所畏一是懒得去弄,而是修不好。 但他不想主动开口和池骋说话,于是决定自个动手。 拆掉外壳,发现温度感应器貌似出了点儿问题,于是把池骋的牙刷捅进去戳戳戳,然后再给他涮涮放回去。 感觉修好了,盖上盖子继续洗。 嗯,水温貌似真的好了。 “啊啊——!!” 不到十秒钟,吴所畏就被烫得一激灵,猛地蹿到门口,心理斗争了好一会儿,把门偷偷打开一条小缝,圆溜溜的大眼珠子瞄向外面。 池骋正坐在沙发上玩电脑,斧凿刀削的透着一股狂霸之气。 吴所畏清了清嗓子,没说出话来,回头看了一眼,浴室热气腾腾,已经能蒸馒头了。于是又把头转了回去,艰涩的说:“热水器坏了。” 过了好半天,池骋才从沙发上站起身,晃着稳健的大步子走进浴室。先把阀门关上,开始修热水器,本来一分钟可以搞定,偏要叮叮当当折腾十来分钟。 吴所畏有点儿着急,走过去看了看。 池骋用余光一扫,吴所畏蹲在他身旁,下面正在遛鸟。 吴所畏不是故意勾搭池骋的,因为他身上打着泡沫,没法把衣服披上。而且他想看看池骋是怎么修的,下次水管再坏了就可以自食其力了。 正想着,水放开了,水温又恢复到了舒适的状态。 吴所畏看了池骋一眼,想说什么没说出来。 池骋把他按到水下,若无其事的给他搓头发洗屁股。 吴所畏紧绷绷的肌肉突然就松弛下来,果然,汪硕还是高估他了,七天?这才第三天,池骋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原谅他了。 心里有种莫名的酸涩。 池骋以为吴所畏还在计较那一巴掌,于是揉了揉他的臀瓣,沉声问道:“还疼么?” 吴所畏别扭的回了句,“早就不疼了。” 池骋没再说什么。 吴所畏突然开口,“你怎么不问问我那天为什么跑到郭城宇那?” 池骋沉默。 吴所畏又说,“你为什么不和我发火?不把我赶走或是寒碜我一顿?” 池骋完全把吴所畏的质问当成了撒娇,他以为吴所畏仅仅是想听他说一句“我舍不得”或是“我心疼”之类的。因为说不出口,于是直接用行动来证明,亲吻揉舔,搓顶蹭含…… 吴所畏发现,池骋对他真的是足够纵容,足够淡定,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可以三缄其口,一根JB解决所有问题。 临睡前,池骋发现吴所畏的嘴角是上扬的,但又不像在笑。 “怎么还不睡?”池骋托着吴所畏的脸颊。 吴所畏把头扭向池骋,目光烁烁。 “我在向你话唠的样子。” 池骋当即回了句,“汪硕找过你了?” 已经七年了,仅凭一个“话唠”就能想到对方,这种可怕的默契,让吴所畏不得不相信汪硕的话全是真的。 “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池骋的话撂的相当干脆,“我念念不忘的仅仅是事件,而不是人。如果我不喜欢你,我现在就可以把你踢出门外,没有任何理由。” 池骋说了这么所,吴所畏就听见俩字——喜欢。 好像,真的没听池骋说过“爱”这个字。 “我相信你。” 吴所畏笑了笑,一条胳膊勾住池骋的脖子,继续干。 …… 其后的几天,池骋发现吴所畏变了。 他不再赖床,不在需要池骋的大手贴到屁股上才骂骂咧咧的起来,而是精神抖擞的从床上一跃而起;他不在抠门,池骋让他交话费,他一次性缴了五千块钱,彻底堵住池骋的嘴;他不在挑食,专挑清淡易消化的东西吃,辣椒碰都不碰;他不再和小醋包亲密无间,不在意出门就逮鸟,二宝这个称呼也和少听他叫了…… 最重要的一点,无论池骋早出还是晚归,他都不再过问了。 池骋每天回到家,看到的都是一张及其灿烂的笑脸,决不再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找茬儿,床上配合的相当默契。无论池骋提出多恶劣的要求,吴所畏一并满足,无论池骋让他说多粗俗淫荡的话,他想都不想就脱口说出…… 池骋以前觉得吴所畏是小毛驴,抽一下走一步。现在觉得他是一只小乌龟,才把脑袋钻出来没几天,又缩进了坚硬的盔甲里。 吴所畏发现池骋也变了,他仅存的那点儿脾气都没了,他对自己越来越淡定,越来越宽容。他总是催促自己回家看看吴妈,至于在这期间他去干了什么,吴所畏无从得知。 又是酣畅淋漓的一宿。 第二天一早,吴所畏身上就跟散了架一样,但听到闹铃响,还是强撑着坐了起来,但很快又被池骋按了下去。 “再睡一会儿。” “不睡了。”吴所畏揉揉眼“今儿是礼拜四,我得送你上班。” “用不着你送,你给我老老实实睡。” 池骋请了一天假,抱着吴所畏睡了一上午。 吃过午饭,池骋说:“晚上我有个高中同学聚会有参加。” 吴所畏点头。 这段时间他做的最多的一个动作就是点头。 池骋又说:“实在太晚就别等我了,回家陪你妈住一宿。” 吴所畏还是点头。 池骋定定着瞧了他一会儿,问:“你不乐意?” “没啊!”吴所畏看起来比池骋还兴奋,“老同学聚聚会多好啊!高中时期的哥们儿友谊最醇厚了,千万别断了联系,以后想交到那样的朋友都难了。” 池骋没在说什么,转身回屋换衣服。 …… 吴所畏回了公司,林彦睿朝他说:“刚才汪先生打电话来,说他打屋顶的壁纸换了,想把那几盏顶灯的样式也换一下。” “他有说换什么样的么?”吴所畏问。 林彦睿摇头:“他说让你瞧着办。” 吴所畏思忖了片刻,写了一张单子递给林彦睿。 “你照着这些规格去库房里取。” 林彦睿点头,拿着单子往外走。 吴所畏又站了起来,“等会儿,我还是跟你一起去看看吧,汪硕给你钥匙了么?” “给了。”林彦睿晃了一下“上次装修的时候就给了,一直没还。” 下午四点多,林彦睿带着吴所畏去了汪硕的家,楼房有些年头了,因为里面都是三百平以上的大户型,所以住的都是一些权贵人士。 进去之后,林彦睿和另外两个员工商量着要怎样搭配。 吴所畏就在各个房间走走串串,我是还没动工,里面的家具都是完整的,所以汪硕平时就住在这。吴所畏站在落地窗前往外看了一眼,不远处就是财政局的大楼,也就是这半年内,汪硕足不出户,就能看着池骋进进出出的身影。 吴所畏从窗户旁走开,坐在沙发上环视整间卧室。 装修都是六七年前的流行样式,看的出汪硕那时候的家境很好,一个宽大的液晶电视挂在墙上,下面有一个影碟机。 还有带着年代气息的摄影机和照相机,所在透明的玻璃柜里,让吴所畏一看就注意到。原来,六七年前,池骋就有了这种癖好。 吴所畏走了过去,用手拉了一下抽屉,拉不开,上面带着密码。 明知道这可能是汪硕下的一个套,吴所畏还是义无返顾的的往里钻。 没办法,诱惑力太大了。 试了一下池骋的名字,生日,汪硕的名字,两个人的名字,甚至把很郭城宇的名字都试了……结果还是不正确。 吴所畏刚要放弃,突然一个脑抽,把池骋和郭城宇的名字平在了一起。 然后,竟然进去了! 吴所畏不由的冷笑,你丫心里装着俩人,也不怕累死了。 然后取出摄影机和照相机,果然看到一叠叠的照片和一张张光盘。 但没有吴所畏想象中的那般淫秽,这些照片大多都是三人的合影,最大尺度的镜头也不过是池骋搂着汪硕,或者亲一口,虽不过分但很显甜蜜。 而后,他又把光盘插进影碟机。 很快,池骋和汪硕的身影出现在镜头里。 吴所畏胸口一震,视觉冲击太大了,这是他们交往第一年拍的,也就是池骋只有十七八岁的时候,和现在相比判若两人。尽管那个时候已经是霸气凛然,可没有丝毫的阴郁之气,那满满一身的阳光味儿亮瞎了吴所畏的眼球。 他无法想象,池骋可以露出这么干净直爽的笑容。 他更无法想象,那个时候的汪硕竟然如此青涩纯真,他扎在蛇堆里,和一群蛇嬉戏打闹的样子相当有爱。 画面切到海边,郭城宇手持摄像机,尽管镜头拉的有点远,吴所畏依然看到池骋抱着汪硕的头,与他在海浪立即问的画面。 郭城宇吹了一声口哨,高呼一声,“嘿,来点儿限制级的。” 然后吴所畏看到汪硕的衣服飘在海浪上,就把这一段跳了过去。 接着,郭城宇就进了镜头里,手持摄像机的变成汪硕。令吴所畏大跌眼镜的是,池骋竟然会唱歌,而且唱得那么好,郭城宇尽然会跳舞,而且跳的那么炫。两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在镜头里又蹦又跳,玩的相当High。 ☆、167 抽丝剥茧 然后,吴所畏又发现一件事。 所有的这些光盘和照片里,没有汪硕和池骋单独在一起的画面,郭城宇几乎无处不在。即便有汪硕和池骋单独的合影和录像片段,也很明显不是自拍的,都由第三人手持录像设备,这个人就是郭城宇。 这个问题在其后的一段视频里就有体现,连郭城宇都提出了同样的疑问。 “我说,你俩干嘛每次都让我拍?自拍不成么?” 池骋很爽朗的笑了笑,“自拍没办法变换角度,拍摄效果不好。” 后来郭城宇就没再说什么,三个人一起进了池骋的家,心无芥蒂的坐在一起吃喝聊天,还喝了不少酒。可以看出来,他们仨中汪硕的酒量是最好的,那两个人说话已经拖着长长的尾音了。 吃饱喝足后三个人又开始闹,郭城宇拿起摄像机,镜头对着池骋和汪硕。 “亲嘴儿,亲嘴儿……” 然后吴所畏看到池骋相当陶醉的亲吻着汪硕,镜头拉到最近,近的可以看清两个人是如何吸吮着对方的唇舌。就像吴所畏每次情到深入,将眼睛微微眯起一条小缝,看到的池骋那张脸,性感魅惑。 “咬乳头,快点儿,我要看吃奶。”郭城宇又冒坏。 然后,池骋真的掀开王朔的衣襟咬了上去。 吴所畏突然觉得池骋咬的不是汪硕的胸口,而是自个儿的一颗心,被他咬得血肉模糊。尽管这样,他还是强忍着不是看了下去。 中间插了一段,等镜头再亮起来的时候,就是汪硕手持摄像机。 池骋忽然郭城宇勾肩搭背的坐在一起。 “总攻大人。”汪硕调侃的语气朝池骋说,“亲一口郭子,我想看你亲郭子。” 郭城宇眯着眼睛朝着汪硕笑了笑,晓得阴阴邪邪的。 所谓的“总攻大人”池骋,也将放在郭城宇脖梗上的手臂收紧,猛地将他的脸拉至眼前,霸气的一笑,接着将嘴唇慢慢的朝郭城宇的薄唇贴了过去。 吴所畏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汪硕的呼吸在变重,与他玩笑的口吻截然相反。 但池骋真的醉了,醉的一口咬住了郭城宇的嘴唇。 然后,镜头抖了一下,吴所畏的心也跟着抖了一下。 再接着,池骋竟然没有松开郭城宇的薄唇,而是撬开他的牙关将舌头探了进去。 郭城宇一把箍住池骋的脖颈,狠狠与其唇舌交缠。 青春的放浪与激情,透着血性的浪漫,在镜头里肆意张扬。 镜头就越来越抖,有几次都已经反转90度,同样也把吴所畏的心折腾的天翻地覆。 只剩下最后一张光盘,吴所畏不知道自个儿还有没有命看下去。 脑袋嗡嗡作响,眼前一阵黑一阵白。 拳头攥的咔咔响,他不甘心。 于是,又把最后一张光碟插了进去。 这张光碟上面显示的日期跨度很大,不再像第一张光盘那样,几乎每隔几天就录一段,每次都换一个场景。这张光碟录像的地点很集中,几乎都是池骋的家,间隔时间很长,有时候要一两个月,最大的跨度是半年。 也许他们的感情经过了甜蜜期,正走向汪硕座位的“吵架期”、 在这张光碟里,吴所畏分明感觉到镜头里的汪硕变了,眼神变得多疑,性格变得敏感。他还发现池骋家里的家具每个一段时间就换新,两个人的身上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多一片青紫或是伤疤。 最大的变化,郭城宇不再是手持摄像机的那个人。 吴所畏感觉自个的心越来越冷,有种莫名而来的恐惧。 后来录像跳到另一面,摄像机是开着的,画面却是黑的。吴所畏可以清晰地听到里面传来两个人的呼吸声,一个是醒着的,一个是睡着的。很明显,平缓的呼吸时池骋发出来的,那轻微的鼾声,是池骋喝酒之后才会哼出的节奏。 这是长长的一段睡觉录像,足足有两个多小时,就是在黑暗的房间内拍摄的。 吴所畏美耐心,一直往后拖,拖到某个时间点,突然听到黑暗中传来一句对话。 汪硕问:“池骋,谁是你心中最重要的人?” 很久很久之后,吴所畏才听到池骋用充满醉意的腔调哼出两个字。 “郭子。” 再接着,视频戛然而止。 吴所畏的心仿佛也在那一刻停止了跳动。 他想起身把光盘放回去,却因为没站稳,一下出溜到地上,脑门儿戳在了电视柜的一个角上。 林彦睿听到动静,迅速跑了进来。 “吴总,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吴所畏急忙起身,“你去忙你的吧,我在找东西。” 林彦睿走了出去,吴所畏着急忙慌的把光碟和照片各归各位,但要把最后一张光盘放进去的瞬间,吴所畏犹豫了。 “林子,我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 林彦睿点点头。 很快,吴所畏从下面的办公用品店买了一张空光盘,回来之后,把最后一张光盘的视频内容导入新的光盘里,然后才把这张光盘放回原位。 最后检查了一遍,所有东西归置整齐,吴所畏才走出汪硕的房间。 …… 高中同学聚会,有池骋,有郭城宇,也有汪硕。 因为太久没见到汪硕,一些同学听说他回来,才特意办了一场同学聚会。当初班上的风云人物,现在依旧是全班同学关注的焦点。那会儿三人飞扬跋扈,很多人不敢和他们开玩笑,现在全已经成熟稳重,什么调侃的话都敢飙出口。 “吃老大,以前我们总觉得你和郭城宇是一对。” “哈哈哈……是啊,我也这么觉得的,你和郭子上厕所都用一个坑儿。” “我印象特别深,又一次咱们学校组织义务劳动,回来集体洗浴。轮到咱们班洗的时候,喷头正好差一个,老师问哪两个人可以同洗,所有人想的都是你和郭子。” “当时我们全都瞄你跟郭子的大鸟,还胡猜睡得更雄伟,获胜的那个成为总攻大人。” 一群少妇剩女在旁边起哄。 “你们也太坏了。” “原来总攻大人是这么来的。” 池骋叼着一根筷子,不声不响的听这些人胡侃,郭城宇顾自耍着酒瓶,完全不把这些话放在心里。汪硕趴在俩人中间,摆弄他那根蛇形钥匙链,抑制了呵呵的,偶尔还会开口凑个热闹。 “汪硕。”方信笑着调侃,“我们那会儿老在背地里管你叫汪小三,谁让你插进总攻大人和郭子中间碍事的?” 汪硕促狭一笑,“爷我就是小三。” 说着一把搂住郭子,含羞带燥的小样儿还正像那么回事似的。 池骋嘴里叼着的那根筷子,啪叽一声,断了。 后来一群人又起哄让池骋唱歌,池骋直截了当的拒绝。 “这些年抽烟抽多了,把嗓子抽坏了,唱不了了。” 那些人又让郭城宇跳舞。 “别介。”郭城宇说,“我偶像包袱太重了,这种小场合来不了这个。” 汪硕也跟着起哄,“怎么这么磨叽?让你们来一段就来一段呗,当初校园里的黄金搭档,迷倒万千美少女的色胆儿都哪去了?” 架不住众人的呛呛,俩人还真示意性的来了一段。 过度谦虚果然就是骄傲,池骋一亮嗓子,那种低沉的穿透力把少妇的心都听酥了,颇有种一见池骋误终生的感慨。郭城宇绝逼是逆生长,不仅脸像是打了玻尿酸,老胳膊老腿儿都焕发了青春,随便舞两下子惊艳四座。得亏姜小帅没看见,看见立马不鸟丫的,这种牲口,谁尼玛栓得住啊? 七年了,旋律和舞步配合得天衣无缝。 …… 聚会过后,三个人又是勾肩搭背的走了出去,离开众人的眼线,便各走各的。 上一次郭城宇串到汪硕那条路,瞧见他不在,立刻猜到他是去找池骋了。 这一次,他直接串到了池骋那条路上。 果然,前方的路口闪出了汪硕的身影。 他在池骋深喉默不作声的走着,脚几乎不离开地面,就像是滑行,像蛇一样,嗞溜嗞溜的声音钻入池骋的耳朵里。 一个阴暗处,池骋猛地将汪硕抵到墙上,大手扼住他的脖子。 “着到底他妈的是为了什么?” 汪硕不挣扎,就那么直直的看着池骋。 几分钟之后,空气中传来汪硕残破的哭嚎声。 “池骋,我草你妈!!” 久违的两道眼泪滑到池骋的手背上,他的手赫然一松,汪硕出溜到地上。 郭城宇站在不远处,赤红的双目定定的注视着这一切。 “你没和他睡过对不对?”池骋突然薅起汪硕的衣领,将他提到自个儿面前,“无论你点头还是摇头,只要你吱一声,我就原谅你。” “你不是都看到了么?”汪硕说。 池骋狠狠将汪硕摔到地上,掉头走人。 身后的哭声将池骋眼前的黑夜豁开一个大口子。 郭城宇大步走过去,将汪硕抱起来送到了自个儿车上。 …… 吴所畏其实就在不远处,但他对这发生的一切漠不关心,眼睛里只有自个儿的偶像。 “我今儿下午磕到桌子角,脑袋起了一个大包。”吴所畏说,“我的铁头功废了,听说你能拿脑袋劈钢板,我想拜你为师,把这门功夫捡回来。” 不料,汪朕说:“这个伤身,教你一个别的。” 吴所畏眼睛放光,“真的?厉害么?好学么?能当绝招使么?” 问了一大串,汪朕都没搭理他。 直接打开车门,直接拿出一个橡胶手套,往里面吹气,吹鼓了之后塞进车里,把车门关上,手执一根钢针,在吴所畏面前闪了一下,然后手腕一发力,钢针穿透汽车玻璃,将里面的橡胶手套扎爆炸了。 吴所畏看的目瞪口呆。 “这……这……这……这不是忽悠人的吧?” 汪朕又重新演示了一遍刚才的小绝活,钢针穿玻璃。 吴所畏腿都软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用手腕的力量。”汪朕简短地讲解。 吴所畏把他的大手拽过来,放在自个儿手上观摩了一下,说:“你丫会不会一失手,把下面那根撸掉了啊?” ☆、168 相见恨晚 第二天一早,吴所畏睁开眼睛,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地毯上,整个房间都亮了。明明是个大晴天,可吴所畏却觉得阴云密布,心里乌突突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压在胸口,无端憋闷。 侧头一瞧,瞬间找到了压力之源。 池骋不声不响的倚靠在旁边的床头上,睡袍似穿未穿,坦露一大片胸肌,刚硬的线条一路延伸到高耸的眉骨。眼睛像个深不见底的黑洞,看不清里面的情绪。嘴角微微一动,被牵扯的胡茬儿就像密密麻麻的刀尖,扎刺这令他不快的人。 吴所畏依旧对昨晚的同学聚会不闻不问,直接伸出一条手臂搂抱着池骋,半边脸贴在他的胸口上,手顺着睡袍的敞口伸了进去,在池骋腋下和腰侧抚摸着。 这么一个亲昵的动作,立刻削弱了池骋身上的戾气。 “昨晚干什么去了?” “你问我么?”吴所畏懒洋洋的回了句。 池骋沉定定的目光灼视着他,“不然呢?” 吴所畏直言不讳的说:“本来我想去接你,怕你喝多了酒没法开车,然后半路撞见了我偶像,就和他随便聊了几句。结果发现他有一门绝技,我特别感兴趣,于是我就拜师学艺,向他学习这门功夫。” 吴所畏这一番解释说的真实诚恳,耐心详细,毫无隐瞒的意图。让池骋无话可说,无火可发,只能硬生生的憋着。再配之一个可人疼的笑容,连鼻子眼儿都给堵死了,一口气都喘不出来。 吴所畏又说:“你都想象不到他有多厉害,竟然可以用钢针穿玻璃,还能扎破玻璃对面的橡胶手套!你等着,我爸道具拿回来了,我给你大概演示一遍。我草,特牛B!” 说完,找他昨晚上放在床边的橡胶手套、钢针和玻璃。 “诶,我记得我睡前就放在床头柜上了,哪去了?池骋,你看见我那些……道……道具……了么?” 说到后面,吴所畏瞄了一眼池骋,猛然发觉他的脸已经黑透了。 “我已经扔了。”池骋说。 吴所畏诧异,“为什么扔啊?” “你练它干嘛?”池骋虎眸威瞪,“不折腾折腾自个儿不舒心是吧?” “我就是觉得好玩啊!”吴所畏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池骋强压下去的火又冒了上来,“你是觉得这门功夫好玩,还是觉得他这个人好玩?” 吴所畏大喇喇的笑,“他这个人确实也挺好玩的。” 池骋的脸阴寒至极,声音有种要爆破的前兆。 “不—许—玩。” 三个字就像三声枪响,威慑力极大。 按照吴所畏以往的脾气,他肯定得问一句为什么,或者强行和池骋对着干。这么一来,池骋就可以理所当然的将心里的郁结爆发出来。 但这次吴所畏没有。 直接回了句,“那我不玩了。” 突然这么听话,反倒让池骋心里更窝火了。 吴所畏又把池骋的收拉倒自个儿脑门上,说:“昨天下午摔了一个跟头,把脑门儿撞出一个大包。” 赤裸裸的撒娇,纯粹就是一个目的——噎死你! 吴所畏拖着池骋的手给自个揉了揉脑门儿,后来把手放下来,笑眯眯的瞧着池骋。 池骋一瞧他这副小样儿,哪舍得把手停下来?只能憋着火继续揉。 想等揉完了接着“审讯”,结果吴所畏竟然睡着了,全然一副没事人的模样,特自在的贴在池骋的肚子上睡了个回笼觉。 池骋突然发现,他有点儿摸不准吴所畏的脉门了。 …… 下午,吴所畏再去公司的路上,买了一箱子橡皮手套,两块大玻璃和十几盒钢针,完全把池骋的话抛在脑后。 到了公司接着练。 办公室噼里啪啦乱响,钢针到处飞,没一会儿就传来不明的爆破声。 第二天下午,吴所畏竟然以换灯为由,屁颠屁颠的跑到汪硕家,门一开看到两道阴郁的目光,吴所畏反倒露出灿烂的笑容。 “你也在啊?” 汪硕倚在门框处,懒懒散散的目光打量着吴所畏,“什么叫我‘也’在?这就是我的家,难不成你是来这找池骋的?” “那倒没有。”吴所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是来找你哥的。” 汪硕的脸色变了变,“你找他干嘛?” “学手艺啊!”吴所畏晃了晃手里的“道具”。 汪硕扬了扬下巴,“他在屋里睡觉呢。” “那我先在外面等会儿。” 说着径直的走了进去,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脑袋在屋顶上看了几眼,问汪硕:“这几盏灯换的怎么样?还满意么?” “还成。”汪硕实话实说,“你倒是挺会搭配颜色的。” 吴所畏也实话实说,“我也没刻意搭配,就挑一样色的来。” 汪硕抬眼皮瞄了一眼,这些灯各个颜色不同,哪有一样色的?可在吴所畏这个大色盲眼里,只要灯的样式相同,颜色全都差不多。 闹了半天这所谓的“搭配学”,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两人面对面而坐,自打看了那些视频,吴所畏对汪硕的所有反感一并消除了。 “我觉得你和池骋之间有误会,我愿意帮你们澄清。”吴所畏说。 汪硕非但不领情,还拣敏感的问题刺激吴所畏。 “你觉得我和池骋复合么?” “够呛。”吴所畏还算客气。 汪硕凑到吴所畏耳边轻声问:“要是我抹黑你呢?给你俩制造误会呢?” 吴所畏露出圣母的笑容,“我还是会继续为你澄清的,我坚信你和郭子是清白的,我要彻查此事,还你一个公道。” “我欢迎你给我漂白。”汪硕捏了捏吴所畏的脸,“可我还想继续抹黑你,咋办?” 吴所畏还是那副耿直的表情,“你爱抹黑不抹黑,我这个人只对事不对人,我有自个的原则。我不会为了一己私利隐瞒事实的,我宁愿对自个残忍一点儿,也不愿意对池骋残忍。” “你用情挺深啊。”汪硕似笑非笑的看着吴所畏。 吴所畏还之敬畏的眼神,“没有你深,前辈。” 汪硕随之露出爽朗的笑容,“行了,不和你闹了,我去把我哥叫起来。” “别,我希望我的偶像可以睡到自然醒。” “那你可以准备一个花圈了。”汪硕说,“他从来都没自然醒过,如果我不叫他,他很可能就这么睡过去了。” 吴所畏,“……” 大约三分钟过后,汪朕从里屋走了出来,上半身赤裸,下面一条宽松的裤子。 汪硕的目光立刻定在了他身上,一身的腱子肉,脂肪含量不足百分之八,有着世界上最完美的胸肌和腹肌。 他听人家说过,男人的那玩意儿和身高是成正比的,和体重成反比。池骋的身高是一米八七,那活儿是多少多少公分;偶像的身高是一米九三,那么他的…… 咳咳……吴所畏不厚道的笑了。 汪硕给了吴所畏脑袋一个爆栗子,“盯着别人的裤裆都能看乐了,池骋也真放心让你一个人出来。” 吴所畏又嘿嘿笑了两声。 然后,汪朕就开始验收吴所畏近两日的苦练成果。他没让吴所畏直接用钢针打玻璃,而是先让他用钢针刺沙袋,扎进去就算合格。 吴所畏站在距离沙袋一米远的位置,开始抖手腕。 结果,钢针非得到处都是,就是扎不到沙袋上,即使碰到,也不能扎进去。 “我这两天练得太频繁了,有点儿超负荷,现在手腕一点儿劲都没有。” 汪朕给他揉了揉手腕,说:“不是训练的缘故,是你的发力角度不对。这么练不仅不能增加手腕力量,还容易扭伤。” 吴所畏突然觉得,被汪朕揉了两下之后,腕子轻松多了。 “我手把手教你。”汪朕说。 吴所畏受宠若惊,还未从惊喜的余韵中走出来,汪朕就握住了他的手,相当有利的一个甩腕,钢针飞速飚了出去。 然后,汪朕不紧不慢的走到沙袋前,将插在上面的钢针拔了下来。 很快,细细的沙子漏了出来,在沙袋和地面中间形成一条笔直的丝线。 “哇塞。”吴所畏拍手叫好。 汪朕面无表情的走到吴所畏身后,高达的身形将他整个人拢住,继续手把手的教他甩腕射沙袋。 五分钟过后,沙袋上扎了一圈的钢针。 “你自己去拔。”汪朕拍了拍吴所畏的脑袋。 吴所畏听话的走了过去,一根一根的拔下来,等都拔完了,惊讶的发现漏沙子的丝线竟然围成一圈,漏下来的沙子在地上拼出一个“心”形。 赶紧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然后两道倾慕的眼神扫向汪朕,“可以把你电话号码告诉我不?” 汪朕没理吴所畏。 吴所畏略显失望。 临走前,汪朕手持一个气球朝吴所畏走了过来。 啪的一声。 气球爆炸了,吴所畏下了一大跳。 结果,气球里炸出一个苹果,砸在了吴所畏的脑袋上。 吴所畏拿在手里的时候,心还是砰砰乱跳。 “谢谢。” 汪朕没多说什么,目送吴所畏离开。 吴所畏站在电梯口,刚要一口咬下去,猛然发现苹果上有很多小孔,像是钢针扎出来的。再仔细一看,这些小孔竟然扎出是一个数字。 很明显,这是汪朕的手机号。 吴所畏禁不住被汪朕的心意感动了,这家伙太有情调了,本来吴所畏还想先把汪朕号码输入到手机里,回家前把它记住,然后再删掉,免得让池骋瞧见。结果汪朕直接把号码扎在了苹果上,这么一来,吴所畏急着吃苹果,就得先把手机号码记住。 咔擦咬下来一口,心里不由的感慨,你姥姥的,相见恨晚!! ☆、169一个苹果引发的 吴所畏走后,汪硕从另一间卧室冒出来,直直的盯着汪朕看。 “瞧你那样,还挺稀罕他的?” 汪朕不说话,顾自穿鞋带。 “模样俊,没心眼儿,俩大眼珠子骨碌碌转,特可人疼是吧?”汪硕又问。 汪朕还是不说话,深邃的瞳孔散发着幽幽冷冷的光,与刚才吴所畏的那份温柔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汪朕,你他妈的是哑巴了还是怎么着?”汪硕怒了。 汪朕终于开口,事实证明,他开口不如沉默。 “你说的都对。”汪朕说。 汪硕的脸唰地一下就黑了,习惯性的咆哮式语气和汪朕说话,“我草,你丫是不是存心找不痛快啊?我发现了,池骋对你个性的总结真到位,你特么的 真是遇强则强,遇呆则呆。你瞧你俩凑一块那副呆样儿,没见过那么呆的了!” 汪朕穿好了一只鞋的鞋带,又拿起了另一只鞋。 汪硕还骂,“你丫真是变色龙!遇啥变啥!遇见他你就变成一只猪了!” 汪朕站起身,俯视着汪硕。 “所以我看见你就想抽你。” 汪硕心里的火苗子蹭的蹿了上来,嗷嗷扑向汪硕。 “我草,汪朕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别以为你丫长了几根硬骨头我就不敢把你怎么着了,我特么招来一批蛇咬死你丫的!” 汪朕大手攥住汪硕的后勃颈,说:“你该吃药了。” 汪硕像是被汪朕扼住了哑穴,嘴巴大张着,咿咿呀呀说了好几声,愣是发不出一个标准音来。汪朕就这么拖着汪硕,蹲下身找调解植物神经的药,拿出来直接塞进汪硕的嘴里,连口水都不给喝,硬是用手推挤到了胃里。 松开汪硕之后,他依旧黑着脸大骂。 “汪朕你丫就作吧!从小到大就知道欺负自个儿亲弟弟,怪不得妈说你是白眼狼,你丫就是只白眼狼!我草……你要干嘛……啊啊……” 汪硕让汪朕倒着绑在沙袋上,每个指缝一根钢针,齐齐朝他飚射过去,每一根钢针都擦过汪硕的关键部位,钉在对面的墙上。 “汪朕,我警告你!”汪硕的脸都憋红了,“你特么最好快点儿放我下来,不然我吹哨了,我一吹哨我的爱蛇就蹿出来咬人了。” 汪朕继续对摇摇晃晃的汪硕飚钢针。 汪硕刚要吹哨,钢针就从喉结处擦过去;在想吹,又一根钢针飚过来了;拼死一搏,十根钢针绕着脖子飞向对面的墙。 “啊啊啊……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给妈打电话,我特么要告你一笔!!”汪硕两条胳膊乱舞,“妈,妈……我哥又欺负我,您赶紧管管他!” 后来,闹没劲了,汪硕蔫了。 汪朕走到汪硕面前,定定地瞧着他那张被沙子覆盖的土灰色的脸。 汪硕特委屈,“尼玛我这么多年不长个儿是为了啥?还不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从小到大这么对我,我能长不开么?” 汪朕和汪硕从小打到大,每次打架,汪硕都得提这事。 这次,汪朕总算对此事做出了一个回应。 “咱俩摄入的营养是一样的,只不过我的供给到了身体各处,你的全用来长心眼儿了。” …… 回到公司,吴所畏把那个苹果放在办公桌上反复观摩欣赏,越看越稀罕。 一直到晚饭前,他才一口咬下去,简直甜到了心窝里。 导致他吃晚饭都没有胃口了。 “不是训练的缘故,是你的发力角度不对。这么练不仅不能增加手腕力量, 还容易扭伤……”   耳朵里响起偶像的教导,吴所畏想着想着,就开始无意识地抖手腕。一把小心,筷子嗖的一下飞了出去,径直地朝池骋的脸上扎去。   池骋两个手指夹住吴所畏飚过来的筷子,不动声色地瞧着他。   “没拿稳。”吴所畏讪笑一声。   人家筷子没拿稳都是往地上掉,吴所畏筷子没拿稳是往别人脸上飞,池骋当然不会主动把筷子还回去。   吴所畏只好自个儿拿,结果手握住筷子往回扯的时候,池骋竟然不放。   池骋的力道拿捏得相当精准,这是吴所畏腕力的极限值,不轻不重,刚好在这个力度的时候,吴所畏扯不下来。可吴所畏变换了一下手腕施力角度,楞是把筷子拽出来了。   看来,是有高人指导过。   吴所畏没想到,池骋足不出户,不派一个眼线,仅凭着一双飞出去的筷子,就把他“闯红灯”的行径洞察得一清二楚。   当然,池骋没有直接质问吴所畏,只是给了一个恰到好处的警告。   “下次别干这么危险的事了。”   吴所畏大喇喇地回道,“差点儿插到你的眼睛里吧?”   不是差点儿,是已经,插进了我的心窝里。   ……   晚上,吴所畏一个人去洗澡,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池骋拿起来一看,陌生号码发来的一条短信。   “苹果好吃么?”   池骋直接代替吴所畏回复。   “你最好换个手机号,免得我查到你是谁。”   然后,池骋把这个号码加入黑名单。   晚上,吴所畏趴在床上,眼睛时不时的瞄一眼手机。他先给汪朕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这是自个儿的手机号,然后迟迟没有收到回复。   池骋朝旁边扫了一眼,吴所畏假装一副玩游戏的派头。   如果,吴所畏堂而皇之地和这个人聊天,池骋倒不觉得有什么,因为那明显示为了让池骋吃醋。但问题是吴所畏不按套路出牌,他鬼鬼崇崇的,他相当提防池骋,他发过去的短信会立刻删掉,他掩饰的目光没有丝毫矫揉造作的意思。   晚上,吴所畏睡着之后,池骋给汪硕打了一个电话。   “吴所畏下午去你家了?”   汪硕那头沉默了半响,说:“你问我不是纯粹找虐么?他就是没来,我也得说他来了;他就是没盯着我哥的裤裆瞅,我也得说他盯着瞅了:他就是没让我哥手把手教绝活儿,我也得说他们那么干了……池骋,你够可以的啊!为了一个苹果,竟然主动给我打电话?”   “短信是你发的?”池骋问。   汪硕说,“你会为了抹黑情敌,收到你爱的人向你证明他有多在乎你情敌的一个电话么?”   池骋沉默了半响,说:“让你哥把苹果收起来。”   然后,挂了电话。   汪硕挂了电话,忍不住哼笑一声,让我哥把苹果收起来?你丫还能拿我们家苹果怎么着啊?   莫名其妙地笑了几秒钟过后,猛地将手机摔到楼下。   这部手机是汪朕给汪硕的,相当防摔,汪硕摔了N多次,每次都完好无损地回来汪硕的手上。   这次我看你丫的碎不碎!   汪硕失眠了,整整在沙发上窝了一宿,第二天一早,刚迷迷糊糊地睡着,就听到门铃响。   打开门,外面站了十几个搬运工。   “您好,我们是绿野果园的,这是您预订的苹果。”   说着,十几个人鱼贯而入,将怀里抱着的一箱箱苹果搬进屋内。很快,这批人走了出去,电梯里有走出另外一批人,又是一箱箱的苹果。   汪硕眼睁睁地看着一箱箱的苹果堆满了他家的一个屋,二个屋……   “嘿,我说,你们要干嘛啊?”   汪硕已经被挤到了汪朕的卧室,大吼一声,“汪朕,你丫还睡呢?咱家都要让苹果包围了,我操你大爷,你麻利给我起来!”   结果等汪朕睁开眼,苹果已经推到床边了。   那边嘿咻嘿咻的,十几人把苹果箱子往汪朕的床上推。   汪硕在汪朕胸口爆砸两拳。   “都是你丫干的好事!赶紧给我杀出一条路来,不然咱俩还怎么出去啊?”   正说着,几十个箱子不知道怎么就散了,苹果叽里咕噜让他们身上滚。   家里俨然成了苹果的海洋。   汪朕相当淡定地站起身,打开窗户,直接从四楼跳了下去。在一个大妈惊悚的目光中,双脚稳稳砸地。   然后,往前走了几步,拍了一个刚捡了手机的小伙子的肩膀。   “谢谢,我这是我的手机,”   “你怎么证明这……这……”   小伙子一边说话一边转头,导致嘴里的话都跟着拐弯了。   “大哥,大哥,我就是您的手机,我只是帮您捡起来。”   汪硕还在窗口嚎叫,“汪朕你他妈的真行,你走了我咋办?我特么咋出去?啊啊啊……”   正说着,苹果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   汪硕已经被挤到了写字桌底下。   苹果还在源源不断地涌来,汪硕只好跳进一个箱子里。   这时候听到对方一声招呼。   “汪先生,您的苹果已经齐了,我们走了。”   汪硕低头一瞧,他就一个箱子的活动空间,这个箱子就是他哥拿来装苹果的,所以里面还有几十个自家的苹果,特别硌人。他想扔还没处扔,到处堆着苹果,他基本已经让苹果“活埋”了。   “让你哥把苹果收起来。”   汪硕这个时候才明白池骋这句户的含义。   他老人家真是深谋远虑,出手不凡啊!汪硕到此不得不佩服。因为他发现,这个箱子用来装他还可以,如果换成他哥那个宽大的身板,再不把这些苹果收走,肯定得被活活憋死。   狠在大苹果上咬了一口。   有福都让你一个人享了,有难却让我一个人扛,汪朕,我这辈子算他妈折你手里了! ☆、170士可杀也可辱    事实证明,池骋的警告在吴所畏身上又一次失效了。    吴所畏回到公司后,还是继续练他的钢针穿玻璃,几乎痴迷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除了那些非他不可的工作,其余的皆派给属下做,他就一门心思练绝活儿。姜小帅潜伏了N天之后,终于露面了。    他刚从车上下来,就惹来无数关注的目光,进了公司门口往二楼走的一路上,几乎是百分之百的回头率。不过师父就是师父,在如此多的目光追捧中,依旧能保持淡定,持着一张拉风的俊脸走到吴所畏的办公室门口。    砰砰砰!    敲了三下门。    里面 也是啪啪啪回应了三下。    姜小帅神色一滞,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当即被眼前的阵势吓了一跳。    墙上到处挂着气球,有刚吹鼓的,还有已经爆炸的,钢针盒到处乱丢,明晃晃的钢针更是随处可见。    吴所畏对着一块纸板纵情挥舞着手腕,他现在不求能穿透玻璃,只有能穿透纸板把气球戳爆了就可以。    “我说……你这干嘛呢?”    听到姜小帅的声音,吴所畏兴奋地转过头来,一看到眼前的人,不由的吃了一惊。    姜小帅的造型潮爆了,黑色圆框复古眼镜,黄色的卷头,配上三件套西装和运动款的皮鞋,简直亮瞎了吴所畏的眼球。    “我擦,你这是干嘛啊?”    吴所畏把姜小帅拽过来,将他原地转了好几个圈,多角度观摩。    “钓凯子啊!”姜小帅乐呵呵的。    吴所畏在他小卷毛上揪了一下,说:“钓凯子干嘛?”    “玩啊。”姜小帅说,“现在诊所所有人帮我关着,我那么多闲散时间,不钓凯子干嘛去?前两天我在酒吧瞧上一个小正太,刚十六,那皮肤嫩的,都能掐出水来。”    吴所畏哼笑一声,“我估摸你在他脸上掐出水来,郭子得在你脸上掐出血来。”    “别介!”姜小帅不痛不痒的,“人家可没这个工夫,三角恋就够他忙活的。”    吴所畏沉默不语。    姜小帅发现,以往他和吴所畏说郭城宇和池骋的事,吴所畏总会喷他。今儿再和吴所畏提起这事,他完全一副无话可说的态度。    难不成他终于认可了这种说法?    ,嘿,你是不是也瞧出了什么端倪了?”姜小帅问。    吴所畏勾勾手指,让姜小帅跟着自个儿坐到电脑旁,插入光盘,把那天的视频放给姜小帅看。    “我没看到这里面有郭城宇啊!”姜小帅纳闷。    吴所畏一直拖到最后面,把视频结尾处的那段放给姜小帅听。    姜小帅听后也是神色大变。    “果然不出我所料。”姜小帅猛的一拍桌子,“这俩人果然有奸情。”    吴所畏又把他之前看到的一些片段告诉姜小帅,师徒俩抛开个人因素,趴在桌子上开始客观地分析这件事。    “我觉得池骋喜欢郭城宇的可能性比较高……”吴所畏说,“从这些视频录像里,我没感觉郭子对池骋有什么特殊的想法。如果你喜欢你的哥们儿,你能泰然自若地拍摄他和别人恩爱的画面么?”    “这事发生在郭子身上极有可能。”姜小帅神神叨叨的,“他这人特邪乎,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吴所畏对姜小帅的言论不屑一顾,“你才和他亲密接触过几次,足够了解他么?都没在一个被窝睡过觉,你有什么发言权啊?”    “谁说我俩没在一个被窝睡过觉?”姜小帅愤然而起。    吴所畏立刻凑过来追问,“啥时候睡的?郭子那玩意儿好使不?你俩一次性干了几回啊?……”    姜小帅眼神幽幽的,“这个话题一会儿在讨论,咱先说正事。”    “别啊!”吴所畏心急火燎的,“我想听啊!这么大个事你咋都……”    “汪硕!”    俩字,瞬间浇灭了吴所畏八卦的热情。    姜小帅继续,“我觉得当初汪硕和池骋分手,肯定和郭城宇脱不开干系。要么就是郭城宇故意睡了汪硕,好让池骋和他分手。要么就是汪硕自个制造了这场误会,让池骋和郭城宇撕破脸,就这两种可能性。”    吴所畏立刻下了定论,“肯定是后面一种。”    “口说无凭啊!”姜小帅叹了口气。“你也只是根据录像做出的猜测,没有确凿的证据。即便你有充分的理由,汪硕本人不承认也没辙啊!万一人家当初就是受了刺激,一时冲动才和郭子睡的呢?”    “现在追讨原因没意义了。”吴所畏目录精锐之色,“我只关心结果    ”你觉得呢?”姜小帅问。    吴所畏言之凿凿,“没睡。”    “所以呢?”姜小帅又问。    吴所畏目光烁烁,“所以我得把事实的真相调查出来,还郭子一个清白。”    “你别忘了。”姜小帅慎重地提醒,“你给郭子漂白了,就等于把汪硕和池骋之间的误会解除了。”    “我知道。”吴所畏面不改色,“我就是为了给汪硕澄清,看了那些视频之后,我发现汪硕对池骋用情至深,他不可能做出背叛池骋的事。”    “汪硕不是善茬儿。”姜小帅说,”你听过农夫和蛇的故事么?汪硕就像那条蛇,你对他好,他不仅不会感恩你,很有可能会反咬你一口。”    吴所畏淡淡说道,“我不会让他白咬的。”    姜小帅没再说什么。    房间陷入一片沉寂,正当气氛有些沉重的时候,突然一个气球爆炸了。    姜小帅的注意力瞬间转移。    “你这到底干嘛呢?练扎气球?将来逛庙会的时候扎奖用?”    吴所畏嘴角扯了扯,“你咋把我想的那么有追求呢?”    姜小帅噗嗤一乐,“那你干嘛用啊?”    吴所畏把那天遇到偶像,以及所见所闻均告诉了姜小帅,言语中不时透露出对汪朕浓浓的倾慕之意。姜小帅轻咳一声,“你说的这是人么?我怎么听着像钢铁侠啊?”    “怎么说话呢?”吴所畏还不爱听了,“你要是看见他本人,就不会怀疑我说话的真实性了。你不知道他有多酷!哎……无法用言语形容,光是想想,我就有种想回炉重造,重新投胎的冲动。”    姜小帅用手捅了捅吴所畏的胸口,问:“动心了?”    吴所畏趴在桌上美不滋的说:“没准。”    “你不是真格的吧?”    吴所畏但笑不语。    “我说,你可别冒傻,这要是让池骋知道了,有你后悔的!”    “也许在我后悔之前,他就已经不要我了。”吴所畏用钢针在桌上扎出密密麻麻的小孔,接着说,“我就是给他一个台阶下,免得他到时候找不到理由踹了我。”    姜小帅心底泛出一抹心疼之意。    “我觉得池骋对你的感情不太可能是假的,我到现在还记得你被蛇咬的那次,池骋和你说的那些话,当时特有感触。”    “本来也不是假的。”吴所畏说,“他对我说的那些话可以打动你,对别人说的那些话同样也能打动我。他对谁都不是假的,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真的,只有他心里最清楚。”    ……    姜小帅走后没多久,池骋就到了吴所畏的公司。    当时吴所畏还在办公室扎气球,噼里啪啦地声响一直传到楼下。    秘书正好从二楼下来,看到池骋打了声招呼。    池骋叫住她,“你们总经理呢?”    “就在办公室,”    “干嘛呢?”池骋问。    秘书欲言又止,因为吴所畏事先叮嘱过她,如果池骋问起来,一定不能提他练钢针穿玻璃的事。    池骋已经猜到了八九分,径直的朝楼上走。    这时候有个更快的身影从他身边闪过,直奔吴所畏的办公室门口而去。    池骋急跨两大步,揪住报信儿人的后勃领,一把将其甩在楼梯口。    然后,默不作声地打开办公室的门。    吴所畏练得很投入,眼睛一直瞄着气球,对身后的人毫无察觉。    池骋直接扯断领带,大手扼住吴所畏的脖颈,用领带蒙住他的眼睛。又一把扯下黑色的沙发罩,把吴所畏装在里面,再用皮带狠狠一勒,扛在肩上就往外走。    整个过程不足三分钟。    没人知道池骋把吴所畏打包劫走了,都以为池大少亲自来这提货了。    池骋都把吴所畏摔进车里了,吴所畏才反应过来大声呼叫。    “你……你谁啊?你要绑架我?”    池骋不说话,阴着脸启动车子。    吴所畏一听到车响,心里更慌了。    “我告诉你啊“士可杀也可辱,但你不能动我公司里的钱!敲诈我公司的资金,门儿都没有!”    池骋真想一刀宰了这只宁可被奸了也不想被拔毛的铁公鸡。    安静了片刻,吴所畏再次开口。    “大哥,我咋听你这喘气声有点儿耳熟啊?”    池骋保持沉默。    吴所畏试探性地问,“大哥,你是不是老池家的?”    池骋依旧不说话。    “不是啊……”吴所畏又问,“那你姓啥?”    池骋终于开口。    “屠。”    还有这姓?吴所畏再问,“那你叫啥?”    “夫。”    “……” ☆、171潜伏的危机 闻到一股熟悉的大宝面霜的味道,吴所畏知道他到家了,也最终确定“绑架”他的人就是老池家的孽畜。 领带被解开,吴所畏视线前方就是自家床头。 与以往的恐惧相比,吴所畏这次一点儿都不害帕,不仅不害帕,还扭头朝池骋抱怨一句,“咋都没惊喜啊?” “惊喜?”池骋微敛双目。 吴所畏含羞带臊地说:“你用这种特殊的方式‘绑架’我,不就想在解开眼罩的那一刹那给我一个惊喜么?哪呢?惊喜在哪呢?” 环顾四周,确定没有惊喜过后,吴所畏略显失望她说:“真没劲!” 池骋要是有心脏病,得让吴所畏气出个好歹来。 吴所畏双手被反绑,也不挣扎,也不慌乱,就那么静静地趴伏在床上,脸颊贴在床单上,眼神微微眯着,看起来还挺舒服的样子。 池骋阴森森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想要惊喜是吧?这就给你。” 说着走出房间,把从吴所畏公司收缴上来的“赃物”通通提进来,摆在吴所畏的眼皮底下。很明显,池骋要把这个“案子”好好审一审了。 吴所畏撇了撇嘴,“不好玩,我都见过了。” 池骋也不和他置气,淡然自若地走列抽屉里,拿出一枚很小的圆蛋和一个感应器。 “这是干什么用的?”吴所畏目露好奇之色。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说着,池骋把小圆蛋涂满润滑液,从吴所畏的密口推了进去,一直推到深处。 吴所畏不仅不排斥,还挺了挺腰身。 “怎么都不会动啊?” 池骋不予回应,拿过一个气球,打了气之后栓在吴所畏的尾骨处,然后用钢针轻轻一戳,气球啸的一声爆炸了。 感觉屁股蛋儿一阵麻痛,吴所畏下意识的缩起小菊,里面的小圆蛋立刻震动起来。 “晤……”吴所畏忍不住闷哼一声。 池骋手里攥着的那个感应器亮了,这个东西与小圆蛋是一体的,一旦小圆蛋受到刺激开始震动,它就会亮起红灯。上面还有收缩力的数值,池骋可以由此查看吴所畏小菊受到的冲击力,从而判断他的神轻紧张度。 一个气球爆炸过后,又一个气球被绑在了吴所畏的臀部。 池骋在吴所畏紧张的目光注视下,又把钢针移了过丢,这个过程中吴所畏高度紧张,里面的小圆蛋就开始玩命震动。吴所畏一边享受着肉体上的欢愉,一边还要承受精神上的痛苦折磨。 看起来貌似没有太大的杀伤力。 吴所畏起初也是这么想的,但是随着气球数量的增多,池骋扎破气球频半的加快,吴所畏才发现这不是闹着玩的。 气球爆炸前后的紧张感让吴所畏的呼吸越来越困难,胸口憋闷得难以忍受,几欲昏厥。小圆蛋震动的强度越来越大,肉体刺激越来越强烈,加剧了吴所畏的窒息感,而这种窒息感又反过来对小圆蛋施力,让它更加卖力地震枷 .. 如此恶性循环,吴所畏又爽又痛苦,又痛苦又爽,精神到了分崩离析的地步。 于是他开始讨饶,实际上他从一开始就在说软话。 “池骋……你放开我……我喘不过气来……求求你了……”吴所畏痛苦地挣扎扭动,豆大的汗珠手淌到床单上。 池骋强忍着心疼说:“你先想明白自个做错了什么再求我。” 说完,又把二十几个气球一次性打足气,散落在吴所畏的臀部四周。 池骋这边还没施刑,吴所畏就开始紧张了,一紧张小圆蛋又开始“工作”。几乎没有任何喘气的工夫,池骋手里的钢针又晃了过来。 明明是最让吴所畏兴奋的利器,现如个却成了最让他恐惧的东西,他是一眼都不想再看到钢针和气球了。 池骋就像个心理调教师,他知道什么时候扎,怎么扎,给吴所畏带来的精神折磨最剧烈。二十多个气球,快慢不一地在吴所畏的菊口四周爆炸,带来更强一轮的折磨。 “我想明白了……”吴所畏近乎崩溃地哭号,“我不玩钢针穿玻璃了……再也不玩了……呜呜……” 池骋依旧不紧不慢地进行着手里的动作。 吴所畏感觉自个都要咽气了,眼前一阵黑一阵白,十口气有九口都喘不上来,马上就要一命呜呼了。偏偏这时候还有一拨一拨的强刺激从身下传导过来,逼得吴所畏近乎疯狂,大口大口吞咽着空气,仍旧憋得面红耳赤。 “池骋……你都不心疼我么……”吴所畏哭噎着求救。 池骋深深地觉得,这个过程不是在虐吴所畏,倒像是在虐自己。 一方面他心疼吴所畏,吴所畏的每一声求饶都直戳他的心窝子;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解恨,吴所畏窒息般的痛苦疯狂地刺激他的胯下神经。他想看到吴所畏更加难以忍受的表情,却又害帕看到这种表情。 本来,池骋还打算把吴所畏折腾到奄奄一息再停手,让他感受一下死到临头的感觉,彻底对这几样东西产生恐惧感。 结果还在吴所畏声音这么嘹亮的时候,池骋就把吴所畏手上的皮带解开了,大手箍住吴所畏的腰肢,狠狠挺了进去。 久旱逢甘霖,吴所畏爽得嗷嗷叫唤。 一段酣畅淋漓的“体罚”过去,吴所畏趴在池骋的胸口喘着粗气,待列呼吸平稳之后,他说了一句让池骋血脉喷张的话。 “真爽。”吴所畏说。 池骋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倒流,他再次扼住吴所畏的脖颈,一把将其按在床上,大手去拿钢针。 吴所畏吓得嗷嗷叫唤,“别……我不练了,我真不练了。” 池骋憋了几天的火终于爆发出来。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你不知道练这个很容易扎手么?” 姑且不说池骋这番训诫有没有让吴所畏心服口服,就说吴所畏对这两样东西的态度,就证明此番警示是有作用的。吴所畏是真怕了,别说继续练,就是看到钢针和气球都肝颤。 “可是我不练,别人会扎我。” “谁敢扎你?”池骋阴冷的气焰将整间屋手的热度尽数吞噬,“谁敢扎你你告诉我!我他妈剁了他!” 吴所畏心里一阵翻腾,我就怕你到时候不舍得剁。 越是这么想,吴所畏越是不想说实话。 “没人要扎我,是我自个杞人忧天。” 尽管吴所畏对池骋的警告完全服从,对他提出的要求百依百顺,池骋依旧觉得吴所畏很不正常,他的内心想法正在慢慢跳出自个的掌控之外。 睡觉前,吴所畏突然开口朝池骋问:“你为什么不和郭城宇在一起?” 池骋正要点烟,听列这恬,拿着打火机的手顿了顿。 “你说什么?” 吴所畏斗胆开口,“我觉得你和郭城宇挺般配的。” 池骋嗓子眼卡着的那口老血终于喷了出来。 他无话可说,直接把这个不省心的家伙塞进被窝,想尽各种方法哄着了。 第二天,池骋带着吴所畏去了医院。 精神科的一位大夫是池骋的表姨,平时接触极少,要不是吴所畏睡前说了那么一句话,池骋也想不起来他还才这门亲戚。 表姨给吴所畏做了各种常规检查后,又问了他几个问题,吴所畏无不配合作答。 然后表姨找到池骋,说:“他很正常,精神方面没有任何问题。” 池骋拧着眉,“您确定?” “我确定他没有问题。”表姨说完又看了池骋一眼,委婉她说:“要不你也就势做个检查?” 池骋,“……” 就在俩人准备离开的时候,汪朕和汪硕突然出现在诊疗室门口。 池骋和汪朕的目光相撞,颇有种“二虎相争必才一伤”的意味,尽管两个人的脸色都那么平淡。 毕竟是熟人,不打声招呼总归不太礼貌,于是吴所畏拽着池骋走了过去。 “你俩谁看病?”吴所畏问。 汪硕开口道,“我。” “好巧啊!”吴所畏又说,“你们怎么也选了这个医院这个科的这个大夫啊?” 汪硕淡淡回道,“因为我出国前找过她几次,比较信得过这个大夫。” 池骋被“出国前”这三字激了一下,目光投向汪硕。 汪硕也别有深意地看了池骋一眼。 而吴所畏的目光则穿过汪硕,径直地射到后面的汪朕身上。 然后,偷偷朝他吐了一下舌头。 汪朕的眼角隘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172 后门的忠心小护卫 从医院回到家,池骋再次把小圆蛋拿出来了。 吴所畏神经一紧,问:“你要干嘛?” 池骋扬了扬下巴,示意吴所畏把这个塞入体内。 “什么?”吴所畏惊了一下,“你要让我带着这个去公司?我个天还得给员工开会,还得和商户恰谈,你要让我当众出糗么?” 池骋淡淡回道,“你的精神不达到一定的紧张兴奋度,它是不会震动的。” “那我要是想解大手怎么办?”吴所畏问。 池骋依旧很平静地告诉他,“放心,你早上已经解过了,除非你故意吃拉肚子的东西,不然这一天都不会再解了。” 因为爱爱需要,吴所畏的新陈代谢被池骋调教得无比规律,肠子就像是上了闹铃一样,不到那个点儿,绝对不会随意起来工作。 “只有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你才可以把这个东西取出来,其余时间必须都戴着。感应器在我手里,只要你偷偷取出来,我这里就会响应。” 吴所畏气闷地说:“你这是不信任我的表现。” “我不是不信任,是不放心。” “这有区别么?”吴所畏问。 池骋低沉沉的噪音响起,“有没有因人而异,你好好琢磨琢磨。” 吴所畏深吸了一口气,在将他们仨当年那团乱麻静开之前,他不想和池骋才任何争执。他已经改变了策略,以前是明着抗争,暗里屈服,现在是明着屈服,暗里抗争。 于是闷闷地问:“要几天?” “直到我觉得你足够听话了。” 吴所畏真的把那个小圆蛋带了进去,回公司的一路上,吴所畏刻意缩了缩小菊,但里面的小圆蛋没有丝毫反应。吴所畏禁不住想r也许池骋就是吓唬我的,他压根没把小圆蛋的开关打开,就是想给我一种精神威慑力而已。 一直开到公司,吴所畏下面都安然无恙。 他放心地迈开大步朝公司里面走去。 回到办公室,坐在椅子上,又刻意缩了缩小菊,体内的小圆蛋还是很老实。 吴所畏这下彻底放心了。 刚把包放下,秘书就进来帮吴所畏整理文件了。 今儿秘书穿了一件贴号的黑色连衣裙,包裹出曼妙的线条和丰满的臀部,一股性感的热浪朝吴所畏袭来,吴所畏小菊骤然一缩,小圆蛋突然就猛烈地震动起来。 我擦,这也太灵了吧……吴所畏呼吸一紧。 “吴总,你怎么了?”私书甜甜的声音唤道。 吴所畏扶额,“没事。” 结果,越是暗示自个儿不要看,越是把眼睛往秘书的屁股上瞄,越瞄小圆蛋震动得越厉害,越厉害吴所畏越想瞄,于是…… 面红耳赤,大汗淋漓,呼吸粗重,相当窘迫和尴尬。 “那个……你去忙自个儿的事吧,我……自己归置就成了。”吴所畏相当费劲地挤出这句话,后面几个字都跑调了。 秘书还一脸关切地往吴所畏身边凑,“吴总,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啊?” 我看见你就不舒服……吴所畏心里暗道。 “要不要我给你把把脉?我学过中医的。” “别!!”吴所畏急忙拦住,“我只是盗汗而已。” “盗汗是睡觉才有的症状,你现在都醒了啊!”秘书的桃花眼不停地眨巴,“吴总,你是不是肾虚啊?” 吴所畏感觉小怪兽正在抬头,急忙把腿夹紧,牙齿磨得吱吱响。 “那个……差不多得了,你先出去吧……” 秘书最后确认了一句,“真的没事?” “没事!” 这俩字吴所畏是吼出来的,他并非拿腔作势,而是真的想“叫。” 秘书终于出去了,吴所的裤裆处鼓囊囊的,赶忙去卫生间解决。结果手一碰前面,后面就震,吴所畏又爽又难受地折腾了好一阵,才勉强将这个小圆蛋摆平。 从卫生间出来,泄了气一样地歪倒在沙发上,下面虽然已经风平浪静,可吴所畏依旧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大概是因为以往来劲的时候,都有池骋给续后,这次没有,突然才点儿不适应。 从没在公司里这么想池骋。 池骋这边的感应器也一直在亮红灯。 林彦睿敲办公室的门,通知吴所畏。 “吴总,各部门负责人已经到了会议室,我们是不是该出发了?” 吴所畏听完这话一身的虚汗,因为他平时开会的最大爱好,就是偷看女员工的胸部。现在他这种情况,真要进了会议室,那还了得? “好,你在外面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好。” 说着,吴所畏进了卫生间,偷偷把小圆蛋取了出来。 这么一会儿,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池骋这边的感应器灭了,老虎爪在桌上轻敲了几下,拿起手机。 吴所畏刚要出去,就听林彦睿说:“吴总,刚才池少给我来电话,让我提醒你,该戴的东西别忘了戴上。” 草……吴所畏心里暗骂了一声,扭头又回了卫生间。 更要命的还在后面。 吴所畏走进会议室,巴不得自戳双目,因为几乎所有女员工穿的都是低胸衣。 这么年轻帅气的老总,谁不想勾搭一下? 吴所畏相当忐忑地坐到正中的位置,还没说话,后勤部的小青俯身给吴所畏端来一杯水,胸前两个大波浪翻滚着朝吴所畏的眼眶涌来,吴所畏小菊猛的一缩,小圆蛋又开始了恶意地“提醒”。 这一场会议,吴所畏可算是拼了老命。 结束的时候,所有员工都给吴所畏鼓掌。 林彦睿代表所有员工朝吴所畏夸赞道,“吴总,你个天的讲话特别精彩,平时你的音调都没有起伏,我们听着想睡觉。个儿你一开口,抑扬顿挫,激情澎湃,表情特别丰富,我们听着可带劲了。” 吴所畏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所有员工都撤离之后,吴所畏擦了擦额头的汗,朝林彦睿说:“我委派你一件事,你把我后面提的这一项要求加入公司规章制度里,通知到各个部门。就是从个往后,任何女员工均不可衣着暴露地来上班,开会统一穿制服,违反一次扣一个月工资。” 林彦睿诧异,“你不是说这顶规定绝不会出现在咱们公司么?” “身不由己啊!”吴所畏拍拍林彦睿的肩膀,“你要怪就怪你们雷总吧,这条铁的纪律是他定下的。” 说完,一脸沉重地走了出去。 傍晚,吴所畏去找姜小帅,把这一悲惨境遇告诉他,不仅没得到姜小帅的同情,反而招来姜小帅的拍桌狂乐。 “你丫有点儿良心成不成?”吴所畏沉着脸,“那玩意儿放身体里可不得劲了。” 姜小帅不仅没有心疼徒儿,还变本加厉地捉弄他。本来俩人坐得好好的,结果等吴所畏诉完苦,姜小帅的那只手反倒不老实了,频频骚扰吴所畏的敏感之地,让劳碌了一天的小圆蛋再次精神起来,折腾得吴所畏苦不堪言。 “别闹了,别闹了……”吴所畏龇牙咧嘴的。 姜小帅总算放过了他,小俊脸上带着邪恶的笑,越看吴所畏越觉得可爱。 “我明白池骋为什么老欺负你了,你身上这副倒要样儿特招人稀罕。” “滚一边去!”吴所畏又炸毛了。 姜小帅嘿嘿笑了两声,问:“你来找我就为了显摆你屁股里的高科技啊? “什么啊?”吴所畏脸归正色,“我才正经事找你。” 说着从包里掏出一杏病历单的复印件,这是吴所畏从池骋表姨那里忽悠过来的,汪硕七年前的就诊档案,摊开在姜小帅的面前。 “诺,你是医生,你帮我分析一下汪硕当年的病情。” 姜小帅把那些病倒单拿在手上看了几眼,神色越来越凝重,他对医生所给的诊疗结果太熟悉了。抑郁症、强迫症、轻度精神分裂症……这些状况在他身上都有过,看着似乎不影响正常生活,但病人遭受的痛苦是极大的。 姜小帅犯这些病,就是在和孟韬分手后,当时心情一度郁结,后期严重失眠,甚至出现了幻听。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才迫不得己去就医。后来调节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算缓过劲来。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的生活,还心有余悸。 汪硕出现这些症状是在和池骋分手前,虽然时间点不同,症状也有很大差别,但痛苦的程度是差不多的。 所以姜小帅对汪硕当时所遭受的折磨感同身受。 “你说,池骋当初为什么那么心狠?”吴所畏突然问。 姜小帅客观地说,“这和心狠、心软没有任何关系,有的人心理承受能力强,大风大浪都无所畏惧,就像你。有的人生来就敏感,一点儿小磕小碰都要命,就像汪硕。对于十七八岁的人而言,感受不到生活压力,脑子里几乎没有精神疾病这个概念。我想池骋不是无动于衷,是根本意识不到这些。” “我觉得池骋心挺细的,一点儿风吹草动他都能察觉到。” 吴所畏对这一点深信不疑,就拿最近的几件事来说,池骋对吴所畏状态能把控已经到了今人发指的地步。 “那是因为他的生活阅历丰富了。”姜小帅解释,“换句话说,就是你赶上了一个好时候,池骋轻过这么多年的磨练,已经知道如何去体贴爱人。” 吴所畏思忖了片刻,谨慎开口,“也就是说这些精神障碍可能是造成汪硕 做出那种极端行为的动因?” 姜小帅点头,“八九不离十了。” 吴所畏拿着这些病历单若有所思。 “可你还是无法证明他和郭子是否干过那档子事。” 姜小帅一语中的,这的确是最让吴所畏头疼的,好像找了一些看似很重要,却又无关紧要的东西。 俩人正讨论着,外面传来刹车响儿。 吴所畏看到熟悉的偶像脸,不由的一惊,然后小圆蛋开始肆虐了。还未来得及平复,汪硕又从车上下来了,小圆蛋兴奋得差点儿在吴所畏的肠子里玩过山车。 “快,把这些收起来。”姜小帅提醒。 吴所畏呼哧乱喘地将病历单一股脑塞进包里,然后咬牙咬牙再咬牙,总算把这一关熬过去了,汪硕此时正好登门而入。 ☆、173 我弟弟让你弟弟拐走了 “你怎么跑这来了?”吴所畏朝汪硕问。 汪硕一把勾住姜小帅的肩膀,说:“找他啊。” “找他?”吴所畏更纳闷了,“你找他干什么?” 汪硕扬唇一乐,“你还不知道吧?我现在和他关系可好了。” 姜小帅斜晓着汪硕,“谁和你关系好啊?我认识你么?” “都在一个被窝睡过觉了,还不算好啊?”汪硕的下巴戳到姜小帅肩膀上,故意朝吴所畏挤眉弄眼。 吴所畏立刻炸毛,“师父,你丫真行,这么快就见异思迁了?” 姜小帅还没来得及开口,汪硕就替他说:“你以后留点儿心眼,别什么都和小帅说,指不定哪天就让他给卖了。” “……”吴所畏夺门而出。 走之前还给了姜小帅一个别才深意的眼神,暗示他尽量从汪硕嘴里套点儿话出来,加速这个案子的了结进程。 于是,姜小帅很配合地追了两步,着急地喊了一声。 “大畏,你丫给我回来!” 吴所畏头也不回地朝篮球场走去。 姜小帅一脸纠结的嘟哝一句,“这人,忒小心眼了。” “行了,别演了,我都瞧出来了。”汪硕懒懒地说。 姜小帅神色一滞,扭头朝汪硕一笑。 “眼够尖的。” 汪硕定定地瞧了姜小帅片刻,突然伸手在他脸颊上捏了一下。 “我知道郭子为什么喜欢你了。” 姜小帅问,“为什么?” “你管呢!”汪硕冷哼一声。 姜小帅气不忿,“我自个的事我怎么都不能管了?” 汪硕一屁股歪倒在沙发上,完全无视姜小帅的迷茫和抓狂,自顾自地吃着姜小帅刚洗干净的葡萄。 姜小帅腹诽:怪不得能和动物玩到一起,压根和人类不是一个思维。 吴所畏气汹汹的往外跑,一方面是为了给汪硕和姜小帅腾地儿“交流”,另一方面就是因为他偶像在外面。 怀里抱着一个篮球,走到汪朕面前,仰脖儿问:“你会灌篮么?” 这句完全是废话,要是连灌篮都不会,白瞎了一米九几的身高。 所以汪朕根本没有回答的欲望。 于是吴所畏抱着一个篮球去了对面的篮球场,没一会儿,篮球场上传来些一搭一搭篮球砸地的声音。汪朕的目光定定北朝那里看去,吴所畏帅气的身影在篮球场上欢腾跳跃,洋隘着蓬勃向上的精神活力。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吴所畏开始在关公面前耍大刀,一记萧洒的扣篮。 然后,把球传给汪朕,挑衅地扬起下巴。 汪朕直接从他身边走过,来到篮球框底下,原地起跳扣篮,篮球框上传来咔嚓一声巨响,钢圈直接让汪朕扒了下来。 然后,套到吴所畏的手腕上。 吴所畏被汪朕这个酷毙了的灌篮动作刺激得猛缩小菊,然后就一发而不可收拾。想掩饰掩饰不住,想克制克制不了,只能龇牙咧嘴,翻蹄亮掌。 汪朕看出了吴所畏的异样,挺住他的手问:“你怎么了?” 吴所畏感受到汪朕掌心的热度,小圆蛋震得更猛了,受不了了……实在受不了了……吴所畏急得团团转。 最后想到一个办法——打篮球,只有运动起来才能释放紧张,掩饰身下的“尴尬”。 于是,吴所畏开始在篮球场上玩命撒欢。 终于,挺起的小肉鸟在颠簇中逛渐蔫了,吴所畏兴奋之余,抢过汪朕手里的篮球,一记漂亮的远距离投射,篮球稳稳入框,落地时吹了声得意的口哨。 然后,杯具了。 吴所畏刚才动作幅度过大,一下把小圆蛋震出去了。 等他意识到的时候,小圆蛋已经从裤管里溜走,真接砸到地上,而且还在嗡嗡作响。塞在体内的时候不觉得声音多刺耳,等一掉出来,那动静足够把吴所畏的脸烫熟了。 汪朕的目光自然而然地投射到了地上。 “那是什么?”故意问。 吴所畏看到汪朕走了过来,什么也顿不得了,直接一脚给踩扁了。 “没啥,就是一只虫子,老在我脚边飞。” 汪朕低压压的声音说,“好大一只。” “那个……你这么长时间没回国,不清楚这边情况。咱老北京的环境污染近些年挺严重的,好多虫子都变异了,过去耗手就一卡长,现在洗脸盆都装不下。” 汪朕弹了吴所畏一脑壳。 吴所畏怕汪朕刨根问底,就把手伸到他面前,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看。 “怎么了?“汪朕问。 吴所畏说,“咱每次见面,你都送我东西,这次我也要。” 汪朕直说,“没有。” “那可不成!”吴所畏耍浑,“每次都有,这次怎么能没有呢?赶紧拿出一样东西来!” 话音刚落,捧在汪朕手里的篮球突然爆炸了,吴所畏吓了一跳,还没回过神来,汪朕突然把一个袖珍的小篮球提到吴所畏眼前。 吴所畏惊喜万分,才点儿不敢相信的问汪朕,“真是给我的?” 汪朕点头。 吴所畏爱不释手地棒在手里摆弄了好久,幸好小圆蛋已经掉出来了,这要是还在里面,就算不被他踩扁,也会被他的小菊花挤扁。 池骋下班后来诊所接吴所畏,半路感应器就灭了。 车停在马路对面,池骋的眼睛透过车窗扫向篮球场。 两道身影刺入他的眼球。 吴所畏耍宝的模样已经在他眼睛里消失了很久,现在,又重新进入了别从的视线。 池骋把方向盘刚走了形,瞳孔黑不见底,刚从车上下来,小醋包突然在他肩头玩命折腾。起初就是翻滚挣扎,后来就开始用牙齿撕咬衣服。 这么多年了,小醋包偶尔会撒娇赖皮,但从没出现过这么暴躁的举止。 池骋只能先站定,检查小醋包身上有没有受伤。 验伤的过程中,小醋包突然从池骋的怀里溜走,直接冲入诊所。 几秒钟之后,汪硕将小醋包抱了出来,小醋包已经相当温顺的趴在他的杯里,神情慵懒的模样和汪硕的表情如出一辙。 池骋用不容违抗的语气命今汪硕。 “给我。” 汪硕明着把小醋包还回,然后在它屁股上摸了一下,小醋包不知中了什么邪,蛇脑袋已经探到了池骋的脖子上,大半截蛇身子还一直绕着汪硕。然后,汪硕欺身向前,小醋包再使劲这么一绕,就把俩人绑在一起了。 汪硕幽深的目光向上看去,正好对上池骋阴冷的眸子。 “我好希塑自己是小酷包,可以让你宠七年。” 池骋很干脆地告诉汪硕,“是你破坏了我们之间的感情,怨不得谁。” “是。”汪硕冷笑一声,“我缺德,我贱,我不要脸,我活该……这么说你舒坦了吧?” “你什么样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干嘛说那么伤感情的话?”汪硕依旧不痛不痒的,“怎么说咱们也是同学一场,怎么说咱们也互相破了处,怎么说小醋包也是咱俩的儿子……这么多情分在,你也得给我留点儿面子吧?” 池骋想把小醋包缠在汪硕身上的下半截拔下来,却被汪硕的手死死扼住。 “既然儿子不乐意咱俩分开,那你就顺便带我去你那蛇馆看看吧!我听说里面很多蛇都是当初我留下的,骨肉分离这么多年,我也该好好看看它们了。” 吴所畏看到池骋的车停在不远处,便朝这边走了过来。 这会儿,小醋包正在亲呢地啃咬着汪硕的脸,这种亲呢不同于它平日里和吴所畏的亲呢,不是撒娇要家雀儿,不是存心凑热闹,就是一种依赖性的亲昵,完全出自本能。 然后,他看到汪硕和池骋上了一辆车,很快,汽车扬长而去。 车行驶到半路,池骋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医生的号码,心里慕的一紧。 “老人家情况不太好,方便的话过来一趟。” 池骋迅速刹车。 把车钥匙连同蛇馆钥匙一同给了汪硕,一句解释都没有,就直接跳下车,消失在茫茫黑暗中。 外面下雨了…… 汪硕的手抚着小酷包,眼睛定定地注视着窗外。 姜小帅以为吴所畏和池骋回去了,便把诊所的门锁上了。 其实吴所畏没走,他就盘腿坐在篮球架底下,任凭雨水冲刷着湿缠缠的身体。 汪朕走了一会儿,又回来了。 迈着稳健的大步走到吴所畏面前,朝他伸手。 吴所畏没有接过去。 “为什么要淋雨?”汪朕问。 吴所畏说:“我一直在这坐着,是雨自己要下,不赖我。” “那你为什么不走?” “到处都是雨,往哪走呢?” 汪朕没说话,直接把吴所畏拉起来,领着他朝自个的车走去。 吴所畏呐呐地说:“我弟弟让你弟弟拐走了。” “我带你找回来。” ☆、174 别样的暗算 汪朕把吴所畏带回了家,让他睡在汪硕的房间。 吴所畏洗个了热水澡,又换上干净的衣服,舒舒服服地钻进了被窝。不到两分钟就睡着了,汪朕看了他一会儿,确定他真的睡沉了才回去。 半夜,雨停了。 汪朕一直都没睡,起身去客厅接水,看到吴所畏盘腿坐在地毯上,眼睛对着窗外。后脑勺的黑发以头旋儿为中心向四周爆炸,脊背挺得直直的,像个倔强又孤独的孩子。 “刚才不是睡得好好的么?”汪朕问,“怎么又起来了?” 吴所畏淡淡她说“雨停了,睡不着了。” 是的,刚才风雨交加,电闪雷呜的时候,吴所畏睡得很踏实。现在万籁俱静,反倒睡不着了。耳朵像是有了幻听,总听见门吱的一声开了,然后一串脚步从门口走向卧室,可他等了很久很久,卧室的门都没人打开。 所以,他就坐到了外面。 汪朕自然知道吴所畏想的是什么,他的这副状态,就和每天的汪硕如出一辙。在这半年来,不知道有多少个晚上,汪硕形若游魂地在屋里走来走去,盼着某一天有人把门端开,说一声:我总算找到你了。 都是骄傲又胆儿小的孩子,只是戴了两张不同的面具而已。 “汪硕不会回来了。”汪朕朝吴所畏说,“一个人下雨留宿在外,是不会因为半夜雨停了,就踩着泥泞的路回家的。” “我不是杯疑他在池骋那。”吴所畏此地无银三百两,“我只是怕他中途回来,看到我睡在他的床上,会不高兴。” 汪朕静静地说,“放心,他没那么讲究,他平时连脚丫子都懒得洗,你不嫌他就成了。” 吴所畏点点头,默默地回了汪硕的卧室。 此时此刻,池骋还在吴妈的病房外面溜达。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吴妈瘦了一大圈,池骋明着将她安排在普通房间,暗中却享受特级待遇,怕的就是吴妈心疼钱。 池骋赶过来的时候,吴妈上吐下泻,高烧不止,已经陷入昏迷。 刚才情况有才了好转,一醒过来就拉着池骋的手说:“大池啊!你可千万别和我们家三儿说这事,万一哪天我咯噔一下就死了,我们家三儿顶多难受几天。你要现在告诉他,他就得从现在熬到我死那一天。” 这句话,吴妈不知道和池骋说了多少次。 她把家里压箱底的钱都拿了出来,以为足够撑到她过世,其实还不够一天的医药护理费。吴所畏给她的那些钱她都舍不得拿出来,一个劲地叮嘱池骋拿便宜的药,住便宜的病房,钱得留着给她儿子娶媳妇儿。 池骋没告诉吴所畏,并非全为了让老人家安心,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出于他的私心。他不想让吴所畏难受,即便他知道吴妈特想见儿子,他也不想把吴所畏接过来,让他看到病入膏育的老母。 但今天,看到奄奄一息的吴妈,池骋突然有点儿动摇了。 捻灭了烟头,他拿起手机拨了吴所畏的号码。 吴所畏很快接了电话,声音讷讷的,不像是没睡醒的样子,像是一直都没睡着。 听到吴所畏的声音,心痛如潮水般向池骋涌来,冲散了在篮球场外的愤怒。他此时心心念念的,都是大宝没了妈会是怎么样。 “在哪呢?”池骋的声音依旧那么沉稳。 吴所畏说,“在家呢。” “在睡觉么?” 吴所畏想了一声。 池骋说,“我在外面有点儿事,不能回去了,下半夜降温,从柜子里拿一床厚点儿的被子出来盖。” “我没把小圆蛋拿出来,还在里面老老实实地放着。”吴所畏说。 尽管知道吴所畏在撒谎,池骋依旧强忍着憋屈说了一个字,“乖。” 然后,通话就终止了。 吴所畏把手机放下,喃喃自语般的说了句。 “你明明看到感应器灭了,明明知道小圆蛋早就不在我身上了。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对我这么宽容 ……” 把手机放在一旁,吴所畏又把那些光碟拿了出来。 纵使心里再怎么难受,凭着这股轴劲儿,他也得把事情弄个明白。 这次,吴所畏没再跳着看,而是每一个细节都不落。为了节省时间,充分利用这难能可贵的机会,他把一段录像调成九个画面,一同进行播放。 结果,当画面多了,场景多了,他又有了不同的感受。 最初被他视为睛天霹霉的池骋和郭城宇接吻的画面,在池骋和汪硕这么多温馨相爱的画面围拢下,突然变得好微不足道。 只有把无数个画面拿出来作对比,他才发现,对于满屏的浓情爱意来说,这个亲吻完全就是个小插曲,小意外。 可调到一个时间轴上,它就变成了眼中钉肉中刺,谁会反反复复倒带子找平衡呢? 换一个视角,主观感受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池骋就是爱汪硕的,毋庸置疑。 也许,汪硕花了六年时间才明白,所以他试图挽回。 吴所畏又把最后一张光盘放了上去,继续调成九个画面,每个画面都是黑的。和前几张的欢乐热闹相比,这一段凄凉令人啼嘘不已。 换做吴所畏,他也不甘心。 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了,吴所畏把光碟放归原位,把昨天淋湿的衣服再次换上,没事人一样的到卫生间洗漱。 汪硕回来了,一回来就直奔汪朕的房间。 他最大的爱好之一,就是在汪朕睡觉的时候,大吼小叫的把他吵醒。 结果,个儿汪朕早早的起来了,正在摆弄一个小圆蛋。 “这是什么?”汪硕问。 汪朕淡淡说道,“从吴所畏屁股里掉出来的,被他一脚踩坏了,我给他修好了。”说着,大手狠攥一把,小圆蛋果然震动起来了。 汪硕一下就猜到这玩意儿是干嘛的了,瞬间勃然大怒。 “草!从他屁股里掉出来的东西你也碰?你丫手贱吧?” 汪朕不理他,又把汪硕摔得稀巴烂的手机扔给了他。 “这是你的,也修好了。” 汪硕暗暗磨牙,真尼玛邪门了!摔成这样竟然还修好了? 见汪朕要给吴所畏去送小圆蛋,汪硕突然抢了过来。 “拿来,我去给他。” 说完,回了自个卧室,鼓捣了一阵子,等吴所畏从卫生间出来,他正好坐在床上。 “你回来了?”吴所畏说,“昨晚下雨了,诊所又关门,没地儿去,就在你这借宿一宿。” 汪硕笑眯眯的,“放心,我不会告诉池骋的。” 吴所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可真谢谢你了。” “这个。”汪硕晃了晃小圆蛋,“是你的吧?” 吴所畏瞬间一窘,,“这……这怎么在你这?” “我哥让我给你的。”汪硕继续笑。 吴所畏的脸瞬间像熟透了的大柿子,我擦,汪朕不会捡起来带回家了吧? “你可遇上贵人了,我哥有一双魔力的手,无论东西破损到什么地步,都能给你恢复到原样。”说着递给吴所畏。 吴所畏不由的一惊,要不是这东西稀有,他真以为汪朕是新买的,完全和被踩前一模一样,一点儿破损的痕迹都没有。 一 这可真是帮了他大忙了,本来还不知道回去怎么和池骋解释呢。 “替我谢谢你哥。”吴所畏说。 汪硕戏嚣道,“你自个去谢呗,他就站你后面呢。” 吴所畏脸色骤变,看都不敢看汪朕一眼,就埋着头从门口落荒而逃了。 …… 池骋回到家的时候,吴所畏就在床上躺着,完好无损的小圆蛋放在床头柜上,昨天穿的衣服搭在床边,好像昨晚一直睡在家。 听到脚步声,吴所畏眼睛微微眯起一条小缝,很快又合上了,佯装一副很困倦的模样。 池骋走到床边,先是在吴所畏的脸颊上摸抚了几下,很凉,一看就是刚从外面回来。不过没关系,即使吴所畏睡在外面,他也不会责怪什么,毕竟吴所畏不喜欢一个人睡,而他又一宿未归。 看到小圆蛋在床头柜上,池骋也不计较了,就当是他刚取出来的吧。 顺手拿了过来,放在眼皮底下转了转。 突然发现绿色的小圆球上多了一个红字。 “宝。” 而这个字,又不是吴所畏的字体,很明显是别人写上去的。 池骋的脸,瞬间就没有表情了。 …… ☆、175 将计就计 死寂了片刻过后,池骋一把拽住吴所畏的衣领。 “你给我起来!”狠戾的一声怒吼。 吴所畏睁开眼睛,瞳孔由内向外散发着一股破罐子破摔的绝然之气。 池骋一开口,声音像烈火扑向吴所畏的脸。 “昨晚上去哪了?” 吴所畏硬着头皮说,“哪也没去。” 池骋又问了一遍,“昨晚上去哪了?” 吴所畏说,“在家。” 池骋一把将吴所畏摔到地上,又狠狠将其拽起,脑袋按在床头柜上,逼着他看向小圆蛋,再问:“你昨晚到底去哪了?” “汪硕家。” 话音刚落,又像小鸡子一样被池骋甩到床上,皮带赫赫作响,池骋一喘气,整个房间透着一股血腥的气息。 吴所畏也回头问了句,“你昨晚去哪了?” 池骋的手被皮带扣卡出了血,都不舍得往吴所畏的身上招呼一下。 “你自个扪心自问,在这事上我忍你多少次了?你吃人家苹果,我就当你是贪吃!你一天到晚练绝技,我就当你是贪玩!你给他发短信,去他家找他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把我池骋的宽容当垃极在地上随便踩是么?你以为我把你当鸭子一样养着呢?随便让人摸让人睡,让人把情趣玩具往屁股里塞是么?” 吴所畏脸色灰暗,看不出是气是怒还是伤心,总之相当难受。 “既然你这么爱玩,那你继续去玩吧,我也不管你了。”池骋说。 吴所畏的脑袋狠遭一闷棍,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池骋突然把吴所畏从床上提起来,抓起他的衣服,直接撵出门外,还有那个小圆蛋连同那个感应霖,齐齐砸到吴所畏身上。 “以后别来了。” 撂下这一句狠话,池骋砰的一声将门撞上。 吴所畏磕到了后腰!好半天才从地上爬下来,慢悠悠的挪进电梯,费力地将衣服套上,手抵着电梯门缓了一会儿,终于挺过去了。 下午,吴所畏开车去了姜小帅的诊所,这是唯一一个不需要他伪装的地方。 “哟,瞧你这走路姿势,像是怀上啊!”姜小帅调侃一句。 吴所畏丧眉搭眼的走到沙发旁,艰难地趴在了上面,松了一口气。 “我被赶出家门了。” 姜小帅以为吴所畏是在闹着玩,还坏心眼的调侃了一句。 “你这小三儿这么得宠,还能被赶出来?” 吴所畏没吭声。 姜小帅还说,“正主儿搬进去了?” 吴所畏还是不吭声。 过了一会儿!姜小帅感觉不对劲,走过去弹了吴所畏一个脑壳儿,吴所畏没反应。姜小帅想把他的头拧过来,结果吴所畏的脖子死硬死硬的。他再把手插到吴所畏的脸和沙发的缝隙中,拔出来的时候上面湿漉漉的。 “不是……”姜小帅慌了,“大畏,你来真格的啊?” 吴所畏的声音闷闷的从沙发里传来,“你以为我闹着玩啊?” “我草!”姜小帅咬牙,“因为什么啊?” 吴所畏把昨晚上的事说了一遍,然后还咆哮了一声,“许他和汪硕出去鬼混,就不许我和他哥住在一起么?他丫就是找茬儿把我撵出来,好让汪硕住进去!!草草草,老子还尼玛不想住了呢……” “你先等会儿。”姜小帅发现一件诡异的事,“你说他昨晚和汪硕鬼混一宿?” 吴所畏猛捶沙发,“是啊!” 姜小帅本来还想为吴所畏打抱不平,一听这话,当即没有半点儿同情之心了。 “汪硕昨晚和我一起住的。”姜小帅说。 吴所畏愣住了,扭过头来。 “你说什么?” 姜小帅气不忿,“把你丫撵出来也活该!” 吴所畏心里的委屈,不满,伤心通通消失了,连带着后腰上的疼痛也好了,麻利儿凑到诊桌旁,兴冲冲地问:“真的?他真的在你这住的?” 姜小帅白了吴所畏一眼,没说话。 吴所畏脸又拉了下来,“那又怎么样?他还不是不相信我?汪朕是我偶像,我是他粉丝,我什么也没做,他凭啥那么说我?” “那你刚才干嘛呢?”姜小帅反问,“你相信他了么?” 吴所畏不吭声了。 “在你爷们儿面前,你就不能有偶像,他就是你偶像,知道么?”姜师父训话。 吴所畏反驳,“我凭什么不能有偶像?汪朕就是我偶像!汪朕会拿钢针穿玻璃,他不会!汪朕会变魔术,他也不会!我凭啥崇拜他?他会啥?” 姜小帅说,“他会给你拍几万张裸照,会拿皮带抽你屁股,会把你当小猪一样吊在铁架上,会把你操得死去活来……汪朕会么?” 旁边的丑男喝水呛着了。 吴所畏拽住姜小帅,“你小点儿声。” 姜小帅嘿嘿一乐。 吴所畏突然又想起来什么,从口袋里摸出那个小圆蛋,递到姜小帅手里。 “帮我看看,上面是不是才字?” 姜小帅拿过来瞄了一眼,说:“是啊,那么大个‘宝’字,你都没看到? 吴所畏磨牙,“果然不出我所料。” 姜小帅这才想起吴所畏是色盲的事,再一瞧小圆蛋和字体,果然是一绿一红。 “这到底怎么回事?”姜小帅问。 吴所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姜小帅说了一下。 姜小帅思忖,“这字到底是汪朕写的还是汪硕写的?” 吴所畏当即下了定论,”肯定是汪硕,汪朕干不出这种事来。” “啧啧……还挺护着。” “不是护着。”吴所畏振振有词,“小圆蛋最后是汪硕交给我的,我当时在卫生间洗漱,汪硕就在卧室鼓捣了一阵。” 姜小帅幽幽地问,“合着你一开始就知道小圆蛋上才字呗?” 吴所畏语塞,好半天才说:“也不是知道,就是怀疑才诈。” “帮着他害你自个儿,你脑袋有毛病啊?”姜小帅发愁,“感情经不起试探知道么?别玩火自焚。” “我不是试探。”吴所畏目露精锐之色,“我这是将计就计,他没害我之心也就算了,他要真想抹黑我,我必须反将一军。在刚才那种情况下,如果我说我是色盲,池骋会信么?色盲还能看见小圆蛋上的字?要是他自个发现的,那就不用我开口,他就知道我是受害者了,憎恶小汪子不说,还得对我怀才愧疚之心。” 姜小帅定定地瞧了吴所畏一会儿,刚才还趴在沙发上掉了几滴鳄鱼的眼泪,这会儿说得吐沫星子飞溅,眉飞色舞的。 忍不住问一句,“您好了?” 吴所畏神色一滞,底气不足地反问,“啥好不好的?” “我现在就想夸你一句。”姜小帅竖起大拇指。 吴所畏满怀期待地等着。 “该!你真该!让你丫这么多心眼,是我我也把你踢出门!” 吴所畏脸一绷,“这事赖我么?是他拖泥带水,犹豫不决!我不防着点儿,骨头渣儿都得让人家啃没了。” 说着趴在桌手上,目光阴测测的。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就灭了丫的!我现在就一个想法,无论池骋怎么伤我,怎么让我难受,我都得把他抢过来,宁可抢过来再甩了,也不能落小汪子手里!” 姜小帅笑得挺复杂的。 “我是不是特坏?”吴所畏问,“是不是有点儿丧心病狂?” “差远着呢。”姜小帅说,“不过确实狠了点儿,汪硕也挺不容易的。” 吴所畏当即恼了,“他一点儿都不可人疼,你看看他干出来的都叫什么事!” “确实。”姜小帅也承队。 吴所畏瞧姜小帅没像以前那样给他拍巴掌叫好,心里有点儿憋屈,恹恹地说了句,“你丫还真见异思迁了啊?是不是我色盲的事就是你告诉汪硕的?” 姜小帅踩了吴所畏一脚,“你丫想什么呢?” 吴所畏纳闷了,“汪硕到底怎么知道我色盲的?” “你仔细想想,你和他的对话里,有没有透露出这方面的信息?” 吴所畏绞尽脑汁的想,突然间视线一紧。 “草!那天他说池骋喜欢带暗纹儿的衣服,结果我说我从没看到过那个暗纹儿!!还有,那天我去他们家装灯,我说屋顶的灯都是一个色,后来林彦睿告诉我那些灯颜色都不一样……不会吧?就凭这两句话就……” 姜小帅听后也震惊了,语气谨慎地推测:“你俩聊起暗纹儿衣服的时候,他应该只是怀疑,然后他存心让你去他家安灯,从而试探你的视力。” 吴所畏脊背凉飕飕的。 “此人心眼儿甚密,针尖都插不进去啊。” 姜小帅点点头。 两个人各自沉默了片刻,姜小帅又问。 “那你这些天去哪住?来诊所么?还是公司?” 吴所畏摇摇头。 “我回家住,我想我妈了,我现在突然发现,谁也没我妈疼我。” ☆、176 回家看老妈 第二天下午,吴所畏去了超市,“豪掷”千金买了一堆好吃的,又去商场给吴妈挑了几身新衣服,提着大包小包回了家。 吴妈的病情刚一好转就出院了,她不乐意在医院待着,一是觉得闷,二是怕孩子回来发现情况。所以这几次都是这样,不到万不得已决不去医院,医生每天被人车接车送,亲自上门给吴妈检查和治疗。 吴所畏一进门就说:“妈,您怎么又瘦了?” “糖尿病到我这个岁数都是皮包骨。” “可您之前怎么没瘦这么厉害?”吴所畏心疼,“您是不是不好好吃饭啊?别听医生的,该吃还得吃,不能为了忌口把营养都耽误了。” 吴妈温厚地笑了笑,“我这么大岁数还讲什么营养不营养的?只要吃饱了就成。” “那可不成,岁数越大越要养生。” 吴所畏边说着边把东西提进去,打开冰箱门,刚要往里放东西,就发现冰箱全满了。他上个月给家里换了个对开门的大冰箱,就是看东西放不下。结果没想到,换成大冰箱之后,东西照样放不下。 而且他还发现冰箱里有冬虫夏草和血燕这种名贵的补品。“妈,这是谁送过来的啊?” 吴妈说,“大池啊!这冰箱里的东西,一大半都是大池送过来的。” “他什么时候来的?”吴所畏问。 “大池来得可勤了,前阵子见天儿来,他说他换工作了额,闲的没事干,就总来着和我待着。”怕吴所畏多想,吴妈还特意补了几句,“大池说他就爱吃我做的饭,每回来都在这吃完了饭才走呢。” 吴所畏脸儿沉着没说话。 吴妈瞧他盯着冬虫夏草和血燕看,忍不住抱怨一句,“这作料可不咋样,大池让我每次炖汤的时候放一点儿,我膈应那个味儿。要不是人家好心好意送的,我都想扔了。” “这可别扔!”吴所畏瞪着眼睛,“这可是名贵补品,好几万块钱一斤呢。” 吴妈一听这话差点没晕过去,“你说啥?” 吴所畏急忙安抚一句,“没事,您甭紧张,池骋他大舅就是倒腾这玩意儿的,不要钱,不要钱。。。。。。”说着扶吴妈坐下了。 即便这样,吴妈还是忍不住嘟哝道,“那也肯定是好东西,大池来这从来不拿次货。要我说啊,你交了大池这个朋友,可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比娶个好媳妇儿还管用呢。” 吴所畏腹诽:就因为有了他就没媳妇儿了,他才这么管用的。 娘俩回到卧室,吴所畏又把新买的衣服拿了出来。“说话天就冷了,我给您买了几件厚衣服,还是按照以前的尺码唛的,现在穿着是不是有点儿肥了?” 吴所畏拿出来比划一下。 吴妈在吴所畏手上打了一下,“你这孩子,咋又瞎花钱?去年你给我买的保暖内衣我还没舍得穿呢。” 去年.....吴所畏愣了片刻才想起来,就是池骋给吴妈买的那一身,连带着自个儿身上穿着的这身都是一起买的。这事就像是昨天发生的,没想到已经过去一年了,他竟然和池骋在一起这么久了。时间过得真快。。。 证愣着,吴妈狠狠掐了他一下。 吴所畏疼得直咧嘴,“妈,您干嘛啊?” 吴妈说:“把这些衣服退回去,我穿不着,别花冤枉钱了。” “怎么还冤枉钱啊?”吴所畏一脸的不乐意,“我又没给您买鲜花买戒指,这都是实打实的东西,您老心疼那几个钱干嘛?我和您说,我又涨工资了,领导说要提拔我,今年的年终奖要比去年多一倍呢。” 一听这话,吴妈来神了。“又要提拔你?哎呦,瞧我儿子出息的!你等着,妈这就给你做好吃的去。”说着,就迈着小碎步喜洋洋地去了厨房。 两个礼拜没回来,吴所畏猛然发觉他家厨房干净了。以前是灰墙,现在镶上了白瓷砖。虽然灶火还是那个灶火,但灶火旁用水泥砌了个槽子,专门用来放柴火,这么一来草屑就不会到处飘了。很低调的一番小改动,去很实用。 吴所畏当然知道是谁这么有心,把这些方面都照料到了。 “你去正屋瞧电视吧,这有妈一个人就成了。”吴妈拿盆子的手有些哆嗦,但她刻意压制着,想赶紧把吴所畏支开。 吴所畏不走,“没事,我帮您打打下手吧,我现在也会两下子了。”说着挽起袖子。 吴妈按住他的手腕,态度很强硬,“打小到大,妈让你干过活么?咱家日子过得再紧,也不能累着我宝贝儿子啊!你这手就是用来写字的,快回屋歇着去。”这话吴所畏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 “我早就不念书了,还写什么字?”吴所畏倔着不走。 吴妈比吴所畏还倔,“那你的手也不能用来干这个,得留着赚大钱,去去去。。。回屋待着去,再进来我揍你。” “这老太太,脾气还不小。”吴所畏刚出去没一会儿,吴妈就掏出手机,给医生打了一个电话。 “今儿别给我送饭来了,我自个儿在家做点儿吃。 医生说:“那您得和池骋打个招呼,不然我们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恩恩,我知道了。”吴妈笨拙地按了挂断,然后把手机揣进兜里就不搭理了。 事实上,这段时间吴妈的饮食起居都是有人照料的,医生每天会送来营养三餐,既免除吴妈做饭的劳累,又能让她老人家吃得更健康。但她不想让吴所畏知道这一切,尽管她的手揉面都有些费劲了,可一点儿都不觉得累,心里美滋滋的,比吃了止痛药还舒坦。我儿子出息了,又要提拔了。 吃放的时候,吴妈怕儿子瞧出来什么,加上心情好,所以比平时多吃了一点儿。结果不消化,到了晚上腹痛难忍。吴所畏在吴妈旁边睡得可香了。吴妈一疼就扭头看儿子,觉得她儿子特招人稀罕,看一眼就好受一阵。 吴所畏半夜醒来解手儿,回来瞧见吴妈弓着腰,脸上表情有些痛苦。伸手去摸吴妈的脸,结果摸到一脸的汗。 “妈,您咋了?”吴所畏脸色一紧。 吴妈摆手,“没事,妈刚才梦见你爸了,梦见你爸就在咱家后院给黄瓜搭架。他身子骨还那么硬朗,就跟年轻那会儿似的,妈一高兴就折腾醒了。” 吴所畏这才放宽了心,钻回自个儿的被窝,黑亮亮的大眼盯着天花板,“我也想我爸了。” 吴妈说,“真想早点儿去见你爸。” “您说啥呢?”吴所畏拧眉,“有您这么咒自个的么?” “我见天儿一个人待在这小院儿,实在闷得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吴所畏心里一阵抽痛,“妈,我给您买套房,以后咱娘俩住一起成不?这地儿离我公司太远了,我来来回回忒麻烦。” “说什么傻话呢?”吴妈拽住吴所畏的手,“刚涨点儿工资就瞎得瑟!先攒着,攒够了再买。你现在就是买了房,妈也不会去住的。妈舍不得这小院,舍不得你爸。再破也住了五十多年呢,妈就是死也得死在这。” 吴所畏知道说不动吴妈,便把嘴闭上了。 “我现在就盼着我儿子能娶个漂亮媳妇儿,就像照片上的那个姑娘,叫什么来着?”吴妈怎么都想不起来了,一起总挂在嘴边,现在说忘就忘。 吴所畏淡淡开口,“妈,以后我娶个比她还漂亮的媳妇儿。” 吴妈一听这话,腹痛减轻了一大半。“那敢情好了。” 吴所畏又说,“我买个大房,把您也接进去,到时候您别说不住,不住也得住。不然谁给我们哄孩子啊?您别忘了,您还有大孙子呢,白白胖胖的大孙子,软软乎乎的,抱在手里就跟豆腐脑儿一样。。。畅想着畅想着,等吴所畏转过头的时候,吴妈都睡着了。 ☆、177悲催的快递员 郭城宇因为公务出国大半个月,回来见到李旺,第一句话问的就是,“帅帅最近怎么样?” 李旺好半天才憋出俩字,“凑合。” “为什么叫凑合?”郭城宇斜睨着李旺,“我这程子忙,也没空儿给他打电话,那小皮脸儿是不是生我气了?” 李旺轻咳一声说:“没,人家好着呢。” 郭城宇听李旺这酸不溜溜的语气,就知道肯定有事。“怎么个好法?” 李旺谨慎地开口,“好到你有可能都认不出来了。” 郭城宇一扬手指,“先去诊所。” 于是,汽车直接从机场开到了姜小帅的诊所。 姜小帅百无聊赖地耍着药瓶,听到刹车响儿,朝外瞄了一眼,眼睛瞬间放光。但等车上的人下来,他又把光芒收起,继续一副懒懒散散的傲娇样儿。 郭城宇的脚一迈进来,姜小帅的手机就响了。瞄了一眼郭城宇,慢悠悠地把手机拿起来。 “喂?” “我在啊,干嘛?” “让我出去?我才不去呢。是谁咋网上说昨天来的?让我白白等了一天。” 姜小帅还是那款爆潮的卷毛,那身拉风的修身小西装,颠颠着脚,一副懒得鸟郭城宇的得瑟样儿。 郭城宇不急不恼,抽了条凳子坐下,眯着有神的双眼看着姜小帅公然在他面前电话“调情”。 “你知道你昨天没来,我有多失落么?” “天气不好?天气不好是理由么?” “你现在来找我我也不见你,谁让你昨天爽约的?” “东西爱送谁送谁,我不稀罕。”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都说不要了,你还死乞白赖送我。” “行了行了,瞧你这可怜样儿,东西我收了,你就放旁边的小超市吧。甭来我这露面了,懒得瞅你。” 手机一甩,佯装一副惊讶状瞧着郭城宇,“哟,你来了?什么时候来的啊?” “从你接快递的电话开始。”郭城宇说。 姜小帅脸一窘,“什么快递的电话?” 郭城宇舔着牙尖笑了笑,“刚才那个电话,不是快递员给你打的么?” 草。。。姜小帅心里怒骂一声,调戏老油饼真没劲,刷一点儿心眼都能让他瞧出来。 “什么快递员啊?”姜小帅继续装,“你丫脑袋里怎么这么多弯呢?绕哪去了?”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快递员嘹亮一嗓子,“谁是姜小帅?” 姜小帅顶着一张大绿脸走到门口,没好气的说:“不是让你放在旁边的超市么?你怎么还是来我门口了?” 快递大哥四方脸,矮胖墩实,嘲弄的目光打量着姜小帅,“你不想瞅我,可我想瞅你。我算看出来了,这派的件多了,什么收件人都有。”说完,使劲一拧把,摩的嗡嗡开走了,耍下一路的草你大爷! 姜小帅还没转身进屋,身后就传来郭城宇沉睿的调侃声。“我看不是我脑袋里面的弯儿多,是你头发上卷多。” 姜小帅不说话,黑着一张脸做到沙发上。 郭城宇走过去,手在姜小帅脑袋上胡撸一把,说,“我想把你这些小卷毛都捋直了怎么办?” 姜小帅咬牙,“你敢!!” 郭城宇贴附到姜小帅耳边轻声问:“你下面的毛是不是也这么卷?” 姜小帅带着火星子的一拳扫了过去,郭城宇美滋滋地接着,而后就把姜小帅使劲抱住,獠牙在他脑门上硌出几个大牙印。“想你了。” 姜小帅却说了句,“前个晚上,汪硕又在我这睡的。” 郭城宇脸一沉,“你怎么又和他混一块去了?” “急什么?”姜小帅斜了郭城宇一眼,“我发现你和池骋都有一个毛病,提起汪硕就炸毛,你俩是怕他揭脑门老底怎么着?” “你又来了。。。”郭城宇呲牙,“我有什么老底儿可让他揭的?” “得得得。。。”姜小帅急忙打住,“你先甭跟我说这个,我给你看样儿东西。”说着,把那份病历复印单递给了郭城宇。 郭城宇扫了一眼,脸色就变了,腿上的肌肉猛的绷起,腰身也跟着一凛。 “这些病历你从哪弄来的?” 姜小帅说,“吴所畏从池骋他表姨那糊弄过来的,七年前,汪硕走前的那半年,几乎每隔几天就会去那报个道。” 郭城宇像是才知道这件事,看着病历单的眸子里透出几分震惊。他又看了一下医生给的诊断证明和病人的口述,脸色变得更加凝重了。 “当初你们仨关系这么好,这么大的事你都不知道?”这话让姜小帅说中了,这事郭城宇确实不知道。他只记得那会儿池骋和汪硕经常吵架,每次吵完,池骋都会去他那喝酒,一喝多了就郭子郭子的叫,问他什么也不说。 “你那学心眼都哪去了?”姜小帅拷问。 郭城宇冷着脸说:“我那些心眼儿,不都是后来练出来的么。” “草!”姜小帅暗中磨牙,“汪硕可真有本事,他这一走,对你俩的心智成熟帮助多大啊,简直就是你俩心灵的铸造师。” 郭城宇沉默了好一阵才开口和姜小帅说:“我还得去找汪硕,上次还没来得及问清楚,我这边就来事了。” 姜小帅点头表示支持。 郭城宇不放心地问了姜小帅一句,“你不介意群殴去找他吧?” 李旺在外面听了都觉得丢人郭老大啊郭老大,你平时敢想敢干的那股子魄力呢?那点儿狠话都撂外面头上了吧?瞧你现在这副怂样儿,我都替你臊得慌。 姜小帅一抱拳,“大哥,我巴不得你去,现在正是用得着你的时候啊!快把您那蜂窝煤一样的心眼儿逃出来吧!我盼这个案子了结盼得头发都白了。” 郭城宇拿着这些病历单,面色凝重地走出诊所。。。。。。。 现在,刚子衡量吴所畏和池骋关系的标尺就是池骋和自个在一起的时间有多久。时间越短,证明他和吴所畏的关系越好,时间越长,证明他俩之间的问题越大。 这一晃都两个礼拜了,刚子天天都能看见池骋,证明情况不妙。 汽车在路上行驶着,眼看着又要到那个岔路口,往西拐直奔池骋的家,往东拐不到二百米就到了吴所畏的公司。 刚子还是习惯性地问了句,“往哪边拐?”池骋的眼神明确指向西。刚子要往西转,结果路口有三辆车追尾,一下堵死了。瞧着形势,一时半会儿也开不出去了,刚子点了一颗烟,递给池骋。 池骋没接,眼睛瞟着窗外,吴所畏公司的方向。 “有俩礼拜没见了吧?”刚子问。 池骋把目光转回来,淡淡地说:“去别人家住一宿,晾他俩礼拜,不多。” “这么严重?”刚子震惊,“你没收拾他?” “我要不把他轰走,他现在就在医院躺着呢。” 刚子挺佩服池骋的度量,他现在越来越爷们儿了,以前这事发生在他身上,别说轰出门,腿都得断一根。 “他胆子越来越大了,你得管管了。” 池骋目光沉沉的灼视这窗外,言道,“他哪有那个胆儿?就是存心气我呗。” 刚子无奈地笑了笑,“既然车都堵在这了,那咱现在下去瞧瞧他?顺带把他接回家?” 池骋顿了顿,说:“让他多在家住几天,多陪陪他妈吧。” 刚子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生气是小,孝敬父母是大,池骋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俩人顾自沉默了半晌,刚子突然视线一紧,说:“我怎么感觉公司门口不太对劲啊?我看见聚了不少人了。” 池骋说:“你下去看看。” “你不去啊?”刚子问。 池骋没说话,他现在想吴所畏想得五脏六腑都冒血光,真要下去看一眼,肯定就上不来了。 刚子会意,麻利儿下车,朝吴所畏的公司走去。大概半个多钟头过去,刚子回到车上。 池骋问:“怎么回事?” 刚子说:“也不是什么大事,一个客户,定了一批灯,结果又把颜色弄错了,就来公司来闹事。光是把灯换了不成,还得赔偿他们重复装修的经济损失,说他们公司都是按秒挣钱的,耽误一分钟就是一笔巨额损失。” 池骋冷哼一声,“解决了么?钱赔了么?” “赔了。”刚子说,“吴所畏没在,我做的主,那么多人看热闹,不把事摆平了不成。这人开车就往东去了,人我都安排好了,拿咱们钱可以,但不能白拿。” 池骋微敛双目,“颜色怎么会弄错?” “谁知道啊?”刚子说,“林颜睿告诉我的,这批灯是吴所畏亲自挑的。不止一次了,只要他经手过的买卖,颜色准会出错。” 池骋思忖了片刻,眼神中的镇定一点一点被抽离。 “穿个粉色的小裤衩,不是卖骚是什么?”“瞎说什么?我这是灰色。”“你闯红灯了。”“不可能,我和旁边的车一块开过来的。”“他丫就闯红灯了,你不看信号灯看别的车干嘛?”“大宝,小心后面那条黄蟒。” “。。。”池骋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想响了,医生来的电话。“你赶紧过来看看吧,老人家的情况有点儿不好,他儿子跟着一起来的。有个护士刚来的,我事先忘了嘱咐,一不小心就说秃噜嘴了,他儿子有可能。。。知道了。。。 ☆、178重归于好 池骋到医院的时候,吴所畏埋着头坐在病房外面。 “知道了?”池骋问。 吴所畏定定的看着池骋的裤子,没抬头,也没说话。 池骋的大手扣住吴所畏的头顶,掌心的力道狠狠压了下来。“坚强一点儿,有病可以瞧。” 吴所畏依旧耷拉个脑袋不说话。 池骋低沉有力的嗓音又砸了下来,“咱不至于的,多大点儿事啊?就扛不住了。” 吴所畏混沌的目光转到池骋的裤带上,就没再往上移。 池骋在吴所畏的脑袋上狠敲一记。“你再这样,你妈白疼你了。” 听到这话,吴所畏终于爆发了,结结实实的一拳袭向池骋面门。 池骋岿然不动,吴所畏却疼得撕心裂肺。然后他又猛地攒到池骋的身上,抱着他的头猛揍,揪他的耳朵,薅他的头发,抓他的脸。 “你他妈不是不管我了么?你不是把我轰出来了么?谁让你来的?谁让你来的?你滚蛋,滚蛋。。。”吴所畏的声音从抖动到哽咽,再到哭嚎,就像尖锐的利器捅进池骋的心窝,扎得越来越深,疼得越来越剧烈。 说着说着,吴所畏说不下去了,咬着池骋的脖子,鼻涕、眼泪、血丝混杂在一起,悲伤的气息弥漫了整个楼道。 池骋狠不下心再说重话了,抱着吴所畏走到一个黑暗僻静的角落,手抵着他的后脑勺柔声哄到,“畏畏是最坚强的,这点儿事算不来什么,咱有经济条件给老太太治病。只要你妈心态好,多活几年不是问题。” 刚子也在啊旁边劝,“是啊,我们那一个老太太,三十多岁那会儿就诊断出癌症,没钱治就一直没管,现在还活着,都八十多岁了。” 吴所畏哭咽着埋怨池骋,“你咋不早点儿告诉我?咋不早点儿告诉我?” 池骋给刚子打了个手势,让他买条毛巾过来。 过了一会儿,刚子递给池骋一包纸巾,池骋抽出两张给吴所畏擦鼻涕,柔声哄到,“擤擤。。。不许再苦了听见没?你瞧人家都看你呢,一个小伙子哭成这样寒碜不?” 吴所畏擤完了鼻子才通畅了,可依旧控制不住的肩膀抖动,池骋又让刚子把毛巾用热水浸湿,拿过来给吴所畏擦脸。 过了好一阵,吴所畏总算缓过来了,可眼睛里依旧没有任何神采。 “你是色盲?”池骋终于问出口。 吴所畏乌突突的目光斜视着他,说,“你要是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还不来找我?” “我什么时候来找你,取决于我能人生离开你的时间。” 吴所畏不说话,努力调整自个的心情,想等吴妈醒过来之后,看到一个活蹦乱跳的他。也许在这种时候,给父母一张笑脸就是最好的尽孝方式。 “我要给我妈换最好的医生,最好的病房,不管花多少钱。”吴所畏说。 池骋说,“这就对了。”吴所畏深吸了两口气,心里好受多了。 不得不说,池骋的话在他心里是有很大分量的,在他来之前,这里很多人都劝过吴所畏,包括主任医师,可他谁的话都听不进去。池骋安慰一句顶别人安慰十句,即便同样是糊弄人的一句话,从池骋的嘴里说出来,给吴所畏的精神鼓励要比别人大得多。 池骋拉住吴所畏的手,说:“等你妈情况好点儿了,就和我回家吧。” “我不和你回去。”吴所畏沉着脸。 池骋使劲在他后脖颈上捏了一把,问:“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色盲?” “为什么要告诉你?”吴所畏没好气,“就你丫那坏心眼,我告诉你,你肯定得变相整我,指不定让我穿什么色的衣服。” 本来人家池骋没这想法,吴所畏非要提醒,池骋也就不得不记在心里了。 吴所畏用余光扫了池骋一眼,见他露出不明所以的笑容,立刻用拳头横扫他的小腹,“你丫又憋什么坏主意呢?” 池骋攥住吴所畏的手,笑道,“你心里没坏主意,怎么知道我心里的坏主意?” 吴所畏气闷着不说话。很快,值班护士走了出来,朝池骋说:“老太太醒了。” 吴所畏噌的站起身,着急忙慌的往里走。 池骋一把拽住他,警告道,“你要敢哭,我就把咱俩的事告诉你妈。” 吴所畏真被这话拿住了,进去之后,看到吴妈憔悴干枯的面容,眼泪差一点儿就飙出来了。 可池老爷威震后方,吴所畏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卯足了劲往回收。“妈,您醒了?好点儿没?” 吴妈超吴所畏笑笑,“妈没事。” 吴所畏点头,“我妈多硬朗啊!能有事么?” 吴妈本来担心得要命,一听吴所畏这副口气,瞬间大松了一口气。 临走时,吴妈拉着池骋的手说:“谢谢你帮我瞒住了我家三儿,他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我都没法安心在这养病。” 池骋攥了一下吴妈的手,没说什么。。。。。 “我总算把你逮着了。”郭城宇对汪硕说。 汪硕冷哼一声,“什么叫逮着了?就跟我真逃了似的。” “逃没逃你自个心里有数。”郭城宇把那叠 病历单甩到汪硕面前,“你给我解释解释,这是怎么一回事?” 汪硕还是那幅不以为意的模样,“心理疾病每个人都有,你没看过心理医生,所以你觉得你没病。我这么多年一直在吃调节神经的药,今儿出门忘吃药了,你说话注意点儿,我一犯病就咬人。” “在我面前你就别装了。”郭城宇边耍着茶具边说:“我够给你面子的了,你黑了我七年我都没把你怎么着,别没完没了的。” “嘿,你这人怎么不负责任啊?”汪硕逗贫,“欺负我不是娘们儿,一炮打中了,也没法带个孩子来指证你对不?” 郭城宇嘲弄的目光投过去,“你那调节神经的假药从哪买的?别吃了,越吃越混乱。” 汪硕挺郁闷,“既然你觉得咱俩当初没睡,干嘛还要白白让我黑七年?以你这副脑袋瓜子,犯不上被我算计吧?” “我这不是将计就计么。”郭城宇哼笑一声,“没你这么一走,能有我和池骋纠缠不清的七年么?不是有个成语叫由爱生恨么?我想反过来试试,看看能不能由恨生爱。” 汪硕脸色骤变,磨牙狠掷一句话。“你丫果然和池骋有一腿。” 郭城宇轻易拿到了汪硕当年“作案”的动机,反掷一句。“你丫果然因为这个黑了我。” 过了好一会儿,汪硕才发现他被郭城宇套进去了,幡然悔悟已经晚了。 郭城宇不紧不慢地说:“我告诉你我为什么七年没拆穿你,因为我比你有人情味儿。我知道你利用我,利用我和你的这件事刺激池骋,让他这么多年都放不开你。我心里承受能力比你强,所以我让着你。但我没想到,你竟然是真的想黑我,而且还是因为证捕风捉影的理由。” “捕风捉影?”汪硕笑道,“那这股风的势头也太强了,当年把我刮得五迷三道。你们俩好得忒让我膈应了,上的是我的床,叫的却是你的名,那一宿郭子郭子喊的,我都想把你丫放锅里煎了。” 郭城宇将茶具一甩,稳稳落在茶盘中间的位置。 “那是因为他喝醉了酒,那段时间你俩天天吵架,他总来我这喝酒,喝多了的时候身边就我一个,他不喊我喊谁?” 汪硕摊手,“他没喝醉的时候,眼睛里也只有你。” 郭城宇送上俩字,“扯淡。” “他可以忍受与我分开七年,却不忍真正伤你,郭城宇,你丫还没明白么?”汪硕固执己见。 郭城宇一扬手,“得,我还不跟你争这事了,神经病人的心理世界太精彩,我欣赏不来。” 汪硕挑了挑眉,“好好和你们家姜小帅学学。” “用不着。”郭城宇说,“我心眼儿够密的了,别再往里堵了,万一哪天比你心缝儿还小,再黑你一次怎么办?” 汪硕满不在乎,“你拿什么证明咱俩没睡过?你JB上盖着节操戳么?” “你是不是抹黑自个有瘾?”郭城宇问。 汪硕说,“我只是不屑于让你给我漂白。” 郭城宇无话可说。 “你恨我不?”汪硕问。 “精神病人杀人都不犯法,这么一点儿小事算是什么?” ........ ☆、179 欠下的一句话   公司完全扔给林彦睿,他只是偶尔打电话问问情况,池骋白天照常上班,晚上会陪吴所畏在医院过夜。   宝贝儿子在身边就是不一样,吴妈这几天恢复得很快,气色比前些日子好了一大截。平时在医院待不住,刚好一点儿就想回家,这次在吴所畏的劝说下,积极配合医生治疗,没事还在医院周边逛逛,干什么都有精神了。   虽然吴所畏的姐姐也会来医院看护吴妈,可吴所畏依旧寸步不离吴妈的床边,晚上睡觉也变轻了,有一点动静都会被惊醒。   吴妈的病房是个大房间,里面有病人还有家属房间。病人房间有两张床,除了吴妈那张,另一张床是吴所畏的两个姐姐轮流来睡,毕竟女儿照顾母亲要方便一些。   吴所畏和池骋就睡在家属房间,和病人房间只有一面玻璃隔着,对面有什么动静都能听得到。   前些天,吴所畏心情一度低迷,池骋有需求也强忍着。   这两天吴妈的病情得到好转,吴所畏心情也好了,池骋便有点儿蠢蠢欲动了。   晚上,俩人睡在一个被窝,池骋的手在吴所畏的睡衣里面不停乱摸着。   吴所畏也有点儿燥热难忍,但苦于老娘在外,不敢让她听到什么动静,便强行按住池骋的手。   “别闹。”   池骋恍若未闻,英挺的鼻梁抵在吴所畏的颈间,充满磁性的声音哼道,“真香。”   吴所畏被池骋鼻孔散发出的热气烧得浑身燥热,扭着脖子躲避这一骚扰。   池骋还在回味,“有股泥土的芬芳。”   “你的意思就是我身上脏呗?”吴所畏斜了池骋一眼。   池骋轻声说:“我就稀罕你身上这股子味儿。”   吴所畏箍住池骋的头,说:“你去亲天桥上要饭的那个老头儿,他整天趴在地上和泥土亲近,比我身上的味儿浓。”   说完,池骋还没怎么着,自个儿倒嘿嘿傻笑起来。   池骋已经好久没见吴所畏这么笑了,心口热得发烫,恨不得把他揉化了重新捏,捏成一个巴掌那么大,每天揣在衣兜里,无论走到哪里都带着。   池骋在吴所畏的脖颈上嘬了一口,发出啵的衣声响。   吴所畏一惊,立刻把手指竖在嘴边。   “嘘……找死吧?”   池骋倒是没在意吴所畏的这一声嘘,光盯着他“嘘”时那翘起的小嘴了,忍不住用老虎钳子在他两腮上狠攥一把,说:“真想让你口爆。”   吴所畏狠狠扭过头不理他,池骋把手伸进吴所畏的睡裤里,在毛发地带抓挠揪扯,弄的吴所畏频频龇牙拧眉,还不敢喊出来。   “我的JB闲置太久,都快长锈了。”池骋下流的说,“用你的小洞给我磨磨。”   吴所畏怒道,“自个用手磨。”   “我的手磨不快。”池骋蛊惑性的说,“你来给我磨磨。”   容不得吴所畏反抗,池骋直接把他的手拽进自个的裤子里,让他感受到巨物膨胀的灼热和威猛的雄性气息。   吴所畏一攥住池骋的这根,就禁不住浮想联翩,昔日的各种激情片段涌入脑海。   池骋下流的问,“是不是想我操你屁股了?”   吴所畏隐忍着不开口,也不想看池骋。   过了一会儿,池骋把吴所畏的两条腿劈开。   吴所畏立刻惶恐的按住池骋的腰身,急忙劝阻,“别啊!我妈就在外面,万一让她听到可咋办?而且我姐也在呢。”   池骋说,“没事,我不动,我就是想让你给我含着。”   吴所畏不从,池骋就在他腿间磨蹭。   后来硬棍抵住密口,吴所畏腰身狠狠抖了几下,实在熬不住,弓着腰下了床,踮着脚尖往外走,池骋走在他的后面。   半夜两点多,万籁俱静,医院不远处的绿化区,荡漾着十足的野味儿和风情。   吴所畏抵着一棵树,一条腿支地,另一条腿被池骋高高抬起,从身后凶猛地贯穿,粗暴的啪啪声给寂静的午夜平添了几分淫靡和激情。   吴所畏头一次野战,又憋了这么久,激动得在树皮上狠狠划出几道爪印。   池骋把吴所畏按在树上的两只手拽过来,有力的手臂箍住他的腰身,让他后背贴住自个的胸口,缩短了两颗心的距离,可以更强烈地感觉到交合部位传递的力量。   “啊啊……好深……好快……”   池骋又把吴所畏放倒在地上,秋天的露水很重,草地很凉,池骋生怕冰到宝贝屁股,便用大手垫在下面,享受着吴所畏汗涔涔的屁股蛋给自个带来的激情。   “想我没?”池骋一边干一边问。   吴所畏一边哼叫一边嘴硬。   “唔……没有……”   池骋媷下来一棵草,用草尖上的毛毛搔刮着吴所畏的乳尖。   吴所畏痒的腰肢乱扭,又换来池骋一阵粗暴的抽动。   “想没想?”   吴所畏招认,“想……想了。”   “我想你都快想疯了。”池骋说。   深夜的情话,总是让人如此沉醉。   吴所畏记不清自个释放了多少次,天蒙蒙亮的时候,这一片的草几乎已经被他碾平了。   ……   这几天,汪硕又过上了鬼的生活,白天在家潜着,晚上出来活动。昨晚又用塔罗牌算了一宿的命,今一早汪朕就出去了,汪硕一个人在家补觉。   刚睡着没一会儿,门铃就响了。   相当烦躁地走到门口,打开门,目光顿时愣住。   池骋那道威武的身躯伫立在门口,阴沉沉的视线灼烧着汪硕困顿的神经。   “不错,还真找对门了。”汪硕笑。   池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请进。”汪硕伸手。   池骋就站在门口问,“小圆蛋上的字是你写的吧?”   汪硕大方承认,“是我写的,我就是想让你误会他,想让你知道他大晚上赖在我们家不走。不仅如此,我还故意把当初咱们的录像光盘放在玻璃柜里,诱惑他去看,让他好好观赏一下当年意气风发的你,是如何在床上与我翻云覆雨的。”   “你到底要干什么?”池骋的声音静的出奇,却带着蚀骨的寒意。   汪硕冷笑一声,“玩啊,瞧你俩打架我乐呵啊!”   池骋一把掐住汪硕的脖子,掐的他颧骨外凸,瞳孔欲裂。   即便这样,汪硕也毫无惧意,他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   “继续。”   池骋的手哪怕再用一点儿劲,汪硕脆弱的脖颈就让他拧断了。   可他的手僵住了。   汪硕已经喘不过气来,眼前一阵眩晕,还带着残破的笑容往外蹦字。   “坚持。”   池骋哪怕再挺半分钟,汪硕也就去了,从此一了百了,再也没人来给他和吴所畏捣乱。以他池骋的身家背景,杀人不过头点地,何况汪硕还不是中国国籍。   可他还是松手了。   “别拿我对你的伤害程度来衡量咱俩的感情余温,我对你仅仅是一份尊重,一份对我苦等六年的尊重。但你要明白,是六年不是七年,从去年开始,我这里……”池骋指指自个的胸口,“就不再是你了。”   “你对我真的只有尊重么?”汪硕逼问,“一个人的一辈子有多少个六年?搭上我们在一起的三年多,整整十年!池骋我问你,你能把这十年从你心里剜掉么?你住了六年的地下室,每天三十多的室温,那种蒸桑拿的滋味你真的能忘得一干二净么?”   池骋开口,“让我无法忘怀的不是你这个人,是你当初的背叛和诀别。”   一句话,让汪硕瞬间飙泪。   “你对他的爱永远那么呵护备至,对我的伤害永远这么不留情面。”   池骋说,“由爱生恨,但是恨的太深了,就再也萌生不出爱了。”   汪硕点头,“那好,我最后求你一件事。”   “说。”   “你站在这,明明白白告诉我,你不爱我了。”   池骋反问,“这话一定要说出来你才明白么?”   即使池骋的话说到这份上,汪硕依旧很坚持。   “我就要你亲口说,只要你说了,我现在立刻转身回房间收拾东西,此生不复再见。”   池骋没开口。   汪硕一个字一个字地教他。   “你就这么说,汪硕,我池骋不爱你了。”   池骋一个字没说,转身走了。 ☆、180 暗号   吴妈出院了,吴所畏又回到公司上班,晚上依旧回家陪老妈。   姜小帅一听说吴所畏回到了公司,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了。   “你妈情况怎么样了?”   吴所畏笑着说:“挺好,病情基本控制住了。”   “上次我去医院看你妈的时候,就觉得比刚住院那会儿精神多了,这种病老待在医院也没好处。医院那种环境,没病也磨出病来,心情好比吃什么药都管用,没事多陪陪老太太。”   吴所畏点头,“我每天晚上都回家住,我妈现在跟小孩似的,非得我哄着才能睡着呢。”   “小小孩,老小孩么。”   姜小帅坐在沙发上歇了一会儿。   吴所畏把办公室的东西归置了一下,虽说每天都有人来这收拾,但总归是自个的房间,有些地方还是得自个整理才觉得放心。   正在翻抽屉,突然又看到那张密着的光盘了。   拿出来瞅了两眼,和姜小帅说:“我还是觉得这张光盘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姜小帅问,“你不是看了很多遍了么?连两人睡觉的呼吸频率都快背下来了吧?”   “可我老觉得漏了点什么。”吴所畏说。   姜小帅叹了口气,“因为你想看到汪硕和郭城宇出事那天晚上的录像,但是这里没有,所以你就觉得漏点儿什么,事实上你都看了。”   “你说,我是不是没拷贝全啊?”   姜小帅龇牙,“你问谁呢?我都没看过原版光盘。”   吴所畏纳闷,“可我明明都复制进来了。”   “行了,甭倒腾这些东西了。”姜小帅按住吴所畏的手,“我和你说点儿实在的。”   “什么实在的?”吴所畏问。   姜小帅坐下来,清了清嗓子,煞有其事地说:“那天郭子去找过汪硕了,俩人就当年的问题展开了会谈,汪硕基本已经承认当初背叛池骋的动因是郭子,关于他俩有没有干过那档子事,汪硕没有明确表态。”   “你这不等于白说么!”吴所畏思忖了片刻,又说:“那郭子呢?他也是当事人啊!睡没睡他自个还不知道么?”   “那天他醉了,醉得什么都不知道,等醒过来都完事了。”姜小帅说,“他倒是一口咬定自个没干,谁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吴所畏沉默不语。   姜小帅又说:“你说这个汪硕怎么想的?他要是没干,干嘛不趁现在澄清?兴许池骋听了之后,还能对他留有几分好感。”   “他自个说没干,郭子也说没干,问题是池骋信么?”吴所畏说,“这和我以为色盲的事被汪硕黑有什么区别?”   姜小帅听得稀里马虎的,“这两件事有什么关联?”   “当然有了。”吴所畏说,“你想啊,我知道小圆蛋上的字是汪硕写的,可我为什么不能和池骋说?以为事出在我身上,我是被告人,我自个证明的话有法律效力么?同理,郭子是同犯,他的话有法律效力么?”   姜小帅恍然大悟,“也对啊,况且这事事他主导的,他再怎么辩解都逃不了干系,说了等于白说,说不定还罪加一等。”   “所以么!”吴所畏暗暗磨牙,“这小子就想借我的手查出真相,由我来宣读证词。作为敌对一方,我的话多有说服力。”   姜小帅瞪眼,“那你还帮他?你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我不管。”吴所畏认死理儿,“这事我不知道也就得了,一旦让我知道了,就得刨根问底儿,把真相扒出来。”   “你去哪查啊?”姜小帅说,“出事的酒店都拆了,老板都不知道跑哪去了,即便他没跑,七年前一个包厢里面发生的事,他怎么可能知道?”   “汪硕那肯定有证据。”吴所畏目光笃定。   姜小帅反驳,“他有证据早就拿出来了,他就是因为没有证据,才存心累你的。这叫心理拖延战,时间久了,这事老没个结果,你肯定得患上精神疾病。相信我,我是大夫,我还有亲身经历。赶紧把这事撂下,该干嘛干嘛,不然你就亏大了。”   吴所畏又犯轴,“他一定有证据,只是不到时候,到时候他一定就会亮出来。”   “真到那时候,你就彻底让他套进去了。”姜小帅说。   吴所畏目露精锐之色,“谁套谁还不一定呢。”   姜小帅心里压抑了一会儿,突然又想起一件事。   “对了,池骋找过汪硕了,他跟你说没?”   吴所畏眸色一沉,“这事他能跟我说么?”   “应该就是为了汪硕黑你的事,池骋找汪硕算账去了。”姜小帅说。   吴所畏问,“结果呢?他把汪硕怎么着了么?”   姜小帅轻咳一声,说:“好像……没。”   吴所畏猛地用盖章在文件上戳了一下,血红血红的大印子。   “我就知道!”   说完,把印章一撇,气汹汹的拿着文件走到楼下,塞到林彦睿手里。然后冲进卫生间,用凉水洗了一把脸,心情平复了一些才走出来。   “吴总,外面有人找。”   吴所畏走到公司门口,看到汪朕的车,小心脏扑通扑通一阵乱跳。   “看见没?”小声和姜小帅说,“那就是我偶像。”   姜小帅眼球爆裂,“这种爷们儿谁敢搞啊?”   吴所畏走过去和汪朕打招呼,车里还有另外一个人,本以为是汪硕,结果走出来一个六七十岁的外国老头,上来就给吴所畏和姜小帅一个熊抱。   进去之后,汪朕和吴所畏说:“这是我在国外结实的一个朋友,他是胰腺肿瘤方面的专家,我听说了你妈的情况,就让他帮忙过来看看。”   吴所畏相当感到,起身和老专家握手。   “太不好意思了,还麻烦您从国外跑来一趟……”   姜小帅捅了吴所畏一下,“用英语说,人家听不懂。”   吴所畏使劲凑了俩单词,就再也憋不出来了。   汪朕代替吴所畏对老专家表达了一下敬意。   姜小帅也是个医生,自然对老专家很好奇,就用拗口的英语问了老专家的名字。   老专家很和气地告诉了姜小帅。   汪朕和吴所畏说:“他刚下飞机,我得先带他回去休息,你不着急吧?”   “不急不急。”吴所畏急忙摆手。   汪朕没再多说,扶着老专家上了车。   吴所畏站在车门口,定定地看了汪朕一会儿。   “为什么要帮我?”   “举手之劳。”汪朕说。   吴所畏眼泪吧嗒的。   汪朕用手在吴所畏脑袋上拍了一下。   “你为什么叫吴所畏?”   嘿!咋又问这个?   姜小帅在电脑上查询这个医生的个人信息,当即大吃一惊。   “大畏你快来看,整个人是不是就是刚才那个医生?”   吴所畏看了一眼,说:“好像是吧,我看外国人都是一个模样。”   姜小帅不由的惊叹,“太厉害了,这人是享誉国际的脑肿瘤科专家啊!一年到头满世界的飞,一般的身份地位都请不到的殿堂级教授!”   “这么厉害!”吴所畏也有点震惊。   姜小帅指着电脑屏幕,“你自个看啊!他上次到访中国还是领导请他过来授课的。”   吴所畏受宠若惊。   “你偶像是怎么做到的?”姜小帅问。   吴所畏猜测,“他不是给领导人做过保镖么?接触的人士应该都是权贵派,我猜他应该就是通过这些途径认识的。”   “你太好命了。”姜小帅拍了拍吴所畏的肩膀,“连情敌的哥哥都给你保驾护航,你那几块板砖拍的真值,你应该感谢岳悦,没她就没你现在的春风得意。”   吴所畏心中小得瑟,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我就郁闷一件事,你说我偶像他怎么老问我一个特无聊的问题呢?”   “什么问题?”姜小帅问。   吴所畏说,“他老是问我为什么叫吴所畏。”   姜小帅噗嗤一乐,“肯定就是喜欢逗你呗!对你有意思,觉得你这人有趣,所以才没话找话说。”   吴所畏撇撇嘴,“是么?”   “难不成还是个暗号?”姜小帅嘿嘿一笑,“那他也太有职业素养了,日常生活的交流方式都搞得这么神秘。”   吴所畏不说话了。   姜小帅故意逗他,“你为什么叫吴所畏?”   “一边去。”吴所畏笑着给了姜小帅一拳。   然后,美不滋的趴在桌子上,居然真的开始思考起这个无聊的问题。   我为什么叫吴所畏呢?我为什么改名了呢?因为我当时叫吴其穹,遭到前女友的嘲讽,受了刺激,决定逆袭,所以就改了这么一个振奋人心的名号……   想着想着,吴所畏的脸色突然变了。   姜小帅也在那一瞬间意识到了什么。   两个人目光相对,全是一副惊恐状。   “他是不是知道你为什么改名?”姜小帅说出心中所想。   虽然吴所畏也是这么想的,可与姜小帅的想法不谋而合,还是让他身形一凛。   “也就是说,他知道我和岳悦的事?”   姜小帅接着又说,“那汪硕肯定也知道了。”   吴所畏一想,汪硕在这待了半年……   半年的时间啊!什么老底翻不出来?从他第一眼见到汪朕,汪朕就问了这句话,也就是说,汪硕一开始就是有备而来。   “难道真是暗号?”姜小帅想不通,“既然汪硕知道,他为什么不揭发你?”吴所畏怔怔的。   “肯定是不到时候呗。” ☆、181求大神恩宠。 傍晚,汪朕带老专家吃了一顿地道的京菜,又陪他四处逛了逛,欣赏一下帝都的夜景。回到家已经十二点多了,到了小鬼活动的时间,汪硕的精神头儿正足,趴在客厅地毯上,和两条蟒蛇玩得很欢实。 汪朕一进来,汪硕的脸就沉下来了。 “你干嘛去了?” 汪朕不理他,顾自去里屋换衣服。 汪硕气汹汹地跟了进来,站在不远处瞧着汪朕不紧不慢地除掉身上的衣服,露出精悍的身段,脸上露出膈应的表情。 “casbin是不是你请来的?” 汪朕随口回道,“是。” “你他妈到底怎么想的?”汪硕恼了,“你丫是不是我哥?” 汪朕套上休闲裤,赤裸着上半身,完美的胸肌对着汪硕的脸。 “我是不是你哥,与我帮不帮他没有直接的冲突。小事是否帮忙要看情谊,大事是否帮忙看的是道德,你对他有再大的意见,都不该转嫁到他病重的母亲身上。” “谁和你论这事呢?”汪硕急了,“我气的是你瞒着我!” 汪朕不说话,冷着脸走到外面接水。 汪硕挡在饮水机前,不让汪朕接,继续对着他骂。 “谁没道德?是我没道德还是你丫心胸狭窄?多大点儿事啊?搞得跟特务行动似得!我就是再混再不讲理,也不至于拦着你给他亲妈瞧病啊!” 汪朕把汪硕推倒一旁,继续接水。 汪硕抢过杯子不让喝,冷声质问汪朕。 “在你心里,你弟就这么没人情味儿么?” 汪朕又把杯子抢了回来,两大口喝干,再把杯子放下,转身朝沙发走去。 汪硕还追在后面呛呛。 “给你打电话不接,发短信不回,最后还关机了。你防谁呢?防我呢?怕我搞破坏?怕我使坏心眼?我真缺德到了那种地步?汪朕,今儿你必须给我个说法,不然这事没完。” 汪朕不动声色地打开抽屉。 “你不说话是吧?不说话我就让妈主持公道,我要让她知道知道,她儿子为了帮外人,连自个儿亲弟弟都防着......” 啪! 汪朕直接用胶带封住了汪硕的嘴。 ....... 汪硕气得直瞪眼,拳头爆砸汪朕的头。 汪朕直接起身回屋,一副懒得搭理疯子的模样。 汪硕试着揭开胶带,可汪朕的手劲实在太大了,粘的不是一般的结实。汪硕往下揭的时候,感觉嘴边的肉都跟着撕下来了。刚揭到嘴角就疼得受不了了,冲到汪朕的房间门口,使劲用脚踹门。 汪朕不理他,相当镇定地在里面玩电脑。 汪硕砸了一会儿没劲了,又躺回客厅的地毯上,眼睛瞪着天花板,里面满满的怨恨。 大约两个钟头过后,汪朕感觉外面没有一点儿动静了,便开门走了出来。 汪硕躺在地毯上睡着了。 这么多天,头一次在晚上睡着,因为嘴被封着,不能说话,精神无比倦怠,再加上刚才折腾了这么久,眼皮累得合上了。 汪朕静静地看着地上的汪硕,他侧身蜷着,怀里抱着一条大蟒,和小时候的睡觉姿势一样。 人家说,这种睡姿的人缺乏安全感。 汪朕俯身将汪硕抱起来,朝他的房间走去。 只有睡着了的汪硕,才能让汪朕的心暂时撂在肚子里。他往汪硕的嘴上涂了一层油,待到完全溶解过后,胶带直接就脱落下来。 轻轻用手指抚去他唇边残留的胶痕。 汪硕梦呓般的哼出声。 “池骋......” 汪朕柔和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 ....... 第二天上午,casbin去给吴妈诊疗,汪硕跟着一起去的。 前期检查和商定治疗方案的时候,汪硕一直都待在车里,没下去捣乱。就给池骋发了条短信,告诉他汪朕给吴妈找名医看病的事。 等汪朕和casbin有说有笑的走出来,汪硕看情况良好,才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吴所畏正巧送二人出门,看到了不远处的汪硕。 后来,汪朕送casbin回酒店,汪硕故意没跟着一起走。 吴所畏犹豫了片刻,还是朝汪硕走了过来。 “你妈情况怎么样?”汪硕关心了一句。 吴所畏点头,“挺好。” “那我就放心了。”汪硕拍了拍吴所畏的肩膀,“我就怕无意间说出伤你的话,有人再说我落井下石之类的。” “你想多了。”吴所畏温和的笑了笑。 汪硕叹了口气,“你的命还挺好,我刚往小圆蛋上写完字没几天,池骋就发现你色盲了。” “傻人有傻福。”吴所畏说。 “确实。”汪硕不得不承认,“池骋为了这事还挤兑了我一顿。” “你别往心里去。”吴所畏安慰汪硕,“他这人就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话说得狠,其实心里挺不忍的。” “不用给我剖析他的性格,我比你了解。”汪硕笑吟吟的,“我让他当着我的面亲口说不爱我,他都说不出口,你说这人心有多软?” 吴所畏面不改色,“如果是我,我也不愿意拒绝一个真心爱我的人。” “别介。”汪硕不痛不痒,“别把‘真心’俩字套我身上,我不过是占有欲强了点儿。” “你也别总是抹煞自个儿的付出,我知道你这么多年挺不容易,我坚信你当初没有背叛池骋,你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吴所畏说。 汪硕嘲弄的笑笑,“你还真挺大无畏,我不介意你继续为我漂白,但这并不妨碍我再黑你一次。我不会感恩也不会同情,你做你的圣母,我当我的毒蛇,我们互不干扰。” “你怎么会是毒蛇呢?”吴所畏还真圣母起来了,“你都知道我和岳悦的事了,却没告诉池骋,可见你心眼儿多好。” 汪硕一副愧不敢当的表情,“我只是把主动权交给你,让你亲口和池骋说这件事。我劝你早点说,趁他对你还只是喜欢的时候,趁他会对你无节制纵容的时候,赶紧开这个口。免得等他真的爱上你,到时候你再说,就会和我一个下场了。” “谢谢你的提醒。”吴所畏说。 汪硕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吴所畏定定地看着出租车扬长而去,汪硕势在必得的后脑勺渐行渐远。 ....... 晚上下班,吴所畏没有回家,而是进了一家商场。 转眼又到了十一月底,马上就要进入冬天了。 又到了保暖内衣的热销季。 吴所畏这次进了商场,二话不说,直奔高档男士内衣专柜。挑了一条最好的羊绒裤,连价钱都不看,拿着就去柜台刷卡结账。 池骋晚上回到家,破天荒的发现吴所畏回来了。 他又趴在写字桌前吹糖人,眼神专注,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之前已经吹了几百个,摆的房间到处都是,基本上所有蛇的模型都让他吹出来了,就差小醋包一个。 吴所畏今天吹了又吹,扔了又扔,最后还是吹不出满意的模子,因为小醋包实在太漂亮了。 “今儿怎么没在家睡?”池骋问。 吴所畏说,“我大姐二姐都回来了,还有几个孩子,家里没地儿睡了,我妈就把我轰出来了。” “吃饭了么?”池骋又问。 吴所畏点点头,“吃的素馅包子和小米粥。” “我掂量掂量,看看你吃了多少。” 说着大手掐上吴所畏的腰,直接这么提了起来,而后抱着就不撒手了,咬着他的耳朵说:“五个白菜馅包子,一碗小米粥,外加半碟咸菜,对不对?” 吴所畏震惊,“你也太神了!!” 池骋狞笑一声,把吴所畏的裤腰带往上一拎,扛在肩上直奔浴室走去。 剥干洗净之后,吴所畏让池骋试试新买的羊绒裤。 池骋看了一下,说,“这个码合适。” 吴所畏问,“去年我给你买的那条呢?兜不住JJ的那条。” 池骋从枕头下面拿出来递给吴所畏。 “我试试,我要能穿就给我吧。” 池骋当即拒绝,“你想要我再给你买条新的,干嘛穿我剩下的?”实际上他是不舍得给吴所畏。 吴所畏一边往身上套一边说:“这条裤子还好好的,我怎么就不能穿了?” 说完,站起身往上提了提,要说这条羊绒裤的质量也不错,弹性十足,池骋比吴所畏腿粗,去年穿了三个月,今年吴所畏再穿依旧紧绷绷贴在腿上。 “还挺合适,裤腿稍微有点儿长。”吴所畏自言自语地说着,又把裤裆扣子一颗一颗扣好,还用手摸了摸,说:“全装进去了。” 池骋被吴所畏这一系列可爱的举止逗乐了,虎爪直接撤掉吴所畏一条腿,让他倒在自个怀里,手抚着他的脸颊问:“干嘛非要穿我穿过的衣服?” “你穿过的衣服更暖和。”吴所畏说。 池骋一口朝吴所畏招人稀罕的薄唇上咬去。 腻歪了一阵之后,吴所畏又催池骋,“试试我给你买的裤子。” 池骋本来不想试,因为现在他就想和吴所畏肌肤相亲,试了还得脱。可架不住吴所畏那一脸期待的目光,只好先按住蠢蠢欲动的巨龙,拿起裤子往身上套。 吴所畏就趁着池骋试羊绒裤的工夫,拿起他的手机看了看。 池骋从来不删短信,汪硕给他发的那条还在,而且他看过了。 等池骋试好,吴所畏又把手机放了下去。 池骋这两条大长腿,笔直笔直地屹立在吴所畏的勉强,肌肉线条粗野刚阳,被弹力裤结结实实的包裹住,相当有料,看得吴所畏口水四溅。 猛地抱住池骋一条腿,闷头喊了声,“大神!” 池骋被吴所畏气得心痒痒,大脚在吴所畏屁股上踢了两下。 “找操是不是?” 吴所畏又拽抓池骋的那条腿,继续抱住,贱兮兮地说了声,“求大神恩宠。” 然后就被池骋安在床上,彻底“收拾”了一顿。 释放了一次之后,吴所畏和池骋倚在床头,抽颗烟休息一会儿。 “我看到汪硕给你发的短信了。”吴所畏说,“你怎么没朝我发火?” “干嘛朝你发火?”池骋一口烟雾喷在吴所畏脸上,“你又没死乞白赖地求人家给你找医生,是他资格送上门的,那么好的医生给老太太瞧病,我凭什么不乐意?” 吴所畏嘴里的这口烟也喷到了池骋的脸上。 “你对我真宽容。” 池骋淡淡说,“我不是宽容,我只是讲理。” 吴所畏开始抽闷烟了,“是呢,你对我真讲理...” “你希望我不讲理是么?”池骋眯着眼睛斜着吴所畏。 吴所畏赶忙摇头,然后想说什么没说出来。 明明知道汪硕的话代表不了什么,可吴所畏就是不想把岳悦的事挑明,怕池骋原谅他又怕池骋不原谅他,好像无形中踩进了他设下的一道陷阱,宁可摔得粉身碎骨也不愿意屈膝投降。 “有话快说,我这颗烟马上就要抽完了,不抓紧时间就没机会了。” 吴所畏直接拔出池骋嘴里的烟头,放进自个嘴里狠狠吸了两口,然后把烟吹进了池骋的嘴里,同时迷倒了两个人。 ...... ☆、182风起云涌。 临下班,吴所畏一个人坐在办公室,百无聊赖地摆弄那张光盘,反复插入再拔出,播放再停止。正如姜小帅所说,这件事都快成为吴所畏的心魔了,要是老“断不了案”,早晚得熬出精神病来。 拨出来之后,吴所畏心有不甘,有插了进去。 因为看了太多遍,已经没有打开播放的兴致了,吴所畏就期待某一天,当他插入的时候,可以有个隐藏的视频突然弹跳出来,就是他一直在找的“真相”,那该有多好。 隐藏的视频 …… 吴所畏顾自嘟哝着。 突然眼睛一亮,心脏狂跳。 对啊!光盘还有那么多剩余空间,里面很可能有隐藏文件啊!吴所畏异常激动地滑动鼠标,利用各种方法查找隐藏文件。 最后发现,没有。 不死心,还计算了一下视频容量,结果发现和空间占有量基本持平,也就是里面没有任何隐藏文件 …… 吴所畏刚燃起的希望又破灭了。 “吴总,外面有位美女找您。” 美女?吴所畏低调的情绪总算有了一点起伏,她跟着林彦睿一起下了楼,环视整个大厅,都没见到人,当即超林彦睿的肚子上给了一拳。 “哪有美女?” “她在外面呢,没你的吩咐不敢进来。” 吴所畏一听笑了,“呦,还羞涩内敛型的?” 说着就走路出去。 出去之后,视线一转,就看到了林彦睿所谓的“美女”,当然,也无比后悔刚才未见其人,就给出的那句评价。 岳悦和吴所畏打招呼,“好久不见。” 吴所畏也挺和气,“是啊,好久不见,你怎么找到这来了?” 岳悦说:“我家里装修,最近正在安灯,有人给我介绍你们公司的产品,我就过来看看,也顺便过来看看你。” 来的“真是时候”,吴所畏心里暗道。 “你最近好么?”岳悦问。 吴所畏笑了笑,“瞎混呗,你呢?” “我啊?怎么说呢,就那样吧。” 吴所畏发现,岳悦和去年相比变化很大,眼神没那么刁钻了,语气没那么凌厉了,一颦一笑有点儿像最初认识她那时候的模样,尽管他知道这是假象。 “我带你进去看看灯吧。”吴所畏说。 岳悦点点头,跟着吴所畏走了进去。 吴所畏让林彦睿把灯具的产品图拿过来,耐心细致地给她介绍每一个产品、岳悦眼神游移不定,时不时移到吴所畏的脸上,看着他英俊立体的五官,恍如隔世。 “这些灯你直接拿走吧,就算我送你的了。”吴所畏说。 岳悦客气了一下,“那多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被岳悦骂抠门骂多了,有了心理阴影吴所畏对待岳悦向来很大方。无论是之前豪掷千金送出的分手费,还是现在的灯,只要是给岳悦的,他几乎眼皮都不眨一下。 池骋的车正从不远处开过来。 岳悦侧头看到挡风玻璃里那张熟悉的面孔,赶忙朝吴所畏说:“你去忙自己的事吧,我先走了。” 说着转过身,背朝着池骋迅速离开。 但这并不妨碍池骋看到她,并一眼认出这是岳悦。 吴所畏上了车之后,池骋朝他问:“岳悦怎么来这儿了?” “她家装修,经人介绍,到我这买等来了。” 池骋目露疑色,“她知道我和你的关系,还到你这来买灯?” “汪硕不是也来着买灯么?”吴所畏巧妙地把矛盾转移到了池骋那边,“凡是情敌买灯,我都白送,我估摸他只听到了这一消息,赶着来这占便宜吧。” “你倒是挺大方。”池骋说。 吴所畏甩头就是一句,“跟你学的。” 大腿根儿被掐,嗷嗷叫唤两声,又像没事人一样,有说有笑的回去了。 这两天晚上,小醋包不再单独睡一个房间,而是来和池骋和吴所畏的床上凑份子。以往池骋都会想方设法把它撵出去,这两天总是由着它在这捣乱。 半夜,吴所畏醒过来,看到小醋包缠在池骋的身上,箍得紧紧的。 池骋的大手包着它的小脑袋瓜,爷俩儿看起来特别温馨。 吴所畏倒像是个多余的了。 在这之前,小醋包一直都是粘着吴所畏,不止从什么时候开始,它又变回粘池骋了。也许从它和汪硕再次见面开始,也许从吴所畏不再经常回家开始,她又习惯性地霸占池骋,霸占这个床上剩余的地盘。 …… 没过几天,岳悦提着礼物去看望吴妈,事先并没有和吴所畏打招呼。 吴妈正杵着一条拐棍从院子往里屋走,岳悦小跑两步追了上去,一把挽住吴妈的胳膊,扭头朝她笑了笑,“阿姨。” 吴妈心里一惊,这姑娘哪里的? 再仔细一瞧,不就是照片上那个姑娘么!感觉就跟做梦似的,顺了顺胸脯好一阵才缓过神来。 “你……” 岳悦甜甜一笑,“我听说您病了,特意来看看你。” 吴妈抖了抖嘴唇,没说什么,由着岳悦搀扶自个儿进去了。 两个人坐在炕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岳悦说:“阿姨,其实我和吴其穹……哦,不,吴所畏,当初就是个误会。我和他这两年一直都有联系我一直惦记着他,他也一直惦记着我。不然为嘛都两年了他都还没交女朋友呢?而且我也一直单身。” 吴妈朝岳悦笑笑。 岳悦有说:“阿姨,说实话,我后悔当初和吴所畏分手了,我俩都有复合的意思,但没人肯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你儿子是个好强的人,当初又是我提出的分手,她肯定不乐意主动开这个口。我又是个女孩,这话要是由我来说,也有点儿不合适吧?” 吴妈点点头。 岳悦拉住吴妈的手,柔声哀求道,“阿姨,你要是觉得我还不错,就帮我劝劝你儿子吧,我是真的想和他和好呢。” 吴妈也不知道是不是激动的吗,半天没憋出一句利索话。 岳悦继续嘴甜,“阿姨,您可得赶紧帮我开这个口啊!您儿子这么好的人,要是让别人抢走了,我哭都没地儿哭去。” …… 今天是郭城宇的生日,生日宴就在郭城宇的私人会所举行。 不同往年,今年郭城宇的生日宴办得简单低调,父母和长辈都是单请的,毕竟两辈人闹不到一块。剩下的就是一些狐朋狗友,当然也清理磁盘和汪硕,汪朕虽然和他们不熟,但汪硕出行一直都由汪朕陪护,所以郭城宇也请了汪朕。 起初,这群人是混在一起吃吃喝喝,后来酒喝高了,就开始三五成群的胡侃逗贫。 汪硕、磁盘和郭城宇围在一张小桌子上,汪朕就靠坐在离他们不远的一把椅子上,自始至终都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今天好像也是咱俩交往十周年纪念日。”汪硕和池骋说,“我记得咱俩就是在郭子的生日宴上正式确认关系的。” 池骋还没说话,郭城宇倒是先开口了。 “这哪算交往纪念日?你俩拢共才好了几年啊?中间这么大的一个缺口,你也敢笼统地称之畏十年?” 汪硕冷笑,“都你们来说有缺口,对我来说没缺口。” 说完,有一杯酒下肚,意识依旧清醒。 池骋的眼睛始终盯着某个地方,看不清里面的真实情绪。 “我发现,《十年》这首歌的歌词真的挺适合我,十年之前,我们陪在陌生人左右,走过渐渐熟悉的街头;十年之后,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 说着说着,竟然哼唱起来了,正如郭城宇所说,汪硕唱歌根本不在调上。不过情感表达挺到位,没唱两句就哽咽了,在唱两句就把手里的杯子摔了,接着趴在酒桌上失声痛苦。 宴会厅里到处都是喝醉的,其中不乏嚎啕大哭的,没人会在意汪硕的这一哭。 可这里有人在意。 池骋的心绷得再紧,也有松垮的那一刻。 尤其汪硕提的这十年,他也参与其中。 郭城宇脸色变了变,刚把手伸到汪硕的后背上,掌心下面就空了。 汪朕凌然暴动,一把将汪硕提起来,碰到旁边的水晶立柱上。然后是狠狠的一巴掌扫在汪硕的脸上,嘴角赫然裂开一个大口子,鲜血混杂着眼泪留到衣领上。 紧接着又是两拳,拳拳带风,咔咔作响,汪硕瞬间昏死过去。 汪朕还不依不饶的,有把汪硕按在地上打。 池骋定定地在旁边看了一阵,像是一根导火线突然被引爆,虎目爆出狰狞之色,噌的一下站起身,抄起一条圆凳就往汪朕的身上砸去。 已经笔试咔嚓一声了,而是哗啦一声。 圆凳四分五裂,连钢钉都断成两截,也就是汪朕,换成别人脊背早就塌了。 汪朕狂龙暴起,带刺刀的鞋直劈池骋门面。 池骋猛虎狂扑,一掌横扫汪朕肋下。 这场激斗酝酿了太久,压抑得太狠,一经爆发编不可收拾。桌子面儿、板凳腿儿在房间横飞,砸中哪个都是一声惨叫。房间内血光冲天,有几个五大三粗的老爷们二吓得连声惊嚎。 这场生日宴郭城宇没让姜小帅参加,也许他一开始就猜到会出事。 可不止什么时候,姜小帅竟然出现在门口,和他真在一起的,还有精神恍惚的吴所畏。 整个过程,吴所畏都看到了。 包括一开始汪朕出手打汪硕,池骋暴怒而起,与汪朕展开激烈搏斗。 吴所畏从来没见过池骋怎么穷凶极恶的目光,也不知是被吓到了,还是惊到了,所有人都抱着脑袋往外冲,就吴所畏站在岿然不动。 一直到池骋看到他。 两个人四目相对。 吴所畏才转过身,大步朝门外走去。 直到这一刻,吴所畏才发现,池骋对自己真不是一般的包容。他和汪朕之间出现过如此过的“意外情况”,池骋都是一忍再忍,甚至连句狠话都没和汪朕说。可当汪朕的拳头砸向汪硕,池骋瞬间就忍不住了了。 就像在看一场精彩的擂台赛,交战双方是池骋和汪朕,输赢确是在他和汪硕之间。 吴所畏转身前的这一个眼神,让池骋此生难忘。 突然分神,胸口遭到汪朕结结实实一拳,学喷到喉咙口,硬是咽了回去。 郭城宇眸色转厉。两大步飞跨过去,加入这场混战。 姜小帅磨磨蹭蹭跑下楼,追到吴所畏的时候,他已经上车了。 “大畏,你要去干嘛?”姜小帅急得用拳头爆砸车窗。 吴所畏木然的眼神看着他,说出的话却没有丝毫怯懦。 “你放心,一白步半九十,我会走完这十步的。” ☆、183、尘埃落定 人在一种绝望的心境下,意识通常会很清醒,很多盘根错节的事情,往往会在这种时候捋顺。吴所畏的车开到半路,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猛的加快了车速。 二十分钟后,他到了汪硕家。 钥匙还是之前装修的时候汪硕交到他们公司的,到现在一直没归还,吴所畏直接用它打开门,里面的灯是开着的,像是无声的欢迎。 她快速闪到汪硕的卧室,打开玻璃柜,拿出那些光盘,一张一张的翻找。 终于,找到了最后一张光盘。 迫不及待插入电脑,视频窗口弹出,还是那段录像。 可吴所畏分明看到,这张光盘是满的,可用空间几乎为零。而他的那张光盘与这张是一样大的容量,同样装着一段录像,可那张却只占用了不到一半的空间。 很明显,这张光盘隐藏着一段录像,当初自个复制的时候落下了。 吴所畏再次用池骋和郭城宇的名字破解了这个隐藏文件的密码。 一段完好无损的录像弹出来,吴所畏的心仿佛在那一刻停止了跳动。 很快,池骋、郭城宇和汪硕一起出现在镜头里。 这是一段酒店房间的监控录像,不知是汪硕之前要求的,还是之后和老板索要的。画质很清晰,几个人的对话声也听得清清楚楚。 没一会儿,服务员敲门,送来酒水。 像前几段录像一样,三个人有开始围着餐桌边喝边聊,期间池骋和郭城宇还朝汪硕叫板,轮番灌酒,结果汪硕的酒量实在太大了,最后醉的还是他们两个。 很快,三个人上了两张床。 汪硕和池骋睡在一张床上,郭城宇睡在另一张床上。 有规律的鼾声从视频里传出。 汪硕是最后一个睡着的,他刚抱住池骋,就听到池骋喊了声。 “郭子……” 吴所畏明显看到汪硕的脸色骤然变色。 然后,池骋有抱住他,一声一声地喊着郭子,不知喊了多少声。 汪硕的脸从通红变得惨白。 他的眼睛一直睁着,里面慢慢的绝望,吴所畏盯着他的眼睛看,好像看到了现在的自己。只不过,他还可以稳稳坐在这里不动,而汪硕却做出了极端的举动。 他从这边的床上下去,不到五分钟又再度亮起。 已经是另一个房间。 汪硕把郭城宇搀到床上,脱光了他和自己的衣服,两个赤裸的身躯缠抱在一起,一动不动,一直挨了三个多钟头。 知道房间的门被踹开,池骋铁青的脸出现在门口。 然后,录像戛然而止。 吴所畏跳动的一颗心也在那一刻僵死。 果然,不出她所料。 一声郭子,一个误会,一股冲动,毁了三个人的六年。 …… 吴所畏出去没一会儿,池骋就跟着冲了出去,身上的挫伤不下十余处,手腕舟骨断裂,开车的时候,握着方向盘的手剧烈抖动。 可他寻遍大街小巷,都没发现吴所畏的影子。 她怎么都想不到,这个时候吴所畏还会去汪硕家里,冷静地梳理与自己无关的一团乱麻。 一直到早上,池骋的手臂肿起三寸高,身上的血都凝固了,也没找到吴所畏。 仰头靠在座椅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吴所畏再怎么冲动,也不会玩失踪的,毕竟他妈的病摆在哪,无论他跑到哪,最后都得回家。 想到这,池骋开车直奔吴所畏的家中。 怕吓到老太太,池骋还在半路换了身衣服,把身上的血污处理干净。 吴妈正在家里一个人纠结,看到池骋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把攥住他的胳膊不撒手。 “大池,你可算来了。” 池骋心里一紧,以为吴所畏出了什么事,忙问:“怎么了,阿姨?” 吴妈叹了口气,说:“昨个,三儿以前的对象不知道怎么跑到这来了,又送礼物有给我捶肩膀的,阿姨阿姨叫得可甜离开。” 池骋的脸色变了变,“然后呢?” “然后她就说,她忘不了三儿,想跟三儿和好。说她和三儿这两年一直都有联系,三儿也有和好的意思。让我给说道说道,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 “一直都有联系?”池骋双眉微拧。 吴妈点头,“是啊,我以前和你念叨过,那小姑娘可漂亮了,他俩谈了七年。” 池骋沉着脸没说话。 吴妈又说:“你说那姑娘也真实的,以前是她瞧不起我家三儿,嫌我们家穷。现在我们三儿升职了,模样也越来越俊,她又倒贴上来了。还说当初是个误会。又说我家三儿这好那好,听得我心里真叫一个憋屈。” “你甭往心里去。”池骋陈声劝道,“这种人有的是。” “是啊,现在的人真现实。” 吴妈感叹过后,突然发现池骋的眉宇间有一大块血痕,着急地问:“哎呦,你这眉毛怎么弄的?快让我看看。” “没事。”池骋拽住吴妈的手,故意问:“你不是一直希望三儿早点娶媳妇么?这么漂亮的媳妇儿主动送上门,您还有什么难受的?” “话可不能这么说。”吴妈一本正经地说,“娶媳妇的事情不能急,人得挑好了,不能啥样人都要!就像岳悦那样的,你说我能要么?她想分就分,她想合就合,美得她!真欺负我们家人好脾气,那种一头绝对不能要!” 池骋身形一凛,“您刚才说谁?” “岳悦啊!本来我都把她的名忘了,结果她今儿又跟我说了好几遍。” 池骋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追问,“是岳悦,还是月月?是小名还是全名?” “全名。”吴妈特清楚地告诉池骋,“她本身就姓岳,也叫悦,和我们家三儿是大学同学,好了七年。” 池骋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了。 吴妈拽着池骋的手一个劲地嘱咐,“你得好好劝劝我家三儿,被再让他犯傻了,那种丫头不能要,以后没他好果子吃。让他别惦记那个丫头了,也别和那个丫头联系了。他最听你的话,你劝他他肯定听。” 池骋不知道自个儿是怎么走出吴所畏的家的。 汽车开在路上,池骋脑子里反反复复回荡着吴妈的那几句话。 “他和三儿这两年一直都由联系,三儿也有和好的意思。” “她本身就姓岳,也叫悦,和我们家三儿是大学同学,好了七年。” “让他别惦记那个丫头了,也别和那个丫头联系了。” …… 池骋不敢想象,吴妈嘴里的岳悦和他当初的女朋友会是一个人,如果真是那样,拿吴所畏当初接近自己的目的…… 池骋一脚油门,飞速飙至诊所。 郭城宇那边也是负伤累累,姜小帅到现在还没回来。 诊所里只有丑男一个人忙碌着,池骋满身戾气的走了进去,丑男侧头一看,吓得后撤了好几步。 “请问……你哪不舒服?” 池骋面无表情地说,“心里不舒服。” “那,你想怎么治?是吃药还是……” 池骋直说,“你出去就成了。” 丑男僵着没动。 池骋阴森恐怖的目光投了过去,一根手指指向门外。 丑男几乎是连滚带爬逃出去的。 池骋径直走进里屋,翻箱倒柜,把带锁的抽屉都砸开了,均未发现什么可疑之物。然后他又俯下身看向床底,发现了一个大箱子。 箱子上了两道锁,都被池骋的拳头直接砸开。 里面两摞的书,还是最初认识时,吴所畏为了博取他的好感,奋发图强攻读的书目,都与池骋大学所学专业相关。 里面还夹着那张书单,当初池骋看了大为感动,现在再看,颇有种“阴谋”的味道。 池骋翻着翻着,又翻到了一张合影。 照片上的两个人刺瞎了他的眼睛。 有种屹立不倒的信念突然在心里垮塌了。 然后,他继续翻找,突然翻到了一叠厚厚的经验总结。 “池骋,男,二十八岁,官二代,父亲池远端,市委秘书长,正厅级,平日酷爱养蛇,人称“蛇佬”……” “今日收获:通过‘迂回战术’,他的宠物已经习惯了我的喂食,他也习惯了我的‘搭讪’。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我要再接再厉,早日拆散狗男女!” “尽可能地利用池骋手中的权势来谋财。” “我的信条就是:利用他,折腾他,耍他骗他,最后再甩了他。” “……” 两个人都由账本,只是池骋的账本记在心里,吴所畏的账本记在纸上。 姜小帅曾经提醒过他,不要有事没事都往本子上写。 吴所畏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池骋捏攥着这些“罪证”,久久不发一言。 丑男一出门口就给姜小帅打了电话,告诉他恐怖分子进了诊所。 姜小帅又给吴所畏打了电话,告诉他池骋在诊所的事。 吴所畏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他和池骋相遇的那条街上晃荡,他早就从汪硕家里出来了,已经在这晃荡了七八个钟头。 推掉电话,深吸了一口气,上车。 汽车在路上快速行驶,吴所畏扫了一眼包里的光盘,心里沉甸甸的。 走完这一步,就彻底到头了。 站在门口,吴所畏的表情很平静。 门从里面别上了,推一下没推开,直接用胳膊肘撞,门砰的一声开了。 池骋端坐在诊桌前,静静地看着吴所畏。 吴所畏的脚定在了门口。 ☆、184、现在给你补上 一段死寂过后,池骋突然开口,声音就像午夜突然响起的咒语,恐怖得令人发指。 “怎么不进来?” 吴所畏看着池骋手边那一叠厚厚的“罪证”,木然回了一句。 “不敢进。” 池骋慑人的目光扫过去,“还有你不敢做的事么?” 吴所畏没说话。 “进来。”池骋的语气还是淡淡。 吴所畏踏进去的那一刻,带着一抹深思熟虑后的决然。 池骋不动声色地看着吴所畏一步步向他靠近,脸依旧是那张脸,她以为表情永远瞒不过他的发言的那张脸。现在看来,他真的太自以为是了,她曾经自鸣得意的那些驾驭人的本事,在吴所畏的身上就像一个笑话。 “这些都是怎么回事?”池骋把“经验总结”递到猥琐畏手里,“你给我解释清楚。” 吴所畏低头看到的那一页,赤裸裸地记载着她当初那个详细的计划,以及对池骋这个人的各种诋毁和贬低。 以前想过坦白之后各种各样的解释,现在突然发现,什么话说起来都如此的无力。 “你不是看到了么?”吴所畏说。 池骋死沉沉的一张脸骤然变黑,诊桌直接被他的脚平移了一米多,吴所畏木然的一张脸瞬间被池骋拉至眼前。 “我看到什么?”池骋的吼声如雷贯耳,“我看到了什么?” 吴所畏说:“看到了我接近你的目的。” “你和她这两年都由联系?你惦记了她两年?你还想跟她和好?” 池骋眼中的痛楚想肆虐的洪水呼啸而来,还有这一身大大小小替别人出头的伤疤,就像一根一根的钉子扎进吴所畏的心窝,血肉模糊。 “是,你说的都对。”吴所畏供认不讳。 此时此刻,池骋有种想把吴所畏千刀万剐的冲动,想把他按到地上狂草致死,想把他放到锅里炖,看着他在开水里挣扎惨叫,最后连骨头带肉都被自个吞进肚子里。 难受得池骋的眼珠爆红。 可当他的手掐住吴所畏的脖子,触到熟悉的肌肤质感,心里某种东西就在那一刻崩塌了。 “我不管你最初的目的是什么,你告诉我,从开始到现在,你有没有真心爱过我?哪怕一天一分一秒都算。只要你点头,所有的事既往不咎。” 吴所畏的心就像是在冰上翻滚,越来越凉。 “没有,我之前和你在一起,是为了报复你和岳悦。现在和你在一起,就是想利用你,利用你手里的社会资源帮我谋财。等我足够格了,能满足岳悦的要求了,我会继续喝她在一起。我是直男,我怎么可能和你在一起过一辈子?” 池骋惨灰的一张脸透着彻骨的绝望,声音止不住的发抖。 “吴所畏,你赢了,你可以去被窝偷着乐了。我大方的向你承认,我他妈的现在生不如死!你段数太高了,我输得心服口服,我活该,我自作自受!” “生不如死……”吴所畏赤红着眼珠反问,“你爱过我吗?你扪心自问。这个词用在我身上够分量么?” “是……”池骋点头,“我哪爱过你?你去别人家过夜,我都没往你身上捅刀子;你公然在我眼皮底下搞暧昧,我都没对你恶语相向;我打你一巴掌都要难受好几天,宁可把你轰走也不愿意朝你发火……这他妈的哪是爱啊?” 吴所畏的心被这几句话砸的七零八落。 池骋两只手箍住吴所畏的肩膀,决然的目光看着他。 “你是不是觉得我爱他不爱你么?你不是怪我对你太好,不足以印证感情的深度么?从今天开始我换位!我会对他好,对他百般纵容;我他妈永远不想见你,咱俩老死不相往来!” 吴所畏在这一刻才反应过来,池骋的话一旦说出口,就没有回收的可能性了。 “这个,是我给你找到的真相,七年前,汪硕并没有和郭子感触那种事。恭喜你,这么多年的阴影终于除了,你可以名正言顺地和他复合了。” 池骋接过那张光盘,笑容扭曲。 “ 我真高兴我高兴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吴所畏,我谢谢你,我谢谢你这么对我,我谢谢你给我铺路……” “咱俩,就这么着吧。” 说完,转身出门。 直到池骋的车从视野里消失,吴所畏才冲着马路哭嚎一声。 “我他妈的爱不爱你,你自个还不知道么?” 手抵着门框,勉强维持站立的姿势。 这回,真完了。 心里踏实了,心也死了。 …… 回去之后,池骋把光盘里的录像看了,看完之后抱着小醋包去找汪硕。 汪硕歪在沙发上睡觉,对房间里的脚步声毫无察觉。 池骋静静地走到沙发旁蹲下,把汪硕垂在沙发下面的胳膊拿到上面,定定地注视着他的脸,直到四十多分钟后,汪硕吧眼睛睁开。 “池骋?”汪硕含糊不清地问了句。 池骋与之前相比,脸色柔和了许多。 “是我。” 汪硕打了个哈欠,坐起身,与池骋四目相望。 “今儿哪阵邪风把你吹过来了?” 池骋声音沉稳地说,“我早该来了不是么?一等让你等了七年。” 汪硕没说什么,把小醋包从池骋怀里报过来,使劲在它嘴上嘬了一口。然后小醋包一下就欢实了,呲溜呲溜圈到汪硕的脖子上,一个劲地和他腻歪。 池骋坐到汪硕身边,像当年一样,由着他把整个身体的重量歪倒自个身上。 “你还记得我刚把小醋包送你的时候,它是什么颜色不?” 池骋想了想,说:“应该屎黄色带暗纹的。” “行啊,记性不错啊!” 汪硕在池骋的脑门上戳了一下,顾自嘿嘿笑了一阵,笑得毫无心机和前些日子判若两人。 “还是喜欢看你这样。”池骋侧头凝视着汪硕,“本来挺可人疼的一个孩子,非得把自个弄得不伦不类的。” “还不是你丫给气的?”汪硕哼了一声。 池骋在汪硕手上狠攥了一下,“以后就这样吧,别纠结看。” “我纠结赖谁啊?还不都赖你?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善变呢?一会儿一个样儿,今儿这样明儿有那样,好人都让你折腾出神经病了。” 池骋搂住汪硕的肩膀,说:“以后永远就这个态度,不变了。” 汪硕故意问:“什么态度啊?” “你看不出来么?”池骋反问。 汪硕冷哼一声,“你不明说我哪知道?” “对了,我还欠你一句话。”池骋突然想起来,“现在给你补上。” 汪硕有点儿小紧张,“什么话?” 池骋再次蹲下身,双目直对着王朔的脸,定定地看了一会儿。 “硕硕,我不爱你了。” 汪硕的脸瞬间没了表情。 池骋从衣兜里掏出那张光盘,放到汪硕手里。 “录像我看了,我现在一点儿念想都没有了。我这么多年一直在纠结这个答案,现在吴所畏把答案给我了。我才发现,我真的不爱你了。” 汪硕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池骋的手在汪硕的脸上抚了两下,谈谈说道:“也许你也早就不爱我了,只是因为这张光盘还留在你的手里,你才有了一个不甘心的借口。” “池骋,你太狠了。”汪硕说。 池骋沉定目光看着他,“不是我狠,是吴所畏狠,他断了我和你复合的一切可能性。我今天才发现,其实你很单纯,和他比起来,你真的不够坏。” 汪硕哭了,“因为我比他更心疼你。” “我知道。”池骋用手擦去汪硕的眼泪,“他之所以纵容你去抹黑他,是因为这个过程只会让我更清楚的认识到我有多在乎他,他为你所做的善举其实是想把你从我心里彻底踢出去……可是我就是爱他怎么办?” 汪硕泣不成声。 池骋紧紧的抱着他。 “你不是说我只关心你为什么走了七年,却从来没问过你和郭子为什么干出那档子事么?现在我告诉你答案,因为你真正伤我的,是你的决绝而不是你的背叛。我恨的是你不给我解释,一走走了七年。” 汪硕真的后悔了,悔得连自个是谁都不知道了。 “我的心从来都是完好无裂缝的,那六年完完本本地属于你,而你没有护住它。现在它跑了,完完本本属于吴所畏,无论他伤我多深,我的心都不会委曲求全。” 汪硕的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你别说了。” 池骋狠狠在小醋包嘴上亲了一口。 “孩子还给你,你把它带走吧。” 说完,手在汪硕的脑袋上拍了一下,转身朝外走去。 毅然,决然。 一了,百了。 ☆、185一根拐棍糖。      一连三天,汪硕不吃不喝不洗澡。   池骋刚把小醋包还给他的时候,小醋包很爱粘着汪硕。结果到了第三天,连小醋包都嫌弃汪硕不讲究卫生,趴在一边不爱和他玩了。   汪朕也晾了汪硕三天。   汪硕这边绝食,汪朕那边该吃吃、该喝喝;汪硕禁足,汪朕没事就出去遛弯儿;汪硕不洗脸,汪朕那边一天两个澡,永远神清气爽。   今天,看到汪硕从沙发滚到地板上,连爬上去的力气都没有,汪朕总算打破了三日的沉寂。   “你看看你现在这副德行。”   汪硕幽幽的还了句,“不是你丫失恋吧?站着说话不腰疼。”   “这种事在我身上发生的概率为零。”汪朕说。   汪硕冷哼一声,“是,你都没恋,用什么失啊?”   “因为我只要失去率为零的恋情。”   “那你找去吧。”汪硕嘲弄的眼神抛过去,“你丫肯定打一辈子光棍。”   汪朕说:“我宁可打一辈子光棍,也不想像你这么活着。”   汪硕磨牙,“你有什么资格瞧不起我?”   “你有什么资格让我瞧得起?”汪朕反问。   汪硕恼了,“汪朕我告诉你,你丫甭一天到晚在我面前得瑟,你有什么狂傲的资本啊?你不是个儿高点儿么?我告诉你,妈早就不打算要你这个六亲不认的儿子了。要不是我可怜你,不停地跟妈说好话,你丫早就被赶出去了。”   汪朕走过去,蹲在汪硕面前,刚硬的目光灼视着他。   “你这么闹,只会印证池骋的选择是对的。”   汪硕的脸瞬间变色,一巴掌朝汪朕甩过去。   汪朕攥住汪硕的手,语气冷硬地说:“别拿你的小脏爪子到处乱摸。”   说完,直接把汪硕拎到浴室,浴缸里放满水,把汪硕扔进去,像洗菜一样来回涮,毫无体贴怜惜之意。   小的时候,汪硕最不乐意的一件事就是让汪朕给他洗澡,他那双练武的大手上满是茧子和疤痕,搓澡就像褪皮,每次洗完身上都渗血丝。   但汪妈特别爱让大儿子给二儿子洗,因为二儿子太懒,身上囤泥太厚,非他哥的大手搓不干净。   所以这么多年来,无论是少年期、青春期还是成熟期,哥俩一直赤裸相对,毫无秘密。而汪朕给汪硕洗澡,也像小时候一样,小JJ和屁股蛋儿照搓不误。   每次搓到命根儿,汪硕都会恶骂一声。   “会不会轻点儿啊?你想给我薅下来啊?”   这次也不例外。   但与以往的沉默不同,这次汪朕回了他一句。   “拢共就这么点儿长,薅不薅有什么区别?”   汪硕气不忿,“我现在缩着呢,等挺起来一点儿都不短好吧?”   “你以为我是女的?这么外行?”汪朕拿过沐浴露。   汪硕还不服气,“谁跟你比不短啊?我和别人比还算长的呢。”   “吴所畏的都比你的长。”   “你说什么?”汪硕眼睛里冒出火星子,“你量过啊?”   “不用量,一眼便知。”   汪硕脸噌的一下就黑了,“你他妈还盯他裤裆看?”   “哪都看。”汪朕说,“他哪都比你好看,如果是我,我也选他。”   不知是饿大劲儿了,还是被汪朕气的,汪硕差点儿晕在浴缸里。现在对他这种败者而言,最不可接受的言论就是他比你强。   “那你也去追他吧,你和池骋来个强强对决。”   汪硕语气里没有一点儿感情,听得出来,他吃味了。   汪朕不说话,把汪硕翻过一个身,让他趴在浴缸边沿儿上。   汪硕的脸阴沉沉的,不见一丝血色。   过了好一阵,没听到汪朕回应,汪硕又冒出一句。   “我心已死。”   汪朕说:“你真把你那份感情当回事,我都不屑于开导你。”   “谁稀罕你开导啊?”汪硕斜了汪朕一眼。   汪朕又说:“你还记得咱俩小时候抢拐棍糖不?”   “你什么意思?”汪硕没明白。   汪朕没说话,拿起浴巾把汪硕裹上,顾自走了出去。   晚上一点多钟,夜猫子终于出动了,一连三天不知道什么叫饿,今天突然就熬不住了。走到厨房,打开保温饭盒,顿时一喜,竟然还有饺子,而且还是热乎的。   香味儿一直飘到汪朕的屋。   他这么晚没睡,其实就是想看看,汪硕的心灰意冷到底有多严重。现在看来,有一大半是做给自个看的。   就像刚才他没说完的那番话,小时候他和汪硕分一根拐棍糖,掰开之后发现不一样长,两人都想要长的。于是就把长的那根掰短一截,没掌握好分寸,另一根又变成长的了,于是又把那根掰短一截………   掰来掰去,到最后谁都没吃到。   汪朕很不高兴,汪硕却拍巴掌狂乐。   因为在汪硕心里,占有比享受更重要。纵然两个人都吃到了,但少吃一口对于汪硕来说就是巨大的打击;如果谁都没吃到,他心里反倒平衡了。   半个多月过去,吴所畏每天两点一线,除了公司就是家。   在caUbPn的治疗方案下,吴妈的精神头儿一直不错,虽然病情也在恶化,但相比医院里那些痛不欲生的晚期癌症患者而言,她算是很幸福的。   吴所畏每天陪在老太太身边,日子冷清却也省心。   这几天,吴所畏发现吴妈越来越糊涂了。   以前她会把家里归置得井井有条,东西放在哪儿都记得清清楚楚。现在完全没记性了,前一秒钟刚放在某处,下一秒钟就找不到了。   就拿昨个来说,吴妈拿着自个的裤子跑到街坊家,非说是邻居落在她家的,还要把裤子还给人家。弄得邻居哭笑不得,最后还是让吴所畏给劝回来的。   半夜,吴妈醒过来,着急地拉着吴所畏的手说:“老头子,看看儿子是不是哭了?”   吴所畏把灯打开,迷迷瞪瞪地看着吴妈。   “妈,您做噩梦了吧?”   吴妈还拽着吴所畏的手说:“老头子,赶明儿给儿子买张小床,搁咱屋睡吧。”   吴所畏又想笑又想哭。   第二天一早,汪朕到吴所畏的公司找他,两个人一起出去吃午饭。   “你妈情况怎么样了?”   吴所畏说:“除了脑子有点儿糊涂,其他都好。”   “怎么个糊涂法?”汪朕问。   吴所畏说:“就是总叫我老头子。”说完忍不住笑了。   汪朕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吴所畏叹了口气,问汪朕:“你说我该怎么对我妈好呢?她现在不缺吃不缺穿,我就想让她在这段日子里,每天都高高兴兴的,你帮我想个主意吧。”   “为什么让我帮你想?”汪朕问。   吴所畏说:“因为在我心里,你就是个大法师,无所不能。你总能给我带来惊喜,我相信你也能给我妈带来惊喜。”   汪朕琢磨了一下,“既然你妈总叫你老头子,证明她想你爸了,你要是能扮成你爸,我想你妈会很高兴的。”   吴所畏瞪大眼,“这也行?”   这事对汪朕来说就是小菜一碟,他之前执行过暗杀任务,易容是基本的技能之一。   一个多钟头过后,汪朕让吴所畏照镜子。   吴所畏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这………这也太强悍了吧?他差点儿对着镜子嚎啕大哭,我的老爹啊!你咋能这么活灵活现呢?   晚上,吴所畏真就这么回家了,吴妈也真就中招了,高兴得多吃了一大碗饭。   吴所畏却一口饭都没吃下去。   第二天,他又找汪朕去了,这回他拽着姜小帅去的。   “你能把他扮成我女朋友么?”   姜小帅惊了,“你说啥?”   作势要走,又让吴所畏拽住了。   “帮个忙,帮个忙吧,给老人尽一份孝心么!”   姜小帅架不住吴所畏的软磨硬泡,还是答应了。   结果回去之后,吴妈依旧没瞧出异常,还高兴地和姜小帅说:“你太可人疼了,比那个岳悦强多了。我家老头子就是下地干活去了,他要回来看见你,准比我还高兴。”   吴妈忘了谁都没忘了岳悦。   凡是伤过她儿子的,她一个都不忘。   出去之后,吴所畏拍着姜小帅的肩膀笑了好一阵。   “你丫演得还挺像。”   再看一眼,又笑了。   姜小帅一身御姐装柬,指着吴所畏的鼻子骂:“你丫就作吧,你个欺师灭祖的小畜生。”   “哈哈………”吴所畏拍着姜小帅的肩膀感慨道,“汪朕真是个人才,样样精通,瞧他把你化的,一般的大姑娘都没这么漂亮。”   “滚!”   姜小帅骂虽骂,但还是不得不承认,“汪朕确实是个完美男神。”   吴所畏点头赞同,“和他这种人在一起,日子得多带劲!”   “你和池骋就这么完了?”姜小帅问。   吴所畏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他不要我了,我能怎么办?”   “打算另谋他主?”姜小帅眨巴眨巴眼。   吴所畏扬起唇角,“还真有这么点儿意思。”    ☆、186吃面条吃出的感悟。      天越来越冷了,吴所畏家里是自供暖,远不如楼房暖和。长时间吹空调不舒服,电暖气又怕老太太触电,所以只能一进家门就拖鞋上炕,早点儿钻进被窝睡觉,熬过这漫长又寒冷的冬夜。   这天晚上,吴所畏翻来覆去睡不着。   被窝是暖和的,后背上也浮起一层虚汗,可手脚却是凉的,怎么捂都捂不热。   他把手伸进吴妈的被窝,发现老太太的手是热乎的,于是让老娘给自个捂手,过了一会儿又把脚伸了进去,最后整个人都钻进吴妈的被窝。   吴妈握着吴所畏的手,含糊不清地喊了声。   “大池。”   吴所畏身形一僵,定定地看着吴妈。   “妈,您醒了么?”   吴妈没说话。   吴所畏又抱着吴妈睡了一会儿,突然感觉吴妈的身体不光是热,还有些烫。吴所畏把手伸到吴妈的额头上,顿时惊愣住。   “妈,妈………”   叫了好几声,吴妈都没醒。   吴所畏迅速穿衣下床,把吴妈抱上车,开车直奔医院。   在抢救室外面等着的一个多钟头,吴所畏把什么都想了,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想哭哭不出来。他只穿了一件衬衫,一条西裤就出来了,拿着打火机的手抑制不住的抖动,好一会儿才把烟点上。   医生出来,朝吴所畏说:“老太太没有生命危险了,只是得住院观察几天。”   吴所畏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了下来。   第二天,吴妈被转到住院部,虽然没有在家待着自由,但毕竟不用挨冻了,而且吴妈身边有医生看护,吴所畏去公司的时候也没那么担心了。   中午,吴所畏喂吴妈吃燕窝粥。   吴妈刚吃了两口,又开口叫了一声。   “大池。”   吴所畏心尖微颤,问吴妈:“您还知道谁是大池么?”   吴妈指指粥,又摇摇头。   她脑子里已经没有池骋这个人的确切印象了,因为池骋将近一个月没来看过她了,但她还还记得池骋送过的燕窝,记着自己不喜欢这个味儿。   晚上,吴所畏的大姐和姐夫来了,还把已经读大学的女儿带来了。   “三儿,今儿我们三口子看着妈,你回去歇一宿吧。”   吴所畏说:“没事,我来守夜吧,你们明天不是还要上班么?”   “明儿是礼拜六,我和你姐夫都歇班,大闺女也放假。”   吴所畏一看病房里就两张床,便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公司的房间太多,卧室太大,吴所畏不想回那住,又回了诊所。   已经十一点多了,寒风刺骨,对面篮球场上空无一人,就剩几盏路灯散发着幽冷的光。吴所畏拿起一个篮球,独自去篮球场上奔跑跳跃,一个轻盈漂亮的扣篮,两只手狠狠抓住篮球框。   “1、2、3、4……”   一直数到0,吴所畏依旧孤零零地挂在上面,再也没有一个宽阔的肩膀可以接住他了,也没有一条脖子可以任他骑了。   “哎——这里看,我这胳膊怎么这么粗?怎么这么带劲?哎——这是吃了祖传的大力丸。哎——您看这大力丸,一包一串一铜钱,您天天吃,月月吃,年年吃,您就和我一样………后面一句我忘了。”   “我知道。”   “你知道?你也听过?后面那句是什么?”   “长两个沉甸甸的大肉蛋。”   “想我爸了。”   “没事,有干爹呢。”   “靠,你管谁叫儿子呢?”   “小醋包是我儿子,你是小醋包他哥,你不是我儿子谁是我儿子?”   “信不信我拿这玩意儿在你脖子上捅个窟窿眼儿?”   “用不着,用你那俩大蛋砸,一砸一个坑。”   吴所畏捡起篮球,拖着落寞的步伐,一步一步往诊所走,就在他刚走到门口的时候,脚上突然一沉,低头一看,瞬间呆愣住。   小醋包盘在他的脚腕上,眼睛微微眯着,一副疲惫不堪的小样儿。   池骋说那句“老死不相往来”的时候,吴所畏都强忍着没哭,可当他把小醋包抱到怀里,发现他一身的冰碴儿,突然就落泪了。   “你从哪爬来的?”吴所畏问。   小醋包不会说话,只会往吴所畏的裤管里钻。   平时小醋包的身上就冷冰冰的,现在更是凉得蚀骨,冰得吴所畏的腿一抖一抖的。赶忙把它从衣服里揪出来,找个毯子给它裹在里面。   蛇是要冬眠的,吴所畏思忖着是先给他搭个窝,还是先把它送回去。   没一会儿,刹车声响起,吴所畏视线一转,汪朕出现在视野里。   “小醋包是不是爬到你这了?”   吴所畏点头,“刚爬过来的,你要把它接回去么?”   汪朕摇头,“放在家也是个心魔,你把它眯起来,让它在你这冬眠吧。”   “是你故意把它放过来的么?”吴所畏问。   汪朕说:“不是,我也是发现它不在,才出来找的。”   吴所畏纳闷,“它不是天天和汪硕腻歪在一起么?”   “蛇也是通人性的,它把你们视作亲人,对于汪硕,就像其他的蛇一样,只是伙伴而已。它和汪硕腻歪在一块,不过是图个新鲜,几天还可以,时间久了就待不住了。它已经在家蔫了好长时间了,每天到处藏着,我猜它就该偷偷溜出来了。”   吴所畏发现,他每次听汪朕说话,心里都会特舒服。   “有礼物不?”又朝汪朕伸手。   汪朕刚才还是空手进来的,不知从哪就变出来一根特长的拐棍糖。   吴所畏又惊又喜,“哎呀,现在还有卖这种糖的呀?我还是小时候吃的呢。”   说着接过来,爱不释手地瞧了好一阵。   然后嘎嘣一口,赞道:“呵!还挺甜!”   这么长的糖,一个人吃不好意思,吴所畏就从中间劈开,把长的那截递给汪朕。   汪朕说:“我不吃,你吃吧。”   吴所畏美不滋的,“就等你这句话呢。”   汪朕静静地看着吴所畏。   你果然比汪硕聪明。   走之前,汪朕又从车上搬出一箱的拐棍糖,塞到吴所畏怀里。   “把这糖给你妈拿去,你妈一定很稀罕。”   说完,开车离开了。   第二天,吴所畏把拐棍糖拿到医院,果然不出汪朕所料,吴妈看到这东西超级高兴,比见到任何东西都让她兴奋。   现在在吴妈的脑子里,存留的影像几乎都是过去几十年的,她已经完完全全变成了一个小孩,再也不去操心吴所畏是否娶媳妇,是否存钱买房,她只知道拿着一根拐棍糖傻笑,无论谁来都拿出来显摆。   吴所畏也是心情大好,主动请汪朕吃饭。   两个人在医院外面的老北京炸酱面馆吃面。   两个人边吃边聊,吴所畏大赞特赞汪朕的心智。   “我觉得你特神,你说我扮成我爸我妈会高兴,她就真会高兴;你说我妈稀罕拐棍糖,她就真的特别稀罕。”   汪朕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过多表情。   吴所畏试探性的问:“你这么厉害,没有女朋友?”   “没人愿意交我这样的男朋友。”   “为什么?”吴所畏不解。   汪朕说:“我的工作秘密性太强,行踪不定,没人愿意找一个无法深入了解的男人做恋人。”   吴所畏对那些人的想法嗤之以鼻。   “有点儿神秘感,生活才有激情,感情才不会乏味。你看你满身是绝招,时不时就变个魔术,而且相当聪明,什么事都能想到点子上………”   静静地听吴所畏说完,汪朕再次开口。   “我心里已经有人了。”   吴所畏眼睛一瞪,“谁啊?”   “我要说是你,你信么?”   尽管吴所畏不信,可他的小心脏还是砰砰乱跳好一阵。   汪朕没再多说,吴所畏也没再问,俩人顾自吃着碗里的面条,不知不觉,吴所畏这边已经两碗面条下肚。   “服务员,再来一碗。”吴所畏说。   汪朕看着他,问:“这么能吃?”   吴所畏说:“我平时能吃三大碗。”   汪朕没说什么。   面条上来之后,吴所畏吸溜吸溜吃得特欢,不知是想到吴妈那张笑脸了,还是想到汪朕刚才那句玩笑一样的表白,总之很有胃口。   可吃到半碗的时候,吴所畏突然停下来了。   汪朕朝他看了一眼,问:“怎么停下了?”   突然一股难受的滋味涌上喉咙,吴所畏再也咽不下去了。   “是不是吃到不干净的东西了?”汪朕又问。   吴所畏摇摇头。   汪朕没再继续问,顾自吃着碗里的面。   吴所畏猛然发现,汪朕的话句句都是真理。   此时此刻,无论多少根棒棒糖都无法抵消他心中的苦涩,无论多少个独门绝活都不能再让他欢呼雀跃,无论多少个惊喜对他而言都是寡然无味的………   有些人,只适合拿来做偶像,只有在你精神富足的时候,他才会出现在你的梦里,让你幸福得冒个泡泡儿。当你的心被挖掉一大块,甚至全部的时候,那些所谓的惊喜和心动是无法填补这一残缺的。   因为不完美,才可以被你捏住一个棱角,牢牢攥在手心。   精明不如了解。   他需要的,不过是当他留下半碗面条时,有人问的那两个字。   “有事?”   吴所畏埋头,将剩下的半碗面条塞了进去。   吃过饭,汪朕朝吴所畏说:“过些日子我可能要走了,会把汪硕一起带走。”   吴所畏心里莫名的失落。   “你以后还会回国来看我么?”   “会的。”   启动车子前,汪朕通过车窗扫了吴所畏一眼。   “你比汪硕坚强,你的安全感池骋就能给,而汪硕想要的安全感,只有我能给。”    ☆、187有一腿。      下班,池骋上了电梯,隔壁办公室的小张跟着挤了进来。   电梯里只有他们俩人,小张没话找话说。   “今儿是礼拜四啊,吴所畏又该来接你了吧?”   池骋没搭理他这茬儿,一脸漠然地走出电梯。   站在单位大楼门口,池骋想着晚上去哪吃饭,又一个同事走过来和他搭讪,“池老大,等吴总经理呢吧?”   池骋扫了他一眼,那个同事灰溜溜地颠了。   车一路开到小区门口,池骋打算就近买点儿酒菜上去,经过一家熟食店,老板娘正巧站在外面抖围裙,瞧见池骋,笑着和他寒暄。   “下班了?进来瞧瞧,有刚出锅的酱驴肉。”   池骋走了进去,朝橱窗里面看了两眼,有吴所畏最爱吃的卤鸭翅。   老板娘看到池骋盯着卤鸭翅,就问:“来点儿么?”   池骋随意点了下头。   “来多少?”老板娘问。   池骋说:“您自个看着幺吧。”   老板娘一边装鸭翅一边说:“你和小吴买东西就是不一样,这要是小吴买啊,他可不说随便幺。他得说:给我来九个,多一个都不成。要是分量超了,他准不吭声;要是分量不足,他绝对得搭点儿东西,眼瞅着秤上的数字跳过去才掏钱。”   老板也走过来贫了两句。   “小吴这个人特逗,买什么都买九个,我问他你怎么不买十个?他说我们俩一个人四个,买十个分不开。我说买十个分不开?买九个就能分开了?一个人四个那不是八个么?然后他就偷偷跟我说,您把那个最大的给我抹上辣酱,哈哈哈………”   老板娘也跟着笑,“是啊,我找钱的工夫他就能把那个鸭翅啃完了,出门还告诉我,要是那个大高个儿的小伙子来,别说我在这偷吃一个。”   老板接了句,“尤其不能说吃了辣酱。”   “对对对。”   “哈哈哈………”   两口子肆无忌惮地跟池骋逗闷子,谁都没注意他的脸色不正常。   临走前,老板娘还朝池骋问了句。   “有日子没瞧见小吴了,他是不是搬走了?”   池骋嗯了一声。   “哎………我说的呢,以前没事就来这打个卯,这么久不来我还怪想他的。上回他说想吃糯米藕,结果卖完了,我让他明天再来,结果打那之后一直没瞧见他………”   老板娘还在顾自唠叨着,池骋已经从门口出去了。   以前吴所畏在的时候,池骋偶尔还会买点儿原料,俩人在家瞎鼓捣,你洗个菜我活块儿面,甭管做成什么样都吃得特带劲。现在就他一人了,厨房进都懒得进,吴所畏走之前买的土豆还在篮子里扔着,冬天不容易烂,却也蔫了。   有些人,他偶尔出个门或者“回娘家”,你对他的那种想是痛并快乐着,等他真的走了,那种心里落空的滋味就再无半点儿幸福可言了。   “吴所畏”这任字在池骋心里就是一块雷区,即便自个踩进去了,也会照炸不误。   他走得太干脆了,就留了满满一书架的糖人儿。   几百条蛇活灵活现地待在那,有仰着小脑袋的,有翘着小尾巴的,形态各异。不知道他是怎么把每条蛇的颜色区分开的,又是怎么把那几百条蛇一个不落都记在心里的。   池骋吃过饭去洗澡,打开衣柜,吴所畏给他买的羊绒裤还叠放在那里。   以前不穿,是舍不得穿;现在不穿,是不想穿。   吴所畏什么都没带走,就把去年池骋穿过的那条羊绒裤带走了。   种种迹象表明,吴所畏的离开是刻意为之,不是池骋的决绝。   正因为这一点,池骋再也找不到理由给他开脱。   郭城宇正在打桌球,李旺趴在他耳边说:“姜小帅来了。”   一杆子下去,球“咣当”一声入了洞。   郭城宇把球杆扔给李旺,大步朝外走去,起初还是笑吟吟的,到了门口,相当利索地把笑容收起,神色冷峻地走了出去。   要说他也够有耐性的,自打他和池骋的事被吴所畏澄清,他仗着一个无辜之身,愣是一个月没联系姜小帅。   用他的心理活动来说,就是我被你误会了,现在你明白怎么回事了,也该主动来我这意思一下吧?   结果姜小帅还真送上门了,郭城宇能不借这个机会拿住他么?   所以见到姜小帅,郭城宇第一句话就是:   “干嘛来了?”   姜小帅笑着说:“不干嘛,瞧瞧你。”   郭城宇脸绷得挺硬,其实早就被姜小帅这个笑容迷成一滩水了。   心里想着:瞧你这个小骚样儿,真想把你铐床上,甩开膀子使劲操。   嘴上却说:“瞧我干嘛?”   “这么久没见了,看看你还活着没。”姜小帅嘴不饶人。   郭城宇手抵着门框,带刺儿的目光戳向姜小帅的脸。   “以前被人那么冤枉,我都活得好好的,现在真相大白了,我这日子过得更劲儿劲儿的了。”   姜小帅心里直骂:草,不就从一团乱麻里择出来了么?又不是多长了一截JB,至于这么得瑟么?要不是蛋把你丫拽着,你都要飞上天了吧?   想是这么想,姜小帅还是给郭城宇留了点儿面子。   “过去的事既往不咎,咱进去聊聊。”说完拽着郭城宇往里走。   郭城宇一把拽住姜小帅,语气还是那么无赖。   “谁跟你既往不咎啊?谁要跟你聊啊?你不是说我和池骋有一腿么?去去去………回去吧,甭跟我这耽误工夫了,我内心肮脏,配不上你这朵白莲花。”   姜小帅不管那个,闷头就往里挤。   郭城宇心里那叫一个美啊,嘴里还不依不饶的。   “谁让你进去的?嘿,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皮没脸啊?我量量你的脸皮都多厚,都够做一顿饺子馅儿了吧?我告诉你哈姜小帅,还真让你说着了,我和池骋就是有一腿,我俩眉来眼去好几年了。以前你没说的时候我还不觉得,现在你一说,我发现了,我还真挺稀罕池骋。”   “得得得………你啊,赶紧走吧,当什么电灯泡啊?赶紧给池骋腾地儿听见么?”   姜小帅黑着脸瞪着郭城宇。   郭城宇在他脸上捏一把。   “你这么瞪着我干什么?我跟你说啊,话是你挑明的,现在你后悔也晚了,我的心里只有池骋,你自个躲被窝哭去吧。”   姜小帅终于怒骂出口,“郭城宇,你丫别太过分。”   “我怎么过分了?我说得都是实话啊!”   俩人闹得正欢,突然一个声音闯了进来。   “我可以证明。”   郭城宇身形一凛。   池骋稳步从后面走来,一把勾住郭城宇的脖子,虎目睥睨着姜小帅。   “郭子是我的,你就别在这碍事了。”   “我说………”郭城宇压低声音问:“你咋真来了?”   “你这叫什么话?”池骋气定神闲地说:“我连被子家具都带来了,以后咱就是一家人了。”   郭城宇阴着脸说:“你丫别演得太过,我家这口子小皮脸儿,禁不住诈唬。”   “谁跟你演呢?”   池骋刚说完,就朝郭城宇身后喊了声,“抬到六层郭城宇那个屋,找个人跟着,别送错了。”   郭城宇扭头一瞧,好么!被子褥子毯子,衣柜鞋柜书柜………真全乎!   “不是,你来真格的啊?”   这边还没问出个结果,那边姜小帅就扭头往外走了。   郭城宇刚要追上去,就被池骋有力的胳膊肘勾了回来,强行拖着他朝反方向走,一边走一边说:“甭惯他那臭毛病。”   郭城宇气不忿,“谁惯着啊?我有你能惯?”   池骋的大手硬是把郭城宇坚硬的后脑勺转了过来,强迫他看着自个。   “我,池骋,你发小,让你陪我单独聊聊,不够格么?”   郭城宇肩膀松了下来,使劲在池骋胸口砸了一拳。   “你丫真会挑时候,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这个时候。”   说完,哥俩勾肩搭背地上了楼。 ☆、188电灯泡。      阔别七年,曾经的黄金搭档再次凑到一个喷头下面洗澡。   两具足以让色女们失控尖叫的身躯靠拢在一起,精壮的肌肉被打湿,泛着诱人的光泽。郭城宇的手掌抽水,扫向池骋的脸。池骋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头皮上,阳刚味儿十足的五官被冲刷得英挺立体,雄性气息爆棚。   郭城宇戏谑着在池骋巨物上撸了一把,“总攻大人威猛依旧啊。”   池骋一只大手扼住郭城宇硬朗的脖颈,目视着他精厉的五官,幽幽地质问道,“这水准操你够不够格?”   郭城宇一脚踢到池骋健壮的屁股上。   “我特么操你还差不多。”   两个人好像又回到了十七八岁的年纪,褪去了城府和心机,亲密无间地在浴室里玩笑打闹,享受着爷们儿之间下流的小乐趣。   洗过澡,郭城宇带着池骋到休息室,请按摩师来按摩。   池骋趴在按摩床上,眼睛微微眯着,眉宇间充斥着几分倦意。   郭城宇递给他一颗烟。   池骋嘬了一口,烟雾从鼻息间弥漫开来。   “抽这么好的烟?”   郭城宇调侃道,“咱是经商的,用再奢侈的东西都不过分,您走的是仕途,暗钱捞得再多敢拿出来得瑟么?”   池骋但笑不语。   郭城宇又问:“多久没找人按摩了?”   池骋掸了掸烟灰,淡淡开口,“记不清了。”   “你这日子过得真寡味啊!把自个当十七八岁小伙子养着呢?给两张砂纸都能磨俩礼拜?”郭城宇说。   池骋翻了一个身,刚硬的视线对着屋顶。   “会操的话,无论换着操,还是操一个,都能操出花来。不会操的话,就算操了一群,也操不着那个想操的。”   郭城宇凌厉的视线飚了过去。   “你丫寒碜谁呢?”   池骋含着笑的眸子对上去,“还真让我说着了?”   郭城宇一副我没吃着我自豪的吊样儿。   郭城宇喷了他一句,“瞧你丫那点儿出息!”   “我着什么急?”郭城宇不以为意,“日子长着呢,哪就操腻了?”   池骋想了想,“也是,有点儿盼头也不错,我现在连点儿盼头都没了。”   “你俩………”   池骋当即打住,“甭跟我说他。”   “至于么?”郭城宇问,“多大点儿事啊?”   池骋冷哼一声,“让姜小帅亲口说一声没爱过你,你试试什么感觉。”   “我俩没你俩那么矫情,爱不爱的从不挂在嘴边说。就是他真这么说了,我也不像你这么小心眼,不爱我我就玩命让他爱。”   池骋掐灭烟头,“不是我小心眼儿,是你贱骨头。”   “骨头贱有人买,像你这种天价骨头注定要落单。”   池骋翻身侧躺,卸下腰间小短刀,甩一句,“你找削吧?”   郭城宇脸上透出笑模样。   按摩完,池骋自然而然地上了郭城宇的床,掀开被子就往里钻。   “嘿,我说,你也忒不把自个当外人了吧?”   池骋话说得响当当的,“我对你来说还算外人?”   “不是外人也不是内人啊!床能瞎睡么?”   池骋说,“以前咱俩一块睡的时候还少了啊?”   说着一把将郭城宇拽了上来。   “我想起一事。”郭城宇笑不是好笑,“你睡的这个地方,当初吴所畏还睡过呢,那一宿………啧啧,想起来我就JB痒痒啊,你说他屁股怎么那么大呢?又大又圆,这要揉起来得多爽啊?!”    话音刚落,身边皮带亮了,幸好反应得及时,没让池骋翻过身去,这一皮带楔在胯骨处,闷疼闷疼的。   郭城宇不吃亏,又补了一句。   “两个大馒头中间的风光地带我也有幸欣赏到了。”   池骋斜了他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   “我一直特想和你讨讨经验,你是怎么做到的?以你的尺寸,草一宿就烂了吧?瞧那个粉的,真是馋坏我郭大爷了。”   “也不是个个都能做到,被我干次数多的,基本都是又烂又松,他是个例外。有我一部分原因,也有他自个一部分原因,确实是个百年难遇的好屁股。”   郭城宇脸上带着坏笑。   “刚才谁说不让我提他的?现在自个又没完没了地夸。”   池骋一派从容,“我针对的是他的所作所为,与他的身体无关,他就是挖了我祖坟,他那屁股还是好屁股,这是个更改不了的事实。”   “你想了?”郭城宇问。   池骋没有直面回答,只隐晦地感慨了一句。   “找不着那么好的一块肉了。”   郭城宇顾自思忖着姜小帅这块肉的味道。   池骋又开口说,“以我多年的临床经验,姜小帅应该也不错,看着就挺骚的。”   郭城宇一字一顿地说:“这个,跟你,真没关系。”   池骋笑了笑,没说什么。   俩人顾自沉默了一阵。   池骋突然开口问:“疼么?”   郭城宇诧异,“问谁呢?”   “没感觉得了。”池骋说。   郭城宇很快就睡着了。   池骋掀开被子瞧了一眼,刚才抽的那一皮带没留下任何红印。果然皮够糙够厚,这要是吴所畏,一皮带下去就得哼唧三天。   半夜,郭城宇醒过来但没睁眼,旁边吧嗒吧嗒的嘬烟嘴儿的声音。他直接把手伸了过去,从池骋嘴里拔下烟头,准确无误地抛到烟灰缸里。   “睡觉。”郭城宇冷声说。   池骋定定地瞧了他好一阵,心里暗道:郭子,要没咱俩重归于好这事给冲冲,我现在连烟都抽不进去。   过了几天,姜小帅不知怀着什么心思,又去找郭城宇了。   去之前还打了个电话确认一下。   “你今儿晚上有空不?要有别人,我就不去了。”   郭城宇答得挺痛快,“没人,就我一个。”   刚一挂断,郭城宇就愁了,他可是天天和池骋同床共枕,轰他走吧不忍心,把他留这吧忒碍事,这可咋办?   思忖片刻,眼睛一亮,给李旺打了个电话。   “挑个条顺盘靓的送过来,给你池爷爷改改膳。”   “男的女的?”李旺问。   池骋正好进屋。   郭城宇随口朝他问了句,“男的女的?”   池骋瞬间会意,随口回道,“女的吧,男的忒费事。”   李旺在那头听到了,又问:“有特殊要求不?”   郭城宇再次把疑问的目光抛给池骋。   池骋说,“奶子大点儿的。”   二十分钟后,李旺真送来了一个,岁数也就二十出头,不过已经是老手了,嫩雏他没敢找,怕经验少悍不住池骋那挺机关枪。   美女跟着池骋进了旁边的房间。   郭城宇还让人送了很多备用品进去,什么情趣内衣,SM道具,催情药水之类的,唯恐池骋玩得不尽兴,提前出来坏事。   很快,姜小帅也来了。   郭城宇这回不摆谱了,怕得瑟两句池骋那边完事了,虽然按照池骋的速度不至于,但什么事都怕个意外。既然姜小帅已经第二次找自己了,证明他知错了,就给他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于是,姜小帅刚进门,郭城宇就把他抵到墙角去亲。   姜小帅挣扎了一会儿,大概觉得滋味不错,就由着郭城宇来了。   结果,郭城宇的手还没伸到下面,那屋就传来不正常的响动。   砰的一声。   门被踹开了。   池老爷一声命令,“麻利儿的给我滚蛋!”   姜小帅身形一震,立马推开郭城宇。   “你不说就你一个么?”   郭城宇还没来得及解释,外面就传来女人的哭声,紧接着池骋就进来了。   “不是………你咋出来了?”郭城宇惊了惊。   池骋赤裸裸地表达他对美女的嫌恶。   “说话带颤音儿,听着忒难受。”   郭城宇窘了,“敢情人家还没脱衣服,你就给轰出来了?”   “一开口就招人腽应,还怎么搞?”   郭城宇额头上汗珠+黑线。   “你不是说大奶子就成么?好么,大奶子给你找过来了,你丫揪着人家的声儿不放,你这不是存心找茬儿么?”   池骋拖鞋上床,动作特麻利。   “你俩干嘛干嘛,甭管我。”   说完,打火机啪嗒甩开,特酷的点烟姿势。   姜小帅盯着鞋架上两个特大号的拖鞋瞧了一会儿,又把目光移向郭城宇。   “郭城宇,你够可以。”   说罢转身出屋,砰的一声,也是挺酷的一个撞门。 ☆、189我不会娶媳妇了。      在郭城宇那一连受了两次气,姜小帅受不了了,跑到吴所畏那去诉苦。   “我终于知道汪硕当初为毛走六年了,搁谁谁都得走。别说六年,六十年都不多,就应该一辈子甭回来。你没瞧见他俩那热乎劲儿呢,要我说,当初池骋生气也不是气汪硕跟别人睡,肯定气的是郭城宇跟别人睡。”   吴所畏给姜小帅倒了一杯水。   “来,消消气。”   姜小帅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心里舒服多了。   再一瞧吴所畏,人家跟没事人似的,明明是栓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姜小帅这边歇斯底里,吴所畏那边却是云淡风轻的。   用胳膊肘捅他一下,“嘿,你不憋屈啊?”   “我憋屈什么?”吴所畏淡淡回道,“我俩又没在一起,他爱跟谁睡跟谁睡,那是他的自由。你不一样,你和郭子小日子正美,看到有人碍事,当然急眼了。”   “美什么?”姜小帅矢口否认,“有池骋就美不了,你没瞧他那股得瑟样,张口就:郭子是我的,你别在这碍事了,直接上他的………”   说着说着,姜小帅就说不下去了。因为他发现吴所畏顾自看着手里的表格,压根就没听。也许吴所畏听着呢,只不过刻意在回避,懒得参与。   旁边的声音戛然而止,吴所畏纳闷地问:“怎么不说了?”   “没什么,不想说了。”姜小帅说。   吴所畏把表格放下,和姜小帅解释道,“我听着呢,我手头这点儿表格得尽快审核完,一会儿要递交到工商部门。”   “那你先忙,等你忙完了我再说。”   吴所畏佯装认真地扫着表格,姜小帅看得出,他的视线根本没有聚焦。   “大畏,要不让郭子和池骋谈谈?你俩和好吧。刚才我的话就是闹着玩的,其实他俩没啥,池骋心里就你一个。昨天郭子还给池骋找了一个泄火的,不到五分钟就让他给踢出来了,说是那女的说话带颤音儿,我觉得他就是找借口,他肯定就想和你………”   吴所畏岔开这个话题说别的。   “你说,为什么岳悦找过我一次之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姜小帅眼睛一瞪,“你不会还想跟她和好吧?”   “你丫想哪去了?”吴所畏说,“我就是纳闷,为什么她只露了两次面就猫起来了?这几天我通过很多渠道打听她,都没得到关于她的一点儿消息。”   “肯定是做了亏心事躲起来了呗。”姜小帅说,“她这次出现,就一个目的——搞破坏。说白了,她就是让人利用了,或者是她主动和人家勾结的。”   “你说的我都知道。”吴所畏还是皱着眉,“可现在都完事了,她干嘛还躲着?”   “这还用问?怕池骋报复呗。”   吴所畏又说:“可是凭她那个实力,她能猫到哪去?我可不是随便找找,我动了很多人力呢。”   姜小帅猜测,“那就是有人怕她泄密,故意把她关起来了,而且这个人本事还不小。”   “谁啊?”吴所畏问。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姜小帅说,“除了汪硕还有谁?”   “汪硕都要走了,还藏着她干嘛?”   姜小帅说:“你怎么知道汪硕没留一手?他上次还说回国呢,结果突然就住进医院了,这都待了半年了,还不是没走?”   吴所畏不说话了。   姜小帅刚一走,吴所畏就去看小醋包了。   小醋包冬眠,趴在玻璃箱里一动不动,吴所畏怕人发现小醋包,就把玻璃箱藏在一个大纸箱子里,用一堆破破烂烂的东西来掩护。   他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扒开那些东西往里面瞧瞧,看到小醋包乖乖地趴在里面睡觉,再放心地去干别的事。   今儿再走过去看,突然就愣住了。   大纸箱子空了!   吴所畏着急忙慌地跑出去,满公司地找清洁人员。   秘书问:“怎么了,吴总?”   “你进过我办公室么?动没动过那个大纸箱子?”   “没啊,我早上进去的,就交了一份资料,别的什么也没动。”   吴所畏急得满头大汗。   林彦睿也走了过来,问清楚情况后,开口说:“清洁阿姨去你的办公室打扫过,我似乎看到她拿出来一个大纸箱子,还抱怨了一声挺沉的,然后貌似就把里面的废品给倒了。”   吴所畏的脸唰的一下变了色。   秘书问:“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物件啊?这个清洁阿姨也真是的,也不问问就往外倒………”   还没说完,吴所畏就冲了出去。   跑到垃圾桶旁,幸好,垃圾车还没来把垃圾收走,这要是收走了,他就得去垃圾场翻他弟弟了,这得多大的工作量啊!   想罢,二话不说就开始翻垃圾。   林彦睿去后勤部拿了把铁锨,等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惊了。平时举止得体,颇有素养的总经理,整个人都钻进了垃圾桶里,玩命刨着什么。   “总经理,我把铁锨拿过来了,你快出来吧,里面多脏啊!”   吴所畏一摆手,“不行啊,你这铁锹太硬了,万一把玻璃箱给杵坏了就麻烦了。”说着又开始低头翻找。   林彦睿鼻息间臭气熏天,他不知道到底是多重要的东西,值得吴所畏付出这么惨重的代价。   终于,吴所畏激动得大喊两声。   “找着了,找着了………”   说完,如获至宝地将玻璃箱抱在怀里,顾不上把身上粘着的那些菜汤果皮除掉,急切地打开玻璃箱。   幸好里面有植物,不然时间久了,小醋包肯定得闷死在里头。   确定小醋包还有气,吴所畏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了。   天一冷,吴妈进医院的次数更频繁了。   以前是两三个星期去一次,在那住两三天就出来,现在是两三天就要去一次,一次就要住上一个礼拜,情况才能稳定下来。   而且吴妈越来越糊涂了,糊涂到连吴所畏是谁都不知道了。   有时候看着吴妈痛苦地在床上呻吟,吴所畏恨不得她早点儿解脱,可一想到她离开这个世界,他就再也没有一个亲人,再也没有一点儿惦念了,吴所畏又非常恐惧这件事。   已经连着好几晚住在医院,听着吴妈哼哼唧唧,说着他完全听不懂的话。   今天是周六,池骋没有在郭城宇的俱乐部泡,而是开车去了医院。   明知道可能会碰上“老死不相往来”的那个人,可池骋还是来了,因为掐指一算,老太太的日子差不多了,再不来看,可能真的就看不到了。   没有拿任何东西,也没有进屋,只是站在门口往里扫了一眼。   老太太躺在病床上,瘦得皮包骨。   还记得自个第一次去吴所畏家里吃饭时,吴妈那硬朗健谈的模样。不过两年的时间,就已物是人非。他一个外人都如此心酸,更别说守在病床边的亲人了。   吴妈呆滞的目光朝池骋看过去,凝望了片刻,眼睛突然有了几分神采。瘦弱的胳膊扬起,颤抖的指向池骋的方向。   嘴里喃喃的,像是在嘟哝着什么。   池骋的心撕裂一般的痛。   他知道,吴妈认出他来了。   如果不是从走廊一头的卫生间里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池骋一定会进去应老太太一声。   吴所畏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池骋已经走了。   他扭头往楼梯口看去,只扫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但门口飘逸着浓浓的池骋的味道,让吴所畏的心狠狠一抖。   腊月十九这天,吴妈出院了。   回到家,吴妈的精神变得特别好,走路腰板都直了,眼睛炯炯有神。最让吴所畏高兴的是,老太太认出吴所畏了,而且三儿、三儿的叫得特脆生。   “妈给你做顿饭吃。”吴妈说。   吴所畏说,“您刚好,又瞎折腾。”   “我觉得我精神头特好,身上特有劲,不干点儿活不舒坦。”   吴所畏只好由着她去。   晚上,娘俩美美的吃了一顿晚饭。   吴妈问:“啥时候给我娶个媳妇儿啊?”   吴所畏笑,“快了。”   吴妈一听这话,高兴得多吃了一碗饭。   临睡前,吴妈拉着吴所畏的手问:“47天没瞧见大池了,他是不是特忙?”   在这一瞬间,吴所畏突然觉得吴妈可能真的好了,他连池骋多久没来都记起来了。   “嗯,挺忙的。”   吴妈嗯了一声,就没再说话,很快便睡着了。   半夜,吴所畏醒了,手探进吴妈的被窝,是凉的。   那一瞬间,他多么希望这是他无数个噩梦中的其中一个。   可是,他再也睡不着了。   坐起身,给吴妈掖好被子。   然后,下床磕了三个响头。   “妈,对不起,我骗了您,我可能不会娶媳妇了,请您原谅我。” ☆、190 终于和好了   吴妈落葬的这一天,池骋还是去了。   不过他没有参与入葬仪式,而是把车停靠在胡同口,透过 车窗看葬礼车队缓缓开出,悲愤的气氛弥漫了条街。   所有的亲人都在高声痛哭,可吴所畏没有掉一滴眼泪,茫 然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前方,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可就是这 样一个表情,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甩向池骋的心窝,烙下了 一个血红的印记,终生无法平复的伤疤。   从今天开始,吴所畏就正式成为孤家寡人了。   再也不会有一个人去无私地爱他,纵使他将来会结婚生子 ,身边朋友如云,可生命最初的归宿和依托已经不复存在 了。   池骋不忍直视,等送葬车走了很久,他才慢慢启动车子。   第二天,池骋身着正装,带着墨镜,一脸肃穆地走到吴妈 安葬的陵园。跟着他一起来的还有刚子,刚子怀里抱着一 个花篮。   花篮挽联上写着:终天唯在思亲泪,寸草痛无盖母灵--儿子池骋敬挽。   池骋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在吴妈墓碑前重重地鞠了一躬 。   然后,静静地走出陵园。   其后的一个礼拜,吴所畏总是魂不守舍的。   饭照吃,觉照睡,只是经常一个人静静地看着窗外,一愣就是半个钟头。有时候秘书进门,叫他好几声才回过神来 。   已经到了年终,这几天公司事务繁多,员工们体谅总经理丧母之痛,工作都是尽职尽责,能帮忙的尽量帮忙。林彦 睿几乎承担起吴所畏平日里一切繁杂事务,每天忙里忙外 的,以保证吴所畏有更多的时间来放松和休息。   这几天,姜小帅一下班就到公司来,也会陪着吴所畏过夜 。   晚上睡觉的时候,姜小帅总睡不踏实,一宿要醒来好几次 ,检查吴所畏是否状况良好。   吴所畏似乎一直在沉沉地睡着,呼吸节奏很平缓,可姜小帅总觉得他没睡着。   。。。   去年的这个时候来,今年的这个时候回去,草草一算,汪硕也在这待了一年了。   今天的航班,再也找不到理由退票了。   临走前,汪硕还是去了吴所畏的公司。   吴所畏正在和客户聊着,表面上看不出情绪有任何异常。   不过汪硕已经知道了他母亲病逝的消息,也和汪朕一起去吊唁了。   即便这样,他还是不得不说。   “你这最后一招,真够狠的。”   吴所畏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汪硕毫不留情,“缺德事做多了,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也是你活该。”   吴所畏无言以对。   汪硕又说:“我明明白白告诉你,岳悦不是我找来的,我没你那么卑鄙,我再狠毒也不至于让池骋受那么大刺激。 ”   说完,掉头离去。   不知道是对这十年终结点的不舍,还是对荒置七年的不甘,汪硕坐上车的那一刻,眼泪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   与以住的暴力相向相比,这一次,汪朕破天荒地把汪硕搂 在怀里。   “哥带你回家。”汪朕说。   汪硕失声痛哭。   一切都结束了,他也要把池骋这个人从他心底彻底挖出,连血带筋,不留一丝残余。   。。。   吴所畏一个人回到办公室。   依旧坐在办公椅上,对着窗外失神。   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办公室的门打开了,一个可以拨弄他情绪的人终于出现了。   此生头一次,池骋真正意义上对一个人投降。   所以迈进门的那一刻,他心底还是有一丝余恨的。   吴所畏的思绪被拽了回来,定定地看了池骋片刻。   问:“你来干嘛?”   池骋语气生硬地回了句,“来看你笑话。”   “汪硕今天的飞机,你最好快点儿赶到机场,不然就来不及了。”   “不着急。”池骋说,“我还没看够你怎么难受,怎么伤心,我怎么能安心和汪硕一起出国?”   虽然知道池骋说的是气话,吴所畏的情绪还是不受控地被他影响。   “那你看吧,最好一次性看过瘾。”   池骋只是扫了他一眼,就把目光移开了。   “瞧你瘦的那个德行,以前还勉强能看,现在一点儿人样都没有了。”   吴所畏面前就有一面镜子,他透过镜子看着自己,头发蓬乱,脸色灰暗,两眼无神,确实不像样儿了,遭到人家嫌弃也是正常的。   所以他没吭声。   池骋没有丝毫心疼的意思,继续打击吴所畏。   “你不知道,看你这样我有多舒坦。”   吴所畏依旧没说话。   池骋斜了他一眼,突然发现他哭了。   只不过没有声音,眼泪顺着鼻梁住下滑,在鼻尖上凝聚成一颗大的泪珠,最后滚落到办公桌上,也滴到了池骋的心窝里。   心里有多难受,只有自个知道。   池骋强忍着心痛继续说着狠话,“你就哭吧,你越哭我越高兴,我今天就是来看你哭的。”   吴所畏也想忍住,可眼泪珠子止不住的往下掉。   “欺骗别人感情,难受也活该,没人心疼你。”   这话像是拧开一道闸门,吴所畏的眼泪倾泻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池骋难受至极,大步走到吴所畏跟前,手薅住他后脑勺的头发使劲往上揪扯,强迫他大角度仰头,手劲很大。   “不许哭,听见没?”池骋怒声训斥。   吴所畏完全不听这一套,眼泪依旧奔腾而出。   池骋朝吴所畏的屁股上量了一巴掌,粗声大吼。   “我让你别哭了,你没听见啊?”   根本不管用,池骋的这一举动完全是催化剂,让吴所畏从悄无声息地流眼泪到失声痛哭,再到嚎啕大哭,一声一声地摧毁着池骋的心理防线。   他再也说不出狠话了,有力的手臂将吴所畏圈入怀中,大手从他发间抽出,伸到吴所畏的脸上,给他擦眼泪。   声音无法抑制的温柔下来,带着浓浓的心疼。   “畏畏,不哭了。”   吴所畏依旧哭噎不止,积攒了数日的眼泪,终于在池骋的怀中找到了发泄之地。   池骋看着他这么哭,眼圈都红了,声音有些颤抖。   “宝贝儿,咱不哭了成不成?”   吴所畏哭得呛住,哭得喘不过气来,哭得天昏地暗,只剩下一个肩膀可以给他依靠。   “畏畏,畏畏,我在这呢。。。听话,不哭了。”   池骋心里什么都没了,那些所谓的欺骗,那些放出的狠话,那些男人的自尊。。。被心爱的人一个脆弱的表情全盘摧毁。   此时此刻,池骋才意识到,他爱吴所畏爱得深入骨髓,连着骨头和皮肉,一经扯开便鲜血淋漓。   他俯下头,封住吴所畏的嘴唇,将他呜呜的声音吞进肚子里,永远铭记在心。   记住他失去母亲的这一天,是有多需要自己。   在池骋的唇舌安抚下,吴所畏的哭声渐渐小了,眼皮越来越沉。   终于,啜泣声换成了平缓的呼吸声。   池骋轻轻地给他拭去眼角的泪痕,想把他放在沙发上,去卫生间拿条毛巾过来。结果手刚一从吴所畏身上抽离,就被他牢牢攥住了。   “别走。”吴所畏说。   池骋沉声说道,“我不走,我拿毛巾给你擦擦脸。”   吴所畏还是那句,“别走。”   池骋无奈,“你瞅瞅你这脸都哭成什么样了?我要不给你擦擦,老这么看着你,心里多膈应啊!”   吴所畏没说话。   僵了片刻,池骋的语气还是软了下来。   “得得得,不膈应,不膈应,我闹着玩呢。大鼻涕泡儿就这么挂着,您也是大帅哥。”   吴所畏伸手往鼻子间一探,真有个大泡,一戳就破了,然后把手上残余的鼻涕抹到池骋的脸上。   池老爷这辈子没受过这种虐待啊!   晚上,姜小帅又来陪吴所畏睡觉了。   池骋早就和吴所畏钻进被窝里,房间的灯是关着的。   “这么早就睡了?”   姜小帅小声嘟哝一句,怕吵到吴所畏睡觉,他也没开灯,直接把自个脱光溜的,掀开被子就钻了进去。   然后,感觉今儿的床有点儿窄,给他留的地儿小了点儿。   想往旁边挤挤,结果没挤动。   手臂圈上去,有一种别样的触感。   三秒钟之后。   姜小帅从床上一跃而起。 ☆、191 不哄能咋办? 吴所畏反射弧的长度真不是盖的。 池骋在葬礼上看到吴所畏那一茫然的表情,其实并不是悲伤过度,而是一直不相信这个事实。结果哭出来之后,吴所畏才意识到,他老娘真的不在了,无论他回家多勤多早,都看不到老太太在厨房里忙活的身影了。 而池骋来的正是时候,他俩复合之后,吴所畏的丧母之痛才真正到来。 这些天,吴所畏的公司放了年假,池骋的单位也放假了,原本是轻松娱乐的日子,可吴所畏每天都是郁郁寡欢的,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 而且神经变得异常敏感,只要有一点儿折射母爱的东西被他看到,情绪就会一落千丈,很久才能缓过来。 比如那天俩人窝在沙发上看喜剧,吴所畏的情绪刚有些好转,突然插播了一条宣扬母爱的公益广告,吴所畏的脸色瞬间灰暗无比,沉默无言地回了卧室。 有时候他还会无端发脾气,吃着吃着饭就摔筷子走人。 池骋这些天一直在努力哄他高兴,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耐心,无论吴所畏做出多极端的举动,他都好脾气地忍着,从不朝吴所畏发火。 吴所畏仗着有人疼着,心里的苦闷撒开欢地发泄。 他已经成了池骋真正的裤腰带,无论去哪都拴着,生怕一不留神就丢了。 转眼到了年底,虽然送礼的总上门,家里年货成山,可为了让吴所畏心情能好点儿,池骋这几天总带着他到处购物。 上午去逛超市,他俩在前面挑,刚子在后面推车。 吴所畏基本不用说话,眼睛定在哪,哪的东西就迅速扔到车里。 池骋知道他爱吃大樱桃,二百多一斤的大樱桃成箱的往车上搬,吴所畏起初不吭声,后来见池骋没完没了地拿,终于按住了他的手。 “太贵了,少买点儿。” 有时候,吴所畏主动开口说一句话,池骋心里都会宽慰很多,花多少钱都不心疼。 “想不想喝饮料?”池骋问。 吴所畏点点头。 以前这都是禁品,饮料喝多了会发胖,影响身材不说,最重要的是容易让骨头变脆弱。万一来点儿“剧烈运动”,没有个强韧的骨头怎么成? 但现在吴所畏心情最大,只要他乐意他高兴,喝多少都成。 池骋看都不看,直接把吴所畏爱喝的饮料放进购物车里。 “买一瓶可乐。”吴所畏开口要求。 这要放在平时,准换来一通训。 “喝什么喝?喝一瓶可乐长一斤肉,肥了给谁看?” 池骋不擅长说违心的话,不会像那些模范好男人一样,说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你。人家就直接甩大实话,多长一斤肉我就少看你一眼,你自个瞧着办吧。 现在不了,吴所畏让买就买,而且买大瓶的。 刚要往车里放,吴所畏拦住他。 “别,等会儿,买那个特价的,大瓶赠小瓶的。” 好么,一下要两瓶。 池骋难得的好脾气,“行,你说买什么就买什么。” 吴所畏脸上的表情终于缓和了一些。 然后两人又去了水果区,吴所畏看着山竹发呆。 “也不知道这个山竹好不好吃。” 池骋二话不说,直接掰开一个,捏起两瓣果肉就往吴所畏嘴里塞。 售货员急了,“嘿,我们这个水果不让试吃。” 池骋扫了售货员一眼,售货员顿时不敢吱声了。 池骋直问吴所畏:“甜么?” 吴所畏点点头。 池骋扬了扬下巴,示意刚子搬一箱上车,计价的时候特意多算了一斤,堵住了售货员的嘴。 池骋又领着他去男士护肤品专柜,吴所畏和汪硕有一个明显的区别,那就是对那张脸的爱护。前者把洗脸当体力活儿,有精神才敢。后者把清洁当成一个工程,每天都认认真真来完成。 而且他对池骋的脸和自个的脸的态度也是截然相反。 池骋的脸随便招呼,什么实惠买什么。一瓶大宝用两年。 对他自个的脸从不含糊,非国际名牌不用,使用之前会认认真真看说明书。以至于两年前砸板砖时的那张糙皮老脸,现如今滑不溜手,连一丁点儿痘痕都看不到。 “先生,您原本属于很健康的蜜色皮肤,不知是不是疲劳过度,导致您的肤色有些黯淡,这款活肤露可以激发皮肤活力,提亮肤色。” 吴所畏拿过来看了看,又递给池骋瞧瞧。 “怎么样?” 池骋直接让售货员开单子。 “等一下。” 吴所畏又拿起另一瓶效果差不多的,反复对照着,嘟哝道:“这瓶990块50ml,这瓶1345块70ml,990除以50,一五得五,五九四十五,五八四十,合着就是19块8一毫升,1345除以70,一七得七,七九六十三,二七一十四,合着就是19块2一毫升……” 吴所畏的手指头在半空中划拉着,算得特别认真。 池骋就喜欢吴所畏这种小吊丝儿的行为,他越是斤斤计较,就证明他精神头儿越足。所以他不插话,含笑的眸子在一旁瞧着他。 结果,等吴所畏费劲巴拉地算出来,突然发现自个忘了一个已知条件。 “谁花钱?”问池骋。 池骋晃了晃手里的卡。 “那我都要了。” 合着刚才那些工夫白搭了。 吴所畏心情一下变好了许多,提着购物袋美不滋的走了。 他刚一转身,身旁专柜三四个售货员一齐凑到这个柜台,就听这个售货员激动不已地显摆,“这俩绝对是一对,唉呀妈呀,太有爱了,我刚才偷拍了好几张照片,你们看看这张,小攻盯着小受那个眼神。” 顿时尖叫四起。 “哇塞,好温柔,嫉妒死个人那。” “刚才他俩一走过来我就盯上了,小攻酷爆了,小受也超级养眼。” “你瞧瞧这张,小受那小眼神飞的,忒特么骚包了。” “啊啊……受不鸟了!” “……” 本来,吴所畏从护肤品专柜区离开之后心情大好,结果往男士服装专柜区走的半路上,经过中老年服装专柜区。其中挂着的一件衣服和去年他给吴妈买的那件特别像,吴妈一直收在柜子里,直到入土也没穿上一次。 售货员看到吴所畏在那不动,上前热情地打招呼。 “先生,有什么需要可以进来看看,现在正在打折,过年了,给老妈买件新衣服吧。” 吴所畏刚缓和的一张脸瞬间阴郁下来。 池骋直想这个售货员掐死。 …… 晚上睡觉,池骋搂着吴所畏,极其想干点儿别的。 吴所畏黯淡的目光看着池骋说:“我没那个兴趣。” 池骋当然不会强迫吴所畏。 吴所畏突然觉得挺对不住池骋的。 “我会好的。”吴所畏自个顺顺胸口,“我有这个信心,过短时间就会好的。” 说完,钻进被窝想他妈去了。 池骋下床,拿出刚子从商场玩具城买来的恶作剧小人,想着逗逗吴所畏,让他心情舒畅一点儿。 “你戳他屁股,他会叫唤。” 池骋事先没有尝试过,毕竟他不擅长摆弄这种幼稚的东西。 吴所畏拿过来看了看,果然很喜感,嘴角禁不住扬了扬。 然后,真的戳了一下。 结果小人就叫唤起来了。 “儿子!儿子!儿子!儿子!” 要是别人,听了这声称呼肯定又气又乐,竟然占我便宜?可对于刚丧母的吴所畏来说,这一声一声的儿子,简直是在挖他的心。 小人刚叫一声,池骋心里就俩字——完了。 果然,吴所畏钻回被窝,这回彻底不吭声了。 …… 第二天,池骋去找姜小帅了。 姜小帅一副提防的眼神,“你要干嘛?” “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池骋说,“吴所畏天天闷闷不乐的,你最了解他,你说说我怎么做能让他心情好一点儿。” 姜小帅琢磨了片刻,说:“他爱听歌,你不是擅长唱歌么?回去给他唱两首呗。” 池骋没说什么。 姜小帅提醒,“他不爱听高雅音乐,就爱听洗发店循环播的那种流行歌曲。还有,最好是七八年前已经被人唱烂的,你知道,他的反射弧很长的。” “比如?”池骋问。 姜小帅想了想,“就《大城小爱》吧,我前些日子听到他哼过。” 于是,池骋回去之后现学,因为太久没唱歌了,音乐感降低了,反复听了N遍才学会。 头一回干这么跌份的事,一把年纪了,还用唱歌这一套哄傍家儿。 猛男温柔起来要人命啊,尤其这把好嗓子,简直醉了吴所畏的心房。 “乌黑的发尾盘成一个圈,缠绕所有对你的眷恋,隔着半透明门帘,嘴里说的语言完全没有欺骗……” 吴所畏感觉自己的眼前出现了无数玫瑰花瓣,纷纷扬扬的,又找回了情窦初开时的悸动。 “千万不要说天长地久,免得你觉得我不切实际,想多么简单就多么简单,是妈妈告诉我的哲理……” 吴所畏正陶醉,突然,眼神一滞。 是“妈妈”告诉我的哲理,“妈妈”告诉我的哲理,“妈妈”告诉我的……无限循环。 练的适合特顺嘴,等唱出来才发现不对劲。 池骋噎住了。 吴所畏眼前的玫瑰花瓣都变成了雹子,霹雳巴拉往脑袋上砸。 然后,又钻进被窝偷偷抹眼泪去了。 池骋暗中磨牙,这个作词的真欠抽!干嘛要是妈妈告诉我的哲理?不能是姥爷么?不能是二大爷么? 想了一些有的没的之后,还得回归实际,哄吧,不哄能咋办? …… ☆、192 冲浪。 临近春节,家家户户都热热闹闹的,对于吴所畏这种刚丧母的人而言,这个春节就成了一个悲伤的日子。他的两个姐姐虽然也没了妈,可人家已经有了自个的小家庭,这节肯定在自家过,所以注定会剩下吴所畏一个人。 为了错开这一敏感的日子,池骋决定不在家过节了,直接和父母打了声招呼,带着吴所畏直飞夏威夷,兑现他之前许下的承诺。 整整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刚一踏上这片土地,吴所畏的心情就轻松了不少。 池骋在美国读的大学,那时就经常来夏威夷冲浪,所以对这个地方很了解。 两个人休息了一天之后,第二天驾车去了夏威夷北海岸。 公路沿途的风光很美,远处碧海蓝天,白云悠悠,岸边的蕉林椰树葱葱郁郁,与中国北方的萧瑟冬景相比,这里四处勃勃生机。 冬天的夏威夷多雨,吴所畏和池骋的运气比较好,出发的当天晴空万里,美丽的海滩上阳光如花。既有穿着拖地长裙的当地妇女,也有身着比基尼的热辣女郎,还有泛着古铜色泽的夏威夷小伙。 上午的海浪并不大,池骋便陪着吴所畏坐在海滩上晒太阳。 两个人身着情侣装,蓝色的沙滩背心,宽松的沙滩裤,超大的太阳镜,一个穿着英姿飒爽,一个穿着粗犷不羁。 这里没有中国传统节日那种合家团圆的气氛,每个人都是一个自由奔放的个体,在海浪里翻腾跳跃,追逐打闹,吴所畏的心情自然爽朗了不少。 池骋去海滩商店给吴所畏买了瓶水果罐头,拿过来递给他吃。 吴所畏好久没吃得这么有滋有味了。 “特甜,要不要尝尝?”吴所畏问池骋。 池骋摇头,不用尝了,看你吃就够甜了。 吴所畏用舌尖舔着嘴唇周边的果汁,看得池骋心里痒痒的。 “嘿,你快看,这里的沙子都是打磨光滑的小石砾。”吴所畏把手伸到池骋面前。 池骋说:“也可以用来按摩。” 说着把吴所畏的脚拽过来,脱掉他的沙滩鞋,抓起一把沙子,在吴所畏脚心上揉抚搓弄,痒得吴所畏满地打滚。 “别弄了……别弄了……”吴所畏边笑边求饶。 池骋轻声在吴所畏耳边问:“现在有兴趣了么?” 一晃两个多月没亲热了,突然被调戏都有点儿不习惯了,吴所畏故意把脸转向别处,胸口火烧火燎的。 池骋炽热的眸子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没再说话。 临近中午,太阳越来越烈,吴所畏在沙滩上的小商场逛了一会儿,再坐回沙滩上时,已经是汗流浃背。 池骋早就把沙滩背心脱了,结实的肌肉在阳光的滋润和汗水的点缀下,泛着性感的光泽,他平躺在沙滩上,八块腹肌雕刻出阳刚的轮廓。 吴所畏瞧着嫉妒,就扬起一把沙子,灌进池骋的肚脐眼儿里。 池骋使劲在吴所畏作恶的手上咬了一口,吴所畏呲牙怒吼。 正巧一个身材火辣的比基尼美女从这边走过,妩媚的眼神在池骋赤裸的上半身流连片刻,又给了吴所畏一个飞吻。 吴所畏的眼神一直跟着她走到旁边不远的地方坐下。 然后手伸到背心两侧,作势要脱下来。 池骋眼疾手快地按住他,问:“你要干嘛?” “我热了,我也想把背心脱了。”吴所畏说。 池骋果断拒绝,“你不能脱。” “为什么你能脱我就不能拖?”吴所畏反驳。 池骋没有丝毫解释,“就是不能脱。” “嘿,今儿我还就脱了!” 吴大爷使劲和池骋掰哧,说什么都要脱。 这么多天,池骋第一次和他黑脸。 “瘦得跟面条一样,脱了不嫌丢人么?” 吴所畏也恼了,“你看那边那个,比我还瘦呢,人家不是也光膀子?还有那个,一身的肥肉,就穿了一个小泳裤……我去那边脱还不成么?我离你远点儿,不给你丢人!” 刚站起身,就让池骋撂到地上了。 “至于这么热么?”池骋凶悍的目光灼视着吴所畏,“你是为了凉快还是为了勾搭人家?” 吴所畏呲牙,“你能热我就不能热了?你能脱我就不能脱了?都是爷们儿,谁光膀子不成啊?” 池骋众目睽睽之下,一把将吴所畏搂了过来,手在他乳尖上狠捏了一下。 吴所畏疼得直咧咧。 “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脱了不?”池骋低沉的嗓音冲撞吴所畏的耳膜,“因为你乳头太性感,我不想给别人看。” 吴所畏更不服气了。 “那你丫就能随便脱,随便给别人看了?” 池骋定定地瞧了他一会儿,吴所畏毫不畏惧地对视。 几秒钟之后,池骋把自个的背心套上了。 吴所畏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这就对了,下回你再给别人看你那一身的腱子肉,我还用这招治你! …… 下午,海浪掀起十几米高。 池骋拿来两个冲浪板,长板给吴所畏,短板自己用。 吴所畏刚才坐在海滩上喝着啤酒,吃着爆米花,看着冲浪高手在海浪里翻腾跳跃,英姿飒爽的模样,早就跃跃欲试了。 池骋见吴所畏迫不及待要下去,忙拽住他,又讲了一遍细节要领。 “都记住了么?”问吴所畏。 吴所畏不住地点头,“记住了,记住了。” “再给我背一遍。”池骋领命。 吴所畏不耐烦,“背一遍太浪费时间了,你瞧人家都玩那么大半天了,咱还在这耗着呢,一会儿浪该没了。” “你放心,从现在到晚上,浪只会越来越大。听话,把我刚才说的再复述一遍。” 吴所畏只好稀里马虎的说了一遍。 果然被池骋按住不让走了,直到一条不落全记住,才把他放进海里。 两个人同时俯卧在冲浪板上,慢慢朝海里划去。 渐渐的,海浪开始推动冲浪板滑行,吴所畏相当兴奋,一个巨大的浪峰袭来,吴所畏陡然一惊,所有的镇定都不在了。不是吧?这么高的浪?啊啊啊……我的个天啊! 原本记好了,要在浪峰的前面站起身,但吴所畏一害怕什么都忘了,像个乌龟一样趴伏在冲浪板上,结果被大浪掀进了海里,差点儿冲到海滩上。 使劲胡噜一把脸,再朝池骋那边看。 池骋闲庭信步,轻松地在水上滑出漂亮的抛物线,他的身体像罗盘那样有方向感,足弓极有弹性,简直像粘在了冲浪板上。身后形成一个巨大的管状巨浪,他一跃而起,旋转翻腾,在两层楼高的浪花里做出一个高难度的动作,大浪过后继续飞速滑行。 整个过程惊心动魄,酣畅淋漓,简直炫爆了。 吴所畏嫉妒得眼珠子都红了。 不甘心,继续滑行到海里,一个浪花冲来,他豪迈大吼,慢慢地抬起上身,一只脚也站了起来,然后膝盖也挺了起来。 “啊啊啊……我成功了,我成功了!” 刚叫唤两声又被掀翻在海浪里,喝了两口海水。 池骋站在远处朝他笑。 吴所畏从海里冒头,捕捉到了池骋这一笑。 从未有过的,灿烂纯粹的,激情澎湃的一笑,好像瞬间回到了十七八岁,那段没有经历过波折和起伏,无所羁绊的青葱岁月。 此时此刻的池骋,阳光洒遍全身,迷人的有点儿失真。 吴所畏又爬上冲浪板,这次再也不害怕了,赶着大浪之前站起身,感受脚踩巨浪,不畏艰难,奔腾向前的刺激。 “好爽啊!”吴所畏朝着海浪大喊。 池骋滑着滑着就滑到了吴所畏身边,长板短板击撞在一起,共同翻倒在深海里,池骋的手臂一把圈住吴所畏的腰身,把他带出海面。 吴所畏吐出一口海水,然后在池骋脸上狠狠嘬了一口。 池骋手抚着吴所畏湿漉漉的脸颊,感觉魂都让这张英气逼人的俊脸吸走了。 又一个大浪袭来,吴所畏嗷嗷叫了两声。 “浪来了,浪来了。” 然后,七八米的大浪瞬间拍了下来,吴所畏紧紧抱住池骋,感受巨浪拍身的强大力量。 等浪一走,吴所畏的脑袋抬起来就哈哈大笑。 不知道为什么想笑,感觉心里所有的压抑和苦闷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 他的世界就像一首歌,颓靡和落魄只是其中一个小小的音符,整首歌的曲调还是积极向上的,充满希望和欢乐的。 上了岸之后,吴所畏和池骋把写着彼此名字的冲浪板推进了海里。 晚上,两人一起观看当地人表演的草裙舞。 草裙舞的裙子是用夏威夷特有的热带植物叶子编织而成的,夏威夷女郎们头戴花冠,身穿无袖裙装,胸前带着花链和贝壳链,脚上不穿鞋,充满南国海洋的风韵。 “以前我看过最古朴地道的草裙舞。”池骋说。 吴所畏问,“怎么个古朴法儿?” “古代的夏威夷女人跳草裙舞是不穿上衣的,只穿草裙,现在不让了。不过如果你肯出钱,还是会有这种特殊的服务。” 吴所畏嫉妒得咬牙切齿,“你丫跟我显摆是不是?我也要看!” 池骋哪能让他看这个?当即冷脸装死人。 吴所畏只好先看这种穿衣服的解解馋,草裙舞的动作相当诱人。时而欢快奔放,时而舒缓流畅,恰似海浪起伏,充满动感气息。 吴所畏一边欣赏着,一边脑补她们不穿上衣抖胸甩臀的淫荡模样,想着想着就喉咙干痒,手在池骋腰眼上戳了一下。 “嘿,回酒店不?” “这么早回去?”池骋故意问。 吴所畏有些不自然地说,“还不该回去啊?都几点了?看一群女人瞎扭有什么意思?” 池骋但笑不语。 回到酒店,洗完澡,吴所畏衣服都懒得穿了,光腚就扎到床上。 “快点儿。”呼哧乱踹地催着池骋。 池骋两只大手狠狠扼住吴所畏的手腕,将其按在吴所畏脑袋两侧,虎眸瞬间发出邪光。 “你忘了一件事吧?” 吴所畏眨了眨眼,“什么事?” “岳悦的事就这么算了?”池骋幽幽的,“这么大一个拐骗案,您想结就结了?托关系还得花点儿银子呢,您就想这么混过去了?” 吴所畏面露苦色。 “我还是有点儿想我妈。” 啪!直接上手铐。 “昨天老太太给我托梦,让我给你捎个话,你啊,就老老实实认罚吧!” ☆、193 虐一场。 吴所畏的两个手腕铐在一起,被池骋压过头顶。 池骋跨坐在吴所畏身上,坚硬的下巴抵在吴所畏的胸口处,虎眸中情欲与爱意交融,形成浓浓的一股火焰,喷向吴所畏的脸。 吴所畏的脚在池骋硬朗的小腿上蹭了蹭,软语求道:“看在我这么想你的份上,就别罚了成不?” 男人有时候也禁不住甜言蜜语的诱惑,尤其当他面对的还是自己心尖上的人。 “你怎么想我的?”池骋问。 吴所畏笑起来英俊迷人,“天天都想,白天想,晚上想,打手枪的时候最想。” 池骋差点儿就让吴所畏的骚劲而击败了。 “想我还不来找我?” 吴所畏避开这个问题,反问池骋:“你想我没?” 池骋的獠牙在吴所畏的下巴上摩挲着,幽幽地说:“想你,更想你后面。你越是气我,我越是想你那儿,想彻底给你玩坏了,让你再也不敢跟别人骚。” 说完,大手滑入吴所畏腿间,手指轻轻在密口处刮蹭一下。 两个多月没有肌肤相亲,身体变得分外敏感,池骋不过是蜻蜓点水,吴所畏的腰身就狠狠抖动一下,脸上浮现苦楚难耐的神色。 池骋嘲笑的眼神看过去,戏谑道:“真够骚的。” 吴所畏当即还了句,“你才骚呢!” 结果,这句话刚一说完,两条腿被池骋吊在床栏杆上了。 吴所畏目露惊惶之色,立刻蹬腿而挣扎。 “别栓,别栓。” 池骋一把将其按住,半个身体压了上去,语气温柔,态度强势。 “听话,这次必须得罚。” 吴所畏拧眉抗议。 池骋脸沉了,“你自个说你该不该受罚?” 吴所畏不说话。 “罚完这是就算了,听见没?” 吴所畏僵持了好半天才点头。 池骋直接拉开抽屉,把事先准备好的道具拿了出来。 吴所畏一看到蜡烛,当即吓得哀嚎两声。 “别,别,我怕热。” 池骋问他,“骗我的时候怎么不怕?” “我就是因为怕,才没敢告诉你真相。”吴所畏说。 池骋淡淡地说,“真相大白的时候,你也没跟我解释啊!” “我……唔……” 吴所畏还想说什么,池骋已经用嘴封住了他的唇,浓烈醇厚的深吻,两条舌头交缠着,诉说着对彼此的思念和渴望。吴所畏紧绷的身体渐渐松弛了下来,他相信池骋不会真正伤害他,无非就是吓唬吓唬而已。 渐渐的,池骋的嘴从吴所畏的薄唇上离开,含了一块冰,继续在吴所畏身上游走着。 刺骨的凉意袭上胸口,吴所畏难受得呻吟了一声。 池骋嘴里的小冰尖恶劣地刺着他的乳头。 吴所畏腰身剧烈地抖动着,身上的鸡皮疙瘩瞬间就起来了。 “好凉……别……” 池骋一路游走到吴所畏的菊口,赤裸裸的视线不加掩饰地盯视着被他精心呵护过的粉嫩地带。 吴所畏俊脸微红,两只手伸到下面薅住池骋的头发。 “别看了。” 池骋戏谑道,“两个多月没撅着屁股跟我骚,现在还知道害臊了?” 吴所畏恼羞成怒,“你大爷的!” “还有精神头儿骂人呢?看来你也不害怕啊!” 池骋说笑着,就把一块冰抵入吴所畏的密口内。 吴所畏被冰得臀尖猛颤,想把冰块“吐”出来,却遭到池骋的严令喝止。 “给我看看夹着!” 吴所畏难捱地扭动着腰身。 “冷……唔……好难受……” 池骋一巴掌量在吴所畏的屁股蛋儿上,声音严厉。 “不许抖!” “不是我想抖的……是不由自主的……啊啊……” 池骋又两巴掌打了上去,结果吴所畏抖得更狠了,呻吟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哭腔,更刺激了池骋的虐待欲。 “受不了了……” 吴所畏此时此刻很需要一股热度,来排斥掉体内的寒冷。 池骋的舌头恰到好处地满足了吴所畏这种要求。 经历过寒冷之后的温暖,比直接给的热度更灼烧吴所畏的神经,池骋温厚有力的舌头刚一顶进来,吴所畏就发出高亢的呻吟声,眼神中染上浓浓的淫欲。 “爽……好爽……再深一点儿……” 与此同时,池骋的大手又开始给吴所畏按摩,力道恰到好处,几个关键的穴位都得到充分安抚,让吴所畏浑身上下的骨头都酥了。 身体瘫软之后再施虐,强烈程度是平时的双倍。 池骋这才点了蜡烛,倾斜四十五度,一滴蜡油滴在吴所畏的脖颈上。 吴所畏瞬间被灼烧感逼得哭叫出声。 “热!!呜……” 池骋旋转蜡烛,在吴所畏的乳头旁洒了一滴。 吴所畏脖颈猛扬,表情极度痛苦。 见蜡烛又移了过来,吴所畏一把抱住池骋的胳膊哀求道:“别洒了别洒了,好热,烫死我了。” 池骋又将吴所畏的两只手按过头顶,将溢满蜡油的蜡烛在吴所畏乳头四周游走着,一次性洒了好几滴。 吴所畏嗷嗷哭号,被池骋按住的胳膊疯狂地挣扎着,脖颈绷出隐忍的脉络,扭曲的脸颊在池骋眼里分外勾人。 池骋用手揪起吴所畏的乳尖,蜡烛缓缓移了过来。 吴所畏玩命用手阻挡池骋的手臂,说着求饶性的话。 “别滴那儿,我那特敏感,呜……” 这话简直就是找烫,池骋在吴所畏惶恐不安的目光中,缓缓地将蜡烛倾斜。 啪! 满满的一大滴蜡油浇在了吴所畏嫩红的乳尖上。 吴所畏剧烈的哭嚎一声,早已坚挺的硬鸟在刺激下流出透明的液体,池骋收到这一“信号”,不厚道的狞笑一声,再次扬起蜡烛。 一滴滴热蜡袭上吴所畏的敏感之地,他扭动着腰肢哭号告饶,屁股下面湿了一大片,惨兮兮的模样让池骋更想好好“疼”他。 吴所畏见池骋的蜡烛又要下移,猛地用手捂住了自己早已垂涎欲滴的硬鸟。 “不行!” 池骋强硬的目光投了过去,语气沉定定的很有威慑力。 “拿开。” 吴所畏死活挡着不撒手。 池骋拿起事先准备好的小皮鞭,狠狠朝吴所畏的手背上抽去,吴所畏疼得迅速收回手,鞭子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吴所畏的大腿内侧。 吴所畏痛呼一声,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池骋的手在空中停滞片刻,问:“疼啊?” 吴所畏拼命点头。 结果池骋的鞭子就换了地方,换成了吴所畏屁股上最软的那块肉,一下一下毫不留情地抽打着,而且强行命令吴所畏不许动,一边抽一边要他承认错误。 抽到一定火候之后再滴蜡,可以降低蜡油对皮肤的灼烧感。 即便这样,当蜡油滴到吴所畏的命根上,吴所畏还是猛地瞪圆眼睛,噎了好一会儿之后,嗷嗷哀嚎数声。 “嗷嗷……呜呜……” 池骋并未手下留情,继续下大力度严惩其拐骗行为。 蜡油在吴所畏的命根顶端,肉蛋上,会阴部位凶猛肆虐着,一滴滴红色的蜡油布满吴所畏的敏感之地,让这具身躯显得更加凄惨淫靡。 吴所畏的命根前端被烫得直哭,屁股来回扭着,床单被搓成麻花,身上大汗淋漓,嗓子发出残破的哭求声。 “受不了了……呜呜……” 池骋严厉的语气质问着,“知道错了么?” “知道了……呜呜……不敢骗你了……” 刚说完,池骋就将他的屁股抬高,几乎和床单成九十度角,强迫他直视着自己的私处被人亵玩,加大精神上的虐待力度。 “别!别!”吴所畏脸都快烧着了。 这一羞臊的表情诱发了池骋的兽欲,他不仅没有收手,还用手掰开吴所畏的密口,滚烫的蜡油滴在了里侧的嫩肉上。 吴所畏失控吼叫,瞬间喷射出一股。 其后,池骋便在吴所畏最敏感脆弱的地方大刀阔斧地肆虐,蜡油滴滴入洞,皮鞭啪啪作响。吴所畏已经完全抛弃了羞耻心,脑袋疯狂地摇摆着,两条腿剧烈地痉挛着,白浊四处飞溅,哭叫声高亢不绝。 “池骋……呜呜……我知错了……啊啊……不敢了不敢了……饶了我……啊啊……要死了……” 最后,狠狠一鞭子收尾。 吴所畏的屁股疯狂地抽搐片刻,终于瘫软下来。 …… 太久没受过这种强刺激,吴所畏一时间有些虚脱,身上到处叫嚣着疼痛,委屈得直往床脚扎。 池骋笑着把吴所畏搂进怀里。 “你太狠了。”吴所畏控诉道,“我不打算跟你过了。” “至于么?”池骋给他擦着脸上的汗,“你不是也爽到了?” 吴所畏死不承认。 其实池骋给吴所畏用的蜡烛都是低温蜡,根本不会烫到皮肤,而且还有清热排毒的疗养作用。至于鞭子,池骋也没用太大的力度,吴所畏叫得血活,多半都是爽的。 “走,我带你去冲冲。” 吴所畏满身都是固化的蜡油,池骋耐心细致地给他搓洗,全都除干净之后,两个人又躺进了宽大的按摩浴池。 热水咕噜噜往上冒,吴所畏微微眯着眼睛,懒懒的不想说话。 池骋的语气比刚才温柔了好几个度。 “以后有什么想法就直说,别总是藏着掖着,这么活着不累么?” 吴所畏脸色闷沉沉的不吱声。 池骋抚着他的后脑勺问:“我有那么可怕么?” 一听这话,吴所畏眼珠子立马瞪圆了,凶悍的目光给了池骋最好的回答:你说呢?你这不是废话么?!! 池骋被吴所畏这个可爱的表情逗笑了,手撩起水泼向吴所畏的脸。 吴所畏气得爆砸池骋的头,把池骋的脑袋按进了水里。 池骋也不生气,由着吴所畏撒泼。 过了一会儿,吴所畏又没羞没臊地去抱人家了。 “以后,心眼我帮你耍,舒坦的日子你帮我过。” 这一句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话,从池骋嘴里说出来,突然让吴所畏很感动。 吴所畏再次吻住了池骋的唇舌。 两个人在浴缸里腻歪了一阵之后,又跑到另一间卧室的大床上。 房间里的灯光很温馨,窗外就是海,海浪拍打海岸的声音叩击着蠢蠢欲动的两颗心。 “刚才一点儿都不爽!”吴所畏不知怎么又掰哧起池骋对他的惩罚,语气闷沉沉的,“我不喜欢那种爽法。” 池骋脸上透出笑模样,“那你喜欢哪种爽法?” 吴所畏眼神顾盼风流,斜视了池骋片刻,攻陷了他的意志力之后,猛地一翻身,将池骋压在了身下。 ☆、194 少了一个心眼。 “也该让我完成心愿了不?”吴所畏说。 池骋明知故问,“完成什么心愿?” 吴所畏把手伸到池骋的屁股上,轻轻摩挲两下,朝池骋挤眉弄眼。 “明白了不?” 明白是明白了,可人家池骋说了。 “你的心愿已经完成了,不用完成第二次了。” 吴所畏脸色一变,“什么时候完成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池骋的手指在吴所畏的腰线上来回划拉,惹得吴所畏频频腰颤。 “上次在郭子那,催情香精洒了一地,我把你接过来的时候你中毒太深,非我被你反攻不能解毒,于是我就英勇献身了。” 池骋大方在恋人面前“承认”被上过,其实已经是个历史性的突破了。 吴所畏不承认,“我咋一点儿印象都没了?” “那天你神志不清,干过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倒是实话,因为吴所畏醒过来的时候,基本上除了身体酸痛,知道自个干过那事,其余什么都不知道了。 可他并不傻,当即对池骋的说法提出异议。 “你甭拿神志不清当迷糊药,你说睡了就睡了?没证据我不信。” 就因为池骋知道吴所畏不傻,池骋还真搞来一点儿“证据”。 拿过手机,选中一段音频进行播放。 池骋低沉的嗓音从里面传来。 “到时候你不承认怎么办?” 吴所畏说,“放心吧,我干了就会承认的。” 听到这段对话,吴所畏赫然一惊。 “真的啊?!” 其实这段话是吴所畏征求池骋同意时说的一番话,后面还有一句,但是池骋没录上。 真实情况是: “到时候你不承认怎么办?” “放心吧,我干了就会承认的。” “那也不成。” 音频里面没有“那也不成”这句话,于是整个音频效果一下就从征求意见变成了俩人已经完事,池骋求心理安慰。 吴所畏把手机音频拿了过来,反反复复听。 还留了个心眼,特意看了下音频日期,结果真是那一天。 果然,相比池骋,他的心眼还是少了一个。 “我靠!”吴所畏有些不敢相信,“我竟然早就把你睡了?” 其实让池骋点头就是件很不易的事了。 可为了让吴所畏心里平衡,他只能这么干,因为吴所畏心里一旦不平衡,他就要去追逐身体上的平衡了。 吴所畏激动不已,一个劲地搓着池骋的胳膊追问。 “当时我的表现怎么样?猛不猛?我和你说,别看我这根没你那么粗那么长,但特别灵活,倍儿好使!嘿嘿,你还别不信,我要真来劲了,三五个爷们儿干不过我。” 池骋硬着头破迎合他。 “凑合。” 池骋轻易不夸人,如果从他嘴里说出凑合,那言外之意就是相当满意了。 “好家伙!”吴所畏还在自恋,“我竟然把你睡了?我竟然把总攻大人睡了?那我岂不是征服了全天下的爷们儿?” 池骋轻咳一声,“没那么夸张。” 吴所畏也刻意收了收激动的情绪,语气沉稳地说:“对对对,你是京城第一炮,那我就是征服了全北京城的老少爷们儿。” 池骋,“……” 对于吴所畏而言,睡池骋的那种身体感觉并不重,毕竟他是直男,睡个五大三粗的爷们儿不一定很爽。关键就是这种心里成就感,这种吹牛逼的资本,一旦有了,以后就能扬起JJ做爷们儿了。 再被池骋上都不怕了,毕竟我也上过你了! 可他还是有点儿意犹未尽的感觉,毕竟当时意识不清,事后还想回味回味。 于是捏着池骋的下巴问:“当时你叫床了么?” 池骋点头。 “你怎么叫的?”吴所畏兴冲冲地问。 池骋说:“平时你怎么叫的,我就怎么叫的。” 吴所畏当即眼睛放光,“你叫得那么浪?” 池骋吝辈子没笑得这么爽了。 吴所畏这才发现,他貌似把自个……卖了。 下一秒钟,整个人被池骋压在身下。 “我特么真想干废了你!让你那么骚……”池骋边调笑着,边挺腰在吴所畏的臀缝内侧磨蹭着,眼中火势愈演愈烈。 吴所畏也被池骋挑起了火,事实上刚才被虐的时候就已经火花四溅。 池骋亲吻吴所畏的耳朵,牙齿把他的耳骨磨得咯吱咯吱响。 “嗯……”吴所畏用腿缠住了池骋的腰身。 池骋眯着的眼睛十分有神,色情又下流的在吴所畏耳边轻声说:“你说,你要是穿上那条草裙跳舞,是不是比那群娘们儿浪多了?” 吴所畏恼羞成怒,“你拿我和娘们儿比?” “谁说跳草裙舞的都是女的?后面那排小伙儿你看到么?”池骋继续煽风点火,“就是因为他们比不了你,我才想看你穿。” “我不想穿。”吴所畏撇嘴。 池骋不说话,粗粝的手指在吴所畏的尾骨四周摩挲着,教唆之意明显。 吴所畏禁不住池骋的挑逗,最后还是松口。 “你穿我就穿。” 池骋本来就准备了两件,这和跳舞穿的裙子还是有很大差别的,首先就是短,就像一圈树叶围在腰上,下面的部分半遮半掩,透着原始的野味儿。 吴所畏比前段时间瘦了,腰细了,臀部的曲线更加明显,细长条的树叶搭在臀瓣上,内部风情隐隐可见,狠狠地刺激着池骋的眼球。 而池骋胯下的巨龙半醒半睡,藏在树叶间,透着浓浓的危险气息,也让吴所畏嗓子一紧。 两个“野人”抱在了一起。 池骋灵巧的舌头拨弄着吴所畏的乳头,许久未尝到这种销魂滋味的吴所畏瞬间闷哼出声,手也顺势伸到池骋的胸肌上大力揉抚着。 池骋把吴所畏左边的乳头吸得肿胀不堪,右边却一直冷落着。 事实上吴所畏右边的乳头比左边的要敏感得多。 吴所畏欲求不满,只好手抱住池骋的头往右挪,含糊不清地求道:“吸吸这边……使劲……啊啊……” 池骋的巨龙已经焕发了生机,在草丛间呼啸而起。 “想让我给你舔JJ么?”池骋问。 吴所畏羞赧一笑,“你咋知道的?” 池骋在吴所畏的腿根处拧了一下,没开口挑明。 许久未被池骋温热的口腔包裹,吴所畏险些激射而出。 池骋的舌尖在吴所畏敏感的玉柱顶端搔刮着,吴所畏痒得大声呻吟,臀部一颤一颤的,树叶不停地拍打着池骋的脸,也拍打着他骚动的一颗心。 “不……要射了……”吴所畏意乱情迷地抖了抖臀。 池骋哪能让吴所畏这么快就把体力耗没了?于是转了个身,靠在床头上,把吴所畏的头拉了过来,让他含住自个的巨龙。 半根没入,吴所畏就被噎住了。 池骋呼吸一粗,箍着吴所畏的头,巨龙在他口中快速进出。 吴所畏被呛得呜呜叫唤,池骋好久才放开他。 “腮帮子都酸了。”吴所畏控诉道。 池骋说:“那你就用舌头舔。” 吴所畏刚伸出舌头,池骋又命令道:“跪着。” “我不,太贱了!”吴所畏抗议。 池骋捏住他的下巴说:“就爱看你的小贱样儿,快点儿,把屁股撅起来,我想看。” 吴所畏越是不从,池骋越是兴奋,越是想羞臊他。 “不听话我可上巴掌了。” 在床上,吴所畏一直做不到不畏强权,毕竟池骋那第一炮的名头不是虚的,抗争的后果就是吃更大的亏。而且在吴所畏的意识里,他已经把池骋睡了,所有再被池骋小小的欺侮一下,心里也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于是顺了池骋的意,从趴着变成了跪着。 池骋掀开吴所畏的草裙,露出两个坚挺的屁股蛋儿,沉迷的目光一直盯着那看,想着它扭摆起来的淫荡模样。 终于,池骋欣赏够了之后,一把将吴所畏的臀部拉至面前。 “我不在的日子里,自个有没有玩过。” 吴所畏摇头,“没有。” “真没有?”池骋又问。 吴所畏羞愤不已,一脚踹向池骋的命根。结果被他胯下的树叶给缠住了,脚收不回去了,又让池骋把住另一只脚往反方向拉,强迫其双腿大分到可以清晰地看到粉色的菊口。 ☆、195 悟出一个道理   池骋光是看着,巨龙就胀得生疼。   他又用树叶恶劣地格弄着吴所畏的臀缝内侧,栋拙得吴所畏臀尖乱颤,油骋的胯下又胀大一圈。   事实证明,吴所畏真的没有擅自动用池老爷的金屁股,池骋一根手指没入,就受到了强烈的挤压和排斥。   “疼。”吴所畏推搡池骋的手。   池骋又倒了一些润滑液,像第一次那样,耐心细致地给他扩张。尽管身下的巨龙已经如烙铁一般坚硬灼热,可他依旧强力忍着粗暴插入的冲动。   当池骋粗粉的手指顶到吴所畏的凸起之处,吴所畏没绷住哭叫一声,喷了池骋一手。   吴所畏这种过激的反应足以证明在离开的这段日子,他有多“想”池骋。   池骋对这样的吴所畏稀罕的不得了,更想不留余地的狠狠干他一场。   吴所畏发泄过后,玉茎很快再次竖起,扭头看着池骋,眼晴里满满的渴望。   “想要了?”池骋问。   吴所畏点头,“快点儿进来。”   池骋说:“你穿着草裙扭两下屁股,我就满足你。”   吴所畏羞臊不已,立刻趴在床上装乌龟,结果池骋埋在他体内的手对着敏感点狠狠戳刺。吴所畏瞬间受不了了,再次难为情地支起双腿。   只是象征性地晃了晃腰。   池骋的瞳孔就像是着了火一样,意志力完全被吴所畏臀尖上颤动的两团软肉吞噬一空,拉过吴所畏的腰就是一个粗暴的顶入。   两个人都在那一瞬间疯了。   阔别两个月的,毫无杂念的,身体与心的完美契合,让人沉醉不已。   “好深。。。”吴所畏哭叫一声。   尽管这样,他还是将屁股抬得更高,以迎合池骋更深入的顶撞。   池骋像一头粗暴的猛虎,撕咬着窥视已久的猎物,每一下都是酣畅淋漓的。速度快起来时,狂潮一浪接着一浪,吴所畏的呻吟声几乎没有喘息的时刻。   “啊啊啊啊……”   池骋攥住吴所畏的两只手,趴伏在他身上,胸口抵着他的后背,一边凶猛地操干着一边问吴所畏:“操得够不够狠?”   吴所畏呜呜的说不出一句利索话。   池骋又加大力度,啪啪声像闷雷一样砸进床里。   “够不够狠?”   吴所畏崩溃地哭叫声冲破喉咙,“够了,够了。”   池骋又让吴所畏趴在自个身上,躺在下面看着他放荡地扭动着腰肢,树叶跟着他的律动拍打着两胯。池骋掀开树叶,看到吴所畏的玉根一甩一甩的,更是血脉喷张。   池骋伸手狠狠根扯吴所畏的乳头,吴所畏爽得嗷嗷哭喊。   “别……疼……”   池骋依旧用粗糙的手指狠狠揉捏,腰身向上猛震,吴所畏的身体在他的项撞下颠簸乱颤,脸色扭曲地剧烈呻吟着。   “啊啊……要射了……”   吴所畏受不了这种强刺激,想从池骋的身上扯离。结果又被池骋的大手狠狠箍住腰身,猛地下压,又是一阵凶狠地抽插。   吴所畏胯下激抖不止,整整喷了半分多钟,哭嚎得嗓子都哑了。   池骋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一拨过后,又把他推倒,继续压在身下猛干。吴所畏紧紧勾着池骋坚硬的脖颈,意识混乱地说着淫言荡语。   “池骋……你的JB好大……好热……爽……”   池骋已经被吴所畏迷得连自个是谁都不知道了,睡过千种货色,淫功都不及吴所畏一人之深,心都快酥成渣了。   两人拥抱着一起高潮,抖得大床都在巨震。   结果,池骋刚把巨龙拔出,听到吴所畏呜咽一声,巨龙再次膨胀而起。   这次尝试了一个相当费力的姿势,他让吴所畏扎马步,自个半蹲,由后方挺入,斜着向上抽插。   吴所畏哪站得稳?好几次跌坐在池骋的腿上,这种征服感给了池骋强大的刺激。他继续狠顶吴所畏的嫩处,操得吴所畏哭叫闪躲,好几次受不了都想跑,却被池骋逮回来继续猛干。   这种姿势像动物交合,挑战人的羞耻心,而且相当考验腰力和腿力,没点儿真材实料确实来不了这个。可真要大刀阔斧、立马横枪地干起来,绝对会爽得歇斯底里。   “我受不了了……”吴所畏在池骋的手臂上抓出数道血痕,嗷嗷哭喊着,“要操坏了……啊啊啊……”   “早着呢。”池骋说,“你这么禁干,干一辈子也不多。”   话音刚落,手臂搭在吴所畏的腿弯处,将他整个人架起,以“把尿”的姿势由下向上狠狠顶撞着,力量大得骇人。   吴所畏被玩得忘乎所以,头部疯狂地摇摆着,哭号得上气不接下气,身体失控一样地痉挛颤抖,每隔一会儿就会往外喷射一股。   也许是憋得太狠,这一次,池骋真把吴所畏玩“坏”了。吴所畏的下半身像是被打了麻药,只不过不是没知觉,是知觉太强烈了,麻痒感久久不肯散去。而且碰都不能碰,无论池骋碰哪,吴所畏都会喷射出一股无色透明的液体,刺激感就像接连不断的高溯。   纵使池骋功力深厚,也是头一次玩到这种境界。   吴所畏的身体一直颤抖着,脸色潮红,迷离的目光像是中了邪一样的魅惑。   池骋目不转晴地盯着吴所畏看,怎么看都看不够。   吴所畏此刻真怕了,池骋那边一动,他就万分警戒。   “不许碰我。”吴所畏说话都带着一股哭腔。   池骋故意说:“要不咱去看看吧?是不是哪根神经错乱了?”   “不行!!!”吴所畏哀嚎,“万一医生碰我,我也那个,不得成为整个医院的笑话?我以后还怎么做人?”   池骋问:“那你忍得住么?”   吴所畏说:“只要你不碰我就没事,明天早上就好了。”   “现在已经是早上了。”池骋指指外面。   吴所畏呜咽一声,他习惯性的晨尿也来了。   “怎么办?”   吴所畏动都不敢动,两条腿都是麻痹状态,别说站起来了,屈伸一下都够呛。   池骋说:“要不我抱你去吧。”说着把手伸过去。   吴所畏嗷地叫了一声,“别……别碰我。”   最后,池骋“迫于无奈”,拿了一个窄口的花瓶过来。   “尿这里。”池骋说。   吴所畏无力地推搡着池骋的手,“你给我,我自个来,你把脸别过去。”   池骋把花瓶递给了吴所畏。   结果吴所畏的手一直在剧烈地颤抖,根本就拿不住。   无奈之下,厚着脸皮求池骋。   “还是你来吧。”   池骋把花瓶对准吴所畏的硬鸟,看似平和的眼神底下暗藏着一抹邪恶。   吴所畏预感到自个尿出来的时候肯定会出“意外情况”,所以迟迟不敢尿。   “尿不出来?”池骋笑笑,“还让我给你挤啊?”   “不是,不是,啊……”   池骋说挤真挤,手狠命一掐,吴所畏立马瞪圆了眼晴,快感像胯下的水,哗啦啦地敲击着花瓶内壁。伴随而来的是吴所畏失控的哭嚎声,腰身疯狂震颤,像是遭受了极大的痛苦,面色扭曲不棋,所有的“丑态”都让池骋一览无余。   解决完毕,池骋晃了晃花瓶,嘲弄的眼神朝吴所畏投射过去。   “头一次见人尿尿还能尿这么爽的。”   吴所畏用被子蒙住头。   池骋又把手伸了下去,“我给你抖抖。”   吴所畏嗷嗷呼救,“千万别啊,千万别啊!!!”   没办法,池骋被吴所畏刚才这淫荡的一尿刺激得玩心大起,吴所畏越是受不了,他越是要刺激他最敏感的地方。   后果可想而知,吴所畏被巨大的快感猛袭,两腿一蹬,愣是昏了过去。   这一昏就昏到了第二天早上,如果从啡晚算,就是第三天早上。二十多个小时的长眠,总算把下半身神经调回了正常状态。   吴所畏醒来之后,身体真正地散架了。   此时此刻,他悟出一个道理。   “最可怕的不是分手,是复合啊!!!”    ☆、196 十块的零花钱   吴所畏和池骋在夏威夷待了两个多礼拜,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正月十七了,春节彻底结束了,大大小小的单位都复工了。   吴所畏的公司也正式营业了,自打吴妈走了之后,公司内部事务几乎都由林彦睿圭持。吴所畏打算从这些琐碎的小事中抽身而出,多出去开拓市场,让公司的发展迈上一个新台阶。   姜小帅也从老家过年回来了。   吴所畏去找他的时候,发现同样是过年,两个人的精神面貌差了一个档次。人家姜小帅是又白又圆润,吴所畏这边是又黑又骨感。   “玩得怎么样?”姜小帅问。   吴所畏淡淡回道,“就那么回事吧。”   就那么回事?姜小帅斜睨着吴所畏,别看他又黑又瘦的,那大眼珠子比去之前亮多了。能让吴所畏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丧母的悲痛中走出来,可见池骋下了不少工夫。   “你怎么样啊?”吴所畏问。   姜小帅摊手,“我一直都那样啊!”吴所畏把脑袋凑过来,盯着姜小帅说:“嘿,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你和郭子到底那个了没有啊?”   姜小帅故意装傻,“哪个啊?”   吴所畏两个拳头抵在一起,大拇指来回磕头,做了一个又老又俗气的暗示手势。   “就这个。”   姜小帅噗嗤一乐,给了吴所畏一个特冷的回答。   “没有。”   吴所畏脸一拉,“磨叽什么呢?”   “我都没着急,你急什么?”   吴所畏撇撇嘴,特不留情地抨击姜小帅。   “矫情什么啊?你又不是处男,你也不是直男。你没听过那首歌么?太阳下去明朝依旧爬上来,花儿谢了明年还是一样的开,美丽小鸟飞去无影踪,我的青春小鸟一样不回来,我的青春……”   “得得得!”姜小帅打断吴所畏,“大哥,你唱这歌和咱聊的话题有毛关系啊?”   “有啊!”吴所畏给姜小帅解释,“你没听歌词里说么?花儿谢了明年还是一样的开、你的菊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多少个年头了,再不摘你那棵秧都要让人家铲了。”   姜小帅大窘,果然,人的任何一个部位都不能歇着。身体歇着会变懒,胎子歇着会变钝。   前些日子汪硕来的时候,吴所畏的脑子转得多快啊!运筹雅幄、深谋远虑的。结果被人惯了半个月,脑袋里的筋又变成一根了。   吴所畏突然想起来什么,捅了捅姜小帅。   “嘿,跟你说个事呗。”   姜小帅瞧着吴所畏,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吴所畏先是神秘一笑,而后趴伏到姜小帅耳边。   “我把池骋给上了。”   姜小帅嘿嘿乐了好半天,不是替吴所畏高兴,是压根就不信。   “真的,我不骗你。”   吴所畏说着,就从手机里找出那段偷偷传过来的音频播给姜小帅听。   姜小帅没听明白。   “这怎么就说明你把他睡了?”   吴所畏把整件事情的经过和姜小帅说了一遍。   姜小帅听后大吃一惊,因为他知道那瓶催情香精的威力,如果在那种情况下,吴所畏欲火无法得到排解,池骋甘愿为他“牺牲”也是正常的。   只不过,威猛先生被人压在身下,这种画面让他接受不能啊!   “我滴个天啊,你可真厉害。”姜小帅说。   师父和徒弟果然是一个思维体系。   吴所畏开始大吹特吹,添油加酷地把脑中构想的情景给姜小帅回放了一遍,顺带提醒姜小帅:“千万别说出去,他这人脸皮薄,不禁逗。”   姜小帅点点头。   然后又问吴所畏:“你说我要是想睡郭子,他能同意么?”   吴所畏笑着点了一根烟。   “可能性不大。”   姜小帅脸一沉,“为什么?”   吴所畏慢悠悠地吐出一口烟,“郭子多爷们儿啊!他能让你睡?”   姜小帅磨牙,“池骋不爷们儿?他怎么就让你睡了?”   吴所畏耸耸肩,“因为我比他更爷们儿啊!”   姜小帅,“……”   两个人又聊了一些有的没的,然后姜小帅又把话题扯了回来。   “哎,你说郭子那家伙,大不大?”   吴所畏眼一瞪,“大哥你问谁呢?我要告诉你大,你能唬了我么?再说了,他不是在你面前脱过裤子么?你还不知道大小?”   “我又没注意看。”   其实姜小帅看了,他就是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他希望吴所畏看过了池骋那根之后,可以对郭城宇那根喳之以鼻,然后给他某种心理安慰。   结果,吴所畏拍了拍姜小帅的肩膀。   “你放心,肯定够大。”   姜小帅额头冒汗了。   吴所畏见姜小帅脸色有些异样,又说:“你想想,当年他们同学可是拿他的那根和池骋的那根测量比较,证明俩人的不相上下啊!如果从眼晴上判断不出差距,那误差应该不小于一厘米。”   姜小帅脸色更难看了。   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池骋的那个大么?”   吴所畏扶额,“你不是也看到过么?”   吴所畏不提还好,一提姜小帅猛地一激灵。因为他看郭城宇疲软的状态下,而看池骋的确实在他“精神”的时候,所以视觉冲击力士不同的。   吴所畏这才反应过来。   “嘿,我说,你不会是怕郭子太猛才不和他做的吧?”   姜小帅立马露出不屑的表情,“说什么呢?你师父能怕这个么?要上也是我上他。”   “那你还管他大不大干嘛?直接关心他屁股紧不紧不就完了?”吴所畏大喇喇地说。   姜小帅发现,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真不是白说的,想当初吴所畏多清纯的一个小孩,被男人亲了一口都蒙在被窝不肯见人。这才过去多久啊?聊起JB来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吴所畏又说了,“那活儿的大小不决定水平,有人的手腕那么粗,不到三秒钟就射。有人的就是普通大小,照样龙精虎猛的!比如我!池骋那么壮实,也不被我上了么?”   说着又举起手机在姜小帅面前晃了晃。   姜小帅窘了,他真该送吴所畏一面锦旗挂在办公室,上面四个大字。   “妙一J一反一攻。”   姜小帅又问吴所畏,“凭感觉来说,你觉得郭子的水平怎么样?”   吴所畏本想说肯定差不了,但他觉得姜小帅不见得爱听。   于是说:“也就那么回事。”   姜小帅的脸色缓和了一些。   吴所畏又说:“他再猛还能猛得过池骋?我不是也活着的么?”   姜小帅暴汗。   “放心好了。”吴所畏安慰姜小帅,“郭子一看就是个温柔、有耐心的人,无论你上他,还是他上你,你俩肯定都会幸福的。赶紧办事吧,办完了给我讲讲细节。”   说完邪恶一笑。   姜小帅龇牙,“你丫该干嘛干嘛去吧。”   吴所畏说:“我真得走了,你千万别把音频给别人听啊!切记切记!”   姜小帅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   从诊所出来,吴所畏神清气爽地去了池骋那。   最近他往池骋单位跑得很频繁,现在都是官商勾结,想求发展必须要有政策支持。不知道多少商家为了一个项目豪掷千金给当官的送礼,吴所畏完全倒过来了,他也去巴结能帮他拓宽财路的大鳄,可非但不送礼,还往回收钱。   自打从夏威夷回来,吴所畏就和池骋约法三章。   以后家里的钱归吴所畏管,池骋的一切钱款都要上交,无论是工资还是灰色收入。用吴所畏的话说就是“杜绝你贪污腐败”,其实是他把池骋的钱给“贪”了。   每天只给池骋十块钱的零花钱。   也就是池骋哪天饿了,去街上买个煎饼都得考虑放几个鸡蛋。   “吴总经理,来了?”池骋隔壁的小张和吴所畏打括呼。   吴所畏看他手里提着箱子,问:“这是什么啊?”   “哦,上头发的水果。”   吴所畏一副羡慕的表情,“你们可真好,隔三岔五地发东西。”   “像我这种小科员,也就目这点儿小恩小惠。哪能和你这种总经理比?你要是想吃水果,随便一挥手就能买一车来。”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吴所畏说:“我买来也是发员工,净给别人送礼了,这辈子没人送过我东西。”   “你丰衣足食的,收了礼也没用啊!”   俩人说着说着就进了电梯。   吴所畏问:“你们公务员灰色收入那么多,你怎么一天到晚苦哈哈的?”   小张说:“我哪有灰色收入啊?真正有灰色收入的是池骋那种人。”   吴所畏又开始旁敲侧击。   “那他的灰色收入主要来自哪些方面啊?”   “……”   俩人聊着聊着,就到了池骋的办公室。   推门进去,池骋正收拾东西准备走。   吴所畏张口就是,“听说你们单位发东西了?”   池骋压根不清楚这事,因为他的东西一般都是别人送上门,很少自个去领。所以他看到旁边的四个水果箱子,才知道发东西了。   “嗯,你去看看,有爱吃的么?”   吴所畏去找了找,两箱的提子,两箱的香梨,他都不太喜欢吃。   有点儿沮丧。   池骋一看吴所畏这个眼神,就知道没他爱吃的东西。   走过去打开箱子看了看,然后抱起两箱提子往外走。   到了车上,吴所畏问池骋:“你要给你爸妈送过去么?”   池骋摇头,“给郭子送过去,他爱吃提子。”   吴所畏脸沉着没吭声。   开过一个岔路口,吴所畏突然开口。   “我也爱吃提子。”   池骋斜了他一眼,果然犯小心眼了。   “把这两箱给郭子送过去,我再给你买。”   “你有钱么?”吴所畏一针见血。   池骋伸手摸大衣的口袋,一毛钱都没有,就摸出来一袋零食。   扔给吴所畏。   吴所畏一看,是一袋牛肉干,标价十块。   心情一瞬间就转好了。   “那咱赶紧把提子给郭子送过去吧!”    ☆、197 高情商   吴所畏走后没多久,姜小帅就去找郭城宇了。   郭城宇正忙着把蛇园里的蛇出售,顺带着把这块地也卖掉,姜小帅觉得纳闷,就朝郭城宇问:“好好的卖了干嘛?”   “最近钱紧。”郭城宇说。   姜小帅不信,“你还有钱紧的时候?”   “买了两套房,确切的说是买了一套赠了一套。”   “你那么多套房,还买?”   郭城宇说:“给你买的。”   姜小帅以为他是开玩笑,结果触到郭城宇的目光,才猛然发觉这是真的。   “不如……我说,郭城宇,你他妈别给我来这套,我自个有房!”   郭城宇不说话。   “我告诉你哈,就算是白赠的那套,我也不要,你爱给谁给谁!”   郭城宇开口了,“放心吧,白赠的那套已经送出去了,你就甭惦记着了。”   姜小帅忍不住问:“送谁了?”   “岳悦。”   “岳悦?你怎么会和婷牵扯到一起?等会儿……”姜小帅突然想到了什么,目露精光,“岳悦该不会是你请来的吧?”   “不然呢?”郭城宇笑吟吟的。   “闹了半天她一真被你关着,怪不得吴所畏动用那么多关系都没找到,你也太阴了!”姜小帅想不通,“你干嘛要雇她搞破坏啊?”   “谁说我雇她是搞破坏的?”郭城宇反问,“她的出现对于吴所畏而言不是坏事吧?”   姜小帅僵愣着说不出话来。   郭城宇又说了,“汪硕算计了我七年,我就捅他一刀,不过分吧?”   姜小帅再一次觉得郭城宇太危险了,这种人睚眦必报,但凡你惹了他,他就会想尽办法在背后捅你一刀,而且还捅得神不知鬼不觉。   “你怎么就确定池骋知道这事之后,不会一怒之下踹了吴所畏?还是一开始你就没管吴所畏死活,一门心思要让哥们儿知道真相?”   “我要让池骋知道真相早就告诉他了,何必等到那天?”   姜小帅还是不敢相信,“那你怎么就确定池骋看到这个一定会和汪硕分手?”   “你给我的启发。”   “我?”姜小帅惊了。   郭城宇问:“还记得孟韬么?”   姜小帅英挺的眉毛微微皱起,“好好的提他干嘛?”   “你是怎么彻底放下他的?”郭城宇暗示姜小帅。   姜小帅恍然顿悟,在孟韬抛弃他的这三年,他一直心心念念这么个渣男。直到他重新回来找自己,一切都真相大白,这个人就彻底从他心里剜除了。   其实细想想,这两件事何尝不是一个性质呢?   郭城宇继续说:“汪硕是个聪明人,他这一盘棋走得扫当精妙,当年不告而别,栓了池骋六年。等一回来,又假借别人的手给自己漂白,澄清当年的事只是个误会,打算和池骋再续前缘。其实他这六年时间,无非就是在完成一件事,除了我这个心腹大患。”   姜小帅说,“那他也太能沉得住气了,这可是六年啊!”   “六年又怎么样?他都已经到了北京,还能耐着性子耗六个月,你认为这六年对他而言算什么?”   姜小帅无法想象这个人的内心有多变态极端。   “在这六个月,他把计划做得很周密,先是打探每个人的情况,然后静候某天被人意外发现。接着利用吴所畏给他漂白,在这过程中不断地抹黑吴所畏,造成他们之间的感情隔阂。看似水到渠成,天衣无缝,其实从一开始大方向就错了。”   姜小帅顺着郭城宇的思路继续往下说。   “他一直觉得失而复得是件幸福的事,却没想过另一种说法,只有失去而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他对池骋的珍贵意义就在于‘失去’,而吴所畏破坏掉他这一属性,他对池骋而来就没任何价值了。”   “可以这么说。”郭城宇接道,“但是我觉得力度不够,所以上了岳悦这道菜。在那种情况下,汪硕的事结清了,池骋对他没任何念想了。如果岳悦的事被揭穿,池骋信以为真,那么吴所畏对他而言就等于既‘没得到,又失去’的人,他在池骋心中的意义瞬间翻倍,池骋能不为他狠心么?你认为有比那时候把事情挑明更好的时机么?如果这个错误之前就承认了,那它只能变成一颗石子,烙在池骋心里很多年。现在挑明,就等于化不利为有利,把别人捏住的把柄化为自个手中的利器,实现价值最大化。我觉得这个道理,吴所畏也是懂的。”   姜小帅以前认为自个的情商很高,现在和郭城宇比起来,简直就像一只菜鸟。   不过有件事他还是耿耿于怀。   “你这么做,是为了报复汪硕多一点儿,还是为了哥们儿的幸辐?”   郭城宇笑着掐了姜小帅的脸颊一下,“你说呢?”   姜小帅拍案而起,“你大爷的,你竟然为了池骋的幸福搭进去一套房?要我说岳悦的那套房其实才是买的,我的这套才是赠的吧?”   “你见过买三四百万的房,赠送一套六七千万的么?”   姜小帅没听到后面六七千万,光盯着前面那三四百万不放了。   “靠,你丫竟然给一个女人渣白送三四百万?”   郭城宇安慰他,“吃亏是福,有些人本事不大,但轻易不要惹,尤其是一直走背字的人。再者说了,人家岳悦也够不容易的,让吴所畏算计这么久,以后还得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一套房不算多了。”   “你就想堵住她的嘴给池骋一个省心吧?你是怕自个儿哥们遭人暗算吧?”姜小帅不依不饶的。   郭城宇长出一口气,“你干嘛不说我请岳悦就是来拆散吴所畏和池骋的,只是破坏不成,才找了这么一套牵强的说辞?”   姜小帅气哼哼地说:“要我说你就是这么想的,说不定送我的那套房也是为了堵住我的嘴,让我拿了你的东西无话可说。”   “嗯,是。”郭城宇存心气姜小帅,“我卖了蛇园也是因为它对我没用利用价值了,我当初建它就是为了给池骋的蛇当牺牲品。”   姜小帅脸色骤黑,“郭城宇,你丫赶紧把送我的那套房收回去,爱给谁给谁,老子不稀罕!”   “房产证上已经写了你的名宇,你如果愿意交三百多万过户费,我不介意收回来。”   姜小帅咬牙切齿,扭头就要走。   郭城宇一把将他搂住,狠狠拽进怀里,大手箍着他的脸颊,定定地瞧着他。   “别老是跟我动歪心眼行不行?你再这么气我,我真不要你了。”   姜小帅存心斗气,“求之不得,请您麻利儿换人。”   “孟韬从我这跑出去了。”郭城宇不怀好意地提醒,“你说,他会不会大半夜爬你们家玻璃?”   姜小帅身形一凛,佯装镇定地回瞪郭城宇。   “少给装神弄鬼!他又没死!!”   “可他残了。”郭城宇说:“他现在活着跟死了没什么区别,每天就像一具尸体,眼神直勾勾的,说话也是神神叨叨的。”   姜小帅目光游移不定,“少尼玛吓唬人啊!”   郭城宇手按着姜小帅的后脖颈,感受从内传出的砰砰砰的跳动声。   “谁吓唬你了?他父母都来了,你说他父母看到自个儿子这副德行,心里得怎么想啊?谁把我儿子害成这样了?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得把他千刀万剐!”   姜小帅心脏狂跳数下之后,开始自我暗示。   他绝对是吓唬你的!你不能害怕,你一害怕他就得逞了。   几分钟过后,姜小帅的呼吸稳住了。   “我回家了,拜拜了您呐!”   昂首阔步地走到门口,扭头给了郭城宇一个诗你放心的笑容。   郭城宇真想就在这个门口把姜小帅上了,不过他已经等了这么久,也不急于这一时了。   晚上,姜小帅回到家,又感觉阴风阵阵。   进了家门,把所有的灯都打开了。   结果,窗户上突然出现一张人脸。   姜小帅嗷的一声叫,猛地瘫在墙角处。   结果,那张人脸又没了。   缓了好一阵,姜小帅的血压才降到正常值。   他颤抖着双腿走到窗口,斗胆往外看,一个人都没有。   那刚才的人脸……   姜小帅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就在他心慌意乱冲进卧室的时候,一张被风刮起的海报静静地落在了外面的马路上。   姜小帅连电视都没看,也没玩电脑,就扎进被窝了。   迷迷糊糊刚要睡着,突然听到了铛铛铛敲门声。   姜小帅猛地一惊,等他坐起来的时候,敲门声又没了。   结果,当他用被窝蒙住脑袋的时候,敲门声又响起来了,还伴随着阴森的女人的哭声。   “我的儿子,我的好儿子啊,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姜小帅在被窝里大汗淋漓。   李旺在外面打着哈欠。   这郭城宇也真是的,大晚上不让人睡觉,愣让他拿一个收音机在人家门口播放花了五百块钱请水果摊大妈录的一段音频。   而且还要每隔十分钟放一次,每隔十分钟放一次,放满了十次才可以。   到了第九次,姜小帅就已经吓得虚脱了。   等第十次响起,姜小帅就从床上滚下去了。   李旺完成任务走人。   他前脚刚走,姜小帅就踉踉跄跄地冲进了电梯。    ☆、198 钻木取火   姜小帅的手刚扬起,还未落到门上,门就开了。   郭城宇的脸出现在姜小帅的面前。   姜小帅本想着敲了门,等人来开的过程中稳定一下情绪,想个好的理由在这蹭一晚。不想郭城宇没给他任何缓冲的时间,所有的惶恐不安都赤裸裸地表露在他的面前。   一时间,愤怒、委屈、不甘……各种情绪一齐涌了上来,姜小帅瞬间抛弃形象,肆无忌惮地朝郭城宇大吼。   “郭城宇,我操你大爷,你丫耍人耍上瘾了吧?专门攻击别人的弱点,你丫有劲么?有劲么?”边说边对郭城宇拳脚相加。   郭城宇不气不恼也不还手,任由姜小帅打骂,等他闹够了,手臂一圈,直接把他抱进了房间里。   郭城宇终于得偿所愿,让姜小帅进了他的被窝。   没有急切地把人压在身下一顿乱啃,而是侧头静静地注视着他。   姜小帅穿着素色的棉衫,整张脸看起来特别干净,安静下来的他侧脸线条很柔和,微微挺起的嘴唇带着一抹别样的骄傲。   也许是突然才意识到,亦或是早就意识到,终于绷不住了,姜小帅把脸转过来,目光中透着淡淡的恼意。   “看我干嘛?”   郭城宇的手伸向姜小帅的脸颊,在他的抗拒中揉抚着他细腻的脸颊。   “喜欢你。”   姜小帅把眼神移开了,不自然地看向天花板。   “你丫谁不喜欢啊?”   郭城宇促狭一笑,一条手臂强行把姜小帅搂了过来。   “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   郭城宇说的是实话。   姜小帅是第一个,能够挑动他情感神经的人,让他甘心耐下性子去等,细心地去体察他的心思,欣赏他的一举一动给自己带来的心理冲击。   可姜小帅却说:“你不是我第一个。”   “没事。”郭城宇很大方,“最后一个也成。”   姜小帅绷了好久没绷住,英俊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   “真够肉麻的!”   “你哪块肉麻了?来,我给你治治。”   郭城宇说着就去挠姜小帅痒痒。   可这真是要了姜小帅的命,他一身的痒痒肉,郭城宇没死乞白赖的,姜小帅仍旧受不了地满床打滚。笑得那叫一个狂野,到最后脸红脖子粗,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笑一边骂人,就像一个神经错乱的小疯子。   见过怕痒的人,没见过这么怕痒的人。   郭城宇说:“像你这么敏感的人,应该对性爱很渴望吧?”   姜小帅毫不避讳,“是,我很渴望,我早就想上了你。”   郭城宇笑着捏了捏姜小帅的脸。   “瞧瞧,又说梦话。”   姜小帅一脑门子的黑线条。   “怎么就是梦话了?许你有这种想法,就不许我有了?我比你缺啥短啥了?”   郭城宇一脸无辜的表情,“我没不许你有啊,每个人都有幻想的权利,我再能干,也管不住你的脑子啊!”   姜小帅越听越不是味,最后一气之下,把吴所畏给卖了。   “人家池骋都让吴所畏睡了,你怎么就不能为了我献一次身?”   郭城宇脸色骤变,“你说什么?”   姜小帅猜到郭城宇听见这个消息会很激动,但是过激的话,未免就让他有点儿不舒服了。   “人家被睡了,你激动个毛啊?”   郭城宇哭笑不得,“我不是激动,我是想问你,这种谣言你从哪听来的?”   “谣言?”姜小帅一副以徒弟为傲的表情,“当事人亲口承认的,怎么会是谣言?”   “当事人,哪个当事人?又是大铁头吧?他的话你也能信?即便他说的是真的,肯定也让池骋糊弄了。我太了解池骋了,他的那身骨头比钢还硬,根本没有压弯的可能性。”   姜小帅不和郭城宇争执,直接上证据。   这是他从吴所畏手机里偷偷传过来的音频,并没有出卖徒弟的意思,只是拿来救急的。   放完之后,怕郭城宇不信,还把事情发生的前后经过和他讲述了一遍。   香精是郭城宇打碎的,催情的威力他也是感同身受的,照理说他应该比姜小帅深信不疑。可人家听了那段音频之后,就能判断出这是池骋断章取义的一段录音。   “这回信了吧?”姜小帅问。   郭城宇点头,“信了信了。”   姜小帅急忙叮嘱他,“切记!千万不能告诉池骋!不然大畏就有危险了。   “放心吧,我不像某人那么碎嘴子。”   “你说谁呢?”姜小帅瞪眼。   郭城宇咬住他的耳朵。   姜小帅敏感地躲开,身上的肌肉群瞬间紧张起来。   “我告诉你啊,我来这就是借宿一宿,你甭想趁我睡觉的时候怎么着。再未商量好角色之前,你最好牧起你那根JB!”   “你再把最后俩字说一遍。”郭城宇特爱听姜小帅爆粗口。   放在一句话里面很顺口,单拿出来让姜小帅说,他还真未必说的出口。   “睡觉!”   被窝拉到眼晴上面,就剩下光洁的额头。   郭城宇宠溺地在姜小帅额头上亲了一口,就没再进行下一步的动作。说实话,他能忍得下去,多半是舍不得让姜小帅疼。在他心里,姜小帅就是未被人染指过的一朵小雏菊,娇贵高洁,需要小心翼翼地栽培和呵护。   ……   第二天下午,池骋陪领导去视察情况,回来的路上想抽烟,发现没有打火机了,于是把车开到一个商店门口。   进去之后,顺手拿起两袋兰花豆。   到柜台结账,和售货员说:“再来一个打火机。”   售货员说:“一共是11。”   池骋问:“打火机多少钱?”   “两块一个。”   “一块不成么?”池骋说,“我身上没零钱了。”   售货员好脾气地说:“没关系,整钱我也找得开。”   池骋顿了片刻,“那你给我来一包火柴吧。”   开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这个点儿正是堵车高峰期,于是池骋决定抄小路。这条小路野鸡味儿特浓,一到这个点儿,就有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半老徐娘来街上拉客。   也不知道是不是池骋身上的“第一炮”气息太浓,一个三十多岁的熟女直接就横到马路上拦池骋的车。   池骋一脚刹车,摇下车窗的时候,闻到一股胭脂俗粉的味道。   熟女笑盈盈地说:“大哥,进来玩玩呗,我们这什么服务都有。”   “有不要钱的服务么?”池骋问。   熟女脸色一僵。   池骋一脚油门,掀起两米高的沙子,全都扬在了熟女身上。   结果,就这么一盒火柴,还让池骋落在单位了。   今天吴所畏公司有饭局,晚上不能陪池骋一起吃饭,池骋兜里的钱都花净了,只能去郭城宇那蹭饭了。   郭城宇的别墅前面有一段鹅卵石铺的路,池骋顺手捡起两个石子,咔咔磨了几下,火星子飞溅,烟头探过去,竟然真的点着了。   然后,再把石子随手一扔。   要多拉风有多拉风。   郭城宇就站在门口等池骋,整个过程都看到了。   眯着眼晴戏谑道,“点个烟都耍酷?”   “你要像我这么穷,你也能耍。”   “怎么个意思?”郭城宇没听懂。   池骋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把零花饯冬款和郭城宇说了。   郭城宇听完之后,幸灾乐祸了好一阵。   池骋也揭他短,“昨晚姜小帅来这了吧?”   “嗯,主动来的。”   郭城宇有那么一点儿显摆的意思。   池骋嘲弄的眼神抛过去,“又没干成吧?”   “你怎么知道的?”   池骋冷哼一声,“我看见他钱包里的身份证掉在你床上了,猜出他昨晚就在这睡的。你要真把他上了,他不可能走得出你这间卧室。”   “你丫眼可真尖。”   池骋使劲在郭城宇后脖梗上敲了一记。   “我他妈都想替你干了!”   郭城宇用胳膊肝顶了池骋的小腹一下,俩人有说有笑地朝餐厅走去。   吃饭的时候,郭城宇不停给池骋夹菜,生怕他吃不饱似的。其实池骋的一日三餐都很充足,在吃这一方面,吴所畏从来不敢糊弄。   毕竟,好的体魄是性福的基石。   吃着吃着,郭城宇突然想起一件事。   “嘿,听说你让吴所畏睡了?”   池骋这一口酒辣到了心坎里。   “你听谁说的?”   郭城宇没说话,直接把偷偷从姜小帅那传来的音频给池骋听。   池骋听完之后,二话没说,把杯里剩下的酒一口干了。    ☆、199 盖世无双   池骋临走前,郭城宇递给他一张卡。   “我这张卡里还有点儿钱,你需要的时候就从上面取。”   池骋嘴角浮起一抹轻笑,“得了吧,我想背着他搞点儿钱还不容易?我就是乐意瞧他穷算计那小样儿,就当是哄孩子了。”   郭城宇拍拍池骋肩膀。   “你们家这孩子真不好哄。”   池骋到酒店的时候,吴所畏正巧从里面走出来,肩膀子侧棱着,一看就没少喝。   公司内部宴请领导或是办集体宴席,一般都来这个酒店。久而久之,打扫卫生的那个阿姨都认识吴所畏了。   每次看到他都问:“吴大老板有没有对象啊?”   吴所畏说:“没有,您赶紧给我说一个吧。”   平时池骋不在,他都这么回答,今儿池骋来了,他还这么回答。   上车之后,让池骋一把抄进怀里,两条腿强迫性分开,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尝到一盘好菜——虎爪炖金蛋。   吴所畏疼得嗷嗷叫唤。   “没对象是吧?”池骋低压压的声音从后方袭来。   吴所畏一边痛呼一边求饶。   “有,有,有,我说错了。”   瞧吴所畏疼得眼睫毛都挤成一缕了,池骋才算把他放开。   “下次你再这么说,我就在车里干你,再把你上半身塞出车窗外,对着那个阿姨叫床。让她一次就长记性,以后不该问的别问。”   吴所畏夹腿缓了好一会疼劲儿才过去,这要放在平时,他肯定得一路拉脸到家。今儿他喝酒了,喝完酒之后特别大度,疼完也不记仇,继续和池骋说说笑笑。   洗完澡坐在床上,吴所畏嘎嘣嘎嘣嚼着兰花豆。   “睡觉前少吃东西,留着明儿再吃。”   吴所畏说:“趁着脆赶紧吃了,不然放到明天该皮了。”   “你放心,北京的天儿这么干,放到下个礼拜也皮不了。”池骋作势要抢过来。   吴所畏撒手不放,“刚才我光顿着喝酒了,都没怎么吃饭。”   “那也不成,拿过来。”池骋语气加重。   吴所畏说得挺可怜,“我再吃最后一个成不?就一个。”   池骋扬扬下巴,示意吴所畏要吃赶紧吃。   吴所畏从里面挑出一个最大的,去掉皮儿,剥得整整齐齐的,塞进了池骋的嘴里,连带着半根手指都塞了进去。   于是,吴所畏如愿以偿地把剩下的半袋兰花豆都吃了。   自打知道吴所畏色盲,池骋带他去过很多次医院了。因为色盲没有特效药,所以池骋除了定期带吴所畏去会诊,每天睡觉前都会给他指压按摩。   吴所畏嫌麻烦,一头扎在床上就不动了。   “我困了。”   池骋不说一句废话,直接把他拽起来,让他老老实实坐着。   吴所畏挺不耐烦地说:“我都这么过二十几年了,也没觉得别扭啊!干嘛非要识别那么多颜色?少一点儿省得眼花。”   “你连一束花的花叶和花瓣的颜色都分不出来,还要这俩大眼珠干嘛用?   吴所畏说:“我可以戴色盲矫正眼镜啊!戴上之后红色和绿色就能分辨出来了。”   池骋一听这话脸更阴了。   “绝对不能戴!这么好看的一双眼,戴走形了怎么办?”   吴所畏禁打禁骂禁折腾,就是不禁夸,一听“好看”俩宇,心里就开始偷偷冒泡了。   “那行,你赶紧给我按摩吧。”   池骋坐在吴所畏身后,两根手指放在吴所畏眼球下方两厘米的地方,轻缓缓地揉压。一套程序过后,又开始耐心地检验吴所畏对色盲目的识别能力,从最简单的图开始。   “这张图左右两边是一个颜色么?”池骋问。   吴所畏已经能感觉到一点儿色差了。   “左边的貌似比右边的深一些。”吴所畏说。   池骋怕吴所畏是瞎豪的,又翻出一张同色的。   “这张呢?左右颜色一样么?”   吴所畏挺苦恼,“这张看不出来。”   池骋还不放心,又翻出一张上下不同色的。   故意问:“这张呢?左右颜色相同么?”   吴所畏定定地看了一会儿,一副不敢确定的棋样。   “我怎么感觉上下颜色不同呢?”   池骋的脸上终于透出一丝笑模样……半个多月的治疗,吴所畏的色盲状况改善了不少。以前翻开这些目,眼晴里都是灰暗暗的,现在虽然大部分还是灰色的,可这种灰已经变得有层次了。   把色盲检测目册放回抽屉的时候,池骋发现里面躺着一个小蘑菇形状的打火机,包装袋还没拆,一看就是买来送给自己的。   其实这才是池骋甘心拿十块零花钱的主要原因,可以让管钱的那个人无时无刻不惦记着你。   池骋故意朝吴所畏问:“这是什么?”   吴所畏说:“打火机。”   “JB牌的打火机?”   吴所畏的目光在小蘑菇上定了片刻,才明白池骋的意思。   “靠,什么啊?这是小蘑菇!!”   “我怎么看着像JB?”池骋故意逗贫。   吴所畏气哼哼的,“你丫看什么不像JB?”   池骋把打火机放在小木蛋上,不大不小,尺寸特别合适。   “这回齐了。”   吴所畏起初还绷着脸,后来看到池骋把俩东西配在一起,还真像那么回事,也没脸没皮地跟着笑了几声。   池骋把玩着那个打火机,戏谑道:“我真想把这个插进你屁股里,给你烧焦了。”   吴所畏酒精上脑,大喇喇回了句。   “烧焦了还怎么操?”   池骋动作凶悍地将吴所畏揽入怀中,声音像闷雷砸进吴所畏的耳朵里。   “烧焦了就不操了,直接吃了。”   吴所畏的面颊潮红发烫,脑袋一歪,斜视着池骋的目光魅惑风流。   此时此刻,池骋结实的胸肌里面包裹的不是心脏,而是一个大火球。他需要用意志力玩命地往里面泼水,才能遏制住火苗的肆虐。   见池骋迟迟没有动作,吴所畏坏心眼的地把脚丫子扬到池骋脸上。   池骋低沉的嗓音命令,“把你这个小骚蹄子给我拿走!”   吴所畏喝完酒之后没脸没皮的,池骋越不让他瞎闹,他越是要把脚丫子往池骋嘴边蹭。最后被池骋狠狠摔倒在床上,还嘿嘿笑个没完。   “玩得挺欢哈?”池骋目光不善。   吴所畏点头,“欢着呢。”   “我瞧你今个挺高兴。”   吴所畏喇嘴乐,“美着呢。”   池骋跟着笑,只不过笑不是好笑。   “把我录的音频四处传椿,终于过了一把当爷们儿的瘾,能不美么?”   吴所畏起初还稀里马虎地点头呢,后来越咂摸越不对劲,脸上的笑容逐渐褪去,脊背阵阵发凉。再一瞧池骋的脸色,当家的立刻变成了小奴隶。   “你咋知道的?”讷讷地问池骋。   池骋静静地说:“有人把音频传到我手机上了。”   吴所畏把畏罪潜逃的表情生动形象地刻画出来,配以两声干笑,“嘿,这么巧啊?”转身就往地上蹿。   结果小骚蹄子让池骋拽住了。   “看来不管管你的嘴是不成了。”   吴所畏嗷嗷叫唤了一声,嘴就被池骋的巨龙填满了。   长时间让嘴保持咬第一口双层巨无霸的口型,痛苦程度可想而知!而且池骋的不仅个头大,坚挺时间还长。吴所畏辛苦耕耘了半天,除了越来越大,没有任何突破性的进展。   于是,影帝又开始演了。   吴所畏双眉死死拧在一起,眼皮四周挤出千层褶,目光聚焦在某个点,里面充斥着满满的隐忍和痛苦。喉咙里不时地发出沙哑的呜咽声,在一进一出的节奏中,唱出一曲凄婉沧桑的受气歌。   结果,池骋被这一表情刺激得兽欲大增,大手扣住吴所畏的后脑勺狠狠一按。   然后,吴所畏的表情就不再是装的了。   一个回合过后,吴所畏就涕泪横流了,此刻他最大的感触就是:一个朋友靠不靠得住不看情谊有多深重,要看他是不是个碎嘴子。   池骋捏着吴所畏的下巴问:“老公的JB大么?”   吴所畏被“老公”俩宇炸得有点儿蒙,加上喝了点儿酒的缘故,半天没反应过来。哪有老公?谁是老公?   “问你话呢。”池骋把吴所畏的脸扭过去对着自个的巨龙,又问:“老公的JB够大么?”   吴所畏给了一个相当惊艳的回答。   “盖世无双。”   池骋哈哈大笑,抱着吴所畏征亲了好几口。   “那你吃饱了么?”   吴所畏急忙点头。   池骋让吴所畏的手攥着自个的巨物,贴在他耳边问:“那我这还有怎么办?”   吴所畏暗付:你丫有亏空的时候么?好像永远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幸好你上的都是男人,这要换成女人,满大街跑的都是你儿子了。   池骋把脚伸到吴所畏的臀缝内侧蹭了蹭,问:“下面的小嘴吃饱了么?”   吴所畏没吭声,压根都没吃着,何来的饱?   “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你要是能帮郭子尽快拿下你师父,咱就换一张嘴。”吴所畏点头,并非屈服于池骋的淫威,而是纯粹想把姜小帅送上郭城宇的床。 ☆、200大宝出奇招。      第二天一早,吴所畏的腮帮子就肿了。   吃东西疼,说话也疼,咽口吐沫都想掉眼泪。   这要放在一般人身上,早就叫苦连天了。可换到乐天派的吴所畏身上,人家第一个反应不是抱怨,而是窃喜。   “幸好昨天那两袋兰花豆全吃了,不然今儿都嚼不动了。”   其后的两天,吴所畏一直暗中筹划着诱骗姜小帅的事,他比姜小帅行事稳重多了。姜小帅当初诱骗他,完全是凭借灵感,五天时间各种法子挨个试,最后还被郭城宇算计进去了。吴所畏不打没把握的仗,先利用大量时间做计划,磨刀不误砍柴工,等一切问题都考虑周全了再下手,争取一招制敌。   吴所畏每天早上出门之前都看一下黄历,今儿也不例外。   “宜略猎。”   好嘞!就是今个了,吴所畏全副武装去了诊所。   姜小帅正在打扫诊室,瞧见一个人戴着口罩走了进来。   “您感冒了么?”客气的问。   吴所畏上眼皮撩开,露出有辨识度的大眼珠子,姜小帅这才认出来。   “不是.......你怎么这副打扮啊?”   姜小帅作势去摘吴所畏的口罩,吴所畏不让摘。   “没事,我们这诊所天天消毒,不用担心有病菌。”   吴所畏费力地张嘴,“不是病菌的事。”   姜小帅感觉到吴所畏的两腮有肿胀的迹象,又问:“腮腺炎么?”   吴所畏摇摇手,一副痛苦的表情趴在诊桌上。   “到底怎么了?”姜小帅两道关切的目光注视着吴所畏。   吴所畏的眼中道不尽的辛酸苦楚。   姜小帅急了,“你倒是说啊。”   吴所畏说:“我想和池骋分手了。”   姜小帅顿时一惊,“为什么?”   “不堪忍受他的虐待。”   姜小帅面露疑色,“是虐待还是甜蜜的惩罚?你丫不会又是打着诉苦的旗号到这臭显摆来了吧?”   吴所畏发出颓废的笑声。   “我有什么显摆的资本啊?”   姜小帅依旧怀着几丝质疑的态度盘问:“他怎么虐待你了?”   吴所畏叹了口气,“感情真经不起时间的考验。”   “这才几天啊?上次你来这还炫耀池骋甘为你充当下面的角色,时间也忒不厚道了,这么两天都考验?”   “其实我俩之间的感情早就出现问题了,只是我一直忍着没说而已。”   姜小帅一副愿听其详的表情。   吴所畏没敢太夸张,而是很无奈地告诉姜小帅,“自打从夏威夷回来,他对我的态度就变了。我俩刚复合那会儿,他什么都顺着我,脾气特别好。结果回来之后,他处处看我不顺眼,总是挑我的刺儿。”   “在夏威夷那会儿,我怕晒黑了,他总是说,黑点儿健康,你底子摆在这,再黑都是帅哥。结果等我晒黑了,他就天天挤兑我,说我这张脸跟黑驴蛋子一样,让他特别膈应。”   “还有,过年那会儿我想吃想喝他都不拦着,说长肉也不碍事,结果我刚长了两斤肉,他就天天逼我去健身,说我要是再肥点儿,他看见我都硬不起来了。还嫌我床上功夫不好,让我看片儿学习......”   姜小帅嘿嘿乐了一阵,毫无同情之意。   “我觉得吧,这是你俩的感情步入新一阶段的体现。你想啊,之前你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他能不哄着你么?那会儿的话多半都是虚的,现在的态度才是实的。虽然有点儿残忍,可这事你俩毫无秘密,坦诚相待的一种表现。”   “你不了解情况。”吴所畏的情绪丝毫没有得到改善,“即便真是感情趋于平淡,在细微之处也能察觉到关心和爱。但现在我真的什么都感觉不到,我觉得他对我腻了,很多时候都是敷衍。”   “是你太敏感了。”姜小帅拍了怕吴所畏的肩膀,“热恋之中患得患失是常有的事,别轻易给事情定性,有时候你的思维是很片面的。想想汪硕,他当年就是最好的例子。”   吴所畏摇了摇头,“汪硕就算不走,他俩也维持不到今天,也许汪硕就是看出俩人的感情变质了,才出此下策的。”   姜小帅说,“我觉得你们俩还是缺少沟通。”   “他已经懒得听我说话了。”   “感情这种东西吧,它是很微妙的,有时候冷冷热热全在一念之间。男人的雄性激素分泌量是不同的,有时候你所认为的厌倦,不过是雄性激素分泌不足的一种外在体现。感情就像心电图,有起有伏,想要这段感情活得长久,就不能维持在一个波幅上,肯定要有上扬有下跌。”   吴所畏腹诽:瞧把你丫能个儿的!   为了推到姜小帅这番言论,吴所畏爆了一番猛料。   “可我觉得这个波段下跌得太狠了,你知道么?他以前和我做爱的时候,都会照顾到我的感觉,只要我不射他绝对不射。但现在他完全不这样了,他连前戏都懒得做,经常还要我自个扩张,爽过之后就不再管我了。”   这话算是把姜小帅说住了,因为吴所畏轻易不提床上的事,毕竟是一个爷们儿,还是直男,若不是真的不堪忍受,是不会把扩张、前戏之类的禁词拿到嘴边来说的。   姜小帅挺发愁,“都已经到这份上了?那他也太过分了吧?你确定你最近没惹他?他不是生你气才故意这样的吧?”   “就算是,他也不能抽我吧?”吴所畏艰难开口。   姜小帅愣住了,“你说什么?”   吴所畏趁有人进诊所耳朵时候把口罩摘了,露出肿胀的两腮,结果等姜小帅想细致地查看的时候,他又迅速戴上了。碍于有人在,姜小帅也不好再让吴所畏摘下来。   吴所畏说:“昨天我的脚丫子蹭到他的枕巾,他就让我去洗,我不给洗,他就抽我。”   吴所畏演得相当逼真,声泪俱下的,这两天他在家一直在练这场哭戏。搞得池骋一阵阵紧张,老以为吴所畏受了什么委屈。   姜小帅猛的一拍桌子,“我靠,他怎么这样啊?!!”   吴所畏哽咽着说:“我哪知道?存心找茬儿挤兑我呗?他说我脚脏,其实我脚根本就不脏,是前阵子去夏威夷晒黑的,他就是嫌我黑!”   姜小帅越听越想揍人。   “靠,他有什么资格嫌你脏啊?当初他那些破烂事咱不追究就罢了,他还尼玛拿腔作势的。”   吴所畏说:“而且他还老拿我和你比,总在我面前夸你。说你皮肤白,说你身材好,然后说我往你面前一站,连点人样儿都没有了。”   旁边的丑男都听不下去了。   “谁啊?这么不会说话?我觉得你比姜大夫还帅呢!姜大夫属于英俊内敛型的,你属于气质阳光型的。”   吴所畏感恩地看了丑男一眼,心里暗道:你心灵越来越美了。   姜小帅也说:“对啊,我也觉得你比我有型,他怎么这么说你?”   “他不是一次在我面前夸你了,就是瞧你好呗,男人不都爱吃窝边草么?他看我看腻了,觉得你更新鲜更招人稀罕呗。”   “少把我扯进去,他那是存心让你吃醋。”姜小帅越说越烦躁,最后眸色一厉,咬牙说道:“你这几天甭去他那了,就跟我在一起,看他怎么说?!”   晚上,吴所畏真去了姜小帅家里。   他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故意不接池骋的电话,等到姜小帅去洗澡,他就偷偷走到阳台上给池骋打过去。   池骋问:“你干嘛去了?”   吴所畏一边偷偷瞄着浴室,一边小声说:“我在将功补过。”   “你是将功补过还是罪加一等?”池骋声音透着几分恼意,“有什么思想工作白天做不成么?非得留到深更半夜。”   “我这事计谋,你得配合我。”吴所畏偷偷说。   “你找别人配合,我配合不了,我现在就想操你。”   吴所畏大窘,“这事非你不可,你不想配合也得配合。”   “我也非你不操,你不回来也得回来。”   吴所畏磨牙,“你就不能歇几天么?”   “你能几天不吃饭么?”   “这能一样么?几天不吃饭会死,几天不干那事死的了么?”   “死的了,你那俩大馒头就是我的精神食粮,一天不啃就得饿死。”   吴所畏刚想骂人,姜小帅突然从浴室走出来了,直奔阳台而来,打他个措手不及。   于是,吴所畏一秒变贱受。   “你干嘛这样啊?咱一天都没见面了,我给你打个电话你还嫌我烦?我要不想你,能给你打电话么?你那牙不能一会儿再刷么?我打个电话还耽搁你刷牙了,我......”   “他把电话挂了。”和姜小帅说。   事实上池骋那边还听着呢,心里的滋味可想而知!他有生之年挂过无数人的电话,就没挂过吴所畏的,结果只遭到了他一个人的控诉。   然后,吴所畏假装给一个空号拨,反反复复没人接听。   姜小帅一把将他的手机抢了过来,愤愤然地说,“你丫是不是贱的慌啊?你是不是只要陷入一段感情里,就会变成这副德行啊!我让你住到我这,这是让你晾着他,你竟然主动给他打电话?你这不是作贱自个么?”   吴所畏认死理儿,继续和姜小帅抢手机。   “你拿过来!我必须给他打通了,我要问问他是怎么想的。”   姜小帅态度强硬,“不许打,要打我给你打!”   说完,姜小帅走到另一个房间,砰的一声撞上门,气汹汹的拿起手机。   结果,他给池骋打,一打就打通了。   “池骋,你他妈是不是男人啊?你把大畏打成那样?以前我一直觉得你挺爷们儿的,现在发现你就是一个人渣!”   结果,池骋听后,只是幽幽的说了三字。   “小帅么?”   不知道为什么,姜小帅听完觉得浑身别扭。   “这么晚了不睡觉,给我打电话干嘛?”   姜小帅火了,“你说我给你打电话干嘛?大畏在我这呢!”   池骋完全不搭理他这茬儿,只是问:“你和郭子还没睡过吧?”   “你问这干嘛?”   池骋说:“关心一下你下面的松紧度。”   姜小帅瞬间被这句话激懵了。   等他想回执池骋,质问池骋的时候,那边已经把电话挂了。   回到客厅,看到吴所畏在那发愣,姜小帅突然有种对不住他的感觉。   “他接了么?”吴所畏问。   姜小帅摇摇头。   吴所畏没再说什么,拖着沉重的步伐回了卧室。 ☆、201自杀   一连几天,吴所畏都和姜小帅泡在一起。   在姜小帅面前,吴所畏从来不和池骋联系,每天长吁短叹,怨声载道。姜小帅一离眼,他就给池骋打电话,眉飞色舞,腻腻歪歪。   吴所畏倒是不急,可姜小帅急了。   他以为把吴所畏扣在这,池骋顶多忍几天,就会把吴所畏领回去。哪想这一招根本不管用,池骋这次是铁了心当渣男,对吴所畏的情况不闻不问。   ,有了这么一个失恋的人待在身边,姜小帅也不敢频繁联系郭城宇,更不敢去郭城宇那,怕吴所畏触景生情,黯然伤神。以前觉得郭城宇挺碍眼,为了躲避他的求欢攻势不惜抛头颅洒热血,现如今消停了几天,还真有点儿想他了。   有句话说得挺对,男人就像大姨妈,没来的时候想,来了还烦。   要说想,谁也没有池骋的体会深,他对吴所畏的想已经到了搜肠刮肚的地步。   明明是合法情侣,弄得和偷情一样,人家俩人朝夕相伴,池骋逮不着人吧,连电话都不能想打就打。最难熬的是晚上,精虫都快把池骋咬死了,吴所畏那边还一次又一次地拒接。   终于,这天晚上,吴所畏也耗不住了。   见姜小帅睡得挺沉,吴所畏一个人去了卫生间,把门从里面反锁。   浴缸放满水,雾气沉沉的,吴所畏侍靠在浴缸边缘,和池骋视频聊天。   池骋有一种想把吴所畏从手机里拖出来的冲动。   “你有完没完了?”池骋问。   吴所畏说:“这事急不得,太急显得假,我师父那么精的人,肯定得察觉出来。”   “再给你三天时间,成不了我就给你师父下药,直接把他绑到郭子床上。   吴所畏撇嘴,“你有什么货格和我谈条件?我现在是在帮你哥们儿,不是我哥们儿。之前不是你让我将功补过的么?好么!我把计划列出来了,也花费了这么多心血,你现在又要破坏我的劳动成果!”   “我认为你此番计划损失过大,不值了。”池骋说。   吴所畏拧眉,“三天太苛刻了,五天成不成?”   “我能忍受离开你的时间就剩三天了,你自个瞧着办。”池骋态度坚决。   吴所畏气恼的拿起一盒鲜奶,咕咚咕咚喝两口,补充能量。他白天总装一副没胃口的模样,饭都不敢多吃,结果一到这个点就饿得睡不着觉。今儿还不错,姜小帅泡牛奶浴的时候剩了一盒奶,吴所畏总算解解馋了。   由于喝得过急,吴所畏嘴边留了一圈奶渍。   “嘴边有奶,舔舔。”池骋说。   吴所畏伸出舌尖在嘴唇周边划了一圈。   这一圈把池骋心里的淫虫全都勾出来了。   “还有么?”吴所畏问。   池骋说:“有,你再舔舔。”   吴所畏又伸出舌头舔了舔。   “我他妈真想操你!”池骋忍不住爆粗口。   吴所畏懒洋洋地眯着眼晴对着手机,幽幽地说:“来操啊!你不是飞天遁地,无所不能么?有本事来操啊!”   池骋甩出掷地有声的一句话。   “你等着,三天之后。”   吴所畏一想,三天之后又要重入虎穴了,赶紧趁这个机会欺负欺负池骋吧。   于是,骚兮兮地趴在浴缸沿儿上,斜眼瞄着池骋。   “我等不及了怎么办?”   池骋嗓音都哑了,“你这么招我,就不怕我现在就去找你?”   吴所畏邪肆一笑。   “你舍不得让我的努力功亏一篑。”   池骋真想把吴所畏这张门骚嘴捅得稀巴烂。   “那你就舍得委屈我这根JB?”   吴所畏听到池骋这话,故意把手机拿到脖颈下方,让他看到自个被熏得溯红一片的胸口,然后气喘吁吁地说:“我不是也陪你一起受委屈么?”   池骋看出来了,吴所畏是成心的。   既然这样,那就将计就计,平时当着自个的面,他不敢这么骚,今儿就趁着这个机会过把意淫的瘾吧。   “我想看你的驴鞭。”吴所畏说。   池骋顺了他的意,把手机拿到胯下,巨龙已经雄起。   吴所畏先把自个的呼吸弄乱了。   “我也想看你的屁股。”池骋说。   吴所畏存心吊他的胃口,“不给看。”   “听话。”池骋语气柔和下来,“把手机放到脚边,跪在浴缸里。”   吴所畏本来不想做出这么难堪的姿势,可一想到让池骋不好受,就豁出去这张老脸按照池骋的要求去做了。   “屁股再往镜头前挪挪,我看不清楚。”   吴所畏听话地挪了过去。   池骋又说:“掰开让我看看。”   吴所畏扭头给了池骋一个羞愤的眼神。   池骋险些激射而出。   吴所畏看到池骋坚忍难耐的脸,心里挺有成就感,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伸到后面,缓缓地掰开两瓣,露出性感的臀缝和火辣的密口。   池骋看得眼珠子都红了。   “行了不?”吴所畏有点儿累了。   池骋说:“把手指伸进去,撑得再大一点儿,我想看里面什么样了。”   吴所畏特欠收拾地说了句。   “塞不进去,几天没碰了,它又变紧了。”   池骋的爆火程度可想而知。   结果,俩人玩得正H,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   “大畏,大畏。”   吴所畏一惊,迅速将手机和奶盒顺着窗户扔了出去。   当池骋听到砰的一声门响,其后便是嘟嘟嘟忙音时,就意味着他要熬过有生以来最煎熬的一宿。   吴所畏一头扎进浴缸,把脸埋在水里,四肢自由伸展。   姜小帅叫了好几声没人开,最后急了,一脚踹开门。   “大畏!!!”   嗷的一声嚎叫,姜小帅迅速将吴所畏从水里捞起。   然后,清除口腔杂物,人工呼吸,胸外心脏按摩一样都不少,最后费力地背起他,在房间里快速本跑,让吴所畏把积水排出。   吴所畏哪来的积水?根本就没得排,本来还想再装一会儿,但姜小帅把他颠得都要吐奶了,于是只好虚弱地开口制止姜小帅。   等吴所畏被放下来的时候,姜小帅已经满头大汗了。   看到姜小帅这副着急的棋样,吴所畏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郭子,你丫最好给力点儿,不然我弄死你!   第二天,姜小帅带吴所畏去医院做了各项检查,花了不少钱,吴所畏心疼得差点儿掉眼泪。不停地自我安慰:算了,这钱就当随礼了。   下午,姜小帅就去找池骋了。   进了他的办公室,二话不说,走过去就朝池骋的脸上给了一拳。   然后,情绪扫当激动地质问池骋,“大畏自杀了你知道么?”   如果说吴所畏是影帝,那池骋就是老戏骨了。   明明揪着心,却把无动于衷四个字刻画得淋漓尽致。   “死了么?”   姜小帅恨恨地拽起池骋衬衫的前襟,咬牙说道:“死了我还会来找你么?死了我就直接找人给你两刀,再弄个医疗事故让你陪葬了!”   刚说完,就拽掉了池骋衬衣上的两个扣子,导致其胸口大敞,露出精悍的肌肉。   池骋先是在自个胸肌上扫了一眼,然后把目光投向姜小帅,眼神相当刻意。   姜小帅能读不出池骋眼神中的意目么?当即把手松开了。   “池骋,你他妈就是个畜生!”   池骋不说话,顿自点了一颗烟,幽幽地问:“怎么自杀的?我听听。”   姜小帅说:“差点儿溺亡。”   虽然这是唯一一种不会对身体造成外在伤害的自杀方式,可池骋心里还是一扯一扯的,天知道那个二货会不会真的呛了几口水?   不过,他的烟还是抽得不急不缓,就是心理学家,也难以从他的小动作中找出破绽。   沉默了半晌过后,池骋突然笑了。   他的笑容瞬间激怒了姜小帅。   “池骋,你到底还是不是个人啊?”   池骋说:“他就是再怎么泡,也泡不出你这么白的皮肤。”   姜小帅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倒流。   池骋不给他任何消化的时间,继续说:“他就是再作,也是一个被操松了的主儿。哪像你?两条腿夹得这么紧,只有摸不得碰不得的东西才让人眼馋。”   “池骋,我才知道,原来你这么肤浅!”   “男人不都是肤浅的么?”池骋狞笑一声,“你去买肉愿意买鲜肉,还是愿意买让人嚼够了的烂肉?”   姜小帅还是无法接受,“难道你和他在一起就为了吃肉么?你们之间没有感情么?”   “怎么没有感情?”池骋大方承队,“没有感情我早就一脚踹了他了!就因为有感情,我才迟迟没有开口。可这并不妨碍我欣赏你,不妨碍我每次操他的时候,脑子里都是你。”   姜小帅硬生生地后撤了两步。   也许这话听在别人耳朵里过于混账了,可对于姜小帅而言,男人抛弃正主儿勾搭同蜜是他亲身经历。而不明着说分手,却利用各种手段逼对方让步的畜生也是他曾深深爱过的人。   他不想让吴所畏遭受同样的磨难。   于是他一字一顿地和池骋说:“我是不可能喜欢上你这种人的。”   “我也不可能抢郭子的人,所以,我用不着你喜欢我。”池骋说。   姜小帅气急败坏,“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池骋一把将姜小帅推到墙角,大手轻轻扼住他的喉咙。   “不明白为什么,郭子的每一个人,我都想睡。尤其是你,我喜欢你这股拿着别人的骚劲儿,你把郭子的胃口吊起来了,也把我的胃口吊起来了。”   姜小帅的脸憋得紫红紫红的。   池骋又感慨了一句,“如果吴所畏有你这股矜持劲儿该有多好!我也就不会对他没有半点期待了。”   “你对我也不用有期待!!”姜小帅恼恨地推攘着池骋,“我也没你想得那么清高,我不知道和多少人睡过了。”   “口说无凭,不如让我来验验身。”池骋的手缓缓下移。   姜小帅玩命抗拒,“我告诉你,池骋,你丫最好别逼我!我一冲动什么都干得出来!”   池骋的手还没移到重要部位就停下了,饶有兴致地盯着姜小帅。   “和这么多人睡过,还怕成这样?”   姜小帅喘着粗气,说不出话来。   “你这种为了捍卫贞操奋不顾身的举动,吴所畏怎么就学不来呢?”池骋看着姜小帅的目光里满是戏谑和暖昧。   姜小帅把拳头攥得咔咔响。   池骋又说:“以后你少来找我,你出现得越是频繁,我就越不想见吴所畏。   姜小帅忍到内出血。   “无论如何,请你见吴所畏一面,他现在心情极度低落。”   池骋捻灭烟头,微微躬身,脸朝姜小帅凑了过去,与他的脸不到两公分的距离。   “如果是你开口,我愿意见面。”    ☆、202 噢耶!   晚上,姜小帅就安排了池骋和吴所畏见面。   地点就在姜小帅的家。   “你俩先聊着,我出去走走。”   说是这么说,姜小帅其实并没有走远,把门撞上之后,猫在门口偷听里面的动静。   池骋刚要抱上去,吴所畏就用一只手掌抵住了他的胸膛,操着浓浓的鼻音说:“我感冒了,别把你招上。”   池骋拧眉,“怎么感冒了?”   “昨天在浴缸里泡得时间太长,后来又光着身子让小帅抢救了好一阵。”   池骋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怒狠狠来了一句。   “你就作吧!”   吴所畏忙拽住他的手说好话,“为了你我愿意。”   池骋直想骂:你他妈哪是为了我?你这纯粹就是变相地析磨我!   于是一手箍住吴所畏的胳膊,一手伸到他后面,对着屁股就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纯粹就是有响儿无力度,池骋用了三成力不到,吴所畏还是装腔作势地嚎哭了一声。   姜小帅在外面听得清清楚楚。   “我感冒了,别把你招上。”   “怎么感冒了?”   “昨天在浴缸里泡得时间太长,后来又光着身子让小帅拎救了好一阵。”   “你就作吧!”   “为了你我愿意。”   “啪!”   “……”   俗话说得好,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如果只在外面听,不看当事人的表情和神态,造成的歧义是有多大啊! ,   姜小帅二话不说,推门就进去了。   吴所畏捂着屁股的手飞速转到了脸颊上,一副含冤受屈的表情。   姜小帅怒不可遏,“池骋,老子弄不死你!”   抄起拖把就朝池骋冲了过去。   吴所畏玩命阻拦姜小帅。   “小帅,你别插手,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   姜小帅的吼声差点儿刺穿了吴所畏的耳膜。   “他都这样了,你丫还护着他?”   吴所畏也急了。   “不用你管,我自个的事自个能解决,大不了就分手!”   吴所畏演得太逼真,导致后面那位听见“分手”俩字,心里咯噔一下。   姜小帅仇恨的目光看着池骋。   池骋还之以轻浮的眼神。   姜小帅这才发现,他的衣服被吴所畏拽歪了,肚脐眼儿都露出来了。   恨恨地将拖把扔到地上,拽了拽衣服。   “你俩爱怎么着怎么着,我还不管了!”   说罢摔门走人。   这回真走了。   房间里就剩下池骋和吴所畏两个人,池骋的脸依旧沉着,还在为吴所畏感冒的事耿耿于怀。尤其那句“光着身子让姜小帅抢救”,让池骋心里极度恼火。   吴所畏走过,用胳膊肝戳了戳池骋。   “嘿,咋不说话?”   池骋扫了他一眼,把吴所畏硬生生逼退了一步。   过了一会儿,等池骋把目光移回去,吴所畏又斗胆凑了过去。先是和池骋挨着坐在一起,见他没有轰人的意思,又把脑袋歪到了他的腿上。   “昨晚耳朵里进水了,靠你这控控。”   吴所畏那软软的耳骨一贴上池骋的大腿根,池骋脸上的肌肉就绷不住了,手在吴所畏的脸颊上揉攥了一把,然后将他紧紧搂抱在怀中。   两个人贴了好久,池骋把手伸到了吴所畏的衣服里,急切地抚摸了好一阵。   等池骋的手伸到吴所畏的裤腰上,吴所畏立刻按住他。   “别伸进去,万一玩出火怎么办?”   池骋的确没伸进去,他真接把吴所畏的裤子扒开,褪到肉蛋下面,整个私处都暴露出来,炽热的目光羞臊着吴所畏。   “小宝贝儿都泡发了。”   吴所畏羞恼地给了池骋一拳,忙不迭去拽裤子。   池骋不让拽,“我还想再看看。”   吴所畏找了个特怂的借口,“我感冒了,不能着凉。”   说完,又急忙把裤子套上了。   池骋见吴所畏脸色真的不太好,也就硬忍着没再做什么,就这么一直抱着他,看着他昏昏欲睡的样子,真想把他揣兜里带回家。   姜小帅在街上转了一大圈,心里的火平息得差不多了,还是有点儿放心不下吴所畏,于是又转身往回走。   刚走到单元门口,就看到李旺在那打电话。   “你怎么来了?”   李旺赶忙扯断,“你在这啊?我还给你打电话呢。”   “我手机放家里了。”姜小帅说,“你有什么事么?”   李旺打开车门,搬出一个箱子。   “郭子听说你最近上火了,特意让我给你送点儿水果过来,这都是我俩下午去采摘园现摘的,有草莓和苹果。”   虽然外面灯光很暗,姜小帅依旧看到红艳艳的草莓上沾着水汽,苹果个个又大又圆。   “他自己怎么不送过来?”姜小帅问。   李旺说:“你不是让他少来找你么?”   听到这话,姜小帅不知怎么了,心里涩涩的。   “行,那你给我吧。”   李旺说:“我帮你搬上去吧。”   姜小帅想到楼上那二位的状况,赶紧把箱子抱过来。   “不用了,我自个拿上去就成了,你慢点儿开车。”   说完,转身走了进去。   上了电梯之后,姜小帅拿出一颗草莓,在衣服上蹭了蹭,就迫不及待地塞进嘴里。   嗯,真甜。   心情一下就好多了。   自打姜小帅的手机一响,吴所畏就醒了,快速蹿过去看了一眼,是李旺来的电话,响了不到三下就停了,证明他俩在楼下碰上了。   于是拍着池骋的肩膀吩咐道:“一会儿你听到门响,就迅速给我一脚,听见没?”   池骋定定地看着吴所畏,不说话。   刚才吴所畏睡觉的时候,鼻子不通气,只能张大嘴呼吸,池骋看着就够心疼的了。这会儿还让他再往吴所畏身上补一脚,他能狠得下心么?   吴所畏又说:“你不用使太大的劲儿,只要把我踢出去就成。”   “……”   沉默了很久,池骋才开口。   “你自个飞出去吧。”   “……”   突然,外面传来电梯开门的提示音。   “快做好准备,小帅来了!”   吴所畏说完,用拳头铛铛砸了几下门,然后假装嚎叫几声。   姜小帅心里一紧。   他还没来得及推开门,门就被一股大力冲开了,吴所畏的身体飞出来,重重地砸在姜小帅身上,姜小帅手里的苹果轱辗一地。   池骋的一只脚稳稳落地。   姜小帅惊愕之余,一股怒火猛的蹿了上来,心疼他那几个大苹果,更心疼吴所畏。   上去就要和池骋玩命。   吴所畏从后面死死抱住姜小帅,急切地劝道:“小帅,别犯傻,你打不过他的。”   姜小帅挣脱了好久没挣脱开,最后朝池骋狠甩一句。   “池骋,我跟你没完!”   不想,池骋只是淡淡回了俩字。   “欢迎。”   然后,就迈着稳健的步伐,气宇轩昂地走进电梯。   姜小帅在门口骂了许久,最后见吴所畏一声不吭,直愣愣地戳在那,姜小帅终于打住,心疼地朝吴所畏问:“你没事吧?”   吴所畏摇摇头。   姜小帅把地上的苹果一个一个捡了起来,很多都磕坏了,心疼得不得了。   吴所畏特愧疚地说:“小帅,对不起。”   姜小帅说:“跟我说这个干嘛?”   吴所畏是真愧疚了。   不过愧疚归愧疚,计划还是一定要继续的,虽然过程有点儿残忍,但目的是善意的。就像当初没有姜小帅对吴所畏的出卖,就没有吴所畏今天的幸福生活。   坐到床上,姜小帅拿出一个苹果,把磕坏的地方挖去,嘎嘣咬了一大口。   好脆好甜。   吴所畏眼巴巴地瞧着。   姜小帅问:“想吃么?”   吴所畏能不想吃么?就因为要见池骋,晚饭都没吃,见完之后还得装没胃口,想吃也得摇头说不想吃。   姜小帅叹了口气。   “你俩都聊什么了?”   吴所畏躺在床上,目光呆滞地看着天花板。   “什么都没聊。”   姜小帅又问:“那你有什么打算?”   吴所畏忧桑地说:“我可能真的要和他分手了,这么耗下去也没意思。”   姜小帅脸色一变,“想开了?”   吴所畏说:“想不开也没撤,他的心根本就不在我这,你知道么?刚才我和他谈话的时候,他竟然拿着沙发上的抱枕说:一闻就是姜小帅身上的味儿。”   姜小帅心里咯噔一下,嘴里的苹果再也咽下不去了。   吴所畏又说:“小帅,我觉得池骋喜欢你,也许前段时间他拦着你去找郭子,不是因为郭子,是因为你。”   “你别瞎想了。”姜小帅心里有点儿慌。   吴所畏苦涩一笑,“我不是瞎想,他已经不止一次在我面前夸你了。刚才我俩吵架的时候,池骋又说我死皮赖脸,说我哪怕有你的一半矜持,他也不至于这么看不上我。”   姜小帅冷哼一声,“矜持?明儿我就去和郭子睡!”   吴所畏心中一阵激荡,硬着头皮劝阻姜小帅。   “千万别啊!我和你说,不能让他轻易得到你。等他把你睡了,肯定就不珍惜你了,我就是最好的例子,你可不能和郭子睡啊!”   说完,心里默默地补了一句:你可别听我的话啊!   姜小帅扫当傲气地说了句,“我偏要睡,我就是想看看,睡完之后他能变成什么德行!”   吴所畏心里呐喊了一声。   “欧耶!”   脸上依旧是满满的颓丧。   临睡前,姜小帅拉着吴所畏的手说:“大畏,你放心吧,你就算和池骋分手了,我也不会和他沾上半点儿关系的,我一定要和他彻底划清界限!!”    ☆、203 置之死地而后生   吴所畏又失眠了,一方面是兴奋过度,另一方面是饿的。   一个人在床上翻来霞去,最后把姜小帅都吵醒了。   翘着两撮小卷毛问:“大畏,你怎么了?”   吴所畏叹了口气,“没事,你接着睡吧。”   “你还在想他?”   “没有。”吴所畏的语气淡淡的。   姜小帅能理解吴所畏的苦,毕竟他也是从那个时候走过来的。   “别想了,睡觉吧。”   姜小帅攥住吴所畏的手。   吴所畏的手一离开肚子,咕咕的响声就传进了姜小帅的耳朵里。   “什么声音?”姜小帅问。   吴所畏说:“没事,肚子有点儿不舒服,我去趟卫生间。”   姜小帅便由着吴所畏去了。   其实,吴所畏压根没去上厕所,而是去找食儿了,一个人在厨房鬼鬼祟祟地学么了半天,都没找到一点儿吃的。最后把几个屋都转遍了,就看到一箱子水果。   算了,水果就水果吧,只要能把胃填满了就成。   于是,吴所畏拿起一个苹果就啃。   人要饿了,苹果都是好的,尤其刚才还被姜小帅馋了那么久,吴所畏没完没了的。吃完一个觉得不够,又吃了一个,还觉得不够,又拿起来一个。   一口气吃了仨,吴所畏才觉得胃口没那么难受了。   第二天一早,姜小帅起来的时候,吴所畏已经去了公司。   姜小帅洗漱完毕,准备带两个苹果去诊所。   结果一检查,貌似少了几个。   姜小帅在生活上是个大大咧咧的一个人,不像吴所畏那么穷算计,对于家里的东西都没什么概念。可郭城宇送的东西就不一样了,姜小帅昨天一个一个捡起来的,每一个都让他心疼了一阵,所以把数量记得清清楚楚。   少了三个。   一夜之间蒸发了三个!   难不成是吴所畏早上带走了?   不太可能吧……他连饭都吃不下去,还有心情吃水果?再说了,昨晚我吃的时候也问了他,他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啊!   正想着,姜小帅突然瞄到垃圾桶三个苹果胡儿。   姜小帅微微眯起双眼,缜密的思维又开始运作,无故幻想狂的本质又发挥出来。透过这一小小的细节,他可以窥探到现象背后的种种疑点。   中午下班,吴所畏照例无精打采地去了诊所。   姜小帅打扮得酷范十足,正准备出门。   吴所畏故作诧异,“你这是要去干嘛?”   姜小帅说:“去找郭子。”   “哦。”   吴所畏挺失落地应了一声。   姜小帅想从吴所畏的脸上找出破绽,却什么都没找出来。   抬脚刚要走,又被吴所畏拽住了。   “你真的要去啊?”   姜小帅点头,“而且我晚上不回来了。”   “你想明白了?”吴所畏问。   姜小帅说:“想得特别明白。”   说完,在吴所畏的手上狠攥了一下,开车扬长而去。   直到姜小帅的车彻底没影了,吴所畏才露出一抹狡猾的笑容。   中午,吴所畏饱饱地吃了一顿饭,下午,美不滋地回到公司。   刚一坐进办公室就迫不及待地给池骋打电话。   “我提前完成任务了,小帅去找郭子了。”   池骋的语气依旧稳稳的。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提前去找你?”   吴所畏抿嘴一乐。   “你自个瞧着办。”   二十多分钟过后,池骋的车停在了吴所畏的公司门口。   一进办公室,连门都不锁,池骋和暴所畏就在里面扭缠着啃了起来,池骋在吴所畏脖子上烙出一道道牙印,吴所畏的手伸进池骋的裤中狠扯他的毛发。   “你就不怕这是你师父给你下的套?”池骋问。   吴所畏信誓旦旦地说:“放心,他没那个心眼。”   “万一他以后知道真相,记恨你怎么办?”池骋又问。   吴所畏冷哼一声,“他凭什么记恨我?当初要不是他,我能落到你手里么?也该让他尝点儿苦头了,尤其要让郭子治治他那个碎嘴子的毛病。”   说完,重重地在池骋脸上嚎了一口,嚎的声音特别响。   突然,门砰的一声被人踏开了。   姜小帅盛怒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吴所畏猛的一惊,迅速从池骋身边弹跳开。   可惜,姜小帅什么都看到了,也什么都听到了。从吴所畏离开诊所,到他开车来到公司,姜小帅就一直跟在他身后。果不其然,吴所畏到了公司没一会儿,池骋的车就开到了公司门口。   吴所畏怔怔地看着姜小帅,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姜小帅就说了四个宇。   “你俩真行!”   说完,冷着脸扭头走人。   吴所畏立马追了上去,不停地和他解释,从办公室一直解释到公司门口,途中不知让姜小帅甩了几巴掌,说了多少难听的话。   一直到姜小帅上车,吴所畏还在车窗口苦苦哀求。   “小帅啊,你可别生我的气啊!我不是故意的!”   姜小帅二话不说,猛地一脚油门,扬了吴所畏一脸的土。   难受了不到一分钟,吴所畏胡噜一把脸,又兴冲冲地回了办公室。   “快,给郭子打电话,施行下一步的计划。”   从吴所畏的公司出来之后,姜小帅就把手机关机了,一直在阶上游荡到天黑。这个点,所有车都是直奔家的方向,姜小帅的车在拥堵的车流中艰难前行,他随便朝外扫一眼,看到的都是归心似箭的脸。   他的家在哪呢?   虽然有父母,可父母远在外地,吴所畏虽然没了父母,可他有人疼着爱着。   一想到吴所畏,再想到下午听到的那些话,姜小帅一阵阵心寒。   他不打算回家了,因为这几个晚上他都是和吴所畏一起睡的,他不想再去那张床上自讨不快。   于是又开车回了诊所。   晚上十点多钟,姜小帅倚在窗口,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阵争吵声。   要是放在平时,姜小帅一定第一个冲出去看热闹。但现在完全一副漠然的态度,爱吵不吵,爱闹不闹,和他有什么关系?   这个时候,姜小帅才把手机开机。   铺天盖地的未接电话显示出来,个都是李旺打的,而且就在不久前。   姜小帅心里一紧。   突然,外面传来酒瓶子碎裂的声响。   姜小帅这才感觉不对劲,趴到窗口仔细听听,感觉争吵声有些耳熟。   过了一会儿,李旺的电话又打过来了。   “小帅,郭子在没在你那?”   姜小帅说:“没啊,我没看见他,怎么了?”   “他半个小时前接了一个电话,突然就气冲冲地出门了,还不让我跟着。我怕他出什么事,所以打电话问问你。”   俩人正说着,外面又传来一声尖叫。   姜小帅放下手机,迅速冲到外面。   就在诊所对面的篮球场上,郭城宇和池骋扭打在一起。   姜小帅站在不远处愣愣地看着,耳旁都是郭城宇的嘶吼声。   “你们干的这叫人事么?你们骗他干什么?他受过伤害你们不知道么?你们还拿他过去的心理创伤当手段刺激他!!”   “池骋,我告诉你,我郭城宇宁可不睡他了,也不想让他遭这份罪!”   “谁也不能欺负帅帅,就算你池骋,也不成!”   “……”   这几天遭遇了太多心寒的事,郭城宇的这几句话,终于把姜小帅冰冷的一颗心暖化了。一时间,所有的委屈,包扩池骋和郭城宇交往过密,吴所畏设计“报复”他,都被郭城宇这几句话抹平了。   以前,郭城宇在他心中仅仅是个高富帅,多金多才多多心眼。   可这么几句话,瞬间让郭城宇在姜小帅心中的形象提高了一个档次,变成了有情有义的,值得他毫无保留付出的一个纯爷们儿。   这么一想,姜小帅终于开口。   “别打了。”   池骋早就打累了,但为了达到最佳效果,还是咬牙坚持了一会儿,直到姜小帅走到他面前才肯停手。   姜小帅看都不看池骋一眼,直接拉起郭城宇的手。   “走,咱回家。”   郭城宇纵然是张老油饼,也会被某句戳心窝子的话搅得心情激荡。   “回哪个家?”   姜小帅斜了他一眼,“你自个家你还不认识么?”   郭城宇难得露出这么简单的笑容。   真到那俩人走远,吴所畏才从花坛后面跑过来,猛的蹿到池骋身上,哈哈哈大笑了好一阵,激动不已地掐着池骋的脖子问:“我牛不?”   池骋点头。   吴所畏一高兴,又骑在了池骋肩膀上,乐颠颠地哼着小调回家了。    ☆、204 老油饼收拾小油条   姜小帅裹着宽大的睡袍,盘腿坐在床上,目不转晴地盯着电视看。   郭城宇目不转晴地盯着他看。   终于,郭城宇耗不住了,硬朗的脸颊凑到姜小帅的脖颈间。   “别闹,别闹,还有二十分钟就完了。”姜小帅说。   郭城宇的眼晴里冒出赤红红的火焰。   “这么有瘾?”   姜小帅点头,“这部电视剧我一集都没落。”   要是这部电视剧的导演瞧见这一幕,该有多感动!眼看俩人就要修成正果了,多么神圣的时刻,竟然为了二十几分钟的电视剧拼命忍下了。   终于,片尾曲响起了。   郭城宇狞笑一声,一把将姜小帅揽入怀中。   结果,刚要亲上去,姜小帅又说:“先等会儿,我先看一下下集预报,就一分钟,一分钟……”竖起一根手指,哀求着看向郭城宇。   算了,二十多分钟都忍了,也不在乎这一分钟了。   姜小帅又把目光转向电视屏幕,兴冲冲地追着看。   郭城宇心里酸酸的,你是对咱俩的房事多不上心啊?!   眼看着预报进入尾声,姜小帅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猛的在床上拍了一下,哈哈大笑。   “我忘了,今儿是礼拜六,还有一集!”   “……”   郭城宇算看出来了,姜小帅看电视剧是假,躲躲闪闪倒是真的。   不过他越是这样,郭城宇就越是莫名的亢奋,因为姜小帅熬得越久,证明他没有性生活的时间越长,他心里也就越紧张。   这么一想,郭城宇倒也不急了,又等了姜小帅一集。   不过这次他没坐在姜小帅身边等,而是在屋子里来回转,做一些准备工作。   姜小帅表面上是在看电视,实际上眼晴一直在偷瞄着郭城宇,看到他拿润滑油,心里咯噔一下;看到他选着套套,心里又咯噔一下;看到他准备了一大堆药,心脏都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   恰好这时,电视剧片尾曲响起来了。   姜小帅带着颤音儿说:“让我把下集预告看了。”   郭城宇特温柔,“你看吧。”   他越是湿柔,姜小帅越是胆寒。   不出郭城宇所料,下集预报一结束,姜小帅又佯装兴奋地拍了一下床单。   “我滴个天啊!竟然十集连播!”   郭城宇把目光投过去,姜小帅强挤出来的那个笑容,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啪,电视灭了,跟着整个房间都黑了。   “啊啊……咋回事?”姜小帅终于暴露了他的恐慌。   郭城宇淡淡回道,“停电了。”   “是不是你存心拉的闸啊?”姜小帅问。   郭城宇装得特像,“我出去看看,是不是电路被烧了。”   姜小帅急忙开口,“你别出去啊!我一个人待在这屋慎得慌。”   “那我点几根蜡烛吧。”郭城宇说。   随后,啪的一声,打火机的火苗蹿出,照亮了郭城宇的脸。   他点亮了一根蜡烛,绕着墙壁一圈的蜡烛都亮了。   与奢华的水晶吊灯相比,简朴的蜡烛透着暖暖的气息,给人一种踏实的感觉。而且蜡烛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可以放松精神,缓解紧张感。   “放心,我会很温柔的。”郭城宇说。   姜小帅没说什么,蜡烛映照下的脸带着慑人的诱惑力。   郭城宇再也耐不住内心的渴求,俯身吻了下去。   两各舌头激动地缠绵搅动着,呼吸越来越粗,郭城宇的手顺着姜小帅浴袍的开口处滑了进去,当即脖下一紧。有生之年接触过那么多皮肤,谁也没有姜小帅这份滑腻感,就算容易粗糙的几个部位,都光溜得不像话。   才被摸了几下,姜小帅就发出呜呜的抗拒声。   郭城宇放开他嘴,让他自由地发出声音。   然后,舌头顺着脸颊,一直舔到耳朵上。   结果,郭城宇刚在姜小帅的耳垂上吸了几口,姜小帅就发出极度难耐的闷哼声。   “不要……痒……痒……”   姜小帅的敏感郭城宇是知道的,但他没想到敏感成了这样。   郭城宇不顾姜小帅的反杭,大力在他薄薄的耳朵乒吮吸着,舌尖探入他的耳孔里,姜小帅一边剧烈的呻吟一边玩命躲开,郭城宇穷追不舍,姜小帅的身体就在床上挣扎扭动着,相当刺激郭城宇的胯下神经。   “你真骚。”郭城宇说。   姜小帅大喘着粗气,脸兴奋得通红。   郭城宇存心臊他,“这么骚,这几年都是怎么忍的?平时没少自己玩吧?”   “你管呢!”姜小帅在郭城宇脑袋上敲了一记。   郭减宇笑着吸入姜小帅的手指,用牙齿轻轻啃咬他的指尖,大手在他胸膛上揉抚着,掌心摩擦过乳尖,姜小帅就会抑制不住地抖动。   郭城宇把姜小帅的睡袍解开,用短短的胡茬摩擦他敏感的皮肤,用坚硬的下巴按压顶弄他的乳尖,赤裸裸的目光观察姜小帅的反应。   姜小帅脖颈扬起,两只手抓紧床单,似乎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啊……”   郭城宇一口含住了姜小帅的乳尖。   姜小帅的腰身剧烈地颤抖,手使劲推着郭城宇的头,一个劲地说着不行不行,结果郭城宇还是含住不放,吸得姜小帅呻吟不止。   “郭子……受不了了……”   姜小帅一贯骄傲的小嘴也发出难耐的求饶声。   郭城宇将姜小帅两只乱晃的手狠狠压在腰身两侧,用嘴撕破他的内裤,欣赏着藏在毛发间的小怪物,此时此刻精神抖擞的模样。   郭城宇还没碰,光是用眼看,就看得姜小帅腰身震颤。   “也不小么!”郭城宇用手量了一下。   结果,食指的指尖无意间碰触到了上面的软头,姜小帅立刻呜叫一声,夹紧腿翻过身,臀尖抖动了一阵。   郭城宇无需被姜小帅触碰,光是看着他的反应,胯下的巨物就激动得弹跳而出。   “从哪捡来你这么一个极品小骚货。”郭城宇戏谑道。   此时此刻,他才意识到,前段时间的等待是有多值得。一想把姜小帅的身体翻过来,姜小帅死活不让,郭城宇就用指尖划拉着他臀部的软肉,姜小帅身体像过了电般的酥痒,瞬间被激得转过身来。   郭城宇顺势将他的两条腿大分,不由分说地亲了下去。   亲大腿内侧的时候,姜小帅就痒得受不了了,郭城宇离他敏感的中心地带越近,他呻吟的声音越是高亢。结果等郭城宇移到毛发地带,眼瞧着要碰触碰姜小帅的命根了,他却停了下来。   别有深意地看了姜小帅一眼。   姜小帅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然后,郭城宇重新埋下头。   一股强烈的电流急剧刺向小腹。   姜小帅嗷嗷哭叫两声,因激动过度喷了郭城宇一嘴。   郭城宇嘴里混淆着姜小帅体液,继续在他的脆弱上面套弄着,褶皱被拉平,舌尖在小孔处勾绕舔弄,花活儿耍得倍儿溜。   姜小帅薅住郭城宇的头发,腰身像是遭到电击,痉孪拉扯得按都按不住。   “别……不行了……郭子……”   郭城宇大力揉着姜小帅的两瓣,强迫他趴过来。   “让我看看你的小洞。”   姜小帅嫌丢人,“别看了,直接来吧。”   即便这么说,郭城宇还是掰开了,把头凑过去,仔细地欣赏着。   姜小帅用手去挡。   郭城宇拿开他的手,说:“这么漂亮,干嘛挡着?”   “漂亮你大爷!”姜小帅终于忍不住羞愤开口。   郭城宇的鼻息刚一喷到姜小帅的臀缝内侧,姜小帅就疯狂挣扎。   “不行,不行。”   在郭城宇看来,最不行的地儿,就是最该好好折腾的。   不顿姜小帅的挣扎,舌头抵上了姜小帅的菊口。   姜小帅立刻发出带着哭腔的淫叫声,随着郭城宇舌头力度的太小跌宕起伏着,十分带感。因受不了强烈的刺激玩命往前爬,每次都让郭城宇拽回来继续玩。   “啊啊啊……射了……”   姜小帅激动得面孔扭曲,震颤了好一阵才停下。   郭城宇这还没怎么着呢,姜小帅就连射了两次,他算是看出来了,对待骚货就不能客气。该上重头戏就上重头戏,不然过会儿姜小帅的体力就要耗光了。   拿来润滑油,倒一些涂抹在手上。   姜小帅又想躲,被郭城宇按住,一根手指试着插入进去。   “好紧。”郭城宇发出一声粗喘,“屁股还挺有劲儿。”   光是想想一会儿被它紧紧含着的滋味,郭城宇胯下就猛涨了一圈。   一直到现在,姜小帅都不敢看郭城宇的那家伙一眼。   三根手指勉强进入,郭城宇就把姜小帅拽到自个身上,让他后背贴着自个的胸口,两只大手卡着他的腿弯,让他的屁股微微抬起,然后巨物从下方向上顶入。   “不行,疼,疼。”姜小帅哀嚎一声。   郭城宇停了片刻,柔声哄道:“放松一点儿。”   姜小帅慢慢放松神经,师父就是师父,疼也忍着,不像吴所畏那么玩命哭喊,反而刺激了某人的暴虐欲。   终于,大半根没入,郭城宇静候了片刻,等姜小帅足够适应了,才开始慢慢挺动腰身。   起初,姜小帅还疼得受不了,过了不到两分钟,痛感奇迹般地缓释了很多。   其实,郭城宇的技术相当好,他不像池骋那么粗暴和猛烈,他用的是巧劲儿,每一下都是又准又狠。无论什么身体状况,只要上了郭城宇的床,都能痛痛快快地爽一番。   郭城宇火力全开,动作迅速加快。   快感如洪水猛兽,撕咬着姜小帅的每一根神经。   “啊……怎么会这么有感觉……好舒服……啊啊……”   姜小帅简直无法相信,因为他的性经历还停留在几年前,唯一的印象就是疼。他一直认为,受方的快感主要是心理方面的,舒服也是臆想出来的。因为他和孟韬做了很多次,一直到最后,都是难以抗拒的疼痛。   现在,许久未经触碰的地方比当年还要紧致,而郭城宇的那家伙也比人渣的大了整整一圈,可竟然会爽,而且爽得结结实实,爽得姜小帅都找不着北了。    ☆、205 闹“鬼”了   吴所畏在路上还美不滋的,结果一回到家里,越想越不是味儿,一个人站在窗口前朝外望,居然有点儿惆怅了。   我师父一定在惨叫吧?   他一定特恨我吧?   正想着,屁股上突然传来一阵钝痛,吴所畏嗷地跳了起来,转过身怒视着池骋。   “打我干嘛?”   池骋深篷的目光注视着他,“想什么呢?”   吴所畏闷闷地回了句,“瞎想。”   “是逍想还是瞎想?”   吴所畏吐字清晰地说:“瞎想。”   “逍想?”   “瞎想。”   “逍想?”   “瞎,x-i-a-xia!”   有时候,逗吴所畏是池骋的一大乐事。   吴所畏前一刻钟还能脑袋灵活地暗算着别人,下一刻钟马上变成那个死脑筋儿。池骋明显是故意的,他还一个劲地‘一声xia’,二声‘xia’,三声‘xia’,四声‘xia’”。   最后把池骋的耳朵狠拧了两圈,语气挺横,“记住没有?”   池骋没说话,伸出三个手指。   吴所畏定定地对着池骋的手指看了片刻,心中陡然一寒,手从池骋耳朵上迅速撤离一百八十度急转身,刚跨出一步,衣领让人拽住,双脚在地板上磨出尖锐的刺响儿,脚后跟挪回原位。   “三天。”池骋提醒。   “你记性怎么这么好?”   池骋说:“不是我记性好,是你那小骚样儿在我脑袋里装三天了,压根就没走过。”   吴所畏拿起痒痒抓在池骋脑袋上砸了一记。   “这回走了没?”   池骋看出来了,这孩子纯粹就是活腻歪了。   一边拖着吴所畏往卧室走,池骋一边说:“你不在的这几天,我把卧室重新装修了一下。”   吴所畏有种不祥的预感。   “装修成什么样了?”   池骋说:“只是换了壁纸。”   吴所畏大松一口气,他以为又有什么变态的玩意儿弄进他俩的小淫窝了。   结果,推开门之后,吴所畏僵愣在原地。   不仅没有东西搬进去,而且很多东西都搬出去了。   整间屋子显得真敞亮啊,像是四间屋子那么大。   为毛?   因为壁纸都换成镜子了,连屋顶都不例外。   吴所畏扭头要跑,门被池骋堵上了,往哪钻都钻不出去。   最后,像麻袋一样被池骋扛进去了。   池骋抱着吴所畏坐在床上,对面就是一面宽大的镜子。   吴所畏的目光四处游移,结果游到哪都是池骋那张不怒自威的脸。   池骋强硬地将吴所畏的头扭了回来,强迫他看着面前的这面镜子。   “那天在电话里不是挺能跟我骚的么?怎么一到我跟前儿就怂了?”池骋追着吴所畏的耳朵咬,“敢拧我耳朵?嗯?”   吴所畏清晰地看到镜子里自个那张涨红的脸。   “再像那天那样给我骚一个。”池骋边说着边熟练地挑逗着吴所畏,“那天没看过瘾,还想再看。”   吴所畏挣扎着不从。   “听话。”池骋劝道,“就喜欢看你那股骚劲儿,这两天想得都快魔怔了。   说着,递给吴所畏一条开裆裤。   “穿上这个。”   吴所畏俊脸爆红,羞愤不已地还口。   “我不穿,忒变态了。”   池骋也不强迫他,他有法子让吴所畏穿,也有法子让吴所畏穿着它满足自己的恶趣味。   吴所畏被池骋卡在两条腿中间,池骋坐在他的身后,大手伸到前面,隔着衣服在吴所畏身上爱抚揉搓着。待到吴所畏慢慢进入状态,池骋把手伸到吴所畏衬衫的纽扣上,不紧不慢地给他宽衣解带。   虽然平时没少这么干,可对着镜子被人脱衣服,还是头一次。   有种禁忌的快感。   吴所畏清晰地看到池骋粗糙的手指在自个身上摩挲着,引起他身体的一阵阵战栗。而后,池骋的两个指头伸到吴所畏的乳尖上,快速地拙弄刮蹭着。   吴所畏宾刻发出难耐的闷哼声,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淫靡的面孔,羞傀又可耻地激动着。   “宝儿,对着镜子说,我这干嘛呢?”池骋故意问。   吴所畏说不出口,池骋就拿专门用来虐待的小针扎刺他的乳尖。   啊……   吴所畏又疼又痒地挣扎,池骋把他箍得紧紧的,不开口就继续扎。   “玩我……在玩我……”吴所畏说。   池骋继续扎,“玩哪呢?”   吴所畏极其别扭地吐出两个字,“乳头。”   为了奖励吴所畏的诚实,池骋把头探过去小心地抚慰刚才被扎疼的地方。吴所畏几天没开荤的身体瞬间就绷不住了,根住池骋的头发呻吟不止。   “好爽……”   池骋又用带电的手指在吴所畏的腰身和大腿内侧桃逗着,吴所畏控制不住地抖动,尤其这一幕还在镜子里被自个“偷窥”到,视觉刺激令他越来越忍耐不能。   “摸摸下边。”吴所畏说。   池骋完全无视他的清求,大手仅在周围地带打酱油。   吴所畏被逼得自个把手伸到下面。   结果,又被池骋攥住不让动,池骋在吴所畏耳边说着下流的话,不停地办激着他渴望发泄的神经。   “求求你……”吴所畏扭头去咬池骋坚硬的脖颈。   池骋问:“想让我给你舔JJ么?”   吴所畏点头。   “那你就把那条裤子穿上。”   吴所畏没说话。   池骋知道他妥协了,于是在他半推半就的状况下给他套上了开裆裤。   吴所畏羞愧难当,偏偏池骋还强行分开他的两条腿,大片春光就这么赤裸裸地呈现在镜子里。   “好好看看你自个有多淫荡。”   吴所畏不想看,池骋硬是扭过他的头让他看,小龙早已雄起,正在对着镜子滴“口水”。池骋又把他的两条腿压至胸口,臀部抬高,粉红的菊口对着镜子。   平时自己都看不到的地方,就这么大喇喇地暴露在镜子里,吴所畏彻底羞臊了一把。   “别……我不想看……”   池骋幽幽地说:“为什么不看?看看你被我操过很多次的地方是什么样的。”   吴所畏的脸都快烧着了,说话都带哭腔了。   “别寒碜我了,呜呜……”   池骋总算放开他,但并没放过他,而是沉声命令道:   “跪着掰开,就像上次在手机里那样,快点儿。”   吴所畏照做之后,池骋强行转过他的头让他看身后的镜子,说:“看见你的浪样儿了么?上次你在手机里就是这么跟我浪的。”   吴所畏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一条腿抬起来,搭在栏杆上。”   “蹲着,两腿分开。”   “……”   池骋强迫吴所畏做了很多不堪的姿势后,才把他重新揽入怀中,压住吴所畏的两条腿,拉拽成平角,让私密部位暴露得更加彻底。   “欣赏一下你平时被我疼爱的过程。”   说着把手指润滑,插入吴所畏的密穴中,吴所畏立刻呜咽一声。第一次如此直观地看着后庭被侵犯,这种羞耻感是极度强烈的。   池骋缓缓地动了起来。   吴所畏继续隐忍着,他还是难以直视自个被男人玩弄这个部位。   预热过后,池骋终于向那个点发出凶猛攻击。   快感一浪一浪狂涌而至,吴所畏瞬间抛开了廉耻之心,扭动着腰胶迎合池骋的戳刺。   “深一点……还要……还要……”   镜子里自己的脸扭曲丑陋得吴所畏不忍直视。   池骋还用下流的话羞辱着他。   “这么骚的屁股,操烂了算了。”   吴所畏摇头。   池骋目露凶悍之色,手指猛的发力,狠狠一阵戳刺。   吴所畏挣扎哭嚎着将白浊喷洒到镜子上。   池骋又问:“爽够了么?”   吴所畏摇头。   “还想怎么样?”   吴所畏当即去扯池骋的裤子。   “把眼晴睁开,看看镜子里的你怎么给我舔鸟的。”   吴所畏现在算知道什么人能“欺负”,什么人不能“欺负”了。   镜子里的两具火热的身躯扭缠在一起,另所畏以一个难棋的姿势被迫承受池骋的巨龙。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私处的交合景象,看到自己放荡狂野的模样,越是直观赤裸,越是让他激动兴奋。   池骋把吴所畏从床上操到床下,从卧室干到厨房,又从厨房操到阳台…无论转到哪,都有那么一面淫荡的镜子。   吴所畏无法想象装修工上门安装时,是以什么样的目光打量池骋的,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态去幻想被池骋干的自己的。   最后,池骋把吴所畏抱到卫生间。   洗漱池上面有镜子,浴缸四周有镜子,就连马桶上方都有镜子。   池骋一脚踢开马桶盖子,分开吴所畏的两条腿,硬鸟对着镜子,变态的口吻:“小儿子,给干爹来一泡。”   穿着开裆裤,又被人把着两条腿,还对着镜子,吴所畏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尿我就干到你失禁为止。”   池骋一边吹着口啃一边凶狠地操干着,还把一个水龙头打开了,存心要吴所畏听到水声。   吴所畏激动地摇着头,疯狂地哭嚎着,两只手想去攥住胀得不行的命根,却被池骋牢牢攥住。   “不行……要出来了……啊……”   池骋残暴的在吴所畏最敏感的点上狠顶了数下。   哗的一声。   失禁的绝顶快感让吴所畏的臀部抽搐了好一阵,缓过来之后,羞愧、委屈、难受等各种情楮涌上来,吴所畏又捶着池骋的胸口嚎了一阵。   “你这个变态的老淫贼!”   池骋笑着,顺势将吴所畏抱入怀中,朝温暖的大床走去。   后半夜只吴所畏刚要睡着,池骋胳膊碰了他一下。吴所畏眼晴微微睁开一务小缝,突然发现屋顶上横了两个人。眼晴猛地睁大,环顿四周,到处都是“鬼”影。   啊啊……!!   吴所畏一头扎进池骋的怀里。   三更半夜,池骋摸着吴所畏的后脑勺,嘴角溢开一抹不厚道的笑意。 ☆、206 放生 初春,天气变暖,冬眠的蛇都醒过来了。 前些日子,池骋正忙着把蛇管那些蛇儿子们搬出来,有毒和对环境要求苛刻的送人了,无毒和适应当地气候的放生了。折腾了几天,蛇管里的蛇基本所剩无几了。 赶上一个好天儿,吴所畏和池骋一起把剩下的几条蛇放生。 看着那些蛇渐行渐远的可爱身影,吴所畏脸上露出一抹释然之色。 “你早就知道我会把这些蛇处理掉吧?”池骋突然开口。 吴所畏神色一滞,而后耸耸肩,一副与世无争的表情。 “我怎么会知道?” 池骋到了现在才明白,为什么汪硕在的那段时间,吴所畏会每天伏在写字桌前吹糖人了。那会儿以为他是在做无言的抗争;分手的那段时间,又以为他是那这些“糖人儿”折磨自己;直到现在才明白,吴所畏笃定这批蛇不会跟自己太久,所以吹出来给他留个念想。 其实,吴所畏对这段感情一直很执着。 他比池骋想象中的要强大多了。 这样的一块宝,更加紧紧地拴缚着池骋的一颗心,即便已经得到,都要随时吊着一颗心唯恐失去。如果说从最初对吴所畏更多的是迷恋,而后便多了几分依赖,现在则更加尊重和厚爱他。把他看成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与自己盘根错节地缠缚在一起,共同享受这生活的日晒雨淋。 池骋眸光渐沉,故意用骇人的目光吓唬吴所畏。 “你真不知道?” 吴所畏强撑了一会儿,终于绷不住了,踮起脚尖,用一条手臂圈住池骋的脖颈,笑容里满满的小邪恶,却又看着那么干净纯粹。 池骋哪舍得继续给他脸色看? 前一秒还阴着脸,下一秒就阳光普照,拉着吴所畏往回走。 “其实,小醋包在我那。”吴所畏说。 池骋挺意外,“在你那?” 吴所畏颇为自豪地说:“它自个儿爬回来的,爬到诊所找我,我就把它留下了,偷偷搁公司养着。” 池骋眯起眼睛,“合着它在你那待了一个冬天了?” 吴所畏抿嘴乐。 “你隐藏得狗神的!”池骋的语气明显不善。 吴所畏急忙解释,“这事不赖我,我也是迫不得已的,本来我没想留着它,可我一直没吹出它的模子啊!” “既然这样,拿咱找个时间把它送人吧。”池骋说。 吴所畏在池骋手上狠攥一下,“你敢送一个试试!” 池骋哑然失笑,“是你说迫不得已的,弄得好像我多不厚道,非得挤兑你把”前妻“送给我的东西留着似的。” 吴所畏挺倔,“我不管它谁送的,它就是二宝。” 没有一个宽广的心胸,怎么干巴池骋整个人装进肚子里? 池骋不依不饶的,中指和拇指根根抵在一起,用力朝吴所畏的脑门上弹了一下。 吴所畏早已不是大铁头了,这么一下就疼得嗷嗷叫。 池骋又伸出手给他揉了揉。 知道疼了,就不能再让他受到伤害了。 ...... 前不久,吴所畏的秘书辞职回老家了,一时找不到太满意的,所以秘书的位置一直空缺。平时一些琐碎的小事,都得吴所畏亲力亲为了。加上公司正在争取一个大项目,如果成功,公司的规模会迅速装大升级,吴所畏近期一直在为这个项目跑东跑西,忙得焦头烂额的。 今儿终于偷了一个空闲,吴所畏打算去池骋的单位看看。 池骋正在审批文件,吴所畏轻手轻脚地推门进去。 拉过一把椅子,坐在池骋旁边,静静地等着他把手里的文件审批完。 池骋表面上盯着文件看,其实余光一直扫着吴所畏,没办法,下巴戳在桌子上发呆的小懒模样忒招人稀罕。 吴所畏趁着池骋不注意,神偷手又伸到池骋衣兜里。 不过现在他的功力下降多了,以前池骋只能感觉到衣兜内传来的轻微动静,如果注意力不集中都听不到。现在哪是顺进来的?完全是砸进来的,动静大得聋子都得一惊。 池骋的手伸进去一摸,当即瞪了吴所畏一眼。 “什么季节啊?你就吃冰激凌。” 吴所畏一派从容地说:“我没吃,这是给你买的。” “你以为我没买过这种冰激凌?” 吴所畏嘿嘿笑。 这种冰激凌是盒装的,一买就是一整盒,每盒里都有八个小杯子。吴所畏吃了那七个小杯子,剩下的一个小杯子留给他池骋了。 不仅如此,打开杯盖,发现里面还偷偷挖了一口。 池骋都不用挖,里面的冰激凌化得差不多了,直接整块进嘴。 “好吃么?”吴所畏问。 池骋说:“没你屁股好吃。” 吴所畏使劲瞪了池骋一眼。 池骋一把将他揽进怀里,佯怒着扼住他的脖子,“你再瞪我!再瞪!” 吴所畏还瞪。 被池骋按在办公桌上上下其手,痒得满桌子打滚,那点儿文件都给滚乱了。 俩人闹得正欢,正巧有个同事敲门,半天没人开,就直接把门推开了。 看到池骋与平日形象相悖的笑容,同事差点儿以为进错门了。 “有事么?”池骋问。 同事说:“王副局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放下之后,迅速离开。 池骋看到同事送进来的东西,突然想到一件事。 “晚上我有个饭局。” 要是换做别人,听到这话肯定不高兴,又有饭局?这程子怎么这么多饭局啊?咱俩多久没坐在家里好好吃一顿饭了。 可吴所畏不,他听完就笑了。 “吃不完的菜记得打包给我带回来,晚上我就指着这顿了。” 池骋沉着脸,“打什么包啊?你知道那些人有没有病啊?为了占这点小便宜,再吃出个好歹来,哭都没地二哭去。” 吴所畏满不在乎,“能有什么病啊?” 池骋态度很强硬,“自个找地儿吃去!” 吴所畏烦闷了一会儿,眼睛里又透出点点光亮。 “我想吃西直门那家店的门钉肉饼,你回来帮我带点儿。” 池骋说:“等我应完饭局再去,那家店都关门了。” 吴所畏说:“那你就在饭局之前帮我买了,搁在车上。” “那等我回去不久凉了?”池骋说。 吴所畏说:“凉了可以再热。” “没有现出锅的好吃,听话,自个开车去吃。” 吴所畏一副烦躁的表情,“这个点堵车太厉害了,挪到那得一个多钟头,而且排队的人忒多,我得等到啥时候啊?我这一天够累了!想吃一顿现成的饭都吃不上。” 其实,吴所畏吃肉饼是小,想让池骋趁早从饭局抽身是大。这程子池骋手里握了一块肥肉,不知多少人垂涎三尺,想从上面揩点油。为了讨好他,势必会投其所好,万一饭局上出现美女之类的,绝对不能让他久留啊! 池骋最看不得吴所畏情绪不好,无论是装的还是真的。 “行了,我吃完饭过去给你买。” 吴所畏这下心里舒坦了。 “你也得把钱给我吧。”池骋说。 吴所畏这才想起来,池骋的零花钱不够给自个买肉饼的。 于是,从包里拿出钱包,小心翼翼地算着。 “门钉肉饼三块钱一个,你给我买六个就够我吃了,一共是十八。” 池骋眼瞅着那张二十的票子在吴所畏的手指边划来划去,他就是不抽出来,偏要拿出一张十块,一张五块的,在么出来三个钢镚儿,十八块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地递给池骋。 池骋被他气笑了。 “你就不能多给点儿?年后汗多饭馆都涨价了,你就不怕肉饼也涨价?” 吴所畏说:“涨价了你就给我少买俩。” 池骋一边把玩着那仨钢镚儿,一边朝吴所畏说:“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吴所畏顿感新鲜,池骋也会讲笑话? 池骋开口道:“说有一对夫妇特别抠门,有一天,丈夫去街坊家串门,突然内急想拉屎。结果刚放了两个屁就把裤子给穿上了,他觉得肥水不流外人田,于是提上裤子又跑到自个家茅房去拉了。” 吴所畏捧场的嘿嘿笑了两声。 “也忒尼玛抠了,一泡屎也当好东西。” “我还没讲完。”池骋说,“后来他回家就把这事和他媳妇二说了,他媳妇二当时就给了他一个大耳刮子,你知道她媳妇儿怎么骂他的么?” “怎么骂的?” “那俩屁要留着吹灯该有多好!” “哈哈哈......” 吴所畏以为池骋讲得笑话会特别冷,没想到这么逗。顾自傻笑了半天,突然意思到什么,上扬的嘴角瞬间变成了咆哮状。 “你丫是不是拿这个笑话损我呢?啊啊啊......” ☆、207 用车速飙出的爱 从池骋的办公室出来,俩人一起上了电梯。 电梯徐徐下降,到了三楼的时候“叮”的一声开了,一名女公务员走了进来。看到池骋,眼神中略过淡淡的惊喜,很快便把目光移开了。 吴所畏来了这么多次,发现无论资历高低,年纪大小,模样美丑,只要是个女人,看懂池骋都是这副表情。 说句不好听的,看池骋的眼神就像看动物园的猴子,让吴所畏心里特不痛快。 要看你就大大方方看,没这色胆就别看! 池骋站得好好地,屁股突然就被掐了一把。 等他把眼神斜向吴所畏,吴所畏站得笔直,连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池骋不动声色地把目光移了回去。 吴所畏的臭爪子又伸了过去,还是照着原来的地方,偷掐了一把。 等池骋再用余光扫他,他又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旁边的女公务员瞧得眼都直了。 俗话说老虎屁股摸不得,试问有谁敢掐池骋的屁股?别说掐一把,就是盯着瞅一眼都得做心理斗争。可吴所畏就敢,不仅敢调戏池骋,还敢公然调戏,就是回家呗操个半死,也得先满足自己的恶作剧心理。 所以说想套住大鳄,没有一定的心理素质和身体素质是不成的。 离饭局还有一个多钟头,池骋陪吴所畏在车上坐了一会人。 吴所畏说:“我得招个新秘书了,不然手头的杂事太多了,” “有目标了么?”池骋问。 吴所畏说:“之前介绍的几个我都不太满意,不是没眼力荐儿就是不机灵,要么就是不够稳重。最主要的一点,张得都不好看,影响我工作心情。” 池骋扫了吴所畏一眼,没说什么。 俩人又在车里聊了一阵,临近吃饭点儿,吴所畏刚要从池骋车上下去,突然瞄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虽然已经两年多没见,他也明显发福了不少,可吴所畏还是一眼就把他认出来了。 “张宝贵。”吴所畏忍不住嘟哝出声。 “你怎么认识他的?”池骋问。 吴所畏说:“我在国企单位上班的时候,他是我们部门的领导。” 骂他婊子养的,踹了他一脚,当着众多员工面让他滚蛋的人。 “他到你们局里干嘛?”吴所畏随口打听一句。 池骋淡淡说道,“还能干嘛?为了这个项目呗。” 吴所畏用舌头舔了舔牙尖,真特么的是冤家路窄啊! 临走前,吴所畏叮嘱池骋:“别忘了我的门钉肉饼,九点钟关门。” “先吃点儿别的垫垫肚子,不然一会儿肯定得饿。” 吴所畏特别坚定的语气,“我是不会吃的,我就等着你的门钉肉饼。” 池骋也拿他没辙,“那你老实在家待着,别到处乱跑。” 吴所畏点头。 池骋刚一走,吴所畏就开车去了姜小帅家。 自打姜小帅和郭城宇办了“证”之后,俩人就正式开始了同居生活。姜小帅并没有搬到郭城宇那,大概觉得他的房子太大,住着没有家味儿。所以就把自个的房子装修了一下,让郭城宇搬进来了。 吴所畏去的时候,郭城宇还没回来,姜小帅正在阳台上摘晾干的衣服,又郭城宇的,也有他自个的。 吴所畏撇嘴,“我靠,不是吧?俩人的衣服都归你洗?” 姜小帅摇摇头,“他管洗,我管晾和摘。” 吴所畏一脑门子黑线条。 “你咋不说他管洗摘晾,你管瞅着呢?” 姜小帅嘿嘿一笑,“我哪能那么欺负人?” “......!!”吴所畏龇牙,“你还不够欺负人啊?” 姜小帅说:“现成的全自动洗衣机,放进去就成了,又不费事。” 吴所畏还是愤愤不平的,因为他和池骋的衣服是谁有空谁洗。有时候赶上俩人都忙,能攒下几十条内裤和几十双袜子,洗干净后一起晾在阳台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家是开鸭子店的。 “吃饭了么?”姜小帅问。 吴所畏摇头,“没有。” “正好,我也没吃,你就在这吃吧。”姜小帅说,“冰箱里有现成的饭菜,热一热就能吃了。” 吴所畏搓搓手,“那敢情好了。” 姜小帅转身进了厨房。 吴所畏又问了句,“郭子不回来吃啊?” “他今儿回父母家了。” 说着,姜小帅把冰箱里的菜一盘盘端出来,放到微波炉里加热。 吴所畏凑过去闻了闻,“你这不是剩菜吧?” “不是啊,郭子下午上班前现做的。” 吴所畏顿时一惊,“你说啥?郭子会做饭?” “会啊。”姜小帅一本正经地说:“他很早就会做饭了,你不知道吧?他爸妈一直把他当闺女养活大的。因为他爸喜欢闺女,那会儿计划生育查的严,他爸又是干部,所以这个心愿一直没成。” 吴所畏不禁汗颜,我滴个娘啊,当闺女都能养成这样,要是当儿子养,那得养得多爷们儿啊!! 吃饭的时候,吴所畏刚尝了两口就吃不下去了,不是难吃,是忒好吃了,好吃得让他羡慕嫉妒恨。 “怎么不吃了?”姜小帅问。 吴所畏沉着脸,“吃人家嘴软。” “草!!”姜小帅朝吴所畏后脑勺给了一记,“你丫少吃我的了?真照你这么说,你这张嘴现在都化成水了。” 吴所畏就不明白了,“你这人怎么这样?他晚上不在家吃,你就随便找个地儿吃点儿呗,还非得让人家做好了给你放冰箱里,谱儿不小!” “这是也不能赖我啊!”姜小帅一副受冤的表情,“我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做的,晚上回到家打开冰箱才发现。” 吴所畏把牙后槽磨得吱吱响,“你丫别太得瑟!” 姜小帅噗嗤一乐,“实话跟你说吧,他也不是老这么殷勤,这得看他心情。心情好的时候什么活儿都干,心情不好似的时候就说不准了。” “那他有心情不好的时候么?”吴所畏衔着筷子问。 “没有。” 吴所畏差点儿把自个的牙撬下来,怒凶凶就是一句。 “那你还提他心情不好的时候!!” 姜小帅摊手,“所以,我说说不准么!” 吴所畏不吃饭了,一把抄过姜小帅,隔着衣服在他肩膀上啃了几口。 姜小帅痒得四处乱蹿,差点儿把一桌菜掀翻了。 “别闹!”训了徒弟一声,“老实吃饭。” 吴所畏耍浑,“我不想吃饭,我就想啃你。” 姜小帅指着吴所畏的脑门说,“你丫别跟我犯骚啊,我刚把你那个大屁股给忘了。” 吴所畏不知又想起了什么,冷哼一声。 “你俩的钱谁管?” 姜小帅说:“他管他的,我管我的,我俩经济上保持独立。” 吴所畏终于找到优越感了,当即一拍桌子。 “他的钱全归我管!!” 姜小帅被他逗得直乐,“行了,吃饭吧。” 吴所畏这回有胃口了。 “多吃点。”姜小帅给吴所畏夹菜。 吴所畏说:“不行,我还得腾出肚子吃肉饼呢.” ...... 池骋那边的饭局早就开始了,他是最后一个到的。 而且张宝贵也在这次饭局上,确切的说这顿饭就算是他请的。因为这坐的都是政府机构的官员,他肯定是买单的那一个人。 吃饭的时候,张宝贵就坐在才的对面,和处长坐在一起,敬酒拍马屁,掉价的话说了一箩筐。 他现在正处升值的节骨眼上,这个项目拿下来,对它的升值大有裨益。所以为了拿下这个项目,他近期在处长那做了不少工作。 两杯酒下肚,处长要去卫生间,张宝贵忙不迭起身搀着他。 其实这个时候处长一点儿没醉,意识很清醒。 解决完之后,处长洗手,张宝贵递上纸巾。 处长终于到处内情。 “跟你说句实在话吧,这个项目明着由我来审批,其实控制权在池公子手里。他盯上了这个项目,你跟我说是没用的你,你得去找他。” 张宝贵脸色变了变,“池公子?” “池秘书长的儿子,池骋。”处长说,“就在酒席上。” 张宝贵不由的一惊,“那个是?” 事实上当处长说池骋就在酒席上的时候,张宝贵就已经隐隐间猜到了是谁,因为池骋往那一坐,明显就不是一般人的气场。 “太谢谢你了,王处长。” 张宝贵回到饭桌上的时候,池骋还在不动声色地吃着菜,他和别人没什么不同,该敬酒敬酒,对领导也足够尊重。 看完张宝贵就是觉得这人不好接近,要说他已经是五十来岁的人了,竟然会对一个三十岁不到的小伙子犯怵。 池骋抽出一颗烟。 张宝贵正巧走到他身边立刻俯身给他点上了。 这是池骋的手机响了,他忙着看短信,也就没看给他点烟的人是谁。 短信是吴所畏发来的。 “我饿了。” 张宝贵偷偷喝池骋身边的人换了个位置,拿起酒瓶,瓶嘴儿对着池骋的酒杯。 池骋按住他的手腕,漠然地扫了他一眼。 “您甭倒了,我不喝。” 吴所畏那边又来短信了。 “饿啊饿啊饿啊饿啊......” 池骋直接回了一句,“我一会儿得开车。” “没事,一会儿我让人把你送回去。” “咕咕......咕咕......咕咕......” 池骋站起身,朝着几位领导说:“您们慢慢喝,我有点儿事先走了。” 张宝贵问:“这么早啊?” 池骋点点头,他实在坐不住了,吃了不到三口海鲜,表针就开始嗖嗖嗖飞转。一会儿下午两点,一会儿晚上十一点,一会儿再看干脆不走了......他怕他再不回去,他家孩子都要饿疯了。 其实这会儿吴所畏刚出姜小帅家的门。 池骋火速开到门钉肉饼店,到那才八点零几分,生意正火爆,池骋等了好久才把那十五块钱加三个钢镚儿交代出去。 结果出门的时候,才发现墙上写着营业的时间是到晚上十点钟。 吴所畏到了家没一会儿,池骋就到了。 把餐袋递给吴所畏,虎爪在他脸上狠拧了一把。 “饿死你得了!” 吴所畏闻到一股浓浓的肉香味儿,本以为不怎么热了,结果一口咬下去,滋了一嘴油,而且还把嘴烫了。 可以预见池骋把车开得又多快。 门钉肉饼是用牛油做的,油水大,而且牛油容易凝固,只有趁热吃口感才好。吴所畏嘴疼心美,刚才在姜小帅那积得一肚子怨气都没了,就剩浓郁的肉香味儿。 ☆、208 你丫够狠!   吴所畏对选秘书这事很上心,招聘会的时候亲自到现场把关。   “怎么样?来报名的人多么?”吴所畏朝林彦睿打听。   林彦睿说:“挺多的,昨天已经筛选掉一批了,今儿过来的都是参加复选的。”   吴所畏没有看到人,就看到林彦睿手里厚厚的一叠单子,心里顿时充满了期待。他相信林彦睿的眼光,如果筛选过后还剩这么多,那必然会有合适的任他挑选。   “那咱现在开始么?”林彦睿问。   吴所畏说:“嗯”   “是让她们一起进来让你过过目,还是一个一个来。”   吴所畏说:“一个一个来吧。这样看得清楚。”   林彦睿点点头,对着那张单子一个一个叫。   “刘琳。”   没一会儿,这个叫“刘琳”的女孩打开门走了进来,吴所畏神采奕奕的目光瞬间变得混浊黯淡。好么!脸上的痘痘都能炒一盘菜了,一眼大一眼小,一说话嘴往左边歪,笑起来牙齿参差不齐,能寒碜到这种地步也挺不容易。   林彦睿问了她几个问题后,扭头看向吴所畏。   “你有需要问的么?”   吴所畏漠然地摇头,他无话可说。   结果,等第二个人进来,吴所畏发现她更不容易。好家伙!秃顶小眼儿罗圈腿,酒糟鼻子大扁脸,两个胸都快耷拉到肚脐眼那了。   林彦睿一看吴所畏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不乐意。   又换了下一个。   这个人的速度稍微有点儿慢,中间间隔了好长时间,吴所畏又把信心拾掇了起来。   拖了这么久,一定是好货吧?一定是值得期待的吧?   结果,等吴所畏看清她的脸后,前倾的上半身立刻反弹回椅背上,心里拨凉拨凉的。这人简直寒碜绝了,脑门占了半张脸,下巴弯得都快碰到鼻尖了。   “下一个。”林彦睿说。   再进来的这个人,已经寒碜到了让吴所畏忍不住笑出来的地步,远看像小浣熊,近看像趣多多,但你绝无想吃她的念头。   吴所畏问林彦睿:“还有几个?”   林彦睿说:“二十几个呢。”   “这样吧,你让她们一起进来,我先筛选一下,这样一个接一个的刺激我也受不了啊!”   “行。”   林彦睿刚要朝门口喊,吴所畏又按住他。   “你先等会儿,先让我缓口气。”   五分钟之后,吴所畏做好了准备。   二十几朵“佳丽”排着队走了进来。2739587   吴所畏看到她们,就不是缓口气的事了,是差点儿一口气没喘上来。所有的脸一齐出现在吴所畏的面前,让他瞬间有种身处重灾区的感觉,而且是灭顶之灾。   吴所畏平复心情的过程,这些“美女”就在那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旁边坐着的那个不会就是总经理吧?”   “真的?那么帅?”   “就是他,我在公司的官网上看到过他的照片,就因为他长得帅才来的。”   “你好色的!”   “……”   吴所畏丝毫没觉得让这群女人“色”是一件让他愉悦的事。   等这群女人都被轰出去,吴所畏立即朝林彦睿黑脸了。   “你就给我筛选出这么一批货色?你丫是不是存心整我呢?”   林彦睿叫屈,“吴总,你是没看到被淘汰下去的那批,寒碜得根本不像人!”   “我就纳闷了,一个两个寒碜还可以接受,怎么个个都这个德行?我没在招聘条件上写‘没人样儿’吧?”   林彦睿噗嗤一乐,“没有。”   “那到底是为什么?!”吴所畏一拍桌子。   林彦睿倒出实情。   “吴总,实话跟您说吧,在我之前池少已经筛选过一轮了。他把素质不佳和业务不合格的都筛选出去了,到我这就剩这么一批人,我别无选择。”   吴所畏瞬间明白了。   池骋,你丫够狠!   ……   这几天,张宝贵通过多方打听,总算找到了刚子。   “让您一个长辈请我,真挺不好意思的。”刚子说。   张宝贵笑得挺和蔼,“哪的话?上次我和池骋一起喝过酒,就算是朋友了。那个小伙子真不赖,看着就是干大事的人。”   刚子点点头,没说话。   张宝贵聊天一样的语气问:“你和池骋认识很多年了吧?我听说你俩交情特好。”   “年份倒是挺长的,交情算不上最好,还凑合吧。”   张宝贵开始旁敲侧击。   “我听说他挺喜欢蛇的。”   “那都是几年前的事了,现在也就那么回事。”   “你谈女朋友了么?”   “没有。”   “这么大了还有啊?”   刚子淡淡一笑,“一直没找到合适的。”   “我听说池骋也没有女朋友,他这么好的条件都没找到女朋友,是不是要求太高啊?我听说他非名门处女不要。”   “没有的事。”刚子说,“他以前也处过几个,只不过分了。”   “他处的那几个都是什么样的?为什么分了?”   刚子说:“我也不太清楚具体怎么回事,应该是性格不合吧。”   张宝贵给刚子夹了一点儿菜,有说:“上次我和池骋一起喝酒,他那张脸老是冷着,他和你在一起时也那样么?”   刚子说:“我都习惯了。”   张宝贵试探性地问:“那要是有人找他办事,是不是很难请动他?”   “如果是他乐意去干的事,根本就不用请,他自个就去干了。要是他不乐意干的事,拿什么请,找谁请都没用。”   张宝贵尴尬地咧咧嘴:“这孩子还挺有个性。”   刚子呵呵一笑,没再说什么。   “照你这么说,想求他办事基本没戏呗?”   “也不能这么说。”   张宝贵一听这话,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目光烁烁地盯着刚子。   “什么意思?”   刚子直接条命,“您投其所好没有用,池少什么也不缺,您送她什么,对他而言都那么回事。可有一个人在他面前说话很有分量,您应该投他所好,只要把他哄好了,那您的事就八九不离十了。”   张宝贵目露精光,“谁?不会是池秘书长吧?”   “池叔差远着呢。”   张宝贵挺惊讶,“他亲爹都差远着呢?还能有谁这么能个儿?”   刚子告诉他吴所畏的名字。   张宝贵起初没听明白,后来刚子重复了一遍之后,他才知道吴所畏是个人名。   “还有叫这名的?”   刚子笑了笑,“他是后来改的。”   “哦哦。”张宝贵又问,“那他好什么?”   “他的爱好就简单了,和所有男人一样,无非就是钱和色。您给池少送女人没用,能给吴所畏送女人那才叫能耐。他要高兴了,随便帮您说一句话,就比您这跑东跑西管用得多。”   张宝贵这下明白了,当即重重道谢了刚子。   ……   两天之后,张宝贵果然找上门了。   吴所畏悠哉哉地倚在窗口,看着张宝贵的车停在下面,腆着大肚子朝公司门口走,嘴角露出一抹促狭的笑容。   “吴总经理,外面有人找您,说是XX集团的技术部主任。”   吴所畏点头,“行,我知道了,你告诉他我一会儿就下去。”   说完,从抽屉里翻出一包夏威夷果,拿小钥匙撬开,送进嘴里,嘎嘣嘎嘣嚼得酥脆。不知不觉间半个多钟头过去,吴所畏手里的零食已经下去一大半。   公司的接待员又来敲门了,“吴总经理,请问您现在忙么?”   “不忙。”吴所畏说。   接待员提醒,“那个主任还在楼下等您,您现在方便下去见他么?”   吴所畏说:“我马上就下去。”   结果,接待员走后,吴所畏继续吃他的坚果,就跟没说过这话一样。   张宝贵在下面等了一个多钟头,作为资历深厚的国企干部,让他坐在下面等年轻的私企经理,而且一等等了这么久,心中的不平可想而知。可没办法,再跌份儿也得等,谁让你有求于人家呢?   又过了二十多分钟,吴所畏才从楼上慢悠悠的晃荡下来。   第一眼看到吴所畏,张宝贵还愣了片刻,感觉这人眼熟却又记不起起来了。等吴所畏快走到他跟前儿,他放松刻意聚焦的眼球,笑着迎了上了。   “吴总经理,你好你好。”   吴所畏和张宝贵握了握手,谦逊有礼地说:“不好意思,张主任,让您久等了。”   张宝贵感觉吴所畏说话的声音也很耳熟,可就是想不起来他是谁。   吴所畏请张宝贵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又让接待员给他泡了一杯好茶。   “张主任,您今儿来我们这是有什么需要么?还是说想和我们公司开展合作呢?”吴所畏明知故问。   张宝贵说:“我非常欣赏你们公司的产品,也喜欢你们这的经营模式和工作环境。我听说你最近招秘书,我有个外甥女今年大四,读的就是文秘专业,她最近也在找单位实习,我想带她来这试试。钱给不给都成,为的就是锻炼锻炼。”   吴所畏问:“人带来了么?”   张宝贵说:“带来了,就在车上,挺害羞的,一直不敢下来。”   “那您过去把她叫过来吧,我去的话我怕她会紧张。”   “好好好。”   张宝贵乐吟吟地朝门口走。   吴所畏迅速拿起果盘里的一个大苹果,猛地朝张宝贵的后脑勺砸去,张宝贵被砸得一个趔趄,差点儿撞到门框上。   张宝贵惊愕的看了看地上的苹果,又看了看稳坐果盘附近的吴所畏,脸色变了变。   “不好意思。”吴所畏面露愧色,“苹果从手里滑了。”   从沙发到门口有五六米的距离,这也“滑”的忒远了吧?张宝贵看出来了,这吴所畏绝非善类。   但为了他的升职,他也只能忍气吞声了。   敲了敲车窗,让里面的美女下来。   虽然吴所畏早有准备,可看到这么亮眼的学生妹,,海事不由的心头一颤。素颜下的皮肤就跟奶酪似的,模样很清纯,酥胸浑圆立体,简单用一个词概括就是童颜巨乳。   吴所畏的鸟又有点儿不老实了。   不过他还是很好地克制住了,表现出了一个企业主良好的风度和气质。   “你好。”学生妹羞赧地朝吴所畏伸出手。   吴所畏握住她的手,皮肤细滑,软若无骨,和攥着池骋完全不是一个感觉。后者让他心里踏实,而前者则让他心里不踏实。 ☆、209 你是我的米花   “吴总经理觉得怎么样?”张宝贵问。   吴所畏说:“您的外甥女肯定错不了,这样吧,先让她在我这试两天,合适的话我就留下了。”   张宝贵挺高兴,递给吴所畏一张名片。   “你有什么事可以打这个电话联系我。”   吴所畏低头一扫,这个号码简直太熟悉了,当初他在张宝贵手底下干事,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全由张宝贵支配。无论刮风下雨,阴晴冷暖,无论身体状况如何,只要这个号码响起来,必须要在第一时间赶到。   若无其事地揣进口袋,吴所畏朝张宝贵说:“行,我知道了。”   张宝贵刚要走,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朝吴所畏问:“我俩以前是不是见过面?”   “有么?”吴所畏装傻,“我怎么不记得?您认错人了吧?”   “可能是。”   张宝贵走后,小美女和吴所畏进了办公室。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吴所畏说。   “张盈。”   吴所畏点点头,阳刚味十足的目光扫了她一眼。   “多大了?”   张盈伸出两根手指,“二十二。”   吴所畏又问:“平时都喜欢干什么?”   “唱歌跳舞。”   吴所畏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当初在夏威夷看到的草裙舞,假如让这女孩穿上草裙,上半身不穿衣服,这两个大奶子甩起来得多浪啊?!   张盈清甜的声音打断了吴所畏的意淫。   “吴总,我没想到你这么帅。”   吴所畏双手交叉摆在办公桌上,脸上带着成熟睿智的笑容。   “有么?我怎么没觉得?”   张盈点头,“有,您的五官特别立体,尤其那双眼睛,电力十足,刚才我进来的时候差点儿被您闪晕呢。”说完吐了吐舌头。   吴所畏发现,她的舌头特别翘,就像一只小狐狸。   张盈身上的羞涩逐渐淡去,媚气开始慢慢浮上来。   “吴总,我觉得你的身材特别好,既不属于大块肌肉型的,又不属于清瘦型的,看着特别健朗帅气。而且我觉得你穿西裤很好看,您的两条腿特别长,穿上显得身材很挺拔。而且前面特别有料,鼓囊囊的很饱满……”   面对如此露骨的夸赞,吴所畏的脸上依旧可以保持淡定从容。   “嘴还挺甜。”吴所畏说。   张盈凑到吴所畏身边,翘着小嘴说:“不是我嘴甜,是您本来就很优秀啊!人家说,看一个男人够不够‘强悍’,主要看他的眼珠。如果特别浑浊,那这个男人的肾功能就不好。如果特别精亮,就像您一样,那您的另一半就有福了。”   吴所畏腹诽,他能没福么?比我眼珠子还亮了好几个度。   “那如果眼睛里又红血丝呢?”吴所畏关心起姜小帅的性福。   张盈微微皱起好看的眉毛,“那是疲劳过度吧?”   吴所畏摇摇头,“如果天生就是这样呢?”   张盈思忖了片刻,突然眼前一亮。   “您说的是红色暗纹吧?那不是血丝!我家老院隔壁住了一个老头,他的眼睛里就有红丝儿。人家可强了,76岁的时候还生了一个闺女呢。”   吴所畏禁不住咽了口吐沫,我滴个娘啊!师父你可得好好保重啊!   张盈又说:“而且看发质也可以看出来,您的头发又黑又亮,而且很密,特别有光泽……”说着说着,就把手指伸到吴所畏发间,指尖轻轻搔刮着他的头皮。   吴所畏看出来了,这哪是文秘专业毕业的?纯粹是艺妓专业。以前他读书的时候就有这种女孩,每天豪车接送回宿舍,俗称校妓。   即便如此,也不妨碍吴所畏待见她。   张盈还没完没了地夸,夸得吴所畏飘飘忽忽,要不是沉甸甸的大蛋给他拽着,他那鸟就飞起来了。   “吴总,你就是我理想的上司,梦中的白马王子,可望而不可即的完美男神。”   吴所畏腹诽,你丫被多少人口爆过了?小嘴这么骚?   ……   晚上吃完饭,吴所畏和池骋坐在一起看足球。看着看着,吴所畏突然想起小秘说的眼球判断男人性能力的方法,于是扭头盯着池骋的眼睛看。   池骋的眼球反射出吴所畏清晰的五官,精厉透亮,深不见底。   “看什么呢?”池骋朝吴所畏的脑门上拍了一下。   吴所畏突然冒出一句,“我看你的时候,你有一种被电到的感觉么?”   池骋硬着脸说:“没有。”   “你先看看再说。”吴所畏不死心。   池骋的眼珠转都没转,直直的盯着电视,他怕转过去就转不回来了。   “没劲。”吴所畏嘟哝一声。   过了一会,吴所畏又想起小秘夸他前面特别有料,下意识地低头瞧了瞧自个的裤裆,确实鼓囊囊的。等再一看池骋,突然又觉得自个那儿好瘪好瘪。   每次和池骋在一起,吴所畏身为一个男人的优越感就会丧失。   越想越憋屈,脑袋扎向池骋裤裆,狠狠撞了好几下。   让你丫这么鼓!让你丫这么鼓!让你丫这么鼓!……   池骋一把将吴所畏薅起来。   “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让池骋“收拾”了一顿之后,吴所畏没有像往常那样直接扎进被窝,而是站在床边健身。拿两个哑铃在那举上举下,练得大汗淋漓。   池骋倚靠在床头,斜眼瞄着吴所畏,硬朗的脸上浮现一抹嘲弄之色。   “老是练胳膊有什么用?多练练腰劲儿,省得每次骑我身上都扭不快。”   “滚!”   吴所畏气得背着池骋练。   等钻进被窝,吴所畏又想起小秘夸他的那几句,忍不住朝池骋问:“说实话,你到底觉得我长得怎么样?”   池骋定定地瞧了他几分钟,:“中上等吧。”   前提是池骋的上等至今无人。   可吴所畏听着很不舒坦,“你不觉得我五官很立体么?”   “高潮的时候是挺立体的。”   吴所畏爆砸了池骋两拳,消停了没一会儿,又想起一个问题。   “那你觉得我身材怎么样?”   这次池骋给了好评。   吴所畏兴冲冲地问,“那你觉得亮点在哪?”   说着特意掀开被子,让池骋瞧见他那两条笔直的长腿。   不了,池骋却说:“屁股够大。”   吴所畏恼恨地还口,“你丫咋净盯着那瞅?你没发现我的两条腿很长么?”   池骋说:“叉开的时候是挺长的,叉得越大显得越长。”   吴所畏深深感觉他和池骋没有共同语言,一气之下把所有被子都卷走了,就让池骋光腚那么晾着。   池骋薅住吴所畏的头发,把他往自个这边拽。   “别碰我的秀发!”吴所畏警告,“揪坏了你赔得起么?这么黑亮有光泽!”   “再黑还能有你的y毛黑?”池骋戏虐的说,“我揪你那你都没说什么,揪你头发你还不乐意了?”   吴所畏转过身来,也使劲薅池骋的头发,俩人对着。   闹了一阵之后,吴所畏累了,眼睛对着天花板,胸脯一起一伏的。   “吴总,你就是我理想的上司,梦中的白马王子,可望而不可即的完美男神。”   吴所畏唇边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用胳膊肘戳了戳池骋。   “嘿,我是你的什么?”   池骋顿了顿,说:“你是我的米花。”   “米花,为什么是米花?”   “因为那样我就可以爆你。”   “……!!”   折腾了好一阵,吴所畏才沉沉地睡去。   不知是不是被吴所畏问得多了,池骋禁不住多看了他几眼。这一看竟然看了半个多钟头,如果吴所畏这会儿睁开眼,就能看到与刚才截然不同的两道目光。   带着深深迷恋的,霸道又温柔的,狂烈浓情的目光。   池骋的手轻轻抚着吴所畏的脸颊,光洁的脑门儿,英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坚挺的下巴……想着他愤怒时瞪起的两个圆眼珠,高兴时微微上翘的嘴角,情动时蹙起的两道剑眉,高潮时似哭未哭的激动脸庞……   再往下看,刚才还被池骋嫌弃的腰身,现在成了宝贝疙瘩。来来回回在上面抚摸着,感受那份柔滑又紧绷的质感,幻想它扭动起来时的淫荡模样。   还有那两条长腿,每每缠住池骋的腰身,都让他有种掏空一切为其付出的冲动。   最后,鼻息探到吴所畏的发间。   感受他发梢带来的拨弄。   结果,就在池骋闭着眼睛沉醉的时刻,他突然嗅到了一丝异样的气味。   指甲油的味道。   池骋毕竟在乱花从中兜转了那么多年,对于女人身上的体味儿很了解。尤其他对吴所畏身上的体味儿更熟悉,掺杂了一点儿别的味道都能体察出来。   吴所畏睡得正香,突然被一股莫名袭来的痛楚硬生生地逼醒了。   池骋一把将其拽起。   吴所畏烦闷地问,“你要干嘛?”   “给你练练腰。”   “我不想练了,我困了……唔……”   起初,吴所畏还睡眼朦胧的,后来渐渐找回了精神,到最后彻底亢奋起来,骑坐在池骋的身上,卖力的摆动着腰身。   池骋像抽小毛驴一样抽着吴所畏的屁股。   “快点儿动!”   吴所畏仰脖呻吟。   “啊啊……快不了了……”   又是两皮带下去,伴随着池骋狠厉的低吼。   “再快点儿。”   “不行了……要射了……啊啊啊啊……”   ……   第二天,刚子找到池骋,和他说了张宝贵的事。   “以前吴所畏在国企上班的时候,一直在他手底下做事。不过这次他来找吴所畏,并没有认出吴所畏来。”   池骋纳闷,“没认出来?他在那干了三年,就算改名了,也不至于到认不出来的地步啊!”   刚子解释道,“因为他和之前的相貌差别太大了。”   “他还整过容?”池骋问。   刚子不厚道的笑了,“不是整容,是以前忒胖。”   说完,拿出一张吴所畏“风华正茂”时候的照片,也就是吴所畏减肥前夕,岳悦第一次和他提出分手的那段时间,体重一度到过一百七八。一身的肥膘,五官全都被挤压走形了,就连最有标志性的大眼都被挤小了一圈。   如果不是刚子事先说,池骋都差点儿没认出来。   用四个字来形容池骋对曾经的吴肥仔的态度,那就是“没法要了”。   以后家里的可乐,薯片之类的高热量食物赶紧清空,坚决杜绝一切反弹的可能性。   不过,池骋还是看笑了。   真想把他脸蛋上那两坨肥肉拧下来。   “张宝贵那会儿没少欺负他。”刚子说。   池骋脸上的笑容淡去,阴黑的色彩漫上瞳孔。   …… ☆、210 一股莫名火   “张盈,昨天我让你把那份资料存档,你存好了么?”吴所畏问。   张盈调皮地眨眨眼,“你猜。”   “……别闹,我和你说正经的呢。”   张盈扭到吴所畏身边,酥胸有意无意地蹭到吴所畏的手臂上,声音较柔软腻地说:“我哪儿不正经了?吴总让我做的事,我当然要尽心尽力地完成。”   吴所畏不避开也不回应,淡然地接受这一“馈赠”,“回你自个的办公室看书去吧,昨天我不是给了你那么厚的一叠资料么?你要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看完。”   张盈闪着迷人的美眸笑道,“我已经看完了。”   “这么快?我考你一个。”   吴所畏随便问了一个简单的问题。   张盈跺脚撒娇,“吴总,您这不是存心刁难人么?这个问题太难了,我昨天看了几遍都没看懂,要不您先给我讲讲吧。”2739587   不容吴所畏反抗,张盈就拽着他坐下,粘靠在他身边,笑眯眯地看着他。   吴所畏有条不紊的讲着,每讲几句就和张盈来了眼神交流,张盈就会趁这个机会朝吴所畏放电。吴所畏故作镇定地继续讲,张盈就把吴所畏搭在他腿上的一只手挪到自个腿上,还在大腿内侧来回摩挲。   吴所畏觉得自个不是在授课,而是在练功,练“坐怀不乱”功。   “听明白了么?”吴所畏问。   张盈不说话,眼神媚惑撩人。   吴所畏若不是有孙悟空的火眼金睛,知道这厮是妖,真得让她蛊惑进去。   “吴总,你喜欢我不?”   吴所畏给了她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作为你的上司,我还是挺喜欢你这个秘书的。”   张盈但笑不语,又把吴所畏的手往自个的两腿中间拉了拉。   “那要是我舅舅求您办事,您能看在我的面子上考虑考虑么?”   “考虑当然会考虑,答不答应就是另一码事了。”   “答应吧,答应吧……”   张盈软语相求,身体就快扎进吴所畏的怀里了。   一股浓烈的香水味儿袭来,吴所畏的手触碰到一块柔软的区域,心中警报器发出尖锐的刺响儿,吴所畏赶忙把手抽了回来。   “这事回头再说,你先出去吧,我还有点儿事要忙。”   张盈撇撇嘴,“那好吧。”   门一关,吴所畏那张伪正直的面具立马被撕开,气喘吁吁的冲到卫生间,解开裤扣,拉开拉链,把囚禁已久的小怪兽释放出来。刚想安抚安抚,突然就瞄见池骋的车朝公司门口快速驶来,赶忙打开凉水,浇灭自个的“热情”。   池骋的速度是有目共睹的,从一楼门口到二楼办公室,也就几秒钟的事。等他推门进去的时候,吴所畏正在卫生间手忙脚乱的系裤扣。   池骋径直的走到沙发上坐下,不发一言。   吴所畏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推开卫生间的门。   “嘿,你什么时候来的?”故作惊喜状。   池骋一抬头,脸色阴沉得吓人,吴所畏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不是吧……难道他看到我和张盈勾勾搭搭的场景了?   没道理啊!张盈走了之后他的车刚开过来。   吴所畏试探性地问:“你怎么了?”   池骋沉默了好久才开口,“心情不好。”   “为什么心情不好?”   “有人气我。”   “谁?”   “你说是谁?除了你谁他妈的还有这个本事!!”   池骋脸色骤黑,吼声如霹雷在吴所畏头顶炸开,吴所畏极少见池骋发这么大的火,当即吓得肝胆俱裂。连带着小怪兽都吓破了胆儿,一副龟孙样儿潜伏在吴所畏的裤裆里,偷偷瞄着外面的二爹。   办公室陷入一片死寂。   平日在公司里耀武扬威的吴总经理,这会儿像根木头桩子戳在两把椅子当间,动都不敢动一下。   过了好一阵,池骋的脸色缓和了一些,撩起眼皮扫了吴所畏一眼。   “你过来。”   吴所畏滞愣了片刻,还是乖乖坐到池骋身边。   池骋手臂一圈,将吴所畏紧紧箍在怀中,手捏攥着他的脸颊询问道,“我吓着你了?”   吴所畏稀里马虎地回了句,“还成。”   池骋没说话,大手伸到吴所畏的脑袋上,像哄小孩一样顺着吴所畏的后脑勺。   吴所畏腹诽:这货不是吃错药了吧?怎么一会儿发火,一会儿又温柔了?   池骋箍着吴所畏的手臂紧了紧,像是要把他塞进肉里,嵌进骨缝里,嚼了他,咽了他,省得以后再为他揪心了。   吴所畏感受到了池骋的情绪,好像并不是为了他找小秘的事,因为在这之前出现过种种小插曲,池骋犯不上为了个炮灰跟他动怒。   “你怎么了”吴所畏试探性的问。   池骋语气生硬,“你最好别问。”   吴所畏乖乖地闭嘴了。   池骋就这么一直抱着他,抱得吴所畏哈欠连天,摇头晃脑,几乎要在他怀里睡着了。公司的下班铃声响起,外面从安静变得喧闹,吴所畏把眼睛睁开,下意识地瞟向头顶上方池骋的那张脸,发现还是阴阴沉沉的。   “回家不?”吴所畏问。   池骋这才把吴所畏松开,默不作声地看着他把东西收拾好,跟着他一起走出办公室。   “车呢?”吴所畏问。   池骋说:“没开。”   吴所畏说:“那你等我一会儿,我去下面把我的车开出来。”   “不用了。”池骋语气沉沉的,“跑步回家。”   吴所畏猛的瞪圆眼睛,“跑步?从这到咱家,起码得十几里地啊!”   “我让你跑你就跑!”   吴所畏在池骋的高压政策下还是妥协,特不情愿的跟着池骋后面跑,虽说现在还不是夏天,跑起来还挺舒服,可架不住路太远啊!吴所畏跑到半路就呼哧乱喘,拽着池骋的胳膊说:“咱先歇一会儿成不?”2739587   结果换来池骋一通吼。   “歇什么歇?刚跑多远就歇?”\   吴所畏不吭声了,继续跟在谢谢后面跑,公文包虽然不重,但跑起来特碍事,吴所畏看池骋跑得轻松,就央求着他。   “你帮我拿着成不成?”   结果今儿池骋是铁了心要整他,不仅不帮他拿着,还把自个兜里的手机、打火机、小木蛋、大宝还有两袋零食全都装进了吴所畏的包里。   吴所畏咬着牙又跟了一会儿,池骋的速度开始加快。   “慢点儿,慢点儿,我跟不上了。”   池骋一巴掌抽下去,吴所畏瞬间蹿出两米远。   于是,吴所畏就在池骋的巴掌下踉踉跄跄地跑完了全程。   刚到家里,本以为可以歇一口气了,结果池骋又逼着吴所畏在楼下的运动场完成一圈蛙跳,1000个跳绳,这才算暂时放过他。2739587   晚上吃饭的时候,池骋不停地给吴所畏夹菜,但绝无慰劳之意。   “把这个吃了。”池骋命令。   吴所畏一脸痛苦之色,“我吃不下去了,再吃就撑死了。”   “让你吃你就吃!”   吴所畏禁不住怀疑,是不是有人往池骋喝水的杯子里放了火药。   吃完饭,吴所畏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整个人瘫坐在沙发里,动都懒得动一下。偏偏这时,池骋这个大恶魔又过来了,开口就是一句。   “起来运动运动。”   吴所畏垮着脸说:“我累。”   “累也给我起来。”池骋粗暴地把吴所畏拽起来,“一百个俯卧撑,麻利儿的,完不成就揍你屁股!”   吴所畏心里的火也起来了,我招你惹你了?有事好好说不成么?凭什么对我体罚?   “不做。”   池骋真不是开玩笑的,一把将吴所畏按在地上,拧着他的胳膊逼他做。   “池骋,你他妈就是混蛋!你这是恃强凌弱!”   池骋语气恶狠狠的。   “谁让你是弱的,是弱就得让我凌!”   听完这话,吴所畏不闹了,咬牙拼命做完。然后一咕噜爬起来,看都不看池骋一眼,直接走进卧室,把被子抱出来,径直地朝另一个卧室走。   砰的一声。   吴爷爷也是有脾气的。 ☆、211 绝不吃一点儿亏。 池骋知道,吴所畏生气了。 事实上从吴所畏趴在地上嗷嗷交换开始,池骋就有点儿后悔了。这是他第一次管不住自个的脾气,将心中的怒气宣泄在最爱的人身上。 其实他的心没那么宽。 尤其事情一牵扯到吴所畏,池骋的心缝会变得无比狭小,如果有人试图撑开,就会让他皮开肉绽,鲜血横流。 现在的池骋就在承受着这种痛苦。 从刚子和池骋说完吴所畏当年挨欺负的事,池骋一直都没缓过劲儿来。虽然知道纠结过去的事是没意义的,可每每想起吴所畏被人踢踹的场景,池骋的心就像是扎进一颗钉子,甚至心疼到了仇恨吴所畏的地步。 恨他当初为什么那么软弱,为什么要让人欺负。 池骋恨不得穿过时光隧道,跳入那个场景中,对欺负吴所畏的人拳脚相加。然后把吴所畏揣进衣兜,直接带回现在的家中。 看不得、听不得、受不了吴所畏受一丁点儿委屈。 如果现在有人告诉池骋,吴所畏出生的时候遭遇难产,被产道挤压得几度窒息,池骋可能都会难受一阵子。 听着似乎很血活,可这就是池骋现如今的真实心境。 鞋上洒满了烟灰,池骋抖抖脚,起步朝吴所畏待着的房间走去。 门是锁着的。 不过池骋有钥匙,很快就打开了。 吴所畏背朝着池骋坐在床上,一个人生闷气。 池骋走了过去,大手贴在吴所畏的后脑勺上,静静地注视着他。 “下午听了一些事,心情挺不是滋味,所以……” “你甭说了。”吴所畏打断池骋的话,“我知道是因为什么。” 池骋微敛双目,“你知道?” “刚子给我打电话了。”吴所畏眼神阴郁郁的,“他说你看了我以前的照片,脸色就变得特别差,他怕你想不开,就让我劝劝你。” 池骋,“……” 吴所畏突然有点儿哽咽,“你不就嫌我以前太肥么?不就怕我反弹么?我告诉你,我要真变回以前那样,不用你说,我自个就走人!” 池骋被吴所畏气笑了。 “那我现在就不想要你了,你赶紧肥起来吧。” 吴所畏眼珠爆红,拳头像雨点儿一样砸到池骋身上,如一匹凶悍的野狼,狂撕乱扯,啃咬踢踹,一副要把池骋弄死的架势。 池骋就那么任他折腾,直到吴所畏折腾不动,颓丧在池骋的怀里。 “体重打败爱情。”吴所畏讷讷地说。 池骋使劲在吴所畏脸上捏了一下,“瞧你这傻样儿!我跟你闹着玩呢,你在我身边能有反弹的可能性么?我就是操也给你操下去几斤肉。” 吴所畏脸绷着不说话。 池骋又在吴所畏后脑勺上拍了一下,佯怒道:“让你锻炼就跟害了你似的!不就累一点儿么?至于给我甩脸子?你怎么这么大脾气?嗯?” 吴所畏还是不吭声。 池骋在吴所畏腿根儿最敏感的肉上捏了一把,吴所畏疼得嗷嗷叫唤。 “滚蛋!” 池骋脸一沉,又去捏吴所畏的大蛋。 “你让谁滚呢?嗯?” 吴所畏又疼又急地去踢踹池骋的命根,池骋吃痛,将吴所畏拧进怀里一顿收拾。吴所畏不屈不饶,抄起地上的拖鞋就朝池骋的身上招呼。 俩人半打半闹地折腾了好一阵,最后,池骋强行把吴所畏按住。 “畏畏,你怎么打我都成,但你不能让别人打一下。” 吴所畏僵愣片刻,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你当初怎么那么没出息?张宝贵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你就那么任他骂,任他踹?连点儿反抗都不会?” 吴所畏怎么都没想到,池骋竟然因为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无端生出一股闷火。 “我哪知道那会儿我怎么想的?”吴所畏叫屈,“再说了,都过去多久了?我又没在你面前窝囊,你急啥?” “你说我急什么?”池骋说着说着脸又沉了,“谁知道你会不会又傻乎乎的让人家欺负,不敢反抗?!” “你觉得这事可能再发生在我身上么?”吴爷爷瞪圆眼珠子,“谁敢欺负我一个试试!” 心病还须心药医,吴所畏的这一句话,让池骋心里舒坦不少。 “来,和我做个保证,以后绝不吃一点儿亏。” 吴所畏原本觉得没那个必要,可池骋偏要他亲口做出保证,吴所畏拗不过他,只好赖赖地说:“我保证,以后绝不吃一点儿亏。” 不料,池骋再次要求,“说一百遍。” 吴所畏没想到,硬汉被逼急了也会变得娘们儿唧唧。 “我不说。” “不说是吧?不说就做一百个俯卧撑。” “……我保证,以后绝不吃一点儿亏;我保证,以后绝不吃一点儿亏;我保证,以后绝不吃一点儿亏……” 吴所畏肯这么呆呆地重复,并非怕做一百个俯卧撑,而是他看出来池骋真的心疼了。 说完之后,池骋再次审问吴所畏:“记住没有?” 吴所畏点头,“记住了。” “你以后要敢让别人打你一巴掌,我就还你十巴掌。” “凭啥?”吴所畏急了,“要是别人存心整我呢!” “我不管,你给人家机会整你,就是你的责任。” 吴所畏气愤不已,哪有这种人?我让人家整还成我的错了!刚要反驳一句,突然想到另一种方式出气兴许更好,于是换了一种口吻。 “你不说还好,你一说我又想起以前的一件事。有一次我和张宝贵顶嘴,他当时朝我肚子上给了好几拳,打得我直吐……” “行了。”池骋阴着脸打断,“别说了。” 吴所畏心里的不爽烟消云散,使劲在池骋肩膀上捶了两拳,笑得特过瘾。 等他笑够了,池骋又放出一个重磅炸弹。 “从明天开始,每天锻炼两个小时,外加一个小时的散打基本功练习。等你基本功扎实了,我再教你一些散打的实用招式,省得以后出门不放心。” 吴所畏抱怨,“为什么不直接给我请两个保镖啊?” 保镖?池骋暗忖道,秘书都不想给你配,你还想配保镖? 汪朕这个人至今还盘踞在池骋的情敌阵营里,池骋能让吴所畏沾染与他相关的职业么? “谁厉害也不如你自个厉害。”池骋揪着吴所畏的耳朵说,“听我的,对你没任何害处。” 张宝贵请局里的办公室主任吃饭,想暗中打探打探情况,连带着请了池骋。本来没抱多大希望,不想池骋竟然赏了这个脸。 而且,他比主任还先一步到的。 张宝贵喜出望外,拍着池骋的肩膀说:“没想到你还真来了。” 池骋淡淡说:“正好有空儿。” “来来来,咱先里面坐,我估摸你赵叔也快到了。” 池骋面无表情地走了进去。 三个人围坐在一张大桌子上吃饭,张宝贵和办公室主任熟络的聊着,池骋就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极少插口,也不玩手机,做得相当稳。 办公室主任笑着和池骋调侃,“大池啊,平时你都是第一个走的,今儿怎么不着急了?” 池骋语气平和地说:“因为我还没吃饱。” “哈哈哈……”张宝贵爽快大笑,急忙招来服务员,“再给我们池公子上一道菜,想吃什么啊?随便点。” 池骋说:“来一份烫嘴豆腐吧。” 没一会儿,冒着热气的砂锅端了上来,嫩白的豆腐还在里面翻滚着。 池骋夹了一块,递到张宝贵碗里。 “哎哟,谢谢我侄子了。”张宝贵一脸堆笑,“晾一会儿再吃。” 不料,池骋却说:“这豆腐必须趁热吃。” 张宝贵二话不说,直接把豆腐夹进嘴里。还没嚼,就被一股热浪烫得舌尖刺痛,刚要吐出来,就听池骋在那别问。 “好吃么?” 张宝贵咕咚一口咽了下去,食管内壁被烫出一溜血泡,好半天才挤出俩字。 “好吃。” 池骋不动声色地把筷子伸进砂锅里,又捞出一块。 “好吃就再吃一块。” 张宝贵,“……” 菜吃了不到一半,张宝贵就因为胃疼难忍,佝偻着背去了卫生间。 池骋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 张宝贵走得急,没感觉身后有脚步声,等他意识到的时候,一股大力袭上他的后背。他身体一摇晃,胃部重重撞在洗手池边缘,里面的热豆腐翻云覆雨。又一股强力迫得他急转身,涌到嘴边的豆腐没收住,全部吐在了池骋的鞋上。 抬头一看,张宝贵脸色骤变。 “池公子,真对不住,我这……” 说着就抽出两张纸巾要给池骋擦鞋。 不料,池骋俯身扼住张宝贵的手腕,阴戾的声音重重地砸了下去。 “让它从哪来的,就回哪去。” “……” ☆、212 我可什么都看到了。 几块豆腐,把张宝贵折腾得苦不堪言。 他的食道和胃均被烫伤,这几天一直在医院挂水,不仅吃东西的时候难受,连喘气都伴随着阵阵抽痛。一旦咳嗽起来,心口的肉像是被钝器狠狠击打,简直要了他的老命。 这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痛苦来自于心理方面。 这几天,张宝贵的脑子里时不时浮现那天在卫生间,他趴在池骋脚上舔食秽物的场景。这种屈辱,对于五十来岁的中年人而言是毁灭性的,已经在他心中烙下了重重的一道阴影,终生挥散不去。 他不明白,自个与池骋无冤无仇,怎么会遭到他如此对待? 即便池骋仗着身家显赫,可以任意胡作非为,可他总要有个理由吧? 还有吴所畏,张宝贵总觉得这人有问题,即使吴所畏一再强调他与张宝贵不认识,可张宝贵依旧觉得两人之间有瓜葛。 为了弄清真相,他找人暗中调查吴所畏。 当他知道吴所畏就是当年被自个挤兑出单位的吴其穹时,惊讶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其实他一开始见到吴所畏,脑中还闪过吴其穹的影子,但他觉得俩人的气质差别太大了,根本没有丝毫重合的可能性。 可事情偏偏就是这么凑巧。 当初被他视如草芥的二愣子,现在竟然成为年轻有为的企业家,出类拔萃不说,还成为牵扯他前程的一张王牌。 这两天,张宝贵每每想起当初对吴所畏的所作所为,心里都会不寒而栗。 但让他趁早抽身,放弃这么一个好的晋升机会,他又心有不甘。毕竟熬了这么多年,为的就是这么一个位置,多少屈辱都受过了,再大的险境也得继续往下闯。 所以身体刚恢复一些,张宝贵就去找吴所畏了。 这一次,他是提着东西,带着满满的诚意过去的。 吴所畏依旧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态度,既没有含恨在心的报复迹象,也没有不计前嫌的包容之意,完全视张宝贵为陌生人。 “小吴啊,你在我手底下干了三年,我承认,那三年你没少受委屈。我想就是因为这个,你才否认和我认识的吧?” 吴所畏淡然一笑,“您想多了,我一开始是真没认出来。” “你确实成熟了。”张宝贵说。 吴所畏说:“环境所迫。” “我也不和你绕弯子了,我来这是想求你办点儿事,我们公司近期投标一个工程,这个工程关乎着我们公司未来的发展,对我们而言意义重大。我听说池骋在暗中操控着这个工程的审核权,你和池公子关系这么好,我想请你帮我一把,劝他把这个项目交给我们公司来完成。” 吴所畏悠然一笑,“您也太瞧得起我了,这么大的事我可不敢插手。” 张宝贵把一个精品礼盒推到吴所畏面前,笑容满面的说:“叔叔听说你爱吃点心,特意给你定了一盒黄豆糕,你尝尝合不合口味。” 吴所畏打开礼盒,里面竖着十根金条。 保守估计不低于二百万。 吴所畏撩起眼皮看了张宝贵一眼,沉默了半晌,说道:“即便我帮你劝池骋,他也不一定听我的。” 张宝贵扬扬下巴,暗示张盈过来。 张盈来了之后,张宝贵往她手里塞了一个东西,张盈立刻会意,坐到吴所畏身边,拽着他的胳膊软语哀求道:“吴总,你带我去兜风吧。” 吴所畏说:“我今天没开车过来。” “胡说!”张盈噘着艳红的小嘴说:“你的车钥匙明明就在衣兜里。” 吴所畏斜着向下扫了一眼车钥匙,再把目光转向张宝贵,眼神中的意味明显发生了变化。 “我尽力而为。” 张宝贵立刻露出释然的笑容,站起身朝吴所畏说:“那我就不打扰你工作了。” 张盈把张宝贵送到门口。 张宝贵上车前嘱咐了她一句,“好好听吴总的话。” 张盈点点头。 张宝贵走了之后,吴所畏对着那一盒金条发呆。 他的确是见钱眼开,但不是见什么钱都眼开。比如这钱,数额巨大,不知凝结了多少底层员工的血汗钱。 想想当初,张宝贵竟然为一个零件钱,把以此谋生的他赶出了单位;现在他豪掷百万,只为博吴所畏一个欢心,却不知他的欢心早已不止这个数了。 吴所畏冷笑一声,一脚将礼品盒踹倒在地。 …… 其后的几日,张盈几乎没事就往吴所畏跟前儿凑,主动送上门的豆腐让他吃。吴所畏秉承着“绝对不吃一点儿亏”的原则,几乎有便宜就占。晚上有老公贴心相伴,白天有小秘出入随行,小日子过得羡煞旁人。 这天下午,郭城宇来吴所畏的公司,正巧撞见吴所畏和张盈打闹的一幕。 张盈捂住吴所畏的眼睛,故意把声音变粗。 “吴总,猜猜我是谁啊?” 吴所畏根本无需猜就知道是谁,但还是摸了摸张盈的玉手。 “盈盈?” 结果手一拿下来,看到的是郭城宇的脸。 吴所畏脸色变了吧,轻咳一声,朝张盈说:“你先出去吧。” 张盈临出门前,还朝郭城宇抛了一个媚眼。 等办公室就剩下两个人,郭城宇的长腿搭在吴所畏的办公桌上,吊梢眼睥睨着他,不轻不重的说:“我可什么都看到了。” 吴所畏深幽幽的目光扫了他一眼,刻意避开这个话题。 “你怎么来了?” 郭城宇说:“公司有一批灯该换了,来你这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吴所畏扔给郭城宇一个产品图册。 郭城宇翻了几页后问:“免费么?” “免费?”吴所畏黑脸,“凭啥给你免费?我没多收你钱就是好的。” “你这就不对了。”郭城宇说,“我可听说了,凡是情敌来你这买灯都是免费的。我和池骋也在你们脑子里纠缠不清过,应该勉强算一个吧?” 吴所畏磨了磨后槽牙,“小心我去我师父那告你一笔,你这个为了贪小便宜出卖情史的家伙!” 郭城宇笑着在吴所畏的脸色揉了一把,“真不给优惠?” 吴所畏一副绝不议价的表情。 “那我今儿晚上得去你们家找池骋好好聊聊了。” 吴所畏气汹汹的一拍桌子,“行啦,给你九九折!” 郭城宇转身要出门。 “九八折,九八折成不?不能再低啦!” 郭城宇直接推门走了出去。 吴所畏一直追到公司门口,直到郭城宇上车,他还趴在车窗口央求,“五折成不?我给你半价,你别去我家了。” 郭城宇启动车子,吴所畏终于急了。 “我豁出去了,三折!” 郭城宇一脚油门开了出去。 吴所畏在后面大喊,“我不要钱了,你回来吧!” 郭城宇在后视镜里瞧着吴所畏挥手嚎叫的表情,心里乐坏了。 晚上下班,池骋来接吴所畏。 上车之后,郭城宇的电话就来了。 “喂,郭子么?” 吴所畏一听“郭子”俩字,身上的肌肉就绷了起来。 池骋嗯了两声,挂了电话。 扭头朝吴所畏说:“郭子说他晚上要来咱家,姜小帅可能也跟着一起来,一会儿咱去买点儿菜,回去让他下厨。” 吴所畏使劲挤出一个笑容。 “那敢情好了。” 池骋开车直奔超市。 进了超市之后,吴所畏一个劲地在那磨磨蹭蹭,挑个土豆挑了十来分钟。不是说形状不圆溜,就说表皮不光溜。好不容易挑着一个顺眼的,又因为长得像吴所畏死去的四舅姥爷,被他抛回了货架上。 池骋全当他在那淘气,自个挑自个的,没一会儿购物车就满了。 “走,去结账。” “我还有东西没买呢。”吴所畏说。 池骋扬扬下巴,示意吴所畏赶紧去拿。 结果,吴所畏转了一圈又一圈,转了一圈又一圈,足足耗了半个多钟头,要不是池骋强行将他按进购物车里押到收款台,他还在那磨叽呢。 ☆、213 捉弄。 出了超市,刚要把东西搬上车,吴所畏就拉住了池骋的手臂。 “嘿,咱跑步回家吧!” 池骋斜了他一眼,“提了这么多东西,怎么跑?” 吴所畏说:“负重跑啊!负重跑不是更能锻炼身体么?” “人家负重跑是把重物绑在背上,你这提在手上叫什么?弄不好还得让警察拉住。”池骋把自个手里的箱子放到车上,淡淡的说:“要跑你自个跑,我先开车回去。” “别啊!” 吴所畏怕的就是池骋回去,他回不回去都无所谓。听池骋这么一说,赶忙把手里的东西塞进后备箱里,麻利儿上了车。 汽车在路上缓缓行驶,吴所畏心里七上八下的。 不得已之下给姜小帅发了条短信求救。 “师父,快把郭子劝回去,他要害我,他没安好心。” 姜小帅正巧和郭城宇坐在一起,瞧见这条短信,立马拿到郭城宇面前给他看,俩人一起露出邪恶的笑容。 一分钟过后,吴所畏收到了姜小帅的回复。 “我也没安好心。” 吴所畏的脸噌的一下绿了。 扭头看看池骋,那锋利的眉骨间散发的冷硬之气,即便情绪平和的时候,都带着不怒自威的骇人气势。这要是发起狠来……吴所畏忍不住打了和冷噤。 镇定,镇定……吴所畏自我暗示着。 你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都是那个小狐狸自个倒贴的。何况你只是利用她,一个男人要想干大事,就得有点儿牺牲精神…… 结果,想了这么多都白想了,郭城宇一个电话过来,吴所畏内心筑起的豆腐渣工程就华丽丽地倒塌了。 “到哪了?”郭城宇问。 池骋说,“还有二十来分钟。” “快点儿,我都快睡着了。” 池骋什么都没说,直接挂了电话。 吴所畏突然捂住肚子,面色纠结地朝池骋说:“我肚子疼,想上厕所。” 池骋说:“马上就到家了,再忍一会儿。” “忍不了了。”吴所畏哎哟哎哟叫唤得特血活,“赶紧给我找个公共厕所吧!” 池骋迫于无奈,只好饶了两圈,把车停在肯德基门口,看着吴所畏进去了。 吴所畏蹲了个霸王坑,一个人在里面用手机斗地主,欢乐豆都输光了才提裤子走出去。 到了车上,又歪倒在池骋的腿上,一副拉脱水的表情。 “肚子真疼。” 池骋把温软的大手贴到吴所畏的肚子上,轻轻给他揉了几下。 “肚子怎么会疼?下午吃什么了?” 吴所畏腹诽:吃倒没吃什么,就是看见郭城宇了。 池骋把手从吴所畏肚皮上拿开,刚要启动车,吴所畏又把他的手拽了回来。 “再揉揉,还疼着呢。” 池骋又揉了一会儿,眼瞅着天都黑透了,就把吴所畏的衣服拽好,拍拍他的屁股说:“再坚持一会儿,到家吃点药就好了。” 吴所畏偷偷把时间调了一下,朝池骋说:“哎呀,都十点多了,你给郭子打个电话,让他改天再来吧,这个点儿还吃什么饭啊?都该睡觉了。” “没事,郭子吃饭向来没点儿,隔三岔五就补一顿宵夜。何况咱俩也没吃呢,回去等吃现成的不好么?” 吴所畏无精打采地说,“我不想吃,我想睡觉了,我睡觉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吵。” 池骋目露疑惑之色,“今儿你到底怎么了?” 吴所畏神色一滞,憋了好久才开口。 “我不想让郭城宇在咱家吃,又得费米又得费油的。” 池骋一听这话就笑了,“你兜了这么大圈子,就为了这点儿事啊?” 吴所畏点点头,装得真像那么回事似的,好像下午喊免费的不是他一样。 池骋还没说话,郭城宇那边又来电话了。 “告诉你们家那只铁公鸡,我俩是自带粮油米面,蔬菜酒水过来的。现在已经开始动手做饭了,等你俩回来差不多都熟了。” 放下手机,池骋朝吴所畏说:“这回你舒坦了吧?人家什么都是自带的。” 吴所畏,“……” 那边挂了电话之后,姜小帅捶着郭城宇的后背狂乐。 “大畏肯定没猜到咱俩会来这一套。” 郭城宇在姜小帅脸上捏了一下,“你太坏了。” 姜小帅还是一个劲的乐。 郭城宇把他从沙发上拽起来,说:“他们肯定还得磨叽一阵,咱先去他们卧室看看。” 进去之后,看到四壁的镜子,姜小帅暗暗咋舌。 “这俩人是有多淫荡啊!” 郭城宇戏谑道:“这要换成你,不得激动地厥过去?” “滚!” …… 吴所畏果然和池骋在下面磨蹭了好一阵才上来,等他俩打开家门的时候,饭菜已经做得差不多了,浓郁的饭菜香从厨房飘出来。 “你俩是不是去外面打野战了?这么晚才回来。”姜小帅故意调侃。 吴所畏恨恨的揪起姜小帅的领子,压低声音咒骂道,“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姜小帅嘿嘿笑了几声,毫无悔改之意。 池骋则倚在厨房门口,看着郭城宇在那忙东忙西。 “平时也是你下厨?”池骋问。 郭城宇说:“你看他那双手像是下过厨的么?” 池骋在郭城宇屁股上踢了一脚,说:“瞧你那点儿出息!你就不能训练训练他下厨?老这么惯着有什么好?” 郭城宇满不在意的笑笑,“拴住一个男人的心,就得先拴住他的胃,你看我栓得多牢实。不像您家那位,一天到晚到处找吃的。” 池骋还没说什么,吴所畏就蹿进来了,不停地在郭城宇身边凑热闹,故意转移池骋的注意力。 “哇塞,这是什么菜啊?闻着好香啊!” “这是一种野菜。”郭城宇颇有意味的眼神看了吴所畏一眼,“专门给偷嘴儿的人吃的,味道好极了。” 吴所畏让油烟子熏得大汗淋漓。 吃饭的时候,四个人有说有笑的,平时最能说的吴所畏,今儿倒是没什么话。除了夸郭城宇做的菜好吃,就没再说什么,眼睛时不时的瞄池骋一眼,见他表情挺正常,才放下心继续吃。 期间,郭城宇故意说起了电视剧。 “《笑傲江湖》拍成电视剧了知道么?” 姜小帅说:“知道,我还看了一集,结果听到令狐冲叫了一声‘盈盈’,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赶紧换台了。” 姜小帅故意把“盈盈”俩字咬得很重。 吴所畏心里咯噔一下,埋头扒饭。 郭城宇在吴所畏的腕上敲了一下,“嘿,我说,令狐冲……” 刚叫完,姜小帅就哈哈大笑。 郭城宇佯装歉疚的说:“口误口误,刚才突然聊起这个,一顺口就叫出来了。” 吴所畏都不知道自个这一口饭是怎么咽下去的。 “那个,你们先吃着,我去看看二宝。” 说完,吴所畏仓皇落逃,池骋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吃完饭已经十二点多了,见郭城宇和姜小帅拿起包,吴所畏心中大松了一口气,总算把这二位爷盼走了。 “衣服都带来了么?”郭城宇问姜小帅。 姜小帅说,“带来了,睡衣和明早要换的衣服都带来了。” “不是……”吴所畏急了,“你俩要在这住啊?” 郭城宇反问,“都这个点儿了,你还要撵我俩走?” “这就一间能睡的卧室啊,剩下的那几间都放着东西,你俩想住的话还得收拾,还不如回家住方便呢。” 姜小帅说:“我们就住能睡的那间卧室,剩下的你们来收拾,我们两个外人,也不好随便碰你们的东西是不?” 郭城宇也说,“我稀罕上你们屋那几面大镜子了。” 说完,拉着姜小帅往浴室走。 吴所畏推搡着池骋,“你倒是说句话啊!他们要睡咱俩的床,万一留点儿什么东西在咱床单上咋整啊?” 池骋幽幽的说,“没事,正好让咱子孙打个照面儿。” “……” ☆、214领悟 郭城宇和姜小帅刚进卧室没一会儿,吴所畏就过去敲门了。 “开一下门,我要拿东西。” 郭城宇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我俩已经进被窝了,明儿再拿吧。”、 “你先开一下,我真有急事!” 郭城宇就是不给他开,存心让他着急。 池骋本来懒得管这种小事,可瞧见吴所畏的拳头使劲往门上砸,手背都砸红了,实在有点儿看不下去,低沉有力的嗓音朝里面喊了句。 “郭子,你给他开一下。” 总攻大人发话了,老油饼思忖了片刻,还是荡到门口,把吴所畏放了进去。 吴所畏进去之后,把只穿了一条内裤的姜小帅硬生生的从被窝里拽出来,架着他往门口走。果不其然,到门口让郭城宇截住了。 “嘛去?”郭城宇问。 吴所畏说:“我们哥俩要密聊,你管不着。” “穿件衣服再去。”郭城宇沉声命令姜小帅。 姜小帅还没动弹,吴所畏就一股蛮力把姜小帅推出门口,不耐烦地说:“穿什么穿?都是爷们儿有什么可避讳的?” 说完就拖着姜小帅往另一个房间走。 姜小帅这白皙的身段,性感的小蛮腰,直挺挺的长腿全被池骋尽收眼底。池骋的目光自然而然地在姜小帅身上定了片刻,然后转向郭城宇。 “他还真挺白的。”池骋轻佻的语气说。 郭城宇舌头抵着牙关,一股子酸味儿呛出嘴边。 “管管你们家那口子,也忒随便点儿了不?穿成那样就敢从被窝里拉出来,还当着你的面,这是要造反啊!” 池骋剥了一个葡萄珠儿,又准又快地抛进了郭城宇张着的嘴里。 “我也得管得了啊?这还是你们在的时候,你们要是不在,他每天光眼儿在房间里遛鸟儿。我说了他不止一次了,转眼就忘。” 郭城宇走到池骋身边坐下。 “老这么毫不保留的露着,时间久了你还能兴奋得起来么?” 池骋把手臂搭在郭城宇肩膀上,虎爪在他脸上沙沙的磨着,不轻不重的说:“我就稀罕他这股没羞没臊的劲儿。” “那你就稀罕着吧,早晚有一天你丫栽自个儿手里。” ………… 吴所畏把姜小帅拽到另一个屋后,把张盈的事情原委和他讲了。 “草,那个缺德的老头竟然又求到你头上了?” 吴所畏点头,“我要是不在财政局门口碰见他,都快把这个人忘了。” 姜小帅摩拳擦掌,“那你绝对不能放过他,到今儿我还记得他半夜让你冒着大雨去单位看他撒酒疯的事,忒特么可恨了!” 吴所畏眼神中透着一股狠劲儿。 “丫这几年没少贪,张盈就是他情妇,我不假装上钩,他不敢把那笔黑钱压出来,他当初逼得我走投无路,我现在就要整得他倾家荡产。” 姜小帅拍了拍吴所畏的肩膀,“我支持你,他坑了你三年,你起码得坑他三十年。” 吴所畏一把搂住姜小帅,感动不已。 “帅帅,还是你最了解我的心。” 俩人正矫情着,门突然被推开了。 郭城宇叼着一根烟站在门口,冷峻的目光扫向姜小帅。 “走,跟我回屋睡觉去!” 姜小帅不耐烦地说:“没瞧我俩正热乎着么?这没你的事,一边待着去!” 郭城宇还没来得及给出回应,姜小帅就几大步飞跨到门口,砰的一声将门踹上了。 吴所畏看得瞠目结舌。 “师父,你太爷们儿了!” 姜小帅冷哼一声,“敢和我横?真把自个当盘菜了!” “就是!”吴所畏煽风点火,“对于这种狭隘的男人,就不能心慈手软。” 池骋听到一声摔门响儿,从卫生间出来,问郭城宇:“嘛呢这是?” 郭城宇无奈地笑笑“里面又抱上了。” 池骋听了这话还挺高兴。 “这不正好么?咱俩可以去那屋睡。” 要说吴所畏和姜小帅不避嫌,池骋和郭城宇绝对更不避嫌。人家俩人好歹有个小裤衩防身,这俩直接赤裸上阵,雄鸟并排躺着。 “咱俩有35天没在一起睡了。”郭城宇说。 池骋扬唇一笑,“记得那么清楚?” “因为我和姜小帅整整干了35天没停。” “草!”池骋阴测测的笑,“跟我臭显摆呢?说天数没用,有本事你说次数。” “比次数也不准,干脆比时间得了。” 俩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相继露出下流的笑容。 “姜小帅挺紧的吧?”池骋问。 郭城宇幽幽地说“京城第一紧。” 池骋一把握住郭城宇的那根,戏谑道,”把你这伺候得挺爽?” 郭城宇扭头给了池骋一个邪魅的笑容。 “不是挺爽,是相当爽。” 池骋狞笑一声,“皮肤确实够白够光溜,上回钻进我被窝,在我身上蹭了两下,蹭得我心里直痒痒。要不是JB顶着大宝的屁股,我真得把他塞回被窝里。” 郭城宇没听见别的,就听见“钻进我被窝”五个字。 “他钻进你被窝?”郭城宇微微眯起眼睛。 池骋说:“还是光着钻进来的。” 郭城宇一直觉得,他们家姜小帅最讲究、最矜持、最知道分寸了,闹了半天着仨词都是给他一个人用的。 老油饼眸色转厉,刚要起身,就被池骋的胳膊肘压了下去。 “别让我瞧不起你。”池骋说。 郭城宇僵持了片刻,还是躺了回去。 过了一会儿,郭城宇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用膝盖在池骋的巨龙上顶了一下。 “我说,张盈的事你知道吧?” “废话。”池骋语气淡淡地,“张宝贵是通过我这打探到大宝的,我能不知道他扒拉的那几个算盘珠子么?” “听你这语气,还挺放心啊!” 池骋用横扫千军的目光回敬了郭城宇一眼,“他受了那么多委屈,我必须得由着他出了这口恶气。” 郭城宇哼笑一声,“你倒挺大度,反正我受不了姜小帅和别人亲热。” 池骋剑眉微拧,“亲热?不是逢场作戏么?” “那可真是演技派,反正我没瞧出他有忍辱负重、卧薪尝胆的嫌疑。那小手拉的,那一声盈盈叫的。那一刻我真觉得你是东方不败,除了自宫没有别的出路了。” 池骋一直觉得,他们家大宝最胆小,最率真,最藏不住事了,闹了半天着仨个性都是装给他一个人看的。 总攻大人脸色骤寒,敢要起身,就被郭城宇的胳膊肘压了下去。 “别让我瞧不起你。”郭城宇反捅一刀。 池骋咬了咬牙,还是躺下了。 ………… 吴所畏和姜小帅还在另一个房间热聊。 “你可千万别让郭子去池骋那告状,我这事眼瞧着就要成了,可不能出一点儿差池啊!” “你放心吧。”姜小帅拍着吴所畏的肩膀,“你要早说是因为这事才和小秘勾勾搭搭的,我就不让郭子来着搞破坏了。我俩压根没想到这件事的严重性,还以为你闹着玩呢。” 吴所畏试探性地问:“郭子应该不是碎嘴子的人吧?” “我姜小帅的对象,能是碎嘴子的人么?” 吴所畏尴尬的挠挠头,“你这么一说我心里怎么没底了呢?” 姜小帅一拍床板,”靠,你什么意思?不相信你师父的本事?你没瞧我刚才踹门那架势?他敢呲一声么?我要不让他跟池骋说,他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吴所畏一听这话就笑了。“确实,刚才你那一脚太帅了,门砰的一声就关了,你说郭子站在外面,他那张脸得有多黑?” “哈哈哈……”姜小帅放肆大笑,“那我就不知道了。” “你说他俩这会儿干嘛呢?是不是脸对着脸生闷气呢?吴所畏坏笑。 姜小帅也跟着呲牙乐,呲着呲着有点儿牙疼了。 吴所畏那边也醒悟了,对着姜小帅,面部神经抖了抖。 “那个,师父,我咋觉得你刚才那一脚坏事了呢?” 姜小帅用手抠抠脑门,颇为纠结地说,:我咋也有这种感觉呢?我觉得我把他俩留在外面,咋俩貌似也没占什么便宜。” “是呢,而且他俩还占了一间好屋,一张好床。” …… ☆、215逮了个正着 张宝贵这十根金条和一辆车砸过去,却没听到一点儿回音。他不敢贸然去找池骋,只能托人去财政局内部打探消息,结果碰了一鼻子灰。 张宝贵隐隐觉得自个被吴所畏耍了,愤怒之下,上门来和吴所畏讨说法。 “我凭什么要把这次机会拱手让人?”吴所畏说得很明确,“张主任,我想您误会了,我们公司也在争取这个项目。” 一道霹雷在张宝贵头顶炸开,劈得他身形巨震。 “你们公司也在争取这个项目?”张宝贵脸都绿了,“那你为什么还要应我?” 吴所畏摊手,“我只是应你去劝说池骋,关键是他不乐意给你们公司,我也没有办法。何况你那天也没明说要我怎么帮,我以为你们公司只是想分一勺羹,不想你们胃口这么大。” 张宝贵心里恨得咬牙切齿,他一个国企高管,享受着政策优待,向来看不起根基不稳的私企。现在竟然被一个成立不到两年的小公司嘲笑“胃口大”,心中的屈辱可想而知, 但他目前只有一条路——忍。 吴所畏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张宝贵的表情,猜测着他的内心想法。 沉默了好一阵,张宝贵终于开口,语气又恢复了最初的平和。 “这样吧,我提出一个建议,你考虑是否可行。这个项目由你们公司接受,然后转投到我们公司,我们会付你一笔高额的费用。” 吴所畏沉默不语。 张宝贵又说,“你也知道,接受这么大一个项目,需要一定的经济财力和社会基础。我并不是不相信你们公司的实力,我只是建议你在公司发展的最初阶段,尽量少冒这么大的风险。一旦亏损,很可能就是毁灭性的打击。” 吴所畏眯着眼睛,思忖着张宝贵的话。 “我呢就是给你提个建议,当然最后拿主意的还是你个人,我给你的这笔钱,绝对要高于你在这个项目中的个人收益。你创建公司韦德不就是赚钱么?这么一个机会,既让你把钱赚了,又可以省心省力,多好的事!” 吴所畏顿了顿,开口说道:“你开个价吧。” 张宝贵伸出一根手指。 “一千万……”吴所畏笑了,“那您还是请回吧。” 张宝贵脸色变了变,张口问道:“那你想要多少钱?” 吴所畏伸出三根手指,“至少这个数。” 张宝贵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当即起身朝门口走,走到半路脚步又止住了。三千万的确是一个割肉的数字,自他上任以来,从未涉及过这么大的一笔数额。 可是如果不应,错失了这次升值的机会,他可能就永远接触不到这么大比的钱款了。 官大一级压死人。 在国企混了这么多年,张宝贵不可能不懂这个道理。 吴所畏也起身了,脚步沉稳地朝二楼走,张宝贵扭头看着他,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张盈,突然喊了一声,“吴总,等一下。” 吴所畏站定,神色淡然地看着张宝贵。 张宝贵百般纠结之下,朝吴所畏说:“我考虑一下。”吴所畏扬了扬嘴角,没再说什么。 …… 晚上下班之后,张盈一直磨磨蹭蹭不肯走。 “吴总,晚上去哪吃啊?”张盈又粘到吴所畏身边。 吴所畏说:“回家吃。” 张盈又问:“家里几个人啊?” “两个。” “另一个是男的还是女的啊?” “男的。” 张盈眼睛亮了,“那我可以陪你一起回家吃么?” 吴所畏暗忖,你要是不想活了,可以上我的车。 还没来得及拒绝,张盈突然抱了上来,平时都是小磨小蹭的,吴所畏还能消受。突然来这么大面积的接触,他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偏偏这时,张盈还不停的扭腰,两团软肉一直在吴所畏的胸肌上磨蹭。吴所畏手抵着她的腰,刚要把她推开,就听见她发出诱人的娇喘声。 “嗯……”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池骋那张阎王爷索命的脸出现在吴所畏的面前,吴所畏的裤管被灌进彻骨的寒风,两条腿冷得直打哆嗦。 张盈也从吴所畏身边离开,娇羞的脸颊看着不远处的池骋。 池骋一眼就瞧出这是只鸡了。 不过他没立马宰了她,而是淡淡地说:“我和吴总有话说。” 张盈朝吴所畏眨眨眼,“我在外面等你哦!” 吴所畏心里喊了声亲娘,然后朝张盈说:“别等我了,我一会儿得回家,有事明天再说吧!” 不料,池骋却朝张盈说:“你等一会儿吧。” 吴所畏惊愕的看着池骋。 办公室的门一关上,池骋的脸瞬间就黑了,打手狠狠蓐住吴所畏的头发,将他的头使劲往下仰,后脑勺几乎匝到桌面上。 “我给足够的自由,是让你到这勾勾搭搭来了是吧?” 吴所畏嘴硬,“我没有,是她非要倒贴。” “你再说!!!”池骋狠狠地在吴所畏的乳头上拧了一把,“我看瞅着她的大奶子在你胸脯上甩,你撤都没撤一步。” 吴所畏疼得直咧咧,手攥着池骋的手腕哀求:“疼,疼……” 池骋二话不说,直接进办公室的里屋,从床头柜里找出一个又粗又长的假阳具,立在办公桌上,扒下吴所畏的裤子,把他整个人抬上办公桌。 “你不是饥渴么?自个操!” 这是吴所畏的办公室,说不上神圣,可对他而言也是相当禁忌的场地。池骋让他摆出难堪的姿势不说,还要做出这么下贱的事,他当然不从。 不过他愿不愿意已经不重要了,关键是池骋不饶了他。 没有润滑,没有前戏,池骋强迫吴所畏蹲在办公桌上,把假阳具对准吴所畏的菊口,大手箍住他的腰直接按了下去。 吴所畏痛呼一声。 “疼……屁股疼……” 池骋不仅没有停手,还伸手在他屁股上狠狠抽了两下。 “给我动起来,快点儿……” “啊啊……呜呜……” 吴所畏不动就挨巴掌,动得不够快也挨巴掌,他只能在办公桌上,在池骋的眼皮底下,穿着西服衬衫,坐着不堪的动作。 长期被池骋调教的私处已经有了足够的弹性,起初疼得受不了,慢慢就有了肠液的润滑。吴所畏不想再这样的场合露出淫荡的表情,可池骋无时无刻的羞臊让他无所回避。 “瞧你那一福欠操的骚样儿!” 池骋狠狠拧着吴所畏的乳头,疼得吴所畏大声哭叫。 张盈就在不远处,听到动静过来敲门。 “吴总,你怎么了?” 吴所畏从嘴里挤出俩字,“没……事……” 就在这时,池骋突然又把一根手指塞入吴所畏早已被撑满的菊口内,吴所畏想要躲避,却被池骋一把箍住腰身,狠狠一番按压抽动。 吴所畏嘴唇咬得发青,生怕外面的人听到动静。 池骋偏偏不依不饶,逼迫着他使劲下蹲,发出啪啪声不说,还用牙咬烂了吴所畏的衬衫,使劲噬咬着他的乳尖。 吴所畏又疼又痒得扭着屁股,面容扭曲地哭求着池骋。 “我想要……池骋……啊……” 张盈又敲门了,“吴总,你不舒服么?” 吴所畏不敢发出太大声音,只能咬住池骋耳朵哀求,“咱去里屋成不?啊……别咬了……不行了……” 池骋阴着脸说:“真该让他看看你这副浪样儿。” 可惜,最终池骋还是没狠心把池骋请进来,不过也没让吴所畏满足。帮他把衣服整理好,大模大样地走了出去,给他留足了面子。 而且,池骋还把张盈请到了家里吃饭。 不过,吴所畏已经对她没有任何兴趣了,满脑子都是办公室没干完的事,一门心思要和池骋滚床单,早早地把她打发走了。 第二天,张宝贵找到张盈。 张盈乐吟吟地说:“昨晚吴总请我去家里吃饭了,而且池骋也在。” 张宝贵一听这话,心里顿时有谱了。 “今儿晚上务必把他拿下,只有你这边事成了,我那边才敢打款。” 张盈笑着在张宝贵脸上亲了一口。“放心好了。” ☆、216 出了一口恶气 张宝贵和张盈一起回了公司。 吴所畏这次诚意十足,直接把政府红头文件、项目承包合同和进场施工通知书等二十多份合法文件摊开在张宝贵面前,暗示他项目已经正式批下来了。 “你考虑好了么?”吴所畏问。 看来大局已定,张宝贵要么进,要么退。进的话有一定风险,稍有不慎可能前程尽毁;退的话个人损失巨大,他为这个项目已经投进去不小的数额了。 所以只能赌一把了。 “我考虑好了,同意收购这个项目。”张宝贵说。 吴所畏轻启薄唇,“那转让费......” 张宝贵立刻保证,“还按照我们之前商定的办。” “可是现在又有两个集团想要收购这个项目。” 吴所畏向律师一挥手,律师立刻把那两个集团留下的信息资料递送给张宝贵。 张宝贵面露凝重之色,“你的意思是你不打算把项目转手给我们?还是说你对之前开出的价位存在疑虑了?” “张主任误会我了。”吴所畏淡淡一笑,“我既然已经打算与你们合作,就不会轻易食言,何况您也算我的导师,我不能只看利益也得看交情。” 张宝贵的心情丝毫没因为这番话有任何缓解,反而越吊越紧。 “是是是......”张宝贵点头默许,“你还年轻,你的发展机会还很多,社会关系对你而言应该比钞票更有价值。” 吴所畏语气一转,“但关系归关系,大问题上我们还是不敢含糊。现在包括你在内,有三个集团想要收购这个项目,想要让我落下这一锤,必须要拿出足够的诚意。” 张宝贵语气谨慎,“只要你点头,我就会把30%的预付款打到你的帐户。等日后办好了手续,我再把另一部分钱给你打过去。” “那个不急,我所谓的诚意指的不是钱,是这。”吴所畏指指心口窝。 “这?”张宝贵一边指着心口,一边拿眼神暗示张盈。 吴所畏唇边露出一抹坏笑。 “你外甥女不错。” 张宝贵跟着露出爽快的笑容。 “能结识你这样的总经理,是我外甥女的福分,这份诚意我必须有。晚上的吃喝玩乐全算在我账上,吴总只管尽兴就好了。”吴所畏的脸突然沉了下来,“可是我没有房。” 张宝贵表情一怔。 吴所畏又说:“连个房都没有,你放心把外甥女交给我么?您的诚意倒是足了,我的诚意不足啊!” 张宝贵再一次纠结了,之前为了送礼,把他那点儿家底几乎都掏光了。现在就剩下前年购置的一套房产,本来留着养老的......可这块肥肉实在太肥了,只要进展顺利,净赚两倍是不成问题的,到时候的收益就是以亿为单位计算了。 “没事,我就是说着玩的。”吴所畏轻描淡写地说,“您甭往心里去,大不了等我考虑好了咱再说这个事。” “不用考虑了!”张宝贵像是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这个问题你不用担心,一会儿咱就去过户。” 吴所畏笑了笑。 “那这事咱就说定了。” 张宝贵暗松了一口气。 临走前,吴所畏又提醒一句。 “那三千万是打到我个人账户上,与转让手续无关。” 张宝贵面无表情僵硬地点点头。 回去的路上,跟着张宝贵一起来的助理忍不住问:“他刚才那话,是不是暗示你在手续转让前把钱打过去?” “是。” “那你有几成把握?”助理问。 张宝贵说:“听我的吩咐,一批一批打。” 今儿下班之后,张盈再进吴所畏的办公室,吴所畏看她的眼神都和平时不一样了。 张盈雪白的脸蛋泛着红晕晕的光,牙齿轻轻啃咬着红艳的红唇,娇嗔的眼神在吴所畏脸上流连片刻,手朝他的脖颈抚了上去。 “干嘛这么看我?” 以往张盈朝吴所畏动手动脚,吴所畏都会有很强烈的反应,今儿突然什么感觉也没有了。也许是池骋的一番“整顿”有了效果,也许是马上要熬到头,心里反倒踏实了。 张盈手提着一张房卡,软酥酥的声音问吴所畏:“晚上有空么?” 吴所畏动作潇洒地拔出那张房卡,眼神顾盼风流。 ...... 张盈一个电话过去,张宝贵又往吴所畏的卡上转了一部分钱。 晚上八点钟,吴所畏如约到了酒店。 刚一开门,脖子就被张盈的手臂缠住了。 吴所畏一脚踢上门,绅士风度不在,猛的将张盈甩到床上,开始慢条斯理地解领带。雄性身姿在幽暗的灯光里拔地而起,一身的男人味儿。 张盈的眼神媚惑撩人地看着他。 吴所畏轻佻的口吻说:“要不是你舅舅磨磨叽叽,我早就操上你这个小骚货了。” 提起张宝贵,张盈才想起来,她得在办事前给张宝贵吃一颗定心丸。 “吴总,我得先去趟卫生间。”张盈说。 吴所畏问:“干嘛去?” 张盈伏在吴所畏耳边小声说:“嘘嘘。” 吴所畏邪恶一笑,“不如咱来个鸳鸯戏水吧。” 张盈佯怒的朝吴所畏胸口捶了两拳。 “你真坏!” 吴所畏哈哈大笑,由着张盈进去了。 张盈进去之后,迅速个张宝贵发了条短信。 “吴总来了。” 说完把手机通过门缝伸出去,拍了吴所畏一张裸照给张宝贵发过去,让他彻底放心。 结果,发完这条短信,张盈就不省人事了。 吴所畏把她拖上床,过了二十来分钟的样子,又用她的手机给张宝贵发了条短信。 “办完事了,您过来和吴总签合同吧。” 发完这条短信,吴所畏就在房间紧张的等着,直到敲门声响起。 “谁?”吴所畏贴在门口谨慎地询问。 池骋低沉有力的嗓音传来,“我。” 吴所畏大松一口气,把门打开,让池骋把昏迷不醒的张宝贵抬了进来。 然后,张宝贵和张盈赤身裸体缠绵在一起的画面尽数进了池骋的相机。 吴所畏查账,张宝贵已经把钱全部打齐,最后一笔款是在路上打的。也就是在池骋劫下他的前一刻,足见这人行事多谨慎。 不过,再谨慎也没用,他从一开始就给吴所畏定错了位。 事情全部搞定之后,吴所畏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被某人抵到了墙角。 池骋把手伸进吴所畏的裤子里,检查他那小玩意儿是否老实。 刚才还威风凛凛,一身爷们儿气概的吴所畏,被池骋这么一摸,硬挺的腰板一下就软了,说话的语气都变味儿了。 “摸我这干嘛?” 池骋摸到吴所畏的小鸟软塌塌的,冷峻的脸部线条柔和下来,但盯视着吴所畏的目光依旧带着满满的威严。 “只许一次,以后不能再用这种烂招儿了。” 吴所畏嘿嘿一笑,也把手伸进池骋裤裆贪恋地摸了好一阵。 池骋让吴所畏先出去,自己把现场收拾“干净”。 最后俯视着张盈的裸体,眸色赫然转阴,结结实实的一脚楔在了张盈下体上。 吴所畏不知道,池骋这一脚,彻底断了张盈怀孕缓刑的后路。 张宝贵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房间内血腥味儿刺鼻,扭头一瞧,床上都是血,张盈脸色煞白。 张宝贵脸色瞬变,还没来得及穿上衣服,房间门就被踢开了。 “张先生,你涉嫌受贿渎职,包养情妇,贪污公款,我们现在要依法对你进行逮捕。” 张宝贵不敢置信地拿过警察手里的逮捕证,在受贿一项里分明看到“金条”和“名车”等字眼。而贪污挪用公款的金额恰好为“三千万”,同伙张盈的名字也赫然在列。 张宝贵瞬间瘫坐在地。 ☆、217 吃俺老孙一棒 清明节,吴所畏来给吴妈和吴爸烧纸。 “妈,我公司接了一个大项目,马上就要正式动工了,现在我的公司已经在业内小有名气了,等发展到一定规模,我就要考虑投资其他产业了。” “以前我总是和您说,说我领导对我很好,很器重我,其实我是骗您的。以前我处处受他的气,不过现在我已经把他整垮了。现在我有三套房,一套是从他手里强要过来的,另外两套是用转让费购买的。” “这三套房子都很好,又大又宽敞,但我不敢进去住,我一进去就想起你们二老。我经常后悔,后悔你们在世的时候,我没能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妈,我和池骋的感情一直很稳定。您不用担心,池骋利用职务便利为我公司谋取利益的违法证据都在我手上。他要是敢对我不忠,我就想法设法把他弄进去。他爸要是敢为难我,我就想方设法把他儿子弄进去!” “池骋总是笑话我很抠门儿,其实我一点儿都不抠,我一直都记着您说的话,该花的钱花,不该花的钱绝对不花。” “现在我的小金库里面已经有很多钱了,以前是拿来娶媳妇的,现在是拿来给我和池骋养老的。我已经把我的后半辈子计划好了,您就放心吧。” 吴所畏又把目光转向吴爸的墓碑。 “爸,我给您找了一个儿媳妇,除了是男人就没什么缺点了。他平时也会做家务,扫床铺被子都是他的活儿。他经常给我洗衣服,偶尔也会下厨。我这个媳妇儿特别好哄,无论我做什么错事,只要朝他笑笑,他就拿我没辙了。” “我们俩从来都不吵架,家庭分工明确,他负责搬东西、维修、干杂活,我负责管钱。前段时间为了整那个姓张的死老头,委屈了我媳妇儿,我打算买个戒指回去哄哄他。” “爸,您还没见过我媳妇儿吧?我现在把他的照片给你烧过去两张,一张是全身照,一张是大头贴。您要是还看不清楚,下次我就糊个纸人给您烧回去。您要是觉得还不错,记得托梦给我个好评。” “行了,我要说的差不多就这些了,以后我会常来看你们的。” 吴所畏对着墓碑深深地鞠了一躬。 ...... 这些日子,吴所畏的公司正忙着迁址的事情,随着公司的发展壮大,业务往来的增多,之前租用的办公楼已经显得空间不足了。池骋帮吴所畏参考了几处不错的地段,最后选定在海淀科技创新中心,又是一处宝地。 这么一来,吴所畏的公司和池骋单位之间的距离就缩短了一半,更便于“互通往来”。 自打池骋强迫吴所畏锻炼身体到现在已经将近一个月了,最初吴所畏怨声载道,后来渐渐成了一种习惯,每天上下班十多公里,一天不跑就觉得别扭。 除了习惯,让吴所畏乐此不疲的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多运动有助于提高性生活质量。虽然他俩的质量已经相当高了,但这并不妨碍吴所畏有更“高”的追求。 晚上下班,池骋把车开刀吴所畏公司的地下车库,和他一起跑着回家。 路上,吴所畏经常耍酷,没事就加速狂飙几步,把池骋甩得老远,让池骋在后面看他抖那两团坚挺的屁股蛋儿。然后停在某个地方,得瑟的眼神睥睨着池骋,一副我让着你的表情。 要是哪天池骋跑快了故意不等他,吴所畏准在后面骂骂咧咧的。白天闹腾的地方还好,要是晚上消停的地段,就听见吴所畏一个人的嚎叫声。 今儿风大,吴所畏跑起来有点儿吃力。 池骋问:“累么?累咱就歇会儿。” 吴所畏摇摇头,“不累。” “我怎么觉得你跑不动了?” “谁说的?我还能唱歌呢!” 说着,又开始大声哼唱那些老掉牙的歌儿,明明呼吸不过来,还非得装得一脸轻松的样儿。风越大唱得越欢实,喘气越费劲嚎得越起劲。 结果到家一吧唧嘴,满嘴的沙子。 知道上当了,逮住池骋的脑袋玩命亲嘴儿,然后又上了一当。 吃过饭还有一个小时的练功时间,这一个小时池骋会教吴所畏一招半式,偶尔还会和他过两招,存心让吴所畏打两下,吴所畏能乐大半宿。 洗完澡,池骋站在阳台上抽烟。 吴所畏盘腿坐在床上串珠子,小醋包圈在他的腰上。 纸盒里有各种颜色的珠子,吴所畏要从里面挑出相同颜色的珠子串成手链,都串好了之后让池骋检查。以前吴所畏串出来的手链特别热闹,什么颜色都有,现在越来越整齐了,偶尔会有一两个珠子站错队伍,但相对于以前已经有很大进步了。 池骋看着是在漫不经心的抽烟,其实余光一直在扫吴所畏。 他看吴所畏没够! 有时候观察吴所畏,是池骋生活的一大乐趣。 通过这段时间的锻炼,吴所畏的身材越发均匀,肌肉线条越发流畅。他两条腿盘着,浓密的毛发下面藏着一只探头探脑的大鸟,大鸟窝里藏着两颗大蛋,一家三口很温馨。 吴所畏干净的手指捏起一个珠子,一双大眼仔细地辨认,辨认好了之后慢悠悠地穿到线上,穿完之后不放心,还要来来回回看。 就在这时,小醋包的尖脑袋探了过去,小嘴咬上吴所畏的线头儿。 “别咬别咬......”吴所畏着急地训斥小醋包一句。 然后小醋包的脑袋晃悠着,又去一家三口那凑热闹了。 吴所畏痒得嘿嘿笑,很一条蛇发骚。 “别闹......痒......” 池骋斧凿刀削的俊脸上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吴所畏笑得正欢,突然瞥见池骋那两道精厉的目光,神经嗖的一紧,视线下移,发现他把一家三口的秘密组织给暴露了。 开始还佯装镇定,偷瞄了池骋几眼之后,脸上有点儿挂不住了。手开始伸到枕头下面摸小裤衩,没摸到,想起来床头柜里面有,于是撅着屁股又去翻。 池骋都不知道该咋笑了。 几大步横跨过去,一只手扼住他的脖子往床单上按,另一只手提起他的腰,让他屁股撅得更高,色情的一巴掌抽到缝里。 “我看你这只小妖就是给我这根金箍棒预备的!” 吃俺老孙一棒! 收妖过后,池骋靠在床头上,两条有力的手臂把吴所畏圈在怀里,静静地看着他用手机玩游戏。 池骋把手伸到吴所畏的大腿根儿上来回摸。 吴所畏的游戏就不停地死。 然后吴所畏转过身,费劲地把池骋推到在床上,胳膊肘抵在他坚硬的喉结处,眼睛里冒着精光。 “我又想上你了咋办?”吴所畏说,“我都忘了干你是什么滋味了。” 池骋目光阴暗下来,手在吴所畏屁股上的软肉上使劲捏。 “又想让我拿夹板夹你JB是不是?” 上次吴所畏用硬鸟戳池骋的屁股,就让池骋用自制的刑具虐了一把,当时被夹得嗷嗷哭,现在想起来胯下还一阵阵抽痛。 吴所畏气愤的在池骋屁股上踢了一脚,翻过身不搭理他了。 池骋在吴所畏脸上捏了一下,发现他的脸绷得特别紧,捏都捏不动。 “不许给我脸色看。”池骋虎目威瞪。 吴所畏依旧梗着脖子不吱声。 池骋狞笑两声,朝吴所畏屁股上给了一巴掌。 吴所畏气愤的哼哧两声,使劲甩开池骋放在屁股上的手。不料池骋又一巴掌拍下来,吴所畏呜咽一声扎进被窝。又连着几巴掌,吴所畏受不了了,钻出被窝和池骋扭缠起来。 又折腾了很久,两个人才相拥而眠。 第二天一早,吴所畏粉色衬衫,修身西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芶,帅气凌人地站在镜子前,三百六十度来回照。 “骚样儿。”池骋说。 吴所畏冷哼一声,去门口换鞋。 “嘿,今儿我不用你送了,我自个去公司。” 今儿池骋正好休假,他得和刚子出去一趟,本来想着先把吴所畏送过去再去忙自个的事。可吴所畏觉得麻烦,非要自个走。 “真不用我送?”池骋问。 吴所畏一甩头,“用不着!” 池骋眼看着吴所畏上了电梯。 电梯门缓缓关上的那一刹那,池骋的心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 ☆、218 老丈人 “喔喔喔喔咿耶喔咿耶喔咿呀,看着漫长的路不说话,喔喔喔喔咿耶喔咿耶喔咿呀,看着前方路奔跑......” 吴所畏一边开车一边哼着小曲,哼得正美,啪叽一声,视线前方出现一个被拍扁了的生鸡蛋黄儿,上面还粘着碎裂的蛋壳,蛋清在挡风玻璃上流出一道长长的“涎液”,看着特别恶心、 “草,谁JB这么缺德啊!” 吴所畏忍不住嘟哝一句,下意识地减慢车速。 结果,接二连三的生鸡蛋朝他的挡风玻璃砸来,砸得吴所畏措手不及,连忙开雨刷。这一开不要紧,挡风玻璃上凝结成一片白霜,完全把视线挡住了。 吴所畏这才意识到,这不是普通鸡蛋,有人要劫车。 第一反应就是报警。 刚打通110,还没来得及说话,车门就被别人砸了。铛铛铛的响声听得吴所畏心都碎了,这可是他新买的车啊! 草草和警察汇报完情况,吴所畏就朝外面大吼:“想要钱给你,别尼玛砸我车!” 两个肥膘体壮的爷们儿敲了敲车窗。 “滚出来!” 吴所畏坐着没动,外面的人抡起锤子要砸侧窗玻璃。 吴所畏急忙把车门打开,出去就是铿锵有力的一声怒吼。 “你们要干嘛?我报警了知不知道?” 壮汉二话不说,抡起拳头直逼吴所畏门面,吴所畏凌厉的躲过。接着一个左冲拳,再接一个右摆拳,最后一个正踢腿,速度极快,愣是把大汉踹出一米多远。 旁边的壮汉惊呆了,本以为一人摆平吴所畏绰绰有余,他都懒得插一手,哪想这小子竟然有两下子! 于是从后方冲上去,薅住吴所畏的衣领,使劲往车上撞。吴所畏咬牙急速转身,狠狠朝最近的壮汉腿上一个低扫,那人直接跪那了。 这回,俩纯爷们儿急了。 揪住吴所畏就是一阵狠打。 吴所畏顽强抵抗,心里就一个念头,绝对不能被人打,在这挨一巴掌回家就是十巴掌。事实证明池骋最近的特训真的管用了,这要放在以前,吴所畏吓就吓瘫了。 又打出漂亮的几招儿后,吴所畏有点体力不支了,毕竟人家的力量摆在那。他区区一百三十斤的小身板子,人家加起来四百来斤,压也把他压得够呛。 “啊——!” 膝盖挨了结结实实的一脚,吴所畏痛呼一声,疼得差点跪下。 紧跟着雨点一般的拳头从头顶上方砸下来,吴所畏只能先护住要害部位,逮个空子钻出去,先跑了再说。 这俩爷们儿真是不客气,专门捡最容易留痕的地方打,吴所畏越说别打脸,那俩人越是拿拳头扫门面。 吴所畏看出来了,这俩人不是来抢劫的,是来绑架他的。 想到这点,吴所畏憋出最后一股劲儿,朝打他最狠的那个人的腰眼部位来了一个横踢。趁他朝旁边侧棱的一刹那,抓住空当猛的冲出去,在路上急速狂奔。 这么一跑,后面的壮汉就不是个儿了。 吴所畏这段时间每天五公里、十公里地跑,飙起来相当牲口,而且耐力十足。此时此刻,他特别感谢池骋对他的严格要求,没池骋的精心栽培,他是不可能逃出险境的。 终于,跑出那段僻静的路口,吴所畏冲上了人多的区域。 后面俩人不知被甩了几条街,前方路口突然出现一个穿制服的警察,吴所畏瞬间看到了希望。 “警察同志,快,救我!后面有俩胖子要杀我!” 警察扫了吴所畏一眼,又仔细看了看手机传送过来的照片,然后朝吴所畏问:“刚才就是你报的警吧?你是吴所畏?” 吴所畏点头,“对对对,这是我的身份证。” 摸出来递给警察。 警察看过之后,二话不说,拿出手铐就把吴所畏铐上了。 吴所畏大惊失色,“为什么铐我啊?” 还没问出个所以然来,俩壮汉气喘吁吁地追过来了,警察把他塞给了壮汉,壮汉把他塞进了袋子,袋子又被塞进了吴所畏那辆车。 然后,吴所畏被押送到指定地点交差去了。 路上,这俩挂彩的壮汉咽不下这口气,又把吴所畏结结实实地揍了一顿。 吴所畏被人装在麻袋里打,两只手又被铐着,没处躲没处藏的,疼得眼泪差点儿给逼出来。 这会儿他不敢感谢池骋了,全成骂了。 要不是你教我这几个烂招儿,我能把人家逼急了么?要不是你提高我的身体素质,我能跑那么远又让警察逮着么?我要是一开始就不反抗该有多好,我要是不逞能直接装孙子该有多好,我也不至于受这么多罪! 三十五、三百五;三十六、三百六;三十七、三百七......每一下都是钻心的疼,吴所畏数得特别清楚。 结果,吴所畏听到一阵刹车声,皮肉之苦熬到头了。 接着,他被人从车里扛了出来,最后的着陆地点是一张大床。 四周安静了下来,吴所畏的耳朵里却一直嗡嗡作响,时不时还会有幻听。他费力地撑开肿胀的眼角,观察了一下室内的环境,与他想象的小黑屋大相径庭。这里宽敞明亮,房间内装饰高贵典雅,带着浓浓的上流生活气息。 他的一个手腕被人铐在床上,另一只手是自由的,可以任他翻身。 绑架还绑得这么人性化? 身上各种疼,心里各种不安,吴所畏没有余力去思考到底谁想要和他过不去。蜷缩在床上,默默忍受着五脏六腑传来的揪疼,意识越来越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的门突然开了。 吴所畏警觉地睁开眼,扭头朝门口看去,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晃入他的眼帘。 池远端晃着稳健的步伐走到床边,低头端详着吴所畏。 吴所畏滞愣了片刻,认出他是谁了,不知怎么的,心里反倒松了口气。 自家人...... 池远端看到吴所畏遍布青紫的面孔,泛着血丝的嘴角,肿胀的颧骨......眉头微微皱了皱。他没想让人对吴所畏施行暴力,毕竟吴所畏在他眼里就是个孩子,与池骋同龄的孩子,没犯下什么滔天大罪,犯不上被打得这么重。 “知道我是谁么?”池远端问。 吴所畏点点头。 池远端又问了句,“知道我对你而言应该是什么人么?” 池远端本以为这句话问出来,吴所畏应该无言以对,亦或是说声对不起。因为他问这个问题的初衷就是要让吴所畏明白,他是吴所畏对不住的人,最没脸面对的人。 不料,吴所畏费力的从嘴里基础仨字。 “老丈人。” 池远端的脸当时就青了,复杂的目光盯了吴所畏好一阵,硬是一句话没说出来。...... 池骋在外面忙了一上午,到了午饭时间,想起来给吴所畏打了个电话。 手机倒是通了,就是一直没人接。 没一会儿,一条短信发过来。 “我在外面会见重要客户,不方便接电话。” 池骋把手机甩进兜里,扭头朝刚子说:“咱找个地儿吃饭吧。” 刚子说:“我约了人了,一会儿跟他们喝酒去。” “成,那你去吧。” 刚子走后,池骋想了想,今儿放假没事,应该回家一趟,有程子没回去了,也不知道老公母俩怎么样了。 于是,买了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家了。 回家之前还给池远端打了个电话,确定他在家之后才出发。 池远端进屋把吴所畏的嘴给封上了,又把这间卧室的门锁上了。 十多分钟后,吴所畏听到了池骋的声音。 “就您一人在家?” 吴所畏的眼睛嗖的一下撑开了。 池远端没事人一样的语气:“就我一个人,你妈想外孙子,出国看你姐去了。” “怎么都没跟我说一声?” 池远端说:“你这三五个月不回家,等你回来你妈都去了好几个来回了,告诉你跟不告诉你有什么区别?” ☆、219一门之隔。      “有饭么?”池骋又问。   池远端说:“厨房有,自个端去。”   听着脚步声由远及近,吴所畏被封住的嘴使劲发出呜呜声,脸瞬间憋得通红。怕动静不够大,他还强忍着身上的痛楚使劲翻身,用屁股砸床板,用脚踢栏杆,大汗珠子从脑门滚到床单上,落下一片焦灼的湿意。   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吴所畏这么闹,池骋也只听到了轻微的动静。   手试着柠了下门把手,发现门是锁着的。   “门怎么锁上了?”池骋问,“里面有人么?”   吴所畏又呜呜叫了几声,急得眼圈都红了。   池远端轻描淡写的说:“前两天你姑父送来一只小狗,我一直搁那屋养着呢。”   “哦。”   池骋没在意,抬脚继续朝厨房走。   吴所畏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心里又急又恨又委屈,我不是小狗啊!我是大宝啊!我让人狠揍了一顿,还被你爹囚禁到这了。我也没吃饭呢,我也饿着呢,我还浑身上下疼,你咋就不知道把门踹开呢!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就在躺在屋里面,你却不知道我在这。   池骋从厨房端出两盘饺子,坐在餐桌旁大口大口吃着。   池远端问:“明天有空没?”   “干嘛?”池骋反问。   池远端说:“跟我去相亲。”   池骋哼笑一声,“这么大岁数了还想开辟第二春?”   “这叫什么话?!”池远端一脚踢在池骋小腿上,“我是去给你相亲,不是给我自个儿相亲!”   吴所畏的心狠狠一缩。   池骋问:“我相亲您跟着去干嘛?”   “我怕你把人家姑娘吓着。”   “我一个爷们儿就够吓人的了,您再跟着,俩爷们儿不是更吓人么?”   “听你这话,你是打算去了?”   “不去。”   “不去你跟我废这么多话干什么?”   “您说一句我接一句,我不能晾着您吧?”   池远端猛的一拍桌子,“吃你的饭吧!”   吴所畏脸上露出笑模样,一方面是因为池骋立场坚定而高兴,另一方面是因为池远端吃瘪而窃喜。   池骋吃完饭去卫生间洗手的时候,又路过吴所畏所在的这间卧室。   吴所畏此刻正费力用脚蹬踹旁边的立柜,打算把上面的花瓶晃悠倒了。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吴所畏绷直脚尖,使出吃奶的劲猛的往前一冲。   啪!   花瓶掉在地上发出脆生的响儿。   池骋的脚步停滞在门口,朝不远处的池远端说:“这狗够不老实的,我怎么觉得您特稀罕的那个古董花瓶让它撞碎了?”   池远端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池骋纳闷,“您没把它拴上?”   池远端说得跟真的似的,“拴着呢,拴着它也折腾,房间拢共就那么大,拴在哪它都能碰到东西。”   吴所畏此时此刻才发现,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池骋这满嘴跑火车的毛病原来是从他爸那传过来的。   “那您干嘛不把它撒开了?”池骋又去柠门把手。   池远端急忙开口,“别把门打开,这狗看见生人就咬,前两天你老叔过来就让它逮了一口,打了好几针。”   池骋问:“什么品种的狗啊?”   “杂种。”   吴所畏发出呜呜的抗议声。   “多大个儿啊?打开门让我瞅瞅。”   池远端不耐烦的说:“甭看了,这狗见着生人且叫唤呢,我嫌它乱心。个头没多大,倒是挺肥的。”   池骋的手从门把手上松开,随口来了句。   “要它干嘛?宰吃了得了。”   吴所畏的眼眶蓄满了水汽。   池骋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池远端看看表,快两点了,他下午还有事,于是问池骋:“你明天到底去不去相亲?”   池骋说:“不去。”   “不去你就滚蛋吧!”   池骋倒是挺干脆,拿着车钥匙和钱包就往外走。   吴所畏已经快没劲了,骨头像散了架一样,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翻了个身,发出微弱的声响,就再也折腾不动了。   池骋出门前,还朝那间卧室看了一眼,最终还是把脚迈了出去。   又是砰的一声。   吴所畏攒了半天的眼泪珠子终于被震了下来。   池远端打开房门走了进去,吴所畏背着他躺着,虽然身体因疼痛蜷起,腰板却绷出一道倔强的弧线。   池远端没说什么,把厨房里仅剩的那几个饺子给吴所畏端过来,又倒了一杯水放在床头柜上,然后揭开他嘴上的封条。   等池远端走后,吴所畏才费力地将身体转过来。   看到饺子和水,心里的滋味甭提了。   平时在家,都是池骋吃他吃剩下的东西,这回终于倒过来了。   一直到傍晚,池骋去了吴所畏公司,才发现不对劲。   “吴总一天都没来,他上午给我发短信说他出京了。”林彦睿说。   池骋一听这话脸色就变了。   再给吴所畏打电话,就显示无法接通了。   池骋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猛的砸了一下,硬朗的面孔浮现掩饰不住的急切。但他还保存着几分理智,没有冲到大街上盲目寻找,而是先给几个熟人打电话了解情况,分析吴所畏可能去了哪里。   结果,所有和吴所畏接触多的人,都表示这一天都没看到吴所畏,也就是说他出门后没一会儿就发生情况了。   姜小帅和郭城宇一起过来的。   “联系到人了么?”姜小帅急切地问池骋。   池骋阴沉着脸没说话。   郭城宇在旁边淡淡问道,“吴所畏近期惹到过什么人么?”   池骋说:“前段时间和张宝贵有过一段纠葛,但他的人没这个胆儿。”   是的,敢绑架吴所畏的人,先决条件就是胆量。因为绑架吴所畏就意味着在池骋身上捅一刀,整个京城敢这么干的屈指可数。   既有这个胆量又和吴所畏有过冲突的人就更少了。   三个人相继沉默。   郭城宇思虑片刻,问池骋:“会不会是你爸?”   池骋目光一定,脑中突然浮现那间锁着的卧室。   姜小帅皱了皱眉,“他爸是怎么知道他俩之间的事的?”   “他爸眼线遍布整个京城,池骋整天和吴所畏同吃同住,他又有前科,他爸能不明白怎么回事么?”   “照你这么说,他爸早就该知道了才对,怎么现在才采取行动?何况他爸就算知道了,也不该利用这种方式吧?直接叫过来训一通不完了么?”   “训一通管用么?”郭城宇在姜小帅脸上捏了一把,“动动你那小脑袋瓜,他爸是什么人?一般人能生出这种儿子么?   姜小帅使劲甩开郭城宇的手。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这瞎闹。”   郭城宇不是不担心,他是完全确认吴所畏就在池远端那,而且也相当笃定池远端不会把吴所畏怎么着。   池骋不敢下这种定论,哪怕有一丝其他的可能性,他都不能冒这种险。   于是,郭城宇和姜小帅又跟着池骋去了交管局,调出吴所畏途经的那个路段的所有监控录像。通过复杂的识别程序,总算锁定了吴所畏那辆车。   慢慢的,吴所畏的车开到了出事的街口。   当池骋看到两个男人往吴所畏的汽车玻璃上扔生鸡蛋的时候,他就知道坏事了,心被柠攥成一根麻花,不忍见其后的片段。   可监控是客观的,它只会回放真实的场景。   池骋眼睁睁的看着吴所畏用他教过的招数一步步逼急了两个壮汉,被人踹倒在地后拳脚相加。他也看到吴所畏是如何趁机逃脱,无助的在路上狂奔,最终落入同伙手里的。   他打得很好,池骋教给他的要领他都记住了,他也跑得很快,比平时的脚步利索多了。   他一直记着池骋的话,绝对不能吃亏。   可他吃了大亏。   池骋的眼珠像是被人捅了两刀,猩红的气焰由内向外缓缓渗出,最后在瞳孔外结成一张令人发指的网。   他们蹬踹的不是一个身体,是池骋的命。   池骋心里流着不是泪,是血。   郭城宇拍了拍池骋的肩膀,暗示他暂时把情绪强收住,因为录像的后面很可能会反应吴所畏的去向。   跟着目标汽车一路追踪,池骋看到了他中午才经过的那条熟悉的街道。   此时此刻,他才断定吴所畏真的是被池远端扣下了。   临走前,池骋朝郭城宇说。   “帮我把这仨人找出来,尤其是前面两个。”    ☆、220与老丈人在一起的日子。      池骋火速赶到家中,这么晚了池远端还没有回来,池骋径直地走到那间卧室门口,门还是锁着的,依旧能听到里面有轻微的动静。   池骋二话不说,一脚踹开了门。   一只面目狰狞的小狗被拴在柜子腿儿上,正在上蹿下跳,被打碎的花瓶碎片还在地上散布着没有来得及收拾。小狗看到池骋就开始疯狂地扑咬,和池远端中午描述的情形完全一致。   池骋若不是足够了解池远端,真的会误以为自个儿错怪了他。   他定定地看着床栏杆上那一道道清晰的划痕,想到白天听到的那一阵阵异常的动静,心中懊悔不已。   池骋甚至可以想象到吴所畏那些挣扎的动作和表情,一定是焦灼、痛苦、无助的。一定苦苦哀求着自个儿能推开门,看到被绑在床上,全身上下遍布着伤痕的他。   池骋像一颗钉子钉在门口,对自个的心进行最苛刻的拷问和惩罚。   许久过后,他拨了池远端的号码。   电话是池远端的秘书接听的。   “您好,池秘书长正在会见重要客人,如有急事,可以告诉我,我稍后进行转达。”   池骋冷峻的脸上罩了一层冰霜。   “你帮我转达他,让他好自为之。”   “这……”   池骋没再多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   那边的秘书接完电话,面色凝重地走进房间,池远端正注视着医生给吴所畏上药。   秘书静静地走了过去,附在池远端耳边说了什么。池远端脸色变了变,跟着秘书走了出去。   “他都说什么了?”池远端朝秘书问。   秘书略显为难的说:“他就说了一句话。”   “什么?”   “他……他让您好自为之。”   池远端铁青着脸,张口就是俩字。   “畜生!”   不过,总攻大人的父亲就是总攻大人的父亲,回到房间之后,没事人一样的询问医生情况,一副关怀病人的和蔼面孔。   “除了脚踝部位韧带拉伤,其余都是皮外伤,养几天就好了。”   池远端语气平和地朝医生说:“麻烦你了,这么晚还跑一趟。”   “您太客气了,应该的,应该的。”   医生和秘书全出去之后,房间里就剩下池远端和吴所畏两个人。   吴所畏恳求池远端,“叔叔,求求您了,您把我放了吧!我们公司刚接了一个大项目,没我不成啊!”   “不是有池骋帮你管着么?”池远端说,“你正好趁这个机会歇两天。”   老丈人果然对什么都门儿清啊!   吴所畏干笑两声,“我不能累着您儿子啊!”   “你少累了?”池远端反问。   吴所畏无言以对,只能默默在心里数羊。   过了一会儿,池远端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段时间池骋他妈去了国外,家里就我一个人,你就跟我作伴吧。”   “跟您作伴?”   吴所畏用五颜六色的一张脸将惊恐的神色演绎得淋漓尽致。   池远端倒显得挺轻松,“怎么?不乐意?”   吴所畏憋了好一阵,才憋出四个字。   “受宠若惊。”   池远端没说什么,淡定的进了浴室,没一会儿,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吴所畏脊背一阵阵发凉,看这架势,他是真打算在这住了。   哎呦我的个天,我等屁民竟然跟市委领导住在一套房子里,吴所畏心中的惶恐可想而知。   过了一会儿,浴室的水停了,池远端穿着睡衣,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进了卧室。   吴所畏急忙站起身朝门口走。   池远端叫住他。   “干嘛去?”   吴所畏说:“您睡这间卧室,再去找一间卧室。”   池远端皱起眉头,“你去别的屋睡,那叫跟我作伴么?”   吴所畏呆子一样伫立在门口。   “你睡这,我睡这。”   池远端给吴所畏指了指,他睡右边,吴所畏睡左边。   吴所畏好半天才迈着小碎步挪过来,偷偷瞄了池远端一眼,颇不自然的坐了下去。   结果,屁股刚着床,就听到池远端严厉的一声质问。   “怎么不去洗澡?”   吴所畏吓得迅速从床上弹起。   池远端继续训他,“不洗澡就想上我的床?没规矩!”   这……这是要干嘛啊?又睡一张床又让我洗澡的!!吴所畏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医生有说过伤口不能碰水么?”池远端又问。   吴所畏讷讷地摇摇头。   “那就麻利儿洗去!”   吴所畏第一次和池骋上床前洗的那个澡,都没现在紧张。   回到卧室,池远端已经睡了,房间的大灯关了,只剩下一盏幽暗的小壁灯。吴所畏轻手轻脚的走到自个儿的那一边,缓缓地躺下,把手贴到胸口,高频率的心跳差点儿把他的手震麻了。   池远端似乎已经睡着了。   吴所畏微微松了一口气,侧过身子,背朝着池远端,毫无困意,满脑子都是池骋。池骋一定在到处找我吧?他一定特着急吧?   心里纠结了一会儿,又费力地翻过身,直愣愣地看着池远端。   池骋的面部轮廓很像池远端,尤其是眉毛和眼睛,但池远端和池骋相比,少了几分戾气,面孔更柔和一些。也许是池骋他妈长得比较凶,吴所畏暗暗想道,不对啊!我见过池骋他妈,长得特别温柔端庄啊!   那他们两口子怎么会生出这么一个儿子?难不成是池远端和另外的女罗刹生的?   正想着,池远端突然开口。   “你睁着眼睡觉啊?”   这一嗓子太突然了,吓得吴所畏差点儿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来。   好一会儿呼吸才稳下来,吴所畏赶紧把眼睛闭上了。   池远端却把眼睛睁开了,语气有些生硬。   “这么晚了不睡觉,看我干什么?”   吴所畏脑子一抽,大实话就冒出来了。   “我想池骋,又见不着人,只能拿您解解馋了。”   听了这话,池远端那张脸瞬间变成了黑锅底儿。但为了自个的形象和面子,他隐忍着没有怒骂出声。路还长着呢,以后让他生气的地方还多着呢,他还是攒足了体力等到关键时刻再爆发吧。   吴所畏一直惴惴不安地等着池远端的回应,哪想他那边不出声了。吴所畏用余光扫了他一眼,看到他平静的面孔,不知怎么的,心里反倒更慌了。   池远端总算把情绪调整好,渐渐有了困意。   结果,就在他迷迷糊糊将要睡着的时候,吴所畏那边突然崩溃地喊了一声   “您给我个痛快吧!!”   池远端这么大岁数了,睡眠质量本来就不好,刚酝酿出来的那点儿困意,就被吴所畏的一声咆哮震散了。   实在攒不住了,汗毛都炸起来了,当即坐起身,暴躁的一声吼。   “你都没让我痛快,我凭什么给你痛快?!!”   吴所畏吓得跟小鸡子一样,猫在被窝一声都不敢出。   池远端拳头狠狠一砸床,怒汹汹地躺了回去。   这回,他是彻底都睡不着了。   心里的气还没消,更让他憋气的事又来了。   旁边的被窝里传来均匀的鼾声,吴所畏竟然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吴所畏和市委领导共进早餐。   吴所畏喝了半碗粥之后放下勺子,定定地看着池远端。   “叔叔,我能问您个问题么?”   池远端扬扬下巴示意吴所畏随便。   吴所畏试探性地问:“您为什么不整我?”   池远端淡淡说:“我等足够了解你了,再整你。”   吴所畏心中陡然一寒。   池远端放在筷子,目光严肃地看着吴所畏。   “我已经对你的家庭情况有了一定了解,你母亲过世不久,父亲也不在了。经我打听,你父母为人都很正直,你的品行也很不错,应该没有恶意的企图。”   吴所畏闷头吃包子,没说话。   池远端叹了口气,“你说你挺老实一个孩子,跟池骋混到一起干什么?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跟他在一块没个好儿。”   吴所畏差点儿让嘴里这口包子噎死。   哪有这么说自个儿子的?   “你别以为我是说这些话逗你玩呢,我儿子什么样我心里很清楚,你不是第一个与他发生不正当关系的人。当年他和汪硕的事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反正我用尽各种手段都没能让他改邪归正。”   “可他是你第一个与之发生不正常关系的人,他是惯犯你是初犯,惯犯已经没救了,可你初犯还有改过自新的机会。”   吴所畏让池远端绕得有点儿晕。   池远端再次亮明态度。   “所以刚才你这个表达不对,我不是要整你,我是要拯救你。”   吴所畏,“……”    ☆、221数字传情。     “人呢?”池骋朝郭城宇问。   郭城宇晃了下脖子,示意池骋就在身后的房间里。   这是一家酒吧的地下室,阴冷阴冷的,只有两个大灯泡散发着微弱的光芒。被关在里面的人,就是那天合伙把吴所畏送到池远端手里的三位。那两名壮汉是池远端属下找来替他办事的,另一名警察是上头临时指派去帮忙的。   地下室的门砰的一声开了,池骋凛然的身影晃荡进来,如鹰的目光锐利地扫视一圈,周围的空气骤降了十几度,整个房间阴冷骇人。   池骋迈的每一步,都像铁锤凿地,震得心脏都在微微抖动。   距离池骋最近的那个壮汉,脊背浮起一层虚汗。   池骋走到他身边,静静地凝视着他。   “知道你打的是谁么?”   壮汉张开嘴,还没说出话来,池骋一记重拳扫到了他的腮骨上。   将近二百斤的大汉,硬是被这一拳扫出半米远,脑门儿搓出一条大口子,在地上划出一道长长的血印。脸朝下嘴巴微微张着,流出一大口血吐沫和三颗槽牙。   片刻过后,房间内才传出壮汉痛苦的嚎叫声。   “啊啊……疼死我啦……”   池骋狰狞的面孔丝毫没因为这声嚎叫有丝毫的缓和,他单膝跪在壮汉胸口上,一只手攥住壮汉的胳膊,另一手攥拳,狠狠朝壮汉的手指砸去。   池骋的拳头坚硬如铁,一下一下砸在手指上,力度丝毫不弱于锤子。壮汉发出杀猪一样的嚎叫声,伴随着骨头碎裂的恐怖声响,在房间内残忍的蔓延着。   旁边的壮汉眼睁睁地看着同伴手上的指甲盖由红变紫,由紫变黑,最后完全从指尖脱落,还带着被剜下来的碎肉。   整只手血肉模糊,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面目了。   池骋将目光缓缓移向他。   这个壮汉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往门口冲,池骋两大步飞跨过去,一个相当于几百公斤重量的侧踢狠狠楔在壮汉的腰眼处。   壮汉撕心裂肺地嚎了一声,冲撞到旁边的墙壁上后在地上滚了两圈,被池骋一脚蹬在脖颈上。   “大哥,大哥,我求求你了……”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儿哭花了脸。   池骋面无表情地架起壮汉的一条腿,在他惊恐万分的目光中,两只手狠狠扳住他的小腿,阻止其回弯。一只脚抬起,重重地朝膝盖以上的部位砸下去,立刻听到咔嚓一声。   壮汉眼珠子都瞪圆了,嗓子像被堵死了,喊都喊不出来。   池骋又一脚下去。   壮汉疼得整个人在地上痉挛抽搐。   池骋一脚接着一脚,上演了一出残暴的反关节酷刑。   最后,只剩下一个警察。   拦着吴所畏不让走的警察。   这名警察瘫倒在地,面白如纸,裤裆湿了一大片。在局子待了这么多年,打人的见多了,可这么打人的,还是头一回见。   池骋缓缓地朝他走过去。   他嘴唇反复开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大汗珠子成串的从脑门滑落。   池骋直接从旁边抄起一条板凳,结结实实的甩在警察的腿上。板凳散架,一条凳子腿儿楔在警察腿上,上面有一根钢钉,直直地穿透警察的脚腕,扎进墙面两寸深,将这条腿狠狠地钉在了墙上。   郭城宇站在外面,听着里面的嚎叫声已经有点儿变调了,便朝刚子说:你在这盯着,我进去瞅瞅。”   这也就是郭城宇进去了,换做任何一个人,都没法把池骋从里面拉出来。   他压抑得太狠了,已经足足有三天没见到吴所畏,对他的情况一无所知,心中的苦闷已经快把他憋疯了。   池远端手中的势力遍布整个京城,他最擅长的事就是藏人。   他既然把吴所畏扣下了,就有本事不让池骋找到。   由于他的身份特殊,外出都有保镖和警卫随行,即便派人跟踪也不能近身。这三天来,他白天除了忙于公职,时不时进出一些酒店会所,行踪不定。等他从这些地方出来,池骋的人再进去,费尽周折打探到池远端停留的房间,那里早就被清空了。   晚上,池远端如同往常一样回家睡觉。   池骋太了解池远端了,直接质问没有用,正面起冲突更没有好处。池远端现在就盼着池骋跟他硬来,好给他一个狠治池骋的借口。   所以池骋只能智取。   可他不知道自己还能镇定多久,吴所畏和那批蛇不同,那批蛇被藏个一年半载,他除了担心没别的。可吴所畏就不同了,吴所畏被人扣下,他这边简直是抓心挠肝的。   刚子带着几个人进了地下室,把那三个昏迷不醒的人架了出来。   “送到医院还是……”征求池骋的意见。   池骋阴沉着脸说:“谁找来的就送到谁那去。”   刚子点点头,示意那几个人跟他走。   郭城宇长出了一口气,拍了拍池骋的肩膀。   “这么给送过去,不得把老爷子气死?”   池骋脑门青筋暴起,作为儿子,有些太损的话实在不好背后说。   郭城宇瞧池骋的面色不太对劲,忍不住开口问:“你不会要来强的吧?”   池骋叼着一根烟,眉骨处散发着逼人的寒气。   “说不准,狗急了还会跳墙呢。”   郭城宇拍拍池骋的胸脯,“你去了就是自投罗网,你的心肝还在老爷子那,你可别把自个折回去。”   池骋没说话。   郭城宇拽住他沾满了血腥的手,淡淡说道:“走,去我那。”   谁也想不到,池远端竟然又把吴所畏带回了家。   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池骋那天来了家里,踢开门发现池远端已经把吴所畏挪窝了。   其实池远端只是带着吴所畏在外住了一天,第二天就把他带回来了。   而他白天行踪不定,频繁进出那些酒店会所,也只是一个幌子而已。   按照常规思维,池远端一定会把吴所畏藏在某个地方,派人严加看管,自个该干嘛干嘛,哪能想到他会和吴所畏同吃同住?   就是池骋,也没想到他的傍家儿会被亲爹“包养”在家里。   事实上,这两天吴所畏的日子还算不错。有吃有喝,可以随便在房间里走动,还可以看电视。就是不能出门,不能和外界联系。   他一点都不把自个儿当外人,家里的柜子都让他翻过来了。   下午他无意间翻到一盘老式录像带,上面标注的时间是一九九几年的,还有一排模糊的圆珠笔字。   “儿子五岁留念。”   一看是池骋小时候的,吴所畏顿时来了兴致。找到老式的录像播放机,把录像带插进去,兴冲冲地盯着看。   没一会儿,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出现在屏幕上。吴所畏噗嗤一乐,敢情池骋也有这么可爱的时候!池远端喊了一声“儿子看镜头”,小池骋霸气转身,吴所畏又是一乐。   哎呦我操,那个时候小眼神就这么犀利了。   镜头跟着池骋走,池骋抱着一个大饭碗,坐在阳台上扒饭。吃完之后,把碗和筷子麻利儿往窗户外头一扔,拍拍手,动作潇洒的回了屋子。   然后就是钟文玉焦急地追问。   “你吃完饭的碗呢?是不是又扔出去了?我跟你说多少回了,那碗还能再使呢!!”   吴所畏拍着大腿狂乐。   把这个镜头倒回去来来回回看,看了好几遍还是笑,这个天生的小败家子儿!   池远端回到家的时候,吴所畏还在那重温呢,肆无忌惮的笑声从书房一直传到门口。池远端为了被打的仨人生了一肚子气,回来竟然听到吴所畏在那笑,心里能舒坦么?   走过去朝吴所畏问:“在这待得还挺高兴是吧?”   吴所畏的心思还没拽回来,听到这话想都没想就嗯了一声。等嗯完发现不对劲了,抬头看到池远端的目光,当即关上播放机,灰溜溜的回了卧室。   晚上,吴所畏想起那段录像又笑了,笑着笑着心里就不是味了。   如果池骋在身边该有多好?他一定要拿这事挤兑挤兑他。   这么一想,心里又开始翻腾,唯一能解他相思之苦的就手中这块表了。   于是,吴所畏无聊地调整着表针。   池骋倚靠在床头,手在小醋包的身上抚摸着,突然感觉到表针一阵颤动。   低头看去,时间变成了五点十五分零秒。   心里猛的一震,瞳孔开始发热。   “530(我想你)。”   然后,吴所畏对着表盘发呆,也不知道池骋能不能看明白。   正想着,表针又开始飞转。   池骋把时间调成了五点五分十五秒。   “513(我也想)。”   吴所畏心里酸涩涩的,眼眶一下就湿了。   然后他开始慢慢地转动表针,转出了两个时间。   “895(不救我),376(生气了)。”   下午还对仇人残忍施暴的池骋,这会儿眼中满满的柔情。   “87(不气)。”   吴所畏又回了个,“97(就气)。”   池骋扬唇一笑,调成了五点十分零秒。   “520(我爱你)。”   吴所畏一瞬间就澎湃了。    ☆、222巧合。      池远端洗漱完走进卧室,发现吴所畏的俊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笑容。   “乐什么呢?”   吴所畏连忙把手腕放进被窝里,规规矩矩地平躺,朝池远端说:“没乐什么。”   池远端心生疑惑,稳步走到吴所畏面前,掀开他的被子,没发现什么可疑之物。又把他浑身上下都摸了一遍,依旧没搜到任何通讯工具。   只有一块手表看着挺可疑的,于是把吴所畏的手腕举了起来。   吴所畏佯装一副羞赧的表情推搡着池远端。   “别瞎摸。”   说完还本着被人占便宜的精神用被子蒙住了脑袋。   池远端那张老脸瞬间就绿了,可疑的手表迅速从脑中删除,只剩下吴所畏那副被人非礼后倍感羞愤的小样儿。   直到房间的灯关了,吴所畏才把脑袋伸出来缓一口气。   回忆之前和池骋的数字传情,心里痒痒的,像是有小虫子在爬。可他现在是在池远端的床上,而且还是以“犯人”的身份被绑到这里来的,他哪敢偷摸干那事啊?!   于是只能用手表泄欲。   池骋这边靠坐在床头上抽烟,和郭城宇商量着如何把吴所畏找出来。   结果手表又颤动了一下。   池骋低头看去,手表显示为六点钟。   没明白吴所畏的意思。   没一会儿,表针又转到九点钟。   接着,手表就开始“69,69,69……”地频繁转换。   池骋看明白了。   淫荡的最高境界就是一块手表都能让你硬起来。   这是自打吴所畏失踪之后,池骋每天晚上最难熬的一件事,今儿因为有郭城宇和他聊一些正经事,就暂时把这股火压了下来。哪想吴所畏拿一块手表都能煽风点火,池骋的心思立刻就转向了。   问郭城宇,“今儿你来陪我,姜小帅没生气?”   郭城宇说:“没有,是他让我来陪你的,他对我还是有信心的,这么一宿真不至于。”   池骋磨了磨后槽牙,灼热的目光朝郭城宇瞟过去。   “你俩天天晚上都干?”   郭城宇扬唇一笑,“没意外的话应该是。”   “你所谓的意外是?”   郭城宇拍拍裤裆,“比如我JB断了。”   “草!”   俩人齐齐发出纯爷们儿的彪悍笑声。   郭城宇从架子上拿下来一瓶洋酒,一边倒一边朝池骋说:“一个外国朋友送的,我喝着味儿还不错,你来一杯,正好消消愁。”   池骋说:“一人喝没劲,你也跟着来吧。”   于是郭城宇又拿过来一个杯子,倒好之后,俩人碰了个杯。   池骋越喝心里越燥热,大手攥住郭城宇的后脖梗,戏谑道,“你们俩天天那么干,姜小帅受得了么?”   郭城宇咂摸着嘴,不厚道的笑了笑。   “我也不想那么累啊,可他非缠着我要,一上床就‘老公干我吧’,‘老公好想让你草’之类的。哎呦,我都不好意思不干。”   池骋听了直笑,“这么贱?”   “嗯,无敌小贱贱。”   池骋大手一用力,一把将郭城宇的脸扭到自个面前,满嘴的酒气全扑了上去。   “那些话搁你嘴里说出来也挺带劲的。”   “什么话?”郭城宇问。   池骋嘲弄的语气说:“就那句‘老公干我吧’,‘老公好想让你草’。”   “滚你妈的!”   郭城宇笑骂着,一拳将池骋打到一边。   池骋又说:“把你们家姜小帅借我草两天吧,他那么想要,两个人一起满足他不是更好?”   “谢谢您嘞!”郭城宇拍拍裤裆,“咱这绰绰有余。”   池骋但笑不语,又一杯酒下肚。   特别特别想大宝,像是有两只发春的猫在用爪子挠他的心窝,已经不仅仅是痒了,还有疼,蚀骨的心疼。   特别想把他揉在怀里,在他受伤的部位舔吸含抚,好好疼一把。   就在这时,手表又响了。   四点四十分三十秒。   两腿大分插入的姿势。   池骋心里的火苗子蹭蹭往上蹿,胯下硬得发疼。隆起的部位已经不能用山丘形容了,应该用巨峰,高耸入云的山峰。   池骋将最后一口酒咽下去,拉下裤链,把囚困的巨龙解救了出来。   然后,旁若无人地套弄起来。   郭城宇听着动静不对,往旁边一瞄,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大哥您收敛点儿成不成?”   池骋敛起眉峰,性感的喉结跟着粗重的喘息声滚动着,脖颈上经脉纵横,像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我特怕他在我爸那受委屈。”池骋说。   池骋很少用“怕”这个词,更甭说“特怕”了,足见他心底的忧虑有多深。   听到这话,郭城宇也不避着池骋了,直接安慰道:“你放心吧,那小子精着呢,他准吃不了亏。”   池骋粗喘了两口气,继续凶悍的发泄着。   “说是这么说,谁能保证呢?万一我爸损他两句呢?你别看他大大咧咧的,其实他特小皮脸,说不得骂不得的,有点儿事且想不开呢。”   郭城宇特想说,其实那是让你惯的,他在我们面前不这样,我们随便打骂他都乐呵呵的。当然,这话郭城宇不敢说,他怕说完池骋就听见“随便打骂”四个字。   池骋喝多了,说得都是掏心窝子的话,平时从不往外倒。他一个纯爷们儿,让他承认宠谁爱谁就跟臊他似的。   其实在他内心深处,吴所畏就是一块豆腐脑儿。别人再怎么说他是石头,他在池骋心里也永远都是豆腐脑儿。   在这一点上,郭城宇特别能够理解他。   可理解归理解,大刀阔斧地在我面前打手枪叫什么事啊?   之前还跟我聊了那么多关于姜小帅的“敏感”话题,还尼玛让我陪你一块喝酒,你这不是存心斗火么?   池骋早就看出郭城宇那点儿意思了,直接拽下他的裤子。   “来吧!磨叽什么?”   两个爷们儿在房间里上演了一场龙争虎斗,强烈的雄性气息都快把屋顶冲开了。   其实,姜小帅一点儿都不放心郭城宇。   他让郭城宇去陪池骋,三分真情,七分客气。哪想郭城宇就逮住那三分不放了,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还使劲在姜小帅脸上亲了一口,夸他懂事。   这么一来,姜小帅就不好再说什么了,说多了显得他多没心胸似的。   其实他就是没心胸。   他心里谁都不防,就防着池骋。   并非质疑池骋对吴所畏的感情,也并非质疑他的人品作风。他较真的主要原因,其实是因为他在内心邪恶地觉得池骋和郭城宇很般配。   所以他三更半夜不睡觉,过来查房了。   来之前还找了个理由,其实也不能算作理由,应该是姜小帅突然有了这么个灵感。他也想到吴所畏那块表了,但他没想到调情那,而是想到用它传递暗号了。   带着这么一个妙招,姜小帅正大光明地走到郭城宇房间门口。   轻轻敲了敲门,没人应。   使劲拍了一下门,结果门是虚掩着的,这一下直接把门推开了。   池骋和郭城宇刚完事,裤子还没来得及穿,池骋正给郭城宇递纸巾。   姜小帅的脸噌的一下就黑了。   郭城宇的脸跟着就绿了,几大步追了出去,在楼道口把姜小帅拦住了。   “帅帅,我跟你说,这事吧……”   姜小帅不说“我不想听你解释”那么狗血的话,直接飙一句。   “你说吧!我就站在这听你说!”   郭城宇反倒说不出来了,这事咋说都没理啊!   “是这样的,刚才池骋心情挺不好,我俩都喝了一点儿酒,然后……不是,你知道吧,池骋那人什么都不避讳,跟我聊带色的话题,还脱裤子煽风点火的,我这一激动……不是,这么说也不对,怎么越说越乱么?”   “你甭说了。”姜小帅一拳扫在郭城宇脸上,“我特么算认识你了!”   说完转身欲走。   郭城宇一把将其拽回,紧紧抱着不让走,又亲又哄的都没用。   姜小帅直接撂下一句。   “你告诉池骋,我知道怎么把大畏找出来,你让他后悔去吧!”   说完,一掌推开郭城宇,扭头霸气走人。   郭城宇回到房间之后,后悔得直砸墙。   “你说咱俩比谁坚持的时间长干嘛?要是比谁射的快该多好?!!” “……”   吴所畏那边“火气”也大着呢,可老丈人坐镇,他哪敢做这么出格的事?   强忍了一会儿,实在憋不住了,还是偷偷把手伸进了内裤里。   做贼心虚地瞄一眼池远端,见他呼吸平稳,便缓缓地活动起手指。   最初还能强忍着不发出一点儿声音,可随着任务的顺利进展,吴所畏越来越动情,越来越投入,开始有点儿不管不顾的了。   池远端睡觉很轻,加上旁边是重点看护对象,所以睡得很警惕。   吴所畏喘气声一粗,他就翻过身面朝着吴所畏。   吴所畏神经一紧,又翻过身背朝着池远端。可总觉得后面有一双眼在盯着自个,于是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朝卫生间走去。   进去之后,立刻撒开欢套弄起来,加快频率争取早点儿完事。   吴所畏刚一进卫生间,池远端就把眼睛睁开了,他没往那方面想,单纯觉得吴所畏想跑。于是在床上静候了片刻,感觉时间有点儿长,便起步朝卫生间走去。   吴所畏已经逼近顶峰。   池远端敲了敲门。   吴所畏“啊”的一声,激动过度,射了。   池远端听到异常的动静,迅速将门打开。 ☆、223不客气      吴所畏的鸟还没来得及塞回去,大喇喇地在裤子外边耷拉着,手上的精华也没来得及擦,被灯光一照,泛着淫靡的光。   大眼珠转了好几圈,直到把脸转成酱豆腐色。   池远端的表情那才叫精彩呢。   怒也不是,骂也不是,火也不是,气也不是……   这要是自个家孩子,随便训一句也就好了。可这是别人家孩子,老大不小了,毛都长齐了,你怎么说?   况且吴所畏是自个偷偷摸摸在卫生间搞事儿,没碍着池远端什么,是池远端自个推门进来的,总不能怪吴所畏不检点吧?   脸换了好几种色后,池远端总算开口。   “完事了么?”   吴所畏像是才反应过来,着急忙慌地洗手、提裤子。   “完事就赶紧回屋睡觉去!”   池远端语气严厉地低喝一声,转身回了卧室。   吴所畏操着一张大窘脸跟着走了进去。   再躺到床上,房间的气氛更尴尬了。   不过池远端倒是敢把话摆到明面上来说。   “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想这个?这么几天都忍不了?”   吴所畏干笑一声,“您也知道,这事不是想忍就能忍的。”   池远端让吴所畏噎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过了一会儿,吴所畏再次小心翼翼地开口。   “本来吧,我也能忍住……可我睡觉前,你又摸我两下子……咳咳……”   池远端把吴所畏这只没羞没臊的大虫子踩在脚下碾死的心都有了。   相继沉默了好一阵,池远端再次开口。   “你们俩干过那种事了?”   其实池远端用脚丫子想也能想明白,以他儿子那精虫俯身的本质,没干那事根本活不到今天。可他依旧想打听一下,想让吴所畏予以否认,借此找个心理安慰。   吴所畏突然被老丈人问这么劲爆的问题,还有点儿小羞涩。   “您问这干啥?”   池远端发现了,吴所畏说话没什么水平,堵别人话倒是挺有一套。   “关心我儿子的身体健康。”   吴所畏噗嗤一乐。   “您甭担心,您儿子身体特健康,挺能干的,嘿嘿……”   池远端脸色有些难看,好半天才严厉的苛责一句。   “你知不知道你们这种行为很容易染上艾滋?”   吴所畏也一本正经地答:“我知道,所以我才和您儿子上床的。”   池远端瞳孔骤裂,猩红的目光直逼着吴所畏。   “你本来就有这个毛病,所以才把我儿子拖下水?”   吴所畏连忙安抚老丈人。   “您想哪去了?您看我像那种人么?”   池远端怒吼,“那你什么意思?!!”   吴所畏坐起身,特别耐心的说:“艾滋病传播途径有四种,其中一种就是性行为传播。它是指与已感染的伴侣发生无保护的性行为,包括同性、异性和双性性接触。”   “在您儿子和我在一起之前,他每天进出夜店,和成百上千个不干不净的人发生过性行为,感染艾滋的概率要大得多。出于对您儿子健康的考虑,我才说服自个成为您儿子唯一的性伴侣。”   池远端冷哼一声,“听你这么说,你还是出于好意呢?”   “那当然,只有我能让您儿子保持健康、稳定的性生活。这无论是对您儿子,还是对其他曾与他有过性接触的人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池远端的语气有点儿危险。   吴所畏咽了口吐沫,偷摸斜了池远端一眼,好半天才憋出仨字。   “不客气。”   池远端瞬间暴怒。   “我看你就是找揍。”   拎起吴所畏的衣领,对着屁股和后腰就是一顿狠踢。他这辈子没动手打过什么人,池骋小时候那么混,他都选用讲道理的方式。可跟吴所畏讲道理没用啊!他那脑神经完全跟别人柠着,句句挑战池远端的承受底线。   吴所畏被打得嗷嗷叫唤,但池远端的这种揍跟那天俩壮汉的打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概念。那俩人打得吴所畏想哭,池远端打得吴所畏想笑。   “啊啊……叔叔,您听我说……啊啊……我还干了一件对不起您的事!您一起打了吧……其实是我先勾搭池骋的。”   话音刚落,整个房间陷入一片死寂。   片刻过后,传出吴所畏的嚎叫声。   打累了之后,池远端阴着脸朝吴所畏说:“那边罚站去!”   吴所畏一瘸一拐地走到墙角,背朝着池远端罚站。   池骋的担心果然是多余的,吴所畏的确受了委屈,可那小心脏坚硬的,碎石机都戳不动。一个人对着墙壁罚站,站得美着呢,板牙都快呲出来了。   一个多钟头后,吴所畏困了。   站一会儿脑袋就磕到墙上,站一会儿脑袋又磕到墙上。池远端本来就睡不着,每隔一会儿传来砰的一声,隔一会儿又砰的一声,他能不乱心么?   扭头朝吴所畏看看,心里又有点儿不落忍。   池远端是从别人口中得知池骋和吴所畏这层关系的,当时看到吴所畏第一眼,还有点儿不敢相信。因为他很看重面相,他觉得吴所畏面善,心眼儿应该不错。即便和他接触了三天,生了一肚子气,仍旧对他没有仇视感。   他和汪硕不一样,汪硕也算是富家子弟,池远端对他的宽容度就少了几分。可吴所畏就是一个平民老百姓家的孩子,父母都不在了,没有兄弟,一个人孤苦伶仃的。   出于对弱者的偏袒,池远端自然会把责任强加到池骋身上。加上池骋之前的种种劣迹,池远端打心眼里不愿意过多苛责吴所畏。   因为没有吴所畏,可能也会换成另外的“吴所惧”,“尤所畏”的,矛盾的根源在于他那个不安分的儿子,与旁人无关。   想到这,池远端叹了口气,朝吴所畏招招手。   “你过来吧。”   吴所畏猛的一激灵,扭头看向池远端。   “您在叫我么?”   池远端沉着脸嗯了一声。   吴所畏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乖乖地回到床上,这回不闹了,躺上去就睡。   你倒是没脸没皮……池远端冷哼一声,让你过来你就过来,连点儿觉悟都没有。   正想着,吴所畏那边都开始撒夜症了。   “嗯嗯……冰箱里大冻柿子上房了……”   池远端,“……”   四五点钟,池远端才有了一点儿困意。这会儿吴所畏已经睡熟了,又开始无意识地瞎折腾,伸胳膊蹬腿儿磨牙咬手指头。   最后一个大翻身,直接把池远端搂住了,一条腿骑在他的身上,胳膊搭在胸口,鼻子里的热气一股股地喷到池远端的脖子上。   儿子的那点儿福利全让老子占走了。   池远端斜视吴所畏的眼神阴嗖嗖的。   早知道就让他一直罚站了,省得现在想踹又下不去脚。   ……   果然师徒连心不假,吴所畏第二天上午醒来,对着窗户外面发愣,脑中灵光一闪。   既然我可以用手表传情,为毛不能用手表传递暗号呢?   对啊!   我怎么才想到呢?   吴所畏一个人在房间里转磨磨,我该怎么告诉他我在这呢?该怎么用数字表达呢?紧皱着眉头努力思索着。   有了!   池骋还在郭城宇的会所柠眉冷思着,突然手表的表针又开始动了。   低头一瞧,两点一刻。   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吴所畏又调出一个时间——两点半。   很快,表针又开始转动。   这次是一点二十。   最后,吴所畏调出一个十点整。   池骋云里雾里,看了半天愣没看明白什么意思。   吴所畏这边焦灼地等着,等了好久都没等到回应。   莫非没看清楚?   于是,吴所畏又把这几个钟点按照刚才的顺序调了一遍。   池骋这次把吴所畏调出的时间记下了,打算一会儿专心破解。   可吴所畏着急,他以为池骋还没看见,于是一遍又一遍地转着表针,重复着刚才的数字。直到池骋转出一个零点,暗示他“停”,吴所畏才把手从表上拿下。   过了一会儿,吴所畏突然发现他这个暗号太麻烦了,其实只要两个时间就足够了。   于是,他又连续三次调到八点。   “不,不,不。”   池骋把这三个“八”也记下了。   接着,吴所畏又转出两个时间:五点十分零秒,八点钟整。   “5208,我在你家……”吴所畏顾自嘟哝着,“这个多简明易懂。”   于是美不滋的把手放下,怀揣着几分激动的心情等着池骋的到来。 ☆、224弯曲的最高境界 结果,就因为吴所畏前后犹豫不定,发了两个暗号过去,导致池骋识别障碍。 本来吴所畏前后发的两个暗号是相同的意思,只是表达方式不同,中间用 三个八(不)加以区分。结果池骋把这一串数字看成了一整句话,其中的三个八也算在了里面,原本简单的意思瞬间复杂多了。 一个人对着纸片上的数字看了很久。 硬是理解不透吴所畏天马行空的思维方式。 把暗号递给郭城宇,让他帮忙破解。 结果心眼如蜂窝煤的老油饼,苦心冥想了个把钟头,也对这个暗号无能为力。他能破解出高难度的密码,但他不一定能破解墨迹来墨迹去的密码。 于是,朝池骋投去我已经尽力的眼神。 两人顾自沉默半晌,郭城宇眯着的眼睛突然变得很有神。 “我觉得,有时候好脑瓜不如真了解。” 尽管池骋极力不想把“了解”这个词拱手让人,可真被逼到一定份上,不承认代沟是不行的。有些想法,非小受不能看透,有些暗号,非师父不能破解。 “那你还等什么?”池骋深沉的目光扫向郭城宇 “快叫他过来啊!” 郭城宇敛起眉峰,幽幽地提醒 “你忘了?我昨天晚上刚把他气走!” 池骋浓眉紧锁,语气聪显不快的说 “都一天了还没哄好。” 郭城宇揭他老底 “你和大宝刚和好的那几天,你又哄了多久才把他哄出笑模样.” “甭跟我废话!”池骋不耐烦的催促,“去,赶紧把他给我找来!” 郭城宇叹了口气,只好再去碰灯子口 一个多钟头过后果然单轮匹马杀回来了。 “人家说了,非你请不来。”郭城宇说。 池骋眸色渐沉,脸上尽是隐忍的恼火。 “架子倒挺大!” 郭城宇摊手,“反正我管不了,你自个瞧着办吧。” 池骋虎眸扫了他一眼,阴着一张脸朝门口走。 郭城宇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 姜小帅就在诊所的沙发上坐着,一袭白大褂,两道清冷的目光,一副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高贵冷艳范儿。 丑男一看到池骋,自动退让三步,惴惴不安的目光望向姜小帅那里。 其实,姜小帅触到池骋目光的一刹那,心里也是一哆嗦。但很快调整过来了,咱有徒弟一张王牌握在手,怕他干嘛9 “这有畏畏发来的一串暗号,你帮忙破解一下。” 姜小帅一根手指对着自个,不明所以地笑笑,“让我帮忙?你就这副态度让我帮忙是么?” 池骋强忍着心中的恼火反问:“你还想怎么样?” “先给我倒一杯水。”姜小帅说。 池骋阴沉着脸没动。 姜小帅斗胆批衅池骋 ,“不给倒啊?那算了,张峰,送客。” 张峰就是丑男。 张峰听到姜小帅的话瞬间一激灵,刚把目光投向池骋,就迅速躲回原位。 姜小帅皱眉 ,“你怎么这么没出息9” 丑男小声嘟哝: “我怕我把他送出这个门,他就把我送出这个世界了。” 姜小帅为了掩饰自个的紧张,尽量不和池骋进行目光交流,可他更懒的和 郭城宇进行目光交流。最后干脆俩眼一合,两条胳膊交叉放在胸前,一副小睡片刻的派头。 郭城宇坏心眼的在旁边提醒池骋,“为了你们家那口子,你给他倒一杯水又怎么样?大不了哪天再折回来。” 池骋僵挺了两分钟,最后抄起一个水杯,走到饮水机旁倒了一杯水。厚重有力的步伐走到姜小帅面前,递上水杯。 “喝!” 姜小帅不怕死的目光对着池骋,突然发出冷笑声。 “这么请我喝水不够诚意吧?” 池骋怒道,“你是想让我直接灌你么?” “不用行那么大礼!”姜小帅笑眯昧的瞧着池骋,“你就称呼一声师父再说一声请喝就成了。” 池骋那张脸黑得都和他姐夫有一拼了。 想发火不能轻易发,怕这顿火发完,吴所畏那边又整出什么意外。但让他干这种事,确实有点跌份儿,于是将暗示的目光扫到了郭城宇那。 郭城宇置池骋危难于不锁一副危溺的口吻说:“我管不了他。” 事实上…除了管不了不顾,郭城宇还留有私心。他想利用池骋低声下气这么个机会,消除姜小帅心中大半的怒火,为自己减轻负担。 “怎么着?不叫啊?不叫我就接着睡了。” 姜小帅说完又把眼睛闭上了。 池骋的大手一把搭住姜小帅的衣领,郭城宇那边神经一紧。不过,池骋关键时刻还是克制住了,为了吴所畏,他逼着自个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 “师父,请喝。” 尽管池骋这四个字说得毫无妥协之意,可听在姜小帅耳朵里已经相当过瘾了。美不滋的接过池骋手里的杯子,本想喝得事儿逼一点,结果心理素质不够强悍,让池骋死死盯着,差点儿呛到。 “这回可以帮忙看一眼了么?” 其实姜小帅也挺着急吴所畏安危的,可相比之下,他更关心他和他徒弟的感情纯净度。俩男人对着撸管,可真不是什么小事。 “最后一个要求。”姜小帅憋足了气说出来, “对于昨晚你和郭城宇的所作所为,我希望你给我一个说法。” 池骋随口就是一句,“哥们儿之间很正常。” “照你这意思,我和吴所畏也可以互撸坝?” 姜小帅终于挑破池骋底线,池骋凌然暴动,擽住姜小帅衣领,眼珠子赤红骇人,姜小帅瞬间就怂了。 “不是……你要干嘛……郭子!郭子!……” 郭城宇及时走过来,拖住了池骋手腕。虽然脸上挂着笑容,可手上的力度丝毫没有减轻。终于,他把姜小帅从池骋手里解救出来。 姜小帅刚要松口,池骋那边就是一句。 “没下次了。” 姜小帅略显惊愕。 郭城宇又替池骋重复了一遍。 “他说没下次了。” 池骋这么一说,姜小帅倒有点儿压力了,尼玛拿腔作势那么久,要是破不出来可就完了。 池骋把抄录的数字递给了姜小帅。 姜小帅仔细看了一下。 “23、25、14、10、8、8、8、520、8” 这都哪跟哪啊?姜小帅暗暗咋舌,没敢当着池骋的面表现出来。 不过,他的思路确实比池骋和郭城宇要清晰。池骋和郭城宇见到数字就想到各种高科技代码,甚至还用数字摆方阵,想把吴所畏的所在地推算出来。 结果,人家姜小帅轻轻松松就看出来了,这哪是代码?不就是拼音么 二十六个字母,姜小帅按照吴所畏的指示到出前面四个。 23(w)26(Z)14(N)10(J)” 很明显,当时吴所畏就想用这四个首字母表达“我在你家”的含叉。 可惜,姜小帅并没有停止,他又把后面的三个八也替换成字母了。由于520过大,肯定不是用来表示字母的。惯性思推,520又是我爱你的意思。 于是姜小帅正确地将5208合在一起,判定这是谐音词。 最后,吴所畏的这些暗号就被姜小帅简化为 “wznj—hhh—5208” 其后的时间,姜小帅又开始施展他无敌幻想狂的本事。 池骋在旁边看着姜小帅吭哧半天也没整出个所以然来,忍不住开口问道“破解出来了么?” 姜小帅试了很多字之后,总算连成了一句完整的话。 但这句话让他难以启齿。 “破解是破解出来了,可我……” “别墨迹了。”郭城宇都着急了 “赶紧说吧。” 姜小帅把哀悼的目光看向池骋,“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这个结果,有点儿惨烈。” 池骋的脸色变了变,眼神暗示姜小帅继续。 姜小帅实在说不出口,便写在纸上递给池骋看。 纸上清晰地写道 “我只能讲呵呵呵我爱你爸。” 池骋 “…… ” ☆、225逆天的默契。 吴所畏正在房间里转磨磨,突然,门口传来一阵响动。 吴所畏在这待了四天,白天很少看到池远端,偶尔他会回来千睡,但也不是这个点儿。 莫非……池骋来了? 吴所畏相当兴奋地冲到门口,池远端这边刚握住门把手,还没来得及推 吴所畏那边就把门从里面拽开了。 幸好池远端重心压得稳,反应及时地把手撇开,不然肯定往前一个趔趄。运气好砸吴所畏身上,运气不好就扑地上了。 吴所畏惊愣的看到一张老了二十多岁的面孔,心情瞬间跌落到谷底。 你说你大白天没事往家跑干嘛?就凭你这张人老珠黄的脸,还想给我点儿惊喜怎么着? 池远端比吴所畏还惊讶,但他把情绪掩藏得很好。 “站这干嘛?” 吴所畏立刻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欢迎您啊!” 说完两条手臂顺向屋里的方向,做了一个假大空的欢迎姿势。 池远端丝毫没有露出任何欣慰的神色,反而沉着脸提醒道: 别给我整幺蛾子” 吴所畏撇撇嘴,跟在池远端后面说:“我没整幺蛾子,我整天一个人待在这,特无聊特没劲。好不容易有个人回来了,我能不高兴么9” “知道没劲就长记性,以后离池骋远点儿。” 吴所畏越听越觉得自己才是池远端儿子。 追着池远端走到卧室门口,一双大眼珠贼溜溜地朝里面瞄。 “叔,您打算啥时候放我回去9” 好半天,池远端才冷冷开口。 “等你什么时候想开了,决定和池骋断艳关系,我就放你回去。” 吴所畏草容失色,“悠难道要和我过一辈子9” 池远端听到吴所畏这副执迷不捂的口吻,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要敢一直这么下去,我就敢一直跟你耗,耗到我死为止。” 吴所畏咽了口吐沫, “让阿姨知道了不好吧” 池远端两道狠戾的目光瞬间飙射到吴所畏脸上。 “池骋他妈再糊除,也不可能认为我瞧上你这么个没羞没臊的熊崽子!你说你好端端一个小伙子,怎么脑子里净装那些变态的玩意儿呢?! ” 吴所畏一副既委屈又尴尬的表情,“ 叔,我没那个意思,我是说阿姨知道我和池骋的事不太好 ,当妈的不是都比较脆弱么9” 池远端的脸换了好几种色,最后什么都没说,冷着脸进了卫生间。 吴所畏气哼哼的,还说我脑子里净装变态的玩意儿,你脑子没装你咋想多那去了? 池远端从卫生间出来,看都没看吴所畏一眼,稳步走进书房,在书架前翻翻找找。 吴所畏又追了过去,闲聊一样的口气问:“ 您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收拾收拾,准备为期三天的出省考查。” 吴所畏一听说池远端要走,当即觉得有希望了。三天啊!池骋再怎么反应迟钝,三天时间也够他破解出来了吧? 不料池远端紧接着说:“你也收拾收拾,下午跟我一起出发。” 吴所畏的脸瞬间从喜洋洋变得惨灰灰。 “ 什么?我也跟您一起去?” “你不是说一个人待在家无聊没劲么?正好我带你出去透透风,你也就是参观一下外省的先进企业,学学人家的发展经验。” 吴所畏一副为难的口气 “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实在不想跟着您东奔西跑了。实话跟您说吧 您看我每天乐呵呵的,其实我精神状态特不好。我想趁 您不在的时候好好休息,没准等您回来了,我就想开了。” 池远端面不改色:“我也跟你说实话吧,我之所以把你带走!就是因为把你一个人留在这不放心。你也看跟我白话了,赶紧收拾东西吧。” 吴所畏见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只好垮着脸问:“什么时候走?” “十二点左右。” 吴所畏一看表,已经十点多了。我的天啊!还有一个多钟头,再减去路上耗费的时间,也就四十多分钟了 池骋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破解出来么? 万一等我走了他才看明白,带着人闯到这,不是等于自投罗同么?要是让池远端知道了,一气之下会不会把我抛在外省9或者他这次出行的目的就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我做了? 吴所畏脑中浮现自个中弹之后脑浆子流一地的惨烈场景。 正想着,池远端再次开口。 “怎么还不赶紧去收拾?” 吴所畏嗓音艰涩地说:“不急吧?不是还有一个多小时么?” “你不吃饭了?”池远端目光严厉,“咱们要在十一点半出门,先去吃个饭,等吃完饭差不多就十二点了。” 又提前半个小时,吴所畏掐指一算,那不就还剩十分钟了么? 想到这,吴所畏迅速溜进卧室,赶紧给池骋发暗号。 池骋这边争论得不可开交,他一口咬定姜小帅破解错了。姜小帅自个也觉得不对劲,可为了面子,坚持自个破解的是对的。 就在这时,池骋的手表又颤动一下。 姜小帅赶忙把头凑过去看。 “一点五分。” 吴所畏调完一个时间,静静地等了片刻,给那边足够的记录时间。刚要调第二个,门毫无征兆地开了,池远端高大的身躯晃了进来。 吴所畏吓得一激灵,赶忙把两只手垂下。 结果,池远端只是从柜子里拿出两件衣服就走了。 吴所畏大送了一口气。 然后又把胳膊抬起来,继续调时间。由于神经还处于紧张状态,手里的表针转了转,最后又停留在一点五分。 呃 我貌似已经调过这个时间了。 原本,吴所畏想打两个字母,k(快)0(点)。但现在多调了一个k(快),自个想想,k(快)k(快)口(点)也不错,更能表现自个的焦灼心理。 于是,又调了一个四点钟过去。 姜小帅把这三个数字写到纸上,又对着拼音字母找了找最后一拍桌子言之凿凿。 “你还说我破解错了,压根就没错!你自个看看,他又发了什么?” 池骋阴嗖嗖的视线投射到纸上。 上面陈列着三个大字母——K、K、D。 姜小帅大声解释 ,“看见了么?他让你.看开点 ” 这回,池骋的脸色是真变了。 姑且不论这话是真的还是闹着玩的,单看这两个说得过去的答案,就够让池骋磨一会儿后槽牙的了。 吴所畏这边焦灼的等啊等,频频看表,十分钟,五分钟,四分钟,三分鈡两分钟…眼看着预算的时间到头了,吴所畏不甘心,又透支了几分钟。 闯红灯节约一分钟,超速节约两分钟,走路节约三分钟 最后,实在没法给池骋宽限了,吴所畏只好杯着悲痛的心情又给池骋传了一个暗号。B(别)L(来)L(了)” 姜小帅看到之后,淡漠的语气告诉池骋。 “他说不聊了。” 池骋的脸彻底黑了,凛然决断的几大步跨出门,直奔池家而去。 师徒就是师徒,默契简直逆天了,驴唇不对马嘴的一番破解,硬是能达到同样的目的。 吴所畏这边已经收拾得不能再收拾了。 池远端问:“收拾好了么?” 吴所畏点点头。 “那就走吧。”池远端拿起包。 吴所畏突然脸色一变,略显尴尬地说:“我去个厕所,肚子有点儿不舒服 五分钟就好,您再稍微等等。” 池远端料他也耍不出什么花招来,就点点头由着他去了。 吴所畏确实些没想怎么着,窗户外面始终有人把守他,跑出去也会被人抬进来。他只是想磨叽一会儿,磨蹭磨蹭,权当安慰自个了。 一分钟后,池骋就到了。 他给自个透支的时间比吴所畏宽限的要多得多,在超速行驶这一顶上,他就节省了十多分钟的时间。 池家是独栋别墅,以往只有门口有警卫,结果现在四个角都有人看守。池骋一看到这个阵势,就猜到里面藏人了。 心里狠狠憋了一股火。 下车之后,没有直接进门,而是闪到暗处。瞄准一个打盹的警卫悄无声息地走过去,对着后脖颈就是凌厉的一掌。 离他最近的那个警卫扫到池骋的脸,不由的一愣。结果就是这么一走神,领子上的警报器被池骋一拳击碎了。 然后,脖颈被死死拖住,瞳孔外凸,脑门青筋暴起。 这俩人自始至终连点儿动静都没发出,就让池骋拖到一边凉快去了。 ☆、226父子大战。 池骋这才迈着稳健的大步从正门进去。 站在另外两个角的警卫看到池骋,立刻按下警报器,并且跟着池骋一同进了别墅。 这是池远端事先吩咐好的,如果池骋不在,他们四个全都监视吴所畏一个人。如果池骋来了,就调出两个人防着池骋。 这么一来,昏迷两个,走了两个,楼下等于没有任何警卫了。 吴所畏颓然地从马桶上站起,再一次跺步到了窗口。这几天他隔三岔五地透过窗户往外看,寻找逃跑的有利时机。可惜每次低下头,都能看到警卫腰上别着的那杆明晃晃的枪,久而久之,他就不抱什么期待了。现在也是杯着垂死挣扎的心情来远看一眼,结果下面居然没人了。 有点儿不敢相信,使劲眨了眨眼睛,真的一个人都没有了。 我靠!竟然有这种美事9 吴所畏二话不说,直接从二楼跳窗而出。两条腿震得发麻, 来不及缓一会儿就从旁边的拦杆翻出去,火速朝家的方向狂奔。 此时此刻,池骋刚走到二楼。 池远端就站在离门口不远的位置,听到警报器的响声,就知道池骋来了。迅速走到卫生间门口,对着空无一人的屋子发出警告。 “你要是敢吱一声,我立刻逼停你们公司的顶目,所有损失由你一力承担说完,把门从外面锁上了。 等他转身想去开门的时候,池骋已经把门踹开了。钢灯鞋在门板上刻出几道狰狞的大印子,赫然彰显着池骋心中的怒气。 池远端不冷不热的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眼。 “干嘛来了?” 池骋不开口解释一句,直接朝池远端冲撞而来。手攥住他的衣襟, 动作强硬地将他逼道到墙角,怒瞪着他的目光丝毫没有对父亲该有的尊敬。 “你是不是把吴所畏关在这了?” 池远端狠厉的视线投射到池骋冒犯他的那只手上,一字一顿地说。 “给我松手。” 池骋不仅没有松手,反而攥得更紧了,质问的声音有增无减。 “吴所畏是不是被你扣留在这了?” 池远端一巴掌扫向池骋的脸,但被池骋的拳头狠狠抵住了。 “你这是对老子谈有的态度么?”池远端怒声质问。 池骋毫不留情地回执,“我该对您什么态度?您干的是当爹该干的事么?为老不尊,配让我用儿子的态度对您么?” “为老不尊”四个字给了池远端当头一棒,他那双眼睛瞬间染上一层血色 “你说什么?你把刚才那话再说一遍” 池骋眯缝着眼睛逼视着池远端 “我说的不对么?趁我妈不在的时候,把我的傍家儿不声不响地绑到你这,好吃好喝招待着,就是不放他走,我特么还能说什么?我说您为老不等有错么?” 池远端让池骋气得差点儿一口气上不来。 “我特么一枪崩死你” 说着转过身,怒汹汹的朝保险箱走去。 两名警卫赶忙进屋拦住池远端,好言好语劝道 “池秘书长,您别动气。池少年轻气盛,管不住自个的脾气,说话气人也是难免的。” “就是啊,父子间哪有说不开的话?” 池远端完全不听劝,破天荒地朝身边的警卫发火。 “你们都给我出去,没我的吩咐谁也不许上来” 两个警卫面露慎色,迟迟不敢动。 池远端敛足了气怒吼一声 “没听见我说的话么?滚出去” 门砰的一声关上了家丑不可外扬。 池远端和两名警卫僵持的空当,池骋已经转身进了卧室。床头柜上放着一个书包,书包里尽是池远端给吴所畏新买的衣服,上面带着吴所畏身上独有的气味。掀开枕头,下面有吴所畏忘了收拾的内裤。 看到这一切,池骋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倒流。 池远端走进来的时候,池骋手里攥着一条内裤,一身的阴寒之气。 “这是什么?”池骋赤红着眼睛质问池远端,“您都跟他睡在一张床上了还想让我怎么着?” 池远端急得头皮都在冒火星子。 “你那变态脑袋想不出别的了吧?你以为你一个人不知廉耻,我这个当爹的就得陪着你一块丧德性么?” “是,您品德高尚,您品德高尚怎么会出五年前那挡子事?您一辈子干干净净,我能把这盆脏水往您身上泼么?什么人造什么孽,您自个有过劣迹,就别指望把我洗得一尘不染,老天爷不是瞎子” 池远端五脏六腑都在叫嚣着恼恨,又气又急又心寒,最后干脆狂飙一句。 “你直接杀了你老子得了,我看看你有多大能耐” 池骋大步跨了过去,动作强硬的拖拽着池远端。 池远端虽然在领导中算身体很棒的,可和年轻力壮的池骋比不了。脸上结了一层冰霜,眼珠子都快爆出血来,也震慑不住他儿子。 池骋把池远端拖到床上,抽屉里现成的手铐和封条。 池远端看出池骋要干什么,当即豹眼圆瞪。 “你敢绑我一个试试” 池骋面不改色地说,“您是我爸,我不能打您,我还不能绑您么?我也让您尝尝有腿不能走,有话不能说的滋味。” 说完,直接把池远端拷上,嘴上封条。 然后转身走出去,来到他早就盯上的卫生间门口。 门是锁着的,池骋第一脚没踹开,第二脚门裂了。里面空无一人。 池骋虎眸爆出一股肃杀之气,大步走回池远端的房间,毫不顾忌他爹的嘴硬生生地将封条揭了下来。 “吴所畏呢?” 池远端疼得眉峰皱起,声音里透着渗人的寒气。 “又跟我玩这套?一个犯浑把警卫都招来,一个趁机逃跑,等人不见了又来质问我!池骋,你可真是我好儿子,你那点心眼儿都用在你老子身上了!” 池骋一听池远端这话瞬间明白怎么回事了。 池远端一看池骋的眼神也明白怎么回事了。 池骋刚要大步朝外走,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转身又把池远端的嘴封上了 池远端吝辈子没受过这么大的气,心里火烧火燎的,急得满头大汗。眼瞅着时间快到了,他得去和其他领导碰面,走不了可怎么办啊 这会儿才想起被自个骂走的两名警卫,心里悔得肠子都青了。他多希望那俩警卫可以反抗他的意志湿,没他的吩咐也上来查探一下情况。 可那俩警卫特别听话,站在下面跟两尊雕像一样。 直到一辆汽车缓缓开到家门口。 两名领导走了下来,朝那俩警卫打听,“池秘书长在家么?” 警卫点头 , “一直都在。” 那俩领导互视一眼场是一脸的不解,在家怎么到现在还不出发9整个班机就等他一个人了。打电话也打不通,还以为他出什么事了。 于是,急匆匆地朝二楼走去。 池远端听到脚步声的一刹那,就知道完蛋了。 最终门被推开,两个领导看到屋内的景家,相继脸色大变。 一个急着过来给池远端松绑,一个扭头质问警卫。 “怎么回事9你们俩是怎么守卫的9在家出了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 警卫小声解释道,“刚才池秘书长和池少有了点儿争执,需要外人避嫌,所以.” 一听这话,那俩领导明白怎么回事,全部噤声了。 池远端那张老脸一瞬间全都丢尽了。 上了车,什么都不问,先给秘书下了道命令。 “吴所畏的公司,池骋的单位,池骋现居住所,吴所畏经常光顾的那家诊所……这几个地点重点搜捕,其余地方也不能落下。他走得早,又没有手机很可能还没和池骋碰面!这回我再把他逮回来,绝对有他好看的” ☆、227裸奔 吴所畏从池远端家里溜出来之后,没敢走大路,专门往汽车通不过的窄胡同里面扎。这么一来,他躲避了可能追上来的池远端下属,却也错过了和池骋相遇的机会。跑到足够远之后,吴所畏才上了大路。 身上没有钱,他也不敢打出租车,怕一道搜捕令下来,他就直接被人扣在车上了。 跑了两个多钟头之后,吴所畏跑不动了,找了个凉快的地方坐下来休息大汗珠子从脑门儿滚落。他喘着粗气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心里竟然有点儿感动,大概是太久没有闻到人味儿,感觉一张张陌生的脸都那么亲切。 这么一想,吴所畏更坚定了不再重回“监袱”的决心。 感觉歇得差不多了,吴所畏又拖着沉重的步伐上了路,本来想去池骋的单位!因为现在是上班时间。但后来又觉得池骋在自个公司的可能性比较大,毕竟那么大个项目,没有个掌权者是不行的。 于是,吴所畏加快脚步朝公司的方向走去。 池骋逛了两个多钟头没找到人,料到吴所畏肯定采取步行的方式。又按照吴所畏的思维推断了下,感觉他的第一站肯定是去公司,于是加派了几个人手,逆着通往公司的方向走,打算和吴所畏来个碰头。 吴所畏暴走段路后,又在公共座椅上休息了阵。 这时他离公司只有不到三里地了。 擦擦汗,幻想着池骋见到自个的那份惊喜 , 身上的劲头又足了。 刚要起身继续走,突然个声音从头顶上方砸下来。 “哥们儿,帮个忙您见过这个人么9” 吴所畏低着头,眼皮底下出现张照片,照片上出现他那张英气逼人的面孔。 心里赫然一抖,连头都没敢抬起来,说了声不认识就急匆匆地走了。 那个人手里还捏着吴所畏一张背影照,越看越觉得像,于是从后面追了上去。 “哎,等下。” 这声不喊还好,一喊吴所畏就跟踩了两个风火轮似的急速狂奔。他哪知道这是池骋派来的人?他连池骋去找池远端都不知道,满脑子都是池远端要把他逮回去。跑得那叫一个带劲儿,整条街就看他个人了。 后面追的那位大哥那叫个窘啊,好不容易有点儿希望,以为自个这回立功了,哪想这位祖宗还不给他这个机会。 “喂,我是池骋手下的人”一边追边大吼。 吴所畏哪听得见啊?耳朵里全是风声。 后面追的那位跑不动了,无奈之下只好给池骋打电话。 池少,我刚才貌似已经看到吴所畏了。结果我一问他,他立马就跑了怎么追都追不上。” 池骋脸色一变,“你在哪看到他的?” 苦逼爷们儿报上地址。 池骋挂掉电话,立刻开着车在吴所畏狂奔的这条街道以及各个岔路口巡查。可吴所畏就像一只小耗子样,一溜就没影了。 结果,人没找到,池骋还嗅到了一路异常的气息。 这条街上,除了他手底下的人,俨然已经偷偷插入另一支队伍。草草一算现在距离他绑池远端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了,他肯定被解救出来了,一旦手脚自由,第一件事就是把吴所畏逮回去。 这么一想,池骋急了,他必须要在短时间内把吴所畏找到。多让他在街上停留一分,就多一分的危险。 于是,池骋把车停靠在路边。 刚从车上走下来没一会儿,就有一个不怕死的骗子找上门了。 “帅哥,帮个忙,我是来北京找亲戚的。刚下火车钱包就让人扒了,手机也不见了。您行行好,能错我两块钱么?我想去公共电话亭打个电话。” 这种骗术已经很out了,风靡的那段时间满大街都是。有的人明明知道是骗子,可被缠住之后,为了面子,觉得一两块钱不算什么,也就掏钱走人了。可多骗几个人,积少成多,骗子一天的收入也是不低的。 池骋把这个操着外地口音,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中年男子拽到路边,淡淡说道:“你不就想骗钱么?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把一个月的钱都赚够了。” 中年男子神色一怔,俨然有点儿不相信池骋。 池骋先从钱包里抽出五百块钱塞到他手里,骗子用手一搓,还真特么是货真价实的人民币。再看池骋开的车,看他这一身装扮,就知道自个撞到大运了“有事您说话,只要给钱,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都能干。” 池骋问:“丢人的事干不干?” 骗子噗哧一乐,“我都干上这行了,还怕丢人么?” 池骋点头,“那好,一会儿我给你指几条路,你就沿着这几条路裸奔,什么时候我让你停了你再停。等这事成了,我再给你两万块。” 骗子一听这个钱数立刻心动了,两万块啊!那得辛苦多少天才能骗到这个数啊?而且还冒着被警察逮住的危险。裸奔虽然丢人,可这没人认识他啊,就算让警察拦住也只是说服教育,比行骗风险小多了。 何况丢人现眼的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有的人走在街上还让人把裤子扒了呢,而且还拿不着钱。自个随随便便丢个人就能拿两万块钱,多值的一件事啊 当即朝池骋保证 , “帅哥你放心,我一定脱得光溜的,怎么拉风怎么飙。” 说话就要脱,但被池骋按住了。 “这是我的身份证,你攥着它跑,一旦有警察拦住你,你就把我身份证亮出来。这一片的警察几乎都认识我,有人为难你也不怕,我就在离你不远的位置,肯定能第一时间赶过来,出了什么事我兜着。” 骗子点点头 ,“帅哥我信你。” 五分钟之后,骗子当街把衣服脱了,玩命朝着池骋指定的路线狂奔。别看穿得不咋滴,身上倒是捂得透白,阳光底下一照显得特别醒目。 他在前面跑,池骋慢悠悠在后面跟着。 这年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有人义务扫大街绝对没人鸟他,有人在大街上狂奔,不到半个小时就传遍整个片区。 “哎,听说了么?科学院南路那边有人裸奔!” “我怎么听人说是在东三街那边啊?” “反正就是这一片,妈啊,这人可真想得开。” “不会又是学生吧” “.” 吴所畏为了躲避追捕,专门往人多的地方扎,一方面是不容易认出来,另一方面追起来不方便。跟着人群走着的这一路,吴所畏听到好多人议论这事本来他已经自身难保了,可一听到这种爆作性的新闻还是忍不住想凑凑热闹。 于是,扭头和旁边两个八卦的女人搭讪。 “嘿,你们从哪听说的?” 那俩女的一看是帅哥,当即有了八卦的兴致。原本就很拉风的一件事,被俩人添油加醋这么一说,事情更显得妙趣横生了。 路人听说这种新鲜事,顶多就是八卦一下,然后走路的时候刻意留神周围 看看有没有好运一睹裸奔哥的风采。 因为都有自个的事要忙,所以没人会闲得无聊去追查这人的下落。 可吴所畏不一样,他现在就属于四处游荡的类型,满大街哪个位置都可以任他跑。他为什么不趁着这个机会看个热闹9即使被逮也没有遗憾了。 于是,吴所畏开始走街串巷,四处探话,非要看个现场直播。 池骋就在骗子身后不到二百米的地方走路跟随,没人注意到他,全都把惊愣的视线投到骗子身上。有些男人存心冒坏,还跟在骗子身后欢口哨,要么就大喊哥们想开点儿,故而发出阵阵哄笑声。 很快,池骋的视线前方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此人是从前方拐角处冲出来的,还朝池骋这边看一眼,都没发现这位想了他五天五宿的男人。而是迅速把脑袋转向另一侧,发现目标,脚底抹油一样的追了过去。跑得那叫一个欢实,看得那叫一个带劲儿。 池骋奸了这个小淫货的心都有了 吴所畏还在追着跑,突然肩膀被并排跑着的一个人拍了一下。 “看得挺爽啊?” 吴所畏光顾着盯裸奔哥白花花的大屈股,连池骋的声音都没听出来。 “是啊,你也来看热闹……呃……” 吴所畏本来还想和志同道合的“路人”聊几句,结果眼睛斜上方扫到他的脸,笑容瞬间僵住了,脚底下一阵急刹车。 静止了几秒之后,激动得猴蹿到池骋背上,胳膊使劲勒他的脖子。 “你咋才来啊?!!” 池骋恨得咬牙切齿,老子早就来了,盯着你看半天了,你特么都没扫我眼! 可吴所畏把脸贴向他的后脖梗,池骋的心软得一塌糊除。 拎着裤腰带塞进车里,留着回家再收拾。 一嗓子把苦逼的裸奔哥喊住,钱一分不少地给了他。 骗子擦擦脑门儿的汗,笑着把身份证还给池骋。 “帅哥,以后有裸奔的活儿再找我,下回有买有送,裸奔免费赠呼口号。 ☆、228甜蜜的惩罚 为了安全起见,池骋先把吴所畏带到了郭城宇那。 姜小帅刚从诊所那一边赶过来,怕吴所畏万一去了那没人接应。郭城宇一直在家门口徘细,清除周围一切可疑势力,为吴所畏和池骋的归来保驾护航。 吴所畏刚一进门,姜小帅就冲了过去,小哥俩儿楼脖子捶胸口,好一顿热乎。 池骋和郭城宇站在左右两侧,均以一双黑幽幽的目光斜睨着他俩。 “我告诉你,要没我你就回不来了,你传的那些暗号都是我破解的!”姜小帅恬不知耻地吹嘘着。 吴所畏蔑视的目光扫了池骋一眼,又把嘉奖的拥抱送给了把他推进火坑的人。 “有的人平时看着挺精,一到关键时刻根本指望不上他。”吴所畏指桑骂槐。 姜小帅连连附和,“就是,那点儿心眼全用在歪处了。” 池骋和郭城宇全都华丽丽的中招了。 姜小帅看到吴所畏英挺的眉毛四周还有淡淡的淤青,忍不住用心疼的口吻说:“哎,那天在监控录像里看到你挨打,难受得我一宿没睡,那老头子也忒狠了。” 池远端好歹是池骋他爸,吴所畏心中有再多怨恨,也不能当着池骋的面对他爸不敬。于是用很体凉的口气说:这事不怨他,他根本没让人打我,是那俩胖子自个手欠。” “啧啧……”姜小帅挑挑眉毛,“这就开始替他说好话了?” 吴所畏嘿嘿一笑,“打是疼骂是爱么” 池骋的脸上雾霾重重。 姜小帅勾住吴所畏的脖子 ,“走,咱找个地儿聊聊去。” “嗯嗯,这两天可把我憋屈坏了,正想找个人发泄发泄呢。” 池骋给了郭城宇一个眼神,郭城宇立刻用手扣住姜小帅的后脑勺。有力的手臂这么一转,就把姜小帅整个人兜过来了。 用从未有过的语气苛责姜小帅,“聊什么聊?回屋待着去!” 姜小帅双眉倒竖,目光中透着一股狠劲 “你跟谁嚷嚷呢?” 郭城宇本来就舍不得凶姜小帅,这么多天姜小帅也没少担心受罪。所以姜小帅一瞪眼,他就横不起来了,只好给姜小帅暗送一个眼神。 他在外面跑了一天,满身的臭汗味儿,你还不让他先去洗个澡啊?” 吴所畏自个闻了闻,而后朝池骋问:“我臭么?” 池骋的脸比吴所畏的身上还臭。 吴所畏连声招呼都没打,就扎进了旁边那间专门为他俩准备的卧室。 池骋扫了姜小帅一眼,也跟着进了那间卧室。 在浴室洗澡的时候,吴所畏就遭到了池骋的虐待。 池骋把吴所畏两条胳膊背到身后,一只大手搭住他的两个手腕,另一只手拿着花洒。把水流开到最大,强行挤进吴所畏的臀缝中,用冰凉的水流刺进吴所畏敏感的菊口。 一边刺激一边审问,“满大街那么多人,怎么就你一个追着裸男看?人家的屁股就那么好看么?” 吴所畏的脖颈绷出一个性感的弧度,强辨的声音止不住的颤抖。 “你……你不是也去看了么?” 池骋脸色骤黑,“那本来就是我雇的人,不整那么一出能找得着你么?” “啊!” 池骋想起吴所畏那副色眯眯的眼神就生气,两根粗的手指强行撑开吴所畏的臀瓣,让他的密口充分暴露出来,调大水压继续冲击。 吴所畏被刺激得嗷嗷叫唤,屁股来回扭动逃窜。两个臀瓣夹得紧紧的,阻止池骋把喷头捅进他的臀缝中。 “屁股撅起来!”池骋霸道地命令,“两腿分开。” 吴所畏不从,池骋就用喷头狠狠在他屁股上抽了一下。 吴所畏嗷呜一声,怒视池骋的眼神带着致命的诱惑。 “我刚让你爸打完,你又打我!!” 池骋心头一紧,手里的动作顿了顿,问:“ 他打你哪了?” “就你现在打的这个地方。” 吴所畏原本是抱着求安慰的心态去的,哪想池骋看了之后更生气了。你说他打哪不好?专门打池老爷的专属地。 于是,池骋用脚勾过一条板凳,坐下之后强行将吴所畏按在腿上,粗的手掌朝他屁股上最嫩的部位抽打上去。 池骋的手劲丝毫不输板子,想想那位手掌被他砸成肉泥的壮汉就知道了。接二连三的巴掌抽下去,吴所畏疼得挣扎哭叫,屁股在池骋腿上左右扭动,看在池骋眼里浪得要命。 “下次还敢四处瞎看么?”池骋训斥。 吴所畏脖颈扬起,脸色涨红,听到此话连连摆头。 “不看了……白给看也不看了 ” 池骋不仅没有停手,还把巴掌转够到了吴所畏的臀缝和大腿内侧。 吴所畏的呻吟的声调立刻拔高,疼得伸手去挡,却被池骋严厉喝止。 “把手拿开!” 吴所畏不听话,结果再次被池骋搭住两个手腕。巴掌抽得更狠了,而且颇有节奏。几乎一波痛感刚过去,下一波痛感就来了。 长记性没有?”池骋问。 池骋用的力道凌驾于池远端之上,可给吴所畏的感官体验是完全不同的。挨池远端打,吴所畏是纯纯粹粹的疼。结果换成池骋打,痛楚之余又多了另番莫名的感受,让吴所畏心头火辣辣的。 池骋感觉到吴所畏夹在自己两膝之间的大鸟不老实了,便用坚硬的膝盖挤压搓捻。手上的巴掌并未停歇,跟着膝盖揉搓的节奏一下下抽打着。 “不要 别 池骋 啊啊 ” 吴所畏剧烈地呻冷扭动,整个上半身因激动而僵挺 , 身体形成一个平角。高亢得哭叫两声,在地上留下一滩白浊。 回到卧室之后,池骋拿出一条绳子。 吴所畏一惊, “你要干嘛?” “玩你。”池骋大手钳住吴所畏的两颊凶悍的目光直抵他的瞳孔,你让我着了这么多天急,我现在就想蹂躏你,欺负你。” 吴所畏嘴上说着不行,池骋捆绑他的时候,他却没有过分挣扎。 池骋的绳子绑得相当有技术含量,乳头上下勒得很紧,将乳尖衬托得更加坚挺淫靡。两条长腿绑成m字形,两只手紧紧缚在大腿内侧,却碰不到关键区域。 池骋含住吴所畏的耳垂用力吸吮,低沉的嗓音幽幽地在他耳边响起。 “我他妈想你都快想疯了。” 吴所畏被这一句话搅得浑身燥热,扭头和池骋深吻。 池骋的手拽住吴所畏乳尖上下的两根绳子用力勒紧,将乳尖连同周围的肌肉逼得外凸,透着一股子放荡劲儿。 “我想吃扔。”池骋语气下流。 吴所畏面孔灼烧 ,“我哪有?” 池骋的眼睛盯视着吴所畏的红果看了片刻,不知从哪找来一根特细的针细得几乎看不到,就朝吴所畏的乳尖上扎去。 吴所畏立刻痛呼一声。 原本这么细的针扎下去是不会流血的,可池骋一口含住,两腮强有力地吸吮淡淡的血腥味在池骋口中漫开。 一股刺激的疼浑感逼得吴所畏腰身狂抖。 “别吸了.啊啊..”万互凹 池骋不仅想吸他的血还想抽他的筋扒他的皮把他全部吝进肚子里。 吴所畏看到池骋又把手伸到另一侧更敏感的孔安上求绕的声音中带着浅浓的哭腔。 “别 那边不行 ” 结果池骋在吴所畏高无的呻冷中连扎了四下然后一口含了上去满注的吸吮声连同刺鼻的血腥味将房间的气氛再一次引燃。 吴所畏面色潮红,表情淫乱!被蹂躏过的那个乳尖肿胀靡红,楚楚可怜地挺立着。池骋用粗 的指尖狠狠捏起,揉捻挤压,看着上面疑结成一颗红色的赏露珠。 然后,舌尖一挑,喉咙翻滚。 “味道真好。” 吴所畏脸色爆红。 ☆、229 好基友。 郭城宇不愧是池骋的好基友,给他预备的好东西真不少。   吴所畏乳尖上的疼痒余韵还未过去,池骋又拿了一支毛笔过来。耳侧、胳肢窝、锁骨、腰侧……凡是敏感的区域,都让池骋逗弄一番。   吴所畏浸着汗的身体泛着性感的光泽,随着池骋的撩拨扭动颤抖着。硬朗魅惑的嘴唇一开一合,发出忽高忽低的哼吟声,荡漾在潮热的空气中。   池骋把毛笔笔尖伸向吴所畏脆弱的顶端,沾上几滴透明的液体,在他的大腿内侧描画搔弄。   “痒……痒……”   吴所畏脚趾蜷起,臀尖剧烈抖动着,皱起的眉峰透出难以忍受的苦楚。渴望的目光看着池骋,期待他尽快开始下一步的动作。   池骋似乎并不着急,毛笔转向吴所畏的臀缝内侧,在他最敏感的区域作恶。   “拿走……好痒……啊啊……”   池骋变本加厉地用毛笔搔弄吴所畏的菊口,还用小针扎刺吴所畏的两个肉球,撩拨得吴所畏腰肢乱摆,臀尖离床。两只手就被绑在大腿根儿,却无法碰触到等待安抚的部位,焦躁的感觉让身上的欲火越燃越旺。   “受不了了………求你……”吴所畏额头缀满了汗珠。   池骋捏住吴所畏的下巴,沉声问道:“求什么?”   “求……操。 ”   池骋眸中暗火熊熊,胯下巨龙威猛。   “求谁操? ”   吴所畏羞臊不已地说: “你。 ”   池骋笑着把嘴贴到吴所畏的薄唇上,蜻蜓点水过后,故意把嘴张开,让吴所畏衔住自个的舌头,卖力讨好的吸吮。   然后,解开吴所畏的一只手,幽幽地说: “我看看你有多想被操。 ”   吴所畏面露难堪之色,但在池骋简单几下挑逗之后,这种难堪又被淫乱所取代。他在池骋目光的灼视下,缓缓地将手指插进池骋的嘴里,足够湿润过后,又将手指拔出朝自己的密口处探去。   带着几声粗喘,吴所畏将自己的手指插入菊口之中,缓缓地活动着手指。   起初只是浅入浅出,后来整根手指没入,活动的频率也渐渐加快。   “爽么? ”池骋问。   吴所畏摇头粗喘, “不爽。 ”   “不爽还插得那么带劲。 ”池骋嘲弄的口气说, “再加一根手指。 ”   一吴所畏又加了一根手指,内壁被撑开,手指被夹得生疼,想拔出来却被油骋严令禁止。   “往里捅,动作快一点儿。 ”   吴所畏起初只是发出隐忍的闷哼声,随着动作的加快,呻吟声逐渐加大。   “再插进去一个。 ”池骋又说。   吴所畏对自己下不去手,第三根手指怎么都插不进去。   池骋眸色一沉,将自个比吴所畏粗了一圈的手指狠狠捕了进去。吴所畏立刻爽得抬起屁股,高亢的呻吟声破口而出。   “嗯嗯……好舒服………… ”   池骋巨物暴涨,如烙铁般灼热坚硬。   “干我……”吴所畏用解放的那只手攥住池骋的巨物,性感的薄唇贴到油骋的耳边,幽幽地说 “‘想死你这根大JB了。 ”   一句话,侵吞了池骋所有的意志力,瞬间将欲望的堤坝冲垮。   “我干死你这个小浪货! ”   池骋将吴所畏身上的绳子解开,狠狠压在身下,一阵暴风骤而般的操干。   坚硬稳固的大床也禁不住如此猛烈的攻势,发出吱吱扭扭的抗议声。   吴所畏像是频频遭到电击,一股股电流通体贯穿,搅得他神智迷乱。   两条腿死死钳住池骋的腰身,手臂勾住他的脖子,牙齿激动得啃咬着池骋的耳朵,淫乱的哭叫声刺激着池骋的耳膜。   五天的分别,虽然不长,却因为时刻的担心和挂念显得持别煎熬。   此时此刻,所有的揪心和痛苦都化为激烈的性爱,在缠绵中宣泄着彼此帜热的爱。   “唔……行了……要射……要射…… ”   吴所畏激动得摇摆着脑袋,躲避池骋近在咫尺的灼视。   池骋两只大手狠狠箍住他的脸颊,撩起短碎的刘海,让他完完整整的一张俊脸呈现在自个视线下方。   “我要看你高潮时的浪样儿。 ”   说完,池骋停滞了片刻,结实的腰肢开始强有力的挺动,每一下抽插都是粗暴而彻底的,带着池骋对吴所畏结结实实的爱恋。   吴所畏的身体被池骋顶操得颠簸震颤,积蓄了数日的精华喷薄而出。   “啊啊啊 …… ”   被池骋箍在眼皮底下的俊脸露出极致销魂的表情,扭曲而生动地表现着心底那份歇斯底里的快感。肆无忌惮地表现着自己淫荡的 “丑态 ”,只给眼前这个爱他入骨的男人欣赏。哪怕会被他嘲弄的目光臊得满脸通红,也要把真实的情绪毫无保留地表达出来。   池骋被吴所畏这一表情刺激得粗声低吼,汗珠飞溅,狂飙一阵之后达到顶峰。   然后,长出一口气,两条手臂紧紧圈着吴所畏。   多日来积攒的苦闷和思念总算得到缓解,狂躁了数日的身体也得到片刻的释放。两个人终于可以搂在一起,心平气和地说几句话了。   “我不是发暗号让你别来了么?你怎么还是来了? ”   吴所畏问这个问题,事实上是想听池骋说我放心不下你,我无论如何都要见到你之类的,结果池骋给的答案却是: “你什么时候发暗号不让我来了? ”   吴所畏眨眨眼, “就最后一个暗号啊! ”   说起暗号,池骋刚缓和下来的面孔又硼了起来。   “以后发暗号直接说目的,别拐弯抹角的,你知道我当时气成什么样么?”   吴所畏一脸糊涂, “发暗号哪有不拐弯抹角的?那是手表又不是手机,怎么直接说目的啊? ”   “你就不能直接说你在我家? ”池骋沉着脸一通抱怨, “非得说什么你爱我爸,你觉得直接说我就不过去救你么?非要用这招逼我过去是吧? ”   吴所畏懵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爱你爸啊? ”   池骋直接把姜小帅破解密码的那张纸给吴所畏递了过来。   吴所畏低头一看,五雷轰顶。   姜小帅,你真是我的好师父,好基友!!   吴所畏翻身下床,随便套了件衣服就朝郭城宇的房间冲去。   郭城宇正坐在床上接电话,姜小帅用笔在他脚趾头上画王八。   “姜小帅! ”吴所畏嘹亮一嗓子。   姜小帅扭头看到吴所畏那张盛怒的脸,放下手里的笔,面带疑惑的跟着他走了出去。   刚一出门,姜小帅就遭到吴所畏一阵炮轰。   “你那脑袋简直无敌了,你不愧是我师父,我……我都不知道该咋夸你了!! ”   姜小帅得到吴所畏给出的准确答案之后,面部神经抽搐了好一阵。   “哎呦我操,这也太邪门了,偏差这么远竟然都能扯通顺了,哈哈哈……”姜小帅笑着拍了拍吴所畏的肩膀, “这只能说老天爷太眷顾你了,出了这么大砒漏都能把你安全送回来。 ”   “眷顾个蛋! ”吴所畏气不忿, “破解成这样还眷顾我? ”   姜小帅又开始瞎白活,“你管破解成什么样呢!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我的思路可以走偏,但我的心永远都是和你拴在一起的。 ”   “栓你姥姥! ”吴所畏气得直嚷嚷, “结果能一样么?我挨打了你知不知道?! ”   姜小帅脸色一变, “挨打了,谁打的? ”   “你说呢?! ”吴所畏无限委屈。   姜小帅咬牙切齿,捶胸顿足。明着为徒弟打抱不平,暗中为自个开脱。甚至故意挑拨离间,将矛盾转嫁他人。   “什么?池骋还有脸打你?他自个不够了解你,破解不出暗号,凭什么打你?再说了,‘我爱你爸’这种混账话他也信?在他心里,你就是这种人么?   大畏啊大畏,你竟然为了这么个渣男来质问我,你太让我心寒了! ”   吴所畏僵着脸没吭声。   姜小帅又说: “大畏,有件事事我没敢告诉你,你刚脱离危险,我怕你听了再受刺激。 ”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吴所畏能不想听么?   “你说吧,反正都已经受刺激了,还怕多一个么?一起来吧! ”   姜小帅蹲下身,用手在头发上抓了一把,一副受了屈辱又难以启齿的模样。   吴所畏急了, “你倒是说啊! ”   姜小帅猛的站起身,用手箍住吴所畏的肩膀,面色凝重地将池骋和郭城宇互撸的事告诉了吴所畏,并且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下池骋没有吴所畏照爽不误的表情。   吴所畏就回了俩字。   “妈的! ”   扭头回了房间。    ☆、230从争执到腻歪。 其实,吴所畏出去没一会儿,池骋就破解出了正确答案。   有时候人往往是这样,越是着急越容易把自个的思路囚困住,往往很简单的事情,因为过于谨慎而被自个想得无限复杂。等心情彻底放松了,才发现答案不过是那么简单。   可就因为这么一个思路跑偏,池骋内心受到了严厉苛责。   除了暗号没破解正确,更让池骋懊恼的是他没有猜到吴所畏在父母家,结果让他多受了好几天委屈。而对于池远端,池骋虽有误解,可他的手下毕竟把吴所畏打了,池骋没太多的惭愧之情。   门响了,吴所畏回来了。   进门之后看都没看池骋一眼,径直地躺回床上,翻身背朝着池骋,后脑勺透着丝丝寒气。   池骋无奈地笑了笑,从后面伸出手臂圈住了吴所畏。   吴所畏既没甩开也没回应,身体僵硬着,嘴角绷出一个倔强的弧度。   池骋不给自个找任何理由,直接承认错误。   “是我脑子不好使。 ”   吴所畏阴嗖嗖的语气回执他,“你脑子猜暗号不好使,yy我和你爸咋这么好使呢?我有那么贱么?才在那待了四天就见异思迁?”   “我没觉得你会对他有意思,我是怕他对你做了什么,你才用那种方式暗示我。 ”   吴所畏气不忿, “你爸都那么大岁数了,他能把我怎么着啊?再说了,你爸又不喜欢男人,他怎么可能对我有意思? ”   池骋顿了顿,说: “我喜欢你,所以我觉得所有人都应该喜欢你。 ”   吴所畏神色一怔,但很快又把脸拉下来。   池骋又说: “他让你和他睡在一张床上你就答应?你怎么不知道避嫌呢?   就你睡觉那么多臭毛病,万一睡熟了楼上去,不是让他占便宜了么? ”   “还有,小裤衩、抹子那种贴身穿的东西就随便往床上扔?我告诉你多少次了?那种东西不要让除我以外的人看见! ”   吴所畏一听池骋非但没道歉,还责怪起自个来,心里更憋屈了。   “你以为你爸乐意和我睡在一块啊?他只是为了监视我而已!你连我的贴身衣物都管,你怎么不管管自个?你和郭城宇打手枪的时候,想过我的感受么? ”   果然,姜小帅这个碎嘴子告密了。   池骋解释: “我就是因为太想你,才把控不住自个。不是因为郭子坐在我身边我才想那么干,而是我那么干的时候他恰好坐在我旁边而已。 ”   吴所畏言辞犀利地反驳一句, “甭给你的放荡找理由! ”   其实,吴所畏骂出这一句的时候,他也有点儿底气不足。因为同一天晚上,他也干了这么一档子事,而且恰好让外人瞧见了。   池骋沉默了许久都没说话。   吴所畏心里碎碎念,不会让我惹急了吧?哼……惹急了也活该!谁让他自个不检点,还处处管着我的!他要敢跟我翻车,我就跟丫分居,看谁横的过谁!   果然,事实证明,还是兜里揣钱的人更硬气。   以往池骋敢说敢做,总有自个的一套法则,谁也撼动不了。平生头一次,因为自个的癖习向人服软。   “以后凡是我向你要求的,我自个都会做到,这样成么? ”   吴所畏立马想到一点, “那在你要求上我之前,你能先让我上么?以后上面的活儿咱俩能分着干么? ”   “不能。 ”池骋很明确地回复。   吴所畏当即黑脸, “既然这样,还谈什么公平? ”   说完用胳膊肘狠戳池骋的胸口,想要强行将他撞开,却被池骋楼得更紧。   “畏畏! ”   池骋低声唤道。   吴所畏完全不顾池骋的哄劝,依旧玩命挣扎。像一头倔强的小蛮牛,无论如何都要耕他看中的那块地。   “畏畏! ”   平地一声吼,刀锋一般的目光捅列吴所畏的脸上,十足的威慑力。   吴所畏不动弹了,却也不看池骋。   池骋两只大手狠狠箍住吴所畏的脸颊,深沉的眸子静静地注视着他。   “如果你想把我改变成一个完全听你旨意,顺你心意,无条件满足你的人,那你何必要跟我在一起?直接换一个不是更省事么?我就是这么一个人,生活中我怎么迁就你都可以。但是到了床上,我就得干你,就得操你,就得把你整得服服帖帖的。 ”   草——!吴所畏气得肺都要炸了,这特么是什么歪理邪说?还尼玛讲得振振有词的!   “这不涉及到公平不公平的问题,这就是我的生理缺陷,就像左撇子的人用不了右手,平足的人走不了长路。我这根JB就是为了操别人长的,我就没那个让人操的本事!既然你跟我在一起,就要包容我这个缺陷,试着爱上我这个缺陷。 ”   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了!吴所畏恨得狂抓头发乱蹬腿儿,最后干脆把被子蒙在脑袋上不吭声了。   池骋把吴所畏脑袋上的被子拉下来,手在吴所畏的脸上拧了一下。遭到吴所畏狠狠一记仇视的目光之后,笑着把下巴络到了他的锁骨处。   “不许跟我生气,我特不爱看你生气,笑起来多可爱。 ”   吴所畏那张脸更阴了。   池骋把手机拿过来,给此时此刻的吴所畏拍了张持写,然后举到他面前。   “你自个看看,多寒碜。 ”   吴所畏扫了一眼之后,突然砸床暴起。把池骋按在身下,对着他健实的屁股抓挠抽打,狂踢乱踹。凌辱够了之后,脱力一般的趴在上面。   我心爱的大屁股啊!你怎么就这么枢门?   池骋把手伸到身后,在吴所畏的头发上揉了揉。   见他没有抵抗,便翻身坐起,把吴所畏抱在怀里。低头俯视着他,眼中满满的爱意。   吴所畏还是蔫不唧唧的。   池骋轻抚着吴所畏眉头那块淡淡的淤青,柔声问道: “那天在路上被劫,那俩人打你打得疼么? ”   吴所畏绷着脸说: “没你打得疼。 ”   池骋哑然失笑, “我那个能叫打么?我那是爱你,疼你才那么干的。 ”刀“扯淡! ”吴所畏怒道, “你就是觉得我跟你爸有事,才拿我泄火的! ”   池骋一副被冤枉的表情, “我要真那么觉得,你现在早就躺在医院了。如果你非要让我找个理由,那也是因为你老盯着人家裸男的屁股看。 ”   吴所畏眉间挤出一个十字结。   池骋在他脑门上咬了一口,佯怒着质问: “是谁在浴室就射了? ”   吴所畏紧咬着牙关不吭声。   “你真不喜欢? ”池骋逼问。   吴所畏硬着头皮说: “不喜欢? ”   “真不喜欢? ”池骋在吴所畏屁股上拍了一下。   吴所畏吃痛,羞愤地说: “不喜欢,一点儿都不喜欢。 ”   结果,就这么被池骋楼在怀里,手从后面追着往屁股上甩巴掌,力道十足。节奏感鲜明。吴所畏怒骂,粗喘,反抗,扭动,呻吟……最后还是没出息地硬了。   池骋把他裤子扒下来,屁股蛋儿红红的,泛着诱人的光泽。池骋屈起膝盖,直接顶到嘴边,恶劣地啃咬起来。   吴所畏手揪着床单,腰身不受控地抖动着,羞恼得满脸通红。   池骋又把他的身体翻转过来,依旧紧紧抱坐在腿上,僻下头吻住吴所畏的薄唇。舌头长驱直入,霸道地横扫吴所畏的口腔。吴所畏当仁不让,狠狠吸住池骋的舌尖不放。两种雄性气息交合杂糅在一起,酿造出醇厚的爱恋,丝丝缕缕渗入骨髓。   就着这样的姿势,池骋挺入吴所畏的身体,让他跨坐在自个的腿上扭腰甩臀。   吴所畏汗珠飞溅,动情的俊脸魅惑迷人。   池骋把他的身体向后推,但并未推倒在床,而是与床成45°角,这样一来可以清晰地看到交合的部位。   “不许动。 ”池骋说, “自个用小洞吸。 ”   吴所畏面露难堪之色,但在池骋的撩拨下还是焦躁难耐的缩了缩密口。这样暴露两个人的视线下,有种别样的刺激。   池骋粗喘了一口气, “好紧,再吸。 ”   吴所畏又一次紧缩了菊口,自个也激动得发出哼吟声。   池骋从没感受过这么温热紧致的内壁,这么有劲的屁股,每一下都让他欲仙欲死。   吴所畏急着催道, “池骋,我想让你动。 ”   池骋把吴所畏楼回来,啃咬着他的脖颈问: “你叫我什么? ”   吴所畏喘着粗气说: “池骋啊! ”   池骋狠狠朝上顶了一下,正好顶到吴所畏的脆弱之地。   吴所畏带着哭腔淫叫一声,快感的浪潮却逐渐消退,池骋没有接着动。   “不对,再想。 ”   吴所畏喊出池池,骋骋,大池,骋哥皆不起作用之后,被迫叫了声干爹。   池骋胯下一动,狠狠顶撞了吴所畏三下,又停下了。   “再想。 ”   吴所畏受不了了,自己动了起来,却被池骋强行按住。   “别折腾我了。 ”吴所畏急切又羞恼得咬住池骋的耳朵。   池骋依旧硬忍着不作为,还用舌尖戏弄吴所畏敏感的乳尖。   吴所畏崩溃似的在池骋耳边唤了声老公。   池骋就像是被注入一剂迷魂药,心中巨浪翻滚,波涛汹涌。这不是他第一次听别人喊他老公,却是唯一戳中他心窝子的。面孔因为激动而显得有些扭曲,胯下的巨物跟着充血膨胀,坚硬如铁。   吴所畏几乎是被池骋掀翻在床,胸膛贴着胸膛,十指交叉相握,狭窄的甭道被迫接受一次又一次粗暴的挺进和穿刺。   “啊啊……好硬……就是那那儿……好…… ”   池骋被欲望侵袭的面孔显得有些狰狞!他激动得在吴所畏脸上、脖子上啃咬着,在吴所畏内体搅动得天翻地覆,酣畅淋漓。   “喜欢被老公操么? ”   吴所畏带着哭腚浪叫着喜欢。   “老公找几个人一起轮了你怎么样? ”   吴所畏神智迷舌她摇着头。   “不要……只让你操…… ”   听到这话,池骋心中的快感翻滚奔腾,疯了一样的在吴所畏身上驰骋咆哮。   “你知道老公多稀罕你么?多喜欢操你么? ”   “畏畏,你就是我的命。 ”    ☆、231助纣为虐。 三天之后,池远端回了北京。   当天晚上,他就把郭城宇找来一起吃饭聊天。   “我听说池骋这两天住在你那。 ”地远端说。   “没,就在我那住了一宿,第二天就回家了。 ”   池远端又问: “他自己一个人去的? ”   郭城宇实话实说, “两个人一起去的。 ”   池远端叹了口气,看着郭城宇的目光带着深深的无奈和忧虑。   “你应该知道他俩的事吧? ”   郭城宇点点头, “知道一点儿。 ”   池远端语重心长地说: “小宇,我打拼了这么多年,就结下你爸那么一个真朋友。你和池骋也是打小一起长大的,感情自然不用说。现在你们都是成年人了,都有自个的事业要忙。叔不给你施加压力,叔只希望你作为一个发小,能好好劝劝池骋。 ”   郭城宇给池远端夹菜’说: “叔,您多吃点儿菜。 ”   池远端并未动筷,依旧执着的等着郭城宇的答复。   郭城宇笑了笑,说: “叔您放心吧,回去我肯定好好劝劝他。 ”   “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池骋最听你的话。 ”   郭城宇心中哼笑一声,他现在最听吴所畏的话,我说多少都是白说。   池远端吃了两口菜,撂下筷子,又朝郭城宇问: “关于池骋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你们俩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你总不能不知道他这个毛病吧? ”   “我当然知道。 ”郭城宇语气挺平和, “其实我一直都挺反对的,也不止一次跟他说过这个问题。他在国外读过书,思想观念比我开放。我这个人就比较传统,我觉得在中国,这样的一种关系是不可能被主流社会所认可的。 ”   这一番话说到了池远端心坎里。   “还是你心态更成熟,想法更切合实际。池骋这孩子活得太无法无天了,这么多年,我为他可算操碎了心。你说,我怎么摊上这么个儿子? ”   郭城宇暗道:因为您当年那颗精子实在太给力了。   池远端又接了一句, “他哪怕有你的一半也好啊! ”   郭城宇实在受之有愧, “叔,您太瞧得起我了,我和他半斤八两。 ”   “那可不是! ”池远端言之凿凿, “从你俩对搞基这个态度上来说,我就觉得你比他强,比他强百倍! ”   郭城宇嘴角扯了扯, “您刚才说什么?对什么的态度? ”   “搞基。 ”池远端一本正经的说。   郭城宇强憋住笑,问: “您从哪听来的词啊? ”   “网上。 ”池远端说, “我最近没少看关于这方面的东西,治他的这个毛病得对症下药。把我们这个年代的思想强加到你们身上也没有说服力,所以我得接受一些新观念,找出滋生这种不良心态的根源在哪里。 ”   郭城宇说: “您以后还是少看这些东西吧。 ”   “为什么? ”他远端问。   郭城宇持别想说:我怕您也给带腐了。   “这种事情吧,一个人一个情况.您看的那些东西多少有些娱乐性,很多都是年轻人追求个性强给自个戴的罩帽子,其实在现实生活中他们都是中现中矩的人。况且我不觉得池骋是同性恋,在遇到汪硕之前,他的性取向一直很正常,汪硕之后他也结交过不少女朋友。 ”   郭城宇的这句话又给池远端注入一剂强心剂。   “虽说知子莫若父,可我这么多年一直在外面忙,也没怎么管过他,对他的了解还不如你透彻。依你看,池骋还有可能改邪归正么? ”   “这个…… ”郭城宇委婉作答, “我还真说不好。 ”   池远端叹了口气。   郭城宇又说: “您知道,这个问题挺敏感的。我作为一个朋友,说浅了不管用说深了伤感情。我是出于好意,但他可能觉得我是歧视他这段感情。 ”   “让你为难了。 ”池远端说。   郭城宇连忙摆手’ “您别这么说,应该的。 ”   池远端本来找郭城宇来就是打探情况的,没指望郭城宇能站在自个这一方,毕竟他和池骋的关系摆在那。但聊了这么一会儿,池远端发现郭城宇态度磁恳、言语有度,挺值得信任的一个人。   “那你给叔支个招儿,看看怎么做能让池骋尽快结束这种关系? ”   郭城宇想了想,说: “助纣为虐吧。 ”   池远端眸色一沉,俨然很吃惊郭城宇的这个答案。   郭城宇不紧不慢的解释道, “我跟你说实话吧,当初您百般阻挠池骋和汪硕只结果收效甚微。您知道他们是怎么分手的么?就是在一起时间久了,矛盾冲突多了,不用任何人强拆自动就解体了。 ”   “我觉得您给他们造成的压力远远不如社会给他们造成的压力大,您插手的话,他们就在您的羽翼下折腾,怎么折腾都是安金的。但如果您放手,让他们真正面对来自各方面的压力,我想用不了多久他们就撑不住了。 ”   “感情这种东西,说好了三五年,说不好也就三五个月的事。没有婚姻的束缚,谁能老保持这股热乎劲啊?逆境出梁祝,顺境憋小三。您老是让他们的感情一波三折,不是存心怂恿他们更加坚定自个的想法么? ”   “爱情就是一堆柴,有人放在一起烧,用不了多久就灭了。有人一根一根烧,能烧很多年。您要是撤走几根不让烧,那就得烧一辈子。既然烧得越旺灭得越早,那就让他们卯足了劲烧呗! ”   “所以我建议您助纣为虐。 ”   郭城宇为了给池骋和吴所畏没羞没臊的生活营造一个良好的环境,硬是拒白的说成了黑的,把死的说成了活的。   沉默了许久之后,池远端才开口。   “我就怕我儿子不是一堆木柴,他是一片森林啊! ”   “…… ”   池骋这几天对吴所畏保护有加,‘出行要带一个保镖团,前面一辆车开道,后面好几辆车跟着,比领导外出考察的阵势差不了多少。   即便这样,池骋还是隔三岔五就往吴所畏公司跑,非得亲自盯着才放心。   吴所畏这几天一直往建筑工地跑,池骋在的时候他就离老远看着,池骋一走他就穿梭在各个角落。再细微的工作也要亲自监督查看,让随行的保镖一阵忙活。   “周主任,您看看这个地方是不是标注错了?我们实际侧量不是这个数啊! ”   周主任还没过去,吴所畏侧先着急忙慌地赶了过去。   “哪错了?我看看。 ”   工人把施工图纸递给吴所畏。   吴所畏看了两眼之后,把图纸塞给周主任,身形敏捷地爬上了脚手架。没一会儿就站在四楼的高度,和上面的工人指手划脚地说着。   那几个保镖勾肩搭背解个手儿的工夫,回来就找不着人了乏抬头一瞧,瞬间出了一身冷汗,有人想爬上去把吴所畏接下来,却被吴所畏严令喝止。   “都给我老实待着! ”   别看吴所畏平时大大咧咧的,公开场合好面子着呢,保镖跟着他成,凡事大惊小怪他就会翻脸。   结果,不到两分钟,池骋的车就开过来了。   一下车,眼睛瞬间瞄到四楼的位置,烈日暴晒下的硬朗面孔阴沉得吓人。   “谁让他上去的? ”   随口这么一问,四周都噤声了。   保镖队长小声说: “刚才我们想上去把他接下来,结果他说什么都不让我们上去。要不,我再叫两个人帮他扶下来? ”   “不用了。 ”池骋摆了下手, “他的事没干完,谁也劝不下来,你们一边凉快去吧。 ”   说完,站在一个相对隐蔽的位置盯着吴所畏看,怕吴所畏瞄见他一激动再跌下来。心悬到了四层楼那么高,坚硬的眉骨处透出遮掩不住的紧张。吴所畏稍微撤一下脚,池骋的喉结就会明显滚动一下,刀刃一样的视线始终刻在那个尺度,不敢有一丝松懈。   终于,吴所畏敏捷的身姿开始顺着脚手架往下爬。   刚爬到二楼的时候,池骋就几大步飞跨过去,吴所畏的脚还在一楼和二楼之间的小料坡上,就被池骋大手一抄抱了下来。   “你赶紧放我下来。 ”吴所畏心虚的东张西望, “人家都看着我呢。 ”   “怕我抱你,下次就别爬那么高。 ”   池骋一直把吴所畏抱出施工区域才撒手。    ☆、232做你的遮阳伞。 两个人又在工地转了很久,四周连一棵可遮蔽的村都没有,太阳直晒。加上刚才活动过度,吴所畏衬衣的前襟金被汗打湿了,池骋见状让工作人员去买把伞。   吴所畏立刻板起脸, “买什么买?你看哪个爷们儿晴天出门还打伞啊? ”   “哪个爷们儿睡觉还攥着别人JB啊?你不是也天天这么干? ”   吴所畏俊脸一红,使劲在池骋小腹砸了两拳,怒道:“这两件事能一样么?一件是在被窝里偷偷摸摸干的,一件是光天化日之下。刚才你抱我那么远,人家就乐半天了。我要再打一把伞,以后公司的人还不都管我叫娘炮? ”   池骋用大手擦了一把吴所畏脑门上的汗珠,说: “本来就不白,再晒黑点儿还有法看么? ”   吴所畏没好气地说: “姜小帅白,你跟他搞去啊! ”   引抱怨没一会儿,突然又想起了什么,眼神波光荡漾,嘴角梢上一抹风流的坏笑。   “嘿,你整我师父没啊? ”   吴所畏还惦记着姜小帅把暗号破解错误,又挑拨离间的恶劣行径,不给点儿教币是不成的。他现在越来越看不惯姜小帅了,衣服有人给洗,饭有人给做,一天到晚啥都不干,还总是挑三拣四,吆五喝六的。   “整了。 ”池骋说。   吴所畏立马来了兴致,胳膊肘戳着池骋的胸口,兴冲冲地问: “怎么整的?快说,快说。 ”   “整一个小骚货还不简单?直接给他下点儿药,再把他男人支到一百里开外,你看他长不长记性。 ”   吴所畏笑得那叫一个幸灾乐祸,用手狠拧池骋的后脖梗,连夸带骂的,‘你太坏了,你丫这招儿太损了,哈哈哈…… ”   池骋倒没注意吴所畏说了什么,光盯着他笑了。两排小板牙一呲,邪恶、得瑟、嚣张、狡猾……各种坏集一脸,挠得人心肝痒痒。池骋直想把这只小恶狼抓回窝里,好好调教一番,收敛收敛他身上的妖气。   吴所畏被池骋盯得有点儿不好意思,试探性地问: “我是不是特坏? ”   “你俩不相上下。 ”池骋指的是姜小帅。   吴所畏这下心理平衡了,又厚着脸皮打听。   “哎,小帅被下药之后的情况你看见了么? ”   池骋说: “没看现场,但有录像。 ”   “靠! ”吴所畏非但不吃醋还抱怨池骋, “你丫有这种好东西咋都不告诉我?你是不是偷偷看过了?我也要看!’   池骋说: “我还没看过。 ”   “扯淡,蒙谁啊?有那好东西你会留着不看? ”吴所畏气哼哼的。   池骋说: “我拿回来不是为了自个看的,是为了给你看。 ”   “那你赶紧给我啊! ”吴所畏急切地追问, “在哪呢?在哪呢? ”   池骋冷着脸说: “不告诉你。 ”   吴所畏恨恨的磨牙,实在抵挡不住诱惑,只好软语哀求池骋: “给我看看吧。 ”   池骋依旧面不改色,岿然不动。   吴所畏软歪歪的一拳砸了上去,两条剑眉拧巴成一团。   “大哥,痛快点儿。 ”   池骋还是无动于衷。   吴所畏又是软歪歪的一拳砸了上去,丧眉搭眼的,好不可恰。   真男撒娇就是和纯小受不一样,人家撒娇都是用屁股去蹭小攻的裤裆。吴所畏却是一个又一个的大笨拳,动作磨叽又无赖。   可池骋偏偏爱看,他偷拍不是为了看姜小帅,就是为了看吴所畏现在这副德行。   碍于众人眼皮底下,吴所畏施展空间不足,池骋便稳住他的肩膀说: “另闹了,人家都瞅着你呢,回家再说! ”   吴所畏只好作罢。   刚才这么一折腾,吴所畏又出了六身热汗,不停地用手扇着。眼睛依旧盯着不远处的施工地看,眼中满满的期待和自豪感。   “这片产业园区到年底就要建成了,到时候我就在对面买一套房。每天晚上打开窗户,就能看到我们公司大楼上的标牌和LOGO。”   池骋没说话,把吴所畏的手拿下来,自个伸手给他扇风。池骋的手掌坚硬有力,五指合得密不透风,在吴所畏脸侧规律扫动着,凉风习习。   吴所畏又说: “等明年正式投产,预计年产值能达到十亿,十亿啊!我以前想都不敢想。俟,你有什么感觉? ”   池骋脸上没什么表情变化。   吴所畏一副扫兴样儿, “你咋一点儿都不激动啊?跟你说话真没劲! ”说完一扭头,目望远方,叹一声: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   许久过后,池骋才淡淡开口。   “我有什么可激动的?你就是年销售百亿,不是还给我十块零花钱么? ”   吴所畏被人戳中心思,没羞没臊地笑了好半天。   池骋扇着风的大手故意扫到吴所畏脸蛋儿上。   吴所畏吃痛,扭头怒视池骋。   池骋给他揉了揉脸,问: “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   吴所畏一副淫贱的表情, “我要过酒池肉林的生活。 ”   池骋把他的五官全都桥到一起,吴所畏疼得嗷嗷叫唤。   然后撇着嘴把头转过去,继续看着他即将建成的产业园。这里不光有他的事业,还有他对未来的幢憬。   “你不知道。 ”吴所畏说, “我这种人穷怕了,挣多少钱都没有安全感。   其实池骋知道,他不遗余力地给吴所畏拉项目搞投资,并非想借着他的手去敛财,就是想给他创建一种安全感。   他知道吴所畏好强、认死理儿,所以他不送吴所畏钱财,也不把他圈养在家。他用这样一种方式默默地看着他事业有成,看着他辛苦奋斗虽心疼却从不阻止。因为他知道,吴所畏总有一天要和他平起平坐的。   而吴所畏的想法却很简单,池骋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他怕将来养不起池骋。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吴所畏突然发现每次和池骋说话都很别扭。后来找到原因了,池骋一直站在他身后,他每次和池骋说话都得转头。   “你干嘛站我后面? ”   池骋没说话,又把吴所畏的脑袋转了回去。   吴所畏这才发现,两个人的影子重合成了一道。   回去的路上,池骋看到烤羊腿,扭头朝吴所畏说: “我想吃这个。 ”   吴所畏威瞪双目币斥道: “吃什么?!一条羊腿好几十,啃几口就没了。”   池骋撂狠话。   “现在你不给我吃这个,回家我就不给你吃那个。 ”   吴所畏脸上的肌肉六抽一抽的,嘴上骂骂咧咧,脚下却飞快绕到烧烤摊,朝老板说: “给我来俩羊腿。 ”   “要大的还是小的? ”   “大的! ”语气特别坚定。   回去递给池骋,俩人坐到车上吃。池骋这边大口吞肉,吴所畏那边小口咽吐沫。   池骋纳闷地瞧着他, “你怎么不吃? ”   吴所畏一脸殷勤样儿, “给你留着呢。 ”   池骋一摸,吴所畏的手都让羊腿捂热了,便朝他说: “你吃吧。 ”   吴所畏略显别扭地问: “我要是把这根羊腿吃了,影响回家那顿‘饭’么?”   池骋狞笑一声,大手蹭得吴所畏脸上都是油。   “不影响。 ”   吴所畏这回放心了,拿起羊腿就啃。一边啃还一边不放心地用余光瞄着池骋,生怕池骋瞧出他犯馋了似的,那副小样儿别提多可人疼了。   洗澡的时候,吴所畏发现池骋的脖子和肩膀那一片晒红了,便把自个的晒后修复霜拿出来给池骋涂抹。由于那瓶修复霜很贵,而池骋被晒的面积又有点儿大,于是肉疼的吴所畏便挤一些大宝混进去滥芋充数。   尽管池骋什么都瞧见了,但依旧觉得吴所畏给他涂护肤品的感觉很温暖。   “我对你好吧? ”吴所畏问。   池骋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   吴所畏清清嗓子, “那我师父的录像…… ”   池骋不予回应。   现在房间里就他们两个人,吴所畏便拿脸去蹭池骋的肩膀和脖颈,哀求道: “老池同志,给我瞧瞧呗。 ”   池骋让吴所畏硬生生气笑了,好不容易往他身上涂了点东西,还都让吴所畏蹭回去了。全国首屈一指的磁铁公鸡王,愣让自己给逮回来了。   池骋还是没应。   吴所畏软磨硬泡皆不抵用后,趴在池骋耳边说了一句话。   池骋唇角微扬,回屋就把U盘给了吴所畏。   吴所畏一个人在房间偷偷看,看得鼻血四溅,想入非非。   我的个娘啊!太尼玛性感了!太尼玛诱惑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看完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砸了U盘,删除都不行,删除都怕池骋给修复。这么香艳的场景,绝不能让池骋那个老淫贼看见。 ☆、233怕了你了。   由于近段时间吴所畏各种事务缠身,没工夫陪小醋包玩,怕它寂寞就给它找了一个伴,一条黄金蟒。   这条蟒蛇身长是小醋包的两倍,休型彪悍,但性格很温顺。吴所畏给它起名叫 “三宝 ”,小名叫 “大醋桶 ”。   大醋桶刚来的时候,小醋包对它爱答不理的。只要大醋桶一往它那边爬,小醋包那条黑幽幽的眸子就投射出凌厉的光。大醋桶就趴在距离小醋包不远的位置偷窥着他,假如小醋包再对它有敌意,大醋桶就会呲溜呲溜地爬回去。   后来,吴所畏只要一有时间就给太醋桶泡澡,把大醋桶泡得黄灿灿,香喷喷的。傲娇的小醋包才勉强愿意跟它待在一块。   这两天,小醋包和大醋桶已经能够和谐的相处在一起了。   所谓和谐,就是无论小醋包如何欺负太醋桶,大醋桶都不还击。明明身形是小醋包的两倍粗,却心甘情愿地任小醋包啃咬扭缠,还有点儿乐此不疲的劲头儿。   中午,吴所畏给大醋桶扔了一只大白鼠。黄金蟒吃东西有个习惯,它会用身体把猎物卷起来用力缠,直到把大白鼠的骨骼都缠断,变成一个肉团,它才慢慢地开始享用。   结果大醋桶好不容易把大白鼠缠成团了,小醋包的尖脑袋嗖的一下扎了进去,一口把大白鼠吞进肚子,美不滋的爬走了。   晚上,吴所畏再过来看的时候,两条蛇都睡着了。以往小醋包都吊在灯上或者悬在某个地方,今儿就蜷在大醋桶的身边,脑袋搭在它的脖颈上,看着特别温馨。   吴所畏蹲在那看了很久。   池骋刚才去阳台抽了颗烟,结果回到卧室就找不着人了。叫了几声没人应,走到这个房间的门口才发现吴所畏蹲在这。   池骋轻手轻脚走了过去,俯身在吴所畏头顶上狠狠弹了一下。   吴所畏疼得呲牙咧嘴,狠狠在池骋小腿上捶了两拳。   池骋笑着蹲下身,把吴所畏的脑袋按在腿上,手扒拉着他的头发根儿问:   “大晚上不睡觉在这看什么呢?’,“你看它俩睡得多好。 ”吴所畏说。   池骋不以为意, “咱俩睡得比它俩还好,只是你看不到而已。 ”   “谁说我看不到? ”   自打吴所畏那晚被吓一次之后,就一直开灯睡。吴所畏亲自设计了一盏适合入睡的小壁灯,上面印有两个人的名字。   每天晚上吴所畏醒来,壁灯散发出淡淡的光晕,他能在每一面镜子里看至池骋楼着他的画面。   他是一个依赖于习惯的人,要是哪天晚上醒过来,镜子里只剩不一个人。   或者镜子换成墙壁,看不到一个人,他会异常的恐惧和不安。   沉默了很久之后,吴所畏突然开口说: “真羡慕它俩,什么都不用干,每天都有好吃的。 ”   “你要是给我当宠物,我也什么都不用你干,每天给你好吃的。 ”   吴所畏脑袋一转,一口咬上池骋的命根。   池骋低吼一声,将吴所畏提起来拎进了房间。   还没温存够,池骋的手机就响了。   嗯了几声之后,池骋挂掉电话。   吴所畏问: “谁打来的? ”   池骋说: “我爸的秘书,他说我妈明天回国,我姐和她两个孩子也跟着一起过来。 ”   “真热闹。 ”吴所畏说, “那你明天得回家吧? ”   池骋把吴所畏的脑袋卡在自个的臂弯里,点了一颗烟递到吴所畏嘴边。吴所畏吸一口,烟雾缭绕在嘴边1池骋看得持别入神。   吴所畏神色一滞, “你不会连家都不想回吧?那可是你妈和你姐,这么长时间没见了,你不回去一趟合适么? ”   “我不是不想回。 ”池骋说, “我是想把你一起带回去。 ”   “你别扯了! ”吴所畏当即驳斥, “我要真和你一起回去,咱俩就都回不来了。 ”   池骋掸了掸烟灰,没说话。   要是放在以前,他回趟家不觉得有什么。但是现在,他去那边合家团圆,留下吴所畏一个人孤零零的,光是想想就觉得特别心疼。   在他心里,吴所畏就是老池家的,理应光明正大地领回去。   两个人顾自沉默了半晌,吴所畏又说: “即便你妈和你姐不回去,你也应该回家看看。上次因为我的事,你和你爸闹得那么不痛快,你早该回去给他道个歉了。 ”   “他让人把你打成那样我凭什么给他道歉? ”池骋语气生硬。   吴所畏说: “跟他没关系,是那俩人看我不顺眼。 ”   “那也是他的责任,如果他事先撂一句话,要完好无损地带回来,那俩人就是有再大的胆儿也不敢朝你动手! ”   吴所畏依旧替池远端说好话, “我在你家待的这段时间,他一直对我挺好的,管吃管穿,也没让我睡地上。有时候我存心气他,他也不会真跟我急。我觉得你爸很仁厚,你不该这么对他。 ”   “你看得太表面了。 ”池骋说, “他就属于在官场上打太极的人,手段含蓄内敛,实际上杀伤力特别强。他最大的本事就是跟你耗,耗到你筋疲力尽为止。 ”   吴所畏说: “那正好和我投缘啊!我最大的优点就是耐力强,最喜欢陪又耗。他这一路上有我,就不会寂寞了。 ”   池骋的情绪没有丝毫改观。   吴所畏用手捕了池骋的腰眼一下,说: “回去跟他道个歉吧,你爸太极拳打得再牛逼,也不能往你身上招呼啊! ”   池骋依旧硼着脸没说话。   吴所畏那张脸说变就变,侧头就不搭理池骋了。偏偏他对面就有一面镜子,池骋就算不把头探过去,都能看到吴所畏那张怄气的脸。   强硬的目光狠狠逼视了吴所畏好久,终于,还是柔和下来。   “怕了你了。 ”池骋大手在吴所畏屁股上拍了两下,妥协一般的口气说:   “明儿我回去和他好好聊聊。 ”   吴所畏那张脸才算露出一点儿笑模样。   激情缠绵的时候,池骋在吴所畏耳边说: “宝儿,我只疼你。 ”   吴所畏特激动地大声呻吟,抱着池骋震颤了好一阵。   然后,把嘴贴到池骋耳边,声音虽在抖但语气持别坚定。   “我一定会让他们接受我。 ”   池骋大手扣住吴所畏的后脑勺说, “乖孩子。 ”   第二天中午,池骋就把池佳丽和钟文玉以及黑白配小外甥接回了家。   路上,池骋问池佳丽: “你怎么又回来了? ”   “什么叫又回来了? ”池佳丽没好气, “我都一年多没回来了,你能不能表现出那么一丁点儿迫不及待的心情?把‘又’给我换成‘才’? ”   结果,池骋说: “你才走一年就回来了? ”   池佳丽气得直和钟文玉嚷嚷。   “妈您瞧瞧,就他这样还能找到女朋友?谁跟他啊?! ”   钟文玉急忙安抚闺女, “你弟弟就是说话不好听,其实他挺想你的。 ”   结果,钟文玉这边刚说完,池骋那边又开口了。   “你和你那黑人老公是不是离婚了?两次来都没看见他。 ”   池佳丽气得连解释的欲望都没有了。   这回,连钟文玉都听不下去了,一边喂圈圈吃东西一边埋怨池骋, “你怎么说话呢?我在你姐那住着的这些日子,人家俩人关系好着呢。 ”   兜兜也用小拳头使劲砸池骋的肩膀。   池骋豹眼圆瞪,佯怒着朝这个小黑外甥吼一声: “再闹我把你扔媒堆里,让烧锅炉的直接把你当媒块塞炉子里。 ”   兜兜听不懂,以为池骋夸他呢,傻乎乎的笑了两声,露出两排小白牙。   池骋突然觉得兜兜笑起来颇有吴所畏的神韵。   于是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直接把小外甥从后面抄过来,塞到两腿中间。无论他怎么叫唤折腾,就是夹着他不让动弹。   汽车一路开到家。   池远端也刚回来没多久,看到两个外孙子,脸上笑出了褶。再看到后面的池骋,脸立刻就拉了下来。   “谁让你回来的? ”   池远端本以为后面有一两句气人的话等着他,不料池骋竟然朝他淡淡一笑,什么都没说就进门了。    ☆、234 别人家的饭就是香! 吃午饭的时候,兜兜和圈圈一左一右分别坐在池远端两侧,池远端只顾看两个外孙子,连饭都没吃几口。圈圈把筷子沾到了池远端的酒杯里,然后用舌头舔舔,顿时辣得直吸溜,逗得池远端哈哈大笑。 池骋已经很久没见池远端这么笑过了。 一个男人,再位高权重、事业有成,到了这个岁数,都免不了会寂寞。 “爸,您快吃饭吧,别和孩子逗了,一会儿菜都凉了。”池佳丽抱怨。 池远端不以为意,“没事,我本来就不饿。” “你不饿孩子饿。”钟文玉瞪了他一眼,又笑着朝两个孩子说:“来,到姥姥这来,姥姥喂你们吃饭。” 池佳丽刚控诉完池远端又来控诉钟文玉。 “妈,您怎么又要喂啊?我都说了多少次了,让他们自个吃!” 钟文玉面露心疼之色,“他们刚来这,哪会用筷子啊?” 池佳丽说:“饿两顿他就会用了。” 二老拗不过闺女,只能眼睁睁地瞧着外孙子费力地扒着碗里的饭,半天都吃不上一口干着急。池佳丽对两个孩子要求不是一般的严,不仅不让父母喂饭,连往碗里夹菜都不成。 兜兜坐在池骋旁边,盯着一个肉丸子看了很久。 用筷子夹夹不上来,用筷子扎扎不准,刚想伸手就遭到老娘一声警告。 于是,兜兜把小黑手伸到池骋的腿上蹭了蹭。 池骋用余光扫了他一眼,一个纯天然的小小受,集中了姜小帅的卷头、汪硕的黑和吴所畏的大眼。 于是,池骋把大半盘的丸子都夹到自个碗里。 然后兜兜把他的碗拿到自己面前,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池佳丽立刻把凌厉的视线投了过去,警告性的语气叫了一声。 “兜兜。” 兜兜把筷子撂在碗上,一本正经地用英语陈述自己的理由。 “不是他在帮我夹菜,而是我在帮他吃。” 这话一说出口,满桌的人都笑了,池佳丽也被气笑了。 池骋默不作声地把池远端爱吃的那道菜挪到他面前,池远端假装看不见。 吃过饭,池远端给司机打电话,司机家里有急事先回去了。 他打算自个开车去单位,又遭到池佳丽的强烈反对。 “刚才喝了那么多酒怎么开车啊?” 池远端说:“这么点儿酒不碍事的。” “逞什么能啊?!”池佳丽语气坚决,“打车去!” 池远端还没说话,池骋在一旁淡淡开口。 “我送您吧。” 池远端语气生硬,“我用不着你送!” 池骋没说什么,直接把车门打开了。 碍于钟文玉和池佳丽在,池远端不好表露出来,只好沉着脸上了车。 一路上,两人没有任何语言交流。 半途中,池骋把车停下走了出去,池远端也没问他去干什么。等池骋上来,直接往池远端腿上扔了一盒药,专门用来醒酒的,怕他下午开会受影响。 “我用不着。”池远端直接扔在一旁。 池骋没说话,一直把他送到市政府大门口。 池远端的同事刚好就在门口,扫到车里的池骋,忍不住朝池远端问:“哟,这不是你儿子么?今儿怎么让儿子送了?” 池远端说:“我中午一高兴喝了点儿酒,司机有事,我儿子怕我开车出事,非要亲自送我过来。” 同事面露羡慕之色,“太让人眼红了。” “哦,对了。”池远端又把车门打开,将那盒药拿了出来,故意朝同事说:“差点儿把这个忘了!我儿子给我买的醒酒药,怕我喝酒耽误事。” “人比人气死人啊!”同事忍不住感慨,“我儿子别说来送我了,就算给我打个电话也好啊!三五个月不着家,我想见他一面还得提前预约。” 临走前又扫了池骋一眼,拍着池远端的肩膀赞一句。 “越长越帅了。” …… 下午,池骋开车带着池佳丽和两个小外甥出去转了转。 走在街上,池骋一条胳膊抱着一个孩子,池佳丽跟在旁边走着,回头率几乎是百分百。一方面是因为拉风的黑白双胞胎,另一面也是因为俊男靓女的高水准搭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家四口。 兜兜和圈圈看见什么想要什么,一个劲地磨池骋。 池骋这个舅舅当得挺称职,左边一个Fuck,右边一个Fuck,就把孩子给打发了。 池佳丽在旁边不好出气,虽然他不鼓励孩子随便要东西,可你一个当舅舅的总得表示表示吧?开始她还以为池骋是闹着玩的,结果走了一路,池骋都没掏腰包。 池骋不是不想买,而是衣兜里就十块钱。 原本,吴所畏知道池骋今天要回家,特意给他预备了一叠子钱放在床头柜上。结果奴隶当惯了的池某人,硬是忘了把钱带出来。 两个孩子接着闹,池骋无奈,只好在一个小商店门口停下了。 “来两包瓜子。”朝老板说。 老板递给他。 “十块钱正好。” 池佳丽在一边暗暗磨牙,她这大老远从国外回来,一年多没见面了,当舅舅的竟然给外甥买两包瓜子!还是死乞白赖求过来的! 结果,更气人的还在后面,池骋把一包瓜子揣进衣兜。另一包瓜子撕开,抓两把塞进孩子衣兜,剩下的他自个拿着吃。 然后,兜兜还特开心地抓了十几颗瓜子拿到池佳丽面前显摆。 “So-many!” 池佳丽气得直拿包砸池骋的后背。 “你丫真会糊弄孩子!” 有了瓜子之后,兜兜和圈圈再也不闹了,这一路都很老实,一直在专注地嗑瓜子。 四个人进了商场,池佳丽随便走走转转,想买几件夏天穿的衣服。正犹豫着不知道买什么好的时候,瞥见池骋拿着一件男款蓝色T恤在那比划。 “你穿那个号太小了点儿吧?”池佳丽说。 池骋没说话,直接挂了回去。 又逛了一会儿,池骋又拿起一双鞋在那端详着。 池佳丽挺纳闷,“你不是不喜欢这种太扎眼的颜色和款型么?怎么现在专挑花哨的看?” 池骋淡淡回道,“不是我穿。” “那你给谁买的?” 池骋没说话,放下就走人了。 在池佳丽印象里,池骋最讨厌逛街,别说给别人挑衣服了,就是给自个挑衣服都嫌麻烦。他的衣服要么就是别人给买的,要么就是路过一家商场,顺手就买了一件。 以前她让池骋开车带她出来购物,池骋一般都坐在车里等。 今儿不仅跟着一起上来了,还挑得挺耐心。 有事!肯定有事! 池佳丽一把拽住池骋,斜迷着双眼灼视着他。 “你丫是不是又搞了一个男的?” 池骋给了池佳丽一个“恭喜你,猜对了”的表情。 池佳丽瞬间炸毛,追在池骋身后炮轰他。 “靠!池骋,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怎么净往树杈上栓绳子留着给自个上吊用啊?你又不是不知道爸妈什么脾气,你是不是想气死他们老两口子啊?” …… 又是一顿丰盛的晚餐,姜小帅搓搓手,准备大快朵颐。 刚把筷子拿起来,手机就响了。 “小帅,我是大畏,我马上就到你家了。” 撂下电话,姜小帅立刻朝郭城宇说:“快快快,把这些菜都端下去。吴所畏要来,千万不能让他瞧见。” 郭城宇哑然失笑,“你怎么也变得和他似的?” “都是他给逼的!”姜小帅咬牙切齿的,“没事就来这蹭饭,还那么能吃,上回把你蒸的那一屉小笼包全吃了!还有那个池骋,每次来都得捎点儿东西走,你辛辛苦苦做的虾酱全让他顺走了!这俩人简直就是贱,啥好东西都往他们家拿!不说了,我得先去把我零食藏起来,你麻利儿往下端啊!” 说着,姜小帅就把散落各处的零食集合起来放进袋子里,然后蹬着椅子塞进柜子的最高层。 郭城宇急吼一声,“你瞅着点儿,别摔着!” “你甭管我了。”姜小帅催促着,“你倒是赶紧往下端啊!” 郭城宇吝辈子没干过这种事,犹豫了好久才把手放到盘子上。 结果,门铃响了。 太神速了吧?! 姜小帅眼睛一瞪,火速从椅子上蹿下来,飞跨到餐桌旁。本想能撤几盘是几盘,结果吴所畏直接把门推开了。 “哟,吃饭呢!” 吴所畏两眼放着贼光,一副喜出望外的表情,其实就是掐着饭点儿来的。 姜小帅急中生智,直接把盘子端起来说:“没,已经吃完了,这不正收拾着么!快点儿端啊!”说着朝郭城宇使了个眼色。 结果,姜小帅刚走了两步,就被吴所畏拦下来了。 “端出去干嘛啊?我正好没吃饭呢,我帮你们解决了吧!” 姜小帅尴尬地笑了笑,“那个……让你吃剩饭多不好?” “没事!”吴所畏倒挺大度,“我不嫌弃,只要吃饱了就成!” 说完,直接用手捏起一片驴肉放进嘴里,刚嚼一下就赞不绝口。 “这酱驴肉味儿太地道了,谁不让我吃我跟谁急!” 说着,把姜小帅和郭城宇手里的盘子都抢下来,开始坐在桌子旁狼吞虎咽。不时地咂咂嘴,嘟哝道:“自己家炖的肉就是香!” 姜小帅那张脸都快拉到地上了。 吴所畏吃着吃着又把脸朝向姜小帅和郭城宇。 “你俩要不要吃点?……哦,我忘了,你们都吃过了。” 姜小帅用憎恨的眼神看着郭城宇:让你丫端你不快点儿端!这回好了,全让他吃了,咱俩一口都没吃着! “啧啧……当着我的面还打情骂俏的!”吴所畏乐吟吟的调侃,“我是不是碍你俩事了?要不我搬着桌子到外面吃去?” 姜小帅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不用,我们走。” ☆、235 给冰箱上把锁。 吴所畏在餐厅吃饭,姜小帅在客厅看电视,结果吴所畏嚼东西的声音比电视节目的声音还大。猪脆骨嚼在嘴里咯吱咯吱响,这是姜小帅最爱吃的部位,他甚至能想象到脆嫩的骨头和浓郁的猪肉混杂在嘴里的那种香味儿。 “我草你大爷的!”姜小帅顾自咒骂一声。 郭城宇就坐在他旁边,斜眯着眼睛偷窥着姜小帅这一副嘴馋却吃不到的抓狂表情。 过了一会儿,咯吱咯吱的声音听不见了,姜小帅子那里松了一口气。 应该不会再吃了吧? 结果,还没放松一分钟,咯吱咯吱的声音又传过来了。 靠————!!姜小帅心里咆哮一声,又尼玛吃了一块! 拢共就三块脆骨,能不能给我剩一块? 正骂着,餐厅传来一阵脚步声。 姜小帅竖着耳朵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难不成是吃完了? 很快,吴所畏绕到客厅。 探着脑袋朝姜小帅问:“牙签在哪?我吃肉塞牙了。” 姜小帅幽幽的,“就在茶几底下的那个罐子里。” 一般人都是吃完肉才剔牙,吴所畏现在就开始剔牙,难道他不打算吃了?姜小帅的美好想法并没有得到验证,吴所畏剔牙只是为了方便后面继续吃肉。 咯吱咯吱的响声再次传来。 姜小帅目露狰狞之色,手臂狠狠勾住郭城宇的脖子。使劲勒了一下之后,颓然地倒在他的肩膀上,声音里透着无限哀怨。 “他把脆骨都吃了,一块也没留给我。” 郭城宇说:“没事,冰箱里还有,等他走了我再给你做。” “不用了!老子哪天去他公司捎几箱灯泡来!” 正说着,突然听到吴所畏在外面叫自己。 “小帅,你过来一下。” 姜小帅阴着脸走了出去,结果看到吴所畏正仰脖往屋顶上看。 “怎么了?”姜小帅问。 吴所畏说:“你这餐厅的顶灯该换一个了吧?我感觉颜色有点儿暗,和屋顶的壁纸有点儿不搭调。明天我叫员工给你送来一盏新的,我们公司前些日子推出的新产品,瓦数低亮度高,比你这灯造型别致多了。” 姜小帅先问:“要钱不?” 吴所畏立刻露出鄙视的表情,“瞧你这话说的,咱俩谁跟谁啊?我还能要你钱?” 嘿!邪门了!铁公鸡居然也拔毛了,姜小帅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等会儿,我上去量一下灯槽,你家有尺子么?” “你等着,我给你拿去。” 没一会儿,姜小帅给吴所畏递过来一把钢尺,吴所畏站到椅子上去量。郭城宇倚在门口看着他,突然露出一个不明所以的笑容。 吴所畏量完深度量高度,量得特别认真。就在他快要量完了的时候,胳膊肘突然戳到最上一层的柜子门,柜子门被撞开了。 吴所畏假装要关,看到里面一大包的零食,瞬间露出惊讶的表情。 “我滴个天啊!你俩咋把零食放在这了?不怕返潮么?” 姜小帅那张脸青一阵白一阵,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 “冰箱里东西太多,放不下了。” “你早说啊!”吴所畏一副豁达的表情,“我们家冰箱有的是地方!” 姜小帅这回不和吴所畏客气了,直接过去抢。 “拿来吧你!” 吴所畏先抱怨起人家了,“师父,你也忒抠门了,吃你点儿东西就跟要了你的命似的!” 姜小帅直接无视他,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打开一袋怪味豆嚼着吃。 吴所畏凑过去,故意问:“师父,你吃什么呢?” “怪味豆。” “味儿怪么?” “没你怪!”姜小帅怒斥一声。 吴所畏嘿嘿笑了笑,然后撕开一袋泡椒凤爪,有滋有味地啃了起来。 姜小帅简直要疯了,“你丫刚才吃了那么多,现在还能吃得下去?” “能啊!”吴所畏说,“这东西又不占胃,吃多少都跟没吃一样。” 姜小帅腹诽:撑死你丫的! 吴所畏吃完泡椒凤爪,两片嘴唇都给辣麻了,不停地倒吸凉气。还是觉得辣得难受,就打开姜小帅家的冰箱,拿出一瓶饮料咕咚咕咚喝了两口。 刚喝完觉得不辣了,没一会儿又觉得辣,于是又吃了些小蛋糕。吃完小蛋糕觉得有点儿甜腻,又吃了两颗山楂。吃完山楂又觉得太酸了,于是又吃了一碗冰淇淋…… 最后一翻塑料袋,就剩下几块豆干了。 姜小帅直接揣进自个衣兜里。 吴所畏没吭声。 等姜小帅回卧室换衣服,一摸衣兜。 妈的,没了! 怒汹汹的回客厅找吴所畏,没看见人。结果再进另一间卧室,发现吴所畏居然钻进被窝了,而且堂而皇之地盖着郭城宇新给他买的毯子。 “你姥姥的,麻利儿滚出去!甭在我家睡!” 吴所畏假装听不见。 姜小帅气得掀开被子,目光一滞,吴所畏完美颀长的身躯赤裸裸地呈现在他的面前。多日未见,美色变成了绝色。 姜小帅扔下被子就走人了。 吴所畏给池骋打了个电话。 “我今晚在小帅这住了,你也别回来了,在你爸妈家住一晚吧。” 池骋沉默了很久都没说话。 吴所畏直接把手机挂断了。 姜小帅和郭城宇折腾到三更半夜都没睡。 “赶明儿我一定要给咱家冰箱上锁。”姜小帅说。 郭城宇又爱又恨地看着姜小帅,“你干脆直接给他肚子上把锁得了。” “对!”姜小帅恨恨的,“最好别配钥匙。” “你瞧你这小心眼儿劲的。”郭城宇用坚硬的胡茬去扎姜小帅的脸,佯怒道,“就吃你点儿东西,至于么?” 姜小帅边躲边说:“不是吃东西的问题,那丫那种贪小便宜的心态让我不爽!而且占完便宜都不说声谢谢,还反过来坑我。” 事实上,姜小帅还在为池骋给他下药的事耿耿于怀。 “得了得了……”郭城宇轻轻拍了姜小帅几下,“那么贵重的花瓶我都给池骋了,还计较那点儿零食干嘛?” “什么花瓶?” 郭城宇说:“下午池骋在我那相上一个花瓶,我直接送他了。” 姜小帅一听这话顿时坐起身,怒目瞪着郭城宇。 “多少钱的花瓶?” 郭城宇琢磨了片刻,说:“记不清了,我记得是前年拍卖来的,一百来万吧!” 姜小帅当即朝郭城宇拳打脚踢。 “你这个败家子!一百来万说送就送了?哪天你丫一高兴还不把我送出去?” …… 吴所畏眯了三个多小时,眼皮一直沉沉的,可是闭上眼睛,意识却很清醒。他把眼睛撑开一条小缝,看着对面奶白色的墙纸,心里没来由的难受。 缓缓地坐起身,把衣服套上,朝外面走去。 姜小帅的房间还有说话声和打闹声,本来吴所畏不打算和他打招呼了。但看到姜小帅还没睡,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他们一声。 郭城宇不知从哪变出来几包豆干,在姜小帅面前晃了晃。 姜小帅眼睛一亮,“诶,这些豆干不是让吴所畏偷走了么?” “又让我给偷回来了。”郭城宇说。 姜小帅的俊脸露出掩饰不住的窃喜,好像从别人手里把自个东西抢回来,捡了多大便宜似的。 郭城宇拧着他的脸说:“瞧你那点儿出息。” 其实他就是知道姜小帅就这么一点儿出息,才放下身段去偷吴所畏衣兜里的那几块豆干。 姜小帅说:“我一想到大畏看不见豆干的抓狂样儿,我就觉得特高兴。” 然后,郭城宇用脑袋去蹭姜小帅的肚子,姜小帅笑得在床上打滚。 吴所畏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没有进去,而是转身朝外走。 姜小帅听到外面的动静,赶忙按住郭城宇:“别闹,我好像听到门响了。” 起身一瞧,卧室的门开了一条小缝。 姜小帅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连鞋都没穿就冲了出去。 吴所畏的脚刚迈出门口,就被姜小帅一把拽住了。 “大畏,你去哪?”姜小帅面露不安。 吴所畏淡淡地说:“我回家。” 姜小帅以为吴所畏听到了什么,急着解释道,“我刚才就是跟你闹着玩的,这的东西你随便拿,你想在这住多久就住多久。” 吴所畏说:“你甭多想,我就是在这睡不着。” “我们吵到你了?” “没有,我认床。” 姜小帅说:“你认床?你不是倒头就睡么?以前你在我诊所住了那么久我也没发现你认床啊!” 吴所畏笑了笑。 “以前不认,现在认了。” 说完,在姜小帅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转身出了门。 ☆、236 狠狠的疼爱 吴所畏一个人开车在路上,天乌突突的。即便路灯全开,很多标志性建筑物也发出耀眼的光亮,可被沉重的雾霾遮挡,窗外的一切都变得朦胧晦暗。 车里的广播报道着夜间天气,今天晚上有雨。 糟了,衣服还在外面晾着。 吴所畏加快车速开了很长一段路才意识到,他已经不在老房子住了。现在家里有带烘干的洗衣机,有宽敞明亮的阳台,再也用不着一听见雨点砸地的声音就急着去收衣服了。 这个点儿的马路真通畅,除了红绿灯,就没有阻碍吴所畏前行的任何物体了。 他的眼皮往上一抬,绿灯变红灯,稳稳地刹车。 他现在无需通过行人指示标就能判别交通信号灯的颜色,虽然对红和绿的视觉体验还没那么明晰,但已经能清楚地分辨色差了。 他的世界正从混沌逐渐走向明朗。 整个路口,只有吴所畏一个人在等红灯。 开过这个路口,汽车拐了一个弯,直奔老家的方向。 深更半夜,还有一个人没睡,那就是池远端。 他把床头柜上摆放的花瓶小心翼翼地捧起来,放在手中细细观赏。花瓶釉面细腻白透,蓝色缠枝牡丹工艺精致,是一件官窑的青花瓷器。 这是池骋趁着池远端逗弄孩子的工夫,偷偷放在他的床头柜上的,算是弥补了之前被吴所畏踹翻在地的那件古董花瓶的遗憾。 池远端挺意外的,没想到池骋会赔给他东西,更没想到他会在这个节骨眼留在家过夜。 但池远端心情丝毫轻松不起来,反而因为池骋的这种反常而愈加担忧。 通过这么长时间的一段观察,无论是池骋和他正面起冲突,还是破天荒地上门示好,都在充分说明一个问题:吴所畏对池骋的影响力,已经远远高于当初的汪硕。这段感情的顽固程度也已经到了令人咋舌的地步,根本不是一通训,一段强制隔离能除掉的。 池远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扭头看向钟文玉,她坐了一天的飞机,又忙活了一下午,现在睡得正熟。 不忍心吵醒她,池远端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缓缓踱步到楼下的大客厅。 池骋就在那坐着,两条有力的手臂搭在椅子的扶手上,嘴里叼着一颗烟。目光沉稳又专注地盯着池远端从楼梯上走下来,不见丝毫的情绪波动, 池远端坐到他对面。 池骋起身去给池远端倒水,结果被池远端叫住了。 “甭倒了,我不喝。” 池骋又坐了回来。 爷俩儿对话没有任何铺垫,单刀直入,池远端问:“你想过你们两个的将来么?年轻时的胡作非为那叫风流,一辈子专注于此那叫傻逼。你现在不走寻常路有人捧有人炒,等你四五十岁膝下无子,你看看谁还敢夸你。” 池骋淡淡回道:“要是一辈子都能操我想操的,当傻逼我也认了。” 池远端目露恼色,但为了谈话继续进行,他还是压住了心中的怒气。 “你以为你对他的热度能维持多少年?等到他人到中年,皮肤松弛,身材走形,你看看你还敢说这番话么!” “如果我能把自个修炼成为老炮王,我就有本事把他培养成老妖精。” 池远端气得脸都青了,“你是拿我跟你谈话当练嘴皮子玩么?” “是您觉得我在闹着玩。” “你有什么能力让我相信你说的这些话都能实现?” 池骋反问:“您敢让我验证么?” 池远端怒瞪了池骋好久,池骋一直在沉默不语地抽着自个的烟,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池远端如若掀桌走人,父子俩就算正式撕破脸了,钟文玉也会知道这件事,家里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消沉。 最终,池远端还是忍下来了。 “我认为一个家长能做到我这份上已经很了不起了,物品尊重你的这份感情,但我绝不接受。我现在只想问你,你有没有和他分手的可能性?只要你说有,我就给你足够的时间让你解决这个问题。一个月,半年,甚至一年时间都可以,在这段期间我绝不插手你们的事情。” 池骋没说话。 “到底有没有这种可能性?”池远端再次逼问。 池骋捻灭烟头,沉睿的视线投向池远端。 “除非他爸妈复活。” 说完这话,池骋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披在肩上转身走人。 池远端一直盯着池骋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 吴所畏叼着烟站在门槛上,看着院子里那颗大杏树。 又到了香白杏即将成熟的季节,满树的香白杏把枝头都压完了,风一吹能听到枝头不堪重负的咔咔声。吴所畏想起小的时候,他骑在吴爸的脖子上摘杏,摘到好的就偷偷装进衣兜,摘到烂的就塞进吴爸嘴里。 好像就是昨天发生的事,一转眼都二十多年了。 一直到现在,吴所畏都觉得吴妈还活着,还会摘下一大袋子的杏偷偷给池骋留着。还会迈着小碎步走到杏树旁,捡着地上的烂杏吃。 胸口满满的都是痛。 吴所畏走进老旧的卧室,因为长期不住人,这里的水电都关了。就是不开灯,吴所畏也能麻利地拖鞋上炕,找到自个的位置。 “炕头最暖和,让三儿睡在这,谁也不许跟他抢。” 炕头依旧整齐地放着一摞被子,盖了十多年,拆拆洗洗。吴所畏抱在上面,依旧能闻到那股被阳光晒过的家的味道。 吴所畏真想躺在这一觉睡到天亮,可他害怕一早醒来那种空荡荡的感觉。 现在的家里,起码有小醋包,有大醋桶。哪怕它们爬得悄无声息的,吴所畏依旧能感觉到一种生命的陪伴。 吴所畏开车回了家。 留一盏壁灯,躺在床上,死死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他要将这一刻极致的恐惧和煎熬铭记在心,以时时告诫自己,绝对不能失去池骋。 就在吴所畏快要把自个逼疯的时候,门突然响了。 池骋的身影晃入视线。 吴所畏强撑的意志力塌陷了一大块。 池骋没有直接走过来,而是斜倚在门框上,深沉的目光和吴所畏遥遥相望,嘲弄的口气问道:“胆儿小了吧?” 吴所畏用仅存的那点儿意志力做了个满不在乎的表情,翻过身,冷淡淡的口气说:“谁胆儿小了?” 池骋大步走了过来,脱鞋上了床,两条手臂支在吴所畏的脑袋两侧,炽热而专注的目光由上而下砸到吴所畏的脸上。 斧凿刀削般的硬朗面孔,浓重的五官,眉宇凌厉又不失温柔。哪个人被这样男神深情地注视,心都会酥成渣儿。更甭说心一直在崩溃边缘溜达的吴所畏,那点儿残存的意志早就让狗给吃了。 吴所畏的脚狠狠地在池骋的腿弯儿踹了一脚,让他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自个儿身上。 “我特怕你这一去就回不来了。”吴所畏硬着头皮挤出一句实话。 难以抑制心疼揪扯着池骋的五脏六腑,他薅住吴所畏的头发,对着他的薄唇周围疯狂地啃咬,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带着痛苦的极致快感刺激得池骋浑身上下的毛孔都要张开了,他无比沉溺于吴所畏对他的依赖,这种将生命托付给自己的滋味是每个男人生命中最难能可贵的一种幸福。 明明心里都软成水了,偏要装作一副发愁的目光看着吴所畏。 “这么磨人可怎么办呢?” 吴所畏你一个人顾盼风流,启口就是一句。 “自个瞧着办。” 池骋如同豺狼虎豹般在吴所畏身上索取,吴所畏被操得直喊饶命,两具赤裸的身躯在床上翻雨覆云,床单被汗水浸得都可以拧出水来。 过后,吴所畏攥着池骋的命根,心里一下踏实了。 精神头儿也回来了,嚷嚷着要吃瓜子。 池骋沉着脸说:“这个点儿吃什么瓜子啊?明儿再吃!”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吴所畏有个毛病,就是今天的零食必须要在今天干掉,至于怎么养成这个毛病的,那就得问池骋了。 “吃瓜子也不能躺在床上吃吧?弄得到处都是,坐起来!”池骋说。 吴所畏懒散的目光投向池骋,“你坐着给我剥,我躺着吃。” “无法无天了?”池骋用瓜子尖在吴所畏的大蛋上狠狠戳了两下。 吴所畏赶忙用被子捂住。 池骋死开包装袋,哗啦啦一堆瓜子倒在床头柜上,怒瞪了吴所畏一眼之后,还是拿过一颗瓜子,利索地剥开,塞进吴所畏的嘴里。 吴所畏喜欢池骋亲自送到嘴边的瓜子,池骋喜欢吴所畏含抚自个的手指。 渐渐的,床头柜上的瓜子越来越少。 吴所畏迷迷糊糊的,咀嚼的速度越来越慢。 池骋便用嘴磕,磕好了直接用舌头卷进吴所畏的嘴里。 吴所畏时嚼时停,终于,两腮再也不动了。 就这么含着一粒瓜子仁儿睡着了。 ☆、237 没事找罪受 第二天一早,池佳丽起床下楼,池远端还坐在那把椅子上,连姿势都没怎么换过。 “您怎么这么早就起了?”池佳丽问。 池远端复杂的目光注视着窗外的草坪,淡淡说道:“我压根就没睡。” “没睡?”池佳丽两条柳叶眉轻轻皱起,“为什么没睡?” 池远端没说话。 池佳丽往楼上扫了一眼,试探性地问:“池骋呢?” “回去了。” “诶?他昨个晚上不是在家住的么?什么时候走的?” 池远端轻轻咂了一口茶水,又将茶杯稳稳地放在茶几上。 “昨晚。” 说完,把头仰靠在椅背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池佳丽瞧见池远端这副模样,大抵猜到了池远端因为什么如此,心里又气又心疼,还不好直面挑明。 只能好语相劝道:“您上去睡一会吧。” 池远端摇头,“不睡了,我一会儿还得去单位。” “那我弄点儿早饭,您吃完了再去。” 池佳丽转身刚要进厨房,就被池远端叫住了。 “你先别去,我有话和你说。” 池佳丽虽然已经知道池远端要说什么,但还是顺从的在池骋坐过的那个位置坐下,翘起二郎腿,疏懒怠倦的目光看着他。 “您说吧。” 池远端面色凝重地开口,“我不知道你对你弟现在的情况有多了解。” 池佳丽摊开手。 “一无所知。” 池远端终于抓住了一个发泄对象,将这程字心里的各种不痛快通通倾诉出来。最后还不忘表达一下浓浓的忧虑和痛苦,希望得到女儿的谅解和慰藉。 结果,池佳丽听完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 “您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我和您的人生观、价值观都不一样。在我看来,池骋的这种做法根本就没有什么错误,错在您的观念问题。选择与不选择伴侣,选择什么样的伴侣,那是个人权利,你强加干涉那是您不尊重人权。解决问题的关键不是如何拆散他们俩,而是如何扭转您的观念。” 池远端脸色有些难看,“我的观念扭转了有什么用?中国老百姓的观念能扭转么?你那套说辞完全就是悖论,在当前的这种大背景下根本不切实际。” “怎么不切实际了?现在社会风气越来越开放,全世界都在提倡尊重同性恋人的合法权益。人家总统都带着同性恋夫人出国访谈,您儿子找个男朋友碍着您什么事了?” 池远端让池佳丽气得不善,说话的语气越发犀利。 “怎么碍不着我事了?他的这份感情要以践踏我的尊严和名誉为代价,我要蒙受各种异样的眼光,要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来。我生他养他,最后还要被他倒打一耙?!你光从他那个角度想了,你有替我想想么?” “打您的不是您儿子,是您周围的那些人,你儿子无心伤您,伤您的是那些看热闹的人。我说那些人就是吃饱了撑的,别人谈恋爱碍他们什么事了?您抬不起头来那是您自贬,您就堂堂正正的,有谁会因为您儿子搞男人当面给您一巴掌啊?” “当面不给背后给!”池远端狠狠一拍桌子,“你在国外待了两年,怎么变得这么自私冷漠?咱一大家子人,现在你弟出了这种事,你当姐姐的就这副态度么?” 池佳丽的脾气也上来了,“我怎么自私了?我这不是在劝您想开点儿么?您养我这么大,还不知道我什么脾气?我非得温声细语地说一大堆废话,抱着您哭一场您才高兴是么?” 都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池远端真不知道自个上辈子怎么想的。 池佳丽见池远端额头皱纹纵起,发根斑白如霜,语气还是缓和了一些。 “爸,我跟您说实话吧,我待在国外这几年,认识不少这样的人,他们照样可以生活得很好。即便正常性取向的人,都有一辈子不结婚的。人家那叫看得开,活得洒脱。结婚有什么好?尤其在中国这种地方,结婚多遭罪啊!逢年过节走亲访友,婆婆、丈母娘全得照顾周全!两大家子的人多闹心啊?!” “你说结婚有什么好?”池远端捡最实在的来,“结婚时传宗接代的保证。” “不结婚也可以传宗接代啊!” 池远端的手背狠狠敲了两下桌子,“他们那种变态的关系怎么传宗接代?他拿什么来给我生孙子?” “不是……我说,爸,您还想要孙子啊?”池佳丽一副无法理解的表情。 池远端更不理解,“我怎么就不能要孙子了?” 池佳丽冷笑一声,“就池骋那幅德行,他能生出什么好儿子来?您还嫌池骋一个人不够让您闹心的?还想再来一个?” “就算有了孩子我也不会放在他那养,我亲自教育!” 池佳丽当即飚一句狠话。 “池骋就是您教育出来的!” 池远端那张脸都给气歪了,坐在椅子上喘了好一会儿粗气,最后眸色一沉,朝池佳丽挥挥手。 “你甭跟我说了,我算瞧出来了,我养了两个白眼狼。” 池佳丽一脸的无奈之色。 “爸,要我说您就是自找的,都快六十岁的人了,再过几年就该退休了,好好享享清福有什么不好?您儿子都快三十了,早就有了自我生存的能力,您老管他干什么?知道中国为什么这么多啃老族么?全都是你们管的!” “你们狠下心不管,他们也能把钱赚来!” “说句不好听得,您还能活多少年?您还要在他身上牺牲多少时间?我都替您累得慌!” “行了,你别说了!”池远端打断池佳丽,“我就是受罪的命!我辛辛苦苦奋斗一辈子,就是为了培养一对视我为敌人的儿女,就是为了临终前给自己一个大耳刮子!” 池佳丽相当苦恼地揉揉脑门儿,“我说爸,您能不能别这样?您说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为了看您现在这副模样啊?” “你可以走。”池远端说,“现在走我都不烂你!” 池佳丽气得直磨牙,“这可是您说的?!” “兜兜圈圈给我留在这。”池远端又说,“你不是提倡个人自由么?你不是喜欢享受生活么?生活你来享受,孩子我来带!” “带孩子本身就是我享受生活的一部分。”池佳丽说。 池远端立刻接过话茬,“管孩子也是我享受生活的一部分,我乐意把我的余生牺牲在管儿子身上,我乐在其中。” “您就耍浑把!”池佳丽咬牙切齿,“你生出池骋这样的儿子真不是意外,您该!” “是,我该,我该……” 池远端一边嘟哝着,一边面色晦暗地往楼梯口走。平时腰板挺直,今儿背都有点驼了,走几步路显得特别吃力。走到楼梯口,还用手撑着墙壁歇了片刻,才继续往上走。 “真受不了!”池佳丽恼恨地走到池远端面前,妥协般的说:“行啦,您直说吧,到底要我怎么着?” 池远端一下就来了精神,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一口气能上五楼。 “反正池骋这边我是没辙了,你要想让你爸妈多活几年,你就自个瞧着办吧!” 池佳丽一听这话的意思,是要让她对付另外那个小子呗? 于是拽住池远端问:“那男的叫什么啊?” “吴所畏。” “叫什么无所谓?”池佳丽恼了,“那您让我怎么找他啊?” 池远端一字一顿地说:“他就叫吴所畏。” 池佳丽嘴角抽了抽,听这名字就尼玛不是一个善茬儿。 刚要走,又让池远端叫住了。 “等我一会儿。” 两分钟之后,池远端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厚厚的档案袋。 “这是他的个人资料,你最好先了解一下再下手。” 池佳丽拿出来一看,好家伙!七百多页! 前一百页是吴所畏的人生经历,好多事吴所畏自个都忘了,在这里都有精彩的呈现。中间四百页是吴所畏的性格剖析,从各种生活习惯来读他的个性和品质。后面二百页是池远端的经验总结和个人建议,全都是池远端亲笔书写,有的地方还用红笔做了标注。 这老头,可真闲得慌……池佳丽脑门儿三道黑线条。开始她还以为池远端“把管儿子当享受”是气话,现在发现,他貌似真的乐在其中。 ☆、238 鸿门宴的邀请函 中午吃过饭,池佳丽翻开那本厚厚的“个人档案”。 由于前面内容过于繁琐,池佳丽实在没有耐心看,便跳过人生经历和性格剖析的部分,直接跳到池远端的经验总结和个人建议。 第一条:此人出身一般家庭,自幼家境条件较差,虽借由池骋爬到如今位置,但骨子里有种浓浓的自卑。想要攻破此人心理防线,最佳途径就是通过展示良好的教养和名门风范,让其认识到双方社会地位的差距。 池佳丽把这条建议直接归结为两个字,就是“装逼”。 正想着,身后的椅子一阵摇晃,池佳丽差点儿仰脸合天地倒下去。不用说,准是那两个熊孩子在后面恶作剧。 池佳丽心里不由得冒火,名门?名个蛋啊!以前是大姑娘的时候还穷讲究一下。自打有了两个孩子,每天和屎尿打交道,和哈喇子做斗争,早就化为粗野一派了。 “妈妈,陪我们玩吧。” “妈妈,咱们捉迷藏吧!” 池佳丽不耐烦地说:“去,去,别烦我!你姥爷今儿不是在家么?跟你姥爷玩去!” 兜兜和圈圈只好撇着小嘴走了出去,往池远端的房间去了。 下午,吴所畏正在公司库房里查验新到的一批货,秘书给他打过电话来,说池小姐要找他。吴所畏一听“池小姐”三个字,心里顿时一紧,不敢有丝毫耽搁,把验货单递给员工就急匆匆地去了贵宾招待室。 结果,吴所畏只看到两位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并未见到池佳丽本人。 “吴先生,您好,池小姐邀您共进晚餐,不知您今晚是否有空。” 吴所畏当即答应,“有空,有空。” “那好,这是池小姐让我交给您的。” 吴所畏本以为是张邀请函,不料递过来的竟然是个手电筒。嘛意思这是?难道是怕我天黑找不到路,特意送个手电筒照明么? 旁边的男人看到吴所畏这副表情,就知道他没有弄懂这枚手电的用途,于是在一旁提醒道:“请吴先生打开手电的开关。” 吴所畏满心疑惑的按动开关。 很快,手电筒发出的光亮打到对面的显示屏上,竟然投射出约会的具体场所和时间,让吴所畏大为震撼。 “这也忒有创意了吧?” 相比吴所畏的大惊小怪,两个传达人却是一副冷淡的表情。 “池小姐仅仅是套用了巴黎时装周邀请函的设计理念。” 言外之意,你真是个怯勺! 两位男士走后,吴所畏把持着那个手电筒,目光注视着显示屏上映出的两行文字。地点选在了北京巷道的四合院,前清亲王的旧府邸,名流、政要最常光顾的顶级会所。 如此的“盛情”,让吴所畏闻到了一股浓浓的火药味儿。 正在愣神,招待室的门被推开了,姜小帅悠哉悠哉地晃悠进来。把手里的食品袋砸在办公桌上,大喇喇地说:“诺,台湾大芒果,刚运过来的,尝一个。” 吴所畏先把食品袋推开,拽住姜小帅的手说:“我可能摊上事了。” 姜小帅面色微变,“什么事?” “池骋他姐要请我吃饭。” 姜小帅纳闷,“这不是好事么?” “鸿门宴啊!”吴所畏说。 姜小帅顺着吴所畏的视线看向墙上的显示屏,再看上面显示的内容,最后晃一晃那个手电筒,顿时明白吴所畏的意思了。 “这是摆明了要寒碜你啊!”姜小帅说。 吴所畏一副发愁的表情。 姜小帅拍拍他的胳膊说:“没事,你做好充足的准备就成。” “怎么准备?”吴所畏完全没思路。 姜小帅琢磨了一下,说:“餐桌交锋比得不就是吃相么?” “你觉得我平时吃相怎么样?”吴所畏问。 姜小帅直说,“没有。” 吴所畏没明白,“你什么感觉都没有?” 姜小帅脸一拉,“我是说你没吃相!” “……” “你这样。”姜小帅给吴所畏支招儿,“你上网搜一搜,看看吃什么食物最破坏吃相。” 吴所畏搜出很多结果,什么带酱的,带汁的,带壳的,容易流油的,容易呛人的,容易噎着打嗝的…… 其中一种食物就是芒果。 姜小帅把大芒果递给吴所畏,“你先吃这个试试,我看看你的吃相怎么样。” 吴所畏接过这个两斤多沉的大芒果,倍感压力,好像不是在吃一样东西,而是在完成一个挑战。他慢条斯理地剥开芒果皮,动作很慢,为了不弄脏手,吴所畏先剥了半个,然后用刀子挖着吃。 结果,挖不下来,弄得芒果烂不哧哧的。 “哎呦我的老天爷,你可别弄了,我看得直恶心。”姜小帅说。 吴所畏也着急了,“那我直接咬吧。” 这一口下去,半张脸都埋进去了,连吸溜再吧唧,一边吃还一边嗯嗯,“这个芒果肉真厚,好吃,还得再吃几口。” 吃了将近半个,抬头看向姜小帅。 “你觉得咋样?” 姜小帅擦擦额头的汗,“怎是一个狰狞了得!” 吴所畏扁扁嘴,“我已经很注意了!” “注意管屁用啊?芒果根本不是那么吃的!”姜小帅又拿出一个芒果,切下一大块,横竖割了无数刀,再反向一弯,芒果肉就一块一块地露出来了。 递给吴所畏,“这回吃吧。” “原来是这样啊!”吴所畏给自个的粗鲁找理由,“我以前没吃过这么大的芒果,我吃的那些芒果一刀切下去只有皮,根本吃不到肉。” “甭废话!”姜师父一脸严厉,“赶紧吃,我看看你能吃成什么德行!” 吴所畏这次很小心,按照从左往右的顺序,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等这一口吃完了才咬下一口,嚼也嚼得慢条斯理的。 吃完之后看向姜小帅,“这回怎么样?” “自个照照镜子!”姜小帅说。 吴所畏起身走到镜子前,禁不住吓了一跳。由于芒果在嘴上停留时间过长,吴所畏嘴边全是残留的碎果肉,黄不唧唧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刚吃完屎。 姜小帅都发愁了,“你说好好一个芒果,咋能让你吃成这样呢?万一池骋他姐点的都是这种破坏吃相的东西,你丫不得把服务员吓出精神病来?” 吴所畏顾自坐在沙发上,面露凝重之色。 “要不你就别去了。”姜小帅建议。 吴所畏目露精光,“我不仅要去,而且要吃得漂亮!” 姜小帅就欣赏吴所畏身上这股愈挫愈勇的劲头儿,瞬间找回了当初“钓”池骋的斗志,坐到吴所畏身边给他加油打气。 “咱师徒联手,没有搞不定的人!” 于是,姜师父出谋划策,吴徒弟举一反三,两人很快列出一份详细的计划,看完之后顿觉心里有底了。 “你只要把这几条记住了,肯定没问题。”姜小帅说。 吴所畏依旧觉得不满足,“这样顶多和她打个平手,我怎么能把她击败呢?” 两个人又陷入沉沉的思索之中。 过了一会儿,姜小帅突然眼前一亮,碎嘴子神功又开始发威。 “我跟你说一件事,你可千万别和别人说,连池骋都不行!” 吴所畏点头,“你放心,我肯定不告诉他。” 姜小帅一脸神秘地朝吴所畏勾勾手指,吴所畏把耳朵贴了过来。 “我跟你说,池骋他姐曾经暗恋过汪朕。” 这条消息太劲爆了,炸得吴所畏胸腔狂喷火。 “你听谁说的?” 姜小帅嘿嘿一笑,“你说谁啊?郭城宇啊!” “那池骋怎么都不知道?” 姜小帅一副牛×的表情,“没郭子精呗!” “切……”吴所畏嗤之以鼻,“靠谱么?” “废话,不靠谱我跟你说?!那会儿池骋不是和汪硕在一起么?后来被父母知道了,池骋他姐就去汪硕家里谈判。据说她当时准备了很多难听的话,结果汪朕一开门,池佳丽足足盯着他看了十分钟,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吴所畏听得目光烁烁,“我偶像就是魅力大啊!” 姜小帅面露邪恶之色。 “那你还不赶紧利用利用你偶像的魅力?” 吴所畏拿着手机,手心发痒。 “说实话,我都好久没联系他了,你说他还肯帮我么?” 话说得倒是挺谦虚,脸色却是一副“非帮不可”的表情,还用撺掇怂恿暗示蛊惑性的目光看着姜小帅,亟待他来为自己肯定汪朕重视他的这一事实。 姜小帅把吴所畏看得透透的,说话都带着一股恨劲儿。 “你可千万别让池骋看见你现在这副德行,否则你就是赢了池佳丽也输了菊花。” ☆、239 不和他一般见识 池佳丽邀请吴所畏的时间定在晚上七点,池佳丽晚了十分钟才出发。 事实上她极度不愿意这样做,因为在快节奏的生活环境中呆惯了,她很反感迟到这种行为。但是没办法,为了“耍大牌”,彰显自己的身份,她必须放慢节奏。 七点十分,池佳丽的座驾抵达会所门口。 高跟鞋稳稳落地,一袭黑色缀珠抹胸礼裙尽显名媛气质,左右两侧保镖跟随,一前一后助理相伴。下车后,四位随从训练有素地变换成方阵形,将池佳丽围拢在中间,女王气场显露无疑。 结果,池佳丽走进定制的高级厢房的时候,才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怎么回事?” 池佳丽正纳闷着,一位衣着讲究的服务员走进厢房内,满脸歉意地朝池佳丽说:“对不起,池小姐,刚才吴先生打过电话来,说他路上有事耽搁了。他会尽快赶到这里,希望您能多多体谅。” “没关系。”池佳丽轻描淡写地说,“先点菜吧。” 结果,吴所畏比池佳丽还晚了二十分钟。 他的车队抵达门口的时候,池佳丽正好在庭院里赏景。听到动静往门口一扫,视线不由得定住。 五辆车并排停靠在门口,前面一辆和后面三辆车下来十几名保镖护卫,统一着装,气势恢宏。吴所畏在助理的搀扶下从第二辆车中走出,随后,众多保镖护卫马上站成两排,如众星拱月般地簇拥着吴所畏往里面走。 池佳丽在助理的提醒下,才知道这就是吴所畏,心里忍不住爆粗口,这尼玛不是明摆着要挑衅么?! 很快,吴所畏在池佳丽面前站定。 虽然吴所畏这副得瑟劲儿让池佳丽很不待见,但相貌和气质还是远远超出了她的期望值。一身高级定制的西装礼服,考究的发型,浓眉大眼,俊朗健气。与她想象中的衣着光鲜、形象浮夸的凤凰男大相径庭。 精心装扮过的池佳丽也让吴所畏彻底惊艳了一把,心里疯狂咆哮着:你丫还敢不敢再漂亮点儿?还敢不敢再性感点?镇定,镇定,一定要镇定,你要知道自个是干嘛来的! 对视片刻过后,池佳丽先开口。 “你好。” 这俩字说得疏懒悠长,没有刻意地怠慢,却让听者隐约嗅出其中的鄙夷。 结果,吴所畏的语速比池佳丽还慢了半拍。 “你-好。” 这俩字说得轻缓平和,气定神闲,更像是池远端那一辈人的老道口吻。 池佳丽有种想给吴所畏一个大耳刮子的欲望。 吴所畏朝池佳丽礼貌的一伸手,“佳丽姐,你先走。” 池佳丽好不谦让地在吴所畏前面进了厢房,并坐在了主位,旁边站着两个助理。 吴所畏坐在他的对面,身后站着四个人,均有不同分工。 “上菜吧。”池佳丽淡淡开口。 很快,菜一一端上桌,吴所畏表面一直在对池佳丽微笑,心里却骂了无数声操。 姜师父真是神算子! 带酱的,带汁的,带壳的,容易流油的,容易呛人的,容易噎着打嗝的……一个不落全都出现在餐桌上。 池佳丽出身名门,自幼便接受过餐桌礼仪的训练,虽然已经豪放了这么多年,但稍加注意就能挽回淑女风范。她坐下之后,有条不紊地摆放餐具,盘碗刀叉。摆放得相当规矩,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点儿声响,可谓礼貌至极。 摆好之后,有意无意地扫了吴所畏一眼。 吴所畏稳坐不动,身后的四个人一个一个上前伺候。有的负责摆放餐具,有的负责叠放餐巾,有的负责二次清洗,有的负责介绍菜品。 矫情程度令人咋舌。 “装逼”原本是池佳丽很厌烦的一件事,但遇到一个比她更能装逼的人之后,她突然发现这也挺有意思的。吴所畏被呛被噎、丑态毕露对她而言没有丝毫的快慰,但如果吴所畏步步为营,那么拆穿他就会给池佳丽带来无限的成就感。 于是,池佳丽第一筷子夹向三文鱼刺身。 吃过芥末的人都知道那种钻鼻的刺激,可在池佳丽的脸上,全然看不出这种夸张的姿态。三文鱼蘸上一点芥末,优雅地夹入口中。咀嚼的过程中减少呼吸的频率,别说吸溜嘴、哈气、吐舌头了,就连皱个眉都没有。 吴所畏平时吃芥末,哈喇子眼泪鼻涕一大把流,用他的话说,吃的就是这股狼狈劲儿。 池佳丽吃完,朝吴所畏说:“这股三文鱼不错。” 言外之意,你给我吃一个试试呗。 吴所畏笑笑,“那我也尝尝。” 然而他没有急着动筷,先由检验师过来监察食品质量。鉴证无毒并新鲜后,由技术娴熟的操作师给三文鱼蘸上芥末。并取下一小片放到品尝师盘中。品尝师品尝过后,由旁边的点评师来给吴所畏建议。 “吴总,这盘菜过于辛辣,不适合您使用。” 吴所畏朝池佳丽投去歉意的目光,“是我没这个口福。” 池佳丽心中冷哼一声,你就作吧!我看你能作到什么时候! 于是,她又夹起一个灌汤包,这个灌汤包雪白晶莹,皮薄如纸。池佳丽用齿尖在汤包上方细细地咬破一个小孔,待汤汁稍凉之后,轻轻吸尽里面的汤汁。汤汁全部吸尽后,再慢慢品尝皮儿和馅儿。 在古色古香的典雅气氛中,欣赏一位美女如此享受美食,生活都变得精致和缓慢起来。 池佳丽断定吴所畏的这张嘴兜不住汤汁,即使他仿照自个这么吃,他也肯定会露怯。 实际上,池佳丽的推断是完全正确的,吴所畏就是一张漏斗嘴。带汁的往外流,不带汁的粘嘴边。再加上有人给擦,久而久之漏得更猛了。 但他有四位护法师。 检验师检验完毕之后,操作师精巧地将汤包上插了一个吸管,吴所畏用吸管可就比池佳丽用嘴显得讲究多了。而且他只是吸了两口,便朝池佳丽露出满意的笑容。 “味道很不错。” 完全没给池佳丽任何看笑话的机会。 池佳丽坚信,百密必有一疏,只要她坚持吃下去。 这次,池佳丽来了一个高难度的,全壳的大闸蟹。 她手持金制的蟹八件,这种东西吴所畏见都没见过。然后优雅地拈起一只红彤彤的蟹,用工具轻轻敲打,继而勺子、签子依序使用。吃到最后,蟹壳未发生变化,却将蟹整个食入肚。结尾处再把手指放在口中那么轻轻一吮,迷醉了整屋的人。 如果不是因为意志力坚定,吴所畏一定跪倒在池佳丽的石榴裙下,贱兮兮的膜拜着:女神啊!你教教我吧!我吃螃蟹就没吃到过一块完整的肉。 很快,吴所畏身后的操作师再次上前。 相比池佳丽,她缺少了几分优雅风韵,但技术绝对更胜一筹。仅仅用了刀叉,竟然在五分钟内把螃蟹里面的肉一丝不漏地剔出来,放入吴所畏的盘中。 更让人瞠目结舌的是,吃完的蟹壳竟然还拼回了原来的样子。 服务员进来收骨碟,先收走了池佳丽的,结果看了看吴所畏的盘子,却直接走过去了。 “等一下!”吴所畏叫住服务员,“你还没有收我的盘子。” 服务员面露惭愧之色,“对不起,我以为你还没有吃。” 一句话,给刚才的剥螃蟹比赛做出了公正的评判。 池佳丽脸上有点挂不住了,轻启薄唇问道:“你自己不会吃饭么?” “当然会。”吴所畏相当自信。 池佳丽放出重磅炸弹,“那就把她们请出去吧,这样我们也好聊一些私人话题。” 吴所畏很好地掩饰了自个的心虚,语气稳妥地回了句,“这样也好。” 池佳丽的助理以及吴所畏身后的四位护法师全部走了之后,池佳丽悠悠的一笑,虽然明显有看热闹的嫌疑,可吴所畏依旧很喜欢。 “吃吧。”池佳丽开口。 吴所畏别扭地拿起筷子。 池佳丽看他的那个手势,就知道他离露馅不远了。 就在这时,吴所畏的手机响了。 “抱歉,我接个电话。” 池佳丽冷哼一声,临阵脱逃么? 不料,吴所畏并未离开房间,仅仅是站到窗前,笑着朝手机里面问:“汪朕么?” 听到这个名字,池佳丽拿筷子的手抖了一下。 卧槽!他俩怎么认识的?难道是同名? 结果,吴所畏的手机不知怎么调成了外放,汪朕低沉有力的声音清晰地从里面传出来。 “是我。” 池佳丽心跳增速,尽管她很努力调整,但收效甚微。 吴所畏连忙把手机扬声器关上,并回头朝池佳丽道歉。 汪朕那边故意问:“你在和谁道歉?” 吴所畏说:“佳丽姐。” 静默片刻,吴所畏又故作惊讶地问了句:“你俩认识?” 说完,转头看了池佳丽一眼。 池佳丽继续吃饭,不过节奏已经有点乱了。 吴所畏又说:“你很想她?” 池佳丽的手险些把碗碰倒,幸好被她及时稳住了。 结果,吴所畏朝她走了过来。 “佳丽姐,汪朕说他想和你聊几句。” 池佳丽一激动,不小心踢到了桌子腿儿,桌面一阵晃动。 原本没事,吴所畏硬是把面前的那碗汤碰倒了,而且还洒在了袖子上,手机也砸在地上自动挂断了。 “呃……”吴所畏惊讶的目光看向池佳丽。 池佳丽略显尴尬。 吴所畏尽显大将之风,“没事,你不必放在心上,我回去换身衣服就好了。” 池佳丽脸色变了变,没说什么,直接提包走人了。 池佳丽刚一出门,吴所畏就疯了一样的扑向餐桌。 芥末三文鱼,辣得嗷嗷叫唤,灌汤包一口一个,大闸蟹掰下一条腿就啃……太尼玛过瘾了! 池佳丽回到车上,一改方才淑女形象,整段路都在骂骂咧咧的。 回到家,愤愤然地拿出池远端赠给她的那本“宝典”。 再次翻开池远端的经验总结和个人建议,这次多翻了几页,结果不小心看到一段令她血脉喷张的话。 “最初对于吴所畏自卑的判定是错误的,武断的,在此做出修正。通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发现此人不卑不亢,遇强更强,大有蹬鼻子上脸之势。所以将对付此人的最佳手段修改为:不和他一般见识!” ☆、240 两个活宝 池佳丽将手里的“宝典”重重地砸在桌子上,气汹汹的朝楼上走去。 池远端就站在二楼卧室的窗口,静静地朝外面注视着。 池骋蹲下地上,手中捧着一个袋子,里面全是零食。兜兜就在池骋身边欢蹦乱跳,池骋由着他自个挑喜欢吃的东西,偶尔还和兜兜说着什么,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池远端嘴上嘟哝着:你还知道关心关心自个的外甥? 心里却美得不行,看池骋疼孩子,比让池骋对他好更让池远端高兴。他仿佛从中看到了将来池骋结了婚,有了孩子,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场景。 还没陶醉够,一声尖利的质问从身后传来。 “爸,您写的都是什么玩意儿啊?一点儿都不靠谱!” 池远端把头转过来,看到池佳丽那张恼怒的脸。 “怎么不靠谱了?” 池佳丽恨恨地将资料翻开,找到自个最初看到的那一段,又对比后面修正的一段,相当抓狂的口吻,“前面一个样,后面一个样,您让我参照哪个啊?” “当然是后面那个。”池远端说。 池佳丽炸毛,“可我按照前面那个执行的!” 池远端无半点体恤之意,还不客气地教育道:“那是你自个看东西不认真,假如你把我给你的资料完完整整地看完,不可能出现这种错误。” 池佳丽更没好气了,“既然前面有错,你干嘛不把它划掉或者撕了?这不是存心误导我么?这叫什么事啊?一晚上工夫都白搭了!” “留下是为了更好地呈现一个认识的改变过程,为以后的交流工作提供经验。” 父女俩争执得正激烈,圈圈的声音突然从楼下传来。 “姥爷,我已经藏好了。” 在池佳丽上来之前,池远端一直和两个孩子玩捉迷藏。后来无意间看到池骋就愣了片刻,现在想起来赶忙朝楼下应了一声。 “姥爷这就下来找你。” 说完,随便朝池佳丽敷衍几句,就兴冲冲地下楼找外孙子。 其实池远端早就看到圈圈了,但为了让外孙更高兴,故意反复从他藏身的地点走过装作看不见,听着圈圈捂着小嘴发出咯咯的笑声。 后来,圈圈沉不住气了,用力咳了一声。 池远端佯装一副惊讶的表情看向书柜后面,和圈圈对视一眼之后,当即哈哈大笑,蹲下身把冲出来的外孙搂入怀中。 圈圈用英语抱怨,“姥爷好笨,现在才找到我。” 池远端在圈圈脸上亲了好几口。 池佳丽一个劲地在旁边翻白眼。 找到圈圈之后,池远端又抱着圈圈去找兜兜。 相比之下,兜兜更难找一些。因为他只要躲在黑暗的角落,再把嘴巴一闭,就只能靠“碰”和“踩”来发现了。 为了哄小黑崽高兴,池远端也没有直接找到他,而是先走了很多冤枉路。故意去明亮的角落找,不时地发出失望和着急的叹息声,以增加小外孙的成就感。 耽误了好一阵工夫之后,池远端才开始正式找。 所以黑暗的角落都搜寻一遍,均未发现兜兜,这可难住了池远端。要知道现在是晚上,兜兜只要把衣服一脱,基本就等于穿了件隐身衣。如果他不动还好,可以边摸边找,这要是为了躲着池远端故意乱跑,池远端就甭指望找到他了。 后来,池远端真找不着兜兜了。 他把家里的灯全开了,所以的地方都照亮了。依旧在明亮的地方找,依旧发出失望和着急的叹息声,可这次是真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池远端心里越发急躁。因为按照兜兜那个急性子,早就耐不住寂寞自个蹦出来了。 于是,他开始大声喊外孙的名字。 圈圈拿小拳头砸着池远端的脸,一个劲地抱怨,“姥爷你不能喊!你喊了就犯规了!必须要靠自己的本事找到才成呢!” 池远端发愁地拍拍圈圈的后背,安抚道:“圈圈乖,你告诉姥爷,你哥哥最喜欢藏在哪?” “我不能说。”圈圈相当坚守自个的原则。 池远端垮着脸,“你别不说啊!你再不说你哥哥就丢了。” 圈圈的大眼珠骨碌碌转了转,最后小手一指,“在那边,墙根儿底下,兜兜最喜欢停在那。” 池远端怕兜兜听到动静迅速撤离,便想都没想就大步朝那个地方飞跨过去。结果人没找到,踩了一脚屎。 圈圈说:“这是我中午刚拉的便便,是对你不尊重规则的惩罚。” “……” 过了一会儿,池佳丽和钟文玉也出来了,家里的警卫和保姆全都跑出来跟着一起找。别墅里里外外全都翻了一通,连周围的那几棵树上都找了,还是不见兜兜的踪迹。 池佳丽急了,“玩个捉迷藏都能把孩子玩丢了,我真服了您了!” 钟文玉也抱怨,“你是怎么看孩子的?那孩子再黑也不能找不着啊!” 池远端面色凝重地听着妻女数落,不发一言。 池佳丽不知怎么想起上次她回来的时候,池骋挤兑兜兜的话了。 “你可得注意点儿,黑天儿别让这孩子跑出去,准丢!” 这么一想,立刻朝池远端问:“是不是让池骋给弄走了?” 池佳丽一提醒,池远端才想起刚才池骋给兜兜送零食的事。 脸色瞬间一变,大步走到门卫室,仔细盘问。 “刚才池骋在门口待了几分钟?” 警卫说:“没待几分钟就走了。” “他有没有把兜兜带走?” “没啊!”另一个警卫说:“他就自个一个人走得。” 钟文玉急着问:“是他没带走,还是你没看见啊?” 警卫瞬间噎住,这种情况发生在别人身上不可能,可兜兜是全黑的啊! 池佳丽开口,“那我问你,池骋来这都干嘛了?” 警卫模棱两可地说:“他……他就蹲着身子,对着零食自言自语啊!”自言自语……自言自语……池远端瞬间就疯了。 怒视厉吼,“我都在二楼都看到兜兜了?你愣是没看见?” 此话一出,池佳丽和钟文玉全都松了一口气,却也憋了一肚子火。 警卫辩解道:“可小少爷当时也没挣扎叫唤啊!他要是能吱一声,我就能立刻发现并及时阻止了。” “他能叫唤么?”池远端气红了眼,“有那么多零食他还能叫唤?” 越说心里越来气,亏他还在二楼自我陶醉半天,敢情那混账不是稀罕孩子,是特么拿零食拐骗孩子来了! 钟文玉忍不住开口问:“儿子走多久了?还追的上不?” 池远端还没说话,池佳丽抢过话茬儿。 “还追什么追啊?这会儿早到家了!” 说完又把恼恨的目光投向池远端,“闹啊!能个儿啊!假装找不着啊!这回追不上了吧?整个一瞎耽误工夫!” 池远端那张老脸都不知道该往哪搁了,阴着脸往外走。 “我去把外孙子接回来。” 钟文玉拦住他,“你甭去,你去了咱儿子肯定不放人,弄不好还得把外孙子藏别人家。我去,我知道他的脾气。” “行啦,你们两口子在家待着吧!我对你们谁都不放心,我自个去!” 说完,池佳丽迅速上车,风风火火地开了出去。 …… 池骋刚到家没多久,背着一个大书包进来的。 “呃……你这是干嘛去了?”吴所畏诧异。 池骋把书包拿起来放到沙发上,笑着朝吴所畏说:“给你带回来一个好玩的。” 吴所畏好奇,“好玩的?哪呢?” 池骋扬了扬下巴,示意吴所畏在书包里。 吴所畏拉开拉链,眼前出现一个头顶,上面全是小卷毛,吓得吴所畏后撤了好几步。 “啥玩意儿?你可别吓唬我!” 池骋示意吴所畏继续把书包拉开。 吴所畏定了定神,缓缓地走了回来。憋足一口气,直接将拉链拉到底,让里面的小家伙全都露出来,瞬间惊愣在原地。 相比他的震惊,兜兜显得镇定多了。池骋把他和零食装在一起,他也毫无怨言。完全无视吴所畏和池骋的存在,小黑手捏着小黑饼干往嘴里塞,咀嚼时不时地露出小白乳牙。 吴所畏惊呆了,也太黑了吧?也太萌了吧? 一把将兜兜抱起,连捏带掐,全身上下都蹂躏一遍,也无法变达吴所畏对兜兜的稀罕之情。 因为吴所畏的折腾妨碍吃东西,兜兜的大眼放出犀利的光芒。 “Don't—touch—me!(别碰我)” 幸好吴所畏还有点儿英语的基本功,听到这话,厚着脸皮哈哈笑了一阵。又捏住兜兜黑溜溜的小脸蛋儿,费力地攒住一句话。 “I—love—you—very—much,what—can—I—do?(我太喜欢你了怎么办)” 兜兜回了句,“konck—it—off!” 吴所畏没听懂,问池骋:“啥意思?” 池骋说:“他让你别来这套。” 吴所畏乐得嘴都合不上了。 ☆、241我可以把你变白。   吴所畏继续和兜兜套近乎,兜兜还是爱答不理的。手持一根巧克力味儿的棒棒糖,傲娇的放在嘴里舔纸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吃下面那根塑料棍。   吴所畏想问问他可否让自己尝一口,结果想了半天都没想出来怎么表达。   叫了池骋一声,池骋在卫生间应了。   吴所畏把卫生间的门推开,探进去一个脑袋。   “可以给我舔一口么?用英语怎么说?”   池骋正在解小手儿,听到这话狞笑一声。   “干嘛用英语说?用中文我也给你舔。”说着掰了掰手中的巨龙。   吴所畏低声咒骂,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走到兜兜面前,直接把手朝他伸了过去。   “I-want-to-eat。(我想吃)”   兜兜将手中的棒棒糖拿出,黑幽幽的眼珠直视着吴所畏。   “you-are-cnayy!(你疯了)”   吴所畏,“……”   十分钟之后,吴所畏从厨房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小盆,盆里有糖稀。他故意从兜兜身边走过,用手敲了敲小盆,发出叮当乱响。   兜兜压根不理他那茬儿,两条小黑腿儿一盘,专心致志地吃他的棒棒糖。   吴所畏开始吹糖人,想当初他可是凭借这一门绝活儿把池老爷勾到手的。   因为太久没吹,水平有点儿下降。本想吹一只小兔子,结果吹完之后,一只栩栩如生的大耗子就这么出来了。   兜兜那双黑溜溜的大眼珠偷偷往这边瞄,结果等吴所畏看向他,他又迅速把脑袋转了回去。   吴所畏伸出舌头,自上而下,缓缓地在糖人儿上面舔着。故作一副陶醉的表情,嘴里发出喷喷的水声,诱惑兜兜主动来示好。   结果,把池老爷给招来了。   吴所畏挣扎了好一会儿,才把池骋这个缠人的大耗子甩开了。   手里的糖人儿完全走形了,吴所畏想再吹一只猫,结果吹出了唐老鸭。   这回,兜兜有点儿坐不住了,他可是迪士尼乐园的常客。   于是,迈着小碎步,一点一点往吴所畏这里挪。   吴所畏把玩着手里的鸭子,余光扫到一团黑影在朝自个靠近。   终于,兜兜挪到了吴所畏面前,好奇的目光审视着吴所畏手里的糖人儿。   “这是什么?”   吴所畏一字一顿地说:“糖…人…儿。”   兜兜很认真地重复:“痰…盂…儿。”   吴所畏扶额,差哪去了?   想给兜兜详细地解释糖人儿的含义,借以拉近他和兜兜的关系。结果开口忘词,无奈之下又进了卧室,以卖身的代价将被自个轰出去的池骋请了回来。   池骋回来之后,相当流利的给兜兜讲解了糖人儿这种民间绝活儿,瞬间就把吴所畏镇住了。在他意识里,池骋就是个不学无术,一切靠关系的混子。哪想人家调情的话说得那么溜,英语口语也说得这么地道。   果然,池骋说完之后,兜兜的小黑手立刻搭在吴所畏的手背上。轻轻摩挲两下,叽里咕噜说了一堆吴所畏听不懂的。   于是,池骋充当了他们之间的翻译。   “他说他也想让你给他吹一个糖人儿。”   吴所畏听后点头,又让池骋帮忙问兜兜想要什么。   兜兜说:“bee(蜜蜂)。”   池骋刚要说话,吴所畏拦住他。   “这个不用你说,我听懂了,嘿嘿……”   Bean……豆子……吴所畏顾自念叨着,还是小孩子好哄,吹个豆子就可以了。   于是,他真吹了一个圆鼓隆冬的豆子给了兜兜。   兜兜两个小眉毛一拧,一副拒不接受的表情。   吴所畏纳闷,咋了这是?   池骋也没搞懂吴所畏这个抽象的艺术作品,于是替兜兜问:“你这吹的是什么?”   吴所畏说:“豆子啊!bean!”   池骋使劲在吴所畏耳朵上拧了一把,说:“他让你吹的是蜜蜂,bee,不是bean。”   吴所畏嘴硬,“不可能,我听到的明明是bean,不信你再问他一遍。”   池骋又问了兜兜一遍。   兜兜当即回道:“bean!”   “你看!!”吴所畏猛的一拍桌子,理直气壮地质问池骋,“怎么样?你刚才听清楚了吧?他说的是bean吧?”   池骋一副心疼的表情看着吴所畏。   “bean也有‘呸!’的意思。”   吴所畏,“……”   过了一会儿,吴所畏不再吹糖人儿了,而是改成了变魔术。   所谓变魔术,只是将他做小偷的技术稍加改进,便足够蒙骗兜兜这种低智商儿童了。   吴所畏把一个巧克力球放进兜兜的衣兜里,等兜兜伸手去拿的时候,巧克力球已经不见了。就在兜兜着急的时候,吴所畏把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衣领里。   然后,兜兜摸到一颗巧克力球。   “So-amaging(好神奇)”兜兜瞪大眼晴。   吴所畏相当有成就感。   然后,他又从架子上找出一个和小醋包形似的糖人儿,朝池骋桥眉弄眼,“你和他说,我能把这条蛇变成活的。”   池骋真心不想参与这么幼稚的游戏。   吴所畏把兜兜拉过来,小受和小小受全都一副可怜样儿。   池骋瞬间被秒。   过了一会儿,一切准备就绪,吴所畏晃了晃手里的糖人儿,大喝一声。   “Now-it-is-the-time-to-withen-minacle!(下面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手里的糖人儿飞速往门口一抛,等兜兜的脑袋转过去的时候,小醋包爬了进来。   兜兜兴奋地哇哇大叫,追着小醋包跑,小醋包以为黑旋风来了,呲溜呲溜就闪了。   吴所畏又找了一个更大的糖人儿,再往门外一扔,大醋桶又进来了。   兜兜的小巴掌都拍红了。   吴所畏好久没被人用这种眼神膜拜了,太有成就感了。   “GO-on”兜兜俨然还没过瘾。   吴所畏相当自信的口气,“你说吧,你想变什么?”   兜兜没直接朝吴所畏说,而是把小嘴贴向池骋,说完还羞涩了,捂着脸咯咯笑。   池骋也跟着他哼笑两声。   吴所畏问:“他要变什么?”   池骋说:“他让你把他变白点儿。”   吴所畏,“……”   因为没有这种高超的本事,吴所畏只好用别的事情转移兜兜的注意力。   找出汪朕送给他的那颗小篮球,汪朕那个大篮球变小篮球的魔术才叫精彩,吴所畏只能耍假把式骗骗孩子。   把篮球放进嘴里,假装咕咚一口咽下去。   然后,在兜兜的耳朵后面摸出来。   兜兜张大嘴巴,眼晴直勾勾地盯着吴所畏手里的小篮球看,不敢相信这颗篮球真的从吴所畏肚子里钻出来了。   吴所畏看到沙发巾滑到了地上,便转身把沙发巾铺好。   刚转过头来,兜兜的小黑手就伸了过来,在吴所畏的耳朵后面摸了好久。   什么也没摸到,一副失落的表情。   吴所畏起初还纳闷,没明白兜兜干嘛摸自个耳朵。后来想想之前的魔术,再想想整个过程,眼睛瞬间就瞪圆了。   兜兜也学着他把眼晴瞪圆了。   房间里响起吴所畏的哀嚎声。   “我的活祖宗!你不会真把那个篮球吃了吧?”   池骋闻声赶来,吴所畏正把兜兜倒着,一个劲地拍着他的后背,想让他把篮球吐出来。兜兜小脸都憋红了,连哭带嚎甚是热闹。   池骋沉声说道:“给我!”   吴所畏哭丧着脸将兜兜递给了池骋。   池骋一巴掌拍下去,一枚小篮球从兜兜口中喷出。   其后,就是兜兜无休止的哭闹声。   就在这时,门铃响起。   吴所畏透过猫眼往外看,顿时一惊,我擦!孩子他娘追杀到这了。   第一反应就是冲过来捂住兜兜的嘴,千万不能让池佳丽听到兜兜在哭,他要赶在开门前把兜兜哄好。   于是,使出浑身解数,充分利用五官,一秒钟变换三个滑稽的表情。结果,孩子没啥反应,倒把孩子他舅舅逗乐了。   池佳丽使劲按了几下门铃,大声朝里面喊:“池骋,你丫给我开门!”   吴所畏被逼无奈,只好昧着良心下保证。   “I can turn you white。(我能把你变白)”   兜兜立刻就不哭了。   池佳丽进来之后,看到兜兜依偎在吴所畏怀里,脸色有些不好。径直地走过来,伸出手去抱兜兜。   “走,跟妈妈回家。”   不料,兜兜把脸埋进吴所畏的胸口,两条小胳膊抱得紧紧的,拒绝之意很明显。   等池佳丽再去拽,兜兜玩命挣扎哭闹,说什么都不肯和池佳丽回家。   池佳丽心中冒火,这才多大一会儿工夫啊?就给我儿子洗脑了?   “你为什么不回家?”池佳丽问。   兜兜很认真地告诉她,“这位哥哥说他能让我变白。”   池佳丽差点儿崩溃,“我的傻儿子!这种话你也能信?”   兜兜偏就信,无论池佳丽怎么劝说都不肯听。后来池佳丽没耐心了,想用强硬的手段直接把兜兜带走。   兜兜毫不畏惧地和她理论。   “忘了书上是怎么说的么?只有自由才能获得成长!”   池佳丽让兜兜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气也不是火也不是,恼恨的目光投向吴所畏,换来一个仁厚伪善的眼神。她突然想起来,就在两个小时前,他们两个还在会所明争暗斗的,现在摆出一副悍妇相儿,不是存心让人家笑话么?   于是,表情瞬间冷淡下来。   “行!那我明天再过来接你,我倒想见识见识,他能怎么把你变白!”   说完,在兜兜脸上拧了一下,冷笑一声走人了。 ☆、242挺好。   池佳丽刚一走,兜兜就缠着吴所畏给他变肤色。   吴所畏让池骋和兜兜解释,这个魔术在晚上没法变,只能到了早上才能变。兜兜信以为真,扬着小黑拳头表示他要早点儿睡觉,一大早来见证这个奇迹。   吴所畏带着兜兜去洗澡,兜兜喜欢玩水,挂着一身白泡泡,在水里乱扑腾。一不小心脚底一滑,大头朝下扎进水里,就剩下黑色的小屁股飘在水面。   吴所畏突然冒出一个邪恶的想法。   兜兜浑身上下都这么黑,他的小菊花也是黑的么?   于是,吴所畏将兜兜按在腿上,掰开臀瓣往里看。   然后兴奋地和喷头下面的池骋说:“快,快来看,他的小菊花竟然是粉的!”   这种好事怎么能少了他舅舅?   池骋大步走过来,直接将兜兜从水里抄出,无节操地说:“来,让舅舅欣赏欣赏。”   说着将兜兜倒着夹在臂弯里,掰开他的两条小腿。毫不避讳地朝里面看,嘴角带着戏弄的笑容。   兜兜两条小腿一个劲地挣扎,哇哇哇地反抗着,挥卫自个的节操。   吴所畏被兜兜这些举动萌翻了,又把他抱了回来。趁着池骋回屋铺床的工夫,在兜兜屁股上啃咬探捏了好一阵。   兜兜这种肤色最大的好处就是无论怎么蹂躏,都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洗干净之后,吴所畏把兜兜裹在白色的浴巾里,就像裹着一个大大的巧克力球。看着兜兜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瞧着自个,吴所畏嘴角情不自禁地扬起,抱着就不想撒手了。   结果,他刚把兜兜放到床上,就听池骋在旁边质问一句。   “把他放这干嘛?”   吴所畏大喇喇地说:“睡觉啊!”   池骋明显不乐意,“为什么要让他和咱们睡在一起?”   吴所畏给了一个经典的解释。   “反正关了灯也瞧不见,睡不睡在这有什么区别?”   池骋虎眸威瞪,“你滚床单的时候也能当他不存在,直接从他身上轧过去么?”   “他这么小,让他一个人睡,而且还在别人家里,他不害怕么?”   池骋问:“他怕什么?””   “怕黑啊!”   “那个房间有比他更黑的么?”   吴所畏,“……”   最终,吴所畏还是恋恋不舍地把兜兜放到了旁边房间的小床上。又和他闹了好一阵,直到把兜兜哄着了才回房间。   半夜,池骋睡着了,吴所畏蹑手蹑脚地走出卧室,潜入旁边的房间。   刚开始还以为兜兜不见了,吓了一大跳。后来打开灯,才发现兜兜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吴所畏瞬间松了一口气。   然后,他偷偷走到阳台上,打电话给汪朕。   汪朕那边是中午,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喂?”   吴所畏本想直接说目的,但又觉得太唐突了,于是闲扯了几句。   “忙么?”吴所畏问。   汪朕说:“还好。”   吴所畏略显紧张地说:“上回的事,谢谢你了。”   “不用跟我客气。”   吴所畏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手机的热度把脸都烤红了。   “怎么了?遇到什么麻烦了么?”汪朕问。   被偶像如此关心,吴所畏的心口一阵激荡。只好把脸朝向窗外,让夜风帮他降降温。   “没,我挺好的,你呢?”   汪朕说:“还那样。”   吴所畏笑了笑,“我突然想起以前你把我易容成我爸的事了,现在想想还挺感动的,那天我妈笑得特别开心。”   汪朕没说话。   吴所畏又说:“还有姜小帅,愣是让你给化妆成女人了。想起他那副模样我就想乐,你太有才了,嘿嘿嘿……”   汪朕开口问:“你是想让我教你易容吧?”   吴所畏不由的一惊,“你是怎么知道的?”   “猜的。”汪朕说。   吴所畏胸口更热了,偶像就是偶像,才聊了这么两句,就把他心思猜透了。   “我就想问问你,如果我想把一个黑人化成白人,要怎么做?”   “改变之前的相貌么?还是说只改变肤色?”   吴所畏说:“只改变肤色。”   汪朕说了很多复杂的程序,又倒模又肤蜡的,说得特别繁琐。吴所畏实在听不懂,便打断他说道:“不需要那么逼真,只要变白就可以,最好随便触摸不变色。”   “那就直接用油彩。”   汪朕刚说完,吴所畏就听到身后的门响了。迅速将手机挂断,转过身,池骋正往这边走。幸好卧室的门和阳台还有一段距离,足够吴所畏把手机收好。   池骋把吴所畏推桥到墙角,沉声质问:“这么晚了不睡觉在这干嘛?”   “透透气。”吴所畏说。   池骋的大手狠攥吴所畏的肩膀,“透气怎么不在咱们卧室的阳台透气?干嘛非要偷偷摸摸跑这来?”   吴所畏吃痛,咬牙说道:“我不是想就势看看孩子么!”   池骋冷厉的视线自上方投射下来,直逼吴所畏的瞳孔,给他一种浓浓的压迫感。   “说实话!”   吴所畏讷讷地说:“来这打电话。”   “给谁打?”   吴所畏瞄了池骋一眼,闷闷地说:“给公司的一个女员工,想问问她,这一片儿有没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化妆品店。我想买点儿化妆油彩,涂在兜兜身上……”   吴所畏深知池骋的脾气,提谁都比提汪朕强。而女员工又符合吴所畏背着池骋打电话的目的,所以临时编了这么个理由。   池骋捏着吴所畏的下巴审问:“真的?”   吴所畏点点头。   池骋本来还存有几丝怀疑,但看到吴所畏丧眉搭眼的小样儿,实在狠不下心过分苛责。便一把将吴所畏拽过来,佯怒的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   “你怎么这么傻啊?用油彩干什么?又费事又伤皮肤!”   吴所畏撇撇嘴,“那怎么办?你给我想个辙,让他能在短时间迅速变白。”   “不是有一种滤光眼镜么?戴上之后可以改变物体颜色,把黑的看成白的,把白的看成黑的。你直接给他买一副这样的眼镜,想变白就戴上,想变回去就摘了。这么一来,化妆卸妆都免了。”   吴所畏一听就心动了,“真有这种眼镜?”   “连透视镜都有,何况这种眼镜。”池骋说。   吴所畏顿时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大笨拳在池骋胸口砸了好几下。   “还是你聪明。”   汪朕接电话的时候正在开车,汪硕就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懒懒散散的目光斜视着窗外,实际上神经绷得特别紧。   “谁来的电话?”汪硕问。   汪朕把手机随意扔在一旁,淡淡说:“吴所畏。”   “他?”汪硕斜睨着汪朕,“让你教他易容术?”   “问我怎么把黑人化妆成白人。”   汪硕似笑非笑地说:“我要是没算错,北京现在应该是凌晨一点多吧?大半夜不睡觉,偷偷摸摸给你打电话,就为了问你怎么美白?”   汪朕嗯了一声。   沉默了半晌过后,汪硕突然冒出俩字。   “挺好。”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刚子就给吴所畏学么这种眼镜去了。吴所畏把兜兜的眼睛罩上,以至于他每次醒来看到天都是黑的,于是翻个身继续睡。   临近中午,刚子才把眼镜送过来。   果然不出池骋所料,糊弄兜兜根本无需大费周折,只要一个眼镜和一个美丽的谎言就搞定了。   吴所畏朝兜兜说:“这是一个魔法眼镜,有了这个眼镜,你想白就白,想黑就黑,而且你想让谁变黑就让谁变黑。”   兜兜立刻说:“我想让所有人都变黑,只有我一个人最白!”   于是,他的愿望实现了。 ☆、243老娘也有眼镜。   中午吃过饭,池佳丽带着圈圈去接兜兜。   路上,她朝圈圈问:“如果到了那,你哥哥不和咱们一起回家,你要怎么做?”   圈圈一本正经地说:“我会好好劝他,让他跟咱们一起回家。”   “你要怎么劝他?”   圈圈想了想,说:“我会和他说,姥爷姥姥特别想他,妈妈特别想他,我也特别想他,我们都希望他能回家。”   “对,你哥哥最听你的话,只要你说你想他了,你哥哥一定会回来的。”   “嗯!”圈圈重重地点头,“我还会和他讲道理。”   池佳丽饶有兴致地看着圈圈,“你要怎么和他讲道理?”   圈圈说:“我会告诉他,在未经父母允许的情况下,是不能随便在别人家留宿的。父母养我们不容易,我们得时时刻刻考虑他们的感受。”   池佳丽用手摸了摸圈圈的头发,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还是圈圈最乖。”   池佳丽到了池骋家门口,按了按门铃。   来开门的是吴所畏,兜兜也跟了过来,他已经把眼镜摘了。因为他吃米饭的时候发现是黑米,死活都不肯吃,就让吴所畏给摘了。   池佳丽在兜兜身上扫了一眼,嘲弄的目光投向吴所畏。   “不是说能把我儿子变白么?他哪白了?”   吴所畏还没说话,兜兜就急匆匆跑进屋内。从沙发上拿起那个眼镜,戴上之后朝池佳丽兴奋地大叫:“妈妈快看,我已经变白了!”   池佳丽又气又心疼地在兜兜脑袋上拍了一下,佯怒道:“哪变了?不是还这么黑么?”   “妈妈,你戴上眼晴看。”兜兜不死心。   池佳丽刚戴上就摘了,恼恨的目光投向餐桌旁吃饭的两个“人贩子”。   然后耐着性子朝兜兜说:“傻儿子,你让他们骗了。你的皮肤根本就没变白,是这个眼镜有问题。我们看你的皮肤都是黑的,只有你自己看才是白的。”   兜兜据理力争,“我的皮肤会变色,是你们没有魔法眼镜。”   “什么魔法眼镜!!”池佳丽气不忿,“那眼镜只是改变了你的视线,没有改变你的肤色,别人看到的永远都是黑色。”   “妈妈,你戴上看,戴上看!”兜兜认死理儿。   池佳丽怒声呵斥:“戴上是白的管屁用?摘了不还是黑的么?”   兜兜毫不畏惧地回执,“所以它是魔法眼镜!只有拥有它的人才可以想白就白,想黑就黑!”   池佳丽差点儿让兜兜气昏了。   池骋坐在吴所畏对面吃着饭,突然露出一个不明所以的笑容。   吴所畏踢了他的脚腕一下,小声问:“笑什么呢?”   “你小时候是不是就跟他一样?”池骋斜了一眼兜兜。   吴所畏气结,“谁说的?我小时候精着呢!”   池佳丽冷着脸坐在沙发上,圈圈过来安抚他娘。   “妈妈,别生气,我来帮你劝他。”   池佳丽这才想起来,她还有一个明事理的小儿子。   圈圈走到兜兜面前,用白嫩的手指在兜兜黑幽幽的脑门上戳了一下,说:“你还是黑的,和以前一样黑。”   “你胡说!”兜兜把眼镜摘下来给圈圈戴上,“你再看!”   圈圈目露讶然之色,咦?真的变白了。   兜兜献宝一样的把圈圈拉到镜子前,指着镜子里的圈圈说:“你看,你是不是变黑了?”   圈圈比兜兜还惊喜,因为他一直想和兜兜变为一种肤色。   “这样一来,我们是不是就一样了?”圈圈问兜兜。   兜兜苦思冥想,终于想通了。   “对,我现在是黑的,你戴上眼镜之后也成了黑色,我们现在都是黑色的啦!”   圈圈皱眉,“那如果我们想变成白色呢?”   兜兜故作聪明地把圈圈的眼晴摘下来戴到自个脸上,说:““我戴上之后,咱俩不就都成白色了么?”   圈圈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两人齐齐转身,对着池佳丽欢蹦乱跳。   “妈妈,无论戴眼镜还是摘下眼镜,我俩都是一样的肤色啦!”   “别管我叫妈!”池佳丽掐死他俩的心都有了。   圈圈突然想起来什么,拉着兜兜的手说:“我不想和你分开,我会想你的。你和舅舅说说,让我也住在这吧!”   兜兜面露苦恼之色,“可是这样,妈妈会不会不高兴啊?”   “不会的。”圈圈说,“我会和她讲道理的。”   兜兜目光烁烁,“你怎么和她讲道理?”   圈圈小嘴一抿,目露坚定之色。   “我就和她说,你不让我留在这,我就哭。”   池佳丽忍无可忍,黑着脸下了一道命令。   “你们两个谁也甭想留在这,都跟我走。”   此话一出,屋子里就像炸了锅一样,两个孩子鬼哭狼嚎。一个人抱一个大腿,圈圈抱着池骋的大腿,兜兜抱着吴所畏的大腿,说什么都不撇手。   吴所畏假意相劝,摘下兜兜的眼镜说:“乖,咱不要这个眼镜了,跟妈妈回家吧!”   兜兜哭声立刻拔高。   池骋又和圈圈说:“就一个眼镜,你让你哥哥留这,你跟你妈回去吧!”   圈圈音量立刻加大。   两个孩子比着赛哭,谁也不让谁,把楼下的大妈都招来了。   “怎么了这是?”大妈一脸心疼的表情,“孩子怎么哭成这样?”   吴所畏说:“俩孩子想在舅舅这住,他妈不乐意。”   大妈把脸转向池佳丽,好言相劝。   “闺女啊!大妈可得说说你,这么惯着孩子可不成!孩子就得多撒手让他在外活动活动,老圈在自家不是什么好事。我有个侄女和你一样年轻,她家孩子就老那么惯着。都五岁了还不会自个儿吃饭,带出去多让人笑话啊……”   大妈这番话完全在抽池佳丽的脸,那种茶壶里煮饺子,有嘴倒不出的滋味差点儿把她逼疯了。好在她有足够的教养,在外人面前从不失态,甩了一记眼神就走人了。   回到家,池佳丽又把池远端那本“宝典”拿出来了。   以前拆散他俩是被逼无奈,现在拆散他俩是迫切要求,池佳丽打算再相信池远端一次。   个人建议第二条:“经过多日相处,发现此人性欲旺盛,并难以遏制。遂总结出对付此人的有力手段是阻止二人行房,长久下去,必会因身体不满足导致感情破裂。”   池佳丽又往后翻了翻,确定没有对这条的修正,才把档案册合上。   这么一说,貌似把兜兜和圈圈留在那也不是坏事。   ……   第二天,池佳丽又去找两个儿子了。   兜兜和圈圈被池骋带到了吴所畏的老家,池佳丽过去的时候,两个孩子分别骑在两个舅舅的肩上,正在兴高采烈地摘杏。   池佳丽没有直接进去,而是站在门口静静地看了一会儿。   这是七八十年代的老房子,房檐上结满了蜘蛛网。   池佳丽想起二十多年前,她家也是这种大院,池骋也才像兜兜圈圈这么大。那个时候她就在院子里跑,池骋追在她的后面撒欢。   后来,池骋长大了,她也嫁做人妇,姐弟俩的距离越来越远。   她从未想过池骋还会踏入这样的老院,更无法想象他会耐心地做这种简单无趣的小事,会因为圈圈往他嘴里塞个杏而露出满足的笑容。   而穿着布鞋,挽着裤腿儿,被兜兜探脸揪耳朵的吴所畏,也和她那天见到的“吴总”判若两人。   “妈妈!”   兜兜先发现池佳丽,兴奋的在吴所畏肩上大喊大叫。   吴所畏和池骋把兜兜和圈圈放下来,任由他们朝池佳丽跑去。   池佳丽依旧是那句话,“跟妈妈回家。”   兜兜和圈圈立刻露出不情愿的表情,你一句我一句地反驳着池佳丽的提议。   池佳丽故作一副妥协的表情,说:“不回家也可以,你们必须答应妈妈一件事。”   两个儿子齐齐点头。   “你们必须和他们两个人睡在一个房间,妈妈才同意你们留在那。”   两个儿子表示没有问题。   保险起见,池佳丽也拿出一副眼镜。   “这副眼镜也是一副魔法眼镜,只要妈妈戴上了,就能从家里监视你们的一切。如果你们没有和他俩住在一个房间,我第二天就会把你们接回去。”   兜兜和圈圈全是一副紧张的表情,俨然是相信了池佳丽的话。   池佳丽戴着墨镜,出门前朝吴所畏和池骋一笑。老娘也有眼镜,照样可以治你们! ☆、244飞车惊魂。   周末,池骋和吴所畏带着兜兜和圈圈在外面整整玩了一天,一直到天黑才回家。   路上,三个孩子都睡着了。   兜兜仰躺在车座上,两条小腿贴着靠背指向车顶。圈圈趴在车座上,圆鼓鼓的屁股微微拱起,柔软的头发散落在白嫩的小脸上。吴所畏倚靠在车窗上,眼睛微微眯着,脑袋在车窗上划出一道下落的弧线。   兜兜和圈圈在这待了两天,吴所畏最大的感触就是累,带孩子真不是人干的活儿,尤其一次性带两个。白天还好,玩玩闹闹都在眼皮底下,赶上夜场,得时时刻刻盯着兜兜,稍不留神就被茫茫黑夜吞噬了。   家里也被两个活宝翻腾得乱七八糟,乍一进去还以为到了公安部门刚查处的涉黄场所。   地上散落着各种情趣用品,黄色光碟,私密裸照……这都不算什么,更可气的是兜兜把每个安全套上都扎了一个眼,圈圈把润滑油里倒进了酱油。   最最最让两口子无法忍受的就是,这俩活宝一到睡觉时间就往他们床上扎。怎么撵都撵不走,撵走了也跑回门口大哭大闹。   所以,今天池骋带着两个孩于出来玩,玩得很疯。目的就是累垮他们,让他们回家就睡,好给他们两口子创造一个私处的机会。   池骋用余光扫了吴所畏一眼,吴所畏的脑门还在玻璃上搓搓搓。   池骋的一只大手伸过去,将吴所畏的脑袋抄过来按在腿上,在他搓红了的脑门儿和头皮的部位轻轻揉捏了两下。刚要拿开,就被吴所畏攥住了。   吴所畏把池骋的手放在胳肢窝夹着,睡得特别踏实。   池骋就用一只手转方向盘,汽车依旧开得非常稳。没有一个孩子因为颠箕和拐弯被冲撞醒来,一路睡到家门口。   下车之后,池骋把吴所畏那边的车门打开。没等他清醒,就拽着他的两条胳膊,把他拉到了背上。   “胳膊抱紧了,两条腿夹住了。”池骋朝吴所畏说。   吴所畏迷迷瞪瞪地照做,他知道池骋在背着他,可后面两个孩子怎么办?   正想着,池骋又把后面的车门打开,一只手抱一个。身上一共挂了三个,丝毫没见任何吃力,脚步稳稳地朝楼上走去。   洗完澡,圈圈坐在床上玩着玩着就睡着了。   兜兜无意间摸出那个小木蛋,放在手上摆弄一会儿,好奇地朝吴所畏问:“这是什么?”   吴所畏把兜兜的两条小腿劈开,指着他的小肉球说:“就是这个。”   兜兜把小木蛋放在自个下面比则了一下,忍不住叹道:“So big!(好大)”   吴所畏听到身后的轻笑声,怒汹汹的瞪了池骋一眼。见他还没收敛的意恩,便朝他“扑咬”上去,撕扯了好一阵,最后趴在他的身上不动弹了,一脸的倦意。   兜兜见那俩人热乎着,自个也不甘寂寞,猛的朝圈圈扑过去。   圈圈被他吵醒之后非常不爽,气得直抓兜兜的头发。兜兜吃痛,也用小拳头砸圈圈的脑袋。闹着闹着,两个人真急了,就这么华丽丽地打起来了。   吴所畏和池骋只好先劝架,拉开之后,两个孩子连哭带嚎的,又哄了好一阵。   结果,这么一番闹腾之后,两个孩子又精神了。   吴所畏看着和好如初的两个活宝在地上撒欢打滚,真想让他们在蛇肚子里待一宿。   兜兜把橡皮糖散落在地,翘着小屁股一个一个捡起来,模样特别可爱。吴所畏趴在床上,看着看着就乐了。   兜兜发现吴所畏盯着他了,赶紧把那些糖着急忙慌地塞进衣兜,生怕吴所畏抢似的。   圈圈直接走过来,从袋里拿出两颗橡皮糖,伸出小手递给吴所畏。   吴所畏看着圈圈白白的小手上躺着两颗橡皮糖,突然觉得特别感动。   “还是你最乖。”   兜兜听到吴所畏的话,梗着小脖子坐到旁边的单人沙发上,背朝着吴所畏盘着小腿生闷气,无论吴所畏怎么叫都不答应。   后来,兜兜就那么窝在沙发上睡着了,圈圈也扎在池骋腿边不吱声了。   池骋终于等到了这一刻,捻灭烟头走到兜兜身边。刚把他抱起来,兜兜那双大眼就睁开了,紧跟着就大声哭闹起来。   他这边一哭,圈圈那边也醒了。   池骋再把兜兜放回去,兜兜立刻就不哭了。   吴所畏赶忙把圈圈抱过来,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哄了一会儿,圈圈很快又睡着了。   “等他睡熟了你再抱他。”吴所畏说。   又过了二十多分钟,兜兜的身子完全陷进了沙发里。结果,池骋再抱起来,他还是像刚才那样,又哭又闹的。池骋无奈,只好又把他放下了。   其后的一段时间内,池骋就这么抱抱放放了无数次。兜兜就像一个全自动不倒翁,困得摇头晃脑,可只要池骋一碰它,立刻条件反射地睁开眼睛。   这要不是自个的亲外甥,池骋早就一拳给他打晕过去了。   又等了一会儿,池骋听到了轻微的轩声。   扭头一看,吴所畏睡着了。   ……   第二天,池骋带着圈圈去单位,吴所畏带着兜兜去公司。   晚上下班,吴所畏给姜小帅打了一个电话。   “嘿,有空没?”   姜小帅懒洋洋的声音传过来,“我天天都有空。”   吴所畏暗暗磨牙,他这边忙得都快转不开身了,姜小帅那边竟然过得那么闲散,太特么让人嫉妒了!   “到我公司来一趟,给你看看我可爱的小外甥。倍儿逗,你看了保证稀罕!”   姜小帅问:“你姐的孩子来了?”   “不是,池骋他姐的,黑白双胞胎。”   姜小帅一听顿时来了兴趣,他一早就听郭城宇说过,池佳丽有一对特别可爱的混血双胞胎。一个是白种人,一个是黑种人。   “好,我马上过去。”   吴所畏嘿嘿一笑,既然姜小帅这么闲,就让兜兜在他那待一宿吧。正好给他捣捣乱,让丫日子过得那么舒坦。   姜小帅每天这个点儿在路上开车,都会准时收听一段鬼故事。他这个人就是这样,越是胆儿小越是害怕越爱看鬼片,爱听鬼故事,每天回家前都得把自个吓出一身冷汗。   这会儿,频道里正播放着半身男尸的故事。   “有个男人,他在一次车祸中被大货车碾过,只剩下半截身子。他喜欢站在路口,静静地等一辆车开过来,疯狂地追着那辆车跑。当司机看向后视镜的时候,只能看到空荡荡的两条腿……”   姜小帅禁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吴所畏从公司出来,抱着兜兜到路口等姜小帅。   兜兜朝他问:“你在等谁?”   吴所畏用英语稀里马虎地回复他,“等一个医生,他能让你得白癜风,然后彻底变成白皮肤。”   姜小帅转了一个弯,前面就是吴所畏的公司,便减慢了车速。   就在这时,他下意识地往窗外望,突然晃到一个模糊的影子,而那个影子……他只有两条腿!!!!   姜小帅一脚刹车,心脏狂跳。   最初他还以为自个听完鬼故事产生幻觉了,结果定睛一看,确实只有两条腿,而且在慢慢朝他靠近。   姜小帅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倒流,两条手臂机械式地转动方向盘。一个无比僵硬的调头大转弯,紧跟着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吴所畏已经认出姜小帅,所以才朝他走过来。即便姜小帅突然调头,吴所畏也以为他是为了找更好的停放位置。   哪想姜小帅居然把车开走了!   吴所畏一想:不行啊!你走了今儿晚上谁给我带孩子?   于是抱着兜兜在后面追了一阵,一边追一边喊。   吴所畏的喊声经过姜小帅的耳朵一过滤,全成了鬼哭狼嚎。忍不住往后视镜扫了一眼,那两条腿,又是那两条腿,真的开始追车了!!   “啊啊啊啊啊啊……”   姜小帅惊吼数声后,汽车直接飞出了吴所畏的视野。   …… ☆、245池炮王动怒。   回去的路上,圈圈朝池骋问:“舅舅,每天和你住在一起的人是谁?为什么我以前没有见过他?”   池骋说:“那是我媳妇儿,也是你舅妈。”   “媳妇儿不是女的么?可他长了JJ。”   池骋扯开一个嘴角,问:“你怎么知道他长了JJ?”   “昨天晚上,我看到你攥他的JJ了。”   池骋舔了舔嘴角,没说什么。   圈圈小心翼翼地问:“舅舅,攥别人JJ是不是不太文明啊?”   “你看着别人攥JJ就文明了?”   池骋斜睨过来的目光像刀剑,透着凛凛寒光。吓得圈圈赶忙垂下头,下意识地往车门旁挪了挪,谨慎地观察池骋的脸色。   池骋狞笑一声,沉声朝圈圈命令道:“过来!”   圈圈小心翼翼地爬到池骋的腿上,池骋大手一按,便将圈圈整个裹在怀里。圈圈的小脸贴着池骋的胸口,感觉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池骋大手抚着圈圈的后脑勺,目光柔和下来。   “你舅妈对你好不好?”   圈圈点头,“带我去玩,给我买好吃的,从不朝我发火。”   “你也得好好疼他知道么?”池骋说。   圈圈似懂非懂地问:“我要怎么疼他?”   “当有人欺负他,惹他生气,你得站出来为他说话。”   圈圈点点头。   汽车又开了一段路,池骋的手机响了。   看到屏幕上的号码,池骋眼神变了变,还是按了接通。   “我,汪硕。”   池骋语气平和的说:“我知道。”   汪硕心情貌似不错,难得和池骋开了个玩笑。   “想我没?”   池骋笑了一声,好半天才回了句。   “没空想。”   汪硕玩玩闹闹的语气,“有空戴绿帽子,没空想我?”   “哪来的绿帽子?”   “敢情您还不知道呐?”汪硕幸灾乐祸的口吻,“有人三更半夜往我们这打电话,咨询美白方面的问题。下次您跟他说说,良好的睡眠才是美白的前提。就是用再好的护肤品,半夜不睡觉打电话也白搭。”   池骋还是那副语气,“说明白点儿。”   “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啊?有人趁着您睡觉的工夫,往我们这打骚扰电话。我事先说清楚了,他可没有我的号码,我只是旁听。”   池骋目视前方,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你给我打电话就为了说这个?”   汪硕嘿嘿一笑,“我随便这么一说,你就随便一听,甭往心里去。谁没个寂寞的时候,谁没个看枕边人看腻了!想偷偷找点儿刺激的时候?人之常情,只要没千里迢迢找到这,就证明还没想念到无法忍受的地步。”   电话呀一挂断,池骋的脸就黑了,坚硬的眉骨往外透着丝丝寒气。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凝固了,连倚在他怀中的圈圈都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僵硬。   吴所畏和兜兜先于池骋一步到家,池骋刚一进来,吴所畏就从厨房探出头来,笑着和池骋说:“我给你买羊腿了,刚烤好的,要不要先吃两口?”   池骋阴冷的目光扫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径直地回了卧室。   我招你惹你了?吴所畏对池骋的情绪赶到莫名其妙。   兜兜一边啃着骨头一边朝吴所畏问:“我舅舅怎么了?”   吴所畏想不到用什么英语表达,就没好气地回了句,“甭理他!”   池骋回了卧室之后,直接拿起吴所畏的手机。翻了好久,终于翻到那个通话记录。就在那天晚上一点多,吴所畏给汪朕打了一个电话,而且打了十多分钟。   池骋记得很清楚,那天晚上吴所畏站在阳台上,他一进去就迅速把手机收起来了。   想到吴所畏那副心虚掩饰的模样,池骋心里的火苗子噌增往上冒,狰狞咆哮着侵吞他残留的意志。   吴所畏把饭菜备好,让两个孩子先吃,自个走进卧室找池骋。   池骋背朝着他站着,吴所畏看不清他的脸色,只觉得周围笼罩着一股阴寒之气。   “我刚才和你说话,你怎么不理我?”吴所畏试探性地问。   池骋没说话也没回头,两根手指夹着吴所畏的手机,慢悠悠地扬起。   吴所畏先是愣了片刻,而后突然意识到什么,神经一阵抽搐。   “那个,我是给他打了电话,我……”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转身横跨过来的池骋一把拽住,斜着砸到墙壁上。又拖拽了好几米,最后被一掌推挤在墙角,动弹不得。   “三更半夜不睡觉,背着我给他打电话?我他妈是不是操你操少了?我是不是应该直接把你操得说不出话来,你才没那个精力打电话跟别人发骚啊?”   吴所畏通红着脸质问池骋,“我怎么就发骚了?我打个电话就发骚了?”   “你半夜问人家怎么美白,这还不算发骚么?你他妈还想怎么骚?你还想对着电话浪叫几声才过瘾么?”   吴所畏气恼得解释,“我那是问他怎么把黑种人易容成白种人,我不是为了哄兜兜高兴么?”   池骋大手狠掐吴所畏的腰眼处,怒道:“问个易容问十多分钟?”   吴所畏吃痛,拧眉阻拦池骋的手。   池骋毫无心疼之意,继续黑着脸朝吴所畏大吼。   “打个普通电话还用三更半夜打?”   “我白天打,人家那是三更半夜!再说了,我不是想第二天就把兜兜留住么?我不赶紧想主意成么?”   池骋冷锐的视线搔刮着吴所畏的脸,冷声逼问:“那你干嘛躲着我?你怎么不光明正大地当着我的面打?”   “我不是怕你多想么?”   “你跟他没事我怎么会多想?!”   池骋吼声如雷,震得吴所畏神经发麻。   吴所畏侧头扫到兜兜和圈圈站在门口,使劲推掉着池骋,急赤白脸的说:“咱有事好好说成不?别把孩子吓着!”   “跟你好好说你长过记性么?”   池骋一边怒斥着,一边阴着脸把吴所畏拖拽到床上,无视兜兜和圈圈的围观,粗暴地撕扯吴所畏的衣服。吴所畏只要一反抗,池骋就专门攻击他的脆弱之地,吴所畏哀嚎连连。   两个人正扭打得不可开交,圈圈突然拿着晾衣杆冲了过来,使劲在池骋身上敲打着。   池骋怒视着他,“你是不是找揍啊?”   圈圈毫不畏惧地和池骋对峙。   “是你说的,有人欺负我舅妈,我就要站出来为他说话!”   此话一出,池骋和吴所畏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吴所畏虽然没完全听清圈圈的话,但大体意思听明白了,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再把目光投向池骋的时候,眼中染上一股莫名的情绪。   池骋喉结处翻滚两下,两只脚砸地,径直地走了出去。   而后,两个人谁也没吃晚饭,一直冷战到晚上十点多。他俩的情绪直接波及到兜兜和圈圈,最直接的后果就是两个孩子不到九点就睡着了。   池骋靠坐在另一间卧室的床头,一条腿屈起,胳膊搭在膝盖上。两根坚硬的指骨间夹着一根烟,烟灰掉落在脚背上,他却浑然不觉。   其实池骋知道吴所畏找汪朕只是问他易容的事,他气的是吴所畏遇到事还能想到去找汪朕帮忙,气他对汪朕的惦念和信任。   吴所畏在门口站了片刻,运了运气,朝池骋走了过去。   “嘿,那俩熊孩子都睡着了,这回是真睡着了,怎么叫都叫不醒。”   池骋依旧抽着他的烟,连点儿表情都没给。   吴所畏故意把池骋递到嘴边的烟抢了过来,幽幽地吸了一口,烟雾喷到池骋的脸上。   “刚才你不是要施行家暴么?怎么突然就中断了?我特么还等你继续呢,你丫竟然一声不响地跑这屋闷着来了。”   池骋阴沉的目光扫了吴所畏一眼,吴所畏心脏狂抖两下,又稳住了。   等池骋把目光移回去,吴所畏又不怕死地用手去戳他的胸口。   “我说,池炮王,我每次惹您生气,您不都得狠治我一次么?这回怎么怂了?怎么还躲起来了?你可别让我瞧不起你,我这都准备好了,你怎么能撂挑子呢?”   吴所畏这话纯粹是拿命说的,说完都不知道自个姓啥了。   池骋不动声色地把烟头捻灭,手在烟灰缸里停顿了片刻。突然一阵爆裂的巨响,烟灰缸直接被池骋的掌骨顶炸了,碎片和烟头散落一地。 ☆、246、吃醋男人的歇斯底里 吴所畏下意识地后撤了两步。 膝盖像是被钝器狠狠砸了两下,麻得两腿发软,因支不住身体而朝后摔去。虽然最终在柔软的大床上着陆,仍然被摔得眼冒金星。 池骋把手伸入吴所畏的裤中,手抵着他的脆弱之地,欺身到耳旁说了句话。 吴所畏俊脸爆红,推搡着池骋玩命挣扎。 “不行,不行,忒淫荡了。” 池骋粗粝的大手刮蹭着吴所畏硬物的顶端,侵犯性的口吻羞臊着吴所畏近在咫尺的侧脸。 “你还嫌淫荡?有比你更淫荡的么?这么个简单的要求都不答应,还敢一副任我折腾的贱样儿来招我?” 吴所畏多日未被滋润的身体让池骋撩拨得气喘吁吁,脸颊像是被炭火炙烤着,还没开始就已经大汗淋漓。 “拿拿鞭子抽我。拿蜡烛油烫我都成,干嘛非得玩那个啊?” “就因为你总不让我玩,所以我才想玩。” 吴所畏奋力挣扎,无奈要害之地全都在池骋手里握着。池骋全然一副不容违抗的架势,粗暴而熟练地在吴所畏脆弱之处肆虐着,吴所畏发出失控的呻吟声,屁股在床单上蹭来蹭去,没一下就宣告投降。 池骋暂时放开吴所畏,让他去冲澡,然后去书房取来录像设备。完成他多日来的一个下流心愿,自导自演一部只给他一个人欣赏和珍藏的顶级GV。 没一会儿,浴室的水声停了,吴所畏帅气的身姿出现在镜头里。 池骋集导演,摄像,墨镜大叔各种角色于一体。 镜头慢慢拉近,吴所畏不自然地躲避着,想哭又想笑,心中各种草泥马奔腾。为毛我摊上这么个变态?为毛我要满足他各种淫乱下流的要求,过这种见不得人的日子。 “自我介绍一下。”池导说。 吴所畏也看了不少GV了,具体介绍什么他都门二儿清,便痛痛快快地说了身高、体重、年龄等一系列无关紧要的问题。 池叔低沉性感的嗓音再次响起。 “平时做爱频繁么?” 吴所畏看着才那副装模作样的认真表情,真想一个耳刮子抽上去,我特么频不频繁你还不知道么? “还可以。” 池叔又问:“上次做爱是什么时候?” 吴所畏想了想,说道:“四天前。” “形容一下。” “啊?” 池叔要求,“把那天的做爱情况简要形容一下。” 这……这怎么形容啊?吴所畏涨红着脸,费劲地问了句:“我可以回避这个问题么?” “当然不可以。” 吴所畏憋了好一阵,才憋出三个字。 “激烈的。” “激烈的?”池叔轻笑一声,“有多激烈?你是被攻的那位。” “如果让你给你的小攻打分,你会打多少分?” 吴所畏真想说零分,但怕说出来血溅镜头,便老实的回了句,“一百。” 池叔亢奋了。 “这么高?看来你对你的性生活很满意?” 吴所畏暗道:不满意早就掰了。 池叔又问:“身上最敏感的部位是哪?” 吴所畏求饶性的眼神扫向池骋,这么劲爆的问题就算了吧?池骋全然一副敬业的态度,尺度是咱事先谈好了的,我问你什么你就得会到什么。而且要诚实回答,不能有丝毫的掩饰。 吴所畏本想找个能说出口的部位蒙混过去,可摄像师和导演是他男朋友啊!他哪最敏感,还有比这位更清楚的么? “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么?” 说完,池骋还把镜头拉近了。 吴所畏频频闪躲,最后实在躲不过了,从嘴里强挤出菊花二字。说完臊得像一只煮熟的虾米,胳膊遮着脸好半天都不敢抬头。 池叔将他的胳膊拉开,镜头追拍他的红脸,笑着说:“这么可爱的表情干嘛挡着?” 吴所畏在心里问候他祖宗十八代,可爱你大爷啊! 池叔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开始了其后更难为人的拍摄。 “掀开衣服让我看看你的乳头。” 吴所畏磨磨蹭蹭地将衣服自下而上缓缓卷起,露出精致的腹肌线条,若隐若现的胸沟。跟着就是胸前的两点,在镜头的直击下微微胀气。 池骋用粗粝的手指拨弄一下,戏虐到:“有点硬了呢。” 吴所畏别过脸,镜头里面出现一只红通通的耳朵。 池骋用手指沾上一点儿唾液,在吴所畏是我乳头上轻轻刮蹭着。 吴所畏手抓着床单,紧咬着嘴唇不肯发出声音,池叔诱惑性的语气说道:“舒服就叫出来,没关系的。” 说着,将摄像机对准吴所畏的脸摆好,过去含抚住吴所畏的乳尖大力地吸吮。 吴所畏立刻舒服地仰起头,发出难耐的呻吟声。池骋变本加厉地用舌尖灵巧的在吴所畏乳尖上打圈拨弄,吴所畏发出磨人的淫叫声,扭曲的面孔刻意的躲避着镜头,却被池骋频频拉回。 池骋将吴所畏的内裤抚平,裹出一个诱人的形状。粗粝的手指不停地在边缘蹭着,撩拨得顶端不停地往外渗着液体。 “这么快就湿了?”语气嘲弄。 吴所畏想阻止池骋下一步的动作,却被池骋强有力的手腕打了回去。不容违抗地脱下他的内裤,让他的私处大喇喇的暴露出来。 池骋将镜头移了过去吴所畏下意识地用手去挡。 “不要挡着,拿开让我好好欣赏欣赏。” 说着,将吴所畏的手拿开,脑袋跟着摄像机移到吴所畏的两腿之间,高清拍摄,不时地发出下流的唏嘘声,“真淫荡啊!” 吴所畏能感觉到拍摄出来的视频会有多么的不堪入目。 池骋有强迫他趴跪着,掰开他的臂瓣,给了菊口一个高清特写。 “粉嫩的,看起来很诱人呢?” 吴所畏发烫的脸颊埋在床单里,连自杀的心情都有了。 池叔再次变态拷问,“你这里被你老公操了很多次吧?” 吴所畏被池骋臊得无地自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我那天晚上为毛要打那个电话?我为毛要那么手欠? “说说,你老公平时都是怎么玩你这的?” 吴所畏难以启口,池骋就恶劣地挑逗着前面的脆弱,指尖搔刮着敏感的密口。诱使吴所畏在镜头前颤抖着臀部,崩溃的叫道:“他会舔我。” 池骋说着将舌头抵了上去,故意问:“怎么舔?” “恩……啊……用力……顶进去……” 池骋就这么一步一步的,逼着吴所畏说着种种情难自禁的淫言荡语,做出种种不堪入目的下流动作。最终将自个撩拨到血脉喷张的地步,再将镜头调整到一个合适的位置,正式进入主题。 长达六个小时的拍摄,池骋将一个吃醋男人的歇斯底里演绎得淋漓尽致。 一开始,吴所畏就感受到了池骋不同以往的气势。平日是往爽了操,怎么爽怎么操。今儿是往死里操,怎么要命怎么操。 后来吴所畏疯了一般的挣扎哭叫,连连保证再也不联系汪朕都不成。池骋铁了心要把旧账新账一起算,必须要彻底结清。 最后,池骋从吴所畏的身体退出,将仅存一点儿电量的摄像机拿过来。对准吴所畏的脸,来一个片尾总结。 “今天感觉怎么样?” 吴所畏强撑开眼皮问:“我能说脏话么?” 池骋狞笑一声,“不能。” 吴所畏又把眼睛闭上了。 “那没有感觉了。” 池骋将摄像机关闭,一把搂住吴所畏,心疼之意泛上眼角,却说着毫不留情的狠话。 “再跟他牵扯不清,老子干废了你!” ☆、247、有两下子 阔别数日之后,池佳丽来探查情况。 两个活宝这么久没看到娘亲,全是一副兴奋过度的模样,不停地绕着池佳丽撒欢,小嘴像机关枪一样嘟嘟说个没完。 池佳丽一看到他们这副模样,就知道在这准没过上好日子。本来么,两个爷们带着孩子能带出什么好来?三五天还可以,日子久了谁有那个耐心啊?所以在池佳丽看来,池骋和吴所畏没把兜兜和圈圈送回去已经够有骨气的了。 “要不要跟妈妈回家?”池佳丽故意问。 不料,兜兜和圈圈听了这话,欢腾的小脸全蔫了下去。 “妈妈,我不想回去。” “我也不想回去。” “再让我们在这玩几天吧。” 这倒是让池佳丽始料不及的,开始还担心孩子,担心两货在这受委屈,哭着喊着要回家。还在家里纠结要不要继续辛苦孩子,万一孩子死活不愿意,她是不是得中途结束这个计划?换个别的方法。 结果,这两货倒是挺贴心,压根没跟池佳丽废话,就一致表示要继续坚守阵地。 池佳丽心里泛起一股酸意,没点头也没摇头。 两娃就开始拽着池佳丽的胳膊软磨硬泡,知道池佳丽点头答应。 “好好好,这可是你们要求的,到时候吃苦受罪可别怨我,受不了也给我在这眯着。” 兜兜表示,“我们一点二度没有吃苦,舅舅对我可好了。你看,他还给我买了一条带蕾丝边的开裆裤。” 说完翘起一条小腿让池佳丽看。 池佳丽不知想到了什么,看完之后脸色非但没好还差了。 圈圈又说,“慢慢,他们家可有意思了,有特大号的小木蛋,还有可以震动的大JJ。对啦对啦,我还从舅舅屋里捡了个JJ套,套上这个,再也不用担心尿道手上啦。” 说着还把小雀儿掏出来,将那个可大可小,弹性十足的情趣环展示给池佳丽看。 池佳丽的脸色瞬间变成酱紫色,一把撸掉这个“脏东西”。心里咬牙切齿的,这两浪货也忒尼玛不检点了,这种东西都随便扔? 正咒骂着,兜兜和圈圈有拽着池佳丽说:“妈妈,我们还学会了一段表演。” 池佳丽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兜兜和圈圈马上就位,圈圈戴上一副小墨镜,兜兜坐在他的对面。 “先自我介绍一下。”圈圈说。 兜兜一本正经地说:“我叫兜兜,今年三岁了,身高九十六公分,体重十七斤。希望大家支持我,喜欢我,谢谢。” 听到这,池佳丽暂时松了一口气,原来就是普通的节目表演。 圈圈推了推滑到鼻尖的大墨镜,继续朝兜兜问:“平时爱爱频繁么?” 兜兜故意迟钝了片刻才小声说:“还可以。” 池佳丽禁不住吓了一跳,还以为自个儿听错了。结果听了两熊孩子后面的对话,才发现这都是真的,一瞬间凌乱了。 “上次爱爱是在是什么时候?” 豆豆假装想了想,说:“四天前。” “形容一下。” “啊?” 一点细节都没有错过,情景再现得相当完整。 兜兜挎着小黑脸问:“这个问题刻意回避么?” 圈圈双手叉腰,相当严厉的口吻。 “不可以!” 兜兜用小黑手捂住小黑脸,两根小黑手指透出一条小缝,大眼睛从里面偷着往外瞄,故作一副羞涩的表情。 “Fience(激烈的)” 池佳丽的情绪也出现了激烈的变化。 跟着,圈圈又问兜兜给对方打多少分,兜兜相当兴奋地将大拇指伸到池佳丽眼前,大家一声:“一百分。” 圈圈又问:“最敏感的部位是哪?” 兜兜撅起小屁股,脑袋扎进床单里,一根手指费力地朝粉嫩嫩的小菊花指着。因年龄小身体协调性差,撅了一会儿就支不住了,小身子歪倒在床上,咯咯笑了好一阵。 池佳丽脑袋嗡嗡作响,这绝逼是噩梦! 僵愣了片刻过后,池佳丽从厨房拿起一把菜刀,操着一张包公脸冲进了池骋和吴所畏的卧室。 “池骋,我跟你拼了!” 吴所畏刚从卫生间出来,看到这幅架势,连忙从后面冲过去,及时拦住了池佳丽。好语相劝道:“佳丽姐,有话好好说,干嘛动家伙啊?” 池佳丽扭头就是一句,“你给我滚远点儿,不然连你一块砍!” 池骋的目光中透着隐忍的怒气,伸手拧住池佳丽是的手腕,径直地拔出她手里的刀扔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脆响。 “你丫把刀给我捡起来!”池佳丽怒斥一声。 池骋沉声回道,“我怕你砍着自个儿。” 怕刀伤到兜兜和圈圈,吴所畏赶忙从地上捡起来,送回去之前还不放心的朝俩人叮嘱:“别打架,别吓着孩子,有话好好说。” 然后,灰溜溜地潜入厨房,把刀放好后去找那两个活宝盘问情况去了。 池骋看到池佳丽这副模样还挺没好气,“您这又怎么了?我们俩是亏待还是虐待你么家孩子了?你们家孩子是瘦了还是残了?至于这么玩命么?” 池佳丽敛着一身怒气炮轰池骋,“你丫就丧德性吧!连自个儿亲外甥都坑!” “我这么坑他们了?”池骋反问。 池佳丽也不和池骋绕弯子,直接挑明。 “你们俩竟然当着孩子面干那档子事,你们他妈的还有点廉耻心不?” 池骋再怎么没节操思想也是正的,断然不可能龌龊到坑孩子的地步,所以池佳丽这一番话也点燃了池骋心头的怒意。老子为了这俩小崽子饿了这么多天,你丫还有脸质问我? “你怎么知道我们当着孩子面干的?” 池佳丽铁青着脸说:“那俩孩子学得有鼻子有眼的。” “你怎么知道他是跟我们学的?不是跟你们两口子学的?” 池佳丽言之凿凿,“我们两口子从来都和孩子分着睡!” 池骋也说:“我们干的那一天也没和孩子一起睡。” “不可能。” 池骋眯缝着眼睛审问池佳丽,“为什么不可能?” 池佳丽还没说出话来,兜兜和圈圈突然跑了进来。抱着池佳丽的腿,哭得特别伤心和委屈。 “妈妈,我们听话了,我们一直和他们睡在一个房间。” “那天晚上我们不小心睡着了,可醒来之后立刻去找他们了。” 圈圈哭咽着说:“我怕他俩发现我,还故意躲在兜兜身后。” 兜兜也抹着眼泪,“妈妈,我可以作证。您别把圈圈带回来,我会想他的。” 圈圈怕池佳丽不信,还过去翻她的包,把那副墨镜拿了出来。 “妈妈,不信您戴上仔细看看,一定能找到我!” 池佳丽又气又心疼,我说儿子你们能不能别怎么实在啊?您们这么说了老娘我的脸往那搁? 还有一个脸没处搁的是吴所畏,他要知道当时还有两个副导演在场,一定不会接这场戏了。 池骋冷笑一声,嘲弄的眼神投向池佳丽。 “怪不得我们两口子怎么躲都躲不开,敢情是您让俩孩子当观摩嘉宾的。我说池佳丽,你丫就丧德性吧,你连自个儿亲儿子都坑!” 池佳丽骂池骋的话,池骋一字不落地还了回去,而且还得她哑口无言。 这一句,池佳丽不仅输了面子,还输了人心。 想把两个孩子带走,结果两个孩子全都哭哭啼啼的,没一个愿意跟她走。 “你明明说只要我们两个和他们睡在一起,就不会把我们接走了。” “呜呜呜……妈妈说话不算话,妈妈坑人。” 池佳丽全然不顾两个孩子的挣扎,强制性地往门口拖。不是老娘我要坑你们,是你们姥爷要坑你们,要怪就怪你们姥爷吧,属他最丧德性了! 吴所畏就站在门口,心疼地看着哭闹的两个孩子。 池佳丽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故意滞留了片刻。 送了吴所畏几个字。 “有两下子。” ☆、248、闭门羹 晚上,池佳丽和远在国外的老公通电话,没说几句就急了,跟着就是各种找茬了各种埋怨。她老公静静地听完,朝池佳丽问:“为什么你每次回国脾气都会变得这么差?” 池佳丽说:“让你弄这么个烂摊子试试,你丫那身黑皮都得急白了!” 说完,把电话挂断,气汹汹地扔到一旁。 顾自 坐了一会儿,又拿起镜子照了照,也不怪她老公抱怨,连她自个都嫌弃自个。刚回来那会儿多优雅啊,多知性啊,多有气质啊!拿多少褒义词来形容都不过分。 现在直接一个贬义词搞定——疯婆子。 正发愁着,池远端推门进来了。 “我外孙子接回来了么?” 池佳丽没好气的说:“接回来了,跟他们姥姥玩呢。” 池远端也没问情况进展得怎么样,也没问闺女为什么脸色不好,甚至连句关系都没有,就直奔着外孙子去了。 过了三个多钟头,直到池佳丽准备休息了,池远端才过来敲门。 “你怎么把孩子接回来了?他们俩让你接的?还是孩子待不下去了?”、 “都不是。”池佳丽淡漠的目光转向池远端,幽幽地说:“我再不把他俩接回来,您又多了两个G孙。” 池远端的脸色变了变,“什么意思?” 池佳丽用被子蒙住脸,烦闷的口气说:“您出去吧,我累了,想早点休息。” “你得把情况给我说清楚啊!你不说清楚,我怎么休息?”池远端又把池佳丽脸上的杯子来了下来。 池佳丽气得直砸床,:您怎么这么烦啊?” “是不是你的那些招数都没有用?他俩诚心跟你对着干?” 池佳丽运了几口气,平缓了一下情绪,才把坚定的目光投向池远端。 “爸,我劝您还是放弃吧,他两真是天生一对,没他俩那么合适的了!只有他那种极品才能镇得住您那个变态儿子,换谁都欠了点儿火候。为了您儿子性生活稳定,为了全天下俊男美女人身安全,您就无私一点儿,牺牲了您儿子吧!” 池远端脸色阴沉沉的,好半天才开口。 “也就是说你无能为力了呗?” “恕小女不才。” “你是按照我给你的资料定制的方案政策么?” 提起池远端的“宝典”,池佳丽就来气,从抽屉里抄起那本资料恨恨的砸到池远端的手上,怒道:“赶紧拿走!每一句靠谱的!” 池远端沉声说道:“是你没理解其中的精髓。” “我理解不了!谢谢!”池佳丽推搡着池远端的手,“你还是拿回去自个品读吧,说不定哪天突发灵感,写出寓意更深刻的,让您儿子读完立刻大彻大悟。” “不是……闺女,你听我说……” 池佳丽直接把池远端往门外推,“我跟您没什么好说的。” “前两条确实有点儿欠妥。” “现在跟我说这个已经晚了。”池佳丽把池远端推出门外。 “第三条,你再考虑一下第三条,如果再没……” 砰地一声,池佳丽把门关上了。 …… 兜兜和圈圈刚走的这两天,吴所畏各种不适应。以前没小孩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捣乱的走了,吵吵闹闹的声音没了,家里恢复了整齐,吴所畏又觉得冷清了。 手机里还安装着英语口语练习软件,平时没事就拿出来练两句。刚有点儿成效,能说两句利索话了,结果跟他对话的人还走了。 下午从工地回来,吴所畏在办公室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手机,一遍又一遍地翻看着兜兜和圈圈的照片。 姜小帅继那次惊吓之后,首次出门,还是郭城宇把他送到吴所畏公司来的,他是死也不开车了。 即便这样,姜小帅到了“闹鬼”的那个路口,还是有点儿后怕。 吴所畏听到办公室门响,抬头看到姜小帅进来,立刻拍案而起。 “你丫那天晚上跑哪去了?我等了你两个多钟头,打你电话你也不接。也不和我说一声就掉头走人,我还以为你那边出什么事了。” 姜小帅想起那天晚上还冒虚汗,但他没直说,怕说出来让吴所畏笑话。毕竟闹鬼这种事,跟谁说谁都不信。 “我那天确实有点儿急事,没来得告你一声,就赶紧跑回去了。” 吴所畏气哼哼的,“那你事后也应该给我打个电话啊!” “你不是忙吗?我就没敢打扰你。” 姜小帅嘿嘿笑着,把吴所畏的手机拿过来玩。 “哎呦,这小孩是谁啊?”指着圈圈问。 吴所畏英俊的脸上浮现一丝笑容,“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对黑白双胞胎,这是弟弟,叫圈圈。他还有个哥哥,叫兜兜,你往下翻,下面那张就是。” 姜小帅手指一划,就翻到一张黑洞洞的照片,上面只有两排牙在空中飘着。 “哎呦我的妈啊!” 姜小帅差点把手机扔地上。 吴所畏笑得前仰后合,好半天才停下来,说:“这就是那个小黑崽,我在晚上给他拍的。怎么样?够黑吧?” 姜小帅擦了把冷汗,点头道:“够黑。” 吴所畏又给姜小帅翻了好几张,等翻到白天的时候,终于看清了兜兜的模样,姜小帅当即觉得萌爆了。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越看越乐,特别遗憾那天没能和吴所畏见面,把萌宝宝接回家稀罕两天。 又把照片回看了一遍,翻到两排牙的那张,姜小帅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渐渐僵了。 吴所畏还沉浸在自个的思念中,没注意到姜小帅的表情变化。 “大畏。”姜小帅幽幽地唤了一声。 吴所畏回过神来,看着姜小帅问:“怎么了?” “那天你让我去公司找你,你在哪等的我?” “就在我们公司东边的那个路口啊!”吴所畏一拍大腿,“我还抱着孩子追你挺远呢!敢情你都没看见我啊?” 姜小帅试探性的问:“你抱得是哪个孩子?” “兜兜啊,我不都和你说了么!” 姜小帅。“……” 吴所畏看着姜小帅表情有点儿不正常,忍不住问:“怎么了?” 姜小帅用手呼噜一把脸,硬着头皮说了一声没事。 其实事大了,他因为这场惊吓输了好几瓶液。 两人顾自沉默了半响,吴所畏突然叹了口气。 “前几天在我家,这两孩子天天嚷嚷着吃着吃那,我一狠心就没给买。尼玛现在后悔死了,这要是还在我那,我天天好吃好喝招待着!” 姜小帅问:“他俩回国了?” “没,让他妈接回去了。” “你直接把东西买好了送过去呗,反正又不远。” 吴所面露愁色,“没脸去啊!” “前阵子跟池佳丽一起吃饭还装得劲儿劲儿的,这么快就没脸了?” “我不是没脸见池佳丽,我是没脸见那俩孩子。” 姜小帅嗤笑一声,“你抠门儿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要我说人家孩子读习惯了。你就大大方方送过去,说不定还能找回点儿形象。” “根本就不是抠门的事。” 吴所畏一着急,就把录GV的事秃噜出来了。 姜小帅刚才还闲散的眼神瞬间聚成两束精光,脸都快蹭到吴所畏鼻尖了,生怕听不清吴所畏其后的回答。 “真拍了?” 吴所畏后退三尺,“你要干嘛?” 姜小帅没说什么,只是一个劲的笑,笑得吴所畏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 姜小帅走了之后,吴所畏纠结了一阵,还是抵不住思念的煎熬。提着两大包零食,开车去了池远端的家。 门口的警卫看了吴所畏的证件之后,三步并作两步地朝别墅里面走。 结果,两个孩子没露面,池佳丽倒是晃悠出来了。 “嘛来了?” 吴所畏说:“看看兜兜和圈圈。” 池佳丽哼笑一声,“又来亲自‘授课’了?” 吴所畏的脸臊得通红。 池佳丽收起脸上的笑容,直接表明态度。 “别等我请,麻利儿从我眼皮子底下消失!” 话音刚落,兜兜和圈圈不知从哪冒出来了,连蹦带跳的在门口叫唤。 吴所畏朝他们扬了扬手里的袋子,喊道:“我给你们送好吃的来了。” 兜兜和圈圈刚要冲过来,就被池佳丽和保姆拦住了。而后在她们身上玩命挣扎,哭着喊着要找“舅妈”。 吴所畏鼻子一酸,大声喊道:“别哭,吃的都给你们放这。” 话还没说完,兜兜和圈圈就被抱进去了,池佳丽也跟着进去了。 吴所畏和警卫说:“麻烦你一会儿把这两袋零食送进去。” 警卫扫了一眼食品袋,朝不远处的杂工说:“一会儿你照着袋里的这些零食,再重新买一份来。” 说完,继续昂首挺胸地站着,好像没看到吴所畏一样。 吴所畏呆呆地伫立了良久,终于拖着僵硬的双脚离开了。 ☆、249、池少的小爷们儿 晚上池骋下班,跟往常一样,在门口几个女人打量的目光下大步流星的走出办公大楼。刚要叫车,就扫到不远处吴所畏的身影。心里一阵诧异,大步朝他走了过去。 “怎么没说一声就过来了?” 吴所畏用脚踢着道边的石子,梦不吭声。 池骋一看吴所畏这副蔫不唧唧的小样儿,就知道准出什么事了。 “怎么了?”池骋问。 吴所畏还是没有说话,两道剑眉中间挤出两条憋屈的弧线。 池骋的大手按在吴所畏的后脖颈上,微微俯身,近距离平视着吴所畏的眸子,语气中带着常人无法想象的温柔。 “到底怎么了?跟我说说。” 吴所畏喉咙一阵阻塞,憋了许久都没憋出一个字来。 “那先上车,有事回家再说。”池骋说。 “不想回去,你跟我在外面走走吧,咱都多久没遛弯了?” 说完,吴所畏扭头就走,池骋不同意也得同意。 因为心情低落,吴所畏一路上没什么话。后来天渐渐黑了,两个人走到一座大桥上,周围没什么人了,吴所畏突然在池骋的腰眼上捅了一下。 池骋目光扫过去,吴所畏眼神淡然,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 池骋再往下看,看到吴所畏垂在裤子旁的那只手,瞬间会意。嘴角浮现一抹浅笑,拉起吴所畏的手继续往前走。 一阵夜风吹来,感觉凉爽多了。 池骋突然想起两年前,第一次和吴所畏牵手时他那汗涔涔的手心。当时吴所畏攥得特别紧,为的是把池骋抢过来。现在依旧攥得特别紧,为的是不让别人抢走。 有一种占有欲,会让人沉溺其中不能自拔。 又走了很远的路,走到一个僻静的街角,吴所畏才把心中的憋屈和池骋讲了。但出于道义,他没提到那个警卫。 池骋把吴所畏拥入怀中,侧头在吴所畏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说:“给他们送东西那是瞧得起他们,他们不收那是他们不识相。咱不为这事难受,听见没有?” 池骋的语气很随和,渗入黑夜的视线却如磐石般冷硬。 吴所畏从池骋的怀里挣脱出来,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 “我不难受了,其实要没有你,这点儿小事在我这用不了十分钟就过了。” 池骋在吴所畏的脑门上拍了一下,不轻不重的语气说:“那你还是多难受一会儿吧,起码我能看到。” 吴所畏抿嘴一笑,在深邃的夜色下显得特别迷人。 难得出来一趟,池骋就拉着吴所畏去商场里面逛了逛。 吴所畏选中一双鞋,但又觉得太贵了。 “你先试试。”池骋说。 吴所畏随便套在脚上试了试,走了几步路发现有点儿别扭,便朝池骋说:“好像有点儿不跟脚。” 旁边的店员提醒,“是你没有系鞋带的缘故。” 吴所畏本来也没打算买,所以也就没那个耐心系。结果坐下来刚要脱,腿就被池骋抬到了他的膝盖上。池骋的大手勾勾绕绕了几下,就给吴所畏系好了,拍了一下他的屁股:“再起来试试。” 吴所畏这会再走,顿时感觉合脚了,到镜子底下一照,穿着倍儿有型。 低头瞧一眼,鞋带系得这么好,有点儿不舍得解了。 再抬头一看,池骋已经去付款台了。 旁边的女售货员朝吴所畏问:“那是你哥啊?” 吴所畏先是一愣,而后敷衍性的点点头。 售货员软腻腻的声音说:“真好,我也想有那么一个哥。” 吴所畏笑了笑,“你可以想。” “……” 走出商场,吴所畏才想起一件事,凌厉的目光扫向池骋。 “你哪来的钱?” 刚才关顾着看鞋了,愣是没发现这点可疑之处。 池骋随口说道:“攒的,你给我的十块钱我都没花。” “胡扯!”吴所畏目露精光,“就凭这么点零花钱,你就是攒半年也攒不出一双鞋的钱!” 池骋又说:“刚发的工资。” “你什么时候发的工资?我怎么不知道?是刚发的么?你丫是不是偷偷摸摸花了好几天了?”吴所畏便审问便朝池骋施以老拳。 池骋一副问心无愧的表情,“真是刚发的,不信你打电话问小张。” 吴所畏不信那一套,继续朝池骋暴力相向。 “别闹!” 池骋怒叱一声,想要唬住吴所畏,结果没唬住,又招来一顿乱拳。池骋将吴所畏的脖子卡在臂弯里,龇牙狠笑。 “你敢当街打我?是不是找操啊?” 吴所畏毫不畏惧地还口:“你可以操我,但你必须把这月的工资原封不动地交出来。” 两个人闹得正欢,七八辆豪车朝这边开过来,下来全是清一色的年轻小伙。吴所畏还扫到刚子了,他正跟一个四方脸的男人勾肩搭背的往这边走。 吴所畏朝刚子挥了挥手。 刚子挺惊讶,“你俩也在这啊?” 他这么一说,和他走在一起的几个哥们儿才看到池骋,纷纷过来打招呼。 这些都是和池骋关系不错的哥们儿弟兄,以前经常一块喝酒打牌,自打池骋和吴所畏在一起,和他们的联系就少了。即便有饭局池骋也推了,派对舞会之类的更少光顾,所以这里有些人已经很久没看见池骋了。 “池大少哦,这谁啊?”一个男的指着吴所畏问。 池骋把吴所畏往怀里一带,特硬气的朝他们说:“我傍家儿。” 和刚子搂在一起的四方脸调侃道,“又换了一个?” “什么叫又换了一个?”刚子斜了他一眼,“人家好两年了。” 四方脸还有点儿不敢相信,“两年都没换?” 说完,把吴所畏浑身上下都打量了一番,最后把目光停留在吴所畏的臀部,瞬间笑眯眯的改口,“这倒也是,搁我我也不舍得换。” 说完要把手伸过去摸一把,当即被刚子拦住了。 他还没明白这么回事,因为以前才的傍家儿都是随便摸,随便搞的。池骋还当众放过话,只要他点头了,想操都没问题。 “摸一下都不成?” 刚子凑到他耳边小声说:“这个真不能碰。” “呦,还来真格的了?”四方脸挺意外,“不是说池少只对那个汪……叫汪什么来着?” “都哪辈子好的事了?”刚子用力在四方脸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这个比那个要命多了。” 比那个还要命?一听这话,四方脸赶紧把手揣兜了。 偏偏有不长眼的,笑着和池骋调侃:“把你傍家儿借我玩两天吧,这大眼大屁股的,真招人稀罕。” 刚说完,狠狠一拳直冲门面,硬生生的将他逼退了好几步。还没站稳,吴所畏又是一脚横扫肋骨,新买的鞋,踹人簌簌带风,别提多酷了。 吴所畏这几下真不是虚的,他早就看这个男人不顺眼了。从池骋介绍他开始,这个人就一直拿斜眼瞄他,那股得瑟劲儿特别招人膈应。 其实这个人不坏,他斜眼看人的毛病是打小养成的,看谁都那么看。他还给池骋开过三年车,在刚子接班之前,池骋和他关系最近。 斜眼君被吴所畏打得嗷嗷叫唤,一个劲地朝池骋求助。 “池少,你也不管管!” 池骋幽幽一笑,“我可管不了。” 说完,让旁人给点上烟,一边抽烟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 吴所畏有几招打得特别漂亮,那架势就像一头野豹子,和刚才趴在池骋肩上委屈的小样判若两人。他就是这样,对于池骋的亲人,他可以一忍再忍。但如果真有人冒犯到了他的头上,他是一定要加倍讨回来的。 池骋深邃的目光注视着吴所畏帅气凌人的身姿,看得特别入迷。 吴所畏这么简单几下子,就明明白白地告苏这些人,吴爷爷不是你们能调戏的。 打完之后,池骋先把斜眼君拉起来。又在吴所畏肩膀上狠攥了一把,笑道:“好样的!” 说完,和众人一挥手,搂着吴所畏离开了。 ☆、250、吃不起 晚上,吴所畏刚躺倒床上,手机响了。 这是谁的号码?……犹豫了一下,吴所畏瞬间接了。 一个稚嫩的男声从手机里传出,吴所畏瞬间激动了。 “我是兜兜,妈妈不在,我偷偷给你打电话。” 吴所畏连忙回道,“我知道,我知道。” 兜兜又说:“明天下午,妈妈要去肖阿姨家里,她家在新旺小区3栋2单元602号。我会让妈妈和阿姨买东西给我吃,你就趁她们出去的时候来找我,好不好?” “好好好。”吴所畏连忙答应,“你再把地址说一下,刚才我没听清楚,兴旺小区几单元几号……呃……” 吴所畏这边还没听到回应,兜兜那边的电话就挂断了。 池佳丽拿着手机,看到号码之后,威严的目光投射过去。 “行啊你,人不大,主意到还不小!” 兜兜嘟嘟嘴,小脸上满是委屈,“是你硬生生地拆散了我们,害得我们彼此思念却不能相见。” 池佳丽气得面色不善。 “我就纳闷了,他哪好啊》值得你们这么惦记?!” 兜兜说:“他的眼睛又大又亮,还会放光。” 孩子的世界永远这么直观而且难以理解。 池佳丽还没说话,坐在一旁的圈圈又开口了。 “他对我们特别好。” 池佳丽冷哼一声,“你们才在那待了几天啊?他能对你们好到哪去?” “他总是让我和他们一起睡,就算我俩天天尿床,他也不会凶我们。他把好吃的都留给我们,他经常吃我俩吃剩下的东西,从来不嫌我们脏。” 池佳丽脸色变了变,他对吴所畏的印象还停留在那天吃饭似的装逼样二,当然不会相信圈圈的话。 不耐烦地摆摆手,说:“去去去,别贫了,回你们自己房间睡觉去。” 吴所畏还在琢磨着刚才兜兜说的那个地址,兴旺小区……几栋?貌似是Three,那就是3栋……2单元……至于那个门牌号,吴所畏是真没听清,不过没关系,前面的信息都这么详尽了,到那敲门一打听就知道了。 正想着,池骋推门进来了。 吴所畏笑着朝池骋说:“刚才兜兜给我打电话了。” “说什么?”池骋随口一问。 吴所畏说:“他说明天要和他妈去肖阿姨家,他到时会把他妈支开,然后我趁那个机会去找他。你说现在这些小孩真能个儿,刚三岁就会来这一套,想我三岁的时候……” 池骋打开吴所畏的包,随便翻了两下,翻到一张超市购物小票,脸色变了变。 “嘿,你听我说话没?”吴所畏在旁边叫唤一声。 池骋不动声色地将小票收起,扭头朝吴所畏嗯了一声。 第二天上午,池骋把手头的事忙完,就开车去了父母家。 这会儿家里没人,警卫正坐在警卫室里悠闲地玩着手机。旁边堆满了零食,全是吴所畏送过来的,已经被他消灭了一部分。这会儿手里捏的,正是从里面拿出来的巧克力棒。 池骋推门而入,警卫看到他,面露诧异之色。 “你是……” 之前把兜兜弄丢的那个警卫已经被池远端辞退了,这个警卫是新来的,对池骋还不是很熟悉,只觉得他的模样和吃段元有些相像,猜测他应该是领导的儿子。 池骋没说话,沉着脸打开零食袋,和购物小票上的东西一个个对照。 这个警卫朝另一个警卫询问了情况之后,确定这就是池骋,立刻笑着和他套近乎,“你想吃什么随便挑,反正也不是我买的。” 池骋阴骛的目光投向他,静静问道:“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什么?”警卫被问愣了,“我……我什么都想吃。” 池骋冷冷一笑,笑得警卫寒意顿生。 “那你把这个吃了。”池骋指着一大袋卤驴肉。 警卫连忙摆手,“这我可吃不了,我中午吃饭了,吃点儿零食就成了。” 池骋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吃了。 警卫和池骋对视片刻,最终被他强大的气势压服,硬着头皮吃了半块。 “吃不下去了。” 池骋面无表情地说:“吃了。” 警卫知道他摊上事了,池骋让他吃绝不是客气,肯定是看他不顺眼成心整他。他早就听说过池骋,这人手段特别狠辣,连池老爷子都得敬他三分。 为了少受点儿罪,警卫还是强忍着胃口的不适将剩下的半块吃了下去。 吃完之后,感觉胃里已经没缝了,池骋还让他继续吃。 警卫苦着脸求情,说再吃会撑坏的。 池骋无动于衷。 警卫又吃了一袋蛋糕,感觉已经顶到嗓子眼儿了。 池骋还让他吃。 这回警卫说什么也吃不进去了,池骋卡着他的喉咙硬生生的往里塞,塞到最后警卫的眼珠子都瞪圆了,抓在池骋肩膀上的手玩命揪扯。 池骋一拳扫在他胃部,刚才吃的那点儿东西全部吐出来了。 警卫用手捂着胃部,一副极度痛苦的表情。 他以为就这么完了,哪想池骋有提过来一袋威化饼,继续要求他吃。 “池少,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在工作时间吃东西,以后我不敢了。” 池骋就一个字。 “吃。” 警卫看到他的眼神,赶忙接过来继续吃。 等他吃到刚才那么撑,池骋又一拳上去,这回他吐得眼泪都出来了。就差给池骋跪下了,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别让我吃了成么? 答案就是,不成,你比须得把袋里所有东西都吃了。 也该这个警卫倒霉,吴所畏这人忒实在,买东西全买分量足而且包装严实的。两大袋东西看着不多,提起来才知道分量有多重。 警卫吃了吐,吐了好几次,最后把两天吃得零食都吐出来了,连带着胆汁都出来了。吐得脸色煞白,双腿发软。 池骋扼住他的脖子,狠厉的目光捅刺着他混沌的瞳孔。 “有些东西你吃得起,有些东西你吃不起,以后分清楚了。” 说完,一把将他甩在刚才吐过的地方,连扫地都省了。 …… 下午,吴所畏按照兜兜给的地址,开车到了兴旺小区。找到3号楼2单元,电梯直上六楼。出了电梯有三家,吴所畏一家一家按门铃,只有一家有人。开门的是个老太太,看着起码七十多岁了。 “请问你家有姓肖的女士么?” 老太太摇摇头,“没有。” 吴所畏又问:“那旁边两家有姓肖的么?” “对面那家都姓王,另外那家人早就搬走了。” 吴所畏疑惑的下了楼,难道是听错了?没错啊!就是3号楼,难道不是2单元?于是,吴所畏又把1单元和3单元都敲了一个遍,得到的还是一样的结果。 奇怪,难道不是这个小区? 吴所畏拿出手机,把这一片的小区都搜了搜,当他看到“新旺小区”的时候,当即定住了目光。兜兜才五岁,念不准音很正常,说不定就是这个“新旺小区”。 想着,吴所畏立刻上车朝这个地方开去。 兜兜和圈圈正在肖阿姨家里玩着,兜兜突然朝池佳丽说:“妈妈,我想吃糖葫芦儿。” 池佳丽不耐烦的说:“没有。” “您去给我买一串。” 池佳丽板着脸说:“这一片儿哪有卖糖葫芦儿的?回去再说。” 兜兜不依,使劲拽着池佳丽的衣服说:“我就要吃,我就要吃。” 没一会儿,圈圈也来助阵了,说的也是同样的话。 肖阿姨说:“我记得过了这条街往东拐,第二个天桥底下貌似有一家店,不知道还开着没,我都好久没去那买了。你去找找吧,孩子好不容易来一趟,这么点儿要求都不满足?” 池佳丽架不住兜兜圈圈的软磨硬泡,还是起身朝外面走去。 肖阿姨急着问了一句,“你认识路么?” 池佳丽淡淡回了句,“瞎学么呗!” “算了,我跟你一起去吧。” 临走前,肖阿姨还不放心的朝池佳丽问:“把两个孩子放在家里合适么?要不咱带着他俩一块去?” “不用。”池佳丽轻描淡写地说,“我经常把他两单独留在家。” “也是,反正也没多远。” 两个人走了之后,兜兜和圈圈立刻撒开欢折腾,圈圈朝兜兜说:“咱去窗户那看看舅妈有没有到,怎么样?” 兜兜立刻拍着小巴掌,“好,好!” 于是,两个孩子走到窗户旁,因为窗户太高,谁也看不见。于是兜兜就搬来一个凳子,小心翼翼地爬到窗户上,探着头朝外看。 “看到了么?”圈圈问。 兜兜两只手霸者窗框,小身子不停地往前探。 “没有呢。” 圈圈说:“那你快下来吧,消息摔倒。” “我才不怕呢!”兜兜为了逞能,故意把手撒开了,“你看我都不用拽着……哇……” 话还没说完,兜兜扑通一声掉了出去。 ☆、251 逃过一劫 吴所畏路上遇到堵车,将近半个钟头才到了新旺小区。 此时此刻, 三号楼底下已经占了七八个围观群众。 吴所畏把车在路边停下,满心疑惑的走了过去。 “那到底是不是个孩子啊?” “黑咕隆咚的,我也看不清啊,我开始还以为是挂在那的垃圾袋呢。” “你看你看,那小孩还在蹬腿呢!” “那是真人么,怎么那么黑啊?我看窗口还有另一个小孩,是不是他的玩具啊?” “……” 吴所畏顺着众人的视线往上看,当即瞪圆了眼睛。就是2单元6楼的位置,有个疑似兜兜的小孩被卡在防盗窗上。圈圈也把两条小胳膊伸到外面,但因为胳膊太短,根本拉不到兜兜,所以急得直哭。 吴所畏根本来不及思考,健步冲进楼里,电梯里有人,他就去爬楼梯。一边向上飞奔,一边给消防队打求救电话。 电话挂断,吴所畏已经冲到了那户人家,用力踹了两脚门,结果没踹开。肖阿姨怕两个孩子到处乱跑,就把门从里面反锁了。圈圈个子矮力气小,再加上惊吓过度,根本打不开门,吴所畏情急之下又跑到了邻居家里。 幸好,邻居家有人,听到吴所畏的话之后,立刻开门让他进去。 与此同时,池佳丽的车也缓缓开进了小区。 吴所畏从邻居的阳台探出头,看到兜兜只有肩膀以上的部分被卡在防盗窗的空隙处,其余部位全部悬空。尽管兜兜皮肤黑看不出脸色的变化,吴所畏依旧能从哭声中感觉到他呼吸困难,长时间这么下去很容易发生窒息。 吴所畏不顾邻居的建议和反对,在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情况下,直接从他家的窗口爬了出去,小心翼翼地移动双脚,朝兜兜靠近。 此时池佳丽也冲进了家中,跑到窗户前伸手去拉兜兜。但因为位置太低,卡得太严实,池佳丽使不上劲,根本没法把他拉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儿子憋着小脸哇哇大哭。 怎么办?池佳丽急得满头大汗。 就在这时,传说中的蜘蛛侠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只不过他没有蜘蛛侠那种敏捷的身姿,整个移动过程显得笨拙而吃力。 池佳丽看到无所谓赤手空拳地悬在六楼的排风扇上,仅凭着一根排气管,要横跨一米多的间距,不由的惊住了。 由于池佳丽没能把兜兜拽上来,兜兜的情绪更加激动了,原本抓着栏杆的小胳膊也开始瞎晃,小腿不停地乱蹬。 哇的一声。 池佳丽瞳孔皱裂,兜兜一个肩膀出溜到了栏杆下面,就剩下半边肩膀还歪在那。如果再抓不住,很可能就剩下一个脑袋卡在上面,到时候情况就更危险了。 消防队迟迟没有赶过来,池佳丽只能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吴所畏身上。 吴所畏距离兜兜只有两步之遥,在这种时候,绝对不能出任何意外。 所以他一边往那边移动一边试着安抚兜兜。 镇定,镇定用英语怎么说? 吴所畏脑中闪出个模糊的短语,便大声朝兜兜喊道:“Get-down!” 池佳丽一听脸就绿了。 “是Calm-down不是Get-down,尼玛Get-down是跳下去的意思!!” 吴所畏差点被自个的口误吓得松了手,更让他肝胆俱裂的是,兜兜那个小肩膀也出溜下去了。池佳丽本来就吃不上劲,兜兜还玩命执行“跳下去”的命令,剧烈挣扎,小身体迸发出大力量,就剩下一个脑袋卡在那了。 照自个趋势兜兜用不了多久就晃荡下去了。 吴所畏这两步几乎是腾空越过去的,手攥住栏杆的一刹那,整个防盗窗都发出剧烈的震响。兜兜的身子大幅度摆动,吴所畏冒险屈身,一把提出了兜兜。 此时此刻,兜兜只有半个脑袋刻在防护窗上,稍微晚一步就掉下去了。 池佳丽刚送了一口气,又不禁为吴所畏捏了一把冷汗。 肖阿姨拿来一把铁锤,想把栏杆砸开。 但是因为距离远,力度掌握不好,稍微砸偏了就会让兜兜更危险,所以只能这样耗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兜兜的哭声越来越小,吴所畏隐约感觉他的脑袋已经被栏杆挤压变形了,再不把他解救下来可能造成严重的后果。 可消防队到现在还没赶到。 吴所畏只能调整姿势,一条胳膊圈住兜兜,再用那只手拽住栏杆。另一只手去接锤子,开始拼尽全身力气一下一下的砸铁栏杆。 吴所畏每砸一下,防盗窗就剧烈地震动一下,他就得耗费更大的体力来支撑两个人的重量。防盗窗的间隙每拓宽一寸,吴所畏就多了一分掉下去的危险。 终于,防盗窗的栏杆歪了,空隙变大了,刚好是一个小孩的宽度。吴所畏将兜兜缓缓地托出了窗口,池佳丽激动不已地接了过来。 可吴所畏已经筋疲力尽,完全没劲继续砸了,只能挂在外面等着消防队救援。 此时此刻,救护车先到了,池佳丽要抓紧时间将孩子送到救护车上。临走前朝吴所畏看了一眼,说:“我先走了,你注意安全。” 吴所畏急着催一句,“你快走吧。” 池佳丽上了救护车,一边急切地询问孩子的情况,一边拨池骋的电话。 “你在哪?” 池骋说:“单位。” 池佳丽把情况和池骋一说,池骋那边电话就挂断了。 救护车开起来之后,池佳丽又朝窗外扫了一眼,看到吴所畏一动不动地挂在那,心情变得非常复杂。 池佳丽走了之后,吴所畏的四周就只剩下一群毫不认识的围观群众。 不知道是因为刚才体力透支,还是才意识到情况的危险,吴所畏的两条胳膊开始控制不住地抖动。他试图通过移动位置来缓解手臂的压力,结果一只脚移到刚才被铁锤砸弯的铁栏杆上,一个不稳踩空了,整个人出溜下去。 围观群众发出一阵惊呼声。 吴所畏两只手拼死攥住了栏杆,整个人身体悬空,只靠两只手支撑全身的重量。他试图晃荡着身体,用脚蹬踹墙壁,再爬回防护栏上。但因为刚才体力消耗过大,吴所畏根本没那个劲来完成这个高难度动作,只能这么艰难地挂着。 祈求着消防车快点儿到。 一分钟过去了,吴所畏有些撑不住了。手臂因为吃力青筋暴起,一只手正好攥在被砸变形的铁管上,割出一道大口子。伤口越来越深血流速度越来越快,把吴所畏的脸和肩膀都染红了。 虽然窗口也有人试图拉拽吴所畏,但也只能起到辅助作用,主要还靠吴所畏自身的力量。一旦吴所畏撒手,掉下去的可能性非常大。 血混杂着汗水,模糊了吴所畏的视线。 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谁,就拼尽力气朝他说:“我小金库的密码是842506,只能告诉池骋……一个人。” 拽着吴所畏的那位大哥汗颜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那点存款? 池骋的单位离这里没有多远,但堵车特别严重,消防车就在里面堵着,池骋是直接跑过来的,消防官兵早就下了车,抬着工具往这边跑,可池骋却比他们早到了五分钟。 到了楼下,池骋的脚步根本没停,一口气冲上了六楼。 吴所畏此时已经意识恍惚了,脑袋嗡嗡响,完全是凭超乎寻常的毅力在撑着。 池骋直接跑到邻居家中,从窗口一跃而出,快速爬向吴所畏悬挂的位置。 “宝贝儿,再坚持一会儿” 吴所畏什么都看不见了,但是眼睛里闪出池骋那张沉稳坚毅的面孔。 嘴唇抖了抖,胸腔爆发出极致的狂吼,强撑最后两秒钟。 池骋一把将他抱住。 不用任何工具,直接用拳头狂砸栏杆,惊人的爆发力吓坏了窗口的大哥。一个大洞赫然出现在他的面前,紧跟着吴所畏被推了进来。 池骋两只脚还没站稳,就抱着吴所畏往楼下冲。 吴所畏被血染花的脸差点儿把池骋的眼泪逼出来。 此时,三个消防人员刚跑到三楼,因为挡路被冲下来的池骋直接撞飞,差点儿从三楼滚到一楼。 其实吴所畏身体没受大伤,只是因为体力透支和紧张过度让他暂时昏迷。 哆嗦了好久,才费力挤出一句话。 “赶紧去我车上把银行卡拿出来,刚才我把密码告诉人家了。” ☆、252 胳膊肘往外拐 吴所畏的两只手都受了伤,左手只是轻微的擦伤。右手重一些,扎进了铁片,缝了十几针。从清理伤口到包扎完毕,吴所畏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直到第二天上午才醒过来。 醒来之后看到池骋盘坐在旁边的单人床上,脸色略显晦暗,大概是昨晚没休息好的缘故。 “好点儿了么?”池骋问。 吴所畏除了骨头酸软,手掌微痛,并没有其他不适的感觉。 “还成,就是身上没劲。” 池骋似怒非怒的目光打量着他,语气中夹枪带棍。 “幸亏没劲,要是有劲还得带伤去行侠仗义吧?” 吴所畏撇撇嘴,“要是别人家的孩子我也就不管了,关键那是你外甥啊!而且还是因为我往窗户外面爬的,要真出了事我不就罪加一等了么?” 池骋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其实心里挺受触动的。只不过冒了这么大险,让他有点儿难以接受。做完他迷迷糊糊睡着,还梦到吴所畏撒手了,清醒后一身冷汗。看到无所谓完好无损地躺在身边,心里说不出的后怕。 不过好在某人福大命大,在窗户上吊了那么久,还有力气因为池骋的埋怨而生闷气。 池骋笑着在吴所畏脸色拧了一下,说:“行啦,你收我们家的大恩人,我代表十八辈祖宗感谢你。” 吴所畏一听这话,心里立刻舒坦了。 “兜兜怎么样了?你去看她了么?” 池骋说:“小崽子皮实着呢!昨天在医院怕了一堆片子,啥毛病都没有。除了脖子和肩膀那秃噜一点儿皮,其余部位都没受到影响。” “我就怕他留下心理阴影。”吴所畏说。 “三岁的孩子还不记事呢,头天晚上送到医院的时候还不停打哆嗦,今儿早上一起来就满地撒欢了。” 吴所畏暗松一口气,又朝池骋问:“你昨晚没睡好吧?” 不是没睡好,是根本没睡,池骋说:“你老瞎翻身,一翻身就碰到手上的伤口,碰到伤口就哭,我怎么睡?” “我还哭了?”吴所畏不敢置信。 其实这都是池骋臆想的,他觉得吴所畏碰到伤口会哭,所以一整晚都没让他碰到伤口。只要吴所畏这边有大动静,池骋肯定会在第一时间把吴所畏两只手护住,所以吴所畏一宿都睡得很踏实,连个眉头都没皱。 吴所畏身处两个包裹着纱布的手,一脸发愁的表情。 “两只手都不能用了,多不方便啊!” 池骋咧嘴一笑,“我可以帮你撸。” 吴所畏气恼地踹了池骋一脚,“谁跟你说那个呢!” “不闹了。”池骋把吴所畏的腿放了回去,“好好养着吧。” 吴所畏说:“你也睡一会儿吧。” “不急,回家再睡。” 吴所畏思忖了半刻,自顾自地说:“下午应该就能出院了。” 哪想池骋在旁边说:“早着呢。” “在这待个什么劲啊?”吴所畏不解,“我又没骨折伤内脏,就这么点皮外伤,姜小帅就给我搞定了。想当初我的脑门儿受过那么多次伤,姜小帅给我看完之后,一点儿疤都没留。” 池骋哼笑一声,“都成死肉了,还能留疤么?” “我不管,反正我不在这待着了,我得回家。”吴所畏说。 池骋态度很强硬,“你现在还不能走。” “为什么?” 池骋说:“他们还没来医院看望你,跟你道一声谢,你凭什么走?就给我在这养着,什么时候来了什么时候再走!他们要是不来,你就一直在这养着!” 吴所畏挺着急,“我在这养着得花住院费啊!为了几句客气话,花那么多钱,我多亏啊?” “你太傻了。”池骋在吴所畏的脑门儿上弹了一下,“你现在就走才真是亏了。” 吴所畏神色一滞,继而恍然大悟,嘴角瞬间就咧开了。 “你太坏了!太缺德了!你丫竟然胳膊肘往外拐,连家人都算计!你爸你妈辛苦了大半辈子,就养出来你这么个白眼狼来!” 可吴所畏就稀罕池骋这只大白眼狼,尖下巴在他的肩膀上蹭了好一阵,那股得瑟的小样儿别提多骚包了。 池骋说:“你为他们搭进去半条命,我让他们搭点儿钱,不算过分了。” …… 兜兜一大早在病房里闹了一阵,后来被他姥姥抱到另一个房间睡着了。池佳丽领着圈圈去买午饭,路上朝他问:“你哥哥从窗户上掉下去之后,你才给吴所畏打电话么?” 关于这事,池佳丽一直心存疑惑,为什么兜兜出了事之后,吴所畏恰好就在那? 事到如今,圈圈只好招认。 “不是,我们事先就和舅妈联系了,想把你们支开,然后再和他偷偷见面。等你们走了之后,我俩去窗户那看看舅妈有没有到,然后哥哥就掉下去了。” 怪不得……事到如今,池佳丽也没什么好追究的了。两个孩子为什么非要见吴所畏不可,从吴所畏奋不顾身救兜兜就能找到原因了。 买了午饭回去,池佳丽朝钟文玉说:“妈,您帮我看着孩子,我去那边看看情况。” 钟文玉点头:“是该看看,人家救了你儿子,你可得好好感谢人家。” “您去么?”池佳丽问。 钟文玉说:“你先去,等你回来我看看情况。” 池佳丽点点头,转身朝外走去。 …… 吴所畏这会儿正让池骋给他挠痒痒。 “再往上一点……过了过了……对,对,就是那,大点儿劲……好舒服……腿上也有点儿痒,左边这条腿……下边……” 池骋纳闷了,平时两只手好好的,也没见你哪痒啊? 想着,手指爬到吴所畏的大腿内侧挠,挠得吴所畏躬身夹紧腿,一边笑一边求饶,“痒,痒,别闹。” 两个人闹得正欢,池骋的手机响了。 吴所畏总算可以喘一口气了,刚才那么一闹,身上都出汗了。 “你们在哪个病房?”池佳丽问。 池骋把病房号告诉她,就把电话挂了。 吴所畏问:“谁啊?” 池骋说:“我姐。” “这么快就来了?”吴所畏赶忙在创收躺好,“快把被子给我盖上。” “你刚才不是说热么?”池骋问。 吴所畏说:“热也得捂着点儿啊!” 说着,朝池骋挤眉弄眼。 池骋直想把吴所畏这两颗勾人的大眼珠子挖出来。 池佳丽提着一些补品走进房间,看吴所畏的脸色已经和平日大有不同了。 “好点了么?”朝吴所畏问。 吴所畏笑得很牵强,“好多了。” 池佳丽微微皱眉,“怎么出了那么多汗?” 吴所畏刚才和池骋闹了那么久,闹完又捂一床大被子,能不出汗么? 池骋却说:“吓得。” 池佳丽心里一紧,忙问:“还没缓过来?” “哪有那么快?”池骋想怨不能怨的表情拿捏得恰到好处,“当时脑子一热光顾着就让,这会儿想起来知道害怕了。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是做梦还是醒着,连哭再喊地折腾了一宿。” 池佳丽脸色变了变,又把目光投向吴所畏。 吴所畏说哆嗦就哆嗦起来,汗珠子还往下滴,特费劲地朝池佳丽说:“你甭听他瞎说,我就是热的。” 吴所畏在池佳丽面前就说了这么一句实话,池佳丽还没相信。 “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挺对不住你的。”池佳丽一副愧疚的表情,“昨天要是没有你,真不知道会怎么样。” “千万别这么说!是我实现和孩子约好了,他们才会把你支出去,不然也不会出这档子事。” 吴所畏猜到池佳丽肯定问了圈圈事情的原委,与其装作一副无私的圣母样儿,还不如实事求是以塑造更憨厚的形象。 于是,吴所畏的坦诚让池佳丽心里更过意不去了。 “之前不让你见孩子,不接受你对孩子的好是我不对,希望你别往心里去。当你号楼常来家里玩,孩子们都挺想你的。以后有机会出国度假,也可以到我家里来住,我会把你当亲弟弟一样照顾的。” 这一番话说得吴所畏热泪盈眶,恨不得现在就去池佳丽家里住着。 池佳丽惦记着孩子,就没再多停留。 “我先走了,你好好养着吧。” 说完,朝吴所畏淡淡一笑,转身走了出去。 吴所畏被池佳丽的这个笑容搅得心窝发烫,忍不住感慨了一句,“你姐夫可真幸福。” 池骋幽幽地回了句,“我姐管钱。” 吴所畏的心瞬间冷了。 ☆、253 探视 池佳丽回到兜兜病房的时候,池远端正好在那。紧紧攥着外孙子的小手不愿撒开,生怕一撒开外孙子又从窗口飞出去了。 钟文玉朝池佳丽问:“看了么?那边情况怎么样?” 听到这话,池远端的神经立刻绷紧。 “不太好。”池佳丽叹了口气,“比兜兜严重多了,两只手全部裹着纱布,听医生说缝了十几针。而且身体挺虚的,经常一身冷汗。” 钟文玉禁不住感慨,“别说他了,我想起来都是一身冷汗。” “所以我觉得你们有必要去看看,虽说池骋在那,可你们二老总归是长辈,你们去了才显得有诚意。” “肯定得去啊!”钟文玉说,“这么大个事,我们俩不去多不合适!不仅得去,还得把医药费给人家付了,在额外给点儿补偿。人家要不要是一码事,咱必须得把心意尽到了。” 池远端在旁边冷哼一声,“医药费给付了还不成?还给什么赔偿?要不是因为他,咱们外孙子能忘窗户外面跳么?” “你这人……”钟文玉无奈了,“要真出了这种事,规避责任的多了!人家肯吊在六楼救孩子就够可以了,瞧你这小肚鸡肠劲儿的!” “不是我小肚鸡肠!”池远端没好气地说,“他是池骋朋友,他去救咱外孙子也是应该的!” “怎么就应该了?要真出了事,朋友又怎么样?亲哥俩儿都不见得敢冒这个险!现在这种社会,有人肯不求回报地搭一把手,你就知足吧!” 池远端沉着脸一声不吭。 池佳丽忍不住插口道:“你们到底去还是不去啊?” 钟文玉说:“当然去啊!我这就去买东西。” 池佳丽又把目光投向池远端。 池远端假装看不见,等钟文玉拽他,他才硬着脸说:“要去你去,反正我不去!” “你这老头子!” 钟文玉气得咬牙切齿。 池佳丽叹了口气,朝钟文玉说:“我爸不愿意去就算了,您一个人去也是一样的。” 钟文玉斜了池远端一眼,拉着脸走了出去。 钟文玉走了没多久,池远端就把兜兜抱到池佳丽面前,说:“我得去单位一趟,你好好看着孩子。” 池佳丽表面上没说什么,心里一个劲地挤兑,老这么装不累么? 果然,钟文玉刚走到住院部楼下,池远端的车就开过来了。 “你不是说你不来么?钟文玉故意问。 池远端说:“我来这也不是看他,我是来找池骋的!” 钟文玉给他留点儿面子,什么也没说,老两口一起提着东西进去了。 吴所畏正大口大口吃着肉,一听池骋父母来了,立马让池骋把肉端下去,换上备用的稀粥小菜。还让池骋开窗通风,又喷了不少空气清新剂,以快速除掉房间内的肉味儿。 等钟文玉和池远端进来的时候,吴所畏正是一副食欲不振的模样躺在床上。 “情况怎么样?”钟文玉朝池骋问。 池骋面色凝重,随口就说一句,“就那样吧。” 就这四个字,就把吴所畏的病情说重了好几倍。 吴所畏看到池远端和钟文玉,强撑着要坐起来,结果费了好大劲都没成功。 “甭起来了,快躺好。” 钟文玉连忙把吴所畏按下,说:“让你受罪了。” “应该的。”吴所畏笑了笑。 钟文玉又说:“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就随便买了点儿。” “您太客气了。” 钟文玉看到餐桌上一口未动的稀粥小菜,忙问:“你是不是正要吃午饭啊?那你先吃,吃完了阿姨再跟你聊。” 吴所畏虚弱一笑,“我已经吃过了。” “诶,我看那碗粥还是满的。”钟文玉纳闷。 池骋在一旁开口道,“他一点胃口都没有,刚才我劝了他半天,他一口都不吃。” “那怎么能成啊?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就该好好补补!”钟文玉面露关切之色,“你是不是吓的?” 吴所畏没说话。 池骋说:“他胆儿小。” 池远端心里冷哼一声,他胆儿小?就没他那么胆儿大的了! 钟文玉又朝吴所畏说:“吃喝千万别糊弄,阿姨给你点儿钱,你买点儿吃的好好补补!” “别,千万使不得!”吴所畏无力地退组抗拒着,“您给我拿东西我心里就挺过意不去的了,你可不能再给我钱了!” 钟文玉很坚持,“这是我们老两口的心意。” 说着扭头看向池远端,你倒是说句话啊! 池远端沉着脸,你放心,我不说话他们也会收下的。 果然,池骋在一旁开口劝道,“我爸妈的一点儿心意,你要是不收他们也难做人。” 吴所畏还是反复说着“不行”,“不能要”之类的话。 池骋又说了,“妈,您也真是的,他手都伤成那样了,您给他钱他也没法接啊!” “要不,你先帮他收着?”钟文玉还是有点儿不相信池骋,“你可别自个吞了!” 池骋说:“您就放心吧!” 家里有一箱子的十块钱等着我往外抽呢,哪就轮到惦记您这几万块钱了》 看时间差不多了,钟文玉朝池远端说:“要不咱们走吧,别耽误小吴休息了。” 池远端顿了顿,目光投向池骋。 “你就一直在这待着了?也不回单位上班了?” “我去上班他怎么办?” 池远端说:“这不是有医生和护士么?回头我再安排一个护士进来,你该干嘛干嘛去!” “不用再安排一个护士了,够用了。”吴所畏把目光投向池骋,一副体恤的表情,“你去上班吧,我一个人也没问题。” 说完,拿眼神暗示池骋,让他先跟父母往外走。 等快走到门口的时候,扑通一声,吴所畏滚到地上了。两只手朝上举着,呲牙咧嘴,表情痛苦。 “哎呦,这是怎么了?” 钟文玉急忙和池骋一起过去搀扶吴所畏。 吴所畏气息不稳地朝钟文玉解释道,“我这刚要上厕所,没走稳。” 钟文玉表情变了变,转身朝池远端小声说:“你也真是的,少上几天班又怎么了?也得先顾着人家啊!你瞧他两只手都裹着纱布,解手怎么办啊?你就是找再多的护士来,也没法帮他脱裤子吧?” 池远端冷哼一声,转身朝外走。 钟文玉朝池骋说:“这两天你的任务就是照顾好他,出一点儿意外我就找你!” 说完,朝吴所畏笑笑,“阿姨先走了,你好好养伤。” “嗯,阿姨慢走。” 池骋把吴所畏抱到床上,拧着眉问:“摔疼没啊?” 吴所畏摇摇头,急着催池骋。 “快点把剩下那半碗肉端出来,不然该凉了。” 结果,吴所畏刚吃了两块,敲门声又响了。 我草!吴所畏一惊,不会又杀回来了吧? “谁?” 姜小帅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来。 “我!” 吴所畏松了一口气,暗示池骋继续喂。 姜小帅和郭城宇一起来的,姜小帅进来之后直奔床头,掀开吴所畏的被子,轻轻抬起他的隔壁审查伤情。 “啧啧……伤得不轻啊!为了演这场戏代价不小啊!” 吴所畏开始还笑着,一听这话脸立刻就沉了。 谁演戏了? 姜小帅凑到吴所畏耳边小声问:“你不是为了搞定佳丽姐故意来的这一出英雄救‘黑’么?” 吴所畏气不忿,“我有那么缺德么?为了这么点儿事就把孩子吊在六楼?” 姜小帅嘿嘿一笑,“我说着玩呢。” 而后,姜小帅又盯着吴所畏看了一会儿,脸上带着嫌恶的表情。 “你这病号服怎么这么难看啊?” 吴所畏满不在乎地说:“病号服还能好看成什么样?不都这样么?” 姜小帅说:“不,你这个特别难看。” “特别”俩字说得特别重。 池骋去扔餐具了,病房里就剩下郭城宇一个人。吴所畏懊恼地盯着自个的病号服看了看,又把目光投向郭城宇。 “我这病号服特别难看么?” 郭城宇说:“反正不怎么好看。 姜小帅又补了一句,“穿上特别像傻子。” 吴所畏越听越烦闷,等池骋一进来,立刻朝池骋说:“哎,一会儿你回家帮我拿两件衣服来,这身病号服穿着太难看了。” “住个院还要那么好看干什么?池骋语气生硬,“难受也忍着,回家再说!” 吴所畏气恼地说:“你去给我拿两件又怎么了?我在这住着不也得准备两件换洗的衣服么?” 池骋说:“我走了你怎么办?” “从这倒家才多远啊?聊个天的功夫就回来了,有什么不放心的?” 池骋还没说话,姜小帅先开口了。 “要不让郭子帮你去拿吧?他一个下午都没事。” 吴所畏一听高兴了,“那感情好了,你也跟他一起去!你眼光好,帮我挑几件好看的衣服来。到时候那么多员工来看我,我也得保持一个好的形象。” 说完,暗扫了池骋一眼,见他没有异议,就让姜小帅把钥匙拿走了。 出了门,姜小帅和郭城宇互视一笑。 ☆、254 是给我看的么? 姜小帅和郭城宇到了池骋家里就开始翻箱倒柜,四处寻找姜小帅惦记了好久的极品GV。自打兜兜和圈圈住进来之后,吴所畏就把那些色情光盘全部都整理了,以不落的转移到池骋的移动硬盘上,二十四小时不离身。 但池骋给吴所畏拍摄的这段GV还没来得及整理,或者说池骋还没有完成剪辑和后期制作,吴所畏就住进了医院。 姜小帅一边翻看一边朝郭城宇问:“嘿,你说人家还在住院,咱却来这里偷光盘,是不是有点儿不道德?” 郭城宇轻描淡写地说:“有什么不道德的?咱又没做伤天害理的事。只是欣赏欣赏,又不会四处传播。” 姜小帅想想也对,搜到就看,搜不到就算了。 又找了一会儿,还是一无所获。姜小帅禁不住怀疑,“你说池骋是不是没有刻录成光盘啊?他会不会直接放在电脑上?” “不会。”郭城宇很笃定,“他有这个习惯,录制好的东西一定会刻成盘的。” 姜小帅找着找着,用余光扫了郭城宇一眼,突然觉得有点儿不对劲。他自己想看吴所畏的片子还说得过去,好哥们儿么!难免好奇对方的性生活。可这郭城宇安的什么心?为什么感觉他比自个还着急? “郭子。”姜小帅叫了一声。 郭城宇的目光定在某个地方,正想得出神,没有听到姜小帅的呼唤。 姜小帅恼了,上前就给郭城宇一巴掌。 “你丫憋什么坏主意呢?” 郭城宇眯缝着眼睛,幽幽地回道,“我在想池骋会把这么重要的光盘放在哪。” “我问你,你对大畏的GV怎么这么上心啊?” 郭城宇说:“我是看你这么想看,才尽心尽力给你找的。我不是跟你说过么,凡是你想要的东西,我都会尽心尽力地满足你。” “滚一边去!”姜小帅才没那么好糊弄,“你丫准是想看大畏!” “我看他干什么?”郭城宇在姜小帅屁股上拧了一下,“他又没有你骚……” 姜小帅恨恨的磨了磨牙,扭头不搭理郭城宇了。 其实,郭城宇想看的是池骋。 又过了一会儿,郭城宇突然想到了什么。 “嘿,帅帅。” 姜小帅假装听不见,郭城宇越叫他他越往远处走。 “我知道池骋把光盘藏哪了。” 一听这话,姜小帅一秒窜到郭城宇面前。 “哪?” 郭城宇的演讲烁烁有神,“我们得先弄明白一件事,你说池骋知不知道咱俩来这偷光盘?” 这个问题确实得琢磨琢磨。 “我觉得吧,”姜小帅语气谨慎,“他应该不知道大畏把这件事告诉我了,所以他对咱俩没有戒心。” “你把他想得太傻了。”郭城宇说,“就算是吴所畏没告诉他GV泄露的事,她也应该能猜到吴所畏会把这事说出去。” 姜小帅不解,“为什么?” 郭城宇悠悠一笑,“因为吴所畏跟你一样碎嘴子。” “靠!!” 郭城宇连忙稳住姜小帅,“你听我说,既然他知道咱俩要来,肯定得提前做好防范。如果让你藏,你会把这个光盘藏在哪?” 姜小帅说:“身上。” “那么显眼的东西放在身上,你是存心想让别人顺走么?” “不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么?” 郭城宇点头,“那倒是,不过最危险的地方不是他身上。” “那是哪?” 郭城宇笑了笑,“电脑里。” 说完,走到池骋的电脑旁,将DVD驱动弹出,把里面的光盘捏出来在姜小帅的眼前晃了晃。 不愧是老油饼!姜小帅忍不住在心里赞叹,太尼玛精了! 迫不及待的让郭城宇打开光盘。 结果,一个输入密码的对话框弹了出来。 “靠,竟然还要密码!!” 姜小帅抱怨一声,郭城宇倒是不觉得意外,这么隐私的东西,自然得小心防范着。 于是,夫夫俩开始燃烧脑细胞破解密码。 结果,凡是姜小帅和郭城宇想到的密码均显示不值钱。如果利用软件破解实在太慢了,还有可能造成文件损毁。 郭城宇陷入一阵沉思。 然后,他的脑中蹦出一个极度不能接受的密码。 犹豫了片刻,还是试着输了进去。 结果,打开了。 郭城宇的脸顿时青了。 姜小帅不知道内情,还在一旁追问:“嘿,什么密码啊?” 郭城宇随便说了一个密码敷衍他,其实真正的密码是“我想操姜小帅”…… 池骋,你丫绝对是故意的! 郭城宇有种不详的预感,可还是点击了播放。 没一会儿,池骋的脸出现在屏幕上,对着镜头露出阴邪的笑容。 “我知道你们俩肯定回来这头片子的,现在片子就在我手上。“池骋晃了晃手里的光盘,“有本事你从屏幕里掏出去!” 掏出去……掏出去……姜小帅气得脸都紫了。 “靠,竟然耍咱!” 郭城宇沉默不语。 姜小帅气得在郭城宇肩膀上砸了两拳,“你得想个法子治治他,忒尼玛欠抽了!” “想治他还不简单?” 郭城宇冷冷一笑,拿起手机。 不一会儿,一个电话接通了。 “硕硕么?我是郭子。跟你说件‘喜事’,吴所畏受伤住院了,你赶紧把这件事告诉你哥,让你哥打个电话慰问一下……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帮你哥想想怎么说。” 挂掉电话之后,郭城宇朝姜小帅说:“走,去给吴所畏挑衣服!” “池骋都那么耍咱们了,咱还帮大畏挑?” “对,不仅要挑,而且要挑最拉风的。” 于是,郭城宇和姜小帅找了纪检池骋只让吴所畏在家里穿的衣服拿过去了。 吴所畏在医院等了好久,连病号服都脱了,姜小帅和郭城宇还没到。 “你催催他们。”吴所畏说。 池骋沉着脸说:“几件衣服而已,至于么?” 吴所畏说:“他们不把衣服拿过来,我就只能光着。” “既然你这么臭美,那就光着吧,你光着比穿任何衣服都好看。” 吴所畏刚要反驳,门就响了,郭城宇和姜小帅走了进来。 “怎么这么慢啊?”吴所畏问。 姜小帅说:“你衣服忒多,我得一件一件挑啊!你看看,我挑的这两件怎么样?” 吴所畏低头一扫,我草!那衣服是他的最爱,穿着相当有型, 在路上回头率百分之百。 哪想,池骋当即回了句。 “这衣服不行!” 吴所畏没好气,“有什么不行的?这衣服是你给我买的,买了之后还不让我穿,有你这样的么?我就穿,我就穿!” 说着坐起来,让姜小帅把衣服给他套上。 碍于郭城宇在,池骋不好管得太严,只能阴着脸站在一旁看着。 姜小帅给吴所畏套好之后,立刻发出惊叹声。 “我靠,你丫这哪是来住院啊!纯粹是来相亲的!” 郭城宇也在一旁煽风点火,“这是谁要来看你?整得这么隆重!” “我也不想穿得这么扎眼,是你们非得给我挑这身衣服!” 姜小帅坏坏一笑,“是你让我挑两身好看的衣服,我敢拿次货么?万一有什么重要人士来看你,我哪敢栽你的面儿啊?” 吴所畏嘿嘿一笑。 郭城宇和姜小帅走了之后,池骋嗖嗖的目光扫到吴所畏身上。 吴所畏穿这身衣服,显得身形特别挺拔,五官特别立体。英气逼人,魅惑风流,活脱脱一副明星相。 池骋每次看吴所畏穿这身衣服,想操他的欲望就会特别强,所以他从不让吴所畏穿出去。 “瞧你那骚样儿!”池骋咬字特别狠。 吴所畏愤愤的回道:“整个病房就你一个人,我穿成什么样不都是给你看的么?” 一听这话,池骋胸口瞬间撩起一团火。 外面天海没彻底黑透,走廊里还有断断续续的脚步声。池骋就压在吴所畏身上,把他受伤的两只手按住,粗暴而急切地啃着吴所畏的耳根和脖颈。 吴所畏呼吸苦难,不停地挣扎。 “别闹……别闹……一会儿医生该来了……” 池骋全然不在乎,更加激动地磨蹭着吴所畏的腿间之物。 突然,吴所畏的手机响了。 “谁啊?”吴所畏下意识地嘟哝一声。 他的两只手受伤,每次都是池骋给他按接通。但这一次,池骋在按接通之前,先把手机屏幕举到吴所畏面前。 汪朕的号码…… 吴所畏忍不住一惊,“这……这回你可看到了,是他主动打过来的,和我没关系!” 池骋冷厉的目光直对着吴所畏,大指一滑,电话接通了。 汪朕低沉的嗓音从手机那头传过来。 “我现在澳门,已经订好机票了,明天上午去医院看你。” 没有预热,没有寒暄,也没有询问情况,上来就是我在哪,我什么时候来看你……很明显,之前有人给他打过电话了。 池骋慢悠悠地挂断,看着吴所畏的目光无比阴冷。 “你穿成这样,是给我看的么?” ☆、255 硬汉也会小心眼 在池骋的眼神毒杀下,吴所畏明明问心无愧,也显得底气不足了。 “是……是给你看的啊!” 池骋没说话,身体似一尊铸铁雕塑伫立在窗前,浑身上下冒着寒气。 吴所畏试探性地问:“他说了什么?” “他说明天来看你。” 池骋的声音轻得像棉絮,砸在地上却是咣当一声巨响。 吴所畏立刻急了,“这绝对是个误会!我压根没给她打过电话,他怎么可能知道我生病?” “你的意思是我打的?”怒气慢慢往池骋眉骨的棱角出汇聚,“是我给他打电话,让他来看你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有人暗中使诈!丫一定是想挑拨离间,瞧咱俩日子过得好,存心搞破坏!”吴所畏奋力辩驳着。 池骋缓缓地挪到床头,居高临下地盯着吴所畏。 “人家为什么专挑汪朕搞破坏?汪朕怎么就那么容易被煽动?一个电话过去,他就从澳门直接飞到这?你知道汪朕在全世界有多少朋友么?他一年要在外面忙碌奔波多少天?怎么你有一点儿风吹草动,他就能快马加鞭地赶过来了?” “你他妈要没有这么大面子,人家能害你么?” 最后一声厉吼,把门口经过的护士都吓得一个惊颤。 吴所畏平时和池骋叫板都挺牛逼的,不知道为什么,一旦涉及到汪朕的事,吴所畏就又急又恼还说不出话来。池骋偏偏还不给他留任何余地。 池骋一大步跨到床上,鞋差点就在地上砸出一个坑来。 “你要干嘛?我告诉你,这可是医院……啊!!” 池骋粗粝的大手伸到吴所畏衣服的前襟上,咔嚓一声裂响,吴所畏的衣服从领口一直裂到衣摆。扣子在地上弹跳飞溅,就像吴所畏颤栗抖动的心。 “你凭什么撕我衣服?给我住手!” 吴所畏看着心爱的衣服被损毁,急得用受伤的手去阻拦池骋。池骋狠狠将其隔壁压住,直接把衣服从他身上扯下来,当着他的面,徒手将一身衣服撕成流苏装。 池骋的怒气把吴所畏震得肝胆俱裂。 害怕,却又难掩心头恼火,于是吴所畏在旁边骂骂咧咧的控诉。 “有你这样的么?不就一个电话么?你至于么?你丫看我不顺眼你撕我!你撕衣服干什么?那他妈是拿钱买的……” 刚说完,池骋就来撕他了。 池骋在吴所畏的挣扎抗拒下把吴所畏的两个手腕用绷带固定在头顶上方,两条有力的长腿把吴所畏夹得像一根豆芽,浓砺的视线自上而下地灼视着他,一口咬上吴所畏的喉结。 吴所畏痛呼的声音止不住地发颤。 “我跟你分开的那段时间,你跟他到底干过什么?”池骋逼问。 吴所畏气得脸颊发红,“我能跟他干什么,那会儿我妈重病在床,我有那份闲心么?” 池骋完全不停吴所畏的解释,好像他问的这个问题就是为了爆粗口,发泄心中的怨气。无论吴所畏给出什么样的答案,他都照火不误。 “你是不是让他操过?”池骋双眉狠拧。 吴所畏羞愤不已,“你丫才让他操过呢!” 刚说完,腿间的毛发被池骋狠狠薅住,揪扯的毛孔大开。 吴所畏疼得脖颈上扬,潮红的脸颊冒着火辣的热气。 “他摸过你没?”池骋虎目威瞪。 吴所畏怒声回斥,“摸过,亲过,操过,凡是你能想到的,全在我俩身上发生了!我就是个贱货,谁JB大我让谁操!” 这话一说出口,池骋的面孔瞬间狰狞了数倍,大手扼住吴所畏的脖颈,差点儿把他掐死。吴所畏开始还狂踢乱踹,连吼带骂,后来见池骋真下得去手,干脆不挣扎了,脑袋一歪悲痛欲绝。 池骋看到吴所畏这副模样,。恨恨的将手从吴所畏的脖颈上离开,把他脑袋死拧过来。 “你摆一张臭脸给谁看呢?存心说那些浪话刺激我,你他妈还委屈了?” “谁先刺激谁的?你开始问我那几句是人话么?” 吴所畏越说越寒心,眼睛里都染上一层浓浓的苦涩。 “我就不明白了,当初明明是你说不在乎我过去的。我和岳悦好了七年,你也没计较过什么。怎么到了汪朕这,你丫就不依不饶的?” 池骋说:“我告诉你为什么,因为在我和你分开的那段时间,我他妈连死的心都有了,可你还在和他暧昧不清。” 这句话,池骋憋了很多日子,今天终于倒出来了! “在我最痛苦的日子,你不也在和汪硕牵扯不断么?” 说完这句话,吴所畏眼圈红了,彻底不看池骋了。 池骋却硬是将吴所畏的头发薅住,强迫他的头转向自己。 “你给我滚,我不想看见你了。”吴所畏挣扎怒骂中带着浓浓的哭腔。 池骋粗暴地啃咬着吴所畏的薄唇和下巴,牙齿如刀刃,划过吴所畏每一寸柔嫩的肌肤,霸道地宣告着自己的专属权利。 “别碰我……我特么膈应你……”吴所畏依旧耍脾气。 池骋的牙齿移到吴所畏的胸膛上,从胸沟一直啃咬到乳尖,集中在乳尖上撕咬亵玩。知道如此脆弱的部位渗出淡淡的血丝,淫靡红肿,微微颤栗。酥麻中带着强烈的刺痒,将吴所畏折腾得呜咽不止。 “嗯……你混蛋……呜呜……” 池骋的利爪凌辱起吴所畏的命根儿也毫不含糊,伺候得肿胀不堪后,一巴掌狠狠抽下去,吴所畏立刻疼得夹腿哭号。 “你再骂我!”池骋豹眼圆瞪。 吴所畏哭丧着连回执,“……混蛋……滚……” 池骋又把吴所畏的腿强硬地掰开,继续在吴所畏的硬物上狠甩了一巴掌。吴所畏疼劲儿还没过去,池骋又用粗粝的大手在褶皱上狠狠搓弄,另一只手抽他的肉蛋和会阴部位。 “再骂!” 火辣辣的疼,抓心挠肝的痒。吴所畏腰身在大床上闪躲扭动、恨意夹杂着浓浓的情欲,让吴所畏引人的面孔显得格外摄人心魄。 “……不是人……呜呜……” 事实上,吴所畏嘴硬骂出的话,早已变了调,别有一番风味。 “不行,不行……啊啊……” 池骋长驱直入,吴所畏按耐不住身体的激动,淫叫声破口而出,有因为病房的门口有脚步声而羞臊的面红耳赤。 池老爷的长枪一上阵,吴所畏的小淫菊立刻阵亡了。 “还骂不骂?”池骋在吴所畏的凸点狠顶一下。 吴所畏腰身狂抖,瞳孔间水雾弥漫,濒临崩溃点的面孔还带着强撑起来的倔强,在池骋一阵无间断扫射后轰然倒塌。 “啊啊啊……不了补了……别顶了……” 池骋丝毫没有因为吴所畏的妥协有丝毫的手软,趴伏在吴所畏身上,胯下一阵激烈的冲撞。舌头在吴所畏的脖颈和肩头肆虐着,舔得吴所畏脑袋乱摆,大汗淋漓。 “我是不是镇不住你了?”池骋目光发狠的逼问。 吴所畏摇摇头,带着哭腔的呻吟狠狠吞咽进喉咙。 池骋又是一阵横扫千军,大刀阔斧地狠操,依旧猩红着眼睛逼问,“是不是操得不够狠?” 吴所畏的身体被顶得颠簸震颤,崩溃的淫叫声终于冲破喉咙,求饶般地重复着“够”字。依旧被池骋一轮轮暴虐的挺动折磨得欲仙欲死,态度越好被干得越猛。 一声闷雷般的低吼后,吴所畏完全脱力地跌回床上。 池骋却把吴所畏拽起,把手机递到他的面前。 “给他打个电话,让他明天别来了。” 吴所畏哑着嗓子问:“你怎么不跟他说?” “我就让你亲口跟他说!”池骋虎眸威瞪。 吴所畏心里暗讽数声小心眼后,还是愤愤不平地照做了。 ☆、256练心眼。 三天过后,吴所畏出院了,改由姜小帅给他上药换药。 “哟!这身衣服不错啊!哪买的?”姜小帅问。 吴所畏随口回道,“不知道,池骋买的。” “啧啧……”姜小帅坏坏一笑,“他还让你穿这么招摇的衣服出门呢?” “他不让我穿我也穿!”吴所畏脸上透着一股狠劲儿,“我算看出来了,越迁就他他丫越蹬鼻子上脸,没事找茬儿!给他一个人操还不成,还尼玛得给他一个人看,哪有这种便宜事啊?!” 姜小帅嘿嘿笑了好一阵,才开口说道:“你得换位思考,许你给他买那些颜色暗,样式单调的衣服,就不许人家限制你的穿着?” 吴所畏说:“那叫低调的华丽。” “华丽个蛋!”姜小帅嗤之以鼻,“你以为我不识货啊?池骋身上的衣服全加起来也没有你身上的一件贵。” “他身份跟我不一样,他是国家公职人员,穿那么得瑟不是找调查么?再说了,是他自己喜欢哪种暗沉的颜色,又不是我逼着他穿的。” 姜小帅说:“颜色暗的衣服也有时尚的款式,不信你买一身送给他,你看他喜不喜欢穿!” “凭什么给他买?”吴所畏双眉倒竖,“他丫本来就够惹眼了,再穿成那样就更无法无天了!” 姜小帅定定地看了吴所畏一会儿,轻声问道:“难道你觉得你不惹眼么?” “我比他强多了,起码我恪守本分啊!” 姜小帅故意发出质疑性的咳嗽声,吴所畏就像被人踩到尾巴的猫,立刻扬起胳膊肘朝姜小帅的后背上戳去,姜小帅忙按住他。 “不闹了,咱赶紧换药吧!” 姜小帅有条不紊地给吴所畏解纱布,清洗,换药,期间两人都在沉默。就在姜小帅最后一圈纱布快要缠好的时候,吴所畏冷不防冒出一句。 “反正我越来越不待见他了!” 姜小帅问:“为什么?” 吴所畏憋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姜小帅试探性地猜测,“难道是因为他不让汪朕来看你?” “什么啊?”吴所畏脸色有点儿不自然,“他来不来看那都是小事。” 姜小帅目露邪恶之色,“小么?我怎么觉得一点儿都不小啊?” “去去去……”吴所畏一副不耐烦的模样,“我这和你说正经的呢,你扯到那干嘛?” 姜小帅挺无辜,“我扯到哪了?我说什么不正经的了?” “你丫成心是不?”吴所畏说着说着自个都笑了。 姜小帅没再继续挤兑他,又把话题转到了池骋身上。 “那你说说,你怎么就不待见他了?” 说起这个,吴所畏脸又沉了。 “就拿大前儿个晚上来说吧,就你去医院看我的那天,汪朕突然打电话说要来看我。结果他丫就急了,说了好多难听的话,非要在病床上那个!尼玛当时门口老有脚步声,我越害怕他越来劲!结果第二天医生来查房,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其实,当天晚上的脚步声是郭城宇和姜小帅的。他俩没看到GV心有不甘,于是就跑过来偷窥了一个现场版。 “靠……”姜小帅拍案而起,“这也太过分了!那是医院不是在家,真要让人瞧见了影响多不好啊!何况你当时还伤着,他竟然不顾你的身体,那么残忍地折腾你。” 本来吴所畏已经把这事忘得差不多了,结果姜小帅这么一说,他心里又不痛快了。 “你说这事真邪门儿,汪朕怎么会知道我受伤了?” 姜小帅干笑两声,“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汪朕号码。” “一定是汪硕那个嘴欠的!”吴所畏恨恨的磨牙,“属丫心眼最坏,一定是他让汪朕说的那些话,故意引起我和池骋之间的误会。” 姜小帅一边剥着葡萄一边昧着良心说:“可能性很大。” 吴所畏想着想着又觉得不对劲。 “那是谁告诉汪硕的?” 姜小帅一激动,手里的葡萄珠直接挤飞了,不偏不倚弹到吴所畏的裤裆上。 吴所畏把姜小帅的脑袋往自个裤裆上按,“来来来,吃了,别浪费。” “靠,你丫真下流!” 俩人闹了一阵,吴所畏把刚才的问题也忘了,姜小帅暗松了一口气。 结果,吴所畏那超长的反射弧又把更致命的一个疑问想起来了。 “对了,刚才是不是你先提起汪朕的?” 姜小帅点头,“是啊!” 吴所畏精锐的目光注视着姜小帅,幽幽的问:“你怎么知道汪朕给我打过电话,而且池骋还不让他来看我的?” 姜小帅语塞,“那个……我听郭子说的。” “那郭子又怎么知道的?” “肯定是池骋告诉他的呗!”姜小帅讪笑两声,“池骋什么不和郭子说啊?他们俩人的亲密程度你还没领教过么?” 吴所畏的思路又被姜小帅带跑了,“他不会把我的GV也给郭子看了吧?” “不是吧?”姜小帅故作一副惊恐的表情,“你把GV放哪了?” “就放在那天你给我拿的那件衣服里啊!”吴所畏说。 “……” 姜小帅的心里有一群草泥马在奔腾,敢情池骋一开始就料到他会用这招逼吴所畏要衣服,才会把光盘藏在那的!差一点儿,真的就差一点儿!姜小帅懊悔的同时也有一种浓浓的危机感。不行,回去得让郭城宇练心眼去!池骋大有赶超之势啊! 正在暗中磨牙,吴所畏的脸突然凑到姜小帅的眼睛下面,幽幽地问:“嘿,你丫想什么呢?” 姜小帅吓了一跳,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我在想……到底是谁给汪朕打的电话。” 说完差点儿给自个一个大嘴巴,你丫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想出来么?”吴所畏问。 姜小帅烧死数十亿个脑细胞之后,终于眼睛一亮。 “我知道了,池佳丽啊!你想想,你救的是池佳丽的儿子,然后她又和汪朕……你明白我的意思了不?” 吴所畏恍然大悟,“有道理。” …… 池佳丽计划着回国,这两天正忙着收拾东西,结果整理书架的时候,又看到池远端那本“宝典”。突然想起那天她把池远端关在门口,池远端一个劲地央求她再看一眼第三条,当时烦透了,现在想想又觉得挺可笑的。 怀着几分好奇,池佳丽又翻了几下。 第三条比前两条都简单,就俩字——抠门。 他抠门儿么? 池佳丽想起那天请吴所畏吃饭,他那个奢侈的排场。再想想吴所畏给兜兜和圈圈买的那些好吃的,丝毫没觉得这人抠门儿。 于是,将那本“宝典”随手一放,继续收拾别的去了。 下午,池佳丽带着兜兜和圈圈去和吴所畏告别。 吴所畏的手已经好了,这两天又开始频繁地来工地转悠。池佳丽到那的时候,吴所畏正在和员工一起搬东西,穿着普通的制服,前襟和后背都湿了。搬完之后,吴所畏随手从地上抄起一瓶水,由于喝得过急,水顺着嘴角灌进脖子里,毫无形象可言。 这会儿,池佳丽想起圈圈夸吴所畏的那些良好品质,才觉得有点儿可信度。 吴所畏看到池佳丽,面露惊讶之色,三步并作两步地朝她走来。 “大热天儿,你怎么跑这来了?” 池佳丽说:“过两天该回国了,带孩子过来看看你。” “这么快?”吴所畏始料不及,“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怎么不多待几天?” “他爹想儿子,何况那边还有一堆事呢,在这待不住。” 吴所畏想想也是,只是挺舍不得两个活宝的。 “我这几天太忙了,也没空去看兜兜和圈圈,他们人呢?” 池佳丽指指不远处的一辆车,说:“我看这边施工,怕他们到处乱跑有危险,就让他们在车上等着。” 吴所畏点点头,“而且外面太热了,下来容易中暑。” 池佳丽清淡淡一笑,“怎么样?有时间么?一起去喝杯茶解解暑?” “当然有!”吴所畏擦擦汗,“你先回车上等我三分钟,我马上就好。” 说着迅速转身朝施工地跑去,跟着几个员工把从公司拉来的零件卸下车。刚拆线没几天的手,就那么卡着一百多斤的箱子,来来回回地搬运。 池佳丽没挪动一步,定定地看着吴所畏忙完手里的活儿,汗珠飞溅地朝她奔跑而来。 ☆、257线头。 两个人并排往车那边走。 池佳丽随口问道:“你怎么不请几个临时过来?这么大热的天儿还得跟着工人一起干活儿,你这总经理当个什么劲儿啊?!” “请临时工不是得多花钱么?何况也没那个必要,这些员工都是来这应急的。一忙起来人手不够,一闲下来全待着,我也就是偶尔搭把手。” 池佳丽幽幽一笑,“你请临时工没钱,请那些检验师、品尝师什么的就有钱了?请临时工没必要,雇二十几个保镖就有必要了?” 吴所畏手捂着脸,羞哒哒一乐。 “你可别挤兑我了,我现在想起那事还后悔呢!” 别说吴所畏了,就连池佳丽想起自个那天的装逼样儿都觉得无地自容。 “这一片施工场地都是你们公司承建的么?”池佳丽又问。 说起这个,吴所畏颇为自豪,伸手给她指了指。 “从最南边的那栋矮楼,就是挂着红色条幅的那一栋,到刚才咱们看到正在施工的那栎。总共100多亩地,会建成一个产业园,专门进行LED产品的研发和生产。年底计划完工,到时候我们公司总部也会迁到这里。” 池佳丽把手放在眉间遮蔽着阳光,粗略的望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没看出来啊!你还挺能个儿!” 吴所畏嘿嘿一笑,“这都是沾池骋的光。” “这话你当着我的面说还可以,当着别人的面最好把嘴闭严实,你知道谁会在背后敲你一笔?” 吴所畏连忙点头,“你放心吧,这点儿事我还是懂的。” 吴所畏离车还有十多米的时候,兜兜和圈圈就从车上跑下来了。两架小飞机一样朝吴所畏撞过来,被吴所畏接住之后一个劲地撒欢。 四个人一起进了咖啡厅。 “想喝什么随便点,今天我请客。”吴所畏说。 池佳丽随便点了一种,又给两个孩子点了两杯牛奶,而后把单子递给吴所畏。 吴所畏粗略的一看,最便宜的咖啡还要一百多一杯,有这钱都能给池骋买两羊腿了!顿时觉得不值,于是摆了摆手。 “我喝不惯这种味道,随便来点儿白开水算了。” 果然挺抠门儿……池佳丽不由的感慨,池老爷子看人确实很准。 两个人边喝边聊。 池佳丽挺好奇,“你是G还是双?” 这个问题,吴所畏还挺难回答。 “我肯定不是G,但也不一定是双,其实我对男人就那么回事。我心里还是倾向女性的,和池骋在一起之前,我有一个女朋友。哦,对了,你认识,就是岳悦。” 池佳丽神色微滞,经吴所畏提醒后才想起来,顿时发出一阵冷笑。 “原来是她,怪不得你会看上池骋。” 吴所畏,“……” 圈圈坐在吴所畏旁边,慢吞吞地喝着奶,嘴边都是奶渍,仰脖瞧着吴所畏,说:“舅妈你也喝一口吧!” 吴所畏瞧圈圈这副小样儿太可人疼,忍不住低头把他嘴边的奶渍都舔干净了。 兜兜坐在对面看着眼红,把黑黑的手指沾进牛奶里,蹭得脸上到处都是。晃着小脑袋挤到吴所畏身边,争宠一般地催促着,“舅妈,你也喝我一口。” 吴所畏乐坏了,把兜兜抱过来,在他小脸上狂亲数口,心里真舍不得啊! 池佳丽唇边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忍不住朝吴所畏问:“你不打算要个孩子?” “这个……不是我打算了就能有的。” “你爸妈没有这方面的要求么?” “我爸妈已经没了。” 池佳丽脸色一变,“抱歉,我之前并不……” “没事。”吴所畏倒显得很轻松,“我已经习惯了。” “那你有兄弟么?” “没有,我只有两个姐姐,比我大很多,早就嫁人了。我们逢年过节才能见一次面,不像小时候那么亲了。” 池佳丽对此深有体会,她和池骋小时候总打架,可那时候谁也离不开谁。随着她出国定居,两个人的联系越来越少,开始还总惦记着他。一旦有了自个的孩子,也就忙得顾不过来想了。 现在她明白为什么吴所畏才和兜兜圈圈相处这么几天,就对他们产生如此深厚的感情。开始还以为吴所畏是装的,是别有用心,现在才发现不是。孩子总能迅速和别人打成一片,这种亲密无间的感觉很容易勾起人们对亲情的眷恋。 “对了,你的手怎么样了?给我看看。”池佳丽说。 吴所畏不好意思拿出来,“早就好了,落了一个小疤,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 池佳丽从包里拿出一管药膏递给吴所畏。 “这个药膏去疤效果不错,我一个同事做完手术,那条疤就像大拉锁一样,现在抹得只剩下一条印了。” “这么管用?”吴所畏感动得不知该说什么好了,“那我就收下了。” 最后恋恋不舍的和兜兜圈圈告别,吴所畏又匆匆忙忙赶回了公司。 晚上下班后,池骋来接吴所畏。 路上,吴所畏央求道:“走那条路,走那条路。” 自打吴所畏公司的产业园开始施工,吴所畏回家的路线就改了,每天都要绕远路来这看一眼。即便白天在那忙了一天,晚上依旧要来这看看,看着楼盖得越来越高,吴所畏的心气也飞得越来越高。 池骋斜睨了吴所畏一眼,这家伙脸都快贴到玻璃上了。大屁股撅着,被修身的西装裤包裹出一个诱人的轮廓,池骋手一痒就往上抽了一巴掌。 吴所畏立刻傲呜一声,回头拧眉怒视池骋。 “干什么?!!” 池骋没事人一样的目视前方,淡淡说道:“天天从这过,还有什么可看的?” 吴所畏不以为然,看着承建单位的赫赫大名,目光烁烁。 “这将来可都是钱啊!是我的酒池肉林啊!” 池骋哼笑一声,“你就是建个酒池,里面也都是二锅头兑的白开水。” 吴所畏恼羞成怒,转身给了池骋好几拳。 汽车在路上稳稳当当地行驶,吴所畏目光一扫,就扫到池骋裤裆处一个黑色的线头。二话不说,勾在手指上狠狠一揪。 池骋脖筋暴起,表情狰狞。 吴所畏拿到手里,才发现“材质”不对。迅速把手里的“线头”一扔,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臊着一张大红脸回了家。 晚上,池骋倚靠在床头看新闻。吴所畏趴在他两腿之间,把文件堆彻在他的小腹上批阅,没有比这更平坦的地方了。 小醋包钻到池骋的枕头底下,把那个小木蛋吞了。 吴所畏眼疾手快地将小醋包提过来,又挤又压地折腾了好一阵,小醋包都没把那个小木蛋吐出来。就在吴所畏着急的时候,大醋桶又来和小醋包腻歪了,刚在它身上“吻”了一口,小醋包就吐了。 …… 吴所畏先是同情地望了大醋桶一眼,又怒汹汹地质问池骋。 “我不是收起来了么?你丫怎么又翻出来了?” 池骋连眼皮都没抬,面无表情地盯着电脑屏幕。 吴所畏低声咒骂几句,又把小木蛋锁进了柜子里。 等池骋的眼睛从屏幕上离开,吴所畏已经趴到旁边了。 “怎么不趴我身上了?”池骋问。 吴所畏绷着一张脸,“甭跟我说话!” “过来继续趴这!” 池骋喜欢吴所畏趴在他身上,眼皮一垂,就能看到吴所畏那张俊脸。两腿一圈,这个人就被他套牢了。 吴所畏还是不搭理池骋。 池骋狞笑一声,大手夹住吴所畏的两个腋窝,直接给抱了过来。吴所畏一个劲地挣扎,恨恨的骂道:“谁让你刚才不理我的?甭跟我套近乎!” 池骋容不得他反抗,直接把他的脑袋按在胸口,两条腿圈住他不让动弹。 吴所畏挣扎了一会儿挣扎不动了,身上的肌肉恢复松驰。又往上爬了一点儿,把脸埋在池骋肩窝处,唉声叹气的。 “你别欺负我了……我累着呢!” “你累怪谁啊?”池骋拧了吴所畏的脸颊一下,佯怒着说:“我找人免费给你帮忙,你非得把人家轰走!” 吴所畏哼了一声,“说是免费,真要帮你干了,你好意思不给钱么?” “那就活该!” 吴所畏气得使劲摆头,脸在池骋肩膀上狂蹭。 池骋让他给蹭得心都化了,大手按住他的后脑勺哄道:“得了,得了,赶明儿再有急活儿,你给我打个电话,我去给你帮忙。” 一听这话,吴所畏立刻老实了。 池骋磨了磨后槽牙,捏着吴所畏的下巴问:“你老公就可以白使对吧?” 吴所畏呲牙一笑。 池骋歪着脑袋,深沉的目光定定的注视着吴所畏良久,开口说道:“我真想把你埋进土里。” 呃……吴所畏嘴角抽了抽,怎么冷不防冒出这么一句? 池骋接着说:“这样到了秋天,就可以长出无数个你。一个留在家给我当媳妇儿,一个带到单位给我当小秘,一个住在外面给我当小三儿,一个锁在笼子里给我当小倌儿……” 吴所畏感动得都快哭了,大哥,你能不能别每次都把情话说得那么下流? “你的小裤衩上有个线头。”池骋说。 吴所畏往下一看,禁不住一愣。 “我没穿小裤衩啊!” 刚说完就觉得不对劲,等去阻拦池骋的时候已经晚了,池骋已经将一根浓黑坚韧的小卷毛硬生生地薅了下来。 吴所畏痛呼一声,报复性的在池骋下面拔了一根。 然后,池骋把两根一系。 “永结同心。” 吴所畏差点儿吐血,又爱又恨地在池骋身上啃咬数口。又和他在大床上滚了起来,滚得文件满天飞。 第二天,吴所畏去工地视察,闲的没事干。突然想打个电话试试,看看池骋会不会屈身来工地干活儿。 结果,电话通了,却迟迟没人接听。 哼……你丫就装吧!吴所畏一拨再拨。 结果最后是小张接听的。 “池骋呢?告诉他,我这有一批急活儿,让他给我干活来!”吴所畏霸道地命令。 小张磨叽了好久才说:“池少出了点儿事,让纪委干部押走了。” “你蒙谁啊?”吴所畏冷哼一声,“麻利儿让他接电话,不来干活,晚上不给饭吃。” 小张语气凝重,“我没骗你,他……他真让纪委的人带走了。” 吴所畏的心脏激抖数秒,语气不稳地说:“你别骗我,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敢拿这事闹着玩么?”小张语气焦急,“我当时正要去他办公室,结果在门口被两个警察劫住了。里面乱哄哄的,我隐约听到涉嫌严重违纪,非法揽工程一类的。” 吴所畏的脑袋轰的一下炸开了。 ☆、258一无所获。 吴所畏赶到财政局的时候,里面正在召开紧急会议。吴所畏直接被门卫师傅拦下了,怎么说情都没用,只能在外面焦灼地等待着。 大约过去两个钟头,开始有人陆陆续续从里面走出来。看到一个熟悉的干部,吴所畏大步朝他跑了过去。 和他简单地聊了几句后,吴所畏才肯定池骋确实被组织带走调查了。除了他之外,还有相关的几个领导也受到牵连。至于什么原因将其带走,上头并没有对外公布,但从接受调查的人员猜测,应该和那个工程项目有着密切的关系。 确认这一消息之后,吴所畏木然地驾车离开,返回的途中大脑一片空白。 回到公司,吴所畏急匆匆地将那些工程资料调出来,一份一份地审查,每一份签署的协议都是正当合法的。当初就是怕有人暗中使绊,整个审核过程都很谨慎严密。签署方没有出现池骋一个名字,按理说调查也不该先调查到他头上。 很明显,有人要治池骋,而且这个人来头还不小,最起码他应该不怕池家报复。 想到这,吴所畏的后背重重地贴向墙面,一股寒意顺着脊背向上攀爬。真要是定了罪,少说也得在里面待个一年半载的,这段日子怎么熬啊? 晚上,吴所畏一个人在沙发上呆坐了大半宿。 门铃突然响了。 吴所畏问也不问是谁,就火速跑过去开门。 郭城宇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口。 吴所畏脸上的肌肉僵住了,虽然不是急盼归来的那个人。但这个时候,有个池骋最亲近的人出现,对于吴所畏情绪上的安抚作用也是极大的。 吴所畏向前一步走,紧紧抱住了郭城宇。 郭城宇两只手高举,还是那副不正经的口气。 “嘿!嘿!嘿!别乱来啊!池骋判无期的可能性很小,你丫别害我!” 吴所畏还是紧抱着不撒手,郭城宇从他手臂对于自己后背的缠缚力度,感觉到他此时此刻的恐慌。 郭城宇不闹了,大手捧住吴所畏的两颊,相当沉稳的口气对他说:“你别多想,出不了什么事,安心在家候着就成了。” 吴所畏缓了好久才缓过来,看到郭城宇头发还是乱的,细长的吊梢眼中还带着惺忪的睡。知道他是从家里急着赶过来的,便转身去给他倒水。 “甭倒了,我不喝。”郭城宇语气干脆。 吴所畏自个喝了两大口,暂时稳了稳心神。 又朝郭城宇问:“你知道具体怎么回事么?” “我还不太清楚。”郭城宇揉了揉眉心,“我也是刚接到电话,这次消息封锁得挺严密,恐怕连池骋他爸现在都不了解状况。” 吴所畏心里一紧,表情更加凝重了。 郭城宇倒是挺乐观,“严重不严重现在没法下定论,但我觉得在这个节骨眼上动池骋没什么意义,如果是针对他爸去的也不会选择这么个不恰当的时机。所以我猜测应该是有人暗中举报,而调查池骋只是走个形式。” “真要照你说的那样也就好了。”吴所畏垮着脸,“就怕这次是动真格的。” 郭城宇笑着拍了拍吴所畏的脑袋,“咱不至于的!又不是第一次触犯法律!你公司也没少涉及商业纠纷和违规操作吧?官司也没少打吧?” 吴所畏说:“性质不一样,那些问题只要协商和调解就能搞定,又不涉及个人利益。” 郭城宇点了一颗烟,缓缓地抽着。 “池骋身上背负的案子也不是一桩两桩了,哪件揪出来都够他判个几年的,他还不是照样好好的?要我说你就没必要发这个愁,要是没人想动他,他在里面待不了几天就出来了。如果真有人想动他,你就是着急也没用。” 郭城宇这番话本来是为了让吴所畏放宽心的,结果吴所畏听了之后更惊恐了。 “会不会把他之前犯的事一件一件全都揪出来?要真是那样,他还有活路么?” 郭城宇把烟头捻灭,长出了一口气。 “你放心,他肯定死不了。” 说完,进卫生间洗了一把脸,手在头发上随便捣了两下,再次走出来的时候精神多了。 “我得回去了,早上还有事。你还是睡一会儿吧,调整调整精神。你也是此案的重点调查对象,最晚明天,警察肯定的找你。” 吴所畏把郭城宇送到门口,才想起一件事。 “对了,你这么晚到这干嘛来了?” 郭城宇不冷不热的扫了吴所畏一眼,说:“看看你有没有上吊。” 尽管郭城宇的话说得不好听,可吴所畏还是挺感动的。 “小帅呢?他没跟你一起来?” 郭城宇淡淡的,“他还不知道这事。” 吴所畏点点头,没再说什么,把郭城宇送到楼下。 郭城宇说得没错,天还没亮,警察就找上门了。 被警车带走的路上,吴所畏的心里反倒踏实了。会不会受到牵连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可以从中获知事件的进展情况,了解池骋当前的处境。 到了公安局,吴所畏接受了私密审问,其间无一不如实作答。出乎意料的是,作为工程直接受益方,吴所畏却没有受到过多的刁难。只是将工程的各项协议和资料扣押后,就把他放回去了。 其后的两天,吴所畏到处求人托关系,想打探池骋的情况,却未获得关于他的一点儿消息,甚至连池骋被关在哪个看守所哪个监区都不知道。 姜小帅也听说了这件事,跟郭城宇一起过来找吴所畏。 吴所畏看到郭城宇就急着问:“怎么样?你那边打探到消息了么?” “有,但是不多。”郭城宇说,“我没料到他们这次的口风这么紧,所有审查都是秘密进行的。就连关押室都是特设的,不与其余嫌疑犯混住在一起。看来我之前预计错了,这事没我想得那么简单。” 连姜小帅都跟着着急了,一个劲地数落郭城宇。 “你那脑子怎么越来越不好使了?说的话越来越不靠谱了?” 郭城宇斜了姜小帅一眼,佯怒着说:“不都是跟你一块待的么?” “靠!什么叫跟我一块待的?我多精的一个人啊!” “你精还让人骗到我这?” “你丫……” 姜小帅刚要反驳郭城宇,就看到吴所畏一个人默默地挪到不远处的沙发上,神思恍惚地想着什么。姜小帅心里一紧,推开郭城宇朝吴所畏走去。 “大畏,你甭担心,我觉得秘密审查不是因为性质严重,是因为池骋身份的特殊。这事公开审理反而不好,这样暗中进行,反而有利于为他开脱。” 吴所畏两条胳膊搭在膝盖上,头低垂着,大眼睛木讷地盯着地面。 “你说,池骋这两天吃的什么?” 姜小帅嗫嚅着,我哪知道? 吴所畏又说:“不会真是硬面饽饽,老咸菜吧?” “这个……”姜小帅干笑两声,“硬面饽饽又怎么样?我就好那一口。现在玉米面比白面还贵呢,真要能吃上饽饽窝头之类的就是好待遇了。” “那他能吃饱么?” 姜小帅试探性地问:“他平时能吃多少饭?” “不一定,看我预备多少了,基本预备多少能吃多少。”吴所畏说。 姜小帅暴汗,“敢情他从来都没吃饱过啊?” 吴所畏不吱声了,心里酸涩涩的。 姜小帅赶紧安慰,“没事,我听说现在看守所待遇都特好,菜单一个礼拜都不重样,每个人都管饱。没准他在那吃得比在家吃得好呢,在那起码能吃饱了啊!” 吴所畏的目光幽幽的转移到姜小帅脸上,姜小帅立刻噤声了。 没一会儿,吴所畏又问:“你说,他在那会不会挨打?” “他挨打?”姜小帅嗤笑一声,“他没打别人就不错了!” 吴所畏却一点儿都笑不出来。 过了一会儿,吴所畏接到一个电话,刚听了几秒钟脸色就变了。 挂断之后,姜小帅急着问:“怎么了?” “公司那边有点儿事。” 说完这话,吴所畏就驾车离开了。 一个下午的时间,施工地的工人全都撤了,员工也都被遣回公司。偌大的一个工程被逼停,平日里热火朝天的施工场地瞬间变得死寂沉沉。 傍晚,吴所畏再次开车经过这里,相关部门的人正在拆除承建方的标牌。 吴所畏像一棵挺拔的树屹立在道边,静静地望着这片倾注了几个月的心血,一寸寸拔地而起的产业基地。不知不觉间天已经黑透了,路人所剩无几,吴所畏默默地坐在马路牙子上,就这么待了一宿。 ☆、259帮我带个笑容。 姜小帅猜的没错,池骋在看守所的日子比在家还舒坦。 他被关押在一个单独的坚室,里面干净宽敞,活动空间很大。不需要自个单花钱,一日三餐都是小炒,想吃多少有多少。还调来一个犯人伺候,给池骋收拾房间和洗衣服,偶尔还会主动要求给他按摩,那副殷勤的小样儿就甭提了。 负责看官池骋的狱警叫贾申,是这个看守所最帅的狱警。扎着武装带,踩着大皮靴。每次从监道口走出来,都有几双不怀好意的眼睛盯着,那些牢头狱霸都喜欢跟他逗闷子。 贾申对池骋也很照顾,他一个人监管几个号忙不过来,却总有时间去关心池骋。 “池骋,你家人的委托律师到了。” 池骋跟着贾申往会见室走,路上,贾申的眼睛总是有意无意地扫向池骋。 律师是池远端委托过来的,具有多年的办案经验,结果没说两句话让池骋给否了。 “你回去和我爸说,这事我自个儿会处理,结让他别操这份心了。” 说完这句话,池骋就起身回了关押室。 路上,贾申忍不住开口提醒道:“你这种心态,对于你这个案子是很不利的。” 池骋一句话都没说,甚至看都没看贾申一眼,就迈着稳健的步伐回了监室。 晚上,贾申对着监视器仔细观察着池骋的一举一动,这已经成了他这几天的业余爱好之一。看到伺候的小犯人端着盆子走了出去,贾申迅速离开值班室,飞快朝池骋的监室走去。 今儿天气闷热,池骋赤着上身,精壮的肌肉晃得贾申直犯晕。 贾申轻咳了两声。 池骋眯缝着眼睛扫了过去。 贾申手里的一条烟直接脱手,在空中甩出一个潇洒的抛物线,最终稳稳落到池骋手上。 池骋什么都不缺,就缺这个。 硬朗的唇线微微上扬,很吝啬的两个字。 “谢了。” 捕捉到池骋脸上这个微妙的表情变化,贾申呼吸略显不稳。刚想问池骋有没有火,结果池骋捡起两个石子,对碰几下擦出火星字。 点燃了烟,也点燃了贾申心底的那份狂热。 伺候池骋的小犯人端着洗脚水进来,贾申扫了他一眼,就冷着脸回了值班室。 结果,等他胸口发烫地坐回监视器前,一盆冷水就那么浇下来。 小犯人把洗脚水给池骋放在地上,自作主张地握住池骋的两个脚踝。将他的两只脚按进水里,笑眯眯地问:“舒服么?” 池骋眼睛看着他,心思不知道飘到了哪。 如果有一天,吴所畏能蹲下沈给他洗脚,并用这样一幅贱兮兮的模样看着他,他得快活得跟神仙似的。 “大哥,我给你按摩按摩脚吧,我以前学过足疗。” 说罢,把手伸进水里,还没触碰到池骋的脚心。池骋就突然扬起脚,甩了他一脸水。 小犯人不仅没生气,还笑着骂了好几声讨厌。 虽然低层的犯人讨好牢头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别说洗脚按摩了,连爆菊花都在监视器里出现过。可不知道为什么,贾申看到小犯人笑的那一脸贱样儿,心里的怒火就蹭蹭往上燎,差点儿提着警棍冲进去。 可顾及到自个的形象,贾申还是忍住了。 小犯人走后,池骋叼着烟头,将枕头下面的皮带拿出来,细细地摩挲着上面的纹路。 这根皮带还是当初吴所畏送给他的,已经系了两年了。池骋被带进来的时候,随身物品全部被扣了,唯独这根皮带留下来了。 两年间,这根皮带不知道在吴所畏屁股上抽了多少次。 现在,池骋的耳旁还萦绕着吴所畏的呻吟求饶声,心里一阵阵揪痛。难以抵挡的想念让他胯下的巨龙在沉寂了几天之后瞬间挺起,将松垮的裤子顶出一个高耸的山峰。似乎要顶破监视器,赫然呈现在贾申的面前。 他肆意歪在椅背上的身体迅速直起,心跳加速地看着池骋裤裆处的变化。 此时此刻,池骋还爱聚精会神地端详着那根皮带。 贾申禁不住猜测,为什么池骋前几天都老老实实的,今儿突然就兴奋了?难道是因为那个小犯人给他洗了脚?又朝他贱笑? 想到那条皮带的特殊用处,贾申觉得自个的想法八九不离十了。 一股酸意冲上喉咙。 心头恼恨无比,却又忍不住往监视器上看。 池骋已经掏出巨龙,大刀阔斧地套弄着。 贾申的心脏都要从嗓子眼儿跳出来,他在监视器看过无数个男人打手枪,明着打的,藏在被窝打的。可没有一个人可以像池骋这样,打手枪都可以打得这样气势恢宏,威风凛凛。看他打手枪,就像在观摩一部动作片,光是用眼就可以热血沸腾。 粗壮的男根经络交错,如擎天柱般笔直硬挺。爆发时刻,池骋平静的面孔徒然扭曲,像是忍受着极大痛苦。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着,发出低沉的闷吼声...... 逼着贾申一齐喷薄而出。 事后,贾申趴在桌子上,神色怠倦地盯着监视器,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半了,目光投向监视器,池骋还坐在床上敛目沉思。 在贾申值夜班的这两宿,池骋都是彻夜不眠。 你到底在想谁? 贾申对着监视器喃喃自语。 第二天,贾申把伺候池骋的小犯人叫到办公室私训。狱警是不允许体罚犯人的,贾申就对他进行语言上的羞辱,精神上的虐待,逼迫他自罚。 小犯人是扭着胯进去的,出来的时候面如死灰,两条腿一直打哆嗦。 ...... 工程被逼停之后,各种问题纷至沓来,最突出的问题就出现在资金方面。项目虽然停工,但工程款不能拖欠,吴所畏近日为了筹钱搞得焦头烂额。公司遭受这个变故之后,信誉值下降,银行贷款屡遭拒绝。 公司也因为资金短缺造成运营不利,各部门环节问题频出,短短几天亏损巨大。 吴所畏已经好几宿没合眼了,比起公司的发展危机,他更担心池骋。 池骋怕私人物品被扣留之后拿不回原件,就把手表摘下来留在了办公桌上。吴所畏把那块表戴在另一个手腕上,用左手调完右边的表再用右手调左边的表,看着两个表盘齐刷刷地转动,心里就会稍稍平静一些。 姜小帅怕他压力太大,经常过去陪睡。半夜醒来吴所畏两个大眼珠还在骨碌碌转,心里跟着难受,搞得他这几天精神状态都十分不好。 一天晚上,姜小帅实在忍受不了了,开口唤道。 “大畏。” 吴所畏目光怔怔的看着他。 姜小帅顿了顿,说:“你要是资金实在有困难,我那套豪宅可以先抛出去给你应急。” 吴所畏喉咙一阵梗塞,虽说我不能衡量感情,可在这种困难时刻,能有一个朋友愿意将这样厚重的家当奉献给你,那得需要多大的福气。 一生得一知己足矣。 吴所畏稳了稳情绪,说道:“那是郭子送你的,你哪能随便卖?卖了就买不回来了。” “我又不打算去那住,留着有什么用?” 吴所畏态度很坚决,“小帅,你听我说,你们帮忙跑关系可以。但我的事真的不用你们操心,我自己完全有能力解决。” “我又不是不用你还了!”姜小帅没好气,“平时挺能占小便宜的,这次怎么还跟我见外了?” 吴所畏翻身抱住姜小帅,强打起精神劝道:“你就别操心啦!我那几套房还没卖呢,哪能轮到你卖房了?” 吴所畏这么一说,姜小帅才放下心来。 第二天,郭城宇急匆匆找到吴所畏。 “我已经知道池骋关在哪了,也打通了关系,今儿中午就能和他见面。” 吴所畏心脏狂抖,忍不住开口问:“那我能见么?” “够呛。”郭城宇挺为难,“现在除了委托律师,是不允许见任何人的,我还是费了好大劲才通融的。” 姜小帅也在旁边安慰吴所畏,“先让郭子去吧!当前最重要的就是了解情况,拢共就那么一点儿时间,你进去反而耽误事。” 吴所畏虽然极度难耐,但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行,那你先进去吧。” 郭城宇又朝吴所畏问:“你有什么话想让我带么?”吴所畏足足憋了十多分钟,最后朝郭城宇咧了咧嘴。“你就帮我带个笑容就去吧。” ☆、260这回真撞上了。 郭城宇在会见室静静等候着,没一会儿,池骋被贾申带了进来。郭城宇跟隔着玻璃打量了池骋一番,精神状态还不错,貌似比进来之前还胖了点,看来日子过得挺滋润的。 打量完池骋,郭城宇又盯着贾申看了几眼,看得贾申心里直发毛。 “有话痛快说,你们只有半个钟头的时间。” 说完,贾申扬起手腕看了看表,最后扫一眼池骋,踩着锃亮的皮靴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郭城宇又把目光移回池骋脸上,问:“知道是谁举报的么?” 池骋淡淡回道:“目前还不清楚,他的举报材料里大量涉及我和吴所畏的私生活,据说内容很详实。” “会不会是张宝贵安插在吴所畏身边的张盈?她也和吴所畏近距离接触了一段时间。何况你把张宝贵整下台,那边伺机报复也是有可能的。” 池骋摇摇头,“她在大宝身边当秘书的那段时间内,根本不知道我和大宝之间的关系。如果她一早就知情,就不会想那么个蠢招子色诱大宝了。” 郭城宇想象也有道理。 “何况取证那么充分,不是身边人根本鼓捣不出来。”池骋说。 郭城宇脑子里的某根神经蹦跶了两下。 “先甭管是谁了。”池骋说,“我已经找好了律师,你出去和他谈谈。” “是张新华么?”郭城宇问。 池骋点头,“就是他。” 两个人又围绕着案件的一些细节聊了很久,期间,池骋用口型念出一个人的名字。 “你去找这个人。” 郭城宇也用口型回复,“是纪委的么?” 池骋点点头。 就在这时,贾申突然推门而入。在池骋身后转了一圈,有用凌厉的目光扫了郭城宇一眼,最后幽幽地提醒道:“还有十分钟,抓紧时间。” 说完,便径直地出了门。 郭城宇带着不怀好意的笑,说道:“刚进来就有貌美小狱警打掩护,艳福不浅啊!” 郭城宇不依不饶的,“我瞧他挺骚的,那俩小眼珠一直滴溜溜围着你转,晚上没把你传唤到值班室私审?” 池骋嘲弄的语气说:“还用得着叫到值班室?在监房我就把他办了!” 郭城宇嘿嘿笑了一阵,不再和池骋逗贫,抓紧时间说正经的。 “那个工程已经被逼停了。” 方才还气定神闲的池骋,听到这话,眉骨四周瞬间笼罩上一层厚厚的阴云。 “大宝呢?是不是又犯小心眼儿了?” 郭城宇说:“还成,没你想得那么严重,我估摸他也没心思去想了。现在公司负债累累,又拖欠着工程款,他这程子正在为钱犯难呢。” 池骋忧心忡忡,和郭城宇说话的语气都低沉了很多。 “实在不行先从你那边拿点儿,赶明儿我再给你补回去。” 郭城宇挺发愁,“关键是他不要啊!” 其实,池骋早就料到会是这样,所以才觉得心里揪着疼。 “那你就多开导开导他把!姜小帅虽然能说会道的,和他关系也好。可姜小帅镇不住他,关键时刻还得你出马。他要是实在认死理儿,犯抽,你就训他两句他就老实。” 郭城宇故意问:“我要气急了,能给丫两巴掌么?” 池骋静静地说:“你要是觉得我能判死刑,你可以动手。” 郭城宇促狭一笑。 池骋又说:“训也要把握好分寸。” “你们两口子真JB难伺候。” 说说笑笑间,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 池骋定定地看了郭城宇一会儿,问:“大家知道你来这找我么?” “知道,我跟他们说了。” 池骋试探的目光扫了过去,“他没让你给我带话?” 郭城宇听罢一笑。 池骋等了好久没等到郭城宇开口,略显急躁地催道:“你倒是说啊!” “就是这个啊!”郭城宇又咧了咧嘴角,“他就让我朝你笑笑。” 池骋神色微滞,很快便明白吴所畏的用意了。 又心疼又不平衡。 最后暗暗嘟哝道:“真特么抠门儿!” 郭城宇又问:“你有没有什么话相让我帮你带的?” 池骋没说。 “痛快点而!”郭城宇催促道。 池骋说:“你替我亲他一口吧!” “我草?又这好事?”郭城宇受宠若惊。 池骋黑了他一眼,“算我暂时把他托付给你的酬劳。” “可以讨价还价么?”郭城宇得寸进尺。 池骋赏了他一个字。 “滚!” 郭城宇乐呵呵地看了看表,“还有一分钟呢!不再多聊几句?” “趁早从我眼前消失!” 说完这句话,池骋顶着一张大酸脸起身朝门口走。 郭城宇冷哼一声,主动让别人亲,然后自个儿还吃醋,这叫什么人呢? 贾申刚要进去,池骋就推门出来了,两人一进一出,差点儿撞到一起,将神头一次和池骋脸对脸贴得这么近,视线正前方正好是池骋浓密的胡茬儿。一股纯粹的雄性气味儿扑面而来,刺激得贾申心脏狂跳。 “还没等我叫就出来了,挺有自觉性么!”贾申开了个玩笑。 池骋还沉浸在吴所畏给他的那个笑容的心酸里,没有搭理贾申这一茬儿,顾自向前走着。 贾申忍不住观察了池骋一眼,平日池骋总是不冷不热的,今儿虽然也板着脸,但已经能看到明显的情绪变化。 这几天,贾申没事就打探池骋的情况,他发现众人口中描述的风流公子歌和他面前这位铁骨铮铮的纯爷们儿有着相当大的出入。池骋对他而言就像一个谜,无时无刻不吸引着他去探索。 ...... 吴所畏听说郭城宇回来了,撇开各种棘手的事,着急忙慌地开车去找他。之前郭城宇明明打电话说他会来公司,可吴所畏实在等不及了,直接去路上劫车。 本来郭城宇的车开得挺稳当,哪想路口突然杀出来一辆。幸好反应及时,不然就撞上了。 刚想骂人,突然发现车牌号挺眼熟。 吴所畏快速倒车,把车停靠在路边,就朝着郭城宇的车冲了过来。 姜小帅也在车上。 郭城宇看着吴所畏狰狞的面孔,暗暗咋舌,“这是要打听消息还是要杀人啊?” 郭城宇的车还没停放好,吴所畏就在车窗外追问起来。 “怎么样?怎么样?” 郭城宇把车停下后,摇下车窗看着吴所畏。 “我不是让你在公司等着么?你怎么出来了?” 吴所畏一边擦着汗珠子一边说:“我不是怕你路上出事了么?” “能出什么事啊?”姜小帅忍不住想笑。 吴所畏一脸血活的表情,“我要不来,就刚才那个路口,那个节骨眼儿,你早就跟别的车撞上了!幸亏是我,幸亏我反应速度快,不然你一下午都得耗在这!” 郭城宇气=得直磨牙,“你要不来,这路口根本没车!” “行了行了!”吴所畏不耐烦,“你赶紧跟我说吧,具体怎么个情况?” 郭城宇说:“咱换个消停的地儿成不成?这种事能在街上说么?” 吴所畏拽着他不撒手,“你先说个大概的情况,说完咱再走,不然我开车都不踏实。” “他挺好的。”郭城宇说,“这样成了吧?” 吴所畏的脸上这才有点儿笑模样,又死皮赖脸地央求郭城宇,“再具体一点点儿,一点点儿就成。” 姜小帅在旁边看不下去了,拍了拍郭城宇的肩膀说:“这样吧,我去开他的车,你俩在路上一边走一边聊。” “行行行!” 姜小帅还没下去,吴所畏就打开后车门蹿了上去。 “坐到副驾驶位置上来。”郭城宇说。 吴所畏问:“为什么?” “说话方便。” 吴所畏怕下车耗费时间,直接从后面的车座跨到了副驾驶位置上。 “快说吧。” 郭城宇启动车子,不紧不慢地把池骋的情况和吴所畏讲了一番。还把后面的安排和吴所畏说了说,征求他的同意。 “你最好去池骋父母家一趟,和他们表个态。池骋他爸身份比较敏感,能不让他参与尽量不然他参与。” 吴所畏点头,“我知道。” 两人相继沉没了一阵,郭城宇又说:“池骋让我给你带个话。” 吴所畏心脏狂跳,面孔发烫。 “什么话?” 郭城宇凑过去在吴所畏脸上亲了一口。 “就这个。” 亲完还咂摸了一下,没姜小帅的滑,途中一直目视前方。就不经意地朝旁边瞟了一眼,还让他看到了如此基情的一幕。 草!怎么说着说着还尼玛亲上了? 于是姜小帅默默降速,插到了郭城宇的车后面。 郭城宇和吴所畏那边完事后,郭城宇下意识地朝反光镜扫了一眼,纳闷:“帅帅不是和咱们并排开么?怎么看不见你那辆车了?” 刚说完,车尾处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261乐意。   最后,吴所畏和郭城宇的谈话是在4S店进行的。   期间,姜小帅一直沉默地坐在旁边玩手指。没参与任何讨论,也没有任何反感和抵触情绪。展现了良好的风度,好像撞车真是个意外。   后来吴所畏接了个电话,迅速开着修好的车赶回公司。   吴所畏走了之后,姜小帅那张脸唰的一下就阴了,踹凳子起身,怒汹汹地朝外走去。   “帅帅,你听我说,刚这事……”   “是我故意的。”姜小帅打断。   郭城宇拧眉,“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你坐在车里看到的那一幕。它是有内情的,我不是无缘无故发情。”   姜小帅故意装傻,“我坐在车上看见什么了?”   “你要这样就没劲了啊!”郭城宇用手指戳了姜小帅脑门一下。   姜小帅还之以大力无敌金刚拳,扫在郭城宇小腹上。   郭城宇一呲牙,想把这个醋意大发的姜小帅揉吧揉吧塞嘴里。稀罕他这副小样儿,又忍不住着急,想赶紧把误会解释清楚。   “是这样的,池骋让我给吴所畏捎个吻过来。我刚才亲他只是把迟聘的心意传达过去,我本人没有任何企图。”   不料,这话刚说完,姜小帅就炸毛了。   “你的意思是池骋在看守所也亲了你呗?”   郭城宇嘴角抽了抽,这都哪跟哪啊?   “我俩中间隔着一道玻璃,他怎么亲啊?他只是让我替他亲一口,拜托我这段时间多多照顾吴所畏。”   “他让你替他亲?”姜小帅更不信了,“你蒙谁呢?就池骋那个心缝儿,他能容得下你这一口?他不得报复死你啊?!”   听到姜小帅这话,郭城宇瞬间明白一件事。   “他已经报复完了。”   姜小帅斜了他一眼,“什么报复完了?”   郭城宇说:“你还记得前些天咱俩密谋让汪朕打电话,引起他们两人误会的那事不?池骋丫肯定想明白了!他让我亲吴所畏一口,目的就是破坏咱俩感情,伺机报复!”   姜小帅定定地看了郭城宇一会儿,嘴角扬起一个僵硬的弧度。   “我宁可让他得逞,也不想轻易饶了你丫的!”   说完大步朝外走。   郭城宇刚要拽住他,姜小帅又转过头朝他说:“从现在开始,一直到池骋出来,我都和大畏住在一起。”   郭城宇暗中磨牙,池骋这个老妖怪,蹲在看守所还尼玛整这么一出!   ……   吴所畏听从郭城宇的建议,从公司出来之后就去了池远端的家。   门口的警卫被池骋整过之后老实多了,看到吴所畏来,还没等他开口就把伸缩门打开了。而且开的幅度相当大,吴所畏都能滚着进去了。   池远端和钟文玉都在家,餐桌上还摆着热气腾腾的饭菜,俩人谁也没动一口。   “你别没事就去预审处瞎转悠,好歹也是我夫人,低调一点儿不成么?”   钟文玉这几天眼睛一直肿着,休息不好还时不时掉眼泪。   “我不是想看看儿子么?”   池远端说:“你就当他在自个家住着呢!他平时不也三五个月不回来么?”   “那能一样么?平时他什么样我都清楚,现在他让人圈着,吃苦受罪我都不知道!”   池远端说:“他就应该吃点儿苦,要不都不知道自个姓什么了!给他找个律师竟然还不用,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能耐把自个捞出来!”   钟文玉急得眼圈又红了,“这个时候你还置什么气啊?”   老两口正吵吵着,保姆敲了敲门。   “池秘书长,家里来了客人。”   钟文玉稍稍擦了擦眼,起身给吴所畏开门。   “阿姨好!”   相比那天在医院的和蔼可亲,这一次钟文玉再看到吴所畏,脸色差了许多。   “进来吧。”   吃远端的脸色阴沉沉的,让人不寒而栗。   吴所畏还是态度诚恳地给二老道了个歉。   “池骋是因为我们那个项目才出的事,我对不住您们。”   池远端的脸色丝毫没有缓和,说起话来也是毫不留情面。   “得瑟啊!暗箱操作啊!我就知道你们早晚得出事!”   钟文玉也在一旁抱怨道:“你们也真是的,怎么不谨慎点儿呢?这是小事么?一经查处池骋这辈子都甭想有出头之日了!”   吴所畏不反驳,默默地听二老数落。等那边没话了,他才开口继续说。   “我希望您们能给我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让我为池骋这事近一点儿绵薄之力。”   钟文玉说:“你只要说服他接受我们委托的律师,把情况交代清楚,就算帮大忙了!”   吴所畏沉默了半响,眼神依旧如最初那样坚定。   “叔叔,您身份比较特殊,这事您还是别插手了。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会把池骋完好无损地带到您面前的,请您相信我。”   池远端恼了,“我凭什么相信你?你有什么值得我相信的?”   吴所畏直接把手举到池远端面前,亮出那一道清晰的疤痕。   “就这个。”   说完,吴所畏头也不回地走了。   过了一会儿,钟文玉的心情平和了一些, 朝池远端劝道:“你也别把话说得那么绝,他也是这个案子的调查对象。你把他惹毛了,咱儿子的境遇就更危险了。”   池远端眯起眼睛,静静地思忖了片刻,语气果断的说:“尽快吧池骋的几套房过户到你的名下。”   钟文玉不解,“为什么?他的房都是他姥爷送的,合理合法,查到头上咱也不怕!”   “不是怕查,是怕他卖了!”   钟文玉脸色脸色变了变,好一会儿才琢磨透池远端的用意。   “明天就吊销他公司的营业执照,我看他们还怎么折腾!”   说完这话,池远端冷着一张脸回了房间。   ……   三天之后,吴所畏的公司被查封,账户全部冻结。为了偿还拖欠的工程款,做个有良心的商人,吴所畏把三套房子全部抵押了。   白天,吴所畏一个人在偌大的车间转悠。手抚着新进的两台机器,扭头望着空荡荡的操作室,心里没着没落的。   平日里欢闹的办公楼也消停了,只剩下几个清洁人员在打扫卫生。这里的很多员工都是吴所畏辛辛苦苦挖来的,公司一经查处,以后再想招来这批人就难上加难了。   更何况公司能不能恢复营业,还是个未知数。   晚上,吴所畏躺在大床上,静静的望着镜子里那张明显消瘦的脸。   姜小帅就躺在他的旁边,也是一副哀伤的表情看着吴所畏。   “你要是难受就嚎出来吧!”   “说不上难受。”吴所畏一副冷淡淡的口气,“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怎么可能不难受呢?”姜小帅笑得苦涩,“我可是亲眼见证你一步步努力 爬到今天这个位置的,辛辛苦苦搭建起来的心血就这么一朝垮塌了。”   吴所畏把头扭过去,看着姜小帅,表情很坚定。   “真是,我没骗你,我一点儿都不难受。我感觉我就像是甩掉了一个包袱,突然就轻松了不少。没错,是有一点点失落,那也是因为前阵子太忙。突然闲下来,有点儿不习惯而已。”   姜小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吴所畏又把头转了回去,静静地说道:“小帅你知道么?我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让池骋快点儿回来。我太想他了,我现在脑子里除了他什么都没有了。只要能早一点儿见到他,让我付出再大的代价我都乐意。”   姜小帅问:“让你把小金库奉献出来你乐意么?”   “乐意。”   不知道为什么,姜小帅听到这俩字,突然有股飙泪的冲动。 ☆、262难上加难。   又过了两天,郭城宇找到吴所畏。   “关系已经打通了,池骋猜得没错,现在这个姓孟的副主任抓池骋这个案子,举报材料也掌握子在他手里。你想捞人,就必须得从他身上下功夫。”   吴所畏挺着急,“那要怎么下功夫呢?”   “这还不简单么?”郭城宇说得挺干脆,“一个字——钱。”   这几天经历了种种逼债之后,吴所畏听到钱这个字就是一身冷汗。公司资产被冻结,他的个人财产也搭进去一大半。现阶段再想用钱,就只能动他那个小金库了。姜小帅那话问的真好,乐意么?乐意,那就把钱交出来吧。   “你觉得需要多少才够诚意?”   郭城宇说:“看你想达到什么目的了,是想从轻发落还是无罪释放。”   “当然是后者。”吴所畏说。   郭城宇用手指比划了一下,“那起码得这个数。”   不多不少,刚好被掏空。   吴所畏不禁怀疑,“你说那个官员是不是暗中调查过我的账户信息啊?”   “有这种可能。”郭城宇苦笑一声,“谁让你们公司近一年来发展得这么顺风顺水?你自个儿赚的盆满体满,不给上头打点打点合适么?”   吴所畏暗暗咒骂这些喝人血的特权阶级。   郭城宇说:“其实这事由池骋他爸来经手就容易多了,就是得豁出去那张老脸。”   吴所畏想都没想就说道:“不能让他爸掺和这事,万一留下隐患,给他爸以后的仕途造成不利的影响,池骋就成他们家的罪人 了!”   郭城宇又说:“其实我觉得从轻发落就够了,风险小一点儿,负担也小一点儿。以池骋现在这种情况,判个一两年,顶多在里面待三五个月就能出来了。何况在看守所待遇也不错,忍忍就过去了。”   池骋能忍,吴所畏忍不了,别说三五个月了,三五天他都受不了。   “行了,就这数,麻烦你再给跑几趟了。”吴所畏语气很坚定。   姜小帅就坐在不远处,听到吴所畏这话,心里特不是滋味。他挺想过去插一句的,想劝吴所畏别这么蛮干。可想起吴所畏那晚说的话,他又硬生生的忍住了。   “还有检察院那边,你也得送礼,虽然不需要那么多,但也得说得过去。”   吴所畏心里咯噔一下,小金库掏空之后,他基本身无分文了。   “钱上面有困难么?”郭城宇说,“有困难的话吱一声,我这边马上打钱。”   吴所畏拒绝得相当果断,“你这些天跑动跑西的,也没少费心,钱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郭城宇一听这话就明白吴所畏的用意了,果然和姜小帅是师徒,誓死要将他和池骋之间的界限画明朗。   想到这,郭城宇又把目光扫到姜小帅身上。   “帅帅。”   姜小帅假模假式地在那看视频,郭城宇叫他也假装听不见。   郭城宇大步走了过去,直接摘了姜小帅的耳机戴到自个耳朵上。   “你干嘛?”姜小帅愤然去抢。   郭城宇嘲弄的口气说:“这耳机里怎么一点儿声都没有?”   姜小帅嘴硬地说:“我刚关的。”   郭城宇又把目光转向屏幕,看到明显的静音符号,再次朝姜小帅投去戏谑的目光。   “看哑剧呢?”   姜小帅窘着一张脸朝郭城宇怒斥道:“管得着么?爷乐意!”   “跟我回家吧。”郭城宇好脾气地哄到。   姜小帅完全无视,依旧一张臭脸对着窗外。   郭城宇又说:“你别在这招人膈应了,人家事够多的了,你还在这捣乱。你说说你在这能干什么?做饭不会做,洗碗把碗摔了,还得费人家几斤粮食,半袋洗衣服,多不招人待见啊!人家没轰你是给你留面儿,你还没羞没臊地赖在这!”   姜小帅怒火烧身,用尽平生力气狂吼一声。   “滚!”   郭城宇看到姜小帅炸毛之后,如愿以偿地朝门口走。   临出门前,朝吴所畏说:“东西放门口了,这段时间给你添麻烦了。”   言外之意,姜小帅是我们家的,到这只是客,要以‘客’相待,郭城宇这是明着客套,暗中报复,也给吴所畏和姜小帅划清了界限。   这四个人,没一个心缝儿大的。   郭城宇走后,吴所畏把外面的东西搬了进来。里面有一些新衣服和护肤品,全是姜小帅喜欢的牌子。还有一个移动小冰箱,里面放着姜小帅喜欢吃的菜和熟食罐头,全是郭城宇亲手做的。   “你看他对你多好。”吴所畏说。   姜小帅其实早就原谅郭城宇了,他就是想找个借口多陪陪吴所畏,也想让郭城宇多花一些精力在池骋的事上。   吴所畏把冰箱里的菜拿出来热热,故意摆在茶几上,当着姜小帅的面吃。   “特好吃。”吴所畏吧唧吧嘴,“还是原来的手艺,还是原来的味道,你真的不想吃一口?”   姜小帅冷哼一声,“我早就吃腻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着,吴所畏又夹起一跨脆骨,咯噔咯噔嚼了起来。   姜小帅磨了磨后槽牙,最终还是怂了,操着一张大窘脸蹭了过来。   后来姜小帅才发现,吴所畏自始至终就吃了一块排骨,他根本没有胃口。姜小帅有点儿后悔,早知道就再忍一会儿了,还能让吴所畏多吃一些。   ……   下午,房产中介打来电话。   “请问是吴先生么?”   吴所畏开口,“是。”   “有位先生有意买您昨天在我们这登记的那套房子,我把他的电话告诉您,请您记录一下。”   吴所畏神色一怔,那边已经开始读号码了。   “先等一下。”吴所畏连忙打断,“我……我还没找到笔。”   两个钟头过后,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来看房了。   “你家这房有一定年头儿了。”男人对着老旧的砖墙说。   吴所畏点头,“应该是七几年盖的,将近四十年了。”   “我就是看上这个地界儿了,这房可真不怎么样。”男人说着用手拍了拍大杏树的树干,随口问道:“这杏树结杏么?”   吴所畏连忙点头,“结杏,每年都结,一年多一年少。”   男人点点头,跟着吴所畏进了屋子。房间虽然老旧,但还算整齐。尤其还有土坑,老一辈的北方人对炕都很怀恋。男人刚一进屋,就盘腿儿做在炕上抽烟。   “搭上院子八十多平是吧?”   吴所畏点点头。   男人一口价,“二百万,全款。”   吴所畏没说话,看到男人把烟灰掉落在炕席上,烫出一个窟窿。   “嘿,您瞅着点儿,席子都让您烫了。”   男人朝吴所畏投去不耐烦的眼神,“这房你打不打算卖啊?不打算卖我就不在这耽误工夫了,还有一家等着我去瞅呢。”   吴所畏说:“就按照你说的价,成交了。”   “那一会儿就去办手续。”   吴所畏点头。   男人又说:“你先看看,有没有要搬走的东西?”   吴所畏说:“都搬走。”   男人嗤笑一声,那表情仿佛在说,这种破烂你也要?   两个人商量妥了之后,吴所畏跟着男人一起往门口走。锁门的时候,吴所畏的手一直哆嗦,构造最简单的一把老锁,吴所畏却锁了很久才锁上。   房屋过户手续办好之后,吴所畏就开车去了陵园。   在吴爸和吴妈的墓碑前伫立了良久,吴所畏只说了一句话。   “爸、妈,我对不起你们,以后就算花几千万我也会把咱家老院买回来的。”   说完这话,吴所畏磕了两个头,抹一把眼泪走了。   而后,吴所畏又把自个的车卖了,而从池骋手里买来的那辆老车却没舍得卖。   周末,吴所畏借了一辆车,把老院仅有的那点儿家当全都搬了上去。结果,车刚开到池骋的住处,却被告知房屋户主已经变更,吴所畏不能住在这了。   吴所畏二话不说,抱着大醋包和大醋桶,揣着小木蛋上了车,又往回了姜小帅的诊所。 ☆、263心疼。   郭城宇那边疏通了关系之后,池骋这边的监管立刻就宽松了不少。郭城宇给吴所畏伪造了一系列证件,又暗中给侦查人员不少好处,吴所畏这才以委托律师的身份混进了看守所。   阔别半个月后的首次相见,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池骋还是由贾申带着过来的,他之前并不知道来的人是吴所畏。通知他的时候,只是告诉他是委托律师。所以池骋缓缓踱步进来的时候,表情很是平和的。   结果,当他看到玻璃对面的人,心脏狂震了十几秒。   贾申从没见过池骋这样的眼神,惊愕的、喜悦的、心疼的、深情的……所有不该出现的情绪全都出现在他的眼中,交融杂糅后自眸底缓缓淌了出来。   这一刻, 贾申隐隐感觉到了吴所畏不是委托律师。   但他没有挑明,而是沉默地走了出去。   池骋拿起电话,半天都没说话。   最后还是吴所畏先开口的。   “刚才那个狱警挺帅的。”   池骋说:“哪个狱警?”   “就领着你进来的那个。”   “我没看见,光顾着看你了。”   吴所畏露出这么多天来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笑容。   池骋心里HOU甜HOU甜的,总算尝到点儿滋味了。   两人又静静地凝望了好一阵,池骋问:“穿这么多,热不热?”   “一点儿都不热。”   吴所畏说着, 把衣服解开一条小缝,一个尖尖的小脑袋钻了出来。   “我知道你想二宝,就把它一起带来了。”   池骋不由的一惊,“你是怎么过检验的?”   “那你就得问郭子了。”   刚说完,池骋那边的门突然开了,贾申晃了进来。吴所畏连忙把小醋包的脑袋按进去,扣上最上面的扣子,一副假装分析案情的模样。   等贾申走了之后,吴所畏朝池骋吐了吐舌头。   池骋看吴所畏这副可人疼的小样儿,直想把玻璃砸了。   “我脸贴到玻璃上。”池骋说。   吴所畏犹豫了一下,还是别扭地贴了上去。   池骋隔着玻璃在吴所畏的脸上示意性的拧了一下,佯怒着说:“你瘦了。”   吴所畏今天还特意穿了身显胖的衣服,依然敌不过池老爷的法眼。   “没有性生活的滋润,当然得瘦。”吴所畏眉飞色舞,“你赶紧出来操我几次,我立马就长肉。”   池骋幽幽地说:“你都把我说硬了。”   “哪呢?”   无所伸着脖子瞅,发现池骋裤裆处真的有了变化。当即呲牙一乐,看来还挺老师,没对小狱警起歪心思。   吴所畏每笑一次,池骋对吴所畏的心疼就会强烈几分。   “最近没睡好吧?皮肤都没有以前好了。”池骋说。   吴所畏说:“没有性生活的滋润,皮肤当然得变差。你赶紧出来操我几次,我皮肤立马就恢复光泽。”   池骋的心都让吴所畏挠出血了。   “你再臭贫我凑你啊!”池骋虎眸威瞪。   吴所畏以柔克刚,“你舍得么?”   这四个字戳中了池骋心中最柔软的区域,这么多天来,池骋彻夜不眠。每天晚上想的都是吴所畏吃了多少苦,然后默默地在心里划刀子。   他能舍得么?真到了见面那一天,别说凑了,就是抱着都怕把他勒疼了。   池骋用这种沉默的方式传达过去的深情,让吴所畏觉得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值了。   “想我没?”吴所畏又问。   池骋反问,“你说呢?”   老子想你想得都快把墙凿穿了!   吴所畏下巴上扬四十五度,斜了池骋一眼,“我哪知道?”   池骋硬朗的脸上浮现温柔的笑意,特别难以形容的一种口气。   “想你了。”   吴所畏的脸上这次透出笑模样。   池骋又问他,“你想我没?”   吴所畏点点头。   “有多想?”池骋问。   吴所畏说:“想你想得把小金库都交待出去了。”   池骋脸上的笑容在那一刻冻结了。   “你说什么?”   吴所畏含蓄表达:“过几天你的案子就要公开审理了,我估摸用不了多久,咱俩就能见面了。”   吴所畏本想哄池骋一个高兴,不料池骋听完之后,脸色更加凝重了。   “除了小金库呢?你还把什么搭进去了?”   吴所畏犹豫了好久才开口说道:“老院。”   池骋的心在那一刻被摔得七零八落。   吴所畏幻想过池骋得知这一消息后的种种反应,但从没想到会到如此严重的地步。池骋脸上露出的不堪忍受的痛苦表情,已经远远超过了吴所畏的预期范围,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池骋问:“为什么不卖我的房?”   池骋并不知道池远端把他的房产过户了,事实上吴所畏也是才知道的。   “我不想让你家人看不起我。”吴所畏说。   池骋不甘地追问,“那你为什么不先找郭子借钱?!”   “因为我们两个才是一家人。”   池骋不说话了。   吴所畏知道池骋态度差是因为心疼他,他一点儿都不计较,还玩笑般地说:“你不是老说我是铁公鸡么?这回我把身上的毛都拔了,我看你以后还怎么挤兑我。”   池骋依旧定定地看着吴所畏,不发一言。   吴所畏又说:“你是我的大财主,我的摇钱树。等你出来了,多少钱赚不回来啊?你要是一直在里面待着,我享受不到政策优惠,就永远都是那堆钱。所以总算账,还是先把你救出去更划算。”   池骋继续沉默。   吴所畏实在笑不出来了,凝神望着池骋,静静说道:“我现在好后悔,当初不如多给你点儿零花钱。现在给了人家才知道,原来十块二十块真的不算什么。”   “其实我小金库里面的钱就是留着给你养老的,你要是出不去了,我要那个钱还有什么用?”   “我现在就想让你早点儿出去,我不是花钱买你的自由,而是花钱买我自个的安全感。我一个人睡在家里太害怕了,那么多面镜子,怎么照都只有我一个人。”   “我不要酒池肉林,我就要你。”   “池骋,你跟我说句话吧!”   池骋的视线在吴所畏脸上停留了几秒钟,撬开硬朗的薄唇。   “我恨你。”   说完这三个字,池骋起身大步朝外走去。   贾申就依靠在外面的墙壁上,听到门响,迅速将头转过来。   “这么快就谈完了?还有十多分钟呢,你确定不利用剩余的……”   贾申的话还没说完,池骋就飞快地踱步到了楼梯口。等贾申追过去的时候,池骋监房的门已经死死关上了。   吴所畏还做在玻璃窗外,手贴在小醋包冰凉的肚皮上。眼神讷讷的,好像还没回过神来。   没一会儿,门再次响了,吴所畏眼神瞬间亮了起来。结果只看到了贾申,没看到池骋,眼神又暗淡了下去。   “池骋已经回监房了,您请便吧。”贾申说。   吴所畏没听见一样。   贾申又提高音量重复了一遍。   吴所畏依旧纹丝未动。   嘿!邪了门了!……贾申拧起眉,好心劝你走你还不走。那行,你一个人在这耗着吧!小爷我得先去关系‘犯人’的心理状况了。   说完,贾申一溜烟走了。   吴所畏一直待到时间耗尽,才起身朝外走。   结果,贾申回到值班室,从监视器上看到池骋的脸色后,突然有点儿不敢进去了。   谁也想象不到,池骋会掉眼泪。   连他自己都没想到。   吴所畏被大黄龙咬,性命攸关的那一刻他没哭;吴所畏和他分手,亲口说没爱过他的时候他也没哭;吴所畏母亲去世,看到吴所畏坐在葬车上的时候他还没哭;吴所畏独自一人挂在六楼,满手血痕的时候他依然没哭……   可当吴所畏告诉他小金库没了的时候,他哭了。   他想起吴所畏要他把JJ放在羊绒裤外面的倔强模样,一个个吧啦着钢镚儿的较真模样,盯着自个儿吃羊腿的嘴馋模样,和往他后脖颈涂抹昂贵护肤品时的心疼模样……   池骋最爱的小性子,却被自己亲手摧残了。   …… ☆、264砸场子。 距离池骋的案子开庭还有一个多礼拜,在这段时间里,吴所畏又过上了出摊当小贩的日子。一方面是为了养活大二三宝,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排解心中的压力。 吴所畏摆摊的地点就在他泼池骋的那条小吃街,这里经过整顿,已经比前段时间规整多了。吴所畏一大早就骑着车过来了,选了一个比较好的位置,把一盆糖稀搬出来,摆上架子,就开始吹糖人儿了。 当了一段时间的总经理,吴所畏比以前更有生意头脑了。 一般吹糖人儿针对的消费群体都是孩子,糖人儿的形状也大多都是小动物,工艺繁琐又缺乏新意。吴所畏发现原来这逛的更多是青年人,于是他就吹一些桃心和玫瑰花,工艺简单又浪漫煽情。 而且,吴所畏出门前把自个倒饬得特别帅。往街上一站,不用吆喝,十个单身女有九个都会美颠美颠地过来捧场。 说白了,人家卖的是糖人儿,他卖的是色相。 吴所畏第一天收摊的时候,草草一算,竟然赚了一千多。 成本不到十块钱,不需要上税,不需要看人家脸色,上班时间自由,下班时间随意。吴所畏越想越觉得划算,心里挺高兴,想着姜小帅这程子没少跟自个儿着急,于是顺路买了很多好吃的慰劳师父。 姜小帅刚要出门买晚饭,吴所畏就挺着满满两袋吃的回来了。 “哟嗬!瞧你这样儿,今儿出摊挺顺啊?” 吴所畏一副显摆的口吻,“赚了一千多。” “不是吧?”姜小帅大吃一惊,“这么赚?那我明儿去给你当托吧!你分我三分之一就成了。” 吴所畏不屑一顾,“我用得着你当托?人多得我都想往外轰了!你没看阵势呢!美女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我,眼巴巴地盯着我吹,我腮帮子都肿了。” “啧啧......腮帮子肿了还能吃东西么?不能吃都给我吧。” 说着姜小帅就去抢吴所畏手里的袋子。 吴所畏假模假式地跟姜小帅抢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把袋子给姜小帅了。自个拿出一大包的零钱,朝姜小帅问:“有整钱不?给我换几张。” “有有有,我这正缺零钱呢。” 姜小帅每天出诊卖药,经常有整钱找不开的时候。他让吴所畏自个儿去抽屉里面换,吴所畏点好了钱放进去,又抽出五张一百的揣进兜里。 “干嘛用?”姜小帅随口一问。 吴所畏说:“哪天托人给池骋送进去,看守所里面也有超市,有钱还能买点儿吃的。” 姜小帅笑不是好笑,“人家没进去的时候,你月收入几百万才给他十块零花钱。等人家进去了,你丫倒穷大方起来了!” 吴所畏嘿嘿一笑,“等他出来了,我不是还得指望他么!现在不拍着点儿成么?” “那你不应该换成整钱,就应该送一兜子零钱过去。让他知道这是你一点一点攒的血汗钱!” “你丫成心挤兑我是吧?” 说着,吴所畏往姜小帅鼻子眼儿塞了两个花生豆。姜小帅用力擤两下,喷出来之后朝吴所畏的嘴里塞去,吴所畏玩命闪躲,俩人闹了好一阵。 晚上睡觉,小床上又开始你抢我夺,你踢我踹的戏码。 不知道为什么,以前俩人也没少挤在诊所的这张小床上,那会儿睡得挺和谐。结果俩人各自有主之后,再挤到一起,就出现了如此凶残的场面。 睡之前搂得紧紧的,彼此都是笑容,睡着睡着都是那么回事。抢被子、骑人、脚丫子乱踢......空调开得大的那一天,早上起来肯定有一床被子在地上,俩人专抢一床被子。要是不开空调,第二天早上俩被子都蒙在身上,各自一身大汗。 所以,这两天吴所畏和姜小帅都有点儿感冒。 而且,吴所畏明显感觉到,姜小帅睡觉不安分。除了频繁翻身、长出气,还经常发出孩子般的呓语。每次吴所畏转头面朝着姜小帅,都有一撮小卷毛顶到门上,姜小帅拧着眉头一副受气样儿。 种种迹象表明,姜小帅想郭城宇了,只是没说罢了。也许是担心吴所畏一个人害怕,也许还计较郭城宇亲吴所畏的那一口,总之吴所畏感觉姜小帅有点儿委曲求全的意思。 于是,吴所畏偷偷给郭城宇发了条信息。 然后,一狠心把姜小帅踹下床五次。 第一次,姜小帅爬上去笑骂了一声继续睡;第二次爬上去抱怨了几声还接着睡‘第三次就有点儿烦躁了,警告吴所畏注意一点儿;第四次就恼了,怒骂了好一阵;等到第五次,直接摔门走人了。 然后,郭城宇的车就靠在窗外,有什么理由不敢动? 第二天,吴所畏照常出摊。 姜小帅经过一番性爱的洗礼过后,精神百倍,那股得瑟劲儿就甭提了。下午跟着郭城宇出去办事,确定池骋不久后就要放出来了。心里一美,决定趁着池骋不在的这段时间赶紧欺负吴所畏。 于是丧德性的夫夫俩给吴所畏砸场子去了。 姜小帅到了那才知道,吴所畏真不是臭显摆,人家确实有招蜂引蝶的能耐啊!那么小的一个摊子,竟然围了那么多女顾客,有得来了N次还佯装出一副惊喜的表情。看来吴所畏真的不需要托,这里全是免费的托。 姜小帅挤到最里排,佯装一副不认识吴所畏的模样。 “嘿,我说,大哥,你什么都能吹么?” 吴所畏装模作样地说:“只要你肯出钱,多复杂的都跟吹。” 姜小帅又问:“吹个姚明多少钱?” 吴所畏一本正经地说:“一百。” “那吹个郭敬明呢?” “五十。” 姜小帅强忍住笑,“你丫这是按个头儿算钱啊?” 此话一出,立刻引起周围一阵哄笑声。 姜小帅又说:“你给我吹个姚明!” 于是吴所畏掀起一块糖,真的吹出了一个人形。只不过糖量没掌握好,本想吹得壮一点,结果糖不够了,吹出来细胳膊细腿儿的。 递给姜小帅的时候,姜小帅怒了。 “好么!我花姚明的钱最后就买了一个郭小四!你丫这不是坑人么?见过奸商,没见过你这么奸的了!” 吴所畏朝姜小帅挤眉弄眼,你丫别闹了成不成? 哪想,姜小帅嚷嚷的声音更大了。 “过来瞧一瞧啊!没见过这么无良的商贩了!我让他吹个姚明,他愣给我吹个郭敬明,有这么糊弄人的么?” 周围人哈哈大笑。 吴所畏朝郭城宇投去求救的眼神。 结果,姜小帅也把目光投向郭城宇,故意问:“那位大哥,你来评评理!你说这是姚明还是郭敬明?” 郭城宇站在外围抽着烟,一边瞧着姜小帅耍宝一边乐,全然一副助纣为虐的模样。 吴所畏只好说:“那我再给你吹一个。” 于是,吴所畏这次掀起一大块糖,吹了一个壮壮实实的糖人儿递给了姜小帅。 “这回成了吧?” 哪想,糖人儿刚到姜小帅手里,就让他给捏瘪了。 “嘿,这不是还是郭敬明么?”姜小帅怪叫一声。 吴所畏磨牙,你丫够了啊! 姜小帅不依不饶的,扭头朝众人说:“刚才你们听见了吧?他说姚明100,郭敬明50,现在他给我吹的是郭敬明,还敢跟我要100块钱!你们说他是不是讹人?” 吴所畏把两个糖人立在姜小帅面前。 “就算是郭敬明也有两个了,加一块也是100块钱!” 姜小帅把两个糖人儿摞在一起,来了句更绝的。 “这俩糖人儿加起来也没有姚明一个人高啊!” 这话一说出来,旁边好几个人乐得都直不起腰了。 吴所畏也被气笑了,直接朝将小说:“去去去,别给我捣乱了,有多远滚多远!” “嘿,你怎么骂人啊?”姜小帅又起哄,“你们瞧瞧,这个小贩多猖狂?!自个儿吹不出好货来还骂人!” 吴所畏干脆不理他了,直接问旁边一个女孩,“你想吹个什么?” 那女孩还没说话,姜小帅又嚷嚷起来了。 “怎么个意思?长的帅就可以不搭理人?” 郭城宇捻灭烟头,嘴角噙着笑走进人群,终于把姜小帅这个不省心的拉走了。 姜小帅上了车,还摇下车窗朝吴所畏龇牙坏笑。 吴所畏虽然朝他打了个鄙视的手势,其实心里美滋滋的。 他知道,池骋一定没事了。 ☆、265凑热闹。 池骋的事闹得池家上下人心惶惶,池远端明着回避,暗中不断施压。钟文玉更是谨小慎微,凡是和池骋违纪案有牵连的人,她都要眼盯死守。 所以,吴所畏刚一出摊,她就听到消息了。 钟鸣,池远端和钟文玉夫妇俩一齐参加饭局,回来的路上,钟文玉朝司机说:“从学院南路那边走。” 池远端不解,“绕那么远干什么?” “我听说小吴在那摆摊,我想去看看。” 池远端脸色变了变,“摆摊?你听谁说的?” “小亮子亲眼瞧见的,还过去问了问,说他在那摆三天了。” 池远端脸色沉沉的,没说话。 钟文玉在旁边长吁短叹,“其实小吴这个孩子真挺不错的,性格忠厚对朋友也仗义。池骋这事也不能怨他,真要有人想在背后捅一刀,想拦也拦不住。何况他在咱儿子的事上没少费心,我听说他把爹妈留下的那套老房子都卖了。” 池远端冷哼一声,“他不费心成么?他就仰仗着池骋呢!等池骋出来,他公司那边缓过来,多少个老房子买不回来?” “你说的倒轻松。”钟文玉冷言冷语,“那老院能买回来,爹妈还能买回来么?你爹留给你的老房你怎么不卖?你怎么知道隔三岔五去那溜达溜达,拔拔草擦擦窗户的?” 池远端依旧冷着脸,“那情况能一样么?我没遇到急事,遇到急事我也得卖!你信不信?你要不把池骋那几套房子过户,那小子准卖咱儿子的房!” “他卖咱儿子的房不应该么?出事的是池骋,不是他。这事要是摞在别人身上,人家早就拿着钱跑路了,会管你?要不是对咱儿子是真情实意的,人家能下那个血本么?那些钱够花一辈子了吧?够另起一摊了吧?怎么说也比当小贩强啊!” 钟文玉不知道,池远端气的就是吴所畏这份真情实意和执着。吴所畏牺牲的越多,池远端心里就越不痛快。 “他没跑路并不能说明他真心实意,只能说明他野心大。”池远端说。 “那他摆摊呢?”钟文玉又问:“说明什么?说明他脸皮厚?” 池远端阴沉着脸说:“你别老拿摆摊说事!他摆个摊又怎么了?说不定就是存心给咱们两口子看的!他那么多朋友,和谁借钱不成啊?犯得上去抛头露面?明摆着么!就是让咱心里过意不去。你可别因为这点儿小事就心软了,那小子花花肠子多着呢!” 钟文玉气得直揉脑门儿,朝池远端摆摆手,“你甭说了,我跟你说不到一块去。” 很快,汽车开到了那条街上。街道有点儿窄,汽车前行速度很慢。钟文玉一直往窗外看,学么着吴所畏的身影。 池远端表面上不在意,其实眼睛一直往窗外瞄。 吴所畏就站在街角,已经过了午饭时间,街上人并不多,钟文玉很轻易就发现了他。 “停车!” 这会儿正值一天最热的时候,吴所畏把摊子放那一摆,自个站在阴凉地儿扇扇子。钟文玉下车的时候,吴所畏并没有瞧见她,整合旁边一位大婶闲聊着。 “小吴。” 吴所畏扭头看到钟文玉,露出惊讶的神色。 “阿姨,您怎么过来了?” 钟文玉皱起眉,“你瞧瞧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说着抽出纸巾要给吴所畏擦汗。 吴所畏连忙拦住钟文玉,“不用,不用,这会儿越擦汗越多,一会儿凉快就好了。”说着用手胡噜一把脸,困倦的眼神瞬间精神不少。 钟文玉挺心疼地看着吴所畏,“你有困难就和阿姨说,没钱阿姨给你,你赶紧收摊回家吧!” “真不用!”吴所畏无奈地笑笑,“我就是来这体验体验生活,老坐在办公室也挺压抑的。阿姨,您着急回去么?不着急回去我给您吹个糖人儿吧!” 说着就站起身,走到摊位旁,很快一只栩栩如生的小兔子就吹出来了。 钟文玉眼睛一亮,“哎哟,还真挺像的!没看出来啊,你竟然还有这么一门好手艺!现在会这个的可不多了,更何况是你这么年轻的小伙子,谁有耐心练这个啊?!” 吴所畏心中汗颜,为了勾引您儿子,没耐心也得有耐心啊! 钟文玉爱不释手地看了一会儿,又问:“你怎么知道我属兔?” “池骋告诉我的。” 钟文玉温和地笑笑,“你还挺有心的。” 上车之后,池远端扫了一眼钟文玉手里的糖人儿,明知故问。 “什么破玩意儿啊?” 钟文玉斜了他一眼,“破玩意儿?有本事你给我吹一个。” 池远端不屑一顾的表情。 钟文玉把糖人儿往空气清新剂盒子的缝隙上一插,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你不是说人家是故意装给咱俩看的么?我过去的时候,他可没叫一声苦。我想给他钱,他也没要。人家还说了,来这就是体验生活的。你听听,多懂事的孩子!” 池远端虽然脸色依旧冷硬,但心里已经有些触动了。 “有些话我都不好意思说出来臊你!我那边房产手续还没办完,人家那边就把房卖了。也就你把池骋那几套房当好东西,人家连问都没问,压根都没往那方面去想......” 池远端心里越乱,钟文玉越没完没了的。最后池远端脸一黑,直接把插在盒子上的糖人儿给拿过来了。 “嘿,你要干嘛?” 干嘛?池远端直接塞嘴里吃了。 钟文玉咬牙切齿,暗中嘟哝:“死老头子,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了! ...... 一大早,汪顾接了个电话之后就笑醒了。 使劲推了汪朕一把,“嘿,快醒醒,天大的喜讯!” 汪朕把眼睛眯开一条小缝,困倦时都异常凌厉的目光扫向汪顾。平时汪顾最讨厌的事就是早上被电话吵醒,今儿被吵醒后不仅没发火,还露出半年来最灿烂的笑容,足见这件事有多让他高兴。 “什么喜讯?”汪朕冷淡淡地问。 汪顾说:“池骋被逮进去了!” 说着,高兴地在床上打了一个滚,滚到汪朕背上又滚了下来。胳膊支着脑袋,笑眯眯的瞧着汪朕,那股荡漾劲儿比熬了多年的光棍娶上媳妇儿还血活。 汪朕嫌他无聊,翻了身继续睡。 汪顾又压到他身上,乐呵呵地问:“最近你忙不忙啊?” “干嘛?”汪朕一副提防的表情看着汪顾。 汪顾哈哈大笑几声,使劲在汪朕腰上拍了一下,“跟我回国啊!这么大的热闹哪能不看?快快快,起来收拾东西,咱们现在就走。” 汪朕一动不动,如同死尸。 “你倒是快点儿啊!再不走池骋就该出来了,到时候看谁去啊?” 汪朕还是不动。 汪顾轻咳两声,故意说:“池骋这么一进去,吴大眼儿可就没有靠山了,我得趁这个机会好好挤兑挤兑他!” 话音刚落,汪朕就坐起身了。 汪顾本来就黑的脸瞬间更黑了,“我说汪朕你什么意思啊?我刚才撺掇你半天,你丫不理我,怎么我一提吴大眼儿你立刻就精神了?” 汪朕没说什么,麻利穿好衣服进了卫生间。 ...... 今晚又轮到贾申值夜班。 他把事情忙完,坐在监视器旁,又开始这些日子最喜欢做的一件事,严密监视池骋的一举一动。 与其说是监察,倒不如说是欣赏。欣赏池骋抽烟时那滚动的喉结,欣赏他闭目沉思时那硬朗的眉骨,欣赏他脱掉上衣时那精壮的胸膛,欣赏他内裤里蛰伏的雄性象征物...... 贾申看得正入神,池骋突然把视线定在了墙角的摄像头。 虽然知道池骋不可能从摄像头里面看到自个儿,可贾申一旧心脏狂跳。 池骋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摄像头看,犀利的目光通过监视器冲撞着贾申的神经。 贾申感觉自个儿的胸口像是着了火,紧张得想把视线移开,却又舍不得移开,就这样提着心吊着胆儿与池骋对视。 很快,池骋嘴角扬起一个笑容,相当有男人味儿的一个笑容。 机身耳根子都红了。 然后,池骋轻启薄唇,缓缓吐出四个字。 “我想见你。” 很快,贾申以审视为由把池骋叫到了值班室。 进去之后,池骋没费一句话,单刀直入。 “帮我找个人,送样东西。” 贾申知道这么做是犯法的,当然池骋也知道。 “为什么找我?”贾申问。 池骋淡淡地说:“因为你会帮我。” 有种莫名其妙的滋味在贾申心窝里流窜,让他隐隐兴奋又略显不爽。 “我要是不帮呢?” “随你。” 说完,池骋健步朝外走。贾申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进去。 池骋让贾申给吴所畏送去一个小木匣,木匣是他闲来无事自个儿做的。底部和四周都是打磨光滑的小木板,顶部是木条拼接的,没两个木条间都有一道缝隙,可以看到里面放的是什么东西。旁边有一个小铁扣,想打开木匣就得把小铁扣弄折,所以是不允许偷看的。 贾申草草的往手里面扫了一眼,貌似是一张纸条。 池骋又把吴所畏的手机号和地址秘密告诉贾申,贾申拿到手之后,不声不响地回了值班室。 ☆、266不是恨你,是舍不得。   吴所畏刚准备收摊回家,贾申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是吴所畏么?”   吴所畏点头,“是,您哪位?”   没有介绍,没有寒暄,贾申就一句“来拿你的东西”。然后简单地报上地址,就把手机揣进衣兜,恭候吴所畏的到来。   吴所畏心里一阵糊涂,这谁啊?也不说明白就把电话挂了。   要是放在平时,吴所畏肯定直接当骚扰电话处理了。可在这种敏感时期,他不敢轻易忽视一个变动。万一是池骋秘密派来接洽的人,因为怕被人窃听才长话短说,错过岂不就耽误事了?   这么一想,吴所畏赶忙把车存到一个商场的门口,打个出租车过去了。   因为之前吴所畏进看守所的时候,是以委托律师的身份,各种证件都是假的,所以贾申并不知道他就是吴所畏。站在街口等着的时候,贾申心里还有几分好奇,到底是什么人,让池骋在这种敏感时期还千方百计地和他联系?   吴所畏到了之后,拿起手机给贾申打电话。   贾申就站在离他五米远的地方,没有接电话,直接走了过去。   此时天已经黑了,贾申走到吴所畏面前,才发现是那天来看守所见池骋的人。   “是你?”吴所畏也挺惊讶。   贾申把小木匣递给吴所畏,“池骋要我给你的。”   “哦,谢谢了。”吴所畏接了过去。   贾申定定地看了吴所畏一会儿,眼神中带着警察特有的敏锐性。   “你不是律师吧?”   吴所畏一时语塞。   “行了,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贾申双手插兜,一副酷范儿,“池骋信得过我,我也信得过你。”   说完,在吴所畏肩膀上拍了一下,转身走人了。   吴所畏定定扫了一眼他的背影后,也拿着木匣走了。   回到诊所,吴所畏迫不及待地把木匣打开。   里面只有一张纸条。   池骋的字迹略显潦草,但看得出来,他在努力写工整。   “不是恨你,是舍不得。”   虽然只有这么一句话,却说得吴所畏心中百般滋味。   池骋不怕被判刑,不怕受牢狱之灾,不怕被狱警出卖。就怕吴所畏会记恨他那句口是心非的话,怕吴所畏会生气,会伤心。   其实,吴所畏根本没计较这句话。倒是池骋突然来了这么一出,让他心里酸涩涩的。   第二天,姜小帅来到诊所,看到吴所畏没出摊,心里挺纳闷。   “嘿,今儿怎么还没去啊?再不去没位置了。”   吴所畏趴在桌上,手摆弄着那个小木匣。讷讷的目光透着几分倦意,一看昨晚就没休息好。   “不想去了。”   姜小帅坐下来,手在吴所畏脑门儿上弹了一下,问:“怎么不想去了?累了?”   吴所畏摇摇头,依旧摆弄那个小木匣子。   姜小帅把小木匣子拿过来看了一眼,当即露出嫌恶的表情。   “从哪买的破木盒?做工这么糙!”作势要扔了。   吴所畏一把抢了过来,两个大眼珠子里隐隐含着几分怒气。   “怎么说话呢?哪糙了?在看守所那种地方,缺工断料的,能做成这样不错了。”   “哟?”姜小帅挺意外,“池骋做的?”   吴所畏美不滋的点点头。   “怎么给你的?”   说到这个,吴所畏脸上的笑容立刻淡了淡。   “让看管他的狱警秘密送出来的。”   姜小帅试探性地问:“贾申?”   吴所畏挺纳闷,“你怎么知道是他?”   “郭子和我提过,说看管池骋的那个狱警挺照顾他的,貌似就叫贾申。”   一听这话,吴所畏心里更不舒坦了。   “你知道他昨天给我传东西的时候说了句什么么?”   “什么?”   “池骋信得过我,我也信得过你。”   姜小帅有点儿不解,“这又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吴所畏气不忿,“才和池骋认识几天啊?就尼玛谈信任不信任的!你说说,他心里要是没想法,能顶着这么大罪名帮个认识不到一个月的人么?”   “也许他的看中了池骋的身份,知道池骋在里面待不了多久,才想巴结的。”姜小帅说。   吴所畏冷哼一声,“他要真想巴结池骋,就不会对我那副态度了,想巴结一个人,首先就是和他身边的人打好关系。”   “也是啊。”姜小帅一边喝水一边说:“我听郭子说,那个贾申貌似长得还挺帅呢!”   一听这话,吴所畏那张脸更黑了。   “他帅么?他哪帅啊?我怎么没看出来啊?!靠,郭子看走眼了吧?”   姜小帅嘴里含着的那口水差点儿喷出来。   “我可没看见,我就是听郭子说的。”   吴所畏当即甩了句,“郭子眼光有毛病!”   姜小帅把茶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放,一副吊样儿睥睨着吴所畏。   “你什么意思?”   吴所畏大眼珠子往木匣铁扣上一定,假装没听见。   “郭子眼光再有毛病还能有池骋眼光操蛋?他连汪硕那个样儿的都能看上!”   说起汪硕,吴所畏突然想起一件事。   “昨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梦见他了,梦见他又回来了,然后我就醒了。”   “接着呢?”姜小帅比较关心吴所畏其后的心理感受。   吴所畏抿嘴一乐,“接着我就继续睡,又把那个梦续上了,他哥也跟着一起回来了。”   姜小帅一呲牙,“你说池骋要是知道你这个梦,他怎么想?”   “你丫别又碎嘴子!”吴所畏双目威瞪。   姜小帅特不爱听别人说他碎嘴子,“别张口闭口就说我碎嘴子,我说什么了你们就这么说我?……嘿,你一提汪硕我想起一件事,我跟你说你可别告诉别人啊!”   “你瞧瞧,还赖我说你……”吴所畏无奈。   姜小帅脸一沉,“听不听?”   吴所畏小鸡啄米状。   姜小帅说:“据相关人士透漏,汪朕和汪硕不是亲哥俩,汪硕不是他妈亲生的,是领养的。”   “那他是哪来的?”吴所畏嘲弄的口气问,“蛇蛋里孵出来的?”   “我没跟你开玩笑。”姜小帅一本正经地说,“你想想,汪朕和汪硕哪有一点儿像的地方?他俩站在你面前,你能看出是哥俩么?”   “不能。”吴所畏实话实说,“可池骋说他俩仔细看还是挺像的。”   姜小帅嘴角抽了抽,“那是池骋自欺欺人,暗示自个儿汪硕底子不差,就是没长开。实际上汪硕底子就不行,长开了也那样。”   吴所畏促狭一笑,“这倒是实话。”   过了一会儿,吴所畏又问:“那汪硕知道这件事么?”   “不知道。”姜小帅面露慎色,“所以我不让你说出去,据说汪硕特在意他爸妈对他们哥俩的态度,打小就爱和汪朕争风吃醋。你可千万别传出去,更不能当着汪硕的面说,他得活活气死了!”   “我有那么丧德性么?拿这种话刺激人?再说了,他离我十万八千里,我找谁说去啊?”   姜小帅这才放心了。   吴所畏在诊所的里屋憋了一个下午,躺在床上,露着肚皮,把小木匣放在上面。看着小木匣跟着自个儿的呼吸节奏起起伏伏,心里若有所思。   到了吃晚饭时间,吴所畏才从床上爬起来。在厨房鼓捣了一阵,起来后试着给贾申打了个电话。   “方便出来一趟么?”   贾申说:“我只有二十分钟时间,你尽快,一会儿我还要去值班。”   吴所畏一听这话,立刻穿鞋出门。   十多分钟后,吴所畏再次见到贾申。   “麻烦你把这个转交给池骋。”   吴所畏又把小木匣递了回去。   贾申没接,审度的目光看着吴所畏。   吴所畏朝他笑笑,“我是池骋发小,池骋说你人不错。”   贾申一把抽走了吴所畏手中的木匣。   【亲们,容我再贫一句,本文还有十章左右就完结了。所以本月基本是单更,前天所谓的补上是指两更,正常情况下只有一更了。】 ☆、267你不是亲生的。   回到看守所,贾申把小木匣还给了池骋。   池骋浓眉微拧,“他没要?”   “不,这是他让我给你的。”   贾申细心地发现,从池骋错以为吴所畏没要,到他得知这是吴所畏又送进来的,他的眼神经历了一个陡直的转变。这种转变,让贾申心里有少许的不舒服。   “他到底是谁?”贾申问。   池骋沉默了半响,说:“我发小。”   贾申突然间松了口气的感觉,“还真是发小啊?”   池骋冷眸对着贾申那张英气逼人的面孔,反问:“不然你以为呢?”   “我没以为什么,只是有点儿不相信而已。”   “现在信了么?”   贾申悠然一笑,一条长腿搭在小矮凳上,别有深意的目光扫着池骋。   “我信不信对你来说重要么?”   “重要。”   贾申心里骤然一颤,像是触了电一般,整片胸口都麻酥酥的。往外走的时候,还有种飘乎乎不真实的眩晕感。   贾申走后,池骋把那个小木匣打开。   里面是吴所畏吹的一个糖人儿,原本想吹一颗心,不知道怎么吹着吹着就变成了两颗蛋。后来想想算了,也许是天意,于是就把小糖蛋儿给池骋送过来了。   池骋棱角分明的脸上浮现淡淡的笑意,好像注视的不是糖人,而是吴所畏提裤子过猛时不小心勒出来的两个大球球。   糖人儿捏在别人手里就是个糖人儿,捏在池骋这只骨节分明的大手里,就像一滴水珠,好像一不小心就被揉化了。   贾申回到值班室后,习惯性地扫向监视器,不由的惊愣住。   池骋精壮伟岸的身躯斜倚在床头,肌肉线条硬朗的手臂轻轻抬起,粗粝的大手里捏着一根与他形象气质相当不符的糖人儿。不像平时那样狼吞虎咽,而是缓慢地往嘴里推送,吃得特别细致认真,好像要让那股甜味儿丝丝渗入心头。   因为池骋摄像头有点儿远,贾申看不清他手里糖人儿的形状。。只是单纯地觉得,平日里威武霸气的池骋吃起糖来,竟也是如此呆萌,如此有爱,有种难以言说的迷人气质。   贾申出神地望着,感觉自个儿的心都跟着甜了。   ……   又是一个大晴天,吴所畏站在街口,整个人都被晒蔫了。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的出现,让他的瞬间精神抖擞。   不会吧?那个梦这么准?   汪硕从街对面走过来,很没辨识度的脸,却很有辨识度的走路姿势。即使他把帽檐压得很低,眼睛被阳光刺得眯成一条小缝,吴所畏依旧能看到他目光中的不怀好意。   “哎哟,你不是那个,那个……”汪硕佯装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吴总经理!对,你不是那个吴总经理么?半年没见,你怎么改行了?”   吴所畏假装没听见,顾自刮蹭着木架上凝固的糖渣儿。   “我说吴总经理,去年我去你那买灯,你还跟我说:甭给钱了,就算我送你的了。”汪硕夸张地学着吴所畏那副豪放的语气,大手一挥,“把这批货给汪先生送过去!”   吴所畏幽幽地看了汪硕一眼,还是没说话。   汪硕还没完没了的,“我说,你们家那位呢?那个为了你甘愿放弃养殖业踏入仕途的池某人呢?我刚才给他打电话他怎么没接啊?他……”   “你不是你爸妈亲生的。”吴所畏说。   汪硕上扬的嘴角嗖的一下弹了回来,脸瞬间憋成酱紫色。   就在这时,一个气场强劲,表情肃杀的男人阔步朝这里走来路人见人纷纷避之一米开外。   吴所畏看到汪朕,有种重回梦境的感觉。   结果,汪朕还没走到吴所畏摊位旁,就被汪硕拽到三米开外。   “他说我不是爸妈亲生儿子。”   “本来就不是。”汪朕冷冷开口,“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   “你那不是玩笑么?”汪硕脸色铁青。   汪朕说:“你把你哥的话都当成玩笑,还能把别人的话当真?”   汪朕这么一说,汪硕才放开他,继续朝吴所畏走过来。   吴所畏的视线穿透汪硕的身体,和汪朕的视线交叉碰撞,闪出无数电火花。   “你凭什么说我们不是亲哥俩?”汪硕问。   吴所畏一副不和他一般见识的表情,“是,我俩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汪硕,“……”   过了一会儿,吴所畏又说:“你随便从街上拽一个人过来问问,看看有谁能看出你俩是亲兄弟。你自个儿瞅瞅,你俩有像的地方么?”   汪硕幽幽地说:“就算不是亲哥俩,我也是亲生的,他才是抱养的。”   “不可能。”吴所畏嗤笑一声。   汪硕邪眯着眼扫向吴所畏,“怎么就不可能了?”   “我看过你爸妈的照片,都长得挺白的。”   吴所畏刻意把‘白’这个字咬得特别重。   汪硕阴着脸憋了好一阵,最后实在憋不出词了,又开始囔囔,“哎哟,你不是那个,那个……吴总经理!对,你不是那个吴总经理么?半年没见,你怎么改行了?”   吴所畏得逞地笑了好久,笑得汪硕差点儿把一盆糖稀扣到他脑袋上。   后来来了两名顾客,汪硕看看这吴所畏特熟练地给人家吹了两朵玫瑰花,心里暗道:还真有两下子!   顾客走后,汪硕又说:“我也不能白来一趟,看你挺困难的,也想伸出援助之手。直接给你钱你肯定不要,我也只能买你几个糖人,给你捧捧场了。”   说着,把头朝向汪朕,“你说说,让他吹个什么?”   汪硕就是想试探试探汪朕,看看他有多心疼吴所畏。   汪朕投向吴所畏的目光看似很淡漠,其实里面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光。   “吹一百个气球吧。”   汪硕一听这话,磨着牙狠笑两声。   “气球……你丫还不如直接把那盆糖稀买下来呢!还省得在这挨晒了……你这不是变相施舍,成心寒碜人家么?这样,大畏,我瞧得起你。你给我吹十个刺猬,我给你五块钱,你觉得怎么样?”   吴所畏冷哼一声,“我给你五百块钱,您赶紧找个地方凉快去   !”   汪硕嘿嘿一笑,其实也没什么恶意,就是想给吴所畏提个醒。对付暗中害你的那个人,就要拿出对付我的精神头儿。   汪朕把手搭在汪硕肩上,汪硕半个肩都麻了。就像是被人点了哑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们刚下飞机,得先回去收拾一下,咱有时间再聊。”汪朕朝吴所畏说。   吴所畏点点头,“这太热了,你们快回去凉快凉快吧。”   汪朕没再多说什么,驾着汪硕朝远处走。   吴所畏迅速拿起一个吹好的糖人儿,几大步飞跨到汪朕身后。纵身一跃,把插着糖人儿的棍别在了汪朕耳朵上。   汪硕感觉到身后的异常动静,因为肩膀疼,第一次转头没转过来。等第二次转头的时候,汪朕耳朵上别着的那个糖人儿已经不见了。   汪硕眼中的疑惑一闪而逝,又把头转了回去。   汪朕用舌尖舔了舔硬朗的薄唇,刚才吃得太快,竟然没尝到什么滋味。   大汪二汪走后,吴所畏摸了摸衣兜,果然有一枚掌心大的贝壳。这是汪朕从海边捡回来的,趁着刚才汪硕挤兑吴所畏的工夫,偷偷塞进了吴所畏的衣兜。   贝壳有安神的作用,吴所畏心中升起一股暖意。   ……   赶上贾申值班的这一天,吴所畏买了很多豆干和麻辣食品,均是池骋的最爱,又委托贾申给送过去。   这一次,贾申的态度好多了,还和吴所畏开起了玩笑。   “池骋平时在你们面前是不是特大爷啊?在看守所那么多特殊照顾,还让你们从外面带吃的?”   吴所畏乐呵呵地说:“是,我现在要是不多关心关心他,出来指不定怎么整我呢!”   贾申乐呵呵的,“他在我面前从不敢这样,说话向来都是和和气气的。”   “是么?”吴所畏佯装一副惊讶的表情,“那你还真有两下子!他对我们可不那样,三句话不到准挨训。”   贾申把脚抬高抵在墙面上,用手掸了掸鞋上的灰,乐吟吟地说:“那是因为他跟我不熟。”   吴所畏紧接一句,“这话你就说错了,他对生人熟人都一样。注重眼缘,他要是瞅你好,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好脾气。”   贾申扬唇一笑,好像等的就是吴所畏这句话。 ☆、268无罪释放。 白天,池骋在看守所闲得无聊,手里把玩着一毛钱的钢镚儿。让它高速旋转过后,稳稳地立在桌面上。如此反复玩了几次之后,他把那枚钢镚儿拿起来,仔仔细细端详了一阵。 然后,池骋将钢镚儿放到水泥墙上使劲儿磨,直到把上面的图案磨没了。接着又用棉布细磨,再用牙膏抛光,抛得像镜子一样。最后用领钩掰直磨成的针在上面一点一点地刺,刺出的点儿组成的字体就是磨砂的感觉,很漂亮。 池骋打算做个吊坠,正面刻上“骋”,背面刻上“畏畏”,回去送给吴所畏。 结果,他刚刻完一个“骋”字,就被看守所副所长叫去谈话了。 等池骋回来的时候,贾申就在监房,那枚吊坠已经被他收进上衣口袋了。 “谢了。”贾申朝池骋露齿一笑。 池骋不动声色地看着他,语气生硬。 “我说过这是送你的么?” 贾申还是笑,佯装满不在乎却又很刻意地笑。 “我就不用你废话了。” 说完,踩着大皮靴回了办公室。 也不能怪贾申自作多情,那些犯人经常做一些手工艺品,等释放的那一天送给贾申。谁能想到他们会带出看守所?尤其像池骋这种人,生活中也不缺,会把这种不值钱的东西往外带么? 所以,贾申理所当然地把池骋做的这个吊坠当成他离开看守所前送给自个儿的一个纪念品。 池骋也没再跟他要,又重新做了一个,只刻了一个“畏”字,做完之后天都快亮了。 其后的几天,吴所畏又让贾申送了些东西进去,有内衣有零食。贾申总是调侃他,说吴所畏就像池骋的保姆一样。一来二去,两个人熟了,贾申总把看守所的事说给吴所畏听。 “我听说池骋也有那方面的癖好是么?” 吴所畏没听明白,“哪方面的癖好?” 贾申用手比划了一下,暗示吴所畏搞基。 吴所畏含糊其辞。 “你不用跟我藏着掖着。”贾申满不在乎的口吻,“以前我在监狱当狱警的时候,这种事见多了。现在调到看守所,还算收敛了一点儿。” 吴所畏干笑两声,“监狱和日常生活不一样。监狱那是生理所迫,日常生活中,有这种癖好不方便摆到明面上说吧?” 贾申也挺尴尬,“可能是我长期处在这种环境下,思想也被带歪了。” 吴所畏朝贾申打量了一番,唇角挂上一抹坏笑。 “哎......问你个事......就像你这条件的,在监狱和看守所工作特‘招人’吧?那些一年半载自个儿撸的爷们儿,得瞪直了眼珠子看你吧?” 贾申冷哼一声,“那些话少的还成,偷摸瞅两眼就算了。最不待见那种嘴贱的,光看不过瘾,还得臊你两句,特受不了。” “池骋臊过你没?”吴所畏故意问。 贾申脸色变了变,慢吞吞的说:“他......倒是......没用嘴......臊过,他有更损的招儿。” “什么损招儿说来听听。” 贾申挺不自在,“你还用问我?你跟他认识这么多年,他什么样你还不知道么?” “我就想问你。”吴所畏耍赖,“就想听你亲口说出来。” 贾申似怒非怒的目光朝吴所畏扫了过去,“你怎么也这么坏?是不是池骋让你问的?” “你甭管谁让我问的,你就痛痛快快说,我就乐意听池骋的花边新闻。” 贾申磨叽了一会儿,还是慢悠悠地说了出来。 “就那天晚上,他明明知道我值班,知道我能看到监视器,还非要对着我干那事。你没看到那个下流的表情呢,就跟故意给我表演一样......” 贾申越说脸越红,吴所畏越听脸越黑。 但他很好地克制住了,丝毫没让贾申看出任何异样。他也知道,贾申的话半分真半分yy。每个监房都有摄像头,每个在押人员都有忍不住的时候。既然贾申只看到了池骋,那说明不是的池骋的问题,而是贾申的问题。 吴所畏只是气池骋的不自觉,明明知道有人偷窥,还非得在那个时间段。他就是不知道,贾申一宿一宿盯着监视器,池骋哪有选择余地啊?! “嘿嘿......你当时没硬?”吴所畏戏谑地问道。 贾申眼珠一斜,“我干嘛要硬啊?” 吴所畏腹诽:你丫跟我说着都快硬了,当时看的时候没硬,谁信啊? 过了一会儿,贾申又说:“他还对着摄像头跟我卖萌!” 吴所畏嘴角抽了抽,“他还会卖萌?” 贾申越说越来劲,“你可不知道呢!他特别可耻,那天竟然在监房里吃棒棒糖。而且还不是嘎嘣嘎嘣嚼,而是一点一点儿舔,就像小孩吃糖一样!你说,他是不是故意跟我卖萌?” 吴所畏顺了他的意说:“他平时吃糖不那样,肯定是故意的。” 贾申又唏嘘了一阵,才看看表,说:“到时间了,我得去值班了。” 吴所畏说:“这些东西别忘了给池骋送过去。” 贾申故作一副不耐烦的表情,“又送啊?哪尼玛那么多事啊?!以后可不能这么惯着他,这也就是没判,真要判个三五年的,你们不得累死了?” “真要判个三五年的,我也就不上赶着给他送了!就怕三五天就无罪释放,我要不趁着这几天意思意思,他出来肯定得骂我没良心。” 吴所畏说得轻松,刚听到贾申说三五年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 贾申脸色也变了变,“是啊,他那案子还有三天就开庭了。” 说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好半天都没说话。 吴所畏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快去上班吧,我也得走了。” “嗯。” 其后的两天,吴所畏是彻底睡不着了。前些日子困极了还能随便扎个地方眯一会儿,现在是彻底不困了。每天晚上盯着表盘,一圈一圈的数着,数着还有多少圈池骋能回来。 虽然郭城宇一再保证不会出什么岔子,可吴所畏还是担心。这种担心随着开庭日子的临近愈演愈烈,甚至已经到了吴所畏承受不住的地步。 开庭的前一晚,姜小帅打电话给吴所畏,“你要不要去旁听?如果想去的话,郭子说可以帮你申请......” “不用了。”吴所畏打断姜小帅,“我还是老老实实等着吧,他爸肯定不愿意看见我。” 其实,碰到池骋父母是次要的,主要是吴所畏受不了那种气氛。他不想看着池骋被押出来,更不想看到池骋再被押进去。真要那样,他会崩溃的。 所以,池骋开庭审理当天,吴所畏照常出摊了。 三天三夜没合眼,再加上暴晒,吴所畏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偏偏今儿客人特别多,吴所畏拼命吹,大脑严重缺氧,有种漫步云端的感觉了。 终于,午饭时间一过,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吴所畏可以歇一会了。 他的衣服全被汗浸湿了,也不知道找个凉快的地方待着。就那么呆愣愣地站着,任大汗珠子往下滴答。不停地看着手机,从上午九点开庭到现在,一直没有任何消息。 随着时间的推进,吴所畏身上的汗越来越多,脸都被烤红了还浑然不知。 这时,突然一股水柱从后方袭来,打到吴所畏脖颈上,刺得他一激灵。 吴所畏想扭头看是谁,结果脸又遭到一股水柱的冲刷,差点儿把他呛死。他一边阻挡一边胡噜脸上的水,从旁边的笑声中听出是姜小帅。 “你丫找抽......唔......” 还没说完,姜小帅又用喷水枪朝吴所畏的嘴里射了一股。吴所畏一边骂一边躲,后来实在躲不了就扔了摊位开始跑,姜小帅就追在他的后面喷。 后来,姜小帅的水枪里没水了,只好先去灌水,吴所畏这才得以歇息。 这会儿彻底凉快了,风一吹两条腿都打哆嗦。 吴所畏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骂着姜小帅,就在这时,郭城宇的车突然开过来了。 “你也不管管姜小帅,他丫拿水枪喷我!”吴所畏告状。 郭城宇说:“你站在这等我,我去车上给你拿毛巾。” 结果,毛巾没拿来,又拿来两个超大号的高压水枪,继续朝吴所畏喷。 吴所畏心中嘶吼咆哮,你们这对奸夫淫夫,狗男男,趁着池骋不在合伙来欺负我。吴所畏又是一路狂奔,肺都要爆炸了,才扎进一条小胡同,避开了姜小帅和郭城宇的双面夹击。 吴所畏蹲在楼底下喘着粗气,眼睛严密观察四周,提防着郭城宇和姜小帅。 突然,一个灌了水的气球在头顶炸开了。 “靠,谁啊?” 吴所畏抬头一看,汪顾就在二楼的窗户口俯视着他。 “吴大眼儿!” 说完,噼里啪啦砸下无数个气球,全是带水的,砸的吴所畏四处乱窜。 汪顾龇牙狠笑,“我让你吹气球,我让你吹气球......” 吴所畏往东边逃窜,跑到一个拐弯处猛的撞到一个高大的身影。 抬头一看,汪朕那张冷峻的脸正散发着救世主的光芒。 “救我!”吴所畏激动不已,“他们仨......” 还没说完,汪朕不知从哪引来一根水管,直接用水管喷。这回,吴所畏跑都跑不了了,直接被击倒在地,入落汤鸡一般捶地笑骂。 很快,郭城宇、姜小帅和汪顾全来了。四个人趁着池骋不在的最后几分钟,对吴所畏展开了残忍的虐待,欺负得那叫一个爽啊! 池骋这边四个多小时的庭审终于结束了,如郭城宇所说,证据不足直接当庭释放了。 池远端直到审判人员宣读完毕,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最后,池骋在家属的陪同下走出法院大门。尐 池远端的车停放在法院门口,池骋直接把钥匙拿过来,坐到驾驶位上。馨 “这次是你小子运气......” 池远端这:“好”字还没说出来,池骋就一脚油门把车开走了!剩下池远端一个人在原地膛目结舌。 他原以为池骋看他们二老操心多日,要亲自开车载着他们回家,哪想这个畜生直接把车开走了,把他们二老晾在这了! 钟文玉纳闷,儿子这是急着去干嘛了?连招呼都不打!” 池远端阴着脸怒吼一声,“作死去了!” ☆、269睡觉。 吴所畏狼狈地扎在墙角,三支水枪专门在脆弱之地扫射;无数个“水炸弹”入雨点般砸下来,砸得吴所畏嗷嗷叫唤;一根水管从头到脚冲洗,彻底给吴所畏来了个透心凉...... “你们一群落井下石的出生!” “等老子东山再起,直接把你们绑起来扔臭水沟子里。” “啊啊啊......来人啊!救命啊!” “......” 吴所畏叫得越欢实,行凶的四个人欺负得越带劲儿。 姜小帅陪着吴所畏压抑了这么久,不发泄一下怎么成?郭城宇为了池骋东奔西跑,还当了那么多天和尚,这笔债肯定得讨回来。汪顾卧薪尝胆大半年,早就想找个机会报仇雪恨了。汪朕是看吴所畏太热了,真心实意想让他凉快凉快...... 四个人欺负得正带劲,突然,一片强大水幕从后方袭来,差点儿把姜小帅和汪顾两个熊孩子拍倒在地。 郭城宇使劲胡噜一把脸,眯缝着眼睛看过去。 好家伙!一辆喷水车赫然出现在视线中! 开车的人是刚子,他一早就听到了信儿,直接租了辆喷水车来营救。我们的总攻大人,威武霸气地站在车上,手持喷水枪设备对着四个混蛋凶猛冲洗。 吴所畏一看到池骋来,立刻就有了劲头儿。猛的从地上蹿起来,捡起姜小帅掉的水枪朝着他一通狂喷。 姜小帅被冲泡之后,吴所畏又指着汪顾朝池骋喊:“喷他!喷死丫的!” 池骋谁都忽略一旁,就对着汪朕喷。指挥着刚子开车,手臂粗细的水管子左摇右摆,穷追不舍,一副要把汪朕活活激死的派头。 这边激战真欢,那边传来吴所畏底气十足的呼救声。 “池骋,快来!他们仨对付我一个!” 池骋从车上一跃而下,把对付汪朕的重任全权交给刚子。自个儿火速冲到吴所畏面前,一把将他搂在怀里,护得严严实实的,一边躲着三个人的夹击一边往喷水车那边跑。 结果,刚子车内的自动喷水设备还没启动,汪朕纵身一跃,半挂在车门上。钢铁一般强硬的手肘硬生生地将车门撞开,直接把刚子“扔”了下去。 池骋一看形势不对,赶忙抱着吴所畏朝反方向狂奔。 “快上车!” 郭城宇大吼一声,最先一步跃上喷水车,汪顾也跟着蹿了上来。就姜小帅最笨,跳的时候脚下一滑,不仅没蹿上车还差点儿出溜到车轱辘底下。幸好郭城宇反应快,及时把姜小帅拉上来。 “你丫真废物!”汪顾笑骂着姜小帅。 结果,汪朕的车启动过急,汪顾一个不稳仰脸合天地被甩下车,幸好屁股先着的地。 “汪朕我草你大爷!” “郭子你个重色轻友的,就知道拉姜小帅,怎么不拽我一把?” 汪顾骂骂咧咧地追了好一阵,所幸汪朕发现了他,暂时把车停了下来,让郭城宇和姜小帅俩人把他拽了上来。 四个人成功将池骋的“武器”抢过来之后,池骋和吴所畏就彻底没有反抗之力了。 刚子直接把吴所畏出摊用的电三轮开了过来,让池骋带着吴所畏赶紧跑。 最开始池骋在前面开,吴所畏在后面坐着,可水流都是从后面冲过来的。于是池骋就把吴所谓拉到腿上,用衣服包裹着他,搂得紧紧的,不让水直接打到他身上。 汪顾看到这一幕,鼻孔里发出愤恨的哼声,大喝一声,“把水管给我!” 抢过水管,调大水压,对着艰难中还在秀恩爱的苦命鸳鸯一阵暴冲! 吴所畏的脸贴在池骋的胸膛上,一会儿叫唤一会儿哈哈大笑。那些聚在胸口的水珠,分不清是从池骋衣领灌进来的,还是吴所畏的眼泪,静静地向下流淌。 终于,池骋开着电三轮冲进一个小胡同,喷水车开不进来了。 吴所畏从池骋衣服里钻出来,对着他乐了半天。 池骋狠狠在吴所畏的脸上拧了一把,心疼了。 然后,把车停在商店门口。 “我进去买条毛巾,坐这等我。” 吴所畏拽住他,“你有我么?” 池骋一摸一兜,刚装的那些零钱早就不知道丢哪了。吴所畏把摊位扔了,那些钱也都不翼而飞了。 池骋直接把t恤脱下来,拧干水,在吴所畏头发上胡噜两把。 吴所畏盯着池骋精壮的胸肌目光烁烁。 “看什么呢?”池骋弹了吴所畏的脑门一下。 吴所畏嘿嘿一笑,“没看什么。” 两人又上了车,这次是池骋在前面开,吴所畏站在他身后。两只手按着池骋的脑袋,偶尔用手指抠弄他棱角分明的五官,空落落的一颗心被填得满满的。 太阳晒着,暖风吹着,两个人的头发和衣服在半路就干了。 最后,池骋还是把车开到了郭城宇的家。 姜小帅把热水都给两个人放好了,别看泼水的时候泼的最欢实,该贴心的时候也一点儿不含糊。浴室里飘着天然的檀香,木桶式的大浴缸,自带按摩功能。水里洒上精油,可以缓释疲劳,就算是为池骋接风洗尘了。 将近一个月的分别,再次肌肤相亲,滋味特别不一样。 池骋靠坐在浴缸边缘,一条腿屈起,一条腿伸直,漂浮的毛发下面是嚣张跋扈的巨龙,整雄赳赳地挺立着。吴所畏靠在他的肩头,疏懒的目光在池骋的身上扫量了一番之后,定定地转到他的脸上。 池骋斜着向下看去,见吴所畏脑袋歪着,大眼珠直勾勾地盯着他看。池骋佯装出发狠地瞪了吴所畏一眼,吴所畏露齿一笑,笑得让池骋说不上来的喜欢。 池骋打手一拽,把吴所畏拽到双腿之间,拽到怀里。 吴所畏打了个哈欠,脑袋懒懒地扎进池骋的肩窝。 池骋觉得世界上最幸福的事莫过于此。 “脑袋疼么?”池骋问。 吴所畏说:“有点儿。” 池骋心里不由的一恨,这四个人,果然玩过火了。于是一只手托着吴所畏的脑袋,一只手给他按摩,又调高水温,驱散吴所畏身上的寒气。 吴所畏一边享受着池骋的服务,一边用指尖顺着池骋的胸沟往上爬,最后抓到他脖子挂着的吊坠上。轻轻一翻,看到了后面“畏畏”两个字。 “你做的?”吴所畏问。 池骋嗯了一声。 “哟,还真不赖!” 吴所畏笑着用嘴叼着,眯着邪性的眼睛看向池骋。 池骋胸口像是着起一片或,呼吸瞬间变重了,臂弯箍住吴所畏的脑袋,深深地吻了下去。 吴所畏开始还呜咽了两声,后来渐渐没声了。 等池骋从吴所畏嘴上离开的时候,吴所畏已经睡着了。 池骋这么个粗犷的爷们儿,可以如此耐心细致地给吴所畏洗头,也算难得了。他往吴所畏的头发上撩水,手放下来的时候总会在他脸上摸一摸。特别难以言说的一种滋味,让池骋想把吴所畏揉进心窝里好好疼一疼。 三天三宿没合眼,加上之前一系列的睡眠不足,让精神彻底放松的吴所畏,一睡便睡了个天昏地暗。 晚上,姜小帅推门而入,刚想开口说话,被池骋一个警告的眼神堵了回去。 看到吴所畏在睡,姜小帅瞬间会意,轻手轻脚地关门出去了。 第二天中午,姜小帅再次推门而入,遇到的还是同样的情景。 姜小帅又出去了。 等到了晚上,姜小帅再看到这种情景,实在忍不住就走过来了。 “干什么?”池骋用提防的眼神看着姜小帅。 姜小帅把手指探到吴所畏鼻息间,幽幽地说:“我看看他还活着没!” 废话,抱在怀里暖和和的,能是死的么? 姜小帅出去之后,郭城宇问:“怎么着?还没醒?” “是啊!” 郭城宇说:“那池骋也得吃饭啊!” 姜小帅冷哼一声,“他也得撒手啊!往那一坐动都不动一下,就那么抱着......我草,不行,受不了了,忒煽情了。” 郭城宇什么也没说,直接去餐厅要了点饭,送进了池骋在的那间卧室。 临走前,还挤兑了池骋一句。 “您真是到哪都是爷!” 他是爷,怀里抱着的这位是什么? 答:是祖宗。 第三天上午,汪顾过来了。 大声在楼梯口问:“他们俩呢?回去了?” “嘘!”姜小帅压低声音提醒汪顾,“小点儿声,还睡着呢。” “都几点了还睡?” 姜小帅把具体的情况和汪顾讲了一下。 汪顾听后胸口一震,说不上来是嫉妒还是纯粹看不下去,当时就喷了一句,“草,至于这么矫情么?我就不信这个邪了我就嚷嚷了,还能怎么滴?” 说着,不怕死地跑到池骋门口唱歌去了,不仅唱得声音大,而且还都是跑调的。 吴所畏特别不安分地在池骋怀里哼了两声。 池骋轻轻将他放到床上,开门走了出去。 汪顾唱得正欢,后脑勺就被一双大手钳住了。 “你是不是找抽?” 吴所畏在房间里听到池骋怒斥的这一声,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笑容。 ☆、270不容易。 池骋回来之后,吴所畏依旧赖着不肯起。池骋问他想不想吃东西,吴所畏摇头,池骋问他想不想上厕所,吴所畏还是摇头。池骋只好作罢,又抱着他睡了几个钟头。 一直到晚上,吴所畏这顿觉才算是彻底睡饱了。 但是因为前段时间过度劳累,又不吃不喝地连续睡了这么久。吴所畏身体还是很乏力,说话都没什么底气。 “饿么?”池骋问他。 吴所畏蔫不唧唧地点头,“有一点儿。” 池骋去厨房热了一些现成的饭菜,直接给吴所畏端到房间。吴所畏吃了几口之后,味觉才恢复,有种怎么吃都吃不饱的感觉。 “慢点儿吃。”池骋说他。 吴所畏头也不抬地说:“饿着呢!” 池骋语气强硬,“饿也慢点儿吃,要不消化不了。” 吴所畏不停池骋那一套,依旧狼吞虎咽。池骋直接把一面镜子摆在吴所畏面前,吴所畏只扫了一眼,就开始细嚼慢咽了。 三碗饭,两荤两素一碗汤,都让吴所畏消灭得一干二净。这下吴所畏是彻底吃饱了,身上的劲儿也足了,连眼珠都跟着亮了。 “对了,你什么时候回家看看?”吴所畏问。 池骋说:“明天吧。” “还要等到明天啊?你爸妈为你的事操了那么多心,你现在就应该回去一下。” “现在都几点了?”池骋在吴所畏的脑门上弹了一下,“他们早就休息了,明天再说吧!” 吴所畏这才发现,现在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他睡了两天两宿,形象肯定特别邋遢。于是又去浴室刷牙洗脸冲凉,出来之后瞬间精神百倍。 池骋威武的身形跨坐在沙发上,大手朝吴所畏一伸。 “宝儿,坐我腿上来。” 吴所畏一个大男人不肯屈身就范,“我不去。” “过来。”池骋柔声唤道,“好久没亲你了。” 吴所畏腹诽:你当我是傻子啊?我睡觉这两天你偷亲了我多少口?别以为我不知道。 不过分开这么久,吴所畏想池骋都快想得魔怔了。池骋这么一勾他,吴所畏架不住诱惑,还是一副不情愿的表情走了过去。 吴所畏距离池骋还有一米远的时候,池骋就一倾身将吴所畏拽住,不容分说地将他拖到了腿上。 然后,在吴所畏脸颊上亲了两口。 平时池骋都是直接嘬嘴唇咬舌头啃脖子,突然这么纯情地在脸蛋儿上给一口,吴所畏挺不适应。脖子往上连及耳根一片都红了,特尴尬地笑骂:“你丫干嘛?” 池骋也笑,笑着拧吴所畏的两个耳朵,说:“几个礼拜不见,还跟老公见外了?” “瞎说什么?”吴所畏假横,“别张口闭口老公老公的,你是谁老公啊?” 池骋用下巴的胡茬儿恨蹭吴所畏的锁骨和胸口一带,蹭得吴所畏腰肢乱摆,闷哼连连。 池骋边蹭边用嘲弄的口气说:“你说我是谁老公?谁现在跟我骚呢我就是谁老公。” 吴所畏好不容易才止住池骋这一折磨人的行为,手抓着他的头发,气哼哼地质问:“你丫是不是故意对着贾申手淫?” 池骋两只大手扣住吴所畏的屁股,往自个裤裆这边贴,让他充分感受到那份硬砥。 “我不是故意的,你自个还不知道么?” 吴所畏又把屁股往池骋膝盖的方向回挪了几公分,避免和他那个部位过密接触。 而后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我不知道。” 池骋又把他的屁股挪了回来:“你真不知道?” 吴所畏又挪了回去,“知道。” 池骋又挪过来,吴所畏又挪回去......两个人想拉锯一样地磨蹭了好一阵。 直到吴所畏的呼吸彻底乱了,挣扎着要从池骋的腿上下去,嘴里含糊不清地哼道:“别闹......别闹......” 池骋不仅不让他下去,还掀开他的浴袍,欣赏被硬鸟高高撑起的小帐篷。然后咔嚓一声,内裤直接被撕开一个大口子,池骋的手顺着窟窿伸了进去。 “嗯......唔......” 吴所畏的臂缝一带被池骋恶劣地搔弄着,臂尖颤抖不止,发出难耐的呻吟声。 池骋的手滑到吴所畏的穴口处,粗粝的指尖轻轻在上面顶弄一下。 “啊......” 吴所畏立刻缩起小穴,下意识地推搡着池骋的手臂。 池骋两只大手掐住吴所畏的腰身,将他往膝盖的方向推了推。 吴所畏以后池骋要放他下去,哪想池骋突然将自己的双腿迈开,导致跨坐在他膝盖上的吴所畏两条腿也被迫大分。 臂瓣瞬间被撑开,窑口大喇喇暴露在池骋的视线下。 吴所畏俊脸发烫。 池骋将涂着润滑油的手指探入吴所畏的窑口中,直观又仔细地观察着窑口的变化。 当池骋的手指没入大半根的时候,菊口骤然一缩,吴所畏带着哭腔呻吟一声。 “别......别顶......” 池骋却变本加厉地捅刺吴所畏的凸点,每一下都是又狠又准。 “不......池骋......啊啊......” 吴所畏扭曲着脸发出极致享受的淫叫声。 池骋箍住吴所畏的长发,强迫其俊脸对着自己,粗重的口吻说:“我做梦都想看你发浪。” 说着,又一根手指挤入,粗暴地捣弄吴所畏被冷落了数日的菊口。 吴所畏的屁股在池骋腿上扭来扭去,池骋的手指不依不饶地追着顶弄。最后吴所畏发出崩溃的一声哭嚎,撕裂的内裤湿了一大片。 池骋胯下早已龙精虎猛,狰狞咆哮。也许是前阵子憋得太狠,对吴所畏渴求过于强烈,池骋的巨龙比平时还粗了一圈,直挺挺的硬如铁棍。 池骋让吴所畏自己慢慢吞下,结果才进了一半,龟头就抵到了吴所畏的凸点。吴所畏顿时呜咽一声,说什么都不肯再往下坐了。 池骋一把将其按下去,全根没入,吴所畏胀得大声呻吟,狠狠箍住池骋的头发。 “疼......疼......” 池骋等了等,手抚慰着吴所畏的分身,嘴热烈地亲吻着吴所畏的薄唇。直到吴所畏呜咽声渐小,池骋才大刀阔斧地狠操起来。 “......啊啊......JB好硬......” 池骋揪着吴所畏的乳尖问:“操得你舒服么?” 吴所畏高亢地呻吟,“好舒服......豪爽.....啊啊啊啊......” 一轮过后,吴所畏趴在床上,垮着脸朝池骋说:“屁股疼。” “我看看。” 池骋说着,掰开吴所畏的臀瓣,看到粉红色的穴口肿胀着,还粘着池骋的体液。 池骋的舌头舔了上去。 因为刚被巨物狂插过,吴所畏的穴口没有完全闭合,分外敏感。池骋厚重有力的舌头在肿胀的皱褶上扫了一圈之后,径直地顶了进去。 吴所畏立刻像触电一般,被舔得腰身狂抖,浪叫不止。两只手揪着床单,屁股左摇右摆,没一会儿就射了。 然后,池骋把吴所畏翻个身,两条腿压住,屁股搞搞抬起,继续来。 “不行了......池骋......求求你......啊啊......” 吴所畏使劲揪住池骋的头发,失控地剧烈呻吟。前面一股一股的,有水有精液,激动得不能自抑。 又是一阵剧烈的痉挛,吴所畏整个上半身都从床单上离开了。手狠狠拖住池骋的脖颈,哭嚎了数声之后,颓力一般的软倒在池骋的怀里。 两人说了会儿情话,吴所畏的手又伸到了池骋的腿间,把玩起来他还为“消肿”的巨物,魅惑的眼神若有若无地扫向池骋。 池骋稳住呼吸,佯装不懂地逼问:“你要干嘛?” 吴所畏不说话,胳膊肘压住池骋的脖颈,急切地在池骋性感的喉结上啃咬着。池骋被他撩拨得眼珠赤红,呼吸粗重,豆大的汗珠自脖颈缓缓下淌。 ☆、271老公…… 吴所畏的薄唇缓缓下移,从池骋的喉结移到胸口,在结实的胸肌上密密麻麻地啃咬着,看着池骋的腹肌因激动而发生不规则地颤抖。 而后又将温热的薄唇移到池骋浓密的丛林地带,含住一小撮黑亮的毛发,舌尖在根部轻轻舔弄着。 池骋的大手扣住吴所畏的后脑勺,发出极致享受的低吼声。 “给老公舔舔JB。”池骋粗喘着要求。 吴所畏温热的口腔被池骋暴涨的巨物塞得慢慢的,缓缓地向外吐出。舌尖勾勒着上面的软头,柔软的薄唇轻轻蹭过外面的皱褶。然后再次含入,这次更深,两腮收缩的力度更强,狠狠辖制着池骋最敏感的的那根神经。 池骋的胸口已经被欲火填充到了几近爆炸的地步。 吴所畏开始快速地吞吐,深浅有度,轻重的当。而后拿出池骋的巨物,用舌尖细致地舔弄软头上的小孔,将渗出的液体舔得干净。舌尖缓缓下移,划过会阴部位,来到两个肉球上,用嘴巴裹住狠狠吸吮,像是要把积攒了近一月的精华尽数吞下。 池骋的眉宇间浮现极度难耐的神色,像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吴所畏轻挑舌尖,眯着诱人的双目朝池骋看过去。 普天之下,能让池骋在前戏部分就亢奋到青筋暴起,表情狰狞的人恐怕只有吴妖孽一人。 池骋扼住吴所畏的脖子,一把将趴伏在裤裆处的吴所畏提到面前。赤红的眼珠鄙视着他,气息间弥漫着强大的兽性。 “妖——精。” 池骋用相当重的口吻说出这两个字,足见其祸害成了什么样。 吴所畏不说话,五指并拢,在池骋命根上狠撸了一下。 池骋猛喘一口粗气,强逼着最后一丝耐性问:“你到底要干什么?” 吴所畏把嘴贴到池骋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话,说完脸色爆红,分外魅惑。 “刚才不是让你射了两次么?”池骋故意敷衍。 吴所畏咬住池骋的耳垂,幽幽地说:“那不算。” 池骋狠狠地在吴所畏屁股的软肉上揉了一把,嘲弄的眼神刺向吴所畏已经无地自容的脸,继续羞臊他。 “你的小屁眼怎么这么臊?舔射不算,非要插射才算是吧?” 吴所畏的脸扎进池骋的颈窝,瞬间将池骋的心口烫热。 池骋滞楞不足半秒,粗暴地将吴所畏的两腿分开,不给他丝毫准备的时间,由下往上全根没入。 吴所畏扬起脖颈大声呻吟,又被池骋的大手按在肩窝处。由缓进缓出到疾风骤雨仅仅几秒钟的时间,床上就掀起了惊涛骇浪。 “啊啊啊......太快了......” 池骋如饥饿得失控的猛虎,健壮的臀部凶狠发力,快到啪啪啪声响无间隙,重到吴所畏臀部激抖动。池骋被吴所畏湿润紧致的内壁夹得粗吼连连,吴所畏被急骤来的电流刺激得嘶声呻吟。 “池骋......好想你......”吴所畏几乎把池骋的肩膀咬出血来。 池骋气息粗乱地问:“怎么想?” 问完,一阵粗暴地顶操,把吴所畏顶操得浑身颤抖,崩溃哭叫。 “想你......操我......” 池骋的心像是被人狂揉狠攥,险些在吴所畏体内激射而出。 “有多想?” “每天晚上都想......啊啊啊......” 池骋瞬间面孔扭曲,豆大的汗珠自下巴滴到吴所畏的眼中,迷辣了他的瞳孔。吴所畏眼眶湿润地享受着池骋最后一轮凶悍的冲刺,持续了数分钟之久。吴所畏身体在床上失控地颠簸,最后一股热浪沿着尾骨流窜至全身,将吴所畏烫得几近失声。 “呃......呃......” 吴所畏双腿痉挛,抱着池骋颤抖了很久。直到快感消褪了一大半,吴所畏才带着哭腔呻吟出声。 “呜......” 池骋长出一口气,硬朗的面孔浮现短暂爆发后的轻松。他没有从吴所畏的体内退出来,而是翻了个身,把吴所畏压在身下,在吴所畏嘴边和脖颈上“疼爱”了很久。 吴所畏示意性地轻轻在池骋脸颊上抽了好几巴掌。 池骋佯怒地瞪了他一阵,突然攥住吴所畏的两个手腕,将他的两只手举过头顶。 “唔——” 吴所畏感觉身下一阵胀痛,池骋的巨物又悄然挺起。 这次,池骋没有急着上战场,而是先磨了磨“枪”。找到一小块硬硬的凸起处,讲湿润的软头顶在上面,极其缓慢地向内推送。 吴所畏从没受过这种折磨,敏感之地酸疼麻痒,极度难忍。偏偏硬物长饹与此不肯撤离,像是要把这块凸起之地压平挤破,彻底摧毁。 “啊......别顶了......受不了了......”吴所畏失控淫叫。 池骋却又下了狠力,强行压碾。 吴所畏眼泪都被逼出来了,疯狂地摇摆着头,哭噎着求饶。 “不行了......池骋......呜呜......” 池骋觉得吴所畏这幅模样骚爆了,臀部肌肉狠绷又下了一道重力。 吴所畏硬鸟喷出一股透明液体,面孔极度扭曲,像是遭受酷刑般痛苦。终于,一声奔溃的哀求冲出薄唇。 “老公......” 这一声,让池骋胸口聚集的那团火瞬间变成了岩浆,整颗心都消融了。胯下的巨龙胀得发疼,让一向意志力强悍的池骋都失控吼叫。他把吴所畏翻了一个身,腰下垫了两个枕头,屁股高高扬起,猛的冲撞进去,不留一丝余地。 胯下暴动而起,一巴掌拍在吴所畏的臀部上。 吴所畏猛的扬起脖颈,发出痛苦的嘶鸣声。 池骋心揪着疼,忍着没再打。 吴所畏却扭头看向池骋,祈求的眸子带着摄人心魄的狂野诱惑力。 “要......” 池骋被迷得神魂颠倒,心里歇斯底里地狂吼。他气势如虹地狂冲猛操,手上的巴掌如密集的雨点,将吴所畏有人的臀部拍打得绯红淫穈。 听着吴所畏高亢的哭叫呻吟,池骋揪心不忍,却又暴虐无阻,像是在享受着一场天堂与地狱轮回的性爱,爽得欲仙欲死。 吴所畏两只手撕拉着床单,疯了般扭摆着腰肢迎合着池骋的冲撞。 “啊......老公......操死我......” 这声呻吟简直要了池骋的命,他的眼珠像是被人捅了两刀,红得近乎滴血。 他把吴所畏的两只手背到身后狠命攥着,近乎凶残地冲撞。粗粝的大手发狠地拍打着吴所畏的臀肉,啪啪声交叉融合成密集的鼓点,在房间内激情荡漾着。 “畏畏......乖媳妇儿......” 池骋撒掉枕头,趴伏在吴所畏的身上,疯狂地啃咬着吴所畏的脖颈和后背。吴所畏也从未有过的激动和投入,扭过头来和池骋激情互吻,啃咬抓绕,整个过程酣畅淋漓。 满到外溢的感情,疯到极致的欲望,让吴所畏爆发时激动得大哭,连叫了数声老公。池骋的心彻底碎了,化了,抱着吴所畏久久颤抖失语。 等缓过劲来,吴所畏想起刚才那副失态的模样,说的那些浪话,才觉得不好意思。 池骋偏偏不放过他,用下流的口吻学着吴所畏那句“老公”,操死我。 吴所畏被臊得像只煮熟的螃蟹,挥着红通通的钳爪去抓饶池骋的脆弱之地。池骋被折腾得知笑,最后攥住吴吴所畏施虐的手,放在嘴里狠咬了一口。 吴所畏呲牙。 池骋用手将吴所畏被汗浸湿的头发梳到一旁,露出整张英俊的面孔,定定地看着他,好久才开口说道:“谢谢。” 吴所畏面色一滞,很快便明白池骋谢的是什么。头一次听池骋说这种肉麻的话,突然觉得心里别别扭扭的,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咱俩谁跟谁啊!”吴所畏在池骋阳刚的硬脸上捏了一下,“还跟我来这套?!” 池骋故意说:“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吴所畏立刻入套,“亲兄弟明算账不算啥,咱俩是两口子啊!两口子还用明算账?” “谁跟你是两口子?”池骋逗吴所畏。 吴所畏豹眼圆瞪,“合着刚才那么多声白叫了?” “你什么时候叫了?”池骋装聋,“我怎么没听见?来,再叫一声......” “不叫。” 池骋欺身压了上去,上下其手。 “你叫不叫?叫不叫?嗯?” “滚......唔......” “......” ☆、272不秀恩爱能死不? 由于这一晚的“激战”体力损耗过大,吴所畏又在床上躺了一天。也就是自打池骋出来后的第五天,吴所畏才从房间里出来。 汪顾闲的没事,也在这泡了两天。看到吴所畏总算出来了,不由的冷笑一声:“您还真醒过来了?我以为你眼睛一闭不睁,这辈子就这么过去了呢。” 吴所畏还没说话,小醋包不知从哪钻过来了。顺着吴所畏的腿呲溜呲溜爬到他的肩膀上,饶了两圈后小尾巴晃着,俨然是一副撒娇卖萌的小样儿。 吴所畏在它的小尖脑袋上亲了一口,又把目光转向汪顾。 “你信不信?现在你怎么招它都招不过去了。” 汪顾当然不信,两只手放到嘴边,吹了段阴阴邪邪的调子。 小醋包的小尖脑袋立刻扬了起来,犀利的目光扫向汪顾,定定地观察了好一阵。然后,在吴所畏的肩膀上蹭了一阵,终究还是没下去。 吴所畏扬起一个唇角,别有深意地朝汪顾说:“看见没?这就叫死——心——塌——地。” 以蛇喻人,其中的深意再明白不过了。 “知道你那些钱怎么没的不?”汪顾狠笑,“都是让你得瑟没的!你丫活该!” 池骋去卫生间洗了把手,回来把水全都溅在汪顾的脸上。 “什么时候回来的?”池骋问。 汪顾还记得那天哼歌被骂的仇,当即斜了池骋一眼。 “管得着么?” 结果,话音刚落,后脖颈就被池骋的老虎钳字狠揪了一把。 “有这么跟前夫说话的么?” 汪顾当即眼放精光,指着池骋朝吴所畏说:“嘿,你听见了吧?那个词可不是我逼着他说的!当着你的面跟老情人暧昧,你也能忍受?” 吴所畏无奈地耸耸肩,“不忍怎么办?我还想多和他好几年,不能像你似的吧?” 汪顾暗暗磨牙,又开始挤兑吴所畏,“诶,我说,你怎么爱得这么懦弱啊?” 吴所畏哼笑一声,“下次你睡觉的时候我去你房间门口哼歌,我也见识见识,您爱得多牛逼。别到时候我一唱,过来四五个跟着一起唱的。” “切......你瞧你这幅恃宠而骄的浪德行!”汪顾撇撇嘴,“你以为老子没从你这个时候过过?老子当初比你还春风得意呢,不也落今天这个下场?您那!悠着点儿吧。” 吴所畏还没说话,池骋在一旁淡淡开口。 “我什么时候让你比他还得意了?我怎么不知道?” 池骋此话一出,吴所畏嘴都笑歪了。 汪顾狠狠一呲牙,又把嘲弄的目光朝向吴所畏,“一个男人的素质是会随着伴侣变的。当初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敢作敢为,一举一动尽显爷们儿豪气。你再瞧瞧他现在,变得又虚伪又磨叽,又颓废又没品位。” 吴所畏凑到汪顾耳边小声说:“对我来说,只要JB变大了,床上功夫变好了,其余都是次要的。” 汪顾冷笑一声,“你丫真贱。” “再贱也有人给舔JB,总比自个儿撸强。”说着拽住了汪顾常用的右手。 汪顾损他,“你以为被人插屁眼比自个儿撸强多少是么?” 这回,吴所畏静默了。 汪顾得意的嘴角还没扬起来,吴所畏来了句更生猛的。 “你不是你爸妈亲生的。” 汪顾的嘴角瞬间僵死,;脸憋成酱紫色。 姜小帅刚进来就听到这句话,太阳穴突突跳了几下,赶忙揽住郭城宇的肩膀,把他往外边推,一边推一边说:“里面交战正酣,咱一会儿再进去。” 不料,郭城宇却说:“我已经听见了。” “呃......”姜小帅的脸色也追随汪顾而去。 郭城宇大手使劲钳住姜小帅两颊,狠狠往中间挤,把一张嘴从横着挤成了竖着,疼得姜小帅直叫唤。 “知道你丫这张嘴就没把门的,下回什么都不跟你说了,那些八卦你也少跟我打听!”郭城宇佯怒着说。 姜小帅别的不怕,就怕没有小道消息听,立刻拽着郭城宇的手臂好言相劝,“你拧我脸的事我就不计较了,以后有秘闻咱还是可以八一下的。草草地八一下,就不深入开展了,你看成不?” 郭城宇下了道猛料。 “八一次少干一次。” 这下,姜小帅彻底噤声了。 姜小帅和过程进去后没多久,汪朕也过来了,六个人围着一张方桌坐。池骋坐的方向相当讲究,正好是吴所畏看汪朕的死角。池骋不抬胳膊,吴所畏只能看到汪朕半张脸。池骋一抬胳膊,那就是全挡了。 “到底查到是谁干的没?”汪顾随口问了句。 池骋和过程相继沉默,如果能查到,现在他们就不会坐在这了。 汪顾又把目光对准池骋,“不会是你以前的老炮友报复你吧?” 吴所畏暗暗黑了汪顾一眼,汪顾没脸没皮地笑。 郭城宇说:“上面把消息封锁得太严了,这个人给钱都供不出来。你要说他关系硬吧?这事出点儿钱就攻下了。你要说他想治池骋于死地吧?他告了之后又没有任何动作了。所以这个人特别难猜,好像谁都有点嫌疑,但又不完全对。” 池骋淡淡开口,“也许,他针对的并不一定是我。” 池骋这么一说,姜小帅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 “不会是你爹吧?为了把你和大畏拆开,存心把你弄进去?他以为大畏看重的是你的社会资源和地位,以为你一出事大畏就得跑,所以才出此下策?” “不可能。”池骋直接给否了,“他不会做于己不利的事。” 汪顾也插了句口,“那不一定,当初咱们爱得死去活来的时候,你爹也没少下狠招!” 说到“死去活来”这四个字的时候,汪顾故意看了吴所畏一眼。 吴所畏一副懒得搭理他的表情。 郭城宇朝汪顾说:“那时候你们多少岁?现在他们多少岁?年龄不一样,心理状况也和以前不同了,他爸不可能还用一样的招数。” 姜小帅还了汪顾一句,“何况那会儿他爸用那些狠招,在你俩身上可能还奏效。现在再用任何招儿,对他们俩来说也没用了。” 汪顾冷哼一声,没再说话。 六个人正说着,保姆端了六杯果汁走了进来。 吴所畏先把手伸到盘子里,相中一杯红色的作势要端。 “我要喝这杯黄色的。” 结果,胳膊被池骋狠拧了一下。 吴所畏猛的吸气,扭头怒视池骋,“为啥不让我端?” 池骋扬扬下巴,语气严厉。 “你再看看是什么色的。” 吴所畏仔细盯着看了很久,最后才缩缩脖子,说:“红色的。” 池骋这才让他端。 吴所畏这色盲矫正练习初见成效,但分辨起来也比一般人吃力。有时候他犯懒,经常胡蒙瞎猜,为此没少让池骋收拾。 吴所畏当众“控诉”,把袖子掀开,指着上面微不可见的淤青说:“你们看看,这,这,还有这,都是他给我掐的!” 汪顾怎么听怎么觉得这话是显摆。 于是当众把衣领扯开,指着肩膀上的青青紫紫说:“你这弱爆了,看见我这没?这才叫伤!全都是这位一手造成的。”说着指了指旁边面无表情的汪朕。 郭城宇在旁边叹了口气,“你们可真舍得,我连给姜小帅梳头都犯怵。” “这和梳头有什么关系?”吴所畏不懂。 姜小帅嚎叫一声,“他丫的梳头就跟媾头发一样!” 郭城宇戏谑道:“我的动作已经很轻柔了,是你那头发总打卷,不好梳!” 说着又揪了揪姜小帅的小卷毛。 姜小帅对其施以老拳。 汪顾狠狠一拍桌子,“不秀恩爱能死不?” ☆、273后院起火。 从郭城宇家里出来,池骋开车带着吴所畏回父母家。 自上车之后,吴所畏就一言不发,冷淡淡的目光看着窗外,和刚才与众人说笑打闹的模样判若两人。 “怎么了?”池骋边开车边问,“不想见我爸妈?” 吴所畏不吭声。 池骋一手控制着方向盘,另一只大手伸到吴所畏的额头和脸颊上,边抚边问:“睡得太久,身体不舒服?” 吴所畏依旧不发一言。 “那是前晚操得太狠?” 吴所畏一把甩开池骋的手,脸色更加暗沉了。 前面的路段车开始变多,池骋为了专心致志开车,便没再继续开口询问。吴所畏一个人绷着脸,默默地坐了好一阵。直到汽车开进居民区,路上变得消停了,吴所畏才幽幽地冒出两个字。 “前夫……” 池骋神色一滞,冷锐的双目扫向副驾驶位置上秋后算账的大宝同志,沉声说道:“闹着玩的话你也往心里去?” “有你那么闹着玩的么?”吴所畏倒竖双眉。 池骋沉默了一阵,把车停靠在路边。 然后,有力的手臂狠狠钳住吴所畏的脖梗,一把将其搂过来,狠狠在脑门上咬了一口,佯怒着语气说:“不许跟我犯小心眼儿。” 吴所畏使劲在池骋手臂底下挣扎,语气里透着一股狠劲儿。 “我就犯了怎么着?就是不乐意听!” 池骋在吴所畏屁股上打了一下,说:“刚才是谁说的?不能像汪硕似的,还想多和我好几年……” 吴所畏使劲掰扯池骋的手腕,挣脱开他的压制,然后身体探到池骋面前,凌厉的目光定定地看着他。 “就算我像汪硕似的又怎么样?你舍得六年不见我么?” 一句刺到池骋心口窝,别说六年了,六天他都受不了。 吴所畏见池骋没说话,噼里啪啦的快拳连环扫向池骋的裤裆。 池骋连忙止住吴所畏这种“自掘坟墓”的暴行,嘴角噙着笑说:“你把这打坏了以后谁伺候你?换个地儿打。” 吴所畏便扬起手,示意性的在池骋脸颊上扫了N多巴掌。然后一咬牙,两只狼爪勾住池骋的嘴角,狠狠往两侧拽。 池骋由着吴所畏闹了一阵,才把他的手腕扼住,轻咬着他的指尖说:“你要是不乐意听,下次就不说了。” 吴所畏心里的怒气瞬间烟消云散,或者说一开始就没真生气。只不过在池骋事发后再次去他家,心里没底,才找个理由转移注意力。 “你说……我去了你家,你爸妈会不会把我轰出来?” 池骋说:“他们有什么理由轰你?” 吴所畏出发前也曾这么想过,但心里还是忐忑不安的。池骋这么一说,吴所畏心里立刻就踏实了。 …… “什么?是你临走前把你弟给告了?” 钟文玉正在收拾房间,就听到池远端一阵怒喝。 “你是疯了还是傻了?竟然举报你亲弟弟?!你知道这事给他和咱家造成多大的恶劣影响么?你这是要活活气死我啊!” 钟文玉赶紧迈着小碎步跑到池远端面前,轻声问:“怎么了?” 池远端摆摆手,示意钟文玉暂时不要说话。 池佳丽在手机那头轻描淡写地说:“不是您给我支的招儿么?” “我什么时候支招儿让你把池骋弄进去了?” “您第三条就是这么写的,说吴所畏抠门儿。那我就按照您的旨意办事了,举报池骋,让他暂时进去。既然吴所畏抠门儿,他肯定不愿意拿钱捞池骋,而且他公司受到波及,他肯定会保钱跑路的。” 池远端一个劲地喘粗气,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池佳丽静默了片刻,试探性地问:“难不成他没跑路?他真肯为池骋出钱了?哎呦……我说爹啊!你咋写得没一条准的呢?这可就别赖我了!” “你就不能想个别的辙么?”池远端怒问。 池佳丽理直气壮地回道:“哪招儿能像这招儿这么好使,把他的钱一下掏空啊?” 池远端脸都紫了,“你把国家法律当儿戏了么?” “中国法律不就是儿戏么?”池佳丽冷言调侃。 池远端扶着沙发扶手缓缓坐下,心碎了一地。 池佳丽安慰他,“反正又没定罪,只是调查而已,能给他的仕途带来多大的影响?您也没参与这事啊,对您又有什么影响?” “如果吴所畏没有出钱摆平,我就得亲自插手!我一插手,以后被这案子牵扯的地方就多了去了!” “可他出钱了啊!为了把您儿子尽早捞出来,人家把钱全都掏空了!” 池远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合着你是拿我给你的对策反将了我一军?” “什么叫反将您一军啊?”池佳丽假装听不懂。 池远端气急败坏地说:“难道不是么?如果不是你举报的,这事也就算了,他公司出的事,他拿钱是应该的!可现在是我亲闰女举报的,你干的好事要让人家卖房卖车来摆平!你让我这个当爸的情何以堪?” “那是他乐意啊!”池佳丽大喇喇地说。 池远端气得嗓子都哑了,不住地磨牙点头。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不是害他,你这是要害我啊!” “我怎么害您了?”池佳丽言之凿凿,“您什么损失都没有,一毛钱没花,一个面没露,就把儿子保出来了。他俩违背您的意愿搞不正当关系,一个进了看守所,一个家财耗尽,不比您惨了几百倍?您说说,我怎么害您了?” 池远端气急败坏地大吼:“以后我想朝他们撂狠话都没底气了!这还不算害我么?” “那就怨不着我了。”池佳丽幽幽地说,“是您的方针政策制定有误,还指望能取得什么好结果?” 池远端铁青着脸说不出话来。 池佳丽又说:“还有,是您指使我把池骋弄进去的。不是我自愿的,这个责任应该由您来承担。” 说完,池佳丽把电话挂了。 “到底怎么回事啊?”钟文玉在旁边焦急地问:“怎么还和闰女扯上关系了?我怎么听不懂你们爷俩的对话啊?” 池远端自言自语道:“不行,我得赶紧把我那本资料找出来,别再让她拿第四条对付我!” “什么资料啊?”钟文玉追着问。 池远端回书房找了一通,没找到那本宝典。又去池佳丽住过的房间找了一通,还是没找到。 顿时发出错憾终生的叹息声,那可是他花费大半年时间撰写出来的。别看对付吴所畏没什么效果,反过来对付他倒是挺见效的。 “什么第四条啊?”钟文玉又问,“第四条到底写的什么啊?” 池远端一拍腿,“我要知道写的是什么,我还至于这么着急么?” 钟文玉定定地看了池远端一会儿,敛足了气说:“池远端,你跟我说实话,你和闰女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事到如今,池远端知道瞒也瞒不住了,只好把实情和钟文玉讲了。 十分钟后,房间里传来钟文玉抽抽搭搭的低泣声。 “这么大个事,你竟然一直都不告诉我?我说他们两个人怎么好到那个份上呢!又帮咱救孩子又帮咱捞儿子的,敢情他是瞧上咱儿子了,你说这叫什么事啊?” 池远端沉着脸不发一言。 钟文玉又说:“还有,你怕我着急不让我知道,倒是趁早把这事解决了啊!现在可好,他那边成了问心无愧,咱们反倒欠了他两笔!你说说,人家为咱家牺牲那么多,咱还怎么理直气壮地骂他?还怎么轰他?” 池远端说:“爱咋咋地,反正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又能怎么样?”钟文玉一边抹眼泪一边说:“你好意思直接让他滚蛋么?你良心上过得去么?” “我可以以理服人!” “你有什么理啊?”钟文玉怨声载道,“你闰女逼得人家把父母留的老院都卖了,你还有理?” 池远端彻底不吭声了。 钟文玉哭的声音更大了,“你说这可咋办啊?” 池远端去卫生间浸了一条热毛巾,拿出来给钟文玉擦眼泪。 钟文玉刚擦完眼泪又下来了,惶惶然地看着池远端。 “你说,儿子回来看咱俩,会不会也把那小子带来?” 池远端没好气,“我不知道。” 钟文玉说:“可千万别把他带来啊!到时候我还得跟他客气,跟他道谢,我……我心里憋屈不啊?这要再拿点儿东西,我这张老脸往哪搁啊?” 正说着,楼下响起刹车声。 钟文玉探到窗口一看,眼泪更加汹涌。 “真来了……而且拿了好多东西……” ☆、274 对付。   敲门前,吴所畏深吸了一口气。   开门的人是池远端,他先扫了池骋一眼,而后把目光转移到吴 所畏的脸上。还算客气地朝他点了下头,示意他们进去。   “叔,阿姨,我来看看您们。”吴所畏笑着说。   钟文玉刚用毛巾擦完脸,眼睛略显红肿,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你来看看我们就得了,这东西可不能收,你挣点钱也不容易。”   吴所畏说:“这都是中老年用品,我拿回去也没用。”   钟文玉忘了吴所畏父母已故的事,随口就是一句。   “那就拿回去孝敬你的父母。”   吴所畏挺诚恳的口气,“前几天才给他们上的坟。”   钟文玉神色一滞,见吴所畏要把东西撂下,急忙过去做最后的婉拒,“你看你买这些东西都挺贵的,实在不行退了吧?撂在这我们心里也过意不去。”   不料,吴所畏拿出几张发票递到钟文玉眼前,“您看,概不退换。”   钟文玉这下没辙了,东西收下了,过重的话就更说不得了。   “你们先聊着,我去书房了,还有点儿事没处理完。”池远端说。   吴所畏点头,“叔,您去忙您的吧!”   池远端别有深意的目光在池骋身上扫了一眼,而后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了出去。   钟文玉心里不由地骂:你这个死老头子!竟然临阵脱逃了!把这么大个难题甩给我一个人!你也真好意思!   保姆端着水果走进来,钟文玉招呼着吴所畏吃水果。   “小吴啊!池骋的事多亏你了。”钟文玉说。   吴所畏挺不好意思,“阿姨,您甭跟我客气。”   钟文玉盯着吴所畏看了一阵,幽幽地叹了口气。如果吴所畏和池骋不是那种关系该多好,钟文玉现在肯定对他感恩戴德的,恨不得认他当干儿子。可一旦知道吴所畏和池骋的托关系,心里突然就变了个滋味。   “你和阿姨说实话,你到底花了多少钱?阿姨一分不少地还给你。”   吴所畏满不在乎地说:“阿姨,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您提钱不就见外了么?”   “一家人”这仨字就像一颗石子铬在了钟文玉喉咙。   刚调整好情绪再开口,吴所畏就夸张地嗯嗯两声,把手里的大苹果扬到钟文玉面前,说:“阿姨,这苹果又甜又脆,在哪买的?”   “就在小区门口的那个小超市。”钟文玉说。   吴所畏又问:“多少钱一斤?”   “五块五。”   吴所畏眼睛一瞪,“这么便宜?上次我买的精品富士,将近十块钱一斤,还没有这个脆。”把头转向池骋,“回去咱也买点儿。”   池骋点点头。   吴所畏这么一搅和,钟文玉后面的话又给堵了回去。   三个人客厅聊了一会儿,钟文玉问了池骋在看守所的一些情况,不知不觉就到了午饭时间。保姆敲了敲门,经允许后进门通知钟文玉该吃饭了。   钟文玉朝吴所畏说:“要不你也留在家里吃吧?”   刚说完,保姆就在门口说:“哎呀,实在抱歉,我只做了三个人的份量。我忘了还有位客人在,我以为只有池少爷一个人回来了。”   明摆着,这个保姆是成心的,至于是谁让她这么做的?还用说么?肯定是提前出屋的那位。   钟文玉佯装抱怨的口气朝保姆说:“你也真是的,那么大个人你都没看到?”   保姆说:“那我再去做一份。”   说完,钟文玉故意等了片刻,想让吴所畏主动开口说不在这吃了。结果,吴所畏的确开口了,而且说得很客气。   “没事,我俩刚才在楼下买了点儿酒菜,就是拿上来和您们一起吃的。”   说着,池骋从包里拿出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大大小小的餐盒。各种熟食主食凉菜一应俱全,够三四个人的量。   钟文玉对吴所畏的未雨绸缪感到钦佩。   吴所畏和池骋把塑料袋提到餐厅,当着池远端的面,把餐盒里的酒菜全都倒进了盘中,端到桌子上,好不丰盛。   “谢谢叔叔阿姨的热情款待!”   说着,吴所畏搓搓手,坐在了池远端的对面。   池远端被他气了无数次,已经气麻木了,早就不知道气愤为何物了。现在他有点儿相信池佳丽的论断,他儿子和这小子,还真有点儿像天造地设的一对。   吃饭的时候,保姆只准备了三碗鱼翅粥。池骋把自个那碗给了吴所畏,说:“这个是大补的,多吃点儿。”   吴所畏只吃了两口,嫌腻,又推给了池骋。   “太腻了,吃不下去了。”   池骋命令的口吻说:“再吃两口,瘦了六斤多,趁这几天赶紧给我补回来。”   吴所畏又不情愿地吃了几口,实在吃不下去,就把碗往那一撂,去夹别的菜了。   池骋这才把吴所畏吃剩下的鱼翅粥端了过来,几大口吃没了。   钟文玉扫到这一幕,嘴里的东西更加难以下咽了。从小到大,她从没见池骋吃过剩菜剩饭,更甭说别人吃剩下的。可这一幕又显得那么自然,丝毫不像是作秀和示威,就像是平时生活中经常发生的。   憋了很久,钟文玉终于撂下筷子,表情凝重地看着池骋和吴所畏。   “你们两个人……”   吴所畏立刻接口道:“你甭担心我们没地儿住,我们两个人现在住在郭城宇家。”   池远端在对面瞪了钟文玉一眼,让你多嘴!现在怎么样?又让人家反咬一口了吧?   钟文玉干笑两声,“哎呀,你瞧瞧,我都把这事给忘了。你俩还搬回去之前的那套房住吧!前阵子我是怕上面查,才临时改了户名。”   吴所畏说:“不用了,阿姨,我打算再给池骋买一套房。”   “你拿什么给我买?”池骋和他一唱一和的,“你以为你还是总经理啊?你的公司早就让人封了!你自个儿都没房,还想给我买?”   池远端嘴里的那颗豆差点儿咽进气管里。   钟文玉又说:“这样吧,池骋你还回自个儿的拿套房住,我再给小吴买一套,算是弥补他之前的孙氏了。你俩也老大不小了,虽说都是男人,同居在一块也挺不方便的。以后要是各自有女朋友了,混住在一起多麻烦啊!”   吴所畏满不在意地笑笑:“我俩要是能找到女朋友,还会同居么?”   听到这话,钟文玉彻底吃不下去了。   “怎么会找不到?”钟文玉说:“先不说我儿子,就说你,条件多好啊!模样俊又能干,脾气还好,多少女的赶着要嫁呢!”   吴所畏说:“就是因为条件好,我才找不到能配得上我的。”   钟文玉嘴角抽了抽,这回不止吃不下了,刚才吃的那点儿都想吐出来。   吴所畏和池骋吃完饭就走了,他俩一出大门,钟文玉的眼泪就下来了。   池远端没好气地说:“刚才不哭,现在哭有什么用?儿子又看不见!”   “我就是哭给你看的。”   “朝我哭干什么?”   钟文玉说:“我要不是嫁了你这么个不着调的男人,何至于生出那样的儿子啊?”   池远端:“……”   回去的路上,池骋如鹰一般阴鸷的视线定定地注视着窗外,斧凿刀削的侧脸带着凛然的寒气。吴所畏扫了他一眼,隐隐感觉池骋有心事。   池远端和钟文玉对吴所畏的态度,远远超出池骋的预期,有种莫名而来的忍让。而且从钟文玉的口气中,他听出钟文玉已经知道了他和吴所畏的关系。既然这样,以钟文玉的脾气,没哭没闹实在很不正常。   正是这种不同寻常的沉默和忍让,让池骋嗅到了一丝异样的气息。   “怎么了?”   吴所畏点了一颗烟塞进池骋嘴里,也给自个儿点了一颗。   池骋吸了两口,丝丝缕缕的烟雾顺着牙缝钻出来,有种渗人的压迫感。   “大宝……”   吴所畏扭头看向池骋。   池骋淡淡开口:“你很那个举报我的人么?”   “当然恨了。”吴所畏语气很坚定。   池骋说:“如果我说那个人咱不能报复,你是不是特委屈?”   吴所畏轻轻吐出一口烟雾,“我恨他是因为他让你蹲了将近一个月的看守所,不是因为我那些钱。如果你自个觉得不委屈,我就没什么可委屈的。”   池骋沉声说道:“我会把咱家老院买回来的。”   “不着急。”吴所畏说,“反正房子也搬不走,什么时候买回来都是一样的。”   池骋看到吴所畏脑袋歪着依靠在车窗旁,黑亮的大眼珠静静地望着外面,听话又憨厚的小样儿让他心尖一抽一抽的。   晚上,吴所畏和池骋正在外面吃饭,吴所畏的手机响了。   一看是贾申,吴所畏笑了。   “最近忙什么呢?”贾申问。   吴所畏说:“没忙什么,池骋这不刚出来么?给他跑跑腿儿收拾收拾。”   “你还给他当保姆使唤呢?”   吴所畏哼笑一声,“咱就这命!”   贾申沉默了半响,又问:“有空没?出来喝两杯。”   “能多带一个人么?”吴所畏问。   “只要不是池骋,随便带。”   吴所畏挂了电话之后冷笑一声,我要不把池骋带过去,你丫不得很死我?不过我把池骋带过去,也是让你恨我的,而且一恨就一辈子。   想罢,吴所畏朝池骋扬扬下巴,走吧!到了该解决问题的时候了。 ☆、275 醒醒吧,哥们!   贾申站在一个餐馆门口等着吴所畏,他刚从单位出来没一会儿,还没来得及换衣服。依旧是那身帅气凌人的警察制服,程亮的大皮靴。在饭馆门口溜溜达达,眼睛不经意地四处张望,嘴角捎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   大约二十分钟后,池骋开车带着吴所畏过来了。   好像早就料到车上会下来两个人,贾申已经摆好了不欢迎的表情。   “谁让你跟来的?”贾申问池骋。   池骋扬扬下巴,暗示贾申是吴所畏让他来的。   “切……”贾申还不信,“我都跟他说了,别把你带过来,人家还呼违背我的意思硬是要把你往这拉?”   池骋一副懒得解释的表情,随后从吴所畏上衣口袋掏出火机,点了一颗烟后站到距离他俩两步远的一棵树底下顾自抽着。威武高大的身形被路灯斜抛在路上,透着凛然的寒气。   贾申斜了他一眼之后,又把目光对准吴所畏。   “是他非要跟来的。”吴所畏乐呵呵地说,“他不放心我,怕我跟你跑了。”   贾申完全没把吴所畏这句话放在心上,还和他嘻嘻哈哈,手故意勾着吴所畏的肩膀从池骋的眼皮底下过,好像存心要让池骋吃醋一样。   贾申和吴所畏走进饭馆没一会儿,池骋惗灭烟头,也跟着走了进去。   三个人找了挨窗的位置,贾申故意先坐到里面,明显是给池骋腾出地方,让他坐在自个儿这边。吴所畏坐在贾申对面,坐在了外边,池骋 要坐到里面还得挪凳子。   结果,池骋走过来之后,大手在吴所畏脑袋上一推,沉声道:“坐里边去。”   “你怎么不和他坐在一块啊?”吴所畏故意逗池骋。   贾申立刻反应迅速地坐到外面,一副不屑于此的表情,“我不想和他坐一块。”   池骋好像根本没听见一样,猛骛的目光狠盯了吴所畏 一眼,吴所畏立刻乖乖挪到了里面,池骋和他坐在了一边。   吴所畏刚坐下没一会儿,服务员递上菜单。   “吃什么?”贾申问吴所畏。   吴所畏还没说话,池骋念出了几道菜,都是吴所畏喜欢吃的。   贾申冷哼一声,“我问你了么?我问的是小吴。”   吴所畏说:“就点那些菜。”   “我说你有点儿出息成不成?”贾申拧眉,“他说吃什么就吃什么?都到了我这了,还这么受气?重新点!”   “这本来就是我吃的。”吴所畏用手勾住池骋的肩膀,乐呵呵地和贾申说:“他对好着呢,我爱吃什么他都知道。”   贾申又没把这句话当回事,还用挺同情的目光看看吴所畏。仿佛吴所畏这一席话是故意讨好池骋,生怕池骋翻脸似的。   等菜的过程中,吴所畏注意到贾申脖子上的挂坠,不由的笑了笑。   “哎哟,您脖子上也有一个啊?”   贾申立刻把有字的那面翻了过去,明着是不想给吴所畏看,实际上是勾引吴所畏去看。   最后,吴所畏顺了他的意,真的把手伸过来,一把翻了过来。   “哟,这不是‘骋’字么?”   贾申轻咳两声,故意把脸朝向窗外,一副拒不认账的表情。   “我不知道上面写的什么,某人送给我,不戴白不戴。”   说完,贾申才发现池骋脖子上也戴了一个。   吴所畏也把池骋又字的那边翻了过去,存心不让贾申看到,还挑挑眉朝贾申问:“知道池骋这个吊坠上刻的是什么字么?就是不告诉你。”   贾申心里乐吟吟的,嘴巴收得很紧,丝毫没表现出任何好奇的表情。   “懒得知道。”   吴所畏故意问:“你是懒得知道还是已经知道了?”   “我知道什么?”贾申又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我哪知道某个人做了两个?我要知道是一对,肯定不会戴的,弄得好像我俩有什么似的。”   吴所畏坏笑着问:“你俩有什么啊?”   贾申一筷子杵进吴所畏的嘴里,给他塞了一片肉。   “吃饭吧你!”   池骋表情相当平静,全然像一个置身事外的人。其实老虎爪挠心,胸腔子一团火,气无所谓这种有话不挑明,还公然给自个儿老公和别人牵线搭桥的行为。   “我去趟卫生间。”   贾申说着站起身,故意从池骋身边蹭过,想趁机翻看池骋脖子上的吊坠。结果吴所畏也在这时候站起来了,一下将贾申微扬的胳膊攥住,拽着他一起往卫生间走。   进去之后,贾申故意在里面耗了很久,也不知道在等什么,直到吴所畏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问贾申是不是上大号,贾申这才提裤子走出来。   “你丫尿不净吧?磨叽这么久。”吴所畏戏谑道。   贾申没说什么,跟着吴所畏一起往回走。   走到池骋身边,吴所畏故意朝贾申绊了一脚,力度不是很大,动作也挺明显。贾申是警察,也受过不少训练,照理说吴所畏这种小招数治不了他,可人家就华丽丽的往池骋身上倒过去了。   池骋的筷子抖都没抖一下,脸色依旧那么冷硬。   贾申的手触到了池骋结实的胸肌,心脏狂跳一阵。手顺势往上爬,想趁着起身的一瞬间把池骋脖子上的挂坠翻过来,却被吴所畏一声调侃打住了。   “啧啧……这是怎么个意思啊?投怀送抱?”   贾申立刻直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凌厉的目光转向吴所畏。见吴所畏嘻嘻哈哈的,立刻给他来了个勾腿拍背,手脚合劲。吴所畏防备不当,整个人朝后仰去。池骋一撂筷子,两只大手托住了吴所畏的腰身,才没让他摔下去。   坐下来之后,吴所畏明显感觉到了池骋的怒气。   但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从老虎到嘴里拔牙,尤其还是一只擅长招蜂引蝶的猛虎。   贾申这一推也是故意的,他就像看看,同样往池骋身上摔,池骋会不会同样无视吴所畏。事实证明,池骋只会在他‘投怀送抱’的时候采取默许的态度。而对别人,就要伸一把手阻止了。   但贾申喜欢把话反过来说。   “我说,池骋,你够偏心的。他绊我你就不管,结果我一绊他,你就伸手把他扶住了。”   吴所畏又把话茬儿结果去了,笑着朝贾申说:“那当然,池骋那么爱我,生怕我磕着碰着的。”   贾申但笑不语,还把吴所畏这句话当成调侃,配合了一个呕吐的表情。   吴所畏刚吃了两口,嘴又闲不住了,朝池骋说:“人家在看守所那么照顾你,你怎么不敬人家一杯啊?”   池骋扫了旁边的妖孽一眼,再次忍下了。   结果,吴所畏又不怕死地来了句,“要不,来杯交杯酒?”   “你丫太坏了!”贾申佯怒着朝吴所畏说:“干脆咱俩喝一杯得了!”   吴所畏目露怯色,“那可不成,我要跟你喝交杯酒,池骋不得弄死我?”   贾申还没喝就醉了。   池骋也‘醉’了,眼珠子都红了,赤红赤红的,里面血光冲天。   吴所畏还朝他问:“对吧?池骋?”   池骋没说话。   吴所畏又问:“对不对啊?”   池骋忍无可忍,扭头就是一句。   “你再给我贫一句,回去我操哭了你。”   吴所畏表面一副受欺负的表情,心里指不定怎么美呢。   贾申在对面给吴所畏打抱不平,“嘿,我说,池骋,有你这么说话的么?人家小吴说什么了?不就开个玩笑么?你丫至于翻车么?你是不是心里有……”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话,就看到池骋粗暴地在吴所畏嘴上亲了一口,痛快了事!   贾申僵住了,好半天才开口。   “你俩……”   吴所畏挺自然地说:“我不是开始就和你说了么?池骋不放心我,怕我跟你跑了,你都没明白什么意思?”   贾申脸都绿了。   吴所畏又说:“我后面不是也说他爱我了么?这还不够直接?你咋露出这么惊讶的表情?难不成你误解成了别的?”   贾申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吴所畏朝他笑了笑,拽着池骋起身,特别诚恳的语气:“真的,我特别感谢你在看守所帮我照顾池骋。”   帮我……帮我……   贾申觉得这俩字就是往他脸上抽了两巴掌,一边一个。   然后,他突然感觉脖子空了,手一摸,吊坠不见了。   再往对面一瞧,人家脖子上一人挂一个,全翻过来了。   一个‘骋’,一个‘畏’,那叫一个登对。   贾申突然想起吴所畏绊他的那一脚了,那可是个陷阱,只不过不是让他向池骋‘投怀送抱’,而是在他脖子上顺手牵羊。   …… ☆、276 叙旧惹祸端。   池骋和吴所畏回到郭城宇住所,姜小帅和郭城宇正在吃晚饭,看到他俩进来,忙抬手招呼,“过来喝点儿。”   “我俩吃过了。”吴所畏乐呵呵地说。   姜小帅想起吴所畏今儿去了池骋父母家,忙过来打探消息。   “嘿,什么情况啊?”   吴所畏没听到姜小帅问什么。光顾着看他额头上面翘着的那个小辫子。这是郭城宇趁姜小帅睡午觉的时候给他梳的,特意把翘起的那撮小卷毛扎起来了,而且扎得特别艺术,不是往一边弯,而是玩四周弯,像个小喷泉一样。   “哟呵!整得和韩国帅小伙似的!”吴所畏星星眼。   姜小帅完全不知情,还拽拽自个儿的衣服问,“你说我这身衣服啊?这不是欧美范儿么?怎么还成棒子风了?”   吴所畏刚要伸手给姜小帅指他的小辫,就遭到姜小帅身后郭城宇的眼神警告。瞬间发出会意的奸笑声,拍着姜小帅的英俊脸蛋说:“挺好,挺好。”   “什么挺好?”姜小帅一脸糊涂。   吴所畏敷衍着说:“在池骋父母家一切都挺好。”   “他父母没说什么难听的?”姜小帅追问。   吴所畏一边进屋换衣服一边说:“一会儿再和你细说,我得先去找郭子,有点儿事问他。”   “什么事啊?”   “商业上的事,跟你说你也不懂。”   说着,踩着一双趿拉板直奔餐厅。   姜小帅吃得差不多了,也就没再继续吃,抽出一张纸巾嚓嚓嘴,扭头忽见两道猎鹰的目光打量着他。池骋仰靠在沙发上,已经盯着姜小帅看了一段时间,视线粗粝又带着毛边,刺得姜小帅浑身上下不舒服。   “看我干吗?”姜小帅愣了。   池骋沉声言道:“你真骚。”   姜小帅气得脸都绿了,他不知道某人给他梳了个特勾人的小辫,所以觉得池骋这句嘲弄来的莫名其妙。但他不敢飙粗话,池骋给他的阴影太多了,他到今天心里都忌惮威猛先生几分。   憋了好久,姜小帅总算憋出一句。   “没你们家大宝骚。”   池骋露出极有男人味儿的一个笑容,几大步晃悠到姜小帅面前,威武的身形把半个房间的光亮都遮挡住了。下颚紧绷,像锐利的刀锋,架在姜小帅的脖子上,令他无端紧张。   不过池骋的语气倒是很轻松随意。   “晚上和我睡去吧。”   姜小帅猛的一惊,“你开什么玩笑?”   池骋的手在姜小帅的卷毛小辫上轻轻一拨弄,嘴角跟着小辫波动两下。   “我比郭子猛,能把你操得更爽。”   姜小帅脸一窘,想赶紧远离这个无聊的人。结果刚一转身,手臂就被池骋的虎爪钳住了。想大声呼救,嘴又被池骋的另一只大手捂住了,小鸡子一样提进了池骋的房间。   被扔上床的那一刹那,姜小帅自作多情了一把,真以为池骋要把他怎么着。那叫一个玩命挣扎啊,汗珠子都下来了,俊脸胀得通红。   他不这么折腾还好,一这么折腾,池骋看他的眼神更毒了。   “你这样,我特么真想操你了!”   说完,斜倚在写字桌旁,点了一颗烟,边抽边打量着姜小帅。   姜小帅这会儿知道池骋跟他闹着玩了,懊恼地坐起身,斜睨了池骋一眼,没好气地问:“叫我来干嘛?”   池骋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随便聊聊,想知道你俩当初是怎么算计我的?”   “大宝没和你说?”   “说了大概,没细说。”   聊起这个,姜小帅瞬间来了精神,要知道钓池骋这件事算是姜小帅人生经历中最成功的一份策划案,没有之一。不仅捡到了一个活宝徒弟并训练成才,而且还顺便捞到了多财多艺还做得一手好菜的老公,自此开辟人生的第二春。   所以,每个西街他都记得清清楚楚,特愿意与人分享他的成功。   “他没少骂我吧?”池骋问。   姜小帅点头,“嗯,天天骂,秃子长秃子短的。只要一提你,那张脸准拉三尺长。”   池骋仿佛看到吴所畏当初穿着带窟窿的花裤衩坐在床上,绷着小脸瞪着大眼叨叨叨和姜小帅诉苦的小样儿了,嘴角不由的浮起一抹浅笑。   “你不知道,你丫一开始特没出息,和你拉个手就激动得和啥似的。看你打手枪就发高烧三十九度五,我以为你把他怎么着了呢,敢情就干了这么点儿事。”   姜小帅不知道,他那段恨铁不成钢的训徒经历,池骋听得比看限制级片子还带劲儿。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这是池骋最关心的事。   姜小帅仔细琢磨了一下,“我还真说不准,应该挺早就对你动心了,只是脸皮薄不肯承认,一直拿岳悦当挡箭牌。话说,你怎么不直接去问大畏啊?”   “我没事问他这个干吗?”池骋语气淡淡的。   姜小帅不解,“你能问我怎么就不能问他?”   池骋直接把手里的烟头扔到了姜小帅的卷毛小辫上,威胁般的口吻说:“别说不能问他了,就是我问了你这件事,你要敢说出去,我把你身上所有带卷的毛都给你薅了。”   姜小帅立刻下意识地夹紧腿,心里暗暗咒骂两句:明明自个在乎,还死硬着不表现出来。装JB什么潇洒?就你看大宝那个眼神,能腻死一头牛……   正想着,池骋又随口问了句。   “你和大宝怎么认识的?”   姜小帅冷笑一声,“你说怎么认识的?三番五次用拍砖砸脑袋,每次都来我这看病,搁谁谁记不住啊?”   “就为了练铁头功?”池骋问。   姜小帅听到这话,眼睛瞬间眯起,幽幽地扫向池骋。   “合着你还不知道他为什么用板砖拍脑袋呐?”   池骋说:“我上哪知道?他也没说过。”   报复的机会来了!   姜小帅立刻把吴所畏当初如何一往情深为岳悦抛头颅洒热血的‘感人’故事添油加醋地告诉了池骋。   池骋的脸色没有太大的变化,但眼神中的情绪没了。   刚才听得劲儿劲儿的,什么大宝和他第一次拉回去的激动,聊起池骋时的不淡定,接了‘我想操你’那个电话后的抓狂……所有萌翻他的小片段全忘了,就剩下吴所畏英勇赴死的一个场景。   “行了,记住我和你说的话,出去吧。”池骋下了逐客令。   姜小帅一起身,烟头从脑袋上掉了下来,这才想起池骋往他脑袋上扔了个烟头。又把手伸到头上,想拍拍残留在上面的烟灰,结果摸到一个莫名其妙的东西。   姜小帅神色一滞,火速冲进卫生间。   对着镜子愣了足足一分钟,想起今天别人看他的那个眼神,想起吴所畏的那句调侃,想起池骋莫名的嘲弄……   姜小帅发出底气十足的一声嘶吼。   “郭城宇,我草你大爷!”   ……   吴所畏回到房间,看到池骋阴沉着脸仰靠在沙发上,手里把玩着一个打火机,好像随时随刻都能把自个儿燃爆。   “怎么了。”吴所畏试探性地问。   池骋没说话。   吴所畏以为池骋介意他和郭城宇聊了那么久,连忙解释道:“我和郭子是说正经事。”   池骋沉默了好半天才扫了吴所畏一眼,命令的口吻朝腿上一指。   “你过来,坐这。”   吴所畏磨磨蹭蹭地坐了上去,特风流的目光扫了池骋一眼,说:“那个……玩情趣事先说啊,别老给我惊喜。”   玩情趣?池骋双眉一拧,大手掌狠狠在吴所畏脑门上拍了一下。   吴所畏脑袋猛的一震,当即朝池骋投去恼恨的目光。   “你打我干嘛?”   干嘛?池骋又是一巴掌楔在吴所畏脑门儿上。   吴所畏呲牙咧嘴,骂声还没飙出来,接二连三的巴掌又扫向他的脑门儿。吴所畏想挣扎却被池骋按得死死的,哪都不打,专门打脑门儿,打得吴所畏嗷嗷叫唤。   池骋呲牙拧笑,“没看出来啊,你还是个情种!”   “这和情种有什么关系?”   刚说完,又一巴掌楔在脑门儿上。   …… ☆、277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吴所畏被池骋欺负了一通后,气汹汹地从房间出去,正好撞见同样铁青着脸从房间里冲出来的姜小帅。俩人在玄关处相遇,同时喊了一声操。 “你操啥?”吴所畏问姜小帅。 “你说我操啥?”姜小帅在吴所畏胸口捶了一下,“你丫看到郭子给我扎小辫咋不告诉我?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你师父顶着一个唱双簧的发型到处丢人现眼?” 吴所畏坏笑两声,“你平时那几撮毛就东卷西卷的,我压根没看出你扎了小辫。” “你丫给我闭嘴!”姜小帅磨牙。 吴所畏拍拍姜小帅的肩膀劝哄道:“我是看着好看,才舍不得提醒你的。” “少来这套!” 话虽然说得横,姜小帅心里的气还是消了大半。想起刚才吴所畏也骂了一声操,于是开口朝他问:“你操啥?” 吴所畏故意把头朝向门口的方向,喊得特别大声。 “操池骋!” 姜小帅噗嗤一乐,“你操他就进屋操去呗,站在这给谁操呢?” 吴所畏阴着脸不吭声。 姜小帅这才发现吴所畏的脑门儿红通通的,用手一摸,好家伙,真够烫的。忍不住朝吴所畏问:“你这脑门儿怎么弄的?” 吴所畏没好气地说:“驴蹄子给抽的!” 姜小帅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池骋又打你?我草!不想活了吧?你等着......” 刚撸起袖子,不远处的推拉门开了,池骋赤脚走了出来,脚底下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却震得姜小帅胸口一抖一抖的。卷起的袖口偷偷撸平整,眼珠子飘忽闪躲,最后定在郭城宇的门口处,准备一有情况就撒丫子冲回去。 池骋淡淡地扫了姜小帅一眼,什么也没说,径直地进了郭城宇的房间。 姜小帅大松一口气,见吴所畏在瞅他,又把袖口撸起来了。结果,还没说话就让吴所畏勾住脖子,朝他和池骋睡觉的房间拖去。 “没那个能耐就别装了,你浑身上下也就那张嘴有点儿用处。” ...... 池骋进了郭城宇的卧室,没看到他人,又去旁边的厨房转了转,看到郭城宇正在一个烤箱前捣鼓着什么。 “烤什么呢?”池骋随口一问。 郭城宇说:“香草布丁,巧克力玛芬,奶香椰丝球。” 池骋有力的手臂勾住郭城宇的脖子,下巴戳在他的肩膀上,磨了磨后槽牙,嘴角噙着笑说:“大宝要是有你这手艺就好了。” 郭城宇冷笑一声,“没这手艺你还稀罕得这么要命,要是再做一手好菜,你不得天天搁被窝搂着不撒手?” “稀罕?”池骋剑眉一挑,“你是没见过他气人的时候。” 郭城宇专心致志地把小甜点摆到烤架上,然后关上烤箱的门,抱着烤箱往外走。 池骋问:“搬哪去?” “卧室。” “搬卧室干什么?”池骋纳闷,“厨房不是有插头么?” 郭城宇似笑非笑的,“放在卧室里烤,一会儿姜小帅闻见味儿就该跑回来了。” “这招儿不错。”池骋调侃道,“下次也给我做点儿,我也放卧室里烤。” “合着就是我替你哄了呗?用不用我也顺便替你操了?” 池骋呲牙狞笑,一个带风的拳头扫了过去。郭城宇硬朗厚实的手心接住,五指一合拢,牢牢攥住后再使劲一拽,俩人齐齐跌入沙发里。 池骋沉默地抽了一颗烟后,身子一歪,半倚半靠在郭城宇身上,长出了一口气。 “心里憋得慌。” 郭城宇扭头问:“怎么了?” “今儿大宝跟我回家,我爸妈明着没说什么,暗着给了不少脸色,越琢磨心里越不是滋味。四个人吃饭,鱼翅粥就做了三份,把他一个人落下了。” “这种事你还没说法说。”郭城宇也跟着发愁,“毕竟是你爸妈,能做到这份上挺不容易了。说实话,我都不敢想象以后帅帅被我父母挤兑成什么样。你家大宝还好点儿,禁说禁骂,就帅帅那个小皮脸,超不过三句准爬窗户。” 池骋不爱听了,“怎么就禁说禁骂了?你没看他回来路上那副小蔫样儿,特可怜。” 郭城宇仿佛已经看到了不久后的未来,心情突然有几分沉重。 结果,池骋话锋一转,又来了一句“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郭城宇扫了他一眼,“你今儿是怎么了?一会儿稀罕一会儿气人,一会儿可怜一会儿又可恨的。” 池骋原本仰靠在沙发上,停了这话身体前倾,两条手臂搭在坚硬的膝盖骨上。定定地注视了地板几秒钟后,把头转向郭城宇。 “你说岳悦那个贱B,几百人操过的大骚货,她有什么值得大宝为她送死的?” 郭城宇嘴角一扯,“这都哪白辈子的事了?你还提!” 池骋左脚狠跺一下,大地都抖三抖。 “我一想起他跟那个女的上过床,还把JB往她的身体里面插,我就特别堵心。” 郭城宇玩笑的口吻,“你不是也插过么?而且人家就插了这么一个,你插了多少个?我提醒你,你可别钻这个牛角尖,到头来理亏的肯定是你。” 池骋反复运气后,额头上暴起的青筋慢慢平缓下去。 “我也就是到你这来说说,图个心里舒坦,你以为我真为了这事跟他干一仗啊?” 郭城宇拍着池骋的肩膀说:“我猜你也没那么傻,现在根本不是计较她的时候。你别忘了,王大天子驻守在此,一定得看严了,别哪天让他塞行李箱里托运到国外了。” 池骋阴嗖嗖的语气回了句,“国外?出了三环我就卸他两条腿。” 郭城宇但笑不语。 池骋沉默了半响,脸上冷硬的线条又柔和了下来。 “小孩儿肯定得想家,还是先把老院买回来吧。” “用钱么?我给你。”郭城宇说。 池骋摇头,“用不着,我有辙。” “你有什么辙啊?你现在一毛钱都没有,你爸那边还压制着你。” 池骋打手攥住郭城宇的后脖颈,说道:“借你跑车用用。” 郭城宇眯着眼睛问道,“干嘛?” “飙,赌。” ...... 吴所畏那边还在和姜小帅发牢骚。 “他丫肯定是不乐意我欺负那个小狱警!我早就瞧出来了,我们仨一块吃饭的时候,他就老给我脸色看!” 至于吴所畏脑门儿为什么挨打,姜小帅心里明镜似的,但是他不说。 “诶,我怎么闻到一股香味啊?”吴所畏吸了吸鼻子。 姜小帅早就在这心猿意马半天了,就是找不到一个理由回去。 听吴所畏这么一说,姜小帅轻咳几声,故作一副不在意的表情说:“郭子又在弄那些破点心,没什么好吃的,咱继续聊。” 吴所畏说:“聊了这么长时间,我早就饿了。走,跟我去看看。” 姜小帅假惺惺地回绝,“要去你去,我不去。” “你不去我怕郭子不给我吃!” “......” “去吧,求求你了。” “......” “师父,为了我的胃,你就暂时放下仇恨吧!” 姜小帅的面子总算是攒足了,拍拍屁股起身,“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和你回去一趟。” 结果,出去之后,姜小帅的步伐不自觉地加快,然后第一个钻进屋。 郭城宇朝池骋挑挑眉,“看吧?我说什么来着......” 池骋起身朝外走,结果离门口还有两步的时候,吴所畏的脑袋也探进来了。 “你跑这来干什么?”池骋语气冷硬地问。 吴所畏努了努嘴,“我也闻见味了。” 池骋佯怒着说:“闻见味儿也憋回去,是给你吃的么?你就往这跑!” “你管得着么?爷乐意!” 吴所畏斜了池骋一眼之后,屁颠屁颠地走到烤箱旁。 “呵,闻着真香!” “哇,吃着更香!” “郭子你这手艺真是绝了!” “......” 吴所畏一边吃一边贫,不知不觉十几块下肚。姜小帅斜了吴所畏一眼,幽幽地提醒,“我说,悠着点儿,晚上吃太多甜的不消化。” “再吃最后一块!” 吴所畏说着,把手伸向烤箱,看着是拿了一块,结果烤箱里少了四块。 姜小帅立即叫唤起来。 “嘿,你丫真是占便宜没够!吃完我们的还不成,还要从我们家顺东西?郭子快来,小丫的挺的又要拿咱家东西!” 郭城宇故意在卫生间吃了片刻才出来,吴所畏已经撒丫子颠了。 姜小帅气哼哼地说:“他丫绝对是给池骋揣过去,骂得挺带劲,结果比谁都惦记!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278甜爆了! 吴所畏回到房间后,把三块点心放在柜子上的餐盘里,转身往浴室走。刚要进去,感觉到身后一股阴风邪气,嗖的一转身,凌厉的目光朝池骋扫过去。 “出去!我不跟你一块洗!” 说完,砰的一声关上门。 没一会儿,吴所畏发现没拿干净内裤,便又开门走了出去。结果正好撞见池骋在那吃点心,当即双眉倒竖,怒喝一声。 “谁让你吃的?放那!” 池骋斜扫了吴所畏一眼,问:“不是给我拿的么?” “我留着自个儿吃的。” 池骋又问了遍,“真不是给我吃的?” “不是!” 池骋直接拿起那两块点心,强行塞进了吴所畏的嘴里。 “那你就都吃了吧!” 吴所畏硬绷着脸走进浴室,嘴上骂骂咧咧的,心里却挺不是味儿。池骋偷吃的那一块点心味道挺一般的,最好吃的这两块他都没吃着。 于是,等吴所畏洗完,池骋进浴室,吴所畏又偷偷溜了出去。 郭城宇房间的门开着,吴所畏把头探了进去。左瞅瞅右看看,确定没人后,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结果,刚把手伸进烤箱,手腕就被人攥住了。 扭头看到郭城宇冷笑的脸,禁不住一惊。 “你从哪冒出来的?” 刚问完,就听浴室传来姜小帅的一声质问:“郭子,谁来咱们屋了?” 吴所畏手掌一合,眉心一拧,两个大眼珠子碧波荡漾,可怜兮兮地朝郭城宇作揖。郭城宇神色微滞,心口窝麻酥酥的,池骋调教的真不错,卖的一手好萌。 浴室朝浴室的方向说了句:“李旺给我送东西来了!” “哦,吓死我了,我以为是大畏呢!” 吴所畏奸笑一声,挑了几块好点心,美不滋的走了。 池骋洗完澡出来,看到柜子上的餐盘里又多了两块点心,和刚才自个儿塞吴所畏嘴里的一模一样。吴所畏像个没事人一样,趴在床上玩手机,笔直的腿惬意地伸展着,坚挺的双臀就像两个包裹严实的大苹果,闪着诱人的光晕。 池骋身体还冒着水汽就上了床,而且还趴在吴所畏身上,手臂上镶嵌的那点儿性感的水珠全部蹭到了吴所畏的脸上。 吴所畏立刻露出嫌恶的表情,两个胳膊使劲戳击池骋的胸膛,想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结果像小猴一样被池骋裹在怀里,两个手腕都被攥住了,完全动弹不得。 “离我远点儿!”吴所畏说。 池骋全然不顾他的嫌恶,依旧把头凑到吴所畏的颈窝处,把满口的热气喷到他大敞的衣领里。 “你要不要脸啊?”吴所畏没好气地说,“刚才还为了小狱警打我那么多巴掌,现在又厚着脸皮腻歪上了......” 池骋没说话,定定地注视着吴所畏,观察他的表情变化。 其实吴所畏一直在等池骋解释,解释他不是因为小狱警才打他脑门儿的。结果等了好久,池骋一点儿解释的意思都没有,吴所畏那张脸上的戾气越聚越多,越聚越多,终于,小钢炮一样的嗓门嚷嚷开了。 “混蛋!甭JB搂着我!爷膈应你!” 池骋被吴所畏这幅小样儿逗得狞笑两声。 吴所畏一看池骋笑,心头的火更旺了,连爆了几句粗口。 池骋毫无自觉性,还把嘴唇贴到吴所畏的耳旁,幽幽地说:“我就是不乐意你欺负贾申,人家对我多好啊!其实,我挺不舍得从看守所出来的,在那又小帅狱警相伴,还有小贱犯人给洗脚,日子快活着呢!” 吴所畏连骂人的欲望都没了,脸一沉不搭理池骋了。 池骋接着逗他,“以后你也给我洗脚,创个男仆装跪在地上,用那种贱兮兮的眼神瞧着我,一边洗一边管我叫老爷......” 吴所畏一想自个儿那些天苦苦挂念着池骋,生怕他吃苦受罪,结果人家竟然过得这么逍遥。越想越不是滋味,越想越委屈,半个脑袋都扎进床垫了。 池骋把吴所畏的脸从床垫里“拔”出来,看到他眼角湿漉漉的,心里咯噔一下。 “你怎么这么不禁逗啊?” 说着,大手在吴所畏眼眶周围扫了一圈。见吴所畏依旧脸色阴郁郁的,笑容里透着一股无奈和心疼之意。 “老公跟你闹着玩呢,没真让你洗脚。” 吴所畏依旧侧过头不看他。 池骋强行将吴所畏的脑袋拧了过来,命令的口吻说:“听话,不许跟我拉着脸了。” 说了半天没动静。 最后把池骋逼急了,张口就是一句。 “当初人家三番五次地伤你,你还拿板砖往脑门上招呼!我现在跟你开个玩笑,你就给我甩脸仔?” 板砖?......脑门儿?......吴所畏幡然醒悟,终于知道池骋为什么莫名其妙发怒了,闹了半天是有人先刺激他了。 这么一想,吴所畏心情瞬间舒畅了,拿起手机继续玩。 “看什么呢?”池骋把下巴垫在吴所畏的肩窝处。 吴所畏爱答不理地说:“新闻。” “有什么好新闻么?给我念一条。” “没有。” 池骋把吴所畏的两个手腕拉过来,自个儿对着手机屏幕看了一眼,嘟哝道:“今儿是立秋啊......” “立秋又怎么了?”吴所畏哼了一声,“立秋还不是这么热?” 池骋叼着吴所畏的耳垂问:“知道立秋讲究什么么?” 吴所畏说:“吃包饺子!” “你就知道吃!” “本来就是!”吴所畏不服,“以前一到立秋我妈就给我包饺子吃!” 池骋定定地看着他,不说话。 “那你说讲究什么?”吴所畏问。 “赏菊。” “赏菊?赏菊跟我有什么关系,咱家又没有......” 说到半截,吴所畏突然说不下去了,隐隐间有种不祥的预感。大眼珠缓缓地转到池骋那一边,看到他豺狼猛虎般的目光,立刻开始垂死挣扎。 池骋的目光跟着手一齐游走到下面,下流的口吻说:“让我来看看,今年的小菊是否有去年开得娇艳。” “滚,你丫把手拿走!啊啊啊......别扒我小裤衩......” 赏完“菊”,再吃一口小点心,这日子简直甜爆了! ...... 第二天一大早,池骋就出去了。 联系到了老院现在的户主,那个矮胖的中年男人。两个人见面之后,中年男人伸出三个手指,直接朝池骋一比划。 “少这个数不卖。” 池骋淡淡问道:“你多少钱买的?” “你甭管我多少钱买的,就这个数,少一个字儿都不卖!” 中年男人语气相当果断,吴所畏卖房的时候他就看出来了,吴所畏是个有钱人,肯定是急着用钱才把这老院卖了的。像这种旧砖旧瓦的老院,承载着很多回忆,这是无价财产,无论多少都会赎回的。 所以他一点儿都不担心池骋会回绝。 “三百万可以,前提是这房里的任何异样东西都没少。”池骋说。 中年人脸色变了变,好一阵才开口说道:“你放心,自打我买了这个老院,只进去过一次,根本没动过里面的东西。!” “那就好。” 池骋说完,大步朝自个儿的车走去。 汽车开到一个酒店门口,刚子就在那候着,池骋把车停下,和他交换了车钥匙。 “用不用我跟着你?”刚子问。 池骋说了声不用,就上了那辆郭城宇改装的兰博基尼。 在高速路上试开了一段,伴随着那低沉、阳刚、超震撼的轰鸣声,池骋胸中的苦闷和压力各种情绪都在瞬间得到缓解! 他和郭城宇都是飙车族,前些年经常参加大大小小的飙车局,各种下注各种赌。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很多人都从里面退了,他们俩也很少再参与这种游戏了。即便这样,郭城宇改车的嗜好始终没变,几乎每一辆车的核心部位都做了相当大的改动。 晚上十一点,池骋接到电话后,开车直奔郊区,沿着盘山公路一直开到顶。 ☆、279我喜欢你男人。 一块平坦的空地上停放着十几辆形态各异的改装车,飞起的尾翼、轰鸣的排气筒,漂亮的车身拉花,成为它们与普通车辆的最大区别。 车辆旁边站着十几位年轻的车主,三五成群地聊着爱车改装近况。他们大多都是带着女朋友过来的,那些衣着光鲜的美女们,也聚拢在一起聊着最近的化妆品牌。 池骋的车稳稳地停靠在一辆法拉利旁边,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法拉利的车主就是约局的人,叫张旺,比池骋小了四五岁。四五年前池骋玩车的时候,张旺还是个小角色,没人愿意带他玩。后来池骋这些“前辈”们大多退了,张旺才开始慢慢崭露头角,现在混得风生水起。 不过他这批飙车族和之前池骋那批已经完全不一样了,那会儿就是纯粹的较量和比拼,大多很低调,不会让女人参与。 现在成了作秀的一种手段,除了炫技,还有一个重要的目的就是吸引各路美女。 张旺并没有邀请池骋,池骋的突然到访让他隐隐兴奋。当即决定把小赌换成了大赌,赌金从几万飙升至几百万,飙车地点也从高速路变成了盘山公路。 池骋刚一下车,站在她不远处的一个美女就捅了捅旁边的姐们儿,频频用惊讶和兴奋的眼神暗示她往那边看。 “池少怎么来了?” 此话一出,凑在一块八卦的美女全把目光投向池骋。十几双桃花眼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恨不得钻进汗毛眼儿盯着池骋看。一边打量着一边把头凑到姐们儿耳边,偷偷交流着什么,不时露出一个会意的笑容。 张旺朝池骋走了过去,顺手给他点了一颗烟。 站在张旺旁边的是他女朋友,叫汤宁。三年前和池骋上过床,池骋早就对她没印象了。不过她对池骋有印象,而且印象特别深,直到现在和张旺上床,脑子里还时不时闪过池骋的影子。 “池少,没想到你真来了,张旺跟我说还不信呢。”汤宁笑着说。 池骋一个面无表情的点头示意。 汤宁又说:“哎,池少,我听说你上班了。” 池骋还没说话,手机响起来了。看到是吴所畏,便走到一个背人的地方去接。 池骋刚走没一会儿,张旺那张脸就拉下来了,对着汤宁一阵数落。 “你瞧你刚才那副贱样儿,看见他两条腿都合不上了吧?我要不在这站着,你是不是就跪在地上给他舔JB了?” 汤宁羞愤不已的眼神盯着张旺看了会儿,一句懒得理你就先上车了。 池骋接了电话,吴所畏困顿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到哪了?” 池骋说:“还在我爸妈这。” “我怎么感觉你那边风那么大啊?” “哪有风?”池骋语气稳稳的,“是我喘气声。” “你喘气声这么那么粗?” 池骋说:“想操你。” 那边传来吱吱的磨牙声。 过了一会儿,吴所畏又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早着呢”。 “甭回来了。”吴所畏故意说:“我偶像在这呢,你不会来我还能和他多待会儿。” 池骋说:“行。” “行?” 其实池骋想说的是:“行,你这招不错,可以让我开得更快一点儿。 平时吴所畏一提汪朕,池骋就跟吃了炸药似的,吴所畏总怨声载道,怪池骋小心眼儿。今儿池骋终于大方起来了,吴所畏小心眼儿了,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池骋淡淡一笑,径直地朝自个儿的车走去。 吴所畏把手机一放,刚要去浴室洗澡,就听见外面传来汪顾的声音。心里纳闷,这么晚他怎么过来了?一想到汪顾,吴所畏自然而然就想到了汪朕。汪顾几乎每次出行汪朕都跟着,莫非......这次也来了? 不会吧?那么准? 吴所畏快速穿鞋蹿出门外。 汪顾进了郭城宇的房间,汪朕那如一尊天神般的高达身躯就伫立在郭城宇房间的门口。 吴所畏没有走过去,而是倚靠在自己房间的门框上,使劲咳了两声。 汪朕纹丝未动,硬朗的线条勾勒出一张冷酷十足的面孔。 吴所畏又吹了声口哨。 汪朕还是没朝这边看过来。 吴所畏撇了撇嘴,最终还是没能抵挡住偶像的魅力,慢悠悠地蹭过来了。 “嘿!”朝汪朕肩膀拍了一下,“我叫你你怎么不理我?” 汪朕的目光自然而然地扫到他的脸上,淡淡问道:“你什么时候叫我了?” “好吧......” 吴所畏搓搓手,突然有点儿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不说话,汪朕也不说,俩人就那么直愣愣地对视,诡异的氛围在四周蔓延。 终于,吴所畏想到了一件令他气氛的事。 “那天他们拿水浇我,你为什么也跟着一起浇?” 汪朕的大手伸到吴所畏的后脖颈上,直接把他整个人提了起来,拉到与自个人视线平行的位置。 “我为什么不能浇?”汪朕问。 吴所畏语塞,好半天也没想出答案来,或者想出来没法说。于是两条腿在空中乱蹬了两下,没挣扎下来,又朝汪朕的胸口给了一拳。 “放我下来!” 汪朕依旧那副沉定定的口吻,“你先回答我。” “你先回到我!”吴所畏和他扛上了,“你为什么要浇我?” “......” “你怎么能对我干出那么缺德的事?” “......” 吴所畏嚷嚷了无数句后,终于敲开了汪朕那张嘴。 “因为我喜欢你男人。” 吴所畏听到前六个字的时候,心瞬间飙到了悬崖顶上。再听到后面俩字,直接掉下去了。 “真......真的?” 汪朕把手伸到吴所畏的腰上,轻轻一用力,就帮他来了个漂亮的后空翻。吴所畏的两只脚刚落地,汪顾就出来了。汪朕在吴所畏脑袋上拍了一下,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吴所畏懵了好一阵,直到姜小帅开门瞅见他。 “你在这干嘛呢?” 吴所畏吧汪朕的最后一句话告诉了姜小帅。 他原本是想让姜小帅说一声:“怎么可能?”来给他压压惊,哪想姜小帅听后面色徒寒,眼睛里笼罩着一片猛然醒悟的惧怕之光。 “大畏,他说得恐怕是真的。你仔细想想,池骋为了他和你争吵这么多次,都是意外么?都是汪顾怂恿汪朕这么做的么?恐怕不是吧!他这种人可能让汪顾怂恿么? 那就剩下另一种可能性,他也不希望你和池骋在一块。他为什么不希望?是因为他喜欢你么?如果他喜欢你,那他应该支持汪顾和池骋复合,趁机和你在一起。可他一直持发对态度啊,而且强制把汪顾带走了。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他不喜欢你!那他为什么又要在你和池骋只见搞破坏? 换个角度想,池骋为什么总对汪朕那么客气?他怕汪朕么?他怕过谁啊?那他为什么每次对你俩的事都那么激动?还总是把火发在你身上!却对汪朕百般宽容,他......” 姜小帅的话还没说完,吴所畏转身就要走。 姜小帅拽住他,“诶,你要去哪?” “我赶紧离你远点儿。” “......” 盘山公一片寂静,猛然,从山顶传来断断续续的马达声。初始还是一两辆改装跑车的声响,随着马达声越来越近,一副壮观的场面出现了,十几辆形色各异的改装车带着嚣张与暴虐在夜幕下呼啸而过。 空气仿佛开始凝固,车辆急速转弯发出恐怖的嘶鸣声,使劲揪着人的神经。 行至半山腰,这些车有秩序地一字排开,等待着挑战。 在盘山公路上竞速,时常有雾,之前出过不少意外。因为对驾驶技术要求很高,大部分玩车者都不敢在这么危险的路段飙高速。 池骋面无表情地系好安全带,刀削般的侧脸在玻璃上划出浓重沉稳的线条。 组织者站在一排车辆前方,高举右手手臂,手掌伸开记数。 “五、四、三、二、一!” 随着裁判的拳头用力挥下,两辆跑车率先从起跑线冲出,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一股橡胶高速摩擦发出的异味也钻进鼻孔。 ☆、280失而复得。 池骋自然应战,熟练地挂档,一踩油门,发动机强行装置发出巨大的噪声,猛地冲了出去。张旺的法拉利从后边赶上来,池骋向右拨方向盘,控制住内道。法拉利从外线拉出,不断加速,超过了池骋的兰博基尼。 池骋的车像一条死鲨死死盯着他,后视镜内的气氛相当紧张。 到了掉头位,张旺的车先掉头,当他开始加速时,池骋刚刚完成掉头。不料,池骋一脚油门跟进追上去,只用了3秒钟就超过了张旺。 张旺惊吼一声,“我草,这货直线加速太厉害了,直线没法给他玩!” 汽车越往上行驶,山上的雾气越重,加上路面潮湿,每个大转弯都是一个冒险,却也是超车的绝佳时机。 由于池骋在直道上的出色发挥,让他处于遥遥领先的位置。张旺在后面奋起直追,不断把距离逼近,伺机超越。 汤宁坐在车里,看着白线朝自己扑面而来,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平日里她跟张旺飙车都会兴奋地大呼大叫,这次一点儿声音都不敢发,生怕一个干扰跑车就掉下了山涧。 池骋故意稳住油门,等法拉利的头部快要靠近他的尾部时,一个相当勇猛的加速前冲,又将张旺的车甩开。 张旺怒骂一声,继续提速。 汤宁看到测速表上的数值,脸色已经开始发白。 池骋的车开得相当冒险,每个陡坡度让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但他的表情有时那么沉稳,转弯、加速、刹车一气呵成。再来一个涡轮增压,急速下坡,绕开了危险的障碍物。 相对于池骋而言,张旺的优势就在于熟悉路况。所以他全神贯注地观察着路面信息,寻找着反超池骋的绝佳机会。 路程过半,一辆银灰色的保时捷突然加速从张旺身边擦了过去,黄色地灯雾晃过他的眼睛,搞得他瞬间火大。 “草!” 此时此刻,保时捷已经超过池骋的兰博基尼,跃居第一位。张旺给池骋的兰博基尼闪灯,池骋置之不理,让张旺更加恼火。 又是一个陡直的下坡,失重的感觉让汤宁心脏极度难受。紧张的喘息声猝不及防地从口中溜出,冲进了张旺的耳中。 张旺此时正是心态不稳的时候,虽然汤宁跟他好的时间不长,但没少跟车,哪次也没这样紧张。她的紧张出卖了他对张旺的没信心,而这种没信心很容易联想到池骋的缘故,让张旺的恼火瞬间爆棚。 正好前面有个60度的弯道,张旺打算从外线超车。弯道是一个向左的上坡,他猛踩油门,在入弯的时候疯狂加速从外道超车。 而在这个时候,池骋的兰博基尼却减速了。 张旺不要命似的继续加速,猛打方向盘。弯后是一个下坡,速度太快转弯不及,他连忙踩刹车,车身已经横着从路面上一路擦过。入弯的时候车速已经达到90公里/小时,到出弯踩刹车之前,汤宁瞟了一眼,已经达到了130公里/小时。 车身横着滑出去的一瞬间,张旺听到车身下边“砰”的一声巨响,跟着就是汤宁歇斯底里的尖叫声。 此时此刻,池骋的兰博基尼嘲弄似的从他身边呼啸而过。 雾气越来越重,前面的保时捷车主飚了一阵过后,已经看不到前后方向的车,只能从后视镜仲窥到两个光点。 相比较而言,他的车技不如张旺,但他比张旺聪明,知道利用矛盾制约对手。但他有个硬伤,就是不熟悉路况,一旦飙到首位,就不敢贸然提速,需要先观察路况再稳重求快。 整因为如此,池骋先灭了张旺,剩下他就好办多了。 雾气笼罩仲两团光亮越来越近,震耳欲聋的引擎声(无力吐槽一下,原作是写马达声O__O"…,有谁会把引擎说成马达,对作者是一百个无语~~~)响彻山谷,保时捷车主已经感到到了池骋的来势汹汹。但他毫不畏惧,也不强拦,对他而言,紧跟着池骋直到明路再反超,比一开始就龙争虎斗到终点要容易得多。 只要在这几个危险路段盯住了,他就彻底不怕池骋了。 正想着,池骋的车在从他左侧呼啸而过,急如闪电。快到他根本来不及反应,车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别说盯住,连看都没看见,他甚至不知道池骋究竟是在前面开着,还是已经飞出了公路。 超车的那一瞬间,池骋的时速已经飙出了350,超过了高铁的速度。幸好是直道,要是弯道,能从一个山头飞到另一个山头。 在盘山公路上这么开车,简直就是作死。但池骋什么也不想了,为了吴所畏在父母坟前抹的那把眼泪,死也冲吧! 借助大雾的遮蔽,池骋的车很快冲出了保时捷车主的视野区域。 而后,他就降速了,车开得相当平稳。 保时捷车主不知道,其实池骋的车就在距离他不到一公里的地方,和他保持着一样的速度前行。但两者的区别就是池骋对路况的识别能力更高,所以速度稳中有升。而他对路况不熟悉,其他车又被远远甩在身后,为了求稳便降了车速。 所以,前两名到达终点的时间相隔了足足五分钟。 保时捷车主到达终点后,故意先扫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发现池骋的那辆兰博基尼真的不在,才猛砸了一下方向盘,大笑几声下了车。 裁判就坐在不远处抽烟,保时捷车主激情豪迈地大吼一声。 “爽!” 裁判还没给个回应,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沉睿的男声。 “爽么?” 保时捷车主身形一凛,转过身看到池骋就坐在他的车顶上,低眉狞笑。 ...... 钱到手后,池骋由中年男人陪同来验房。 相比上一次,这次房主的态度好多了。池骋仔细地查看着每一个角落,他就丧眉搭眼地跟在旁边,时不时冒出一句。 “这的东西我一样都没动过,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池骋在房间里溜达了一通后,又来到院子里。在老杏树下转了一下,捡起一根断了的树杈,仔细端详着。 男人干笑一声,调侃道:“这老杏树长得真茂盛,我要是在六七月份买房该多好,还能吃上几个杏。” 池骋晃了晃手里的树枝,,木头陡寒,转身将树杈插进了男人的嘴里。 男人的嘴角直接被豁开,裂到了下巴上血狂涌而出,染红了整个脖子。男人瞳孔外凸,表情狰狞地嚎叫一声,又被池骋狠狠踹了一脚,倒地抽搐不止。 “你他妈把我当傻子么?”池骋怒不可遏,“你以为随便找一棵差不多的杏树,我他妈就看不出来了么?” 男人半个身子都让学染红了,眼珠里透着难以掩饰的惊恐。 池骋蹲下身,定定地注视着他。 “树呢?” “卖......卖了。” “卖谁了?”池骋问。 男人艰难地吐出一句话。 “不清楚,就是个过路的,看中这棵树就拉走了。” 池骋的脸瞬间阴寒无比。 “树要是死了,我让你陪葬!” ...... 其后的几天,池骋利用各种途径打听这棵树的下落。听说过找人的,也听说过找猫找狗的,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找树的。要是稀有的树种也就罢了,偏偏就是一颗不起眼的杏树,寻找难度可想而知。 而且这活儿只能池骋自己来干,因为别人全部都不认识那棵树。 经过一个多礼拜的努力,池骋总算在距离家门口一百多公里外的一个果园找到了那棵老杏树。是倒卖树的人卖给园主的,园主看着不错,就决定留下了。 老杏树刚移栽过去半个月,跟还没扎稳,也没长出新的枝杈,还是运来时的老样子。 园主禁不住感概道:“你竟然能找到这来?我太佩服你了!” 池骋没多说什么,直接出钱把树买了下来。 园主人不错,不仅叮嘱了很多移栽后的注意事项,还专门派了两个经验丰富的果农帮忙着把树运了回去,栽在了原来的位置。 ☆、281 洗脚。 “你要带我去哪?” 吴所畏被池骋蒙着眼睛拖上了车,在车里一直不停地叫唤,“你最近在整什么猫腻?三天两头往外跑,还不告诉我去了哪。” 池骋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吴所畏试探性地问:“你不会要把我卖了吧?” “谁要你啊?”池骋嘴角噙着笑,“我现在把你扔大街上,有人捡就不错了。” “靠!”吴所畏气不忿,“我有那么不值钱么?” “不是不值钱,是赔钱。” 吴所畏气恼着要将眼罩摘下来,结果被池骋严令喝止。吴所畏这下老实了,靠在车窗上不发一言,心里隐隐有些期待,或许真是个惊喜也说不定。 这会儿正赶下班高峰期,路上一直堵车。等池骋开到目的地,吴所畏都快睡着了。 池骋把吴所畏从车里拉了出来。 开门的一瞬间,吴所畏神经一紧。因为这种开门声太熟悉了,只有锈迹斑斑的老铁门才会发出这种声音。 当吴所畏踩在老院中央铺的那条土砖道上,胸口热浪翻滚。 池骋摘下了他的眼罩。 看到眼前的景象,吴所畏心中有种难以言说的滋味。 老院还是那个老院,没多一样东西也没少一样东西,之前被他搬走的那些东西全都被池骋搬回来了,而且摆在了原来的位置。就连吴妈习惯挂在墙上的扫帚,都老老实实挂在那,一根高粱杆也没少。 好像半个多月前的割舍从未有过,那些每每想起便悔恨自责的日子从未经历过。 他的根自始至终都稳扎于此,从未抽离过。 “怎么了?”池骋在吴所畏后脑勺拍了一下,“这么快连自个儿家都不认识了?” 吴所畏看着池骋的目光透着难以掩饰的激动和兴奋。 “你什么时候买回来的?” 池骋淡淡回道,“前天。” 吴所畏使劲在池骋肩膀上砸了两下,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气愤,嗓门敞亮地嚷嚷一声,“你丫咋不早点儿告诉我?” 说完,撒欢着朝屋里跑去,转了几个圈后又跑回院子里。直接冲到老杏树前,猴一般地蹿了上去。 池骋在吴所畏屁股上给了一下,说:“下来,别让虫子蛰着。” “不!”吴所畏激动不已地朝池骋说:“你知道么?我做梦梦到有人把这棵树挖走了,拿树干当房梁盖房去了,幸好不是真的!” 池骋心尖一抽一抽的,却很平和的语气朝吴所畏说:“你傻不傻?现在哪还有用木头盖房的?再说了,就算用也不用果树的树干。” 吴所畏听后嘿嘿一笑,又从树上蹿到了池骋的背上,胳膊肘圈住池骋的脖子跟他笑。笑得那叫一个灿烂,所有感动和兴奋都充斥在里面了。 吴所畏怎么折腾怎么闹池骋都镇得住,但吴所畏一撒欢,池骋就扛不住了。那种感觉就像是往心窝里灌进满满的蜜,甜得人一身鸡皮疙瘩。 “别闹了。”池骋沉声说道,“弄我一身树皮屑。 吴所畏这才从池骋身上下来,和他一起把正屋的房间归置了一下。虽然池骋之前已经收拾过了,但吴所畏觉得有必要把房扫一扫。毕竟这么久没住人了,墙壁和坑上都落了一层灰,窗子和柜子也需要擦一擦。 等收拾得差不多了,再一看表,不知不觉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咱们该回去了。”吴所畏说。 池骋说:“别折腾了,今晚就住这吧。” “这里没有热水器,太阳能也没加水,没法洗澡。” “以前你家没安太阳能的时候,是怎么洗澡的?” “用盆。” “这不就得了。” 说着,池骋出去拿了个盆,烧了点儿开水,准备毛巾简单地擦洗一下。结果盆刚一放下,吴所畏突然开口说:“我给你洗洗脚吧。” 池骋呲牙狞笑,“真给洗?” “说洗就洗,废什么话!” 其实吴所畏心里挺不乐意干这件事,但池骋对他的付出确实让他太动容,不给点儿回馈实在不好意思。况且话已经说了出去,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只能硬着头皮上。 池骋的脚刚被吴所畏按进热水里,脑门儿就浮起一层密密的汗珠。 倒不是水热,是因为心热,热得发烫。 吴所畏邪性的目光扫了池骋一眼,幽幽地唤了声。 “老爷......” 叫完,忍不住扑哧一乐,耳根子都红了。 池骋的心就像三伏天,汗毛眼儿都在叫嚣着狂热。恨不得现在就踢翻洗脚盆,把吴所畏按在炕沿上一阵狂操。 但看到吴所畏低垂着后脑勺,磨磨叽叽地搓洗着他的脚背,池骋又有点儿舍不得。 所以,吴所畏就搓了几下,池骋就把他拽起来了。 “得了得了......”池骋大手抚着吴所畏的面颊,“不用你洗了,瞧把你委屈劲儿的,我给你洗成了吧?” 说着,把盆洗脚盆端了出去,换了盆干净的水,把吴所畏的脚按了进去。 “啊......有点儿烫。”吴所畏想伸出来。 池骋牢牢地按了下去,“烫烫脚对身体好。” “现在也不是烫脚的季节啊!”吴所畏抱怨。 池骋坚持,“你每天吹空调,一身的寒气,就该烫一烫。” 渐渐的,吴所畏适应了水温,又觉得唔比舒服。突然想起小时候,他把也是这样给他洗脚的。一双大手细致地揉搓着他的脚心脚背,洗完了一拍屁股,去,钻被窝睡觉吧! 外面稀稀落落下起小雨,果然有点儿秋天的味道了。开着窗户睡在炕上感觉很凉快,再也没有浑身上下黏腻腻的感觉了。 吴所畏觉得脖子有点儿痒,刚挠了一下,就嗷的一声叫了出来。 池骋扭头看向他,“怎么了?” “好像被什么东西蛰了。”吴所畏呲牙咧嘴。 池骋浓眉一拧,“我说什么来着?让你别往树上蹿,你偏不听,蛰你也活该。” 吴所畏懊恼地翻了个身,生了一会儿闷气。 过了很久之后,池骋才开口说道:“过来,给我看看蛰哪了。” 吴所畏不动弹。 池骋把吴所畏的身体翻转过来,凑到他的脖子旁,低垂着眼睛仔细查看着。吴所畏目视着池骋浓重刚阳的五官,感受着扑面而来的粗重气息,心思不知飘到了哪。 “嘿,池骋,咱俩好多久了?” 池骋随口回道:“快两年了吧。” “为什么我感觉咱们就像刚好没几天,那股热乎劲儿还没减呢!”说着用大脚丫子蹭了蹭池骋健实的臀部,脸上带着不正经的笑。 池骋扫了他一眼,“因为你反射弧长。” 吴所畏神色微滞,瞪了池骋好一阵,才幽幽地开口。 “那怎么把你的反射弧也变得和我一样长?” “如果你能一直保持这个身材,这副脸蛋,这么紧的屁股,我可以不发射。”池骋嘲弄的口气说。 吴所畏乱拳在池骋身上砸了一通后,相当臭美的口气。 “合着你这是夸我呢呗?” 池骋被吴所畏这副小骚样儿气得直笑,媾住他的头发就给按到了裤裆上。 亲热持续到了后半夜,吴所畏爽过之后,突然朝池骋问了句,“你能永远这么猛么?要是有一天你操不动怎么办?” 池骋哼笑一声,“你也是夸我呢呗?” 吴所畏脸颊发烫,别了好一阵后说:“等你操不动了,我就操你!” 池骋完全当做没听见。 吴所畏捅了捅池骋,“嘿,我可以操你不?” 池骋滞楞了半秒后,大手在吴所畏的后脑勺拍了下。 “睡觉。” 吴所畏的确是困了,没精力再较真了,很快就窝在池骋的脸侧睡着了。 这一宿睡得无比踏实,吴所畏之前不敢在老房睡,尤其是这个炕这个位置。害怕想起吴妈临走前的那一晚,他触到的那个冰冷的身体。但现在他不怕了,手所到之处都是池骋结实温热的躯体,他又有家了。 ☆、282 你太有才了! 池远端在外忙碌一天,晚上回到家,想看会儿电视放松放松,又被钟文玉打断了。 “小吴公司的事你给解决了没?” 池远端仰靠在沙发上,眼睛微微眯着,呼吸中夹带着几分倦意。 “还没,这程子忙,没腾出工夫。” “这需要腾什么工夫啊?”钟文玉催道,“你直接一个电话打过去,这事情不就解决了么?抓紧时间吧!我可不希望咱们老亏欠着他。” “亏欠?”池远端冷哼一声,“哪来的亏欠?那是他自作自受。” 钟文玉别了池远端一眼,顾自念叨着:“你说他俩这事怎么办呢?不能总这么耗着吧?” 池远端的手指放在腿上敲打着,像是在琢磨着什么。过了一会儿,手指突然僵住,眼睛也在那一瞬间睁开了。 “我想起我那资料的第四条内容是什么了。” 钟文玉记性不好了,“什么资料?” “就是我给咱家闺女参考过的那本经验总结。” 所谓“经验总结”钟文玉没印象,她只记得这本“宝典”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令他家后院起火,自掘坟墓的强大功能。 所以,当池远端说起的时候,她还是小小紧张了一下。毕竟它也算个“凶器”,不得不加以防范。 “写的什么?” 池远端说:“想要对付吴所畏那种无依无靠的人,最好的方式就是让一个女人怀他的孩子。他因为失去亲人所以对亲情倍加珍惜,肯定会保住这个孩子,而且愿意给这个孩子建立一个健康的家庭。” 池远端说到一半,钟文玉的眉头就皱起来了,勉强耐着性子听完,甩了池远端一句。 “你这么干缺德不缺德啊?” “怎么缺德了?”池远端一脸固执。“我这是帮他,不是害他!等他到了我这个岁数,就知道孩子多重要了。” “你快省省吧!”钟文玉气得胸口发疼,“自个家都要断后,还有工夫给别人家增添香火。” 池远端沉默了半响,终究还是叹了口气。 “现在你就算同意,我也没这个心了,我就是怕咱们闺女拿这条反过来治我!” “反过来治你?怎么治?一个女的怀上吴所畏的孩子,然后再让吴所畏把这个孩子放弃?显示他和池骋在一起的决心?就算这样,跟咱们有什么关系?那是他的孩子,他怎么处理那是他的事。” 池远端想想也是,这一条的确没有发挥的空间,于是放心了。 过了三四天的样子,钟文玉接到了池佳丽的电话。 “妈,我定了明天的机票,后天大概就到家了。” 钟文玉又惊喜又担忧,“怎么刚走这么几天就要回来?” “我上次不是和您说了么?我这边有棘手的事要解决,才匆匆赶回来的。现在事处理完了,我还可以回家休息一段时间。” 钟文玉彻底放下心来,语气中掩饰不住的喜悦。 “我那俩小外孙子跟着你一起回来不?” 池佳丽颇为无奈的语气说:“我本来不想带他们,照顾两个孩子太累了,可放在这我也不放心。” “有什么累的?不就在飞机上多照顾一下么?到了家就归我管!你要是不把他们带回来,你就不用回来了!” 说完,钟文玉直接挂了电话。美滋滋地给跑到书房,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池远端。 第三天上午,池骋和吴所畏一齐去机场接机。 兜兜和圈圈看到吴所畏,就像小老鼠看到大米一样,狂亲乱啃,让他舅舅好一顿呵斥。 池远端上午有事忙,只有钟文玉一个人,早早地站在大门口等着。看到池骋的车开过来,脸上露出笑容,还没等车停下来就走了过去。 “快让姥姥抱抱,一个多月没见,可想死姥姥了。” 钟文玉一边说着,一边把兜兜从吴所畏怀里抱过去。吴所畏叫了声阿姨,钟文玉敷衍般地嗯了一声,就把含笑的目光转向了外孙子。 “我们还有事,先走了。”池骋说。 池佳丽问:“不在家里吃了午饭再走?” “不了,家里的保姆做的饭太少。现在又多了你们娘仨,我怕吃不饱。” 钟文玉那张脸瞬间就沉了下来。 池骋把车窗摇上,带着吴所畏一起走了。 “舅妈再见!” 兜兜和圈圈还在欢实地叫着,朝车里的吴所畏不停地挥着小手。 钟文玉往车的方向扫了一眼,略显不快地朝池佳丽说:“他怎么也跟着一起来了?”所谓他当然指的是吴所畏。 池佳丽耸耸肩,“这不是我的主意,是这俩孩子点名要他来接。” 钟文玉没再说什么,抱着两个孩子进了屋。 ...... 晚上,池远端回到家,池佳丽暂时让保姆看管两个孩子,把池远端和钟文玉通通叫道另一个房间密谈。 “什么事非得关上门说?”池远端还挺不乐意,“我还没和孩子说上几句话呢,你就把他们俩扔给保姆了,一会儿他俩闹怎么办?” “就是,把他俩叫到这屋吧,反正咱们说什么他们也听不懂。”钟文玉说。 “他们俩太闹!”池佳丽不耐烦地说:“我说的这件事比两个孩子还重要,你们还是先耐心听我说完为好。” 池远端语气生硬地说:“在我眼里,没有比我外孙子还重要的事。” 池佳丽轻咳一声,用手指了指自个儿的肚子。 “您说的是他么?” 池远端神色微滞,钟文玉的眼睛也在那一瞬间睁大。从怀疑到确认再到不敢置信,最后眼睛里满满的惊喜。 “你......” 池佳丽悠然一笑,“对,有了。” “哎呀呀......这可太好了......” 钟文玉高兴得合不拢嘴,池远端难得开怀大笑一次,突然降临的喜事冲散了家里多日来的阴霾。 池佳丽静静地等二老笑完,又宣布了一个更大的喜讯。 “我准备把这个孩子放在你们二老身边养。” 钟文玉一时被喜悦撞昏了头,话都说不利索了。 “你......你说的是真的?” 池佳丽叹了口气,“原本我是没打算再生的,但是池骋现在这个情况,我觉得他结婚的可能性太小了。与其让你们膝下无孙,倒不如我给你们留一个。” 池远端沉默了半响,沉声说道:“他生与不生那是他的事,不影响我们带你这个孩子。” “就是就是。”钟文玉笑着说:“即便将来他有孩子了,这个外孙子我们也照样疼。” 池佳丽笑了笑,“我想您二老理解错了,我不是单纯地想给你们留个孩子,我是想把这个孩子过继给池骋。他名义上也就是池骋的儿子,咱们池家的孙子。” 此话一出,池远端和钟文玉互视一眼,面色略显凝重。 “但是有个前提条件。”池佳丽话锋一转,“你们有了这个孙子之后,就不能再干涉我弟的婚姻自由。” 池远端脸色一沉,“他干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你还要替他生孩子?我们还得替他养孩子?那也太便宜他了!” “要不要你们自个儿瞧着办。”池佳丽语气果断,“反正我是不打算要这个孩子的,你们如果也不想要,那我只好打了。” 钟文玉面色大变,“你怎么能打呢?现在怀个孩子多不易啊!” “你们不要我留着他干嘛?我已经有两个儿子了,结果前两天去照,有时一个儿子。养仨个儿子?那不是要了我的命么?” 一听是个男孩,池远端的脸色又变了变。 池佳丽抚了抚独自,似笑非笑地看着二老,说:“当然,这个检查结果或许是不准的,一般都要三四个月才能查出来。但国外就喜欢来点儿医疗创新,谁知道靠不靠谱。” 钟文玉和池远端全都不吭声了。 池佳丽幽幽地叹了口气,“本来我还想,之前生了一黑一白,这个怎么说也该是个黄的吧?留在这边养正合适!哪想您们二老不稀罕。” 说着就把手放到肚子上,自言自语般地说:“宝宝对不住了,不是妈妈不想留你,是你们姥爷姥姥不要你。老池家不缺你一个,你还是化成一滩血水流进下水道吧。” 钟文玉听了这话面色灰白,急忙拉住池佳丽的手。 “闺女,闺女,你可千万别冲动,我们没说不要。” “那你们就是答应了?”池佳丽问。 钟文玉嗫嚅了一阵,池佳丽又要往外走,钟文玉一把将其拽住了。 “我们再商量商量,再商量商量......” 池佳丽说:“月份越大打胎对身体的损害越大,所以您们尽快。” 说完这话,池佳丽径直地推门走了出去。 池佳丽刚走没多久,钟文玉就把恼恨的目光对准池远端。 “你那个‘宝典’真管用,现在你满意了吧?孩子有了,你对亲情那么看重,一定会设法保住这个孩子吧?......池远端!你!......你太有才了!” “......” ☆、完结章 几天后,吴所畏接到相关部门通知,回复营业执照,之前被逼停的项目也允许重新开工。 消息一出,最高兴的就是公司的那些骨干员工。 林彦睿给吴所畏打电话说:“我说什么来着?咱们公司肯定没事,早晚得恢复正常营业。我都没想过再去找工作,一直到处旅游。想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休息,养足了精神继续为你效力!” 吴所畏挺动容,“其实你真的很有才能,到哪都能混起来。跟着我重拾这个烂摊子,说实话,我觉得挺对不住你的。” “你这话说得忒见外了!”林彦睿爽朗一笑,“其实,我跟着你也不光是因为咱俩的交情。我打心眼里佩服你,看好你,觉得跟着你干肯定错不了!” “本来我还担心经过这么一轮波折,我的这些心腹们都会弃我而去。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一下就有底了!” “你也把我们想得忒没良心了!我和你说,大王,老李,小肚儿这几个人成天给我打电话探口风,问咱们公司什么时候恢复营业,全都眼巴巴等着呢!” 挂掉电话,吴所畏心中燃起了奋勇拼搏的熊熊斗志。 公司恢复营业势必会有很多问题需要处理,吴所畏其后的几天一直四处奔波,总算把那些棘手的事情理顺了。 晚上九点多,吴所畏和池骋才从公司出来。买了些烤串儿,搬了箱啤酒,坐在施工地对面的空地上边吃边聊。 因为项目要在年底竣工,任务量比较大。又耽误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上头的批准一下来这边就动工了。 承建方的牌子再次挂上,这几天都是连夜施工。 吴所畏啃着羊腿,看到池骋也拿起来一根,立刻说:“给我尝尝你那个。” “一个人烤的,不都是一个味儿?” “那我也想尝尝。” 池骋递到吴所畏嘴边,吴所畏咬下来一大口,嚼得特别香。 “非得占我一口便宜心里才舒坦是吧?” 吴所畏不是喜欢占池骋便宜,他是喜欢池骋让着他。 吃饱喝足后,两个人吹着凉爽的夜风,就这轰隆隆的机械声,一直待到天亮。 一个多月前,吴所畏也曾在这度过一夜,那会儿是怀着孤寂落寞的心情熬到天亮。现在是枕在一个人的肩头,枕着满满的憧憬和期望,不知不觉天就亮了。 听说了池佳丽怀孕的事,池骋和吴所畏买了很多补品,专程去登门道谢。 钟文玉和池远端都不在,兜兜和圈圈一看到吴所畏就缠着不放。吴所畏只好领着他们去楼下玩,房间里就剩下池佳丽和池骋两个人。 池骋淡淡开口,“姐。” 池佳丽故作一副惊讶的表情,“还真是母凭子贵啊!平时都是诶,喂,那个......的称呼我,今儿还当面叫了声姐。” 池骋露出一个极有男人味的笑容,差点儿就把他老姐电到。 “得得得!”池佳丽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别露出这么虚伪的表情,我还是习惯你平时那副混样儿。” 池骋戏谑道,“你说你要再生一个黑的,仨孩子都能凑成巧克力夹心饼干了。” 池佳丽瞪了他一眼没说话。 “万一生出一个黑白花怎么办?”池骋又说。 池佳丽狠狠往池骋身上砸了两拳,气得连骂带笑的。 “你丫积点儿口德吧,赶明儿带出去,人家得说你让人戴绿帽子了!” 池骋定定地注视了池佳丽一阵,脸色恢复了正常。 “不用为我们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孩子留在你身边自个养吧。” “我不是为了你俩,是为了爸妈!”池佳丽说,“你要觉得过意不去,就好好孝顺爸妈,好好带着个孩子吧。” “他还是你的孩子,还管你叫妈。”池骋说。 池佳丽心里泛酸,朝池骋呵斥道,“你丫再贫一句,信不信我不给你生了?” 池骋没再说什么,一切感激尽在不言中。 吴所畏比池骋会来事儿多了,领着两个孩子上楼,看到池佳丽就是一句,“姐,你真漂亮。” 池佳丽冷笑一声,“漂亮你怎么不追我,却跟我弟在一块呢?” “你不是名花有主了么?” 池佳丽说:“我不介意再包养一个。” “真的?”吴所畏目光烁烁,“我偶像现在单身,刚回国没多久,要不你去包养他把?他长得可帅了!” 池佳丽随口一问,“叫什么啊?” “汪朕。” 一听这俩字,池佳丽手里的苍蝇拍立马朝吴所畏飞了过去,追着他打。 吴所畏挨了几下之后急忙稳住池佳丽。 “姐,你可别动怒啊!我和池骋的未来都掌握在您这个肚子里呢!” 池佳丽轻喘了两口气,“我跟你说,光指望这我肚子里这个孩子可不成,你自个儿也得下功夫。” 说起这个,吴所畏露出发愁的表情,“我也想下功夫,关键是我不知道从哪入手啊!” “我这么和你说吧,其实我爸挺喜欢你的。他就是因为心里不落忍,才借我的手打击你。所以我爸这边没什么问题,关键是我妈。我妈知道的比较晚,还需要一段时间接受。如何在这段时间把我妈哄高兴了,才是你努力的方向。” 吴所畏问:“阿姨喜欢什么样的人?” “她啊?喜欢淳朴节俭,心灵手巧的人。” 吴所畏仔细一琢磨,“我都符合啊!” “符合是符合,关键是你怎么表现啊?”池佳丽提醒,“你不能为了表现节俭,每次来都拿一堆处理货糊弄我妈吧?” “也是啊......”吴所畏犯了难。 池佳丽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想想吧。” ...... 回去之后,吴所畏苦思冥想,都想不出哄老太太高兴的招儿。 心灵手巧怎么表现?他只会吹糖人儿,那需要长时间的朝夕相处才能表现出来,他们又不可能生活在一起。 就在吴所畏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他想到了强大的后援团。 对啊!找老油饼啊!他那么多心眼儿。 和郭城宇说明来意后,郭城宇当即给吴所畏支了个招儿。 “变废为宝。” 吴所畏一脸茫然,“变废为宝?” “把他们家的废品回收,重新做成艺术品。既体现你的心灵手巧,又体现你勤俭节约,会过日子。” 吴所畏听后眼睛一亮,不得不潮郭城宇投去佩服的眼神。 “你太精了!” 于是,第二天吴所畏就以看孩子为由,去了池骋父母家。 池佳丽从书房归置出一些废弃的电脑配件,让保姆扔出去。 钟文玉立刻说:“干嘛扔了啊?这些东西对环境污染大,还不如留着卖废品呢。” “能卖几个钱啊?”池佳丽又要扔。 吴所畏及时制止,朝池佳丽伸手,“给我,我能做出新东西来。” “这些破烂儿玩意儿能做什么啊?” “给我吧!” 吴所畏执意要,池佳丽只好给了他。 到了家,对着一些破破烂烂的零件,吴所畏也哀叹一声。 “这些破烂玩意儿能做什么啊?” 姜小帅摆弄了半天,也没摆弄出个所以然来。 “诶?我想起一个人。”姜小帅眼睛一亮。 “谁?” “你偶像啊!他不是会变魔术么?” 吴所畏打了个响指,对啊!怎么把他给忘了? 于是,趁着池骋不在,偷偷把汪朕请到公司,拖着腮静静地看着他鼓捣那些废品。 汪朕刚毅俊美的面部线条就是上帝的一个杰作,他的那双手还可以继续创造杰作。 吴所畏盯着他手里的动作看一会儿,再盯着他的脸看一会儿。如此反复几次后,他的目光便定在汪朕即将完工的艺术品上舍不得移开了。 汪朕做完,朝吴所畏手里一推。 精美是挺精美的,就是没看出是干什么用的。 “香薰台。”汪朕面无表情地给吴所畏解释,“可以把香水放在这里,香味通过这些气孔散发出来。” 吴所畏爱不释手地捧在手里,有种不想还回去的冲动了。 他发现,汪朕的脸永远这么冷酷,但他做出来的事永远这么有爱。这种男人简直太迷人了,连吴所畏都有点儿替他发愁。 “你得找个什么样的人才能配得上你啊?” 汪朕静静地说:“你这样的就够了。” “别介!”吴所畏心脏狂跳,“我可配不上你。” ...... 赶上周末,池佳丽提议一家人池哥团圆饭,于是把池骋和吴所畏一齐召回家中。 吴所畏到的时候钟文玉不在家,陪保姆出去买菜了。吴所畏就趁这个机会把兜兜和圈圈叫过来,现学现卖,把汪朕教他的那些小发明迫不及待地传授给他俩。 等钟文玉回来的时候,兜兜立刻飞扑到她身边。 “姥姥,你快看,这是我舅妈做的香薰台,就是用咱家的废品做的。” 钟文玉接过这个工艺品,好奇地来回翻看着,没太听明白兜兜表达的意思。通过池佳丽的一番解释,钟文玉才知道这是用电脑配件做的香薰台,瞬间流露出惊喜之色。 “哎呀,谁的手这么巧啊?” 兜兜和圈圈立刻起哄,“是我舅妈做的!是我舅妈做的!” 钟文玉朝吴所畏投去不可置信之色,“真的是你做的?” 吴所畏露出恬不知耻的谦虚笑容,“是,平时没事就在家里鼓捣这些东西,扔了怪可惜的......” 他还没说完,兜兜和圈圈又拽着钟文玉,卖力地表现吴所畏对他们的积极模范作用。 “姥姥,快看,这是我做的小推车!” “这是我做的小板凳!三条腿的!” “......” 钟文玉一边点头一边笑,再次看向吴所畏时,目光中难以掩饰的欣赏之色。 中午吃饭,一家人围坐在一起。 吴所畏给池远端倒了杯酒,说:“叔叔,我敬您一杯,谢谢您对我事业上的支持和帮助。” 池远端本来不想喝,但一扫到池佳丽的肚子,还是勉为其难地喝下去了。 吴所畏又给钟文玉加了块小甜点。 “阿姨,您尝尝这个,这是我做的。” 其实是从郭城宇那偷来的。 钟文玉本来不想吃,但一扫闺女的肚子,也勉为其难地尝了一口。结果尝了一口之后就停不下来了,一连吃了三块,若不是池佳丽拦着,她还要把筷子伸过去。 一家人吃得还算和谐,池骋之前一直沉默,等吴所畏敬酒敬菜之后,突然冒出一句。 “别老是叔叔、阿姨的,也该改口了吧?” 吴所畏始料不及,池远端和钟文玉也是一愣。 过了好半天,吴所畏才讷讷地唤了一声。 “爸、妈。” 池远端和钟文玉谁都没回应。 池佳丽在旁边撂下筷子,用手抚着肚子哀叹道:“宝宝对不住啊,不是妈妈......” “哎!” 池远端和钟文玉齐刷刷地答应了。 虽然不是真心的,可吴所畏听在耳朵里,也有种别样的感动。 吃过饭,老两口去卧室偷偷交流了一下。 “就这么让他进门了?”钟文玉还是有点儿无法接受。 池远端说:“不让他进能怎么办?保住孩子要紧!大不了等孩子生下来再和他斗呗!” 钟文玉一边爱不释手地摆弄着香薰台,一边抄池远端投去质疑的目光。 “你斗得过他么?” 池远端,“......” 赶上一个晴朗无风的天气,池骋和吴所畏一齐来给吴爸吴妈上坟。 “爸、妈,我把媳妇儿给您带过来了。” 听到“媳妇”两个字,池骋暗暗斜了吴所畏一眼,没说话。 “最近又太多太多好事要和您们汇报!我的公司恢复营业了,项目也再次开工了。咱家的老院买回来了,老杏树还是那么壮实。我和池骋也搬回以前的家住了,他爸妈也肯认我了。最最让我高兴的是,我们会有个孩子,他可能长得不像我,但性格一定最随我。” 说完,给吴爸吴妈烧了些纸钱,扭头看向池骋,“你也得表示一下吧?” 池骋蹲下沈,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把一个角对准燃烧的火苗。 “爸妈,聘礼我就不要了。结婚照给您烧过去了,您要是觉得不错就点个头吧!” 吴所畏一愣,结婚照?什么时候照的? 目光投向照片,下半身已经烧没了,剩下的是赤裸相拥的上半身。 “等下!”吴所畏懵了,“你把啥给我爸妈烧过去了?” “裸照!” “啊啊啊啊!!” 吴所畏怒嚎数声,想挽救的时候,照片已经烧没了。 其实池骋烧的并不是裸照,两个人的下半身是在被子里的。那是他抱着吴所畏睡了两天两宿,中途偷偷拍下的。 也是在那个时候,池骋下决心要照顾吴所畏一辈子。尐 “我没脸见我爸妈了......”馨 吴所畏还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中,扭头怒视池骋三秒钟,刚要狂扑过去,池骋就趁势逃跑了。吴所畏一直在后面追,追出了陵园,追到了外面的草地上。池骋突然一刹车,转身将撞过来的吴所畏一把拎起,直接扛在了肩头。 吴所畏在池骋身上狂踢乱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突然想起来,他落下一句话没和爸妈说。 “我和池骋一定会好好生活下去的。” ...... 【正文完】 完结感言: 完结了,总想说两句。本来昨天晚上就想写,结果码完最后两意之后设一会儿就睡着了,汗... 本文从3月10号幵坑到现在历时五个多月,页面上的总字数不准,中间掺杂了很多长评和作品相关等等。我在word上面统计的数字是刚好七十万字,比上本书少了将近二十万字。 说说我对这本书的体会,算是个经猃总结吧,哈哈……比池老爹的要靠谱一些。 这本书相对于前几本书而言,我比较满意的地方是节奏比较快,剧情相对更紧凑一些,所以字数就缩减了不少。不太满意的地方是前后质量参差不齐,或许大多数文都有这个问题,前面剧情更吸引人,后面因为更新压力还有精力不足等等原因,内容质量就下滑了。 最明显的地方就体现在语言和细节刻画上,前面明显比后面细致。 不过每篇文都有多多少少的问题,我不知道我这篇文和上篇文来比是进步还是退步了。但我很欣慰的是,文写到中间的位罝,再也没人来这讨论上本书的角色。而是重新投入到了这个故事中,爱上了这里面的两个全新的角色。 还有,不得不提的是,这本书亲们给了我很大的惊喜,从参赛到推荐票,到打赏,尤其是评论区,亲们各种给力啊! 一切感激尽在不言中!只希望再次幵新坑的时候,还能这样和亲们快乐地交流。 说一下本书的番外和下本书的计划,正文完结后,番外还会有一些故事,但都是场景式的,不会再像正文一样有清晰的时间线索。池老爷和大宝,郭子和小帅,大汪二汪都会写,没有主次之分。 其次就是实体书的事了,实体书可能比预定的要早发货。新番在三万字以上,除了插画之外,前100名预定的亲还会赠送广播剧录制光盘,感兴趣的亲可以看一下作品相关。 新坑计划在九月底幵坑,到那时这本书番外也差不多写完了。新坑依旧是现代都市京味文,因为我比较擅长这个,追来的亲也大多喜欢这个风格。至于人物设定,我还没有想好,但有个宗旨:攻只能更强,受只能更迷人。而且故事一定会继续欢脱,继续温馨,继续有爱,让我们怀着美好的期待等着挪窝的那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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